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農門貴女有忠犬》作者:關耳

現代建築界第一人顧宛,視察時被前男友一力擔保過的爛尾樓埋在灰燼下,香消玉殒,意外重生到撫遠第一破落戶東顧府旁支的一個7歲小女孩顧宛身上。

同樣是姓顧,怎麽生活水平相差這麽大呢?

原本以為日子過得苦是因為家中積貧,後來才發現全是自己的好父親作出來的?

能怎麽樣,撈起袖子幹呗!掌家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沒錢被人瞧不起?随身穿越過來的書房裏,件件都是本錢。

狠心祖母強占地?呵呵,地我要,名聲也要,祖母這個光榮的稱號,你就不要要了。

什麽?前男友也穿過來了,還想像前世一樣利用我飛黃騰達?呵呵,分分鐘讓你知道什麽是差距!前世比不過我,今世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墾田種地,興修水利,設計樓房,順便學點醫術治病救人,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某女心滿意足,旁邊伺機而動的某忠犬終于忍不住了:“宛宛,我都熬到20出頭了?你還不打算嫁我麽?”

“不打算。”

“不然我嫁你也是可以的。”

“……”

小劇場1: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公子這般相貌,怕是傾國傾城也難以形容了!”

某男咬牙切齒:“騙子!既是傾國傾城何以轉頭就忘。”

“人都被傾倒不省人事了,何以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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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2:

“主子,顧小姐把莊大少爺的酒樓砸了!”

“砸就砸了,做的那些子生意,砸了清靜。”

“可是莊大少爺要顧小姐賠償損失。”

“賠了嗎?”

“顧小姐不肯,所以動手了。”

“可有傷着?”原本不經意地翻着書的男子一躍而起,面露焦急。

“好像肋骨被打斷了幾根,臉也被打的腫的老高……”

話音未落,面前的男子已經消失在眼前。

留下侍從還在絮叨:“不過傷的是莊大少,顧小姐已經回府了。咦?主子呢?”

小劇場3:

“娘子,軍中又缺糧了!”

“來拿。”

“娘子,軍中又缺棉衣了!”

“來拿。”

“娘子,為夫又缺疼愛了!”

“來拿……”

“遵命!!!!!!”

==============

1 打秋風

大齊朝仁慶四十五年。

撫遠縣的春節。

到處都是喜慶的氛圍,大戶人家早早地就挂起了大紅的燈籠,貼起了對聯,一般老百姓也包起了餃子,孩子們因為吃上了肉而歡欣鼓舞。

鞭炮聲,煙火氣,一片祥和美好的景象。

顧宛站在一戶大紅燈籠高高挂起的院邸門前,望着門上挂着的“顧府”的牌匾出神。

在這個充滿歡欣的氛圍裏,總有一些貧苦的人民還在品嘗着民間疾苦,顧宛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面臨這種窘境。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個月了,苦卻比她上一世加起來吃的還要多。

她身體的原主是撫遠縣有名的大戶——顧家旁支的後代,雖然同為顧家一脈,實力卻相差甚遠。

如今的顧府先祖顧長風是開國皇帝近臣,骁勇善戰卻又脾氣古怪,聽說皇帝留他不住,才允他回這邊遠小鎮做個富貴閑人,賞賜頗豐,由此便在這撫遠縣立下了根。

幾百年下來,顧家雖不及當初財大勢大,但其根基深厚不是一般小門小戶可以與之相提并論。

而顧宛的祖父的祖父正是當年顧長風的庶弟。

按說顧家出了這麽一個有能耐的人,本應該雞犬升天才是,卻無奈顧長風與他的這一個唯一的庶弟顧長明是出了名的關系不和,這庶弟也沒能占到什麽便宜去,反而因此被打落到了泥裏,由此代代落魄。

到了顧宛這一支不但沒有擺脫掉貧窮,甚至更加落魄了,原因無他,就因為顧家男子都遺傳了一個病——公主病,吃不得苦,受不得累,還總以貴族自恃。

唯一一個可取之處就是顧家代代都有一條嚴格的家規:無論男女都要會識字讀書,這一點在顧宛看來至今仍是個無解的謎,飯都吃不起了,還讀書認字?

總之貧窮和懶惰使得從顧宛的祖父、父親開始,都學會了一門新的技能——打秋風!

沒錯,顧宛是來打秋風的。

來之前,顧父顧餘瀝好好地提點了她一番,顧宛總結為八個字:形容夠慘,臉皮夠厚。

掃了一眼自己身上蕭索的衣服,顧宛緊了緊已經翻毛的領子,這形容不需要做什麽就已經夠凄慘了吧!

只是這臉皮,顧宛還真不知道自己開不開得了這個口,她上一世驕傲恣意慣了,無論是工作還是家庭條件都很優秀,她也從來沒有嘗過低聲下氣的感覺。

只是,家裏卻是真的揭不開鍋了,大過年的,自己現在還餓着肚子呢!

顧宛想了想心裏覺得無辜又委屈,咬咬牙,踩着已經快要離腳而去的不合腳的漏風布鞋往張燈結彩的門口移去。

“哪裏來的叫花子!滾遠一點,不要找晦氣!”顧府門廊上看門的小厮二虎看見面前髒兮兮的顧宛就二話不說趕起人來。

顧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推得一趔趄,心裏的火蹭蹭地就冒了上來:“你怎麽推人呢!我是顧家旁支的親戚,今天是來給顧老太太和顧家各位長輩拜年的!”

二虎把臉一拉,譏笑道:“又是東邊蓮花村那家的吧!拜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顧府是你想攀親戚就攀得起的嗎?見天的來打秋風,上次趕跑了老子,今天又來了個小的!快滾!老子沒工夫搭理你!”

顧宛心裏窩了一把火,自己卻也覺得羞愧,眼看這秋風撈不着,氣也要順一順才好,當下道:“今日是我困難,有求于人,可是就算有求于人,我也是有尊嚴的!你不用趕我,我自己會走!”

人,不争饅頭争口氣,大不了回去被父親教訓一頓,餓幾頓肚子,要自己這樣求人,做不到!

顧宛轉身就走。

這一轉身,卻迎頭撞上了一個人,本就餓的沒了幾分力氣,更兼被撞的眼冒金星,懷裏什麽東西一涼,顧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顧家大房的大公子顧天佑被顧宛撞了個正着,身體向後倒去,幸好被身後的同父異母的庶弟顧天賜勉強扶住了。

二虎見到兩人,忙讪笑着跑上來:“大少爺,二少爺,你們回來了!”

顧天賜勾着嘴角笑着說道:“看不出來你平時在外面還挺有底氣的嘛!”

二虎忙道:“回二少爺,她是東邊那家的,又來打秋風的,小的不是怕她徒增了晦氣嘛!畢竟這大過節的,添了麻煩不是。小的這就叫人把她擡走。”

顧天佑皺眉道:“她總也是顧家的人,哪裏輪得到你一個下人決定她的去留!去,着人告訴一聲母親和祖母,先把人扶進府裏再說。”

二虎心裏覺得這麽小的事情大太太不見得會插手,但是大少爺吩咐了,也不好不行事,只好喚了幾個丫鬟婆子,将顧宛先擡到了門房裏,自去向管家禀報了。

顧天賜跟着顧天佑繼續往老太太的芳菲苑而去,想到剛才衣衫單薄的小丫頭,看看自家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哥,還是忍不住提了個醒:“大哥若真覺得那丫頭可憐,還是在老太太面前提一提的好。”

顧天佑不解:“我不是已經着人去問過了嗎?”

顧天賜扶額,果然!這個好大哥一向被寵慣了,就沒見過腌臜的事情,心地善良不假,卻不知道這世道遠非他看到的那樣。

只是即使這樣,自己也不能告訴他緣由,一是他不見得理解,倒把自己認為是心懷小氣之人,不值;二來這種事情要自己親身經歷了才能夠刻骨銘心。

“今天京城裏好像來了人,給祖母過壽來的,府裏忙的不可開交,母親和祖母不一定顧得上,你就去提上一句,也不礙什麽事不是。實在不行,你就将你随身的銀兩給了她去,人家專程來拜年,就權當給人家的謝禮。”

顧天佑想了想,倒是這個理,笑着拍了拍顧天賜的肩膀:“還是你夠周到。”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芳菲苑門口,兩人默下,不再說笑,斂好衣服,往裏走去。

2,京裏來人

“大少爺、二少爺來了!”一個婆子笑着打着門簾,将兩人迎進去。

顧老太太李氏近80了,頭發半白,精神也不錯,看到兩個孫子,笑着拉過旁邊一個玉冠華服的少年:“來,瞧瞧,總算來了倆跟你年歲差不多的,這下你可不用再陪我這老婆子說話啦!”

顧天佑笑着道:“這是哪家的兄弟?當真是一表人才!”

顧天賜此時在後面溫吞吞笑着,只不說話。

去看那少年,确實是一身風華,年歲不大,已經自有一身貴氣,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眉目猶如刀刻般棱角分明,心下不由得暗驚,滿撫遠鎮也找不出此等形容的人兒,只怕眼前這少年,就是京城裏來的貴客了!

果不其然,那少年笑着逗着顧老太太:“漸兒這麽遠來可不就是為了多跟老祖宗說幾句話嘛!老祖宗家的兄弟姐妹這麽多,漸兒若不上趕着點,老祖宗都沒工夫搭理我了!”

顧老太太笑的嘴都合不攏。

那少年又回頭對着顧天佑和顧天賜笑道:“這就是天佑兄和天賜兄吧?祖母總說這裏偏僻,我卻不覺得,應該是人傑地靈才對。”

顧老太太笑道:“叫什麽兄長,天佑還好,天賜可跟你差不多大呢!天佑,天賜,這是你們母親娘舅家的哥兒,蕭王府世子。”

原來,顧大太太原是蕭王府的嫡小姐,因緣際會認識了當年上京趕考的顧大爺顧遠山,顧遠山沒考上科舉,倒娶了位貴人回家。

這中間有沒有什麽人為的巧合就無從得知了,總之顧大太太給顧家帶來的好處不是一點兩點。

“難怪蕭兄一身貴氣!”顧天佑不卑不亢道。

顧大太太蕭氏笑道:“母親可別寵壞了他!兄長來信可告訴我了,讓我們好好拘着這猴兒!讓他老老實實的才好呢!”

顧老太太嗔道:“孩子嘛!調皮一點很正常,不要太拘束了性子了!”

顧天佑驚喜道:“蕭兄是要住在咱們家嗎?”

顧大太太點頭,玩笑道,“所以你以後要多多照顧你表弟才是,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來!”

顧天佑接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照顧表弟!”

一時間氛圍熱鬧起來,顧天佑趁機說道:“祖母,孫兒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好像是東邊顧伯伯家的丫頭在門口要給祖母拜年,祖母您看?”

顧老太太眼睛閃了閃,給顧大太太蕭氏使了個眼色,笑容不變道:“拜年就不必了,這大冬天的來一趟多累啊,好好地管了茶水着人給了銀子送她回去跟她父母過年吧!”

顧天佑主動請纓道:“我去幫幫母親。”

蕭琅漸好奇地看過去,顧老太太笑道:“你表哥別的不說,就是這股子熱心勁,你這些表哥表姐沒一個比得過他!”

顧二太太在一旁忍了大半天了,本來這京城來人,還是個尊貴人,她就使了心思要好好表現,沒想到顧老太太一早就點明不準自己帶房裏的姑娘們過來,自己又只有一個年歲還小的祖哥兒,她一個人被晾在這裏像個木頭一樣已經半天了。

此時心氣再也忍不住了,酸溜溜開口道:“不就是那個破落戶嘛!也就是我們家心善,還總是支應他們些,擱誰誰會理會這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

顧老太太臉色一變,喝道:“說什麽渾話,都是親戚,能幫一點是一點,總不能讓自家族裏的人受苦受難的。”

顧二太太被喝的一愣,自從嫁到這顧家,還沒有受過這份委屈,心裏難受的不行,卻也被吓了一跳,默下來不再說話。

蕭琅漸只做沒看見,只笑道:“老祖宗,我想跟他們一起去!”

顧老太太緩了臉色,笑道:“去吧!順便跟着天佑他們出去轉轉,雖然比不得京城,這裏的晚上也熱鬧着呢!”

就這麽陰差陽錯的,顧大太太蕭氏和顧家二兄弟并上蕭琅漸三人都往平日裏冷清的門房裏走去,直把看門房的鄒嬷嬷吓了一大跳。

“東邊來的姑娘在嗎?”蕭氏問道。

鄒嬷嬷忙陪笑道:“在!在!先前在門口不小心摔了一跤,怕驚擾了各位主子,就暫時安置在這裏,此時還暈迷着,請了郎中正看呢!”心裏卻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看這姑娘可憐,請了郎中,誰知道主子們心血來潮就要看一個破落戶的丫頭呢!

蕭氏滿意地點點頭,也不進去,着身邊的翠荷取了20兩銀子包了遞給鄒嬷嬷:“待她醒了,你就将這些個碎銀子給她,好好的把人送回去。”

鄒嬷嬷忙笑着答應了,自去安排。

蕭氏做完了事,笑着對跟着的三人道:“事情解決完了,你們兄弟幾個就出去玩罷!”

三個人點頭應了,各自叫了丫鬟婆子安排好就出了門。

蕭氏安排完了就往芳菲苑去,老太太還等着回話。

到了芳菲苑門口,蕭氏聽到裏面李氏正在數落顧二太太齊氏。

“平日裏看着你挺機靈的,關鍵時候犯什麽渾!那蕭王府的人是你能攀得起的嗎?你倒先委屈起來,人家娘家人見面你也眼紅!當着客人的面,擺出一副六親不認的嘴臉,你是想讓別人覺得我們顧家無情無義嗎?!”

齊氏委屈道:“東邊的老來我們這裏打秋風,媳婦管着中饋,眼見着被他們打的秋風都足夠開幾間鋪子了!這不是心疼咱麽家的東西嘛!”

李氏冷笑道:“你心疼那點錢,你補貼給你娘家多少東西你當我完全不知道?!我看你這中饋是不想管了!”

齊氏連忙告饒:“母親,我錯了,我這不也是心疼咱們家的銀錢嘛!媳婦知錯了……”

蕭氏在門口聽得一臉冷笑,在嫁來之前她一直以為顧家怎麽說也是貴族後代,是有頭有臉的,進來才知道顧家的牛鬼蛇神不是一般的多,自己丈夫也遠非自己想象的那麽忠貞不渝、文采斐然,她進門沒兩年就已經納了三門妾。

她一開始委屈,鬧得天翻地覆,卻沒想到原本疼她的婆婆像變了個人一般,将持家的中饋交給了更聽話好拿捏的齊氏,她在婆家一時間竟變得孤立無援。

府裏肮髒不堪見的多了,如今想起來,蕭氏只覺得諷刺,她對這個家已經沒有多少留戀了,只好好的教育兒子,希望有一天能逃出這個勢利之地。

深吸一口氣,蕭氏臉上挂上笑容,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3,自帶書房

顧宛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熟悉的書房時,不由得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一個半個月衣食不保的夢。

但是很快她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她從書房的落地鏡上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破舊的棉衣和髒兮兮的一張幼稚的小臉。

那麽現在自己還是顧宛,只是自己上一世的書房跟着自己一起穿過來了?

顧宛帶上了一絲興奮,不管怎麽說,也比身無分文來到一個地方好。

不過自己怎麽進來書房的呢?

掐掐自己的手和胳膊,顧宛對着鏡子笑得有點傻,是本人身體進來的,不是什麽靈魂了。

先把自己怎麽進來的這個問題丢到一邊,顧宛開始在自己上一世的書房轉了起來。

顧宛的書房可以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書房,裏面各個架子上都擺滿了書,有顧宛上一世主修的土木建築方面的書,也有顧宛個人喜歡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各種專業的書,書架都被堆滿了。

顧宛一排排看過去,沒有抽出來,她在看書方面有點小小的固執潔癖,看書之前一定會洗淨手才翻閱,翻閱時也很小心,所以大部分書都保持的很好。

掃過書架,顧宛的視線移到了書桌上擺的筆記本電腦上,眼睛一亮,激動地沖過去,點開開機鍵,很快就不由得失望。

電腦是打開了,不過如她所料,沒有一點網絡信號,電也沒有多少了,書房所有插座失靈。

書房裏的光線都來自于窗戶?

顧宛盯着書房的窗子和門發了一會呆,試探着推開了其中一扇窗戶,白光一閃,顧宛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睜開眼面前卻是一個陌生的長廊。

“姑娘!原來你在這裏啊!”

顧宛心神剛定,被吓了一跳,一個溫熱的東西在她動作間從頸口跳出來,顧宛垂眸看了頸間的東西一眼,突然記起自己暈過去之前胸口處一涼,難道就是自己頸間的這個東西?

思索間,一個婆子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笑容滿面,與之前小厮的狂妄無禮天差地別,除了眼神中的輕視之外行為倒是規規矩矩。

顧宛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我剛醒了,覺得胸悶就四處轉轉。”

鄒嬷嬷笑着,眼底卻帶着些微的不滿,說道:“這院子可不是姑娘想轉就能轉的,驚擾了貴人就不好了,這是顧大太太給你的銀子,拿上銀子就回家吧!”

顧宛接過鄒嬷嬷手裏的東西,掂了掂,笑道,“嬷嬷心善,這些銀子該有十幾兩吧!我應該謝謝大太太才是。”

鄒嬷嬷臉上笑着,心裏卻有點虛,顧大太太給了二十兩,可這裏面如今只有十五兩,雁過拔毛,這是她們經常做的事情,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過年的,鄒嬷嬷不願意給自己找什麽意外出來。

再說了,這姑娘有本事讓大太太出面,萬一抖出來倒也麻煩。

這麽一想,鄒嬷嬷笑道:“謝恩什麽的就不用了,這大冬天的雪大路滑,你家也怪遠的,我叫人備了車送你回去吧!”

顧宛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自己不過一試,看來确實不止十幾兩,不過也多不到哪裏去,能拿到東西回去,已經算不錯了,于是就坡下驢道:“那就有勞嬷嬷了。”

跟在婆子身後走着,顧宛才發現自己從書房出來後出現的地方離門房倒是不遠,剛剛那婆子就是從門房出來的,自己進書房之前應該在門房裏。

顧宛目不斜視地走到門口,鄒嬷嬷招呼好了一個趕牛車的随從,顧宛也不推脫,輕盈地一跳就跳上了牛車。

卻不妨突然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傳來,顧宛奇怪望過去,迎面走來三個弱冠左右的少年,其中一個笑得尤為誇張,也最為好看。

顧宛拿了錢,心情正好,不去計較他們笑什麽,倒是起了玩心,坐在已經行駛起來的牛車上,兩條小腿俏皮地蕩起來,看着那個笑的最歡的少年朗聲道:“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公子這般容貌,倒是那北方的佳人也要遜色幾分了!”

牛車慢慢地走遠了,顧府門口三個玩樂回來的少年還傻傻地站着,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良久,顧天佑才忍不住笑出聲:“蕭表弟這是被調戲了?”

蕭琅漸黑着臉,悶悶地不吭氣。

顧天賜在一旁急忙打圓場:“不過是一個沒教養的黃毛丫頭,蕭兄跟他計較什麽!沒的失了身份。”

蕭琅漸的臉色沒有絲毫緩解,還是悶悶道:“什麽沒教養?!你沒聽她嘴裏念的,哪裏像是不識字的沒教養的丫頭!”

顧天佑細想了想,道,“還真是!這詩挺妙,我倒是沒聽過。傾國傾城?也是好形容,看打扮實在是看不出是個有墨水的。”

“她是從顧府出來的,你們不認識她嗎?”

顧天佑迷茫道:“不認識,我們家沒有這號人吧!可能是哪個下人家的孩子也未可知!”

顧天賜看了看走遠的車子,眉頭微微擰起,大哥沒看出來,他可是看出來了,那就是之前在門口暈倒的小丫頭。

要不要說出來?蕭琅漸的性子自己不熟悉,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暴戾之人,但是……

顧天賜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出什麽。

反正他若真有心,問問門房的婆子就知道了,若他不放在心上,自己也不用趕這一茬。

幾人繼續往裏走,蕭琅漸沒有繼續追究這茬,顧天賜漸漸放下心來,将此事抛下不提。

------題外話------

吼吼吼~

國慶就要過完了,好桑心~

4,終于吃上肉了

回到自家的小破屋,顧宛只挑了荷包裏最大的一顆銀粒子交給了顧餘瀝,自己将那些細碎的銀子小心地收了起來。

令顧宛意外地是,顧餘瀝沒有第一時間去看那銀子,而是盯着她額角的紗布怒目而視:“他們打你了?”

顧宛愣了一下,依着身體原主的性子軟軟答道:“沒有,我不小心磕的。”

顧餘瀝聽了臉色稍微好點了,“我們顧家的姑娘都金貴,容不得傷傷碰碰的。要是誰敢欺負你,你就跟爹爹說,爹爹給你撐腰。”

顧宛心裏湧過一絲暖流,顧餘瀝确實算是一個好父親,除了總是以貴族自居的性子難以改正以外,對子女都不是一般的好,不僅親自教導詩書,有什麽好事也總是先想着子女。

顧宛白撿了個便宜父親,雖然一時間還不太習慣,但因着身體原主的緣故,她對顧餘瀝很快生出了幾分親近。

顧餘瀝的發妻、顧宛的娘親蘇氏在一旁欣慰地開口:“有了這十兩銀子,總算可以過一個年了。”

顧餘瀝臉上的神色好看了些,帶上了一點自得,一把把顧宛抱了起來,笑道:“那是,我們家宛宛是個小福星,小福星,爹爹帶你去買肉肉吃好不好?”

顧宛嘴角抽了抽,拼了命提醒自己現在自己的年齡是7歲,才扯出笑容拍着手掌道:“好,吃肉咯!”

汗(⊙﹏⊙)b

顧清見妹妹跟着父親走了,也跳起來,将手裏的筆紙一丢,嚷道:“我也要去!”

顧餘瀝眉目一橫,“在家好好練字,不練完今晚不準吃肉!”

顧宛抿了小嘴笑:“我把肉留給哥哥。”

顧清懊惱地坐回去,看見自家小妹甜甜的笑,又高興起來:“我好好寫,跟妹妹一起吃肉!”

已近天黑,集市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過節的氛圍,顧餘瀝抱着顧宛東轉轉西轉轉,最後停在了一家墨軒。

“爹爹,我們不買肉嗎?”

顧餘瀝腳步頓了頓,“我們先看看筆墨紙硯,你哥哥寫字的毛筆都快禿了。”

顧宛心裏對顧餘瀝生出了幾分佩服,這麽窮困的家境還堅持供小孩讀書寫字,倒不是一般父母能做到的。

顧餘瀝把顧宛放下,自己開始挑挑揀揀,掌櫃的明顯對顧餘瀝很熟悉了,笑眯眯道:“顧先生又來瞧筆墨啊?我這裏新出了幾方墨,顧先生來給我掌掌眼?”

顧餘瀝也不客氣,“拿出來吧!我幫你瞧瞧。”

顧宛不動聲色在一旁瞧着。

掌櫃的很快拿出了幾方墨,一一擺在了顧餘瀝面前。

顧餘瀝仔細地辨認着,挑出其中兩方墨,“除了這兩方墨之外,別的都不算是什麽珍貴的。”

掌櫃的明顯不信,“不可能吧!就拿這方來說,”說着端起右手邊那方,“聽說這是有名的雲墨,下筆如雲霧般深入淺出,我花了大價錢淘來的。”

顧餘瀝搖頭道:“你怕是被騙了,這不是雲墨。……宛宛,你搖爹爹手臂做什麽?”

顧宛笑着說道:“爹爹!這是雲墨沒有錯,只是不是最好的那一種。雲墨同毛筆一樣分品次,根據用料、用途、粗細、長度不同都有着不同的分類。雲墨也一樣,這也算得上是中等的雲墨了。”

顧餘瀝又仔細瞧了兩眼,果然沒錯,雖然跟上等的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但确是雲墨無疑,不禁目瞪口呆,“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宛單純無辜道,“不是爹爹教我的嗎?”

其實顧宛上一世最愛的除了看各種書,就是收集各種東西,其中筆墨紙硯她都有涉及,收集的墨其中正好就有雲墨,用來勾勒山水最為适宜不過。

顧餘瀝想了半天,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跟顧宛說過這些,不過看自家女兒懵懂的樣子,也許自己确實什麽時候提到過這件事情也未可知,便抛到一邊不再追究。

顧宛微微松了口氣,她要慢慢讓顧餘瀝覺得自己知道的很多,漸漸不把自己當做孩子,這樣很多事情她才更方便去做。

掌櫃的誇獎道:“你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

顧餘瀝得意道:“那當然,我們顧家的姑娘,能差到哪裏去!”

掌櫃的很大方的挑出那幾方貴重的,指着剩下的說道:“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你若是不嫌棄,就從這裏面挑一方墨,我給你減三成的錢。”

顧餘瀝驚喜道,“當真?”

掌櫃的點頭笑道:“不說年節的緣故,就沖你幫我瞧出這個墨的成色,這三成值!”

顧餘瀝歡喜地挑了一方墨并一支羊毫筆,統共花了一兩多銀子,帶着顧宛開心地走了。

本來顧宛對一兩銀子沒什麽概念,直到顧餘瀝買了兩大塊豬肉和兩斤面只花了200多文,顧宛震驚了,這筆和墨真不算便宜!

“為什麽紙和筆這麽貴啊!比肉貴好多。”顧宛牽着顧餘瀝的手,仰着頭天真爛漫地問道。

“讀書人的東西,當然講究!貴一些值!”

顧宛滿臉黑線,飯都快吃不起了,還這樣瞎講究,看來自己得想辦法弄點銀子,不然這麽十幾兩銀子還不夠顧餘瀝這麽講究的。

這天晚上,顧家歡歡喜喜地吃了一頓餃子。

顧清滿臉笑容,吃得滿嘴油光,湊到顧宛面前笑嘻嘻道,“要是天天都能吃肉餃子就好了。”

顧宛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正在大病,每日還有一碗稀得幾乎見不到小米的小米粥吃,病好了之後,每日就只有野菜粥了。

顧宛深深覺得自己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原主要麽是在病中餓死了,要麽是在餓中病死了。

顧宛可不想這麽早英年早逝,晚飯過後,待所有人都睡着之後,她悄悄地溜了出去。

窩在不大的柴房裏,顧宛從懷裏掏出個玉珠小墜子,這是顧宛上一世就從小帶到大的,顧宛斷定自己上一次進入書房一定跟這個有關系。

拿在手裏晃了晃,又在手裏擦拭了幾下,珠子卻毫無反應,顧宛開始不确定了,難道自己想錯了?

又折騰了老半天,還是毫無反應,顧宛有些氣餒了,順手将手裏的珠子往地上一丢,在清脆聲響起的一瞬間,顧宛面前出現一陣白光。

顧宛一個閃神,再次回過神來面前一片漆黑。

5,第一桶金(一)

顧宛在黑暗中摸索了半晌,才确定自己這是回到了書房,依着記憶中書房的擺設,顧宛摸到了桌上的充電臺燈,試探着按下開關,書房中頓時亮堂起來。

顧宛舒了口氣,看來書房的白日黑夜倒跟外面沒什麽兩樣。臺燈的電有限,下次晚上過來的話她得在身上備好照明的東西才好。

原來這珠子不吃軟的,就喜歡粗暴的,顧宛想起自己之前似乎也是摔倒時壓倒了墜子,才被傳送到了書房裏,不由得撇了撇嘴。

顧宛将玉珠墜子重新戴回頸間,視線在書房裏搜羅起來。

她打定主意了,首先手裏得有銀子,才能做更多的事情。銀子怎麽來呢?

今天去墨軒倒讓顧宛有了主意,士農工商,讀書人是如今消費的主體,而一般讀書人都有點自認為儒雅的愛好,其中之一就是收藏,越是大戶人家的讀書人越喜歡收藏一些別人沒有的東西來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

顧宛上一世從小到大別的癖好沒有,就是有收藏癖,收藏的東西五花八門,小到玻璃球、彈弓,大到名表、名車,甚至還上拍賣會上拍過一把瑞士軍刀,總之只要她感興趣的東西都會收藏一些,而很多收藏的小東西都擺在她的書房裏。

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顧宛是個現實的人,溫飽都成問題了,自然不會吝惜一些小玩意兒。

淘了半天,顧宛最後挑了将書桌上收藏的一罐子玻璃球揣進了懷裏,然後關掉臺燈,打開窗戶……

從書房裏出來,顧宛從罐子裏取出一顆小拇指甲蓋大小的“小白龍”,然後小心地将罐子藏好,悄無聲息地溜回房間睡了。

正月十六一大早,年差不多算過完了,顧餘瀝就早早地起了,簡單吃了點打算去村裏的學堂。

雖然貴族毛病不少,但顧餘瀝的學識确實不淺,教學生也自有一番方法,所以在村裏的學堂裏謀了一份先生的職業。

只是村裏都是些窮苦的農民,稍微有錢點的也不見得有那個見識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讀書,所以學堂并不昌盛,顧餘瀝的工錢也少的可憐就是了。

臨出門時,顧餘瀝就在家門口看到了自家的小女兒已經穿戴整齊了正笑眯眯地瞅着他。

“宛宛,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

顧宛笑眯眯的,甜甜道,“我今天還要跟爹爹去學堂!”

顧宛的原身太小了,記憶裏對顧宛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家裏的信息顧宛已經摸索的差不多了,當然銀子也花的差不多了,現在她要去見一個人,開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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