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浪燕青有點喝醉了腦子暈暈沉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黑耀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淺嘗了一口杯中的酒想要接着問下去,可是浪燕青已然睡着了,呼嚕打得震天響。

話說浪燕青前腳押解這殺刃賊進入貴陽,結果後腳就被黑耀世拉出去喝酒。浪燕青喝了酒藏不住話,将當日抓捕的情形對着黑耀世和盤托出。

黑耀世越聽越不對勁,結合着磬聲對于這件事情的态度,心想這丫頭不會春心萌動,喜歡上陸清雅那根豆芽菜了吧!

黑耀世仔細想想,感覺還真是,對方雖說家世一般,但長相讨喜,不像自己一臉冷峻生人勿進,也不像白雷炎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跟磬聲幹架,那招式都賊拉标準。

黑耀世突然感覺,磬聲情路不順,都是自己和白雷炎造成的。扭過頭去就找白雷炎緊急磋商,然後……就很尴尬了。

白雷炎捂着自己半張帶着磬聲鞋印的臉,黯然地走在院子裏,心想自己都是按照黑耀世教的做的呀!——可靠、溫柔、體貼。怎麽就會挨腳巴丫子呢?

白老爺子背着手,晃悠悠地走到一臉我吃癟了的白雷炎面前,抑揚頓挫地來了句:“挨揍了吧!該!”

白雷炎其部分對着白老爺子吼道:“你原先不是說要讓磬聲給我當媳婦的嗎?”

白老爺子變了臉色,深深地看了看白雷炎,對他說道:“看到院子裏的那棵樹了嗎?”

白雷炎點點頭。

“等到你什麽時候,能一劍劈斷那棵樹的時候,你可能就有命活到,和磬聲拜堂成親的那一天了,應該吧!”白老爺子深表同情地拍了拍白雷炎的肩膀,走了。

白雷炎揉着自己的半張臉,看着白老頭子離去的背影,大惑不解,娶媳婦和劈樹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夏日的傍晚,雲彩在天邊舒展成壯闊的圖景,磬聲搬了張方桌,擺上些茶點和酒,白雷炎、白老爺子和磬聲,就一起圍坐在院子裏的聊天吃點心。

“今年打算什麽時候回家呢?”白老爺子啧了一口小酒,內心大感這才是老人家該有的幸福生活。

“恩!我打算秋季到了再回貴陽,涼爽點上路方便些,當時去游歷,一出白州路上熱得吓人。”磬聲叼着塊山楂糕含糊不清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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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雷炎只在一旁灌着酒,一邊還做出回味的樣子,白老爺子那廂看着磬聲哪兒哪兒都順眼,那一廂看向白雷炎,就直接一巴掌按在了對方的腦袋上:“去了貴陽,還跟沒見過世面一 樣。”

白雷炎居然委委屈屈地反問白老爺子道:“我們白家是不是沒落了?”

白老爺子一愣神,想沒呀!又沒皇帝鐵血掃蕩,有沒外敵入侵,白家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

即使不敢自稱貴族中的貴族,但是在彩八家中還是很有話語權的,雖然因為天高皇帝遠,和權力中心隔着崇山峻嶺。他們的消息閉塞了一點,但是作為彩八家中的一家,他确定白家絕對沒有掉落到沒落的狀态。

“為什麽這麽說?”磬聲好奇地問道。

“剛開始沒什麽,到後面突然有一天,所有的酒坊酒肆,就連姮娥樓都不賣酒給禦林軍了,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喬莊了一下去買酒,結果小二直接把老板請過來了,老板把我上上下 下打量了一遍最後說:‘白家的大少爺吧!不好意思不賣!’然後甩袖子就走了。”

聽着白少爺說及此處,磬聲居然覺得白雷炎非常地……委屈?

白老爺子明白過來肯定是關于當年自己,随口說要把磬聲許配給白雷炎的話,傳到紅家耳朵裏了。

白老爺子有些愧疚地摸了摸胡子最終憋出一句:“這次你走的時候,酒窖裏的酒就都帶走吧!”

白雷炎突然眼前一亮道:“包括你寶貝了三十年的女兒紅?”

白老爺子點點頭。

“還有寶貝了四十年的竹葉青。”

白老爺子心痛的點點頭。

“還有寶貝了五十年來自東方的梅子酒。”

白老爺子直接一巴掌把白雷炎拍到了桌子上,生氣地離開了。

磬聲笑得有些直不起身來,心想都說了都給你,你還一樣一樣的數,想想每數一樣都往 師父心口上插一把刀,你不挨揍,誰挨揍。

這廂白雷炎立馬恢複狀态,和磬聲你來我往過起招來。

突然夜風吹開了院子的大門,伴随着薔薇花的香氣,一個膚色雪白的男人,站在門外說道:“叨擾了。”

磬聲和白雷炎雙雙愣住,這一刻夏蟲都沉默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有讀者大大猜對了出現的人是白雷炎,如果這次還有小夥伴猜對,我五一就加更一章哦!

☆、紅霞爛潑猩猩血

“話說磬聲,你有沒有覺得院子裏特別安靜?”白雷炎拉了拉磬聲的袖子小聲地問。

“安靜地我的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你說呢?”磬聲一面說一面看着端坐在太師椅上的自家師父,和那個白發清冷的男子對視。這個人一來,就把生氣都帶走了。

“那是因為它們太吵了,所以我讓他們保持安靜,如果你覺得不習慣的話。”缥璃櫻說罷擡了擡手,周圍的蛙鳴鳥叫便又響起,似乎一切都恢複了生氣。

對方對着磬聲微笑示好,收到磬聲友好又略帶尴尬地笑後,滿意地繼續和白老爺子對視。

“你的心髒跳了嗎?”白雷炎悄悄地問。

磬聲點點頭道:“跳了,只是感覺後背都濕了。”

“怎麽了?太熱了?”

“被吓的!”磬聲有些不滿地撇了一眼白雷炎道。

“你們兩個出去!”終于受不了自家兩個小輩,在這樣嚴肅的場合,還能心無旁骛地竊竊私語的白老爺子,直接把兩人趕了出去,缥璃櫻很貼心地幫忙将門關上了,雖然不是用手。

白雷炎看着被關上的大門,對着矮自己一大截子的磬聲低頭說道:“你猜他們再聊什麽?”

“紅磬聲的一百種烹饪方式?”磬聲有些自嘲地開玩笑道。

“磬聲我欣賞你的幽默,不過你能告訴我你到底闖了什麽禍,把缥家宗主這麽個大人物給招到白州來了嗎?”

“相信我白雷炎,就算是禍也絕對不是我闖的。”

“你确定?那位清冷地像月光一樣的缥家宗主,可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對你散發出出一種,差不多到達咬牙切齒,食肉寝皮的徹骨恨意,你以為我沒感覺到?”白雷炎攤攤手表示自己根本不相信。

“額,可我從來沒見過他,何談得罪,和闖禍?”磬聲舉起雙手表示無辜。

正在此時,門喀地開了,缥璃櫻姿态雍容地走出來,最終在磬聲面前停下腳步。磬聲感覺舌頭都僵直了,夏蟲又一次地寂靜。

“你真的很像你父親,讓人讨厭的高鼻子,看似和善溫柔實則包藏禍心的眼睛,從不說實話的薄唇,你都有。

不過你這身白皙到,在月光下都絲毫不遜色的皮膚,最主要的是你有一顆,熾熱從不熄滅的心,倒是很像你母親。”

雖然缥璃櫻的話一褒一貶,先抑後揚,然而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您想錯了,我和父親一樣,狼心狗肺,狼子野心。哦!不!或者按照我師父的說法我跟我父親一樣,把良心留在我母親肚子裏了。”磬聲微笑着反擊回去,天知道她要仰着頭,充滿禮貌地看着這位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缥家宗主說話,是一件多麽難受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對方說話的方式和語調,讓人讨厭的程度,簡直直逼陸清雅,不!他比陸清雅還要令人讨厭。

“那麽你怎麽解釋陸清雅的事情呢?”突然地缥璃櫻笑了,就好像戳開了還未破殼小雞殼的壞孩子,看着蛋殼裏還未長成,但仍在蠕動地那麽一團鮮血淋漓的生命,殘忍地笑着。

可惜如果磬聲對陸清雅的一切是真的,那麽她一定會覺得這個笑容非常刺目,然而可惜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她好奇地是,為什麽就連缥璃櫻,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她忽然有些懷疑或許整個彩雲國,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如果這是假的,那麽我會挖出你的心,把它烤熟了喂給你的父親吃,免得你們兩玷污了我的薔薇。

你記好了,你現在還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這裏的唯一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的母親,還有控制住你的情緒,這回讓那些蟲鳥閉嘴不叫的可不是我。”

缥璃櫻說完,一把抓起磬聲的領子,直直地看到她的眼瞳最深處,帶着些吶吶自語道:“所以你最好安靜一點,收斂一點。那麽你就可以活得久一點。如果你太放肆,我就把你釘架上,一把火燒了你獻祭。”

白雷炎想沖上去,把磬聲弄下來,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完全動不了。缥璃櫻看了看白雷炎,又看了看磬聲說:“因為這個,我收回燒死你的話,最多把你關起來。”

說完揚起了一陣風,缥璃櫻消失在了月光裏。

第二天清晨,磬聲一如既往地早起做飯,白雷炎難得早起過來幫磬聲擺碗筷。磬聲被這種欲言又止的氣氛弄得有些尴尬,不得已地先開口:“白雷炎,你是不是想問什麽?”

白雷炎突然放下自己擺了十四次,都沒有擺好的碗筷沖向磬聲問道:“為什麽缥家宗主他那麽讨厭你和你父親。”

“或許因為我父親和他搶女人。”

白雷炎回想了一下,那個一出場就讓整個山嶺都沉默,伴随着月光離場的缥家宗主,最 終憋出一句——“邵可大人真有勇氣。”

“呵呵……你就是想問這個?”

“其實不止,不過這個答案解釋了一切。”

“什麽?”

“比如為什麽缥家宗主對你的事情那麽感興趣。”

磬聲聽到白雷炎的回答,突然扭過頭,對着白雷炎問道:“你不要告訴我,陸清雅的事情是你告訴他的?”

“不!當然不是!”白雷炎義正言辭地表示。

“好吧!是我的手下,因為禦林軍的大家很久都沒有喝酒了,黑家專門開了一家酒館,我們大家喝醉了,然後大家突然說到了,紅家回歸的二小姐,然後……大概整個彩雲國都知道了吧!”白雷炎有些不确定地說。

“白雷炎,我宰了你!”磬聲咬牙切齒,碗筷憑空飛起,砸向白雷炎,白雷炎為了躲避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

磬聲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愣住了,這是什麽情況,《哈利波特》串片場了?

白雷炎顫顫巍巍地掀開桌簾,看着磬聲道:“現在看起來,有比你的風流韻事這種麻煩,更大的麻煩需要解決。”

“我看……也是。”磬聲狠狠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現在她終于明白缥璃櫻,為什麽要讓自己控制情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是修一個小小的錯誤,“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我會挖出你的心,把它烤熟了喂給你的父親吃,免得你們兩玷污了我的薔薇。”改成了“如果這是假的,那麽我會挖出你的心,把它烤熟了喂給你的父親吃,免得你們兩玷污了我的薔薇。”

意思是如果磬聲對于陸清雅的所謂有感情,只是假的,那麽磬聲就……請自行想象

因為缥璃櫻并不知道磬聲和陸清雅,之間的恩怨情仇,結合他個人對紅家的偏見,可以理解為,磬聲對陸清雅感情有假,就是為了利用感情達到目的。

額!突然感覺磬聲好冤枉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莫為深沉中路

‘嘩’兜頭一盆涼水,将磬聲從睡夢中澆醒,磬聲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這種不受控制的情況越來越多了,比如腦子裏閃過要洗臉的念頭,就會漂浮過來一桶水‘嘩’。磬聲很想說這根本就不是正經的洗臉方式。

再比如說在廚房拿着胡蘿蔔,想着要用菜刀切成段,然後菜刀就飛過來了,所幸自己反應快,不然就阿門了。

不過似乎這種能力僅僅限于物體離自己很近,如果自己在房間裏想菜刀,菜刀事從來沒有飛進房間的,不過今天為什麽,水井邊上的水桶,會飛到自己的房間裏。或許自己能讓物體從更遠處飛來,但是這種能力仍舊不受自己控制。

還沒等磬聲思索完,伴随着“磬聲!~”‘碰’地一聲,白雷炎闖了進來。

磬聲無奈地撥了撥被打濕的頭發問:“幹嘛?”

“額,老頭子請了一個人,讓你梳洗好了,去見見。不過你這是……?”

“我做夢,夢到我起床了,需要打水洗臉,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啊~快換衣服吧!說不定他能幫你。”白雷炎說完,迅速地關上了門。

磬聲無奈地甩了甩袖子的水,換了一身紅衣白裙,感覺對方應該是貴客。轉頭戴上了從紅世羅那裏贏來了的牡丹簪子,緊緊地挽好了頭發。

剛剛半開房門,背後便伸出一只手将門緊緊關上,磬聲沒有回頭,反而胸有成竹地笑着詢問:“您确定不換個姿勢嗎?被劍頂住腿,可不舒服。”

“你不回頭看看我嗎?我可是心心念念都是你,”對方似乎,完全體會不到,現在所面臨到的危險,依舊戲谑狡黠地調戲着磬聲。

但當磬聲将手中的小劍,緊緊迫近的時候,對方才感受到磬聲完全沒有在和他開玩笑。磬聲感到後背的壓力一松,向上昂昂頭,釋然一般地笑了笑。

轉過身,手插着腰,昂着頭,挑着笑,看着那個華容絕色的男人。要說豔冠群芳,磬聲所看,由蝴蝶至紅世羅,都比不上眼前這個男人。

“我看~!你還挺欣賞我的。要不!咱兩湊個對兒。”茶朔洵一撩袍子就坐到一旁的小凳上。

“欣賞你?是欣賞你心狠手辣,還是老謀深算,或者居心叵測?恐怕小女子眼皮子淺,欣賞不起。”磬聲慢慢踱步到茶朔洵面前立着。

“幾日不見,嘴上功夫愈發厲害了,只怕就這一條,你也難嫁了。”茶朔洵嘴皮子動動,似是在誇獎磬聲,卻又語帶諷刺。

“我聽着你話裏有話,茶朔洵白州的人,可不是茶州的人,不是你可以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磬聲把玩着手中的小劍,看着打磨地光亮的劍,計算着自己有多大的勝算可以解決對方。

“今日我可不是來算計你的,而是來給你紅二小姐提個醒的。”似乎看出了磬聲的意圖,茶朔洵趕忙說道。

“你會做這等好事?”磬聲收回小劍,根本不信對方的話,但她想對方已經知道厲害了。

“你可知道,你這位紅家二小姐,清譽可已經差到家了?”茶朔洵好似試探地問。

磬聲略微地思索片刻,便明了了道:“白雷炎并非是故意的。”

“是嗎?出身堂堂白家,會有這麽蠢?”茶朔洵嗤笑道。

“夠了!白雷炎是我的至交好友,他的人品,我信!”

“那黑耀世呢?”茶朔洵笑笑,這一笑算是戳中了磬聲的心肺,對!很對!磬聲的心裏被埋下了一個小小的種子,靜待着生出枝丫。

“我信他。”磬聲語氣堅定,然而心卻是虛的。

“我聽說缥家宗主光臨白州,難得難得,卻不知是為了什麽?”茶朔洵笑着拈起一塊案上的糕點,原只想嘗嘗,味蕾間卻慢慢擴散出,馥郁的奶香與桂花相互交融的味道,不舍放手,便都吃了。

“你是來套我話的?還是來挑撥離間的?似乎你兩手做的都不高明?既然你的目的都沒有達到就請吧!我還有客,不虛陪了。”磬聲佩好自己的劍不打算,再和對方周旋下去。

見磬聲不鐵了心地送客,茶朔洵合了合手掌道:“你且仔細想着,我有空再來看你,帶 給你的,算是久別重逢的禮物。”

說罷茶朔洵放下一個小小的金盒子,起身自窗戶走了。

磬聲有些郁憤之氣,拿起盒子上面刻着些紋理,有些似是山,有些似是水。也并不十分好看,打開盒子,裏面卻是什麽都沒有。

又是啞謎?還是另外一場精心策劃的挑撥?磬聲一怒咬牙直接将盒子撂了出去,盒子一路滾到床底下,不見蹤影。

“磬聲你還沒好啊!”白雷炎難得,規規矩矩地在門外敲門問候。

磬聲拉開門來,臉色卻也很是不好。茶朔洵的話太有影響力了。磬聲略撇頭看了白雷炎一眼,也不理他,只往前走。

白雷炎覺得不對勁兒,趕将上去急忙問道:“是出了什麽事?還是你怎麽了?”

磬聲疾步也不想理會他,是啊!白雷炎有這麽蠢嗎?黑耀世有那麽蠢嗎?黑家的酒館,出了這 種事情,加上有人挑撥,不生嫌隙便奇了。

“磬聲等等!我有事情跟你說,你停下呀!外面那個人不對勁。怪怪的,奇裝異飾的,我覺得那個人不靠譜。”白雷炎大聲地叫喊,打算叫住磬聲。

磬聲卻忽地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怒視着趕來的白雷炎道:“我問你酒館裏的事情,你是不是故意的?”

“磬聲你怎麽會突然……”

“回答我!”磬聲的語氣中帶着怒氣,但是心卻是虛的,亂的。

白雷炎的眼睛因為怒氣而漲紅,大聲吼道:“是我是故意的。故意告訴別人你喜歡上陸清雅,诋毀你的清譽。紅磬聲你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在紅家待了幾個月,就把那些深宅大院裏的,心機詭計,斤斤計較全部都學來了?紅磬聲你知道嗎?你真的太差勁了。

我從來都沒有故意,将你和陸清雅的事情宣揚出去。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只是跟親信之間的幾句戲言調笑,會鬧得滿城風雨。但我絕對不會因此而去懷疑我身邊的人。

你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從來都沒想過算計你,只不過我卻沒有想到你,會這樣看待我。”白雷炎住了口。

磬聲恍然明白過來,她果然還是走到了茶朔洵的圈套裏,磬聲安撫一般地道:“對不起白雷炎,我不是,我只是昏了頭。”

庭院裏的那一頭,白家老爺子和一個青年遠遠地望着這一切,白老爺子轉身道:“看起來,這兩個孩子需要好好聊聊,我們不如先去小庭裏看看花,我那個小徒弟種的薔薇花還算入得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大們來猜一猜,這次出現的是誰呢?猜對了,說不定下周有加更O(∩_∩)O

☆、似被前緣誤

磬聲和白雷炎還在對峙,尴尬的氣氛就這樣彌散開。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音樂聲,尖銳且沒有什麽旋律,但吹出如此難聽曲子的主人,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曲子難聽,反倒非常自豪地繼續将樂調吹高。

白雷炎聽到這裏,難過地蹲下身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惜似乎這并沒有什麽用。白雷炎拿出了在軍營學會的各種市井粗話,可惜吹笛子的那位根本聽不見,白雷炎忍受不住,轉身沖出了宅子。

磬聲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心下已經明白對方可能是誰了,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佩服自家的師父,藍龍蓮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家四個哥哥都不定能叫回家吃飯的家夥。你居然能弄到我們家來,佩服!佩服!

而另一方白老爺子,也快要飛的更高了。這音樂,這笛聲,我活了大半輩子,小半截兒都快入土了,都沒聽過比這聲,更難聽的了,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沒關系,為了磬聲我忍。

“哇,這猩猩紅紅點蒼綠,我要為它再做一曲。”吹罷一曲,藍龍蓮執起笛子剛欲再來。

“我看這位先生還是停下罷,我這裏的花喜歡聽琵琶,沒聽過笛子,只怕受不起。我師父 聽我彈下裏巴人的曲子聽慣了,您這陽春白雪還是吹給能欣賞的人欣賞吧!”白雷炎一離開,磬聲便步履匆匆地趕來,正好趕上阻止藍龍蓮吹下一曲。

藍龍蓮偏頭,只見一個女孩兒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烏黑亮麗的發被一只金色簪子緊緊挽住,發絲不亂。一派沉靜溫和的氣質,說話倒是不卑不亢。

藍龍蓮一眼掃過磬聲,一條條思緒在他眼前劃過,‘和茶朔洵合作,殺陸清雅。’‘與陸清雅有着甚嚣塵上的感情傳言’‘愚兄們老師的女兒,愚兄們的老師曾經效忠先王,白老爺子也曾效忠先王,他們可能同屬于某個組織’‘紅磬聲有異能但不會控制,前段時間缥璃櫻前來拜訪,由此推斷她母親和缥家有着某種關聯’

就在磬聲與藍龍蓮相距離短短幾步的功夫。藍龍蓮便總結出一個清楚的方向,出身紅家三歲失蹤被一個叫妙樂的和尚收養,但是自妙樂死後(妙樂死因成謎),白家,紅家都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

只有碧遜史曾經對黃家人提起過,出門游歷路遇禦史臺查案的陸清雅,無緣無故與茶朔洵合作動手殺他,陸清雅年幼時,家族遭先王清洗,滿門被滅。

結合妙樂死因成謎,可以推斷,妙樂也曾效忠先王,參與陸家滅門,因此為陸清雅所殺,紅磬聲為妙樂報仇與茶朔洵合作,白家沒有參與。

和陸清雅甚嚣塵上的感情傳言,出自于她自己的捏造,緣由或許不想讓紅家看破她的用心,或者只是為了毀掉陸清雅。

感情傳言是被禦史臺刻意誇大傳播的,現在陸清雅的求婚的帖子現正在紅家代理宗主——紅玖琅的案上,可以推斷,禦史臺打算拉紅磬聲進入貴族派。

禦史臺夠狠也夠蠢,而紅磬聲,藍龍蓮則不好斷言,只能說斡旋于禦史臺和茶朔洵之間,不見敗色實屬不易,或者換種說法,心機深沉。

當磬聲落定腳步到達對方面前時,藍龍蓮早就已然分析完了。藍龍蓮擁有着知一識千的能力,這種能力就好象遵循了某種法則,使其運轉其中立于不敗。

對于藍龍蓮來說,各種各樣的事态都不是作為預測,而是作為明确的事态出現在藍龍蓮的眼中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甚至是超越了擁有異能的缥一族的力量。 (以上來自于百度百科)

四歲時他獲得了“龍蓮”的名字,這是一種繼承,就好像缥家的大小璃櫻。但龍蓮這兩個字,是從藍家的紋章“雙龍蓮泉”中取出了兩字後得到的名字。頗有些生是藍家的人,死是藍家的魂的意思。

藍龍蓮沒有說話,他對薔薇的興趣似乎超過了對磬聲的。

磬聲也不氣惱,眼觀心地推斷出藍龍蓮不喜歡自己。磬聲也懶得費力去讨好對方。畢竟她要心煩的事情太多了。為不必要的人費心思,實在不值得。

而且眼前這個人,謝謝了,她對付不來。與其讓眼前這個人,是屬于比茶朔洵還不穩定的因素,來幫助自己?還不如說成另外一種形式地給自己找不自在。

與其如此,自己還不如直接讓缥璃櫻來教自己。像藍龍蓮這樣的天才來教導自己,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招惹來麻煩。

“先生如果喜歡這些薔薇,不如我送您一些?”磬聲現在是滿心想把眼前這尊神,給請走了。

藍龍蓮有些訝異地回頭,他似乎沒有想到磬聲的态度會如此,但驟然間他又恢複以往怪異而神秘,超脫出常人的思維和行為。白老爺子心髒已然超負荷運轉,将藍龍蓮直接丢給了磬聲,美其名曰——帶人家好好逛逛。

于是小庭中,磬聲無奈地看着藍龍蓮,在自己種滿花草的小庭間晃蕩。

“這裏擁有着大自然的力量,純粹的所有的一切都染着夏日陽光的味道,力量由土地傳達到地面。”藍龍蓮感嘆又有些略帶嫌棄地看着磬聲,似乎磬聲便是那不懂這各種滋味的俗人。

磬聲無奈這已然不是她遭受藍龍蓮,這種嫌棄她目光的第一次了。

磬聲忍受不了,終是開口說道:“是啊!這裏和外面比起來,簡直是脫離世俗喧嚣的仙界。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像這樣悠然自在的生活,當真是許多人畢生所追求的夢想。”

藍龍蓮擡首靜靜的看着磬聲,似乎一條軌道的兩條平行線,終是有了交彙。然而卻又不确定這種交彙地問了一句:“你當真這樣想?”

磬聲微笑道:“佛說‘貪、嗔、癡為三毒,此三毒殘害身心,使人沉淪于生死輪回,為惡之根源,故又稱三不善根’。”

藍龍蓮收起笛子,眼神空洞地望向磬聲,好似陳述般道:“那你便是觸了‘嗔’念了?對殺害自己收養人的陸清雅,生起怨恨之情。因而你下山卷入争鬥導致殘殺,危害豈止一人爾。

你既跟随妙樂學習佛法,也當知道《大智度論》卷十四中說,嗔恚是三毒中最重的、其咎最深,也是各種心病中最難治的。”

磬聲的微笑僵硬在臉上,最終也未曾被那夏風吹軟。

“所以呢?難道這不對嗎?即便是佛法,卻終究也有不近人情的地方吧!”磬聲的淚含在眼眶裏,她不敢讓它抖落下來。

藍龍蓮有些疑惑地看着磬聲,好似不明白一般。

磬聲的情感最終順着血管爆發出口,彙集成一句句的控訴:“所以你憑什麽說,我是錯的?你明白那種絕處逢生後的感覺嗎?你知道跨越生死界限後,睜開眼看着那個久了你性命的那個人,那種不求回報,但求你無事的感動嗎?

不!我想你也不懂,如果有一天和你秉燭夜話,精心呵護,小心教養你的人,因為一些他本就身不由己的原因,被人奪去性命。你就會明白。”

磬聲每說一字,眼淚便滾出一顆,直到梨花帶雨。磬聲又再一次地體會到了,妙樂死時的那種感覺。那種轟然落幕,盡歸沉寂後的感覺。

以及這種感覺之後,身體裏所爆發出的恨意,那恨意不加控制地甚至可以沖破一切,毀滅一切。

夏蟲也為這一刻沉默了,長長的沉靜之後,磬聲緩緩問道:“你心裏可否有一個,如若失去。便想毀滅世界的人存在?”

藍龍蓮真誠地搖了搖頭。

磬聲的心突然一松,滿腔暴走的怒意瞬間消失,對着一個不懂這種感情之事的藍家代名詞說這些。磬聲也不自覺地覺着,有種莫名的黑色幽默。

最終空落落的感覺,讓磬聲仰頭嗤笑道:“那你真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于龍蓮來說,磬聲所感受到的親情之愛,他很難切身感受到。當然磬聲對妙樂不只單單只有親情之愛(我是不是劇透了什麽?不管了!)

雖然藍家三胞胎對于這個小弟弟,還是極盡保護疼愛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是那種——來來來,龍蓮讓哥哥抱抱,我家小弟弟最可愛了。諸如此類可以表現出的疼愛。

而有意思的是龍蓮,他對自家哥哥的稱呼是——愚兄,當然可以說成愛稱。

但是拉出劉輝和靜蘭,這對兄弟的交流方式進行對比,那靜蘭的摸頭殺,送劍殺。還有小劉輝的回應,萌萌地,一臉滿足地,抱着自家皇兄送的劍的小模樣,簡直不能抵抗的,觸動心裏最柔軟的位置。(我是不是暴露自己是個正太控了。)

我估計藍家三胞胎,要是圍着藍龍蓮送劍,得到的回應只能是——愚兄你送我這個,難道是用來殺雞噠?說白了,就是藍家的人,交流感情的方式是很有毛病的。

而反觀之磬聲則不一樣,她近乎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這種親情之愛,無論是從妙樂因為她的噩夢和她秉燭夜話,還是白老爺子、白雷炎和黑耀世對她的包容與關愛,都是可以體現在切切實實的事情上。

那就更不用說,一直在找磬聲回家吃飯的紅家三兄弟了,這種被愛的感覺,很容易地就将磬聲培養成了一個感情豐富的女孩兒,但是感情豐富的反面就激烈,妙樂死了她痛苦到爆發,恨不能挖了陸清雅的祖墳。

而藍龍蓮則不一樣,我覺得在龍蓮眼裏,這一切都是自然的,既有生便有死,一切都只是順應自然的法則而已。因為對于龍蓮來說,他沒有和磬聲一般的情感體驗,有的只是對這個世界最宏觀,最真實,最偉大的認識。

所以說白了,人生經歷不一樣。我覺得既然都寫到這裏了,大家覺得她們兩湊cp的可能性高嗎?下一章揭曉答案。

劃重點——答案在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裏哦!(*^__^*) 嘻嘻……

☆、雨後全無葉底花

磬聲仰頭嗤笑道:“那你真可憐。”

天沉悶悶的,天邊隐隐有雷電閃現,似乎有一場暴雨即将來臨。

藍龍蓮依舊是原先那副表情,想此之謂失其本心嗎?他不喜歡磬聲,明明擁有着如此離群索居,超脫世俗的生活,為何還有諸多不滿與憤懑。

他有些明白磬聲的力量為什麽會失控了。卻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麽磬聲會為這樣的事情失控,這不值得。

在藍龍蓮的心裏這些事情是不需要在意的,由生到死只是人生一世的一種必經過程,無論以怎樣的方式死去,都是一樣的吧!終點一樣所以過程又有多重要呢?

作為“時間之君”的容器,名為‘龍蓮’者在在藍家的歷史中也僅僅出現過幾次,可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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