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起頭來。
磬聲看着對方,而紅黎深的瞳孔顯然也瑟縮了一下,心想——‘像,太像了,和自己大哥十二三歲時的模樣沒什麽差別,只不過因為是女孩兒輪廓要溫潤些,皮膚顏色也要嬌嫩些。’
收回飛揚的思緒紅黎深對磬聲說道:“小姑娘,你長得不讓我讨厭,我可以請你到我家去住,比你一個人住在外面要安全很多,怎麽樣?”
磬聲按了按身側的配劍說:“謝謝紅先生的美意,我想應該不會有不長眼的人,來找我的麻煩。”
“很精致的劍,人心險惡,小姑娘你可要小心。”
“如果要對付我的人不是您的話,我想我不用害怕。”
“有意思的小姑娘。”說完紅黎深做了個手勢,伴随着馬車轱辘聲遠去,磬聲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二叔果然比傳說中的還要難以應付。
這廂送走二叔,磬聲扭頭就差點撞上一個腳步匆匆的華服男子,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三叔,今天是怎麽了,紅家的人都挑這天出門。
紅玖琅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差點撞上自己的磬聲,就快步離開。
在這之後,磬聲才從各類的流言蜚語中,整理出事件的大概,應當是兩位紅家最尊貴的主子,在路上起了争執,然後技高一籌的紅黎深将紅玖琅踢下了車。可憐的紅家三當家只能步行進城。
磬聲笑着将這段小插曲,寫進了給師父的信件裏,她打算離開了,自從上次在路上碰見自家二叔和三叔之後,她就老是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她可以斷定是紅家的探子,但是磬聲卻摸不準對方的來意。不敢有所動作,以不變應萬變,最差不過是被帶回家。
磬聲并不是不想回家,而是還沒有準備好,畢竟回了家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并不喜歡這種會被改變的感覺,這種游離于掌控之外的感覺,在妙樂死後就更加不想有了。
雕廊畫棟,回環曲廊,夜蟲似乎也不敢在這奢華的庭院裏發聲。院子裏顯得格外安靜。紅玖琅面露難色地站在一旁,而紅黎深則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什麽。
“那個孩子有什麽異動嗎?”紅玖琅顯然有些頭痛。
“沒有,什麽都沒有,她只是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四處游玩。”紅黎深帶着一絲笑意地回答。
“為什麽,如果她是……我是說如果她是磬聲,她應該來找我們的,或許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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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一定是,太像了。”紅黎深用扇子點着自己的下巴說。
“人有相似,不能說明什麽!”
紅黎深将自己的扇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血紅占據了他的眼睛,他大聲叫道:“難道你覺得磬聲一定是死了嗎?還是你那可憐的愧疚心影響了你的判斷?又或者你覺得磬聲之所以不來找我門是因為她在責怪我們,責怪我們沒有看顧好她?所以你寧願她死了?”
“萬一這是個把戲,或者是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以為呢?別老是被你那可怕的情感占據了頭腦!你做了多少幼稚的事情都可以,但是磬聲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好好地,小心地去驗證,我們再經不起這樣的事情了!”
紅黎深用扇子點着下巴,帶着些嫌棄地說:“我已經再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如果……不是……”紅玖琅的聲音帶着些害怕的顫抖。
“那我或許可以再收一個義女。”紅黎深的聲調上揚,對這件事情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紅玖琅更加頭痛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忽地想起了什麽的對紅黎深說:“二哥,绛攸的生辰快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紅玖琅問完轉頭,哪裏還有自家二哥的身影,他只能祈禱,他可千萬別忘記了。
另一廂磬聲準備好一切,準備離開紅州,本還沒有想好要去哪,自家先生的一封信件,就決定了磬聲的去處。
大約是黑耀世和白雷炎在貴陽遇上了麻煩,自家師父不太信任探子帶回來的消息,希望磬聲去走一趟,帶些準确的消息回來。
磬聲看到這裏,立馬就收拾好行裝,快馬出城向貴陽方向去。剛到城門口,只見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心下正覺不好。
卻不想,對方攔下磬聲的馬,遞給磬聲一包東西說:“這是我們宗主的一點心意,我們宗主讓我轉告,歡迎您下次再來紅州玩,可以到我們家的房子來住,沒有貍貓之類的東西,我保證。”
磬聲有些滞住,愣愣地點點頭,因為她知道這要麽是一個提醒,要麽是一個試探,試探她到底是不是紅磬聲,回想起當年自己被一只貍貓,吓得鑽進二叔的懷裏哭個不停,磬聲仍舊有些耳熱。
拉了拉缰繩,不覺又想起了妙樂,磬聲一夾馬腹,随着煙塵揚起,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彩雲的文真的很少人看,所以看到有留言作者寶寶還是很激動地,所以各位大大不要潛水,哪怕是三個字的留言都可以,讓作者寶寶為了你們的留言堅持下去吧!雖然收藏很少,但看到讀者大大們留評,就一直堅持更新下去,直到完結。
☆、高山流水覓知音
“小公子你已經在這裏住了些日子了,也不叫女孩兒們來陪你,包了這間房,難道只是為了聽聽二胡?”
“我花錢,你辦事,再說你這裏,也沒有我喜歡的女孩子,比起那些青澀的,我更喜歡你這種,風韻卓然,讓人想入非非的,還有我花了那麽多銀子,你就給我喝陳茶,太怠慢了吧!”磬聲一面說,眼神一面若似無意地從眼前這位,濃妝曼麗女子,面龐劃過。
蝴蝶忍不住用袖子遮掩了一下,自己微微擡起的嘴唇說:“小姐我想我們還是別繞來繞去了,您難道是想對那個女孩做什麽嗎?”
“什麽?”磬聲有些驚訝,她以為對方什麽也沒看出來,看起來青澀的是自己。
“我可以告訴您,那位也是一位小姐,出身或許是您望塵莫及的,雖然在這裏拉二胡, 但是絕對不是您可以惹得起的,我勸您想做些什麽還是放棄吧!”
蝴蝶狀似無意地警告磬聲,磬聲反笑起來,看着蝴蝶問道:“有人曾經想要對這位拉二胡的小姐做些什麽嗎?”
“難道您不是為了那位家臣來的嗎?”
“哈哈哈哈”
磬聲憋不住地笑了出來,蝴蝶則非常疑惑,她以為這位面容姣好的小姐,是為了靜蘭來的,想要對付秀麗,可是現在看來貌似不是。
“看起來奴家是會錯了意?”蝴蝶打量着眼前這位,縱然只是面容嬌麗,然而卻氣質脫俗的女孩兒試探地說道。
磬聲笑夠了,收了聲心中想到,這個老板娘看來不簡單,若是被她看穿了身份反倒不好,畢竟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和自己姐姐相認,如果這人橫插一杠怕是不美。
于是磬聲拍了拍身邊的繡墩示意蝴蝶坐下,蝴蝶一撩衣袖坐在了磬聲的身邊,磬聲看着對方說道:“老板娘您聽過高山流水的故事嗎?”
蝴蝶細想想并沒有,于是搖搖頭聽磬聲講下去。
“傳說有一位琴師伯牙,在一處荒野彈琴,一位路過的樵夫鐘子期聞得琴聲,便誇贊說‘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伯牙聽後将其當做知音,在子期死後,伯牙痛失知己,摔琴絕弦,再不彈奏。而我聞此音亦如子期。老板娘可否借我一把琵琶。”
“當然。”蝴蝶應而起身,少時便為磬聲抱來一把琵琶。
磬聲接過琵琶,轉軸撥弦便和着秀麗的二胡聲調彈起。大弦小弦齊齊撥響,随和忽高又攏低。秀麗難得聽到和自己如此相和的曲調,似乎像是本就交織在一起。
一曲畢了,酣暢淋漓,蝴蝶都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而樓下的客人們似乎也忘記了,只覺得心突然随着一曲的落幕,靜了。
磬聲放下琵琶對蝴蝶說道:“希望老板娘不要告訴他人,是我彈奏的這一曲,畢竟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太張揚了不好。”
“連秀麗也不告訴嗎?如果她知道有你這樣一位知音朋友,一定會很高興的。”蝴蝶笑着拿起琵琶。
“有時候,有點神秘感不是更好嗎?”磬聲背對着蝴蝶道。
“當然!您出錢,我辦事,不會讓客人苦惱的。您說的茶葉不好,卻也不是奴家的錯,只是這幾日似乎路上不太平,這幾日從商會買的茶,這已經是最好的了。如果有好茶來,必然第一個來給您嘗。”語畢蝴蝶抱着琵琶緩步走了出去。
磬聲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都是難應付的人,自己還是盡快弄清楚,白雷炎和黑耀世到底碰上了什麽麻煩,跟師傅彙報,離了貴陽的好,畢竟自己還沒想好怎麽面對自己家的人。
只是自己在貴陽姮娥樓的消息,已經傳給白雷炎和黑耀世兩個人快四天了,怎麽還不見兩人來見自己,莫不是遇上了大麻煩,連人身自由都沒了?
越想越覺得有問題的磬聲,覺得自己有必要要去打聽一下了。想起師父曾經說過,這個世界消息來源最多的莫過于,賭坊、酒肆、和妓院。裏面的消息有真有假,或者真假參半,重要的在于如何去分辨,從看似不重要的一堆消息裏理出對自己有用的。
清晨磬聲被檐上的麻雀吵醒,就在打定主意第二天出去打聽消息的磬聲。昨晚便收到了黑耀世傳來的消息,說自己剛剛接到磬聲的信件,今天晚上就來找磬聲,如是磬聲睡了有史以來最安穩的一覺,夢裏沒有仆婦,更沒有貍貓。
躺在床上靜思一會兒,磬聲便起身洗漱,正準備束發,蝴蝶就抱着一瓶花款步走進來。
“晨安,小公子,看起來您需要幫助。”蝴蝶一面說放下花瓶。
“你說得對,我并不怎麽會束發。”磬聲笑了笑将梳子遞給身後的蝴蝶。
蝴蝶放下一點一點将磬聲的方法理順。不由得輕輕撫摸磬聲的頭發道:“多好的一頭青絲,又軟又密,光可鑒人,我曾經也給一個女孩兒梳過頭發,她的頭發也像您一樣,很特別。”
“是嗎?第一次有人這樣誇獎我。”磬聲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麽會?您的父兄長輩一定很疼愛您,視若珍寶。”
磬聲覺察到這對話不簡單,這是來套我話來了,磬聲立時換了一副表情,狀似回憶一般說:“事實上并不是,我的長輩父兄對我要求很嚴格,什麽時辰做什麽事情,有時候還會挨揍。”磬聲一面說,一面回想和白雷炎,黑耀世過招的事,簡直不堪回首,随之表情也有些扭曲起來,這樣才真實,才能騙到人。
蝴蝶驚訝地出聲:“呀!那真是,不同尋常的寵愛。”
“如果說,被一巴掌拍斷了鎖骨,第二天還得依舊起來讀書算是寵愛的話,那我還真是受盡寵愛。”
回憶起那個下午,自己被白雷炎一個控制不住拍斷了鎖骨的下午,自己就想把白雷炎倒挂起來,割斷他的喉嚨放幹他的血。雖然最後自家師父打斷了他的鼻梁骨,外帶三根肋骨,但是想想還是覺得牙根癢癢。
“正是因為如此,您的劍法才能如此精妙,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姓?”蝴蝶挂起迷人的微笑心想,果然還是十幾歲的小丫頭,從她嘴裏套話還是很容易的。
磬聲明白如果自己略有遲疑,都會讓剛剛自己的僞裝,掩飾付之東流,于是脫口而出:“李覺慧,給我起名的長輩曾說,真谛曰慧。覺又有了悟的意思,連起來就是了悟真谛。”這是磬聲上輩子的名字,那位對自己的很好的遠方長輩,為她起的名字。
“寓意深遠的名字,這麽說來朝廷裏也有一位很厲害的人物姓李呢!”
“你說的是李绛攸吧!那位十六歲就狀元及第的第一才子,聽說還是一位紅家本家一位很有權勢人的養子。”
“是呢!我也是這樣聽說的,秀麗也是紅家本家的小姐呢!”
“是嗎?”磬聲盡量讓自己驚訝的表情只停留三秒,畢竟對方可是混跡妓院多年的老板娘,一個把握不好,說不定就會出什麽狀況。
“您看那瓶桂花就是秀麗送給您的,雖然她很想見您,不過我還是很遵守吩咐的。”蝴蝶打算結束這場談話了,于是指尖翻飛,輕巧地替磬聲束好了發。
磬聲聞着鼻尖淡淡的桂花香,看着桌上擺着的桂花,心中有些悵然若失地想‘不經意間已然是秋天了呀!妙樂墓前的那棵桂花樹也應當已經開花了吧!’
收回神思,磬聲扭頭對着蝴蝶笑道:“老板娘和您買個消息,付錢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感謝各位讀者大大,浮上來給作者寶寶留評,作者寶寶今天加更一章,謝謝各位大大的支持,麽麽噠(づ ̄ 3 ̄)づ
☆、有約不來過夜半
“老板娘和您買個消息,付錢的那種。”
磬聲語調上揚,帶着些女兒家的俏皮,好似在撒嬌的模樣,讓蝴蝶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疼愛的秀麗,當真有些神似,不過應該不會是秀麗失散的妹妹,如果是那麽只能說,教導秀麗妹妹長大的人,真是不一般。
“當然!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蝴蝶有些寵溺地看着眼前這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聰慧、機靈,一身的好劍術,容貌與自己相比自然不算驚豔,不過卻帶着一種寧靜的祥和。
并非超凡脫俗的那種,而是身處天下太平世道中,自然而然所帶出的歲月靜好,所以她才會猜測,這個女孩兒一定生在父兄的慈愛包容之中。
說是和秀麗神似,但這個女孩兒眼睛裏的東西,卻和秀麗不一樣,秀麗的眼睛裏總是包含活力、希望、拼搏。那種帶着人努力向上,勇往直前的力量,讓人不自覺地和她一起向前。
而這個女孩兒就好像世間一切的波瀾,都在那雙漂亮的黑眸裏沉寂下去,帶着一種舒适一種安全的感覺。
“您知道商道出了什麽問題嗎?”
收回思緒,蝴蝶怪道:“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發現不僅僅是茶葉,包括水果,乃至于信件都晚到不少。我在進貴陽之前就給我的一位兄長寫信說,我會在貴陽落腳,但是當我進城之後的四天,兄長才接收到我的信件,這真的是很奇怪。”
“的确,不僅僅是茶葉、信件,整個運輸都陷入了很大的麻煩之中。小公子很敏銳。我也是聽說,在商道上出現了一夥名叫殺刃賊的組織,之前他們也就是在茶州流竄,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要在貴陽的商道上搗亂。”
“有人指使?”磬聲試探的問,或許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就算有,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畢竟這不會帶來什麽好處,反而會讓一切陷入混亂。損人不利己!不過,我聽說過,現在這個頭領并非真正控制殺刃賊的人,他的幕後還有一個人,不過沒有知道他是誰。為什麽你會對這個這麽感興趣?”
“就是好奇而已。”
“我有一句良言,好奇心會害死貓,特別是殺刃賊背後的人,不論他是誰,他都很危險。”
磬聲理了理頭緒,又看了看桌上的桂花對蝴蝶說道:“老板娘這個消息多少錢。”
蝴蝶理了理衣袖說:“你叫我蝴蝶姐姐,我叫你覺慧。”
“什麽?”
“這就是這個消息的價格。”蝴蝶理了理衣袖接着說:“不過李覺慧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事實上并不是!蝴蝶姐姐。”磬聲回答的毫不遲疑。
“那麽什麽時候,我可以有幸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蝴蝶顯然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這麽坦誠。
“也許明天。”磬聲意味深長地說。
“那我期待明天,小覺慧。希望不是明日複明日。”
關上門,蝴蝶滿面笑意突然就變成了陰雲密布,差一點就被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給騙了,果然還是秀麗最可愛,這個女孩兒真是複雜詭谲,估計父母長輩也不是池中之物呀!
不過真的很有趣,好久都沒有遇上這麽聰明善變的孩子了。蝴蝶擅長地讓笑容回歸到自己的臉上。
月上柳梢頭,秀麗的二胡也拉到了最後一首,最近對展現二胡的技藝,秀麗有些格外地用心,因為她想再和那天那位彈琵琶的人,合奏一曲。
那種心心相印的感覺,那種契合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放松。自從母親去世,妹妹失蹤之後她已經忘記自己到底有多久未曾這樣放松過了。
聽蝴蝶姐姐說,對方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公子,是因為聽到自己的二胡聲才留宿在姮娥樓的,可是為什麽不願意見自己呢?秀麗的二胡聲有些亂了。
靜蘭也聽了出來,他小心地打聽好了對方的房間,他想一看這個讓自家小姐念念不忘的知音到底是什麽樣子。
另一廂磬聲卻沒有關注到樓下,秀麗的二胡聲有什麽問題。只是專注于棋盤上的落子,黑耀世和白雷炎一個也沒來,她生氣了。
她帶着怒氣,思索怎麽從一片死局中殺出一條生路,這是她擅長的,也是她喜歡的,或許是因為兩世之中都被他人奪去生命,所以現在特別喜歡絕處逢生的感覺吧!
磬聲一子落定,兵不血刃,棋局結束,磬聲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她不知道是誰,但是一定不是黑耀世和白雷炎。
真是麻煩啊!磬聲一面想,一面一顆一顆收起棋子,突然出其不意地将棋子擲想一旁的窗戶。落地的聲音,腳步聲很輕,但磬聲知道對方遠了。
芷靜蘭躲在院牆角,暗嘆對方厲害,但是如果不是對方的側影吸引了他,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棋子擊中。
磬聲收起所有的東西,她不想再等了,如果自己的猜測正确的話。貴陽或許會陷入一場不小的混亂和危機中,磬聲不知道盯着自己的人是誰,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畢竟如 果貴陽混亂,也就意味着秀麗,父親,他們或許會不好過。而自己的兩位老師和朋友都為朝廷效力,說不定也會受拖累,畢竟官場……
等不了了,磬聲知道,自己如果去找黑耀世或者白雷炎,武力的确可以讓一些事情變輕松些,不過很多事情用武力似乎無法達到,事情最好的解決狀态,畢竟知識才是力量。
草草地眯了一會兒,第二天雞鳴時分,磬聲在桌子上丢下兩錠金子,抱起桌上的桂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姮娥樓。
正午時分蝴蝶抱着一個精致的小罐子,款步上樓,要知道這一小罐子新茶費了她不少的功夫,心想或許用這一罐子新茶做引子,能得到小姑娘的真實的姓名,思及此處蝴蝶的腳步不由得輕快起來。
然而推開那個小姑娘的房間門,蝴蝶卻只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兩錠金子,蝴蝶放下茶葉罐,拿起桌上的兩錠金子,不怒反笑,自己的一罐子茶葉都值得上兩錠金子了,這筆買賣自己還真是做虧了。
蝴蝶有些失望地想,看起來是得不到小姑娘的真名實姓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面了。不過還好,她把花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大大的留評,(づ ̄ 3 ̄)づ
☆、稻花香裏說豐年
貴陽的街道上彌漫着桂花酒的香氣,茶坊酒肆漸次開門。
“這是……磬聲嗎?”
磬聲剛至碧遜史家的門口,熟悉的聲音,從磬聲身後傳來,磬聲轉身一看,正是自家老師碧遜史。她的身邊還跟着兩個人,一個穿着一身黃衣,帶着一個誇張的面具。另一個則一臉 儒生氣質,看起來就是個好人。
磬聲知道他們,黃奇人和景柚梨,當初看動漫沒看漫畫的時候,站過他們的cp來着,後來知道了黃尚書和百合姬的一段之後,就覺得,好吧!我還是站紅黎深和黃奇人的cp吧!
磬聲對于突如奇然地看到自己當年站過的cp,有一時的愣神。被碧遜史看在眼裏,碧遜史心想,磬聲可千萬別把這倆當壞人,一劍過去,那誤會可就大了,畢竟自己見識過磬聲的劍法,雖說不算出神入化,但是真心不賴。
碧遜史立刻道:“磬聲,這兩位可不是什麽壞人,我當年跟你說過的,戶部黃尚書,還有景侍郎。”
磬聲對着兩人一禮,本來只是想給碧老師提個醒,沒想到居然就撞上了戶部兩尊大神。
“這是我的一個弟子,随我讀過幾天書,白老先生的愛徒磬聲,白老先生和妙樂疼的要不得,都不肯讓外人見一見。”碧遜史對黃奇人和景柚梨說道。
“那一定是一個很不錯的孩子了,看起來年紀還小,沒參加過國試吧!”景柚梨笑着問道。
“還未!家師說晚輩閱歷不夠,不願意放出來丢人。”磬聲趕緊接住話茬,以免碧遜史暴露自己是個女孩的事,畢竟她不想太惹眼。
“這麽早就來找碧大人,一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就不打擾了,我們告辭了。”黃奇人饒有深意地看了看磬聲,離開了。
目送兩人走遠,磬聲趕忙拉過碧遜史的衣袖說:“碧老師我有個很要緊的事情和您說。”
月彎如鈎,黃奇人很少在這樣的深夜造訪紅黎深的府邸,不過他來了,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今晨在碧遜史的宅邸,遇見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的樣子,碧遜史叫她磬聲,如果我沒記錯你那個,失蹤了差不多十年的侄女也叫磬聲。”黃奇人對着眯着眼顯然被打攪了午睡的紅黎深說道。
正在打瞌睡的紅黎深,咻地睜大雙眼,對着黃奇人道:“那個孩子是不是還佩着一把小劍?”
“是!你見過她了?”黃奇人很奇怪,按照眼前這除了家人朋友,誰都不在乎的家夥的特質來說,在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小侄女的時候,居然沒有把她帶回紅家,這真是……。要知道 當年他拉着自己和鄭悠舜,一起爬樹偷看自家侄女的傻樣,還歷歷在目。
“在紅州給绛攸過生辰的時候見過一面,當時不敢确定,一面讓人跟着她,一面去查她的背景,沒想到跟着她的人,在半路上就被她甩了。玖琅查她的底,也是什麽都沒查到,只知道她有個化名叫做李覺慧,是在客棧投宿時用的。”
“聰明的小姑娘,我聽碧遜史說他是白老先生和妙樂的愛徒,如果想要查就要從白州查了。”
“妙樂?鴻胪寺的那個妙樂?那個和尚?”紅黎深就好像忽然獲得了什麽啓示一般。
黃奇人發誓,他從來沒見過紅黎深,露出過這種高興的傻樣。好吧!雖然他平時也很傻。
“作為謝禮!”紅黎深一面說一面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面具,對着黃奇人投擲過去,面具在空中漂亮地轉了三個圈,被黃奇人穩穩地抓在手裏。
“專門為秋天設計的,秋收之神的面具,到了秋天,就算是我們嚴肅刻板的黃尚書,也會為今年豐年,國庫裏收進了一大批備用糧而開心的呀!”紅黎深自信地側眼看黃奇人的反應,很意外對方居然沒有被自己撩炸毛。
“你覺得今年秋天的糧食,會這麽容易地運送到貴陽嗎?”
“哼!幾只臭蟲而已。”紅黎深依舊是一派盛氣淩人的模樣。
“可是你沒打算管,你今天甚至沒去吏部。紅家的駐地可是彩雲國的糧倉。”
“藍家也沒有要出手整治的意思呀!茶州的渾水,也不是誰說趟就去趟的。畢竟就算是臭蟲,踩死了也會髒了自己的鞋。謝禮我已經給過了,如果你再要多的我可沒有。你不會真想給那個一無是處只會哭鼻子的小鬼效命吧!”紅黎深意味深長看着摘下面具的黃奇人說。
“在其位謀其政。”黃鳳珠義正言辭地回答道。
紅黎深一面笑着一面拍手道:“事實上真的在維持着這個國家運作的是誰?我們都清楚,他們能平定亂世,那麽這種事情就只是小意思,根本不用我們操心。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要早點休息,雖然你戴着面具,但是如果不午睡,也會被人以為你的/腎/不好的。”紅黎深不管身後的桌子被拍成了兩半,慢步走回自己的房間,他的心情很好。
黃奇人剛想說什麽,卻被紅黎深的背影甩在身後,最近他總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的,卻不知是誰的人,真是頭痛。
碧宅中碧遜史高興地胡子都翹起來了,帶着磬聲進了自己的書房,打算給磬聲看看她當年的想法付諸行動後的成果。
當年磬聲将活字印刷的想法告訴碧遜史後,碧遜史回到貴陽便聯絡了商會,将想法告訴商會,商會覺得這是一個既得名聲,又得利的好事,立刻按照碧遜史的要求打造了一塊模板,效果很好,商會打算和碧遜史合作,分專利費什麽的。
但碧遜史也很實誠地表示,這個好東西不是我想出來的,合作也不應該和我談。本來碧遜史是打算等假期,去白州看磬聲順便和磬聲商量這件事情的,而此時磬聲正好出現來找他,這樣這件事情也可以水到渠成了。
磬聲聽完碧遜史的敘述,表示自己并不缺錢,畢竟白老先生的就是自己的,不過磬聲想到可以借此,求商會一次百分之八十力量的幫助,以解自己姐姐紅秀麗多年後的茶州之危。
雖然三叔也能擺平,但是畢竟紅家的專利對于紅家來說是一種傳承,雖然三叔給出去,用以保護自家侄女毫不心痛,但是能用最小的代價換回最大的利益畢竟是更好的。
談罷此事,磬聲便和碧遜史談起自己的發現,便是商道上出現的盜賊,自春起便鬧起來,斷斷續續不僅沒有被壓制下去,反而愈演愈烈,現在正值秋季,各地所收的糧食都在運送的途中,此時在商道上作亂分明是別有意圖。
碧遜史坐在一邊聽着磬聲,将一些在路上所聽所看的的線索整理起來,拼湊出一個大致的輪廓,語中更帶着些許憂國憂民的味道,不禁有些感慨,這麽好的孩子,如果是個男子一定能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麽。
“據說幕後的人是茶州的,我總覺得和茶家有關系。”磬聲自顧自地說着,但又不能把茶朔洵可能是幕後玩家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根據蝴蝶的情報,和自己路上的所見為當做推測的依據。
說的時候磬聲近乎繃緊了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經,深怕自己一個禿嚕嘴,就圓不回來了。而扭頭一看居然發現碧遜史用一種,無法言喻的眼神看着自己,磬聲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心想碧老師在官場也算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了,自己連帶上輩子都算上也不及他老人家的歲數大,不會沒忽悠過去吧!自己只想報個信兒,讓自家老師有個準備,讓自家的人不會因為這件山雨欲來的事情,而拖累變得更難過啊!
“哎!”最終碧遜史的所有可惜,都化作了一聲嘆息,嘆息眼前這個女孩兒,明明頗有為國效力的本領,卻只能嘆息他是個女孩兒。第一次碧遜史對選取管理的制度有些許怨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半夜碼字,奉送一章,謝謝各位大大的支持
☆、談笑有鴻儒
黑耀世和白雷炎聯手肅清出一條運糧的商道,身心疲憊但是卻沒有回家,而是腳步不停地趕到姮娥樓,卻未曾想他們要找的人,先行一步離開了。
于是回去黑耀世就直接把所有的俘虜,盡數丢給了刑部尚書來俊臣,本來是自己審審就行,但是誰讓他們耽誤了自己的事情,現在就讓他們來懷疑一下自己的人生。
于是這批本來慶幸自己被兩位一看就很正直,不會大刑伺候自己的将軍抓的俘虜,轉眼間就見到了會讓吏部尚書——紅黎深,都退步三分的刑部尚書——來俊臣。
第二日,磬聲睡了飽飽的一覺,碧遜史正好公假在家,磬聲便和碧遜史一起喝茶聊天。
秋日的陽光安靜地照射在碧家的朱紅色大門上,一輛奢華的馬車在碧遜史的門口停下。
磬聲正在和碧遜史讨論着,白州每年的春汛應當如何應對,畢竟戶部年年撥款修堤,堤壩卻年年被沖垮。碧遜史懷疑會否有官員中飽私囊。
磬聲則搖頭反駁自己老師的意見,白州的水患重點并不在于漲水,而在于白州地勢為群山環繞,地勢險峻,大雨沖擊經常帶來泥石流。
泥石流沖垮房屋,損壞農田。白州對于泥石流想來只是攔擋,但随着林木減少,水土流失,泥石流的沖擊更加嚴重,故而攔擋是沒有用的。
戶部更應該将錢,用在排導上,多多地建造急流槽,束流堤,而非攔渣壩。
碧遜史聽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正待碧遜史想再問下去時,下人卻敲門在門口道:“紅家的三當家紅玖琅前來拜見。”
碧遜史心中奇怪,自己和紅家沒有什麽往來,紅玖琅更是和自己沒有交集,這時候來拜見自己是為何?
而磬聲手心中已然起了薄汗,她有些心虛,她有些隐約地預感,自家三叔是沖自己來的。磬聲趕忙從座位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