第27章 白瑛

當時聞人司爪子已經好了大半,非要白尹給他買點好吃的慶祝慶祝,他靜王爺要求不高把肉包子換成紅燒肉就行,就一頓紅燒肉,他聞人司保證,自己要是吃了這一頓紅燒肉,可以三天不吃白尹一分錢。一定會把飯錢省出來的。

白尹才不信他的鬼話,回頭就走人。

聞人司氣地在後面跺腳,大罵了一聲死瞎子。

這句瞎子一出口,白尹還不等發作。

那邊聞人司眼睜睜看着出來一堆陌生的官差,提溜着鐵鏈子,嘩啦一下就把白尹套住了。

聞人司蒙圈啊,這世道對他還挺好,白尹一不給他買肉吃,那邊就有人來抓他了。

但是轉念一想,覺得事情就不對了。這又不是北冥,哪有人給他聞人司當鷹犬。白尹當然也不傻,他是北冥國武林裏的第一,這種東西當然制不住他,于是白尹很豪放,一腳一個,跟踢聞人雍的狗一樣就給提到一邊去了。抓過聞人司就狂奔。

聞人司當時一臉抽搐,其實他很想告訴白尹,可不可以不要抓他的那只受傷的手。但是白尹沒給他機會,聞人司只能眼睜睜看着白尹死死将自己的傷口重新捏出血來,鮮血浸透了紗布。

然而聞人司顧及的還不只這一點,因為當時他眼睛很尖地注意到,在人影幢幢的街道裏,有一個奇怪的人。

只是一眼,聞人司就認了出來,那個人的眼睛上,跟白尹一樣系着一條絲巾,而且,也是黑色的。

于是,聞人司後來善意地跟白尹形容了下那人的樣貌:“額,長的?我哪看的清楚,要是真說的話,臉盤什麽的,倒是跟你很像,也差不多高,身形差不多。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眼睛上蒙着黑布,跟你一樣,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穿着棕色的衣服!”

白尹聽完了這話,臉上卻是沒有表情,只是叮囑聞人司下回遇見那個人,什麽都不要管,跑就行了,因為但凡遇見那個人,絕對沒有好事情。

聞人司陷入沉思,很好奇那究竟是個什麽人,居然會讓白尹厭煩成那樣。

但是白尹以不給聞人司買包子為威脅,不許聞人司詢問。

于是聞人司就更加好奇,并且導致他下回再見到那個人真的被官兵追殺的時候,任憑白尹怎麽拽他,他都不走。

然後,眼睜睜看着悲劇發生了。

對方跑到白尹面前,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把抓下了眼前的黑布,露出了亮晶晶的眼睛,撲上去摟白尹脖子,雙腳夾住白尹身子,大喊大叫:

“白尹哥哥,白尹哥哥救我,救我。”

聞人司當場石化只覺得無法理喻,拜托大爺你又不瞎,能不能別拿個黑布忽悠人啊。忽悠人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叫白瑛啊!白瑛不是別人,正是北冥白家正當當的少當家。

而且命好的是,還未成年,就從莫名奇妙從別的地方得來了一雙眼睛,從此恢複光明。

但是至于那為他換眼睛那位是誰,這就完全成了個謎團,至今不曾有人知道。聞人司瞬間覺得,自己被江湖上的傳聞真是蒙蔽了雙眼,這樣一比,真的感覺白尹是個特別正常的人。

而且聞人司總算知道白尹為什麽會讨厭白瑛了,因為白瑛這小子實在是太粘人了,而且是相當粘白尹。粘人到這小子都不許自己接近白尹。

聞人司覺得相當委屈,委屈的不得了。

第一,自從白瑛加入了他們的逃亡隊伍,聞人司就沒包子吃了,改吃饅頭。聞人司很不高興,但是白尹告訴聞人司,白瑛實在是太能吃了,他養不起。

第二,自從白瑛加入了他們的逃亡隊伍,聞人司晚上睡覺就再也不能睡客棧了,改睡荒郊野外,聞人司于是很不高興,但是白尹告訴聞人司,白瑛這小子,睡覺忒鋪張,不單獨給他個房間他是不會睡覺的,太浪費錢了,還是裝窮吧。

第三,自從白瑛加入了他們的逃亡隊伍,聞人夏和和白尹就整天官司纏身,仿佛白瑛這個小子,到那哪能惹一身騷。平白無故就有命案蹦出來找上他。整的他們兩個人天天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第四,自從白瑛加入了他們的隊伍,聞人司就被白瑛明令禁止,不許跟他白尹哥哥說話了。

聞人司炸了。

有什麽比讓一個話唠閉嘴更加沒有人性的!

“你、、、、、、你知不知道小爺是誰,你敢不讓我說話!小爺從北冥拉一支軍隊滅了你。”

白瑛一臉的義正言辭:“喂,小子,你一支軍隊怎麽了,小爺還全武林呢!老早就看你長得妖裏妖氣不正經,叫你離我白尹哥哥原遠點,是為你好。我白尹哥哥有未婚妻了。你又不是我們家人,別一口一個白尹哥哥叫的那麽親。”

聞人司氣地跳腳:“胡說!胡說八道!小爺長的妖是因為小爺漂亮,有未婚妻很了不起啊!爺也是有的!你們家人了不起啊!你們家人還都是、、、”

聞人司說道當口上,卻是突然住了嘴巴,瞟了白尹一眼,硬生生把瞎子兩個字給吞了下去。

白尹嘴角抿緊,似乎也有點不高興。但是,人家白瑛就不一樣了,敏銳地抓住了聞人司的話頭,接口就罵,要說起來,白瑛那個時候雖然在白家位分很高,但是說到底還是個孩子,說話有點不留餘地。

白尹就清楚地記着那場唇槍舌戰。

白瑛這小子真是不辱先人,險些就把聞人司罵哭了:”怎麽?又想拿我家瞎眼的事情說事啊!我還告訴你了,我們家凡是眼睛瞎的,那都是根正苗紅的白家人,再看看你,聞人司,我知道你,你別再這兒一口一個小爺叫的高興,全北冥國的人都知道你的事!你說你要不要臉,自己是個野種的事又不是不知道,還端什麽架子當王爺!我就是不讓你跟白尹哥哥說話怎麽了,你娘本就是不幹淨的,你也跑不了,我現在跟你說話,都平白覺得玷污了自己、、、“

“白瑛你夠了!”平地裏的一聲怒喝從白尹的身體裏爆發,白瑛被白尹一陣獅子吼吼地直打了個哆嗦。

他倒是委屈,喊了一聲白尹哥哥。聞人司更委屈,卻是一句話也不肯說,低着頭在哪裏不說話起來。

白尹不知為何有些慌了,伸手就去撈聞人司的手:”阿司,你別、、、“聞人司這次相當反感!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一把把白尹的手拍了下。

拔腿就要跑路。

但是白尹的力氣可不是聞人司能夠反抗的。

白尹是真怕他再丢了,一把就把人圈在懷裏,不許他跑。

聞人司眼見拔腿就跑的招數泡湯了,急了,一口就咬白尹肩膀上,聲音沉悶,一陣一陣地抽搐,牙齒激動地上下打顫,根本使不上勁,整的白尹無語地感覺着聞人司的口水浸透自己的肩頭。

靜王爺這次是真的有骨氣了,說啥也不要哭出聲來。

但是他那雙桃花眼實在是包不住他那一腔熱淚,恨恨威脅白尹道:“我、、、我、、、我是野種,可髒了。你再不松開我,我就髒死你、、、嗯、、、嗚、、、”

當着白尹的面,結結巴巴咬到了舌頭。

聞人司覺得丢人丢大了,全面爆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掙脫又掙脫不開,嗚地一聲就往白尹懷裏蹭。

白尹是眼瞎,當然沒看見聞人司咬了舌頭,只當是聞人司受委屈受大了,忍不住了。

那邊白瑛看見這一幕,更急了,一把揪着聞人司的頭發就往外帶:“出來,我白尹哥哥讨厭人家在他面前哭。”

聞人司被他揪疼了,回頭就是一頓瞪眼,上牙咬下牙:“你才不要、、、要、、、臉,一口一個白尹、、、白尹哥哥怎麽叫那麽親!爺就哭了!你家白尹哥哥就是爺的白尹哥哥,你家白尹哥哥嫌棄別人在他跟前哭,是因為沒人長的比爺漂亮、、、”

白瑛直被聞人司一頓話說的想笑:“喂,你以為你是誰啊!白尹哥哥才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子呢,再說了,我白尹哥哥是文嫂嫂的,你瞧見我白尹哥哥身上的護身符了麽,那就是我白尹哥哥跟文嫂嫂互換的定情信物!”

白尹聽白瑛越說越不像話,他哪有跟文衷衷定情了,這護身符充其量就算是自己花錢從文多星那裏買來的。

但是聞人司當然是不知道的,白尹記得聞人司當時就愣了,人也不哭了,扭頭結結巴巴問了句:“定情信物、、、你還想給我?”

白尹愣了,想都沒想,下意識就搖頭,相當誠實。

這話一出口。

輪到白瑛看見悲劇發生了。

他記得聞人司甫一聽見白尹說出那樣的話來,當時就一把扯下了白尹腰間的那個五彩線的護身符,

舉到白瑛眼皮子底下,理直氣壯:”看清楚了,這護身符是給爺的,是白尹哥哥給爺的,白尹哥哥喜歡爺,那白尹哥哥就是爺的,以後只許爺叫白尹哥哥叫白尹哥哥,別的人叫,白尹哥哥是不會答應的!“

這不要臉地小子,他是在說繞口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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