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一次提及—— (24)

說完補充了一句,“如果擴大範圍也沒有的話,我們就要撤離了。”

===

吃晚飯的時候,大家心情都悶悶的,飯後高隊長安排了一下明天發掘的範圍和工作,大家就都散了。

宋儒儒的心情是一半一半,之前她特別希望發掘早點結束她能快回去,現在看到所有人都心情沮喪,她也跟着難過了。修颉颃的情緒比下午還糟糕一些,上樓的時候宋儒儒故意問他,“哎,修颉颃,你的主觀能動性呢?”

修颉颃一時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宋儒儒吐槽道,“你之前對我失望的時候,各種打擊報複,現在挖不出文物你怎麽就聽天由命了呢?”

修颉颃定定地看着她,“我怎麽感覺你在使用激将法?”

“我是特別公正客觀的。”宋儒儒一板一眼地說,“不能吃柿子挑軟的捏吧。”

她說得仿佛很有道理,修颉颃差點就被繞進去,好在他及時醒悟,“不對啊,我對你失望是因為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對文物失望又不是文物自己把自己弄丢了。”

宋儒儒見忽悠不了他,就笑了起來,“所以你就別喪着臉了,這事你失望也沒用。”

修颉颃一下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羞澀地擡手抓了抓腦袋,後腦勺突然就一陣酸痛,“嘶……”他倒抽一口涼氣問她,“昨晚你是不是打我了,我今早起床腦袋就特別疼。”

宋儒儒兩眼一眯,敢情他是睡糊塗,不記得自己踹他的事了?“怎麽可能,你都不記得昨晚的事嗎?”

“我就記得你一直敲門,我困得不行就把你拉進去了。”他的回憶到這裏就斷了,“後來我就不太記得了。”

“哦,後來也沒什麽。”宋儒儒撒謊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一口氣說完不帶喘,“也就是你抱住求我,說你知道報複我錯了,你也原諒我了。”

“啊?”

“然後我看你可憐,也就同意了。”她特別大方地笑了一下,“雖然你之前不講理,但咱們倆互相都有做錯的地方,那就互不相欠了。”

“我真的說原諒你了?”他捏了捏眉心提神,可怎麽想也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Advertisement

“是啊。”宋儒儒特別認真的點頭,還提醒他道,“你還說今天要打電話給孟老師,告訴她我媽媽的事,讓她不要阻止你和我在一起了……”

別的話修颉颃還真的将信将疑了,畢竟他心裏确實原諒了宋儒儒50%,但要說打電話給孟老師,他就完全不信了。“不可能,在我媽同意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啊?”這下換宋儒儒目瞪口呆了,“為什麽啊?”

“她不應該因為你媽媽的身份就否認你啊,這是錯的。”修颉颃特別篤定地說,“我要讓她明白問題的關鍵。”

宋儒儒仰頭看他,身高一八八的修颉颃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英俊,那麽的欠揍!“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這種事你和你媽媽較真幹嘛!大家解開心結不就好了嘛!我可不想我媽媽繼續被人誤會,你現在就給我打電話!立刻!馬上!”

她一吼修颉颃就乖乖掏出手機,撥通了孟秋的電話,宋儒儒在一旁激動地搓手,期待着歷史性時刻的到來,然而修颉颃卻忽地把耳邊的手機放了下來。

“怎麽了?”

“我被我媽拉黑了。”修颉颃氣呼呼地說,“怎麽大家都這麽公私不分,我明明是和她好好講道理的啊!”

宋儒儒噗嗤一下笑了,“誰和你講道理啊,大家都是看心情好嗎?孟老師估計是不會原諒你了。”

修颉颃把手機揣回口袋,自我開解道,“反正我本來就不想和她說的,不原諒我也是她的錯……”

宋儒儒若有所思低下頭,輕聲說,“我媽媽也不會原諒我吧,就像你不原諒我一樣……我不僅跑錯了路,還沒有相信她。”

“那是當然的。”修颉颃雖然看出她情緒低落但依然一本正經地講道理,“我在網上查過,女人吵架的時候最喜歡翻舊賬,所以你做的事我都記在本子上呢,好的壞的,日後要慢慢算誰對誰錯,免得你和我說的時候我忘記了。所以你媽媽肯定也有小本子,把你做錯的事牢牢記下,聽話的、不聽話的,犯錯的、做對的,都記着呢。”

“她都記得就好了。”她吸了幾下鼻子,“就怕她因為我不懂事就把我忘了。”

“每一件發生過的事都一定會留下痕跡,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都不可能徹底消失。”修颉颃說着擡手又摸向自己的腦袋,“你真的沒打我?”

“那你找痕跡呗。”宋儒儒引用他的話說,“找到以後你也別記小本子了,找個龜甲刻在上面,然後埋進土裏,幾百年後還能當文物呢……”她說着大步向自己房間走去,卻見身後的修颉颃還站在原地,她轉過身來叫他,“怎麽你還真的要去找龜殼啊?”

修颉颃扶着眉心閉眼凝思,喃喃自語,“每一件事發生都會留下痕跡……找個龜甲埋進土裏……”他猛地睜開眼大叫一聲,“我知道了,不是人吞商史!”

=====

姬師傅和姬書記一聽到消息,別說只是晚上天黑,就是天上下刀子那也要趕來。“修專家,你是說咱們村真的有遺址?”

修颉颃點點頭,“我們來的第一天,姬師傅和我說溝渠原本是一處江支流的河道,河水幹涸後你們就把河床填了,只留了十五米寬的溝渠給東壩村,之後溝渠兩邊的土被大家踩得松落了,溝渠越來越窄,現在就只剩七八米了。”

“對啊。”姬師傅連連點頭,“難道龜甲是被踩丢了?”

“不是。”修颉颃搖搖頭反問他,“為什麽我們之前只在溝渠裏找到龜甲獸骨,而到周圍兩邊發掘都一無所獲呢?”

姬書記、姬師傅和宋儒儒又成了茫然三人組,你看我,我看你,顯然都回答不出來。高隊長到底是有經驗的,修颉颃這麽一說他就立刻反應過來了,“是土!填河床的土裏有龜甲!”

“對。”修颉颃送給老搭檔一個肯定的眼神,“打從一開始龜甲就不是溝渠這裏的東西,而是跟着填河床的土被帶到溝渠邊沿,又随着泥土的松落掉進溝渠裏,所以我們才會誤會溝渠附近是遺址。”

“啊……”宋儒儒恍然大悟,“所以從哪裏鏟的土,哪裏就是真的遺址。”她說着連忙追問姬書記,“書記,你們填河床的土哪來的?”

姬書記和姬師傅相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很複雜,最後還是姬書記開的口,“填河床的土是我們把一個土坡鏟平了弄來的……”

“現在土坡在哪?”

姬師傅替書記把話說完,“然後我們在上面蓋了文王廟……”

====

昨個忘記通知大家了,最近雲閱讀在《人算不如天算》搞評論活動,活動時間是本月1號到7號,在書評區發表10字以上評論,随機抽取100條精彩評論,每人送100閱點。

然後12月4號晚上9點,我會有一小時的在線回答問題時間,據說被我翻拍的都會有100閱點,活動頁面應該在雲閱讀手機端女頻首頁就可以看到哦~(づ ̄3 ̄)づ╭?~

☆、103,一百年是有點久了呢

PART 103

文王廟下面很可能有西周遺址,這讓八卦村全村都陷入了兩難,關鍵就在“可能”二字上,任何遺址的發掘都沒有100%的保證,無論是高隊長還是修颉颃都只能說是可能。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如果是塊空地,就像溝渠邊的村民公園,別說是挖地三尺,就是要挖地三米姬書記也絕不含糊。可現在上面是八卦村最引以為豪的标志建築文王廟,也是給八卦村帶來巨大經濟效益的重要産業,別說挖地三尺,就是挖地三寸,姬書記也不敢獨自做決定。

“萬一下面什麽都沒有……”姬師傅糾結地說,“那咱們文王廟不就毀了?”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高隊長點點頭,“不過上面既然有建築物,建築物屬于你們村所有,所以我們是不可以直接發掘的,你們可以自己做決定。”

宋儒儒也覺得這事太為難八卦村了,尤其她很了解八卦村村民對文王廟的熱愛。她安慰姬書記道:“其實也不用着急做決定,好好和大家商量吧,無論哪一種選擇我們都尊重你們。”

姬書記和姬師傅離開後,高隊長拍拍修颉颃的肩膀誇獎他,“不錯啊,一下就打開了咱們的瓶頸。”

修颉颃目送姬書記和姬師傅離開,眸色深沉嚴肅,他沒有接高隊長的話而是說,“我繼續去研究龜甲文字,盡快确認遺址身份。”他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宋儒儒小心地湊到高隊長身邊問,“他怎麽了,突然這麽嚴肅?”

高隊長很了解地說:“他是想盡力讓八卦村更好做決定吧,他這人看着不怎麽關心別人,其實反而是更理性地幫人。”

宋儒儒酸溜溜地說:“怎麽聽着你好像在和我炫耀,炫耀你比我了解他。”

高隊長驕傲地昂起頭,“我認識他确實比你認識得久嘛……”

“那我現在去增加時間了!”宋儒儒沒好氣地說完就走,蹬蹬地跑回二樓找修颉颃了。

====

修颉颃的工作時間素來是一個人,現在多了宋儒儒在旁邊難免有些分心。

宋儒儒酸唧唧地說:“那你以前和高隊長一起工作過嗎?”

“那當然了,我們都是一起去現場勘查發掘的,當然一起工作。”修颉颃耿直地承認,“怎麽你嫉妒他?”

“我嫉妒他幹嘛……”宋儒儒一邊說一邊翻閱他桌上的資料,小聲哼唧着,“就是覺得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

“哦。”修颉颃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看手裏的《甲骨金文字典》,似乎這段對話已經結束了。

宋儒儒震驚不已,一把将他手中的書抽走,“哦?你就說個哦?”

修颉颃眼神懵懂地看着她,“你說的不是陳述句嗎?我也認同你的觀點,還要說什麽?”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小心地去拿自己的書,他剛才有點思路了,可不能打斷啊……

“你知不知道,單說一個‘哦’的意思就是‘滾’?”宋儒儒把手往身後一背,沒讓他偷書得逞。

修颉颃聽出她這次說的是問句,得要回答,所以他搖搖頭很認真地說,“我不知道。”

“……”宋儒儒氣得不行,卻又無的放矢,只好一股腦把自己心裏話都倒出來,“以後你和考古隊出去的時候,我也想一起去。”

修颉颃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給她指了指活動板房的陳設,“這次住得很好,大部分時候比這簡陋多了,也挺危險的。”

“有什麽危險?”

“很多啊,有一次我們就在墓室裏和一隊盜墓的狹路相逢了。”修颉颃回憶起考古的事就來了精神,“還有一些是墓室本身不安全,遇到塌陷啊,水淹啊……不過有一次最危險,有個墓室的甬道特別長還特別窄,高隊長被卡在甬道裏了……”

宋儒儒托腮歪頭看他,他的眼眸纖塵不染,暗夜生光,她想或許她媽媽是原諒她了吧,只有被原諒的人才不會被過去的錯誤詛咒,才會被祝福擁有美好和幸福。她能遇到修颉颃,應該是收到了很多很多祝福吧。

他清冽的嗓音說起故事時不急不慢,徐徐道來,她昨夜興奮一晚上沒怎麽睡,這會聽他悠悠地說話,一種莫名的安心感讓她困意襲來,伏在桌上就睡着了。

修颉颃盯着她熟睡的側顏看了一會,擡手在她臉上輕戳了一下,軟軟的,熱乎乎的,見她沒有反應,他便膽大了幾分,又碰了碰她的鼻子,她也一動沒動繼續睡着。

修颉颃确認她是真的睡熟了,清澈的眼眸亮得要發光似的,趕緊從她手裏把自己的書抽了回來!

剛才看到哪一頁了?一百五十八?還是一百六?他激動地翻書,找到剛才看了一半的地方,如饑似渴地閱讀起來。

身旁的宋儒儒輕輕哼了一聲,修颉颃的思緒又被打斷了,他看向身邊熟睡的人微微蹙眉,她在這裏他真的很容易分心啊。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放下書,把宋儒儒打橫抱起來,雖然是貼秋膘的季節,但宋儒儒因為身高局限所以體重并沒有重多少,他輕輕松松就可以将她托住,還能騰出手打開房門,得把她送回去睡覺啊!

他懷裏的宋儒儒不老實地在他胸口蹭了幾下,呢喃道,“修颉颃,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吧……”

他擡起的腳停頓住,有些疑惑地低頭看她,她不是說昨晚是自己抱着她說知道錯了求原諒,怎麽現在反過來了?

“求求你……”宋儒儒繼續迷糊地說夢話。

修颉颃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一百年是有點久了呢……”說着他輕嘆了一聲,“不過,說夢話可不算數啊……”

第二天一早,宋儒儒醒來就察覺出不對勁,因為她記得自己昨天是在修颉颃房間聽故事睡着的,現在她從自己床上醒來,說明是他把自己挪過來了。位置變了可以理解,可是衣服變了就比較不好理解了吧。

她記得自己昨天在他房間是穿了一件毛衣的,可是現在呢?除了毛衣外,她還穿了一件夾克,脖子上多了一條圍巾,這是什麽鬼啊!

宋儒儒從床彈起來,沖出去就到隔壁找修颉颃,“修颉颃?你昨晚給我穿的衣服?”

“對啊。”他正在整理桌上的資料,很平靜地回答她。

“我睡覺你給我穿衣服幹嗎?”

“可是穿毛衣蓋被子睡覺容易感冒你不知道嗎?”修颉颃擡眼看她。

“所以呢?”

他智慧地一笑,“所以我幫你把外套穿上,你和衣而眠,就不會感冒啦!”

“……”宋儒儒想溫惜可真是多慮了,他倆到了外地還能幹柴烈火、死灰複燃?遇到修颉颃這樣的人,就是熊熊烈火也分分鐘給撲滅了。

樓下傳來亂哄哄地說話聲,修颉颃拿起資料從她身邊走開,“應該是姬書記他們來了,我先下去了。對了,你要是不喜歡這件衣服可以告訴我,下次我給你穿你喜歡的那件。”

宋儒儒再次質疑了自己的選擇,她真的要喜歡這樣的人嗎?是手機不好玩?還是算命沒意思?

====

其實姬書記早就來考古隊了,他身後除了姬師傅這位文王廟的大殿捐贈者外,還有前殿、中殿、後殿和偏殿的承包人。

高隊長看他們來勢洶洶,應該是做好了決定,“你們商量好了?”

“是的。”姬書記說着擡手向他介紹諸多承包人,“整個文王廟的捐贈者都同意推平文王廟,去挖遺址!”

“是!”以姬師傅為首的承包人異口同聲地大吼一聲,健壯如牛的高隊長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個……我們得說清楚啊,下面不一定能挖出遺址的,如果沒有的話……”

“沒有我們也認了!”姬師傅昨晚還猶豫不決,今天就态度堅定了,“咱們村這麽多年一直被人看不起,現在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不去試一試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姬書記欣慰地看着諸位承包人,“沒錯,這是我們村唯一的機會,不試我們所有人都會後悔的!”

“那……”高隊長友情提醒了一句,“文王廟得你們自己先推平,然後我們再來發掘。”

“沒問題。”姬師傅拍着胸脯保證,“挖掘機已經都開到現場了!”

高隊長額頭都滲出汗來,連連擺手,“其、其實也不用那麽急,可以稍等一下,做好搬遷工作再動手。”

姬書記上前一步握住高隊長的手,語氣誠懇地說,“我們今早四點就起床了,所有搬遷工作全部結束才來通知你們的。”

“……”一瞬間,高隊長覺得自己要挖的根本不是西周遺址,而是八卦村全村的希望,這、這壓力也太大了吧!

好在此時修颉颃從樓上走下來,高隊長連忙把他拽過來當盾牌,“颉颃,姬書記他們說馬上就要推平文王廟,你和他們說一下,其實這事還可以再慎重一點,你不也還在做遺址身份考嘛……”

修颉颃擡手揚起手裏的兩份資料,“我已經有了新進展,目前已有的龜甲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詞是‘周公’,一共出現四次,其次是祭祀一共出現三次,我一早也聯系了國博的幾位專家,我們一致覺得這處遺址很有可能是西周王陵。”

西周王陵四個字一出,姬書記一衆差點沒激動得暈過去,姬書記握住修颉颃的手再三确認,“你是說王陵嗎?可能有王陵是嗎?”

可是相比他們的激動和興奮,修颉颃和高隊長的神色就顯得格外凝重。高隊長輕咳了一聲打斷他們的熱鬧,朗聲宣布:“基于專家們目前的判斷,考古隊暫時不會對遺址進行發掘。”

“什麽?!”

一旁的修颉颃點了點頭,“不主動發掘帝王陵墓,是考古工作的行規。”

===

修老師穿衣大法好!

PS,今晚微博會搞個奇葩的抽獎活動,歡迎參加,微博名@兮姐今天一六八

又PS,明晚九點雲閱讀有一小時的在線訪談哦,提問的小寶貝都有機會得到100閱點哈(づ ̄3 ̄)づ╭?~

☆、104,你才是修翼的情人,對嗎?

PART 104

溫惜約了這天晚上去阮鹹家作客,到下午的時候她就坐不住了,穆揚瞧她比走大秀還緊張,安慰她說,“你怕什麽啊,她不是也來過咱們這裏麽,又不是第一次單獨見面。”

“你說我會不會一時心軟就原諒她了?”溫惜神神叨叨湊過來問他,“萬一她把家裏搞得很煽情……”

“怎麽個煽情法?”

“比如房間裏挂滿我的照片……”溫惜舉例說,“再比如床上有印着我照片的抱枕……”

“那應該是驚悚,不是煽情吧!”穆揚胳膊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那倒也是。”溫惜扁扁嘴自覺多慮了。

穆揚擡手看了下時間,“你要是這麽早就坐不住,不如早點去早點回,咱倆今晚還能看場電影。”

“那好吧。”溫惜順水推舟地說道,“你去買票啊。”

穆揚目送她離開,忙不疊地掏出手機來,卻不是買電影票而是發信息給舅舅陸星成,“舅舅,我馬上就來你們家,下午茶可以吃烤雞腿嗎?”

====

阮鹹的家并沒有像溫惜想象中那樣布置,陳設很簡潔,窗前的一架古琴看起來是把好琴,有些年頭了。

阮鹹沒料到溫惜來得這麽早,她匆匆從卧房走出來,把門半掩上,“不好意思,我正在收拾房間,還亂得很。”

溫惜淡淡地說:“我又不進你卧室。”她說着走到窗前,輕輕撫摸那架古琴。

“你要彈嗎?”阮鹹問她。

溫惜連忙搖頭,“我才不要……”

阮鹹的目光黯淡下去,既而又笑起來,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溫惜的性格,溫惜本就不像她也不像他,對古樂器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當初為什麽會選音樂學院啊?你還是很喜歡音樂的吧……”

溫惜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靠,“有的人上音樂學院是因為喜歡音樂,但我不是……”

“那你是……”

“我是高中成績不好考不上一本,我爸媽着急就給我選了藝考,送我去畫畫吧,我實在畫不出來,好在小學時彈過鋼琴就給我報了音樂類,加上我長得好看,就過了藝考。”溫惜活得特別坦蕩,對于自己的優點她驕傲自豪從不謙虛,對于自己的缺點她既不羞愧也不遮掩。“所以我對音樂沒那麽喜歡。”

阮鹹表情由驚愕轉為哂笑,“你這孩子倒……誠實。”

“所以我不喜歡你我也會直接告訴你。”溫惜眨了眨漂亮的丹鳳眼無所回避地說,“我覺得你琴彈得好,也會告訴你。”

“啊,你等我一下。”阮鹹想起什麽似的,起身走向廚房,不一會拎出滿滿一袋的零食,“我那天在你家看到你喜歡這些,今早就去買了回來。”

溫惜接過口袋一看,裏面确實都是她喜歡吃的,薯片、奇多、小小酥……她長長嘆了一口氣,阮鹹疑惑地問,“怎麽,我買錯了嗎?”

“你知道嗎?”溫惜勾起嘴角苦澀地笑了一下,“我媽從來不會給我買這些,看到我吃也會罵我不好好吃飯專門吃垃圾食品。”

阮鹹一下愣住了,溫惜拿出一袋小小酥撕開,往嘴裏丢了一顆,然遞給阮鹹問,“你要吃嗎?”

阮鹹伸出手來捏出一顆,這種長得像爆米花一樣的膨化食品她還是第一次嘗試,就像她重新遇到溫惜才開始真正學習如何第一次做母親。

小小酥還在阮鹹的嘴裏被咀嚼,門鈴忽然就響了起來,溫惜格外警覺地問,“是誰來了?”

阮鹹搖搖頭也不知道是誰,她走到門口按下電子門鈴通話鍵,“是誰?”

邊舜的聲音一下就傳進來,“阮教授是我,我給您打了電話您沒接,老家親戚送了螃蟹來,我媽媽讓我趁新鮮給您送來。”

一聽來的人是邊舜,溫惜立刻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不能給邊舜看到我,不然全學校不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阮鹹一邊揮手示意溫惜找個地方躲一下,一邊對門外說,“稍等一下,我穿件衣服。”

溫惜四下一看,廚房是敞開式的躲不了,廁所很危險萬一邊舜要進去也合情合理,她目光最終落在半掩着門的卧室,撒腿跑進去将房門關上。

阮鹹将溫惜十二公分高的靴子收進鞋櫃,才将大門打開,門口的邊舜一手一個筐,笑得開心極了,“螃蟹的個頭超級大呢!”

邊舜歡快的聲音就連躲在卧室的溫惜都能聽見,她有些得意地晃晃腦袋,“超級大又怎樣哦,晚上我一口氣吃八個,全給你吃光了!”

她閑着無聊又不想聽她們師徒二人在外讨論琴技,便在卧室裏輕輕踱步打量,衣櫃開着一扇門,床上落着幾件衣服,确實像阮鹹說的那樣正在收拾。她的目光又落在床邊的梳妝臺上,臺子中央放着精致的小葉紫檀雕花首飾盒,盒子開着,散落了兩支發簪在旁邊,看樣子首飾盒也是在收拾的。

溫惜以前長發的時候也會用發簪,現在剪了短發倒很久沒用過了。她走過去拿起一支發簪,那是一支很簡單的流雲木簪,看起來很舊了,她輕輕轉動就看見木簪上刻了兩行詩——十年修得同船渡,在天願作比翼鳥。

“噫……”溫惜輕聲咂舌,虧阮鹹還是古琴教授呢,連她都知道這兩句詩根本不是連在一起的,“修了十年才坐上船,又一起飛上天了,究竟是坐船還是做飛機啊,那還修什麽船直接修比翼鳥好了啊……”她低聲喃喃吐槽,擡手就把發簪往首飾盒裏随便一丢,木簪觸碰到木盒時發出低沉的一聲“咚……”

溫惜驀然愣住,一把将木簪重新抓起,她的指尖從兩句不連貫的詩上撫過,“十年修得同船渡,在天願作比翼鳥……修翼……”

====

邊舜在阮鹹家坐了一會,請教了一些演奏會上彈奏的問題就要走了,走的時候天剛黑,邊舜叮囑阮教授說,“我媽媽說吃不完的螃蟹要放在冰箱,蓋上濕毛巾才會活得久。”

阮鹹忽地神色一動,語氣怯怯地問她,“邊舜,你媽媽平時會給你買膨化食品吃嗎?”

邊舜懵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會啊,我媽媽看到我吃膨化食品都會沒收的。”

“那你不是喜歡吃嗎?”阮鹹又問,“做媽媽的不是應該無條件滿足自己的孩子嗎?”

“做媽媽的才不會無條件滿足孩子呢,她們的條件可多了呢!我小時候要是想吃薯片就得考一百分。”邊舜可憐地扁扁嘴,“也就春游秋游的時候她才會帶我去超市買零食。”

“那你不會讨厭她嗎?”阮鹹問道,“她明知道你喜歡卻不給你買。”

“不會啊,因為她不是無條件的縱容,而是無條件做對孩子好的事,比如膨化食品即便我愛吃,但她覺得不健康就不會給我吃。在她看來,我的健康比一時滿足重要多了。”邊舜說起孟秋是一百二十分的滿意,“而且我媽媽那麽好,她做的事肯定也是好的啊!”

阮鹹耳畔驟然響起溫惜說過的話——“如果你們做不到成為一個好人,那我希望你們這輩子都不要去做母親,不要讓你們的孩子跟着你們痛苦,否則你們口口聲聲的愛都像是笑話。”

自己算是好人嗎?阮鹹不知道,但她肯定不是一個好母親,因為她好像沒有做過什麽為女兒好的事。

“阮教授,我走啦。”邊舜見她有些恍惚失神,擔心是自己叨擾過久,急忙告辭。

大門重重地關上,阮鹹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雖然以前她并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好母親,但她現在有了學習和努力的機會,不是嗎?

她将鬓角的碎發別到耳後,揚起嘴角走到卧室門前叩了兩下,然後扭開房門,笑着對溫惜說,“今晚有螃蟹,我聽說你很喜歡吃螃蟹的……”

卧室裏沒有開燈,窗簾半掩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客廳的暖光在昏暗中投射出一道漸變的光,像一條暖色的小路,阮鹹在這一頭,溫惜在那一端,她彎着長腿無力地坐在地上,她低着頭阮鹹看不清她的臉。

“溫惜?”阮鹹輕聲叫了她一聲。

溫惜只是擡起手來,暖色的光線下她整個人輪廓都是模糊的,只有手上握着的發簪清晰可辨,“你……才是修翼的情人,對嗎?”

===

晚飯的時候高隊長向隊員們宣布了修颉颃的發現,基于遺址可能是西周王陵的推測,所以考古隊不能對文王廟地下進行發掘。“大家這兩天做一下收尾工作,結束後我們就撤離。我已經上報文物局,會對這一帶進行不影響生活的合理保護。”

宋儒儒小聲問修颉颃:“哎,有王陵你不興奮嗎?”

今天的晚飯有排骨,修颉颃夾了一塊,不如她做的好吃,有些失落地回答她,“興奮啊。”

“你這語氣是興奮?”宋儒儒感覺他對興奮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修颉颃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可是我只能放在心裏偷偷興奮。”他說着放棄排骨繼續吃西紅柿炒蛋。

宋儒儒對他們不主動挖掘王陵的行為一知半解,仿佛是聽過這個說法卻又不知道理由。“是不是因為帝王死後怕被人盜墓,所以都在墳墓裏下了咒,就和埃及金字塔一樣,其實你們也不用怕,我可以給你們算算風水先……”

“這和風水沒關系。”修颉颃搖搖頭,“就是規矩。”

作為一個神婆,混世的道理就是随機應變、見風使舵,規矩可不是好的生財之道啊。“這是什麽奇怪的規矩,難道我們算命的還不能算帝王?”

修颉颃見她戀戀不舍,好奇地問,“怎麽,你不想走啊?”

“那倒也不是……”其實對于撤離宋儒儒原本是躍躍欲試的,只是她來八卦村這一趟發生了太多事,讓她一度懷疑自己的人生被按下了快進鍵。這就讓她有點郁悶了,怎麽她孤獨寂寞的二十年過得那麽漫長,現在有人陪伴了就過得這麽快?所以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免不了讓她有些感傷。

忽地有人闖進他們的食堂,宋儒儒對此人有點印象,好像是八卦大酒店宴席那天也到場的一位村民,“高隊長,你們快去文王廟吧,書記說你們不肯主動挖掘,他們要把廟推了自己挖,說挖出來你們就不得不發掘了!”

=====

啦啦啦,溫女神智商上線啦~

PS,不要忘記今晚9點的活動哦,今晚9點-10點,在文下評論區留言(提問或者誇我,最好是誇我),被我翻牌的同學每人送100閱點哦~(我會很努力回複的)

當然基于大家對我的了解,我是逢評必回的,所以啥時候留言我都會回,但是過了那一小時系統就不送閱點了哈~你能得到的只有我的愛!

☆、105,是男人就上啊!

PART 105

高隊長一行匆匆趕到文王廟的時候,宋儒儒立刻就後悔了自己說的話,什麽叫人生被按了快進鍵?如果可以她想直接按跳過啊!

文王廟大殿的前面,挖掘機已經開得隆隆作響,宋儒儒定睛一看,開着挖掘機的竟然是姬師傅!原來他不光會開跑車、豪車,還、會、開、挖、掘、機!

姬書記帶着一衆承包人正在現場指揮,俨然是來真的!

高隊長連忙跑過去攔住姬書記,“書記,你怎麽能這樣呢!”

宋儒儒見高隊長去對付姬書記了,趕緊拉着修颉颃一起去阻止姬師傅,挖掘機的大鏟子已經搖搖晃晃來到大殿的進門口,她當機立斷,一巴掌就把修颉颃推了過去,“你快去門口!”

修颉颃可不是超級英雄,沒有人機對抗的經驗,他踉跄了兩步趕緊跑開,“喂,那是挖掘機哎!”

“你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