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此,這報酬……”
裘遲哭笑不得,今日遇上比自己還會摟錢的人,是不是也只能認栽?
裘遲眼中閃現一抹精光,詭異笑道,“你知道這麽多關于我的秘密,就不怕自己走不出這裏?雖然裘某人不善武功,陣法機關卻是略通一二的。”
顧宛手頓了頓,臉苦了起來,“不過是區區一千兩銀子,裘先生不至于要我的小命吧?我的小命倒是不要緊,裘先生初來撫遠,被有心人抓了把柄進了監獄的話未免得不償失,還要勞煩您,多不劃算……”
“你這女娃,怎麽一點骨氣都沒有!”裘遲臉黑了黑,“我不過逗逗你罷了。若是真有心殺你的話,你覺得剛才你能走的進來這裏?為了應付你的到來我撤機關可是忙活了好一會呢!”
顧宛恍然大悟,“我說怎麽進來的這麽容易呢!原來是裘先生放了水啊!”
“哼!要不然你以為我的機關都是用來做擺設的,那麽好拆?”
吐了吐舌頭,顧宛無所謂地攤手,提醒道,“銀子……”
裘遲噎了噎。
整個院子住的不過裘遲并外面的小厮兩個人,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各個府中送來的丫鬟下人都一律被送了回去。
裘遲只好親自去取了銀票,半盞茶的功夫後,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不情不願地塞給顧宛,“原本不是來拜師的嗎?怎麽不給拜師費,倒從我這裏撈銀子來了?”
顧宛接過銀票,挑挑眉道,“難道我給拜師費你就願意收我?”
真摳門,說一千兩就一千兩,一分錢都不多,從朝廷裏撈過那麽多油水還這麽一毛不拔,白白讓自己花了那麽多功夫去調查他,顧宛不禁在心裏吐槽。
裘遲一怔,盯着顧宛大眼瞪小眼,緊接着哈哈大笑起來,外間等候的人能清晰地聽到他粗犷的聲音,“只可惜裘某祖上有組訓,不得收族外之為徒,顧少爺的激将法可不管用啊!”
外面等着的幾人面帶好奇向門口看去,只見顧宛滿臉黑線地從裏面出來,後面跟着一臉得意的裘遲。
“裘先生!”雲寒暮忙迎上去,打量顧宛幾眼才對裘遲開口道,“學生傾慕先生已久,不知先生能否收寒暮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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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遲指着後面的顧宛道:“我剛剛就說過了,裘某人的建築機巧皆由祖傳而來,一概不外傳。”
雲寒暮臉色頓了頓,接着道:“晚輩仰慕已久,能與先生多說幾句話也是好的,不知能否請教先生幾個關于機關方面的問題?”
裘遲難耐地皺了皺眉,“今日不早了,改日吧!”說完轉身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宛一眼,自顧自往回走,“澤兒,送客!”
被叫做澤兒的小厮當着幾人的面掩上了地上的地磚,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今日天色不早了,若是有事情,就請各位改天再來吧!機關都已撤了,各位可以放心出府。”
顧宛向他道了謝,就帶着紅袖準備走。
走出去不遠,一只袖子卻被拉住,顧宛心裏嘆息一聲,朝手臂的主人看去,一寸寸對上雲寒暮溫潤含笑的眸子,“雲公子還有事?”
67,又見莊曲然(二更)
“今日若不是雲某自作聰明,恐怕我們還能早些從陣裏走出來。為了表示雲某的愧意,請二位去一品香吃頓飯聊表愧意如何?”
雲寒暮臉上端的是一副誠懇真切的表情,笑容中還帶着些局促不安,似是很怕顧宛拒絕似的。
顧宛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的袖子,“雲公子多慮了,能與雲公子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自然是好。只可惜在下家中家規甚嚴,若是回去晚了免不了要受一頓說教。還請雲公子見諒。”
雲寒暮臉上堆砌出來的笑容僵了僵,“顧兄孝順,雲某就不為難了。不過顧兄回去的路上腳程未免有些遠,不如雲某用馬車送你們二人回去如何?”
顧宛知道就算自己拒絕,對方也不一定會罷休,索性點頭道:“那就有勞雲公子了。”
雲寒暮笑道:“哪裏。不過舉手之勞。”
雲寒暮準備的馬車還算寬敞,顧宛朝裏面望了眼,拉着紅袖爬上馬車,回頭笑道:“有勞雲公子了,雲公子就送到這就行了,我會告訴車夫送到哪裏的。”
雲寒暮原本打算上馬車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不再,有了真切的怒意,“顧公子是不是太拒人于千裏之外了,雲某不過好心送你們回去,這般戲弄于我是為何?”
顧宛一愣,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萬分無辜道:“我沒有戲弄的意思啊!”又似才反應過來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難道雲公子本是打算親自送我們主仆二人回去?”
雲寒暮臉色一黑,他就不信顧宛是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面對一張如此真誠無辜的臉卻又無法反駁,一股郁氣堵在胸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是顧某的錯。”顧宛臉上挂上了愧疚,指着紅袖道,“只是,你若上來了,我這小丫鬟怎麽辦?總歸是男女授受不親的。”
雲寒暮深深吸了一口氣,什麽時候自己的地位還比不得一個丫鬟了?
“顧兄這是哪裏話。顧兄宅心仁厚,心疼丫鬟也是有的。”雲寒暮臉色僵着笑了笑,“那馬車就給你們用吧!”
“謝了!”顧宛傾傾嘴角,當即不客氣地放下轎簾,喊前面的車夫道,“走吧!”
馬車絕塵而去。
雲寒暮的臉色鐵青,望着馬車絕塵而去的背影,眼中戾氣浮現。
後面的小厮嗫嚅開口,“少爺,要不小的再去準備一輛馬車?”
“滾!”雲寒暮忍耐的怒火一瞬間噴湧而出,對着身後的人怒吼道。
雲寒暮眼中冰冷:你既不接受我的好意,三番四次冷淡待我,屆時不要哭着求我讨好我才好。
“去準備馬車。”半晌過後,待平息了怒氣,雲寒暮才緩緩說道。
身後的小厮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雲寒暮溫和的臉色,不由懷疑之前那個陰冷的人只是錯覺,或者說是顧家的小子太不識好歹才會讓自家公子這麽生氣的,不由放下心來,自去準備馬車去了。
人剛走出視線,一個暗影悄無聲息落在雲寒暮身後,“少主。”
“查清楚了嗎?”
“回少主,那些闖進仕人堂的人都被丢到了亂葬崗,應該是中了機關的緣故。”
“哼,那老東西倒是還有那麽兩下子。”
“少主,那接下來要怎麽做?”
“放火燒了那裏,不能為我所用的人,留着做什麽?他不識相,也不能怪我狠毒。”
“是,屬下這就去。”
“等等!”
“少主?”
“帶上鬼醫一起去,正好試試他,若是他有什麽異動,随時向我彙報。”
“是,屬下遵命。”
暗影無聲無息來,又無聲無息離去,準備馬車回來的小厮只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忙不疊跑過去。
而前往清宛山莊的馬車上,紅袖正有些猶疑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好像很不喜歡雲公子的樣子,他是壞人嗎?”
“你覺得呢?”顧宛想起雲寒暮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突然覺得神清氣爽。
“我覺得他身邊的小厮賊頭賊腦的,看起來不像好人。雲公子看起來應該挺好的。”
顧宛不禁失笑,這大概就是雲寒暮的聰明之處了吧!
在撫遠各個大家貴族裏面,雲寒暮的風評不可謂不高,溫文爾雅、積極向上、看上去正直坦蕩,這樣的人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讨厭吧?
“紅袖,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看事情不能一味只看表面。”
對于調教紅袖這件事顧宛一直都很上心,碧雲雖然聰慧,畢竟分身乏術,紅袖若是不機靈些,她也擔心她會吃虧。
紅袖立刻擺出認真聽的樣子,她知道自己不算聰明,但小姐不僅不嫌棄她,還經常帶在身邊教自己很多東西,她自然要好好把握機會。
顧宛耐心細致地解釋道:“雲寒暮在我面前強調那是裘先生特別設置的機關,你覺得是為什麽?”
“難道是吊人胃口,為了讓小姐去解那個機關?”
“沒錯。”顧宛滿意地點點頭,跟自己跟的久了,還是一點就透的嘛!
“可是他為什麽又要阻攔呢?”
“馬後炮是什麽,不用小姐我解釋了吧?”
“噢!原來是這樣。”紅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自己還當雲公子是好心,若真是好心的話,為何不在小姐動手的時候就出手阻攔?
“而且他說了謊。”顧宛補充道。
“什麽時候?”紅袖迷茫了。
“大門根本就沒有被關上,他是有意要将我們困在裏面。”
紅袖這才想起出來的時候,确實門是敞開的,心裏不由得對雲寒暮升騰起反感,“真看不出來,原來他是壞人。沒事幹嘛要将我們困在裏面!”
顧宛閉眼不語,她若是沒猜錯,雲寒暮可能是想要利用自己見到裘遲,若是闖進去得罪了裘遲,他就可以将自己推出來,若是沒有,他就可以順便表現自己得到裘遲的另眼相看。
如今被裘遲擺了一道,不知道惱羞成怒的某人會怎麽做呢?
顧宛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小姐,有人在咱們家門口坐着呢!”紅袖思索了一會,感覺快到了,掀開轎簾,遠遠看到一個陌生人坐在山莊門口,似是被趕出來的,連忙喚顧宛道。
顧宛跟着掀開轎簾,就看到一個坐姿詭異,吊兒郎當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藍衣少年,時不時抖抖腿,纨绔子弟的樣子一目了然。
這番似曾相識的形容……
顧宛細細瞧了瞧,終于辨認出來,莊曲然?
68,雞肋
顧宛細細瞧了瞧,終于辨認出來,莊曲然?
“車夫,停一下!右拐繞到後門去,不走這裏。”
車夫輕快道,“好咧!”
走遠了一些,顧宛掀開轎簾回頭看,松了口氣。
“小姐,咱們為什麽要躲着他?”紅袖驚異了,她一直覺得就算要躲也是別人躲小姐的多,畢竟小姐這麽厲害。
“他難纏的很,躲得越遠越好。”顧宛随口道。
如果顧宛沒猜錯,莊曲然應該是來要回那塊血玉的。
到了她手裏的東西豈能那麽容易還?
再說了,是莊曲然先壞了規矩,逃票行為就算是放在21世紀也是要被計入檔案的污點。
這麽一想,顧宛更加不願意将玉還給莊曲然了,能在自己這裏多待一天是一天。
從後門進了院子,顧宛剛步入菡萏苑,就碰到柳逝從裏面迎出來。
“小姐走的是後門吧?”
柳逝臉上的笑意不可謂不調侃:顧宛大小姐的收藏癖整個清宛山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人想從她手裏摳東西出去不是異想天開?
“他何時來的?”
“就在你走後不久,我特意讓門房的人裝沒看見的。我想小姐一定一時半會不會将東西還給他。”
縱是顧宛臉皮厚些,也忍不住狡辯道:“我就多把玩幾天,過幾天就還給他,至于這麽天天上門催嗎?”
柳逝搖頭笑笑,“莊曲然可沒那麽清閑每天上門催,今天他出來這一趟可不算容易。”
想起莊遠那家子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顧宛來了興趣,“怎麽說?”
“小姐可還記得蕭世子之前因為莊曲偉口出不遜派人敲了他悶棍?”柳逝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通通被莊夫人算到了莊曲然的頭上了。挨了一頓家法,半個月都沒下來床,還被莊遠關了禁足,今天能出來一趟實在是不容易。”
顧宛愣了愣,她倒是沒想到裏面有這麽多關節,半個月?啧啧,莊遠也真下得去手。
想想莊曲然還幫自己出過一次氣,顧宛突然覺得自己不太厚道了。
“咳咳!”顧宛掩飾般咳了咳,“等我再留着玩幾天,明天就派人去把銀子收回來,把玉還給他就是了。”
“小姐能這麽想真是難得。”柳逝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柳逝,你今天這麽開心的原因,不會是以為我幫你把人請到了吧?”顧宛有些羞惱,腦子一轉,開口道。
柳逝的笑容僵住了,“裘先生不願意來?”
原來,裘遲與柳逝生父柳丞相生前是一對摯友,兩個人一個有雷行手段、一個有過硬本領,算是朝廷裏面的兩股清流。
在得知裘遲要來撫遠之後,柳逝才拜托顧宛讓他們見上一面,所以邀請裘遲的不是蕭琅漸,而是柳逝。
不過柳逝罪臣之後的身份還在那裏,怕連累了裘遲,才不讓顧宛言明。
以柳逝的一貫思維,凡是顧宛出面,應該多半都能做到,下意識就以為自己得到的一定是好消息,結果卻是沒有請到?
柳逝不禁有些失望,父親的好朋友不多,這位裘先生卻是對他極好的。
他想見他,一是詢問有關父親當年的案子,二是感謝裘遲一直以來對柳家的維護。如今見不到,自己又不好出面,不禁有些發愣。
“他不來也是好事,如今你們見面,時機未必合适。”顧宛原本是見柳逝故意調侃自己,也想氣氣他,卻忘了柳逝性子本就敏感,下意識出言安慰道,“他如今牽扯進了一件案子,若是你們見面的話,他不是會有添上一筆新罪名的風險?”
柳逝一愣,“什麽案子?”
顧宛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忘了柳逝對這件事情是不知情的,只能含糊道,“不過是小事,他混跡官場那麽久應付得來。你不用太擔心。對了,之前讓你查的關于鉛礦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
柳逝眼神暗了暗,答道:“沒有什麽線索。不知道是我們想多了還是別人早有防備,撫遠乃至京城都沒有找到這樣的胭脂水粉鋪子。”
顧宛皺皺眉,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靠着這麽一座不能供吃也不能供喝的荒山也不知道能幹什麽用。”顧宛憂郁了,總不能自己開采鉛礦做火槍賣吧?
就算走私軍火在古代不犯法,她也做不出火槍來啊!
這麽一想,顧宛就更憂郁了,“三百畝呢!就這麽白白的荒着,既不能賣、也不能用,又種不出東西,真傷腦筋、、、”
“也不一定種不出東西來。”柳逝突然開口道。
“什麽意思?”
“總有些地方是鉛毒含量少些的地方吧!實在不行就将毒性去掉不就好了?”
“去掉?說得容易,萬一耗時又耗力,結果還沒什麽成效,今年冬天就準備好喝西北風吧!”
柳逝也皺起了眉,又猶豫開口道,“應該有什麽既不怕這種毒又有價值的植物的吧?”
顧宛頓時眼睛一亮,“你知道什麽類似的能長在那種荒山上面的植物嗎?”
“這我倒是不知道。不過萬物相生相克,總會有辦法的吧!比如苗疆人善毒,可是再烈的毒都有它的解藥,這個鉛比起那些毒,不是差遠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我上哪裏去找剛好與鉛相克又有價值的植物?那麽大片山,可是連一星半點的植物都沒有。”
顧宛又挫敗下來,看來她得好好研究一下才可以啊!
69,下手速度真快(二更)
是夜,顧宛在确認紅袖和碧雲都睡着後,利用脖子上的玉墜子回到了她現代的書房。
在書房裏找了好久,居然真的讓顧宛找到了一本關于植物種植方面的書。
然而很快令顧宛失望的是,裏面有用的信息并不多,顧宛只找到一些易于成活、生長力頑強的植物,并沒有關于直接抗鉛的說法。
更何況這個時代跟21世紀的植物種類不一定相同,想要找到剛好符合顧宛的條件的無異于大海撈針。
“小姐!小姐!小姐上哪去了?!”
顧宛對着書上千奇百怪的植物圖鑒發神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疑似碧雲喊自己的聲音。
“小姐!哎呀,小姐上哪裏去了啊!急死人了!”
正當顧宛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的時候,再次聽到了碧雲焦急的聲音。
這是第一次顧宛在書房空間裏能清楚地聽到外面發生的一切,不由得覺得有點新奇。
看來這個書房空間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功能嘛!
“紅袖,別睡了!小姐不見了!”
然後是紅袖迷迷糊糊的聲音:“可能是去茅房了吧!”
“我找了,沒有!外面有人闖了進來,門房的人不敢驚動老爺,來找小姐拿主意呢!”
有人闖了進來?不是有謝易在嗎?丢出去不就好了!
顧宛沒放在心上,繼續看書。
紅袖顯然是跟自己一個想法,迷迷糊糊的聲音還透着不清醒:“不是有謝護院嗎?他厲害,沒人能闖進來的。”
“就是謝護衛讓人來找小姐拿主意的。還有柳公子也來了,都等在院子外面呢!你別睡了,也快起來找!”
謝易和柳逝都來了?
顧宛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收起圖鑒,趕緊用了玉墜子從書房裏出來。
出來乍一擡眼,顧宛恨不得立刻掉頭回去,這個書房空間什麽都好,就是傳送自己的時候,不是一般的随性而為,比如現在。
顧宛穿着略有些單薄的被自己改短了的中衣,站在菡萏苑門口,而她的面前正站着焦急等待着的柳逝和謝易。
所幸兩人是背對着自己的,不然自己憑空出現,又解釋不清楚了。
一陣涼風吹來,顧宛顫顫巍巍開口:“你們都等在這裏做什麽?”
柳逝跟謝易一回頭,都被吓了大跳,“你怎麽在這裏?”
“先讓我回去穿好衣服再來跟你們說話。”
顧宛顧不得解釋,越過兩人進了院子,直奔內室。
碧雲還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找,看到顧宛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責備道,“小姐這是去哪了?讓奴婢好找,出去怎麽也不穿好衣服,現在已經秋天了,夜裏涼……”
顧宛急忙打斷絮絮叨叨的碧雲:“睡不着出去轉轉而已。先別說這個,快去給我找件衣服,柳逝他們還等着呢!”
“哎呀!我差點忘了!”碧雲急急忙忙找好衣服,幫顧宛穿好,又去外面叫了柳逝和謝易兩人進來。
“求小姐幫幫裘先生。”柳逝方才的表情就不對,此刻更是焦急,秋天涼風裏吹了那麽大會,額上竟還往下流汗。
“你先不要急,到底怎麽回事。”顧宛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柳逝平日裏很少低頭,更別提說出一個求字,必是着急的狠了。
柳逝不顧額角的汗:“今天夜裏仕人堂起火了,就是先生住的那處院子!現在澤兒就在門房裏,說是裘先生如今還沒有找到。我怕……”
“就在今天夜裏?!”
白天不是還好好的?顧宛驚訝了。
雖然白天只見過一面,不過在顧宛看來,依裘遲的本事怕是沒那麽容易就會被解決掉的。
一看就是老狐貍一般精明的人,一場火算得了什麽?
“他會不會是躲起來了?”
“不會的!就算躲起來,他也不會不給澤兒留線索的。”
“你說的澤兒在哪裏?”
“已經暈過去了。”謝易接口道,“他吸入了太多濃煙,能堅持到這裏報信已經算是極限了。”
顧宛看看急得團團轉的柳逝,淡淡開口,“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幫我把裘先生找到!”
“上哪裏去找?”
“……”柳逝迷茫了,對啊!上哪裏找,自己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裏,唯一可能知道一些事情的人現在正在昏迷,上哪裏找?
“你現在要做的是先冷靜下來,要不然救不了別人還會把自己都搭進去。”
柳逝搖頭,“不!一定還有辦法!你派出一部分人幫我找好不好?不然就将撫遠翻個遍,總歸能找到的。”
顧宛冷冷地沒有說話。
“此事不可!”謝易看了一眼失去方寸的柳逝,冷凝道,“仕人堂着了火,我們知道,別人難道不知道?更別說澤兒還跑到了我們這裏來,此時暗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我們看。就算裘先生真的沒出事只是躲起來了,我們找到了人,最終整個山莊都會被盯上難道你想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讓我置裘先生于不顧?!當初就是因為所有人都對我父親置之不理,才會讓他蒙冤而死,如今又要讓我眼睜睜看着裘先生去死?我做不到!”
柳氏一族滿門抄斬不過一夕之間,柳逝連柳相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這已經成了他心裏一個過不去的坎。
謝易此時的表情卻堪稱冷漠,“那些不在謝某的考慮範圍之內,謝某只負責山莊的安全,別人的死活,于我何幹?”
柳逝一愣,苦笑道:“是啊!于你何幹?世人對于跟自己性命不攸關的事情都是薄情的。麻煩顧大小姐了,麻煩謝大護院了,我自己去就是。”
柳逝暗淡轉身,頸間卻一痛,緊接着就失去了知覺。
70,失蹤(一更)
“你說話真是比我還要難聽。”
顧宛看着謝易幹淨利落地将柳逝敲暈,不由玩味道。
謝易半扶着柳逝的軟下來的身體,面無表情:“屬下不過說實話罷了。”
“你不怕他醒過來怪你,恨你?”
“那又如何?屬下說過了,屬下只會考慮屬下職責範圍內的事情,除了清宛山莊的人,別人的性命于我無幹。”
謝易難得有今日的冷漠,讓顧宛突然想起他曾經是個暗衛的事實。
暗衛都是經歷過無數生死熬過來的,自然對別人的生死看得很淡。
“若是我要求你去找人呢?”
謝易擡眼看了顧宛一眼,斂眉道,“屬下自然會聽從主子的安排。”
“你明知道我不會拿清宛山莊冒險。”顧宛不由失笑,“不過,明着找不行,暗着卻是可以的。”
謝易臉上明顯有猶豫,“怎麽暗着找?我們不是沒有絲毫線索嗎?”
“這事急不得。”顧宛想了一會道,“要等那個小厮醒來把事情問清楚再說。”
大概是護主心切,不過黎明左右的功夫,澤兒就醒了。
顧宛早上早飯都沒顧上吃,就趕到安置澤兒的院子裏。
一個昨日白天還生龍活虎的人此刻卻憔悴不堪,臉上、肘上都是燒傷,經過了一些簡單地處理,還是猙獰不已。
“沒有請郎中?”顧宛遠遠看着,不由得皺了皺眉。
“謝護院說怕驚動人,就沒讓請,不過傷勢已經處理過了,不會有什麽大礙。一會天大亮了奴婢就派人去請。”碧雲解釋道。
“嗯。”顧宛走近幾步,望向榻上虛弱看着自己的人,輕聲開口,“現在可好些了?”
澤兒掙紮着想起身,顧宛忙伸手攔了,“有什麽話躺着說,一會又暈過去,怎麽找你師父?”
澤兒臉漲得通紅,半晌才咳出一口濃痰來,不知在胸中淤積了多久,竟都是烏黑的了。
碧雲手腳麻利地将東西清理幹淨,退了下去。
澤兒聲音沙啞地盡力說道:“師父、、是被人抓走的。昨天人太多,我沒敢說、、、”
顧宛臉上露出贊賞的神色,“你做的是對的。那些人是誰你可認得?”
澤兒艱難地搖搖頭,“他、、、蒙着、、面,我、、不知道、”
“他?”顧宛眼睛閃了閃,奇道,“只有一個人?”
澤兒又咳了幾聲,才點頭道:“對、、、”
顧宛凝眉,似是想不通一般,澤兒不禁有些着急,“你、、是好人,幫我、、、救救師父、、”
“是你師父叫你來找我的?”
“沒……”澤兒臉有點不正常的病态紅,估計是說的急了的緣故,“我、、自己、、、要來的、”
“你好好休息,我會幫你找你師父的,你盡管放心。”顧宛看着澤兒受了這麽重的傷,還心心念念地要救裘遲,心裏不禁生出幾分好感,溫和安慰道。
“謝謝……”了卻了最重要的事情,本就極度虛弱的澤兒很快暈了過去。
顧宛交代了碧雲幾句,才走出澤兒的院子。
一出來,就看到謝易正等在外面,顧宛不由得挑挑眉,“不是說別人的生死與你無關?這麽早就巴巴的等在這裏又是為什麽?”
謝易臉色有點不自然,辯解道,“主子不是說要暗着找人?我來看看有什麽新的消息。”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顧宛摸摸肚皮,“我還沒吃早飯呢!我一邊吃飯一邊跟你講。走吧!”
一大早就起來,顧宛餓得可以,坐到桌子前捧着熱騰騰的小米粥很快就哼哧哼哧喝起來。
一擡頭,卻見謝易站在旁邊一臉尴尬,不由得納悶道,“你吃過了?”
回答顧宛的是謝易肚子的兩聲叫聲。
顧宛大手一揮:“吃飯時候不談事情。現在主子讓你坐下來好好吃飯。快點執行吧!”
謝易皮笑肉不笑道:“屬下不餓,不用了。”
“謝護院就坐吧!我們一般都是跟小姐一塊坐着吃飯的。”
碧雲笑着從外面走進來,将一疊炸得黃燦燦的饅頭片擺上桌,伸手端起桌上的空碗給謝易盛了一碗,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謝易才頗不自在地坐下來,看到碧雲已經動了筷子,自己才慢慢開始吃起來。
“你吃快些,一會紅袖來了,你就沒得吃了。”顧宛瞧見謝易磨磨蹭蹭的樣子,好心提醒道。
一頓熱熱乎乎的早飯吃完,顧宛總算舒服些了。
紅袖和碧雲收拾完桌子退了下去。
看着謝易等待的目光,顧宛慢吞吞開口:“現在線索不多,根本沒辦法找。”
謝易眼色不由暗了暗。
“現在我們做的只能是等。”
“等?等什麽?”謝易疑惑道,難不成還能把人等回來?
顧宛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神,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我說的等只是說等更多的線索而已。現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抓走裘遲的人跟之前追殺裘遲的人很可能不是同一撥的。”
“若是真的同一撥人,目的就該是殺他。發現裘遲從火裏逃出來後最該做的就是滅口,抓他做什麽?”
“既然抓了他,就證明那人一時半會不會殺他,要麽是因為不想殺他,要麽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不管怎樣,這麽一來,裘遲現在的處境還算安全。”
謝易點點頭,“可是我們就只能等嗎?除了等就沒有別的辦法?”
“現在可不僅僅是我們在等,那些之前追殺裘遲的人沒有找到裘遲的屍體肯定也在等。山莊外面可有異狀?”
謝易臉色沉了沉,“最近外面的涼茶鋪子和小攤販多了些。”
“那就是了。這都入秋了,喝涼茶不怕塞牙?”顧宛笑道,“他們盯着咱們,咱們也盯着他們就是。”
71,來的真是時候(二更)
柳逝醒來的時候,頭部的疼痛感還很清晰,他忍住疼痛,打量了自己所在的房間,不由愣了愣,雅閣?
“你醒了?”齊雲輕的聲音傳來,端着一碗還熱着的粥進來,放在床邊的小桌上,自己顧自坐到了一邊的方塌上拿了一本書看起來。
想起暈過去之前的事情,柳逝立刻掙紮着想起,卻發現自己四肢無力,竟連身體都支不起來。
“一天一夜都沒有吃東西,能有力氣才怪,先吃點東西吧!”齊雲輕頭都沒擡,淡淡道。
柳逝在床上坐了半晌,竟然真的安安靜靜地開始吃粥。
齊雲輕這才半擡起眉毛,“我還以為你會第一時間氣得跳腳,大喊着找謝易算賬。倒是我把你想小氣了。”
柳逝苦笑了聲,“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了,自然知道他是為了我好。”
“這就好辦了,也省的我要花功夫看着你。”齊雲輕笑道。
“不過,你還真的打算天天窩在這雅閣不出去?”柳逝随口問道。
自從蕭琅漸走了之後,齊雲輕除了去攬雲軒就是跟閉關一樣整日待在雅閣裏,每日裏也不知忙些什麽。
“這裏清靜,适合修身養性。”
柳逝不可置否的笑笑,“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你問我做什麽?這是你的自由。”齊雲輕笑道,“雖然我接了差事看着你,你執意要出去我也不會攔的。如果你覺得自己此刻出去可以對尋人有什麽幫助的話現在就可以。”
柳逝吃了些東西胃舒服些了,也不與齊雲輕争辯,也坐到了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心裏竟然漸漸沉靜下來。
清宛山莊安靜了兩天,外面守着的人已是坐不住了。
第三天傍晚,那些涼茶鋪子撤走的時候謝易很快派了兩名暗衛跟了上去。
晚飯時分,謝易行色匆匆地回來,臉上帶着喜色,“有消息了!”
顧宛表面上鎮靜,心裏也着急,丢掉手裏根本沒看進去的書,倏地站起,“紅袖,去通知柳逝一聲,就說有消息了。等了這麽久,他肯定也接近崩潰了。”
紅袖急忙往雅閣而去。
不多時,就見柳逝踉踉跄跄沖進來,面上是遮不住的喜色,“有消息了?!”
謝易笑道:“今日最後撤走的那些人都往一個方向去了,多半是有了新線索,才會召集人馬都趕過去。”
“哪個方向?”
“說起來,還是在咱們的地盤上,丹霞山。”
顧宛也有點驚訝,“那座讓我發愁怎麽處理的荒山?”
“對,沒錯,那荒山周圍現在布滿了埋伏,若不是因為裘遲在山上面,我實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