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提及—— (5)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他利落地握住她的手然後将她連腰抱進自己懷裏,束縛在他的胸膛中,然後稍稍前傾,将她抵在牆角,更加肆無忌憚地深吻下去。
他說過價值逆反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九月的夕陽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後巷盡頭的桂花樹下,此刻金桂才稍稍開放,香氣還沒那麽濃烈,只将周圍的空氣染得甜絲絲的,像一杯加了蜜糖的牛奶,也像她的唇舌一樣甜蜜又溫暖。
宋儒儒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修颉颃卻也沒有松口的意思,他的吻并不霸道,而是很認真很執着,仿佛經過了精确的計算——此刻還不應該停,那便不停。
他對她向來是一絲不茍的認真。
他不在乎很多事,唯獨在乎宋儒儒,她的每一句話他都格外在意,曾經他認定與她有關的一切都不能有分毫的假,可現在他發現真實存在的人、真真切切的世界遠比他的執念更為重要。
曾經因為一句謊言,他失去了父親,如今他要因為一句謊言,繼續失去她嗎?
修颉颃想,他是不願意的,相比失去的痛苦,他寧願父親還活着,繼續欺騙他。
所以他寧願宋儒儒在他眼前,繼續騙他,哪怕他不能喜歡她,也沒什麽不好的。更何況他終于明白那些他弄不清的情緒,那些他無法自控的沖動,都是因為他沒法不喜歡她。
非常非常的喜歡她,而且越來越喜歡她,喜歡到為了她願意去否認自己。
因為這份喜歡,他踏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雖然他對此一無所知,有些迷茫也有些緊張,但他知道宋儒儒在這個世界裏,那便沒什麽可猶豫的。他一定會很努力地不斷出現在她面前,絞盡腦汁地引起她注意,這樣她才能再次發現他啊。
宋儒儒擡腳狠狠踩了他一腳,修颉颃才松開嘴,他的雙眼亮閃閃的,像一個吃到棒棒糖的孩子,閃着歡喜和幸福的光。
他捏住宋儒儒想要揍他的手,笑着說,“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什麽?”宋儒儒還沉浸在被強吻的羞憤中,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她更加蒙圈。
他松開控制她的手,看她被自己吻得呼吸急促,暈頭轉向地扶牆靠着,他嘴角噙着笑解釋,“這樣我就打過你了,也騙過你了。”
“咱們兩清了,那我先走啦!”他說完羞澀地一笑,竟然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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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靠着牆站了好一會,才徹徹底底回過神來,“修颉颃!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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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宋儒儒都在懷疑也許這一整天是她在做夢,她沒有去學校上課,也沒有“被選”修颉颃的課,沒有在教室裏睡覺,也沒有上臺嘲諷他,更沒有被他強吻……
可是一進家門,坐在沙發上的溫惜就指着她的嘴巴問,“你是不是背着我吃麻辣燙了?嘴巴怎麽又紅又腫?”
如果可以,宋儒儒很想吃一百碗麻辣燙啊!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她的初吻被、被……修颉颃給舔了?對!宋儒儒不願意去回憶強吻的細節和感受,寧願将此歸結為舔!
宋儒儒不自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麽了?”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因為蜷縮在沙發上的溫惜眼睛紅紅的,看樣子不是已經從她爸媽那裏問出了答案,就是穆揚已經把親子鑒定的結果告訴她了。
“儒儒……”溫惜張開雙手,像孩子似的求抱抱,“我好像真的是阮教授的女兒……”
相比溫惜,宋儒儒覺得自己被強吻也并不算一件大事了。她在沙發邊坐下,張開手臂抱住溫惜,“你都問清楚了?”
“恩……”溫惜的聲音啞啞的,“我媽說她領養我的時候我還沒滿月,從小到大我都健健康康,也沒生過什麽病,加上我的血型又和他們一樣,所以他們原本打算永遠不告訴我這件事的……”
宋儒儒知道,溫惜和父母的感情很好也很真實,沒有因為她是領養的孩子而過度寵溺,一直以來,他們對待溫惜就是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該罵則罵,該疼則疼。雖然眼下好像只是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人來愛她,但對溫惜來說那份真真切切的失去感還是不可避免。
“其實這件事阮教授還不知道。”宋儒儒知道,當一個人難過時,再多的安慰都比不上一個解決辦法,既然這世上不存在感同身受,那便只有出謀劃策才是有意義的。“如果你不想打破現在的生活,我們都會為你保密,你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的。”
溫惜把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我還想和以前一樣,可是我怕做不到……”
很多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也許表面能夠粉飾太平,但心卻始終不可能和以前一樣了。就好像宋儒儒總想把修颉颃從她的生活裏抹掉,可是呢,那家夥像鼻涕蟲一樣,越抹越黏!
“做不到是一定的,只能說是盡可能吧。”宋儒儒擡手摸了摸她的短發,倒也不知道這麽短的頭發穆揚是怎麽薅下來的。
溫惜抹了抹眼睛,問了宋儒儒一個問題,“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艱難的事,我以前過得太開心了,所以早晚會遇到難過的事……”
這有點像宋儒儒問月真師傅的問題,人的命運真的都是注定的嗎?就像磨難一定會被安排進人生裏一樣。那修颉颃是不是注定要攪亂她的生活?如果是,那她就應該坦然接受,也不必去回避,因為注定的事是避無可避的。可如果不是,那命運本就不是注定的,倘若不是注定的……那她還怎麽做神婆啊?
于是她只能點點頭,“應該是的吧……”
“那你幫我算一卦吧!”溫惜擡起頭,認真地看着宋儒儒,“你幫我算一算,我該不該認阮教授?”
宋儒儒點點頭,從書架上拿過簽筒遞給溫惜,溫惜深吸一口氣,握住簽筒上下搖晃,竹簽撞擊竹筒的聲音清脆極了,這聲音宋儒儒聽了二十年,熟悉到她能聽出每一支簽撞擊簽筒時的不同聲音。
“啪!”
一支竹簽應聲掉落,宋儒儒彎腰去撿,指尖觸碰到竹簽瞬間,她卻一下停住了。恍惚間,她想起修颉颃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每件事都有它産生的真正原因,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是命中注定?不是因為這個人本身讓我喜歡嗎?”
把所有的決定都壓在一根簽上,本是宋儒儒多年來的生存之道,可現在她卻對此産生了動搖。難道這支小小的竹簽就将決定溫惜該不該認阮教授?
這個命題仿佛本身就是錯的,難道這是一件“該”與“不該”的事嗎?那什麽是“該”,什麽是“不該”呢?評判的标準是基于算卦的結果,如果是好的結果,那便是“該”,若是結果不好,那便是“不該”。
可無論“該”還是“不該”,溫惜都是阮教授的女兒啊,認與不認本就應該由心給出答案,相較于聲淚俱下的重逢相擁,宋儒儒覺得更重要其實是內心認同。
那便是在溫惜的心裏,是否接受阮教授是她的母親?這遠比“該”與“不該”重要得多。
而且溫惜是真的注定要遇到艱難嗎?難道不應該去問一問阮教授為什麽要抛棄她?如果沒有抛棄,溫惜就不會遭遇今天的艱難,她的艱難并非天注定,而是人為啊!所以,決定溫惜要不要相認的也不應該是一支小小的竹簽,而是導致這一切的真正原因!
溫惜不知道宋儒儒怎麽彎下腰就起不了身了,擔憂地問,“怎麽了?你閃到腰了?”
宋儒儒回過神來,她撿起竹簽,緊緊握在自己手中。
“是什麽簽啊?”溫惜眼角還挂着淚珠,顯然把這支簽當做迷茫中的救命稻草。
宋儒儒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中的竹簽丢回簽筒,然後拿起來瘋狂搖動,哐地一聲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溫惜傻了,“這是什麽新算法嗎?”
“不。”宋儒儒扶住溫惜的肩膀,鄭重地說,“溫惜,這件事你要自己決定,你是要清清楚楚得到一個答案,還是迷迷糊糊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無論選哪一種都沒有錯,但只有決定的時候聽從自己的心,那麽日後再怎麽難過也不會後悔。”
只有這樣才不會重蹈覆轍,不會像她那樣,在上天竺寺的每一個夜晚,都忍不住問自己,如果當時她沒有撒謊,會不會就已經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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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國慶就是要休息啦!第一天是一號,第二次是幾號你們自己選吧!因為我現在已經在拼命存稿了,否則我玩七天就得斷更七天,所以我說的選停兩天是因為我覺得我出發前最多存個五天的稿子最多了。。。。五天就是一萬五,我已經寫的要嘔吐了。。。
(づ ̄3 ̄)づ╭?~最後是必須準假的麽麽噠
☆、44,她竟然還興奮了?!
PART 44
邊教授的八卦消息一向很靈通,修颉颃的考古史選修課還沒下課,他就已經聽聞了上課前的那段小插曲,看這情形颉颃和宋儒儒還有戲?
這不一下班,他就忙不疊地趕回家向孟秋彙報情況。哪知孟秋也有新情況正等着邊立心回來與他商量呢。
原來邊堯上周末回來聚餐時,把一個文件夾落在了家裏。今天孟秋上班的時候就順便幫他送去電視臺。孟秋到了臺裏,才發現邊堯已經徹底調離了新聞主播崗位,要去主持電視臺一檔全新的歷史文化節目。之前邊堯被處罰的事,孟秋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為此不得不出外景戴罪立功。事實上,唐代墓葬紀錄片的反響很大,按說邊堯重新複職是沒問題的。
雖說這檔歷史節目是電視臺下半年的重點項目,但畢竟是一檔全新的節目,哪比得過新聞主持更穩定。孟秋作為母親,無論孩子多大了,只要覺得自己的孩子被欺負了,那是一定要替孩子出頭的,當即就去領導辦公室要個說法。
哪知孟秋這麽一問,才知道調職是邊堯主動申請的。臺裏也因為替代邊堯的主持人能力不足,希望他重回新聞頻道,但邊堯是鐵了心不動搖。
“這孩子為什麽啊?”
領導見孟秋也想邊堯重回新聞頻道,戰線統一自然是知無不言,“聽說這檔節目有個嘉賓是他……朋友?”
“誰啊?”孟秋有些疑惑。
“一個叫宋儒儒的女博士,好像在微博上很火,研究周易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孟秋就徹底明白了,邊堯啊,這是真的喜歡那姑娘了。但孟秋也知道,宋儒儒是修颉颃之前追求的女孩,雖然颉颃在他們面前說是都過去了,可她總覺得沒這麽簡單。自己的孩子她最了解不過了,颉颃從小就執着又死心眼,不會輕易喜歡上誰,但若是真的喜歡了,也絕不會輕易作罷。
最重要的是,他表面看着對什麽都不在乎,其實有着近乎變态的好勝心。若是沒有這份好勝心,他又怎能年紀輕輕就在文物鑒定上成為專家權威?與其說是考證真假,倒不如是無論如何都要要證明自己是對的。
當然,他會有一時的失落和消極,但絕不是常态,他真正想要的東西,一旦被勾起鬥志,便是拼了命也要得到。最可怕的一點,是孟秋在他很小的時候發現的,那就是修颉颃從不在意他的對手,或者說,他從不認為他的對手能贏他。
孟秋帶着這些紛雜的念頭,匆匆和領導告別,就連領導最後一句話也沒仔細聽,“哎,好像還有一個嘉賓,是邊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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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邊堯也要追宋儒儒?”邊教授這下傻眼了,當初是他捧着兩個兒子随宋儒儒選的,可這怎麽就從二選一,變成二追一了?
孟秋嘆了口氣,“而且我懷疑颉颃不會那麽容易放手的。”
“是……”邊教授黑着臉把今天學校發生的八卦告訴孟秋,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現在卻變成一件頭疼的事。
孟秋頭疼得厲害,先是捏了捏眉心,但越想越氣,索性去捏邊教授腰間的贅肉,把上個月罵他的話又翻出來說了一遍。“你說是不是都是因為你,你好好一個大學教授,高級知識分子,你和居委會大媽一樣組織相親啊……”
邊教授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還不是你說兩個兒子都是單身,總被人問,煩得很,我才去組織相親的嘛。”
“哎呀!”孟秋眼睛一瞪,下手立刻加重三分,“你竟然還怪我?”
邊教授疼得嗷嗷叫,只好主動背鍋,“都怪我,都怪我,我回頭就和邊堯說,讓他不許摻和了,畢竟是颉颃先喜歡上的……”
“為什麽啊!”孟秋立刻松開手着急地說,“這事怎麽怪邊堯,明明是颉颃沒本事加出爾反爾,他要是有本事早把人家姑娘追到手,那姑娘也不會去相親,要不是他出爾反爾說都過去了,邊堯也不會去追人家啊!”
“那……”邊教授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讓颉颃放棄?你能說服他?”
孟秋搖搖頭,邊教授無奈地聳肩,“那就沒辦法了,我覺得咱們從現在開始索性就別參與這件事了,就當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無論是誰有本事把宋儒儒追到手,反正咱們都有一個好兒媳婦,沒本事的……”
“沒本事的怎麽樣?”孟秋到底是母親,對兩個孩子又心疼又不放心。
“沒本事的那就打光棍!”邊教授特別坦然地說,“男子漢大丈夫自己追不到姑娘還能怪誰!”
孟秋微微眯眼打量了邊立心幾眼,“我怎麽覺得你說這話是因為你覺得你兒子勝算大?”
這話倒真是邊教授心裏的想法,但表面上他可不能承認,這種已婚男人的智慧,非結婚後不能理解。“怎麽可能呢?颉颃可是宋儒儒的老師,現在他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哼。”孟秋哼了一聲,起身去廚房做飯,“你還真別小看颉颃,他啊……可有心機了!”
邊教授一臉老實地目送妻子離開,爾後才敢露出不屑的笑容,颉颃有心機又怎樣,邊堯可是他的兒子啊!
孟秋當年多難追啊,她獨自一人帶着兒子來C市工作。那時候邊立心主持的一場國際會議正在招聘同聲翻譯,孟秋來應聘。雖然那時候她已經四十歲了,但一身藏青色的棉布長裙,長發挽起露出纖細優雅的頸項,她站在一群年輕小姑娘中絲毫不輸任何人。純正地道的牛津腔從她嘴裏說出來多了一份溫柔的韻味,邊立心第一次發現原來一門語言也會因為一個人而變得更美。一場會議結束,不少男性都向她示好,但孟秋卻用一句“我不相信任何男人”把他們都噴了回去。
可最後呢?
他邊立心連孟秋都能追到手,邊堯還能追不到宋儒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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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穆揚來她家接走了哭唧唧的溫惜,宋儒儒自己也陷入了艱難之中。或許她不得不承認,早在相親之前,她就已經喜歡上了修颉颃。
哪怕曾經她将此定義為“未知的情緒,可能是一點點的好感”,後來她又将此定義為“命中注定的沖克,可能是一時豬油蒙了心”。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能否認她确實心動過……
但真的“過”了嗎?
這才是讓宋儒儒陷入艱難的關鍵,因為在修颉颃強吻她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跳得像一只小兔子,而且這只小兔子還很開心!就像吃到胡蘿蔔似的那麽開心!
這就很尴尬了。
一個曾經拼命追她的人突然甩了她,隔了兩個多月又突然強吻她,她竟然還興奮了?!
“不行啊,宋儒儒……”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你得有骨氣啊!”
而且她都放話要殺了他,就算殺人犯法,那也得暴打一頓吧,總不能就這麽默默算了,豈不會暴露她隐藏的小心思?尤其是修颉颃現在變了,不僅膽子肥而且心機重,打死都不能讓他發現任何的端倪。
此時此刻,兩人的距離只隔着兩道門,宋儒儒覺得如果她不做點什麽,那麽強吻成功的修颉颃肯定晚上睡覺都在得意地笑!
她連忙翻箱倒櫃,從百寶箱裏拿出一張巴掌大小的黃紙和一個裝朱砂的小瓷缽,潤了毛筆蘸了朱砂,認真地寫了一張符紙,然後走出家門,把符紙端端正正地貼在自家大門中央,這才稍稍安心回家睡覺。
然而這個不眠夜可不會因為一紙黃符就有所改變,就像修颉颃睡在床上傻笑也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怎麽說呢,他是真的在傻笑,很認真地傻笑。
這種笑既沒有具體的理由,也不明确指向任何事,就是單純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向兩邊揚起。吃飯時笑,看書時笑,洗澡時笑,那麽睡覺時自然還是得笑。
今天是多麽有意義的一天啊,他心中的圍牆轟然倒塌,他學會了騙人,他還吻了她!想到這裏修颉颃立刻翻身坐起,從櫃子裏拿出一本記事本打開,認真地寫下:
2017年9月15日,和宋儒儒第一次接吻。
他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還想再親一次。
修颉颃放下筆,合上記事本,他靜靜地微笑着,那雙清亮的眼眸仍似落雪的夜晚,只是此刻多一分皎潔的月色,将寧靜的夜籠上一層溫柔的光暈,就連雪花都變得晶瑩剔透,仿佛紛揚而下的是透亮的砂糖,空氣裏都帶着甜絲絲的味道。
想到她就對一切都有了期待,也有了渴望。還想抱一抱她,然後再親一親她,給她讀書,聽她說話,總之做什麽都好。
他從枕頭下摸出小布人,握在手裏捏了捏,自言自語對它說話,“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嗎?”
小布人一動不動地與他對視,他繼續說,“你不會知道,她也不會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份感情像綿綿不斷的雨,像永不停歇的風,像沒有落日的極晝,它只增不減,沒有人知道盡頭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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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高亢的呼聲下,作者秉承尊重他人、傾聽民聲的優良傳統,決定在十一假期休息兩天,1號和2號停更,3號恢複日更。
我剛看了一下存稿,停更時正好停在一個很好看的地方,所以我也不用多說什麽記得回來看修老師這樣的話啦~~
PS,邊教授你這麽得意FLAG可能會倒~
☆、45,半仙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
PART 45
次日一早,修颉颃依舊是慣常的作息時間,早起吃飯,出門上班。一打開家門,他就看見對面門上赫然出現的黃紙紅字。
他邁步走過去仔細打量,巴掌大的黃紙符上寫着潇灑的一行朱字——奉太乙真人敕令收斬四方邪魔急急如律令。
啊……
這是用來擋他的吧。
修颉颃搖了搖頭,從背後的雙肩包裏拿出一只紅筆,小心地在“四方邪魔”四個字上打了一個“×”,然後在旁邊一筆一劃寫上他的名字。
奉太乙真人敕令收斬修颉颃急急如律令
這樣才對嘛!
他微微一笑,這樣她今天連生氣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他的名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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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一早起床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也說不上是不詳的預感,只是右眼皮有些隐隐發癢,她打開手機查了一下課表,今天并沒有修颉颃的課,只有邊教授的專業課而已。
她揉揉眼睛,估計只是昨晚沒睡好吧,畢竟誰初吻被強行奪走的第一個晚上都不可能睡得踏實。一晚上她都在想要如何報複回去,半夜好幾次下床想做個法詛咒修颉颃,但最終還是罷手了。畢竟她剛剛勸說溫惜要遵從自己的內心,總不好那麽快就自己打臉吧。
吃早飯的時候,溫惜打了個電話給她,“儒儒,我想了很久,打算暫時不和阮教授相認。”
“你想好就行。”宋儒儒用勺子攪拌着小米粥,“我和穆揚都會保密,對了,還有邊堯你也和他叮囑一聲吧。”
“師兄也知道了?”溫惜有些吃驚邊堯竟然知道這件事。
“我去弄阮教授頭發時他和我一起去的,看到新聞那天他就猜到了。”宋儒儒反問,“怎麽,他嘴巴很大嗎?”
“才沒有,師兄人很好的,我和他說一下吧。”溫惜說着停頓了一下,又問宋儒儒,“我這樣會不會不好?”
“也沒什麽不好的,不僅你需要時間調整,你爸媽也需要時間接受啊。”
“其實是我沒有做好準備……”溫惜的聲音像是用鈍器擊打石頭般低沉,但很堅決,“我沒有準備好知道她當年為什麽要抛棄我,無論她有什麽理由,現在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接不接受她是我的決定,就像她抛棄我的時候是她做決定一樣。你說的對,這沒有應該與不應該,只有我想不想那麽做而已。”
“這才是溫惜啊。”宋儒儒笑起來,“與其在乎別人,不如自己活得潇潇灑灑,敢愛敢恨。”
“那你呢?”溫惜反問了她一句,“儒儒,你也上山躲了兩個多月,現在也該要面對現實,你究竟是還在意大可愛,還是想要試着接觸師兄?”
宋儒儒一碗熱粥已經攪涼了,索性放下勺子,“以前小悠發現自己喜歡陸星成的時候,我和她說她喜歡陸星成這不奇怪,也不丢人,因為喜歡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但只有對方也喜歡你的時候,你的喜歡才是有意義的。”
“現在這句話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我不可能被一個人傷害兩次,我也絕不會把感情給予一個可能随時就不喜歡我的人。”
“那……師兄上位了?”溫惜的聲音有些心疼又有些期待,心疼的是修颉颃,因為她知道修颉颃為什麽那麽在意真假,可這事又不能和宋儒儒提,期待的是師兄這麽好的人總算有了點機會,看來她以後玩王者榮耀就不用愁了。
“目前我只當邊堯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宋儒儒坦蕩地說,“他除了嘴巴有點欠,還是很靠譜的一個人。再說了,他又沒說過喜歡我,也許他對我是基友之情。我湊上去,感覺我自作多情吧。”
“那倒也是。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愛情嘛,本來就是願賭服輸的賭局,自願上了賭桌就只能拼盡全力,輸了也無怨無悔。”溫惜說完打了個哈欠,“我昨晚都沒睡好,我先打電話通知師兄,然後再去睡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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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惜打電話的時候,邊堯已經在電視臺上班了。因為這檔歷史節目國慶就要推出,嘉賓在下周就位開始拍攝,前期很多策劃工作還需要主創團隊盡快完成。
溫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邊堯倒也不意外她的決定,畢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挂電話前,他突然想到那天宋儒儒與他說的話,忍不住問了溫惜一句,“儒儒有和你說過她家人的事嗎?她爸爸真的沒有任何線索嗎?”他想着無論溫惜是否接受阮教授,從結果上看,新聞尋人的方式确實是有效的。若是能有線索的話是不是也可以幫宋儒儒找到她的父親。
“我不知道哎。”溫惜很老實地說,“我連她媽媽在她六歲時火災去世都是聽童小悠說的,她是月真師傅帶大的,要是有線索那也只有月真師傅知道。”
“她六歲時媽媽去世了?因為火災?”邊堯心下一咯噔,他雖然和溫惜提過修颉颃父親的事故,但并未提及意外去世的原因,也沒有說過具體的年份。“那是二十年前嗎?”
“好像是的吧。”溫惜點點頭,“儒儒媽媽是單親母親,所以儒儒跟她姓,她去世後月真師傅就把儒儒從B市帶到這裏,我是沒聽說有什麽關于儒儒父親的線索。”
邊堯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二十年前、火災、單親母親、B市,這些信息在他聽來每一個都無比刺耳,世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嗎?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師兄,你怎麽了?”突然的沉默讓溫惜有些摸不着頭腦,“你在心疼儒儒嗎?”
“沒有沒有……”邊堯下意識地連聲否認,“沒什麽事我就挂了。”
溫惜握着被挂斷的電話,撇撇嘴,“難怪儒儒把你當朋友,關心都不關心她,看來男人都是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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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出門的時候臨近中午,她打開家門就看到門上被修颉颃篡改的字跡。
奉太乙真人敕令收斬修颉颃急急如律令
他還真有自知之明啊!
宋儒儒一把将黃紙符撕下,窩成一團攥在手心,還好今天只有邊教授的課,否則她就要把這團紙塞進修颉颃的嘴裏!
中午她約了師姐在食堂吃飯,然後一起去上下午的專業課。C大的小食堂菜色一向不錯,屬于價廉物美的“別人學校的食堂”。宋儒儒和師姐點了三個小炒,正要吃的時候遇到阿珂和佳佳打了飯菜走過來。
“你們今天也在學校啊?”宋儒儒沖她們揮揮手,示意她們坐過來。
“恩,下午不是有課嗎?”阿珂坐下說,“聽說邊老師上課都會很久,所以我特意拿了兩碗飯。”
“怎麽你們專業也和我們一起上課嗎?”宋儒儒有些詫異,她和師姐、師兄都是哲學類,雖然阿珂和佳佳是邊老師和修颉颃一起帶的研究生,但專業是中國思想與文物鑒定,只有一半是哲學思想啊。
師姐笑呵呵地說,“你不也是金老師撂攤子,所以和我們一起上課麽,我們這裏可就你一個人學傳統哲學與現代化啊。”
話雖如此,可金教授撂攤子,修颉颃又沒撂攤子,他和邊老師應該單獨開課才是啊!
佳佳沒有打飯,而是打了兩個饅頭,她抓起一個邊啃邊說,“我聽說是修老師提議的,說邊老師年紀大了,分別開課太累,就并在一起上課了。上完哲學的部分你們可以先走,我們繼續上考古。”
師姐對修颉颃頗有興趣,連忙追着佳佳打聽,“修老師沒課的時候空嗎?我想請他去我的會所上課。前幾月會所新增了書法課,國畫課,再加一門歷史課就再好不過了。”
佳佳和阿珂有些詫異地說:“修老師的課有點深奧吧,那些富太太聽得懂嗎?”
“她們哪是真的要聽懂啊。”師姐一臉“你真傻”的表情看向兩個小學妹,“她們還不是閑得慌打發時間嘛,學不學得會,聽不聽得懂都沒關系,重要的是老師要高級,最好再帥一點,她們就樂意買課啊。”
宋儒儒打量着師姐脖子上新挂的一個冰種翡翠吊墜,頂好的玻璃底,無鑲又少雕,這可是沒有六位數買不到的好貨。由此可見,師姐的商業頭腦那是沒的說。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我那兒擺攤算命的嗎?”師姐看向宋儒儒,“你什麽時候去啊?”
之前?
宋儒儒想,她之前還指望用拳頭打跑修颉颃呢,可現在他換了裝備,變了套路,哪能用之前的方法?所以談之前是毫無意義的事。再說修颉颃要去會所,她哪敢貿然去招惹。“最近太忙,過陣子吧。”
“學姐!”阿珂和佳佳這句話憋了很久,此時終于按捺不住了,兩人一左一右握住宋儒儒的手,“你能不能幫我們倆算個命啊!”
宋儒儒一手一個戳向她倆腦門,“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沒事就算命!”
“那學姐你不是宋半仙嘛……”阿珂捂着額頭委屈地說道。
“半仙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宋儒儒抓起佳佳剩下的一個饅頭堵住她的嘴巴,“吃飽點,好好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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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我好心疼他~~
還有堯堯啊,你一直不表白,這就輸給修老師很多很多了啊!
☆、46,在教室裏可以只讨論學術嗎?
PART 46
一進教室,宋儒儒就看見端坐在長課桌中間的修颉颃,她故作無謂,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既不表現出憤怒,也不表現出尴尬,堅定不移地把強吻歸為“舔了一口”。
哪知坐下還沒一會,學生們陸續到了,研究生數量多,你推我,我推你,就把宋儒儒從長桌外側的座位硬生生推到修颉颃旁邊的座位。
宋儒儒也不好說自己不願意坐在這裏,只能淡定地目視前方,顯得自己毫不在意,還順手翻起長桌上的一本書,淡定地看起來。
“宋儒儒。”修颉颃輕輕地叫了她一聲。
“修老師,您有什麽事?”宋儒儒雖然回應了他,但自始至終沒有扭頭,依舊直視前方。
修颉颃低頭看向桌下,有些委屈地說,“你踩到我的腳了。”
宋儒儒連忙擡腳尴尬地說:“不好意思。”
“沒事。”他稍稍把雙腿并攏,“還有一件事……”
宋儒儒的眉梢已經開始不耐煩地抽動了,“還有什麽事?”
“就是你說的兩清……”他壓低聲音說,“好像沒用。”她說兩清之後就會放下執念,也就不會整天想着她了,可是他兩清完以後,想她想得比以前更多了。
宋儒儒咬牙說:“修老師,在教室裏我們可以只讨論學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