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淡,不由得有些委屈,“我都好多天沒見到姐姐了,姐姐一點都不想我啊!”

“最近小姐病了,所以我們做下人的難免忙碌點,等我忙過這一陣自然就有時間了。”梨皎擡眸笑着解釋道。

梨香見梨皎恢複了本來的态度不由得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難怪看姐姐的臉皺的這麽緊,……大小姐的病,很嚴重嗎?”

梨皎搖搖頭道,“沒有。冷夫子說不過是小風寒,吃幾天藥就會好,不過因為小姐管着山莊裏的內務,這一下子病了,大家都有些慌神罷了。”

梨香誇張地拍拍胸脯,笑的一臉天真爛漫道,“不是大病就好。梨皎姐姐剛去那裏工作沒多久,還是一切順遂一些好。”

梨皎聽了這話眸中之色暗了暗,似是無意識問道,“小姐生病了,我怎麽會不順遂?又不是我生病了。”

梨香一愣,忙笑道,“我這不是怕小姐生了病脾氣不好,有可能會遷怒下人嗎?畢竟之前姐姐還沒進菡萏苑的時候就挨了一頓板子,梨香這也是擔心姐姐啊!”

梨皎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你倒是比之前懂事的多了,也更會說話了。這樣我……就欣慰多了。”

“那梨皎姐姐,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你要多注意身體哦!”梨香指指手裏的東西,示意自己還有事情,朝梨皎揮了揮手。

梨皎帶着笑意看着梨香走遠,嘴角溢出一絲苦笑:确實比以前會說話了,也更懂事了呢!

眼中閃過決心,梨皎收斂起自己的表情,轉身離開。

“她果真中毒了?”聲音中有着壓不住的驚喜,秦殷一瞬間幾乎忘了自己的傷就想從床上立起,“你到底确不确定?”

“我很确定。雖然她發病比預想中早了些,估計是被嬌養慣了的緣故,比平常人更經不得一點藥性。”女子胸有成竹的聲音響起,“此藥不僅是無色無味的慢性藥,更因為症狀與一般風寒無異,常常被人忽略了它的危害,所以才會殺人于無形。”

秦殷道,“大夫也沒有看出來嗎?”

“呵!那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郎中罷了,再說了,即使他醫術真的很好,要查出這是哪種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你算是替我做了件大事。”秦殷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道,“等那丫頭死了,這山莊還不是任我想怎麽揉捏怎麽揉捏?你肯如此盡心幫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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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聽說你之前是想收服梨落為你做事的啊?”

秦殷嘲諷地笑道,“那丫頭眼中的狐媚明顯,小心思也明顯,哪裏是能做大事的人。良善的人,說的話做的事才讓人相信呢!”

一陣輕笑聲傳來,說話聲逐漸遠去,“等事情辦成,就聽你的好消息了。”

118,收拾幹淨一

“夫人,奴婢瞧着你的皮膚是越來越好了!冷夫子果然厲害,吃了他的藥膳,夫人不僅不吐了,還年輕了十歲不止呢!”一早伺候着蘇氏吃完了飯,香荷一邊幫蘇氏按摩雙腿一邊說道。

哪有女子不愛美的,蘇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點香荷的額頭道,“你就嘴甜吧你!跟宛宛那丫頭一模一樣的,都被她給教壞了!”

香荷讨喜地笑,卻見蘇氏笑容轉淡,知道蘇氏是擔心着顧宛,正待說話,蘇氏已經開口,“原本宛宛和清兒還經常來陪我吃個晚飯,熱熱鬧鬧的,如今不僅清兒被學堂裏的課業弄得脫不開身,連宛宛也不來了。這飯,吃的一點也不香。”

香荷忍不住笑着打趣道,“老爺聽到這話該傷心了,每天變着法兒的想好東西逗夫人開心,夫人連提都不帶提的。”

蘇氏勉強一笑,知道香荷在逗自己,配合地嫌棄道,“誰有心情看他那張臉!”

“夫人不愛看老爺,不是還有我們陪着夫人呢?”柳葉從外面打簾子進來,笑道,“少爺小姐都孝順着呢!少爺不是課業忙也經常過來看夫人嘛!小姐這幾天若不是正生着病,被冷夫子叮囑了要好好将養,一準也跑來了!”

“明明說今天就好的小風寒,怎麽這些天還不見好?”蘇氏面上帶上擔憂,“我這心裏總覺得不踏實,你們又總攔着我不準我去看看她。”

“這不是怕過了病氣給夫人嗎?夫人懷着身子,要格外小心些呢!”

“宛宛也是我的女兒……”

眼看蘇氏要惱了,柳葉忙道,“奴婢當然知道夫人的意思。只是小姐那邊也派人來說了,讓夫人安心養胎,若是夫人當真去了回來有了什麽不好,小姐本就病着,萬一又添了愧疚抑郁之心,這對養病來說也不是好事啊!為了小姐和還沒有出生的小少爺着想,夫人也該保重身子。”

“哎!”蘇氏忍不住嘆口氣道,“你們總有法子讓我無話可說。”

香荷笑了,“不是我們有法子,是夫人心裏清楚明白着,只是關心則亂,總放不下心來。冷夫子的醫術高明,小姐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蘇氏點點頭,“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夫人!莊子裏來人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突然傳來,将正在說話的幾人吓了一跳。

香荷不由得斥責道,“來人了不是自有柳管家去安排人進來打點,有什麽好慌張的!”

小丫鬟被香荷喝地收聲,怯怯道,“是柳管家讓我來請夫人過去的……”

“來的是誰?還這麽大排場!夫人早就說過了,最近莊子裏不太平,不見客,連東顧的太太們都不怎麽來。”

“香荷?你讓那小丫鬟進來,我本來就沒什麽事情,到底是誰來了?讓那丫頭進來說話。”

香荷這才引了那小丫鬟進到裏間,小丫鬟行了個禮低頭道,“柳管家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好似老夫人和大老爺知道,已經迎出去了。柳管家讓奴婢來問夫人一聲,要不要看看那是不是顧家人,讓不讓進……”

蘇氏忍不住皺了皺眉,香荷斥道,“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府裏哪有什麽老夫人和大老爺?還不快推下去!”

小丫鬟委委屈屈退下去了。

香荷這才看向蘇氏,面帶擔心道,“今日老爺不在家,來的人又是認識那兩個的,不會出什麽事吧?”

蘇氏沉聲道,“柳葉先去學堂叫老爺回來,香荷随我去看看。”

蘇氏帶着香荷剛到前院裏,就看到秦殷穿着一身頗為體面的氅子滿臉笑意地摻着一個兩須斑白的老人走來,後面還跟着不時湊趣逗笑的顧餘年,已經過了長廊,正往正廳而來。

蘇氏定定心神,臉上勉強挂上笑意,迎了上去,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一直笑着的老人見到她就先一皺眉緊接着不滿地吼道,“你這女主人是怎麽做的?!要勞煩自己的婆婆替你到門口去迎人?我這幾年沒回來,聽說東顧倒成了以你清宛山莊為主的了?!”

蘇氏被吼得一蒙,手不由得頓住,緊接着忍不住顫抖起來,還沒弄清對方身份就這麽被對方一陣狂噴,換了誰都會覺得郁悶不已。

香荷不由得握緊了蘇氏的手,示意蘇氏不要動怒,先看看情況再說。

“夫人懷着身子,這才……”

“這天氣正冷呢!咱們進裏面去再好好說吧!”秦殷突然打斷紅袖的話道,“這餘瀝媳婦兒懷了身孕頗不方便,做長輩的我也不挑那個錯!”

那老人這才罷休,冷冷白了蘇氏一眼,顧自向裏面走去。

蘇氏深呼吸了幾口氣,香荷忙勸道,“夫人,她只不過又是在作妖,想要故意惹你不痛快罷了!夫人千萬不要上了那有心之人的當啊!”

蘇氏點點頭,抓緊了香荷的手道,“我明白,以前又不是沒有受過她的欺辱,只不過如今沒受那窩囊氣的光景久了,竟連這點都受不住了。走罷!”

香荷扶着蘇氏往裏面走,回到正廳的時候,已經見那老人坐到了上位的位置,秦殷坐在他的一邊,顧餘年坐在另外一邊。

蘇氏左右看了兩眼,示意了一下香荷,香荷已經搬過一把椅子加了絨正正立在正廳中間,蘇氏不顧上座人眼中的不滿之色,慢悠悠坐下。

香荷又陸陸續續在蘇氏腳邊擺了暖爐、蹬腳之物,上面的人看的一臉冷笑,“你這個女主人倒是好大的排場,見到長輩既不行禮也不迎接就算了,如今還在長輩面前擺起這副架子,是在顯擺嗎?!”

蘇氏臉上帶上驚訝,為難道,“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我孤陋寡聞,未曾見過您,所以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若真的有怠慢之處,還請不要見怪。”

秦殷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在一旁忍住驕矜和得意笑着道,“陵容,你不知道也是有的,這位是你三叔祖的七弟,一直遠在京城,按規矩你該尊稱他一聲七叔祖,清兒他們要叫他一聲七叔公哪!”

119,收拾幹淨二

“七叔祖,七叔公?”

蘇氏聽到這個,先是一愣,緊接着猶豫道,“我未曾聽餘瀝和東顧的妯娌們提起過,如何知道你們說的話是真是假?”

秦殷忙接口道,“你們不知道也正常,七叔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去了京城,如今是來撫遠關照族人的,你平日裏怎麽糊塗現今也千萬別開罪了貴人!”

一旁的顧德利冷冷一哼,似是不滿蘇氏懷疑自己的身份。

蘇氏不知道秦殷的話是真是假,一時也不敢再做些什麽,只好道,“慢待了七叔祖請七叔祖不要怪罪。有勞七叔祖千裏迢迢到這裏來,我這就安排下人們去給你準備接風洗塵。”又轉身對香荷道,“香荷,快去學堂裏将老爺請回來,就說莊子裏來了貴客。”

香荷擔心蘇氏在這幾人面前吃虧,正待要說話,顧德利卻又開口了,态度倒緩和了之前的冷淡,似不經意道,“我只是來看看你們過得怎麽樣,不必去花那些功夫叫他了!讓他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蘇氏勉強笑着點點頭。

“七叔,你一向愛茶,不如我去給你沖泡一些上號的雪前龍井怎麽樣?”秦殷笑着開口,作勢起身,去拿茶杯,原本體面精致的氅子下,露出一截灰撲撲的粗布綢子。

顧德利皺了皺眉頭,“在屋子裏面你還穿着這氅子作甚?!這廳裏炭火這麽旺,哪裏還用穿這麽厚!”

蘇氏當然看到了那一截短了的袖子,心中不由得惱怒,臉色黑了黑:将秦殷和顧餘年留在莊子裏一直是當客人一般好好地供着的,莊子裏又不是缺錢,還會短了她的衣服去?!這是故意要落自己的面子呢!

“這……”秦殷一臉尴尬地擦擦額頭的汗道,“我不熱……”

“不熱,不熱娘擦什麽額頭?”顧餘年快言快語道,言語間已經幫秦殷脫下了衣服,果然見裏面露出袖子和下擺都短了一截的襖子,不僅短了,面料也是跟外面的氅子不能比的。

顧德利本就看蘇氏不順眼,這時忍不住冷嘲熱諷道,“你們這麽大個莊子,還不舍得給她多做幾身新衣裳?!我倒想問問,這是你的孝道還是顧餘瀝那臭小子的孝道!”

蘇氏沉着臉不吭聲,秦殷已經道,“這不怪陵容,我以前……也待他們不好,而且也與念宗和離了,不算是顧家的人,他們這樣也是正常的。”

秦殷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顧德利的臉色更臭,“說起這個,我可算是真的是長見識了!從古至今,還沒有聽說過兒子替老子決定和離的事情的!若是念宗泉下有知,可會任你們這般胡鬧?!”

蘇氏耐着性子道,“事出有因,七叔祖不知道裏面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我入京城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這些門門道道還有我不知道的?就算秦氏真有錯,你們做晚輩的也不能這麽草率!更何況,秦氏将餘瀝趕出去也不過是為了鍛煉餘瀝讓他多些本事多長長心眼,年輕人不想着怎麽歷練,天天惦記着怎麽将老一輩的錢弄到手,這就事念宗教你們的?!”

蘇氏幾乎被氣暈過去,胸口一熱,一口氣血往上湧,眼前忍不住一黑,就要往後仰到,被香荷扶住了,“夫人,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來人,快去請冷夫子,夫人,我扶你回房。”

“慢着!做長輩的說讓你走的話了嗎?”顧德利不滿地立起身道,“看我說的對吧,你們就是有這些嬌嬌之氣,半點不如意就這般上不得臺面,就不能慣了你這壞毛病!”

香荷忍不住回嘴道,“夫人有了身孕,受不得氣,如今這樣已經是不好了……”

顧餘年有了顧德利坐後臺,連氣勢都高漲了幾分,“住嘴!主子們說話,這裏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嗎?!”

蘇氏扶着香荷的手好容易緩過神來,提醒自己不能動怒,才緩緩道,“七叔祖還有什麽吩咐請說。”

顧德利見蘇氏确實難受的樣子,又好聲好氣地說話,也怕真的出什麽事端,只好直接奔入正題,“我聽說你們這偌大的莊子現如今是由一個小丫頭看着的?我也沒別的事情,就是長輩的想囑咐你,一個小丫頭能成什麽氣候,你懷着身孕不方便,餘瀝一個大男人又不能管內務,現今你娘就在這裏,不如索性就将內務交給她就好了。”

蘇氏越聽臉色越差,抓香荷的手一緊,心氣已經上來,“我敬你是長輩,你偏偏要這般沒皮沒臉,不說我家的家務事你管不着,就算真的管得着我為何要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娘?已經和離的人跟顧家都沒有半分關系,我讓她住在這裏也是出于仁義道德,還當真以為這裏住幾天就成她的家了?在門口堪堪摔那麽一跤,也真難為她能對自己下得去那個狠心!我做不到,如今也不想給你們通這個方便了!管你是什麽七叔祖還是什麽鎮山虎,都立刻給我離開這個家!”

秦殷見蘇氏動怒,心中得意,反而更心平氣和了,瞧了一眼蘇氏的肚子道,“你莫要生氣,若是傷了孩子可如何是好?我沒有那要奪權的意思,而且我一早就說了,我知道自己是個外人。”

“你莫要開口,她在這裏兇就是不将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從來也沒有小女娃管着內務的道理,而且你不是說最近那丫頭病了,既然病了就該好好養病,沒事管什麽內務,沒羞沒臊的!”

“你……!來人!”

蘇氏話剛出口,身後就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夫人,小姐讓我來告訴夫人,夫人只管回房,不必理一些臉皮比千層底還厚的人。”

蘇氏莫名心裏一安,回頭看着來人,問道,“紅袖,宛宛的病怎麽樣了?”

紅袖正經道,“小姐如今活蹦亂跳的,現下已經去找玉凝小姐和玉露小姐玩去了,讓夫人只管回房。”

秦殷臉色一變,不由得扯了扯顧德利的衣服,在他耳邊小聲幾句。

顧德利倒是見好就收,“既然你忙着,身體又不好,我就先回了,改日餘瀝在的時候我再來。”

“抱歉,這位所謂的七叔祖還是七叔公什麽的,我家小姐說了,除了夫人,這廳裏連一只蒼蠅都不準放出去……”

120,收拾幹淨

“我家小姐說了,這廳裏一個人也不許走。”

紅袖的話音剛落,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将廳裏圍了個水洩不通。

秦殷不由得慌了手腳,昨夜明明得了消息說是那丫頭雖對外瞞着病情但是已經昏迷不醒了,怎麽會……

顧德利反應過來,不由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我是顧家的長輩嗎?顧家一向重孝道,您們如今是為了堵人之口,而要以下犯上不成?”

紅袖白他一眼,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只讓人将門窗關好了,然後站到青平身邊,上上下下打量青平一遍,嫌棄道,“小姐怎麽派了你這麽個小個子來?”

青平看紅袖一眼,突然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去,“小姐說了,用人要通調和互補之道。”

紅袖皺皺眉頭,頓時沒了跟他說話的興趣,“我最讨厭沒事掉書袋的人了,男子就該有些陽剛之氣你知道嘛?”

青平溜着眼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後面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看的目瞪口呆:青統領平時的雷厲風行可不是這樣的啊!

這邊顧德利見自己被忽略了,忍不住撈起手裏的拐杖指着兩人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如此對我!我在京城裏面可是有身份的人……”

話音還未落,顧德利手一震,手中的拐杖就只剩下他手中的一截,堪堪從手握着的地方被截斷,後面半句話不由得收回在嘴裏。

青平不耐煩地收回手中的大刀,“我最讨厭別人沒有禮貌地指着我的人。”

紅袖看的目瞪口呆,一掌拍在青平肩頭,高興道,“這小子,你可以啊!我還以為你只是個花樣子呢!”

“青統領可是除了謝護院之外武功最厲害的人,自然與旁人不同。”後面有人忍不住插嘴道。

紅袖這才又重新将青平打量一遍,“是這樣嗎?”

青平一掃剛剛面對顧德利的淩厲氣勢,此刻只憨憨笑道,“還行還行。”

“就算你武功厲害也千萬不能掉以輕心。”紅袖像模像樣地說道,“小姐說了,越無恥的人越狡猾,咱們可不要着了他們的道。”

一句“咱們”讓青平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秦殷心中不安,忍不住扶住顧德利,在他耳邊小聲道,“七叔,這下可怎麽辦?”

顧德利忍着怒火道,“他們不敢一直關着我們,那小丫頭和蘇氏沒大沒小,這事若是鬧大了,有他們好受的!”

“七叔的意思是……”

“我在來之前就叮囑過我的随從,若是發現不對就去報給撫遠新來的縣太爺,那是我在京城的好友,不會有事的。”

秦殷心中一喜,“那我就放心了,我們娘倆可就指望你了。”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前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紅袖和青平走出去看,只見一個頭戴官翎、身着官服的人帶了一群官兵迎面走來。

當先的上來就問,“我聽說這裏有人對無辜百姓進行非法圈禁,可是事實?!讓你們當家的給我出來。”

紅袖不由得皺皺眉,忍不住問身邊的小丫鬟,“小姐出去了,但是柳管家人還在啊,怎麽不出來管事兒?”

青平在旁邊很快地接嘴道,“柳管家現如今在陪着冷夫子和謝護衛喝茶呢!現在應該喝到第三巡了。”

被忽略的人頗為不耐煩道,“叫你們當家的出來!聽不到嗎?”

青平上前道,“不知閣下何人?現下我家老爺和少爺小姐都出去了,夫人身體不好在休養,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講。”

“我是撫遠新上任的縣令李年,接到報案說你們這裏圈禁了人,所以來看看,你是這裏管事的嗎?”

青平忙道,“我只是這裏的下人,不如請縣令大人在此休息片刻,等到我家主子回來了再談如何?”

李年冷哼一聲,“不用了,待我将府中搜尋一番自然就知道真相了,來人,給我搜!”

“且慢!”青平忙道,“不知道大人可有搜捕令?”

李年諷道,“搜捕的命令就是我下的,如今我人在這裏要什麽搜捕令?!”

青平微微笑着,道,“這話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新到的縣令忙着交接事宜都來不及,怎麽還會有空來我們這小小的山莊,這不是很奇怪嗎?”

李年不由得沉了臉色,“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的沒什麽別的意思。”青平淡淡道,“只是覺得這新來的縣太爺我們又沒有見過,怎麽能判斷閣下是真是假呢?萬一……小的是說萬一哈,萬一你們是什麽山賊綁匪,小的若是放任你們搜不是将自己往虎口裏送嘛!”

李年被說的一噎,“若是別人能命令得了官兵嗎?!”

“這……”青平笑道,“瞧閣下這話說的,這事情可不一定啊!這是官是賊,光是看衣服哪能分辨的出來?要知道這穿着官府行賊事的事情多着呢!小的只是個下人,擔不起那些風險。”

李年忍不住心中一咯噔,原本顧德利跟他說過了,請自己來的話就證明原計劃失敗,借着搜府的由頭也能撈不少東西,真真正正是穿着官服強取豪奪,不由有些心虛,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帶着官兵來,沒有任何收獲就走,這樣能對得起相信我的黎民百姓嗎?”

青平打個千繼續笑道,“小的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小的的意思是只要閣下拿出搜捕令或者是官印,這莊子随您搜!”

李年忍不住道,“誰會成日裏将官印揣在身上?我沒帶!”

“那就不好意思了!”青平臉上的笑意一凝,“恕我不能讓你搜府,你若是想走我不攔着,但是你若想進去,我們也只有兵戎相見了。”

“你……你敢!你不過一個小小下人,竟敢對官兵……”

“蕭将軍到!”

李年一愣,扭頭看去,見瑩瑩的火把中一個人踏着夜色走來,盔甲錦翎、步伐穩健,細細眯着眼睛細瞅了瞅,撲通一聲跪倒地上,“世子……”

------題外話------

作者菌有話說:

明天起萬更~

121,收拾幹淨四

“李大人好大的排場啊!”蕭琅漸從李年身邊淡淡走過,丢下一句話徑直往裏面走去,路經紅袖的時候頓了頓,低聲問道,“你家小姐呢?”

紅袖口齒伶俐道,“小姐去請顧三老太爺去了,臨走之前告訴奴婢如果有人趁她出門上門作怪,讓奴婢一定将人留住了!”

李年跟在身後不由得滿頭大汗,心中暗自思量該如何應對:按說這蕭琅漸的官職不算大,在軍中不過算是一個前鋒官而已,只是他身後的蕭王府卻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置喙和得罪的。如今這蕭世子跟自己冷言冷語,卻對着莊子裏一個丫鬟好聲好氣,心中已是後悔信了顧德利的話來趟這渾水,只想着如何糊弄過去才好。

“李縣令?”

“下官在!”

蕭琅漸雲淡風輕地笑道,“聽說你有一個侄子目前正在軍隊裏,好似在火頭營裏對嗎?這雖是個輕快的差事,卻沒什麽前途,需不需要我幫你提拔提拔?”

李年背後一震,冷汗蹿上後背,躬身陪着笑道,“這就不有勞蕭将軍了!下官家那侄子最是個沒本事的,下官的弟弟一家都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回來就行,不用什麽軍功傍身的。”

“這樣啊……你這意思豈不是不将保家衛國放在心上?”蕭琅漸皺皺眉頭,似是有些不悅。

李年擡頭瞧瞧瞅了幾眼,正對上蕭琅漸似笑非笑的眸子,也明白了大概這莊子裏的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兒,忙開口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下官的弟弟全家就那一根獨苗,還……還指望着傳宗接代呢!這……有勞世子提拔,我們還是先說說這裏的情況吧!下官接到了一個人的通報說這裏有人進行非法圈禁……”

“哦?真有此事?”蕭琅漸目光随意一掃,卻不是掃向顧家的人,倒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般,語氣随意。

李年忙道,“剛剛下官才發現這報案的人只這會兒功夫就已經不見了,定是胡說八道報假案之後發現不對離開了。下官這就帶着人離開……”

“哎!李縣令言重了。你我的官職真要說起來,還真的差不了多少,你就不用下官下官的了,既然來了,這裏也正好有樁案子你可以經經手,就在這裏再待一會等等吧!”

李年走走不了,心中叫苦不疊,只好讪笑着陪着蕭琅漸站在長廊裏,垂着頭眼觀鼻鼻觀心,暗暗将顧德利罵了個通透!

約莫等了半個多時辰,李年的腰都快斷了,忍不住朝蕭琅漸看了看。

卻見對方依舊站的筆直,眼睛望着門口的方向好像在等待着什麽,卻又是不驕不躁的,心中不由得奇怪,小聲道,“世子,這……那小丫鬟不是給您端了凳子拿了暖爐,您就稍坐坐罷!”

蕭琅漸沉默不語。

一個士兵從外面進來在蕭琅漸耳邊小聲幾句,蕭琅漸臉色一變,轉身看着李年道,“你在此等着,務必将事情給我弄個清楚明白。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一步!”

李年巴不得蕭琅漸趕快走,于是忙殷勤道,“世子爺軍務繁忙,下官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下官一定将事情處理清楚,不讓清宛山莊受損失。”

蕭琅漸掃他一眼,笑道,“承你的情了!來人,走!”

李年忙跟在後面親自将人送往山莊門口,後面有官兵小聲問道,“大人,你知道蕭世子說的是什麽案子嗎?”

李年白他一眼,“我怎麽會知道是什麽案子,總之不管他什麽案子,反正誰跟清宛山莊對上誰今天就要遭殃了就是。”

“那顧三爺……”

李年冷哼一聲,“這時候誰還顧得上他!”

将人送到山莊門口,李年看着蕭琅漸上馬才松口氣打算回去,卻見蕭琅漸身形一定,立于馬上,眼神定定地望着一個方向出神,不由得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目光所及,幾輛馬車在路上漸漸停住,一個綠衣小丫鬟先行從一個馬車裏出來,然後預備從車上扶下一個雪色錦服的女子下來,卻見馬車上的女子似有感應般朝門口望來,一只手扶在馬車的簾子上一只手搭在小丫鬟的手中,也那麽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仿佛天注定似的,一絲絲冰涼的感覺落在顧宛眉間,已經初春的時節卻在這時迎來了最後一場雪。

碧雲在旁邊訝異擡頭,不由得嘟囔着這多變的天氣,轉身見門口的架勢,驚喜回頭,“小姐,世……”看到自家小姐的神色,卻自覺閉了嘴。

顧宛伸手接了一小簇雪花在手中,看着它消失在指尖,望向十米左右遠的馬上的人,心中第一次有了滿滿當當的感覺,兜兜轉轉間,他總會回到自己身邊的不是嗎?

在這個自己可能會随時消失的地方,還有這麽一個人,像這般堅定而溫柔地一直看着自己,自己又何必懼怕那些未知的未來?

一人立于馬上,一人坐在馬車上,空氣仿佛凝住,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初春乍寒,只有對視的兩個人知道他們的心是溫暖如初夏的。

良久,顧宛緩緩用嘴型說了幾個字。

蕭琅漸先是一怔,緊接着緩緩笑開,潺潺流水般潤物無聲,帶着毫不壓抑的溫情流轉。

緩慢而認真地點點頭,少年的身上有了成年男子的氣息,轉身,對着身邊的士兵寥寥幾語,然後駕馬帶着人消失在視野中。

……

“小姐?你剛剛對世子說了些什麽?”

雪色錦服的女子微微笑開,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秘密。”

後面的馬車早就等不及了,一個遒勁有力的聲音傳來,“臭丫頭!還沒到嗎?還不快過來扶我這個腿腳不方便的老頭子!”

顧宛無奈一笑,忙疾步走到最後面的馬車前,一邊從馬車上攙扶下一個

滿頭花白卻雙眼矍铄的老人,一邊嘟囔道,“叔叔伯伯們都下來了,就三叔祖還賴在馬車上,也不怕人笑話!”

“誰敢笑話我?!”顧德嚴一只手敲在顧宛頭上,冷哼道,“也就你敢說!”

顧宛摸着腦袋,扶着顧德嚴走在前面,看到門口還怔愣着沒回過神來的李年,上下打量一番道,“這位就是李大人吧?”

“是。本官接到報案,說清宛山莊私自囚禁尋常百姓,這才匆匆趕來,沒想到是誤會一場……剛剛蕭世子已經說了……”

顧宛微微笑道,“我們莊子裏确實有幾位客人,不過可不是我們私自囚禁什麽的,是他們自己舍不得走呢!我們也為難,畢竟我們是要過自己的日子的,才想請他們回自己家裏去。既然大人今日來了,我們也不勞煩大人幫我們做主什麽的,只想請大人做個見證,知道我們是無辜的就好了。”

李年一愣,心中摸不準顧宛的想法,只好點頭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我自然會為你們主持公道。”

“大人請吧!”顧宛态度親切,讓李年心裏着實舒服,笑着走到了前面,顧宛扶着顧德嚴走在後面。

“這家裏面的事情讓外人來插嘴做什麽?”顧德嚴畢竟是一個大家族的族長,要為族裏面的顏面着想,心中有疑慮,忍不住問道,“不就是那讓人不省心的秦氏和顧餘年又來了?這點事情三叔祖給你解決不就行了?!”

顧宛笑着寬慰道,“三叔祖,若是平日裏不用你解決我都會讓他們自己乖乖離開,只是這裏面的事情有點複雜,還必須有這位縣令在才行。”

顧德嚴不解道,“為什麽?”

顧宛俏皮道,“因為民不與官鬥,而且宛宛覺得你有必要見見一個人。”

顧德嚴白了顧宛一眼,懶懶道,“你這丫頭,就喜歡故意裝神弄鬼。”

待進入正廳,看到廳中正在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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