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雜志大肆報道之後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之後陸續又接了兩單晚禮服定制,雜志則繼續跟進, 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武音覺得這事非常的蹊跷,張雅菲說:“就當貴人相助, 人生要有點作為必定得有點運勢, 你明顯已經轉運了。”

武音沒搭理她, 最近跟張雅菲閑聊的頻率不高,畢竟顧孟跟羅清培關系好, 這邊有個風吹草動對方就能得知一二。

她實在是不想借羅清培這道東風飛起來。

采訪結束後出來, 張雅菲做東, 一夥人去附近吃飯。

張雅菲現在肚子大到跟要爆裂差不多了, 但架不住對方愛浪的天性,還是每天活的肆意潇灑。

顧孟不放心也跟着過來了一趟,地點挑在一個私人會所, 是常客, 服務員對他們很熟悉。

令人進門,就轉身去吩咐上菜。

張雅菲跟顧孟是交際好手,武音這條路就靠着兩人安安分分鋪着。

高端會所,非常注重客人隐私,娛樂圈部分人是這邊常客。

武音出去了趟就碰上了同樣過來用餐的胡穎,胡穎現在發展形勢非常好,前段時間還拿下來最佳女配以及最具人氣女星獎項, 後者含金量幾乎沒有,但前一個跟電視劇挂鈎, 對于影視演員而言也算是一種認可。

兩人站走道上閑聊了幾句。

“還要等幾個人,今天場子鋪的有點大。”胡穎穿了一身黑,頭上套着頂黑色大禮帽,整的有點陰郁。

武音說:“這是公司聚餐?”

“哪能呢,公司那幫人壓根聚不起來。”勾心鬥角不弄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還聚餐,坐一起不用吃胃就直接能炸,她說,“新進了一個劇組,今天都叫上人認識一下,明天就開機了。”

武音沒怎麽關注影視這塊,所以絲毫不知道最近有新劇開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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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人都還在,武音不好消失太久時間,她想着先回去,胡穎卻先說:“哎,來了,我先走了。”

武音跟着朝外看了眼,一行五人,沒有明星臉,都是幕後工作人員,最前面是一魁梧一清瘦的中年男人,後面是個戴着口罩的女人,她的旁邊跟着一個極為年輕的男人,兩人也在說話。

胡穎迎上去,很快融入進這個團體,在經過武音身邊時那個年輕男人望過來一眼,很快又若無其事轉過去。

武音心不在焉回到包廂,這邊已經進入尾聲,飯局結束後準備去別處續攤。

“你一個孕婦還是趕緊回家養胎,這都馬上要生了,還跑什麽!”武音忍不住說,主要也是怕,肚子都這麽大了,這要有個什麽萬一,她拿什麽去賠。

“就是要生了,才抓緊時間玩,生完我得蓬頭垢面一個月,那是人過的?”

武音無語片刻,她們在門口站着,顧孟去停車場開車了。

“對了,”武音說,“我剛才看到胡穎了。”

張雅菲并不意外的“噢”了聲:“她好像最近又接了部電視劇。”

“你知道?”

張雅菲點頭:“也是聽說的。”

武音想了想,又說:“他們是劇組聚餐,我剛還看見一個人。”

“誰?”

“田唯一。”

“哈?”

這也是個能人,從服裝設計愛好者轉為時尚模特,現在又轉型成了新人演員,幾個職業跨的幅度也是不小。

張雅菲說:“見到如今局面你有何感想?”

“我能有什麽感想,這都是個人選擇。”

張雅菲一拍武音肩膀。

武音說:“哪怕他現……”

“不是……”張雅菲半個人挂在她身上,面容略有扭曲的打斷她說,“我、我的肚子有點不對勁。”

“……”武音一把攙住她,有點被吓到了,“怎麽個意思,肚子怎麽了?”

“有點不舒服。”

“怎麽個不舒服?”

張雅菲一時也說不清是個怎麽個難受法,只是漸漸有些站不住了。

車子正好開到,顧孟見着張雅菲這模樣頓時吓得魂不附體,兩人連忙把張雅菲給塞進車,一踩油門直接往醫院開去。

剩下的爛攤子則由拉過來撐場的部門經理搞定。

當晚張雅菲生下一個七斤多重的女娃娃,她的潇灑尾巴還沒好好收尾,就被措不及防的推入了坐月子的牢籠。

張雅菲生孩子生的快去了半條命,又因馬上面對的長時間的禁足而欲哭無淚。

顧孟這傻子還不識相的提起那個賭約,哈哈哈笑着指張雅菲說:“以後換尿不濕全你包了。”

當下被張雅菲徹頭徹尾罵了一頓。

家裏人陸續全部趕到了,大半夜的病房熱鬧的就是跟菜市場一樣,最後又來了兩護士将人都給趕走了。

雞飛狗跳的一夜結束,武音的苦逼生活也就此開始,張雅菲産假期間,難免就比平時更忙着些。

胡穎電話過來的時候武音正在主持一個會議,各部門在分析當季的銷售情況,以及新品上市的問題。

武音按了靜音,等兩小時後會議結束才回了過去。

對方是幫組裏來問的,想在公司租一些演出服。

因為是現代裝,也不需要特別定制,合理搭配就行。

“可以啊,列個清單給我把,還有衣服尺寸。”

胡穎說:“男女裝都要,可能各季節的都得用一下。”

武音“嗯”了聲:“可以的。”

當天晚上武音收到了胡穎劇組發來的郵件,第二天将單子打印出來下發,兩天後衣物備齊給送過去。

拍攝地就是在本城,離得不遠,武音保險起見也親自過去了趟。

武音跟這邊的服裝組負責人做完交涉準備走人,胡穎的小助理跑過來讓她留會。

“穎姐說找你有點事。”小助理已經不是上次那個小助理了,這次的剪了一個西瓜頭,是個圓乎乎的小胖子。

武音說:“她這出戲拍完大概要多久?”

“快了。”

武音便站在一邊等。

是個生活劇,這邊的棚子全部是新搭起來的,跟胡穎配戲的是個男不知道多少號的,應該也是新人,武音不認識。

她在邊上站了會,導演在那跟人講戲。

看了幾分鐘後,武音轉去了別處,出口在前面,但這邊也有一個後面,旁邊是雜物間,這邊基本就沒什麽人影了。

武音會走到這邊純粹是巧合,因為不認識路,又不熟悉地形,壓根是被四處亂搭的東西給勾過來的。

然後看了一出有點香豔的戲,說實話這出戲看的非常不是滋味,武音恨不得自己眼瞎算了。

“這個角色幫你争取到了,你好好演,當起步慢慢做基礎。”是個女聲,略有些啞,但年紀應該也不算大。

“嗯,謝謝你。”

女人“呵呵”的笑:“你當然得謝我了,你得好好謝我。”

沒多久就有點暧昧不清的聲音傳出來,變粗的呼吸,衣料的摩擦,點點唇舌摩擦而起的水聲。

估計是情到深處,女人開始有點肆無忌憚起來,在一個高音後猛地終止,她極盡誘惑的說:“真是讓你勾的受不了,晚上來我房間。”

男人“嗯”了聲。

又過了會,女人退出去先一步離開。

憋着氣的武音稍稍放松了些,只是緊擰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來。

她繼續在死角躲着,外面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麽,卻一直沒走。

手機聲音陡然響起。

老天!

武音正想一頭去撞牆了,手忙腳亂将手機拿出來,無濟于事的按下靜音,然後眼睜睜看到男人走出來,轉到自己面前。

這是一張溫柔又清秀的臉,年輕俊美,頂着被發膠固定的帥氣發型,目光僵冷的看着自己。

手機屏幕暗下來,很快又亮起來。

武音撇開頭,先接了電話。

“我還在,就是不小心走進死胡同了,馬上過來。”

胡穎說:“具體哪裏,我來找你。”

“不用了,就出來。”

武音挂斷電話。

田唯一說:“你看到了。”

武音:“沒看到,聽到了。”

“……”

田唯一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他沒想到如此龌蹉的事情會被武音給撞破,被誰撞破不好?反正這個圈子沒一個幹淨的,大家都見怪不怪,甚至還會誇一句有本事。

為什麽是武音,為什麽偏偏是武音?!

他氣血翻騰,情緒激動的眼眶都忍不住有點發紅。

然而總歸視野不佳,武音并沒看清他臉上可怖的表情,她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半晌過去,她才說:“我有點後悔把你帶進張雅菲公司了。”

田唯一垂在身側的手猛地一緊,牢牢的盯着武音微垂的面孔。

“什麽意思?”他緊着聲音說。

如果他不進公司,就不會碰到那個模特經紀人,就不會接觸這個圈子,田唯一依舊會是那個在路邊棚子裏賣馄饨的小攤販。

生活雖然不會富裕,但也不至于有太大起落,也不會失去最初的純真,他依舊會是那個善良腼腆好像不懂人事的男人。

武音還記得當初有個富婆想要包養田唯一,卻被他嚴詞拒絕的畫面。

現在再想來,難免就有點諷刺。

可中間又免不了有自己的責任。

武音有點難受,自己就像那只将田唯一推入深淵的觸手,可她明明不想如此的。

“沒什麽。”武音說。

她想出去,田唯一突然出手攔住她:“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武音想了想,說:“還是那句話,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一定尊重,未來自己不要後悔就可以。”

默了片刻,武音遲疑着又說:“如果不做這份工作,你願不願意……”

“不可能。”田唯一打斷她,“我不可能放棄的。”

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那條路上去,也不可能再心無旁骛的在街邊賣馄饨,他想要往上爬,他要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了他。

“那好,祝你成功。”武音繞過他走出去。

找到胡穎後對方也沒大事,就是過段時間要參加一個酒會,照顧自己人生意來了。

武音問了她要求,從車上拿上軟尺給人量了尺寸後離開。

陸科:“這樣的話時間會不會太久,這邊的工作可能就不好進行了。”

王薇要拍一組八周年寫真,其中還包括一段類似回憶錄的短片,地方跑的有點多,近乎是她整個事業的發展史,時間上不好估算,彈性太大,估摸着得一個月。

羅清培說:“把行程往後推,她這邊的時間空出來。”

因為簽了合同,在王薇這邊很有些随叫随到的意思,陸科看着非常不是滋味,價格壓低到一個不忍直視的數字不說,還得跟奴隸似的聽話,憑什麽?

就憑一個給陳亞波的推薦?!

這一點都不值啊!

何況王薇在陳亞波面前有幾斤幾兩都不确定,這還叫買賣嗎?這壓根就是白白奉獻好嗎?

陸科心中瘋狂吐槽,面上卻不好跟羅清培嘀咕什麽。

出發前幾天羅清培按時回家,終于有一次撞上武音。

“有新電影上映,去不去看?”他說。

武音見鬼一樣的看着他。

羅清培說:“去不去?”

武音搖頭:“不去,我另外還有工作。”

“我過幾天要出差,時間比較長,今天難得,真不去?”

兩人在這屋檐下一直是有些尴尬的關系,就算偶爾搭上幾句話都是無關痛癢的話題,他們之間的地雷太多,無未來可言,又沒回憶可憶,由此自很早那次說開後到現在一直就是不冷不熱的。

今天突然能出來這麽個提議已經讓武音頗感意外,對方莫名其妙如此堅持,更讓她摸不着頭腦。

武音最後依舊搖頭:“你找陸科吧,真有工作。”

羅清培無力的笑了下:“那你忙。”

武音回了樓上,但這個晚上并沒聽到車子開出去的聲音。

電腦上視頻開着,另一頭葉行舟在忙碌的準備時裝周,他們隔段時間就會有一次聯系,武音會跟葉行舟讨論設計上的問題,對方也會給她看那邊的工作情況。

“還有三天你們來得及嗎?”

葉行舟跟一個深眼窩大男孩說了幾句話,然後說:“通宵趕工,來不及也得來得及,能感受到這種氛圍嗎?”

視頻裏亂糟糟的,全是雜音,背景都是各色各樣的外國友人。

武音說:“氛圍倒是感受的一般,不過看到很多帥哥。”

原本在埋頭工作的葉行舟看了她一眼:“美女也多。”

“你有福了,師兄。”

他脫口而出:“你過來,我才是真的有福。”

“……”武音頓時噎的說不出話來,又是尴尬,又是慌亂,快速看了下時間,“你忙,我先睡了。”

這借口找的實在太有痕跡,不過葉行舟也不戳破,他淡淡的應了聲:“晚安。”

武音連忙合上電腦,坐着發了會呆,才起身去關只是半合的房門。

然後看到了靠在門口的羅清培。

整個人埋在陰影中,整體輪廓都是模糊不清的。

武音吓了一跳:“你怎麽在這站着?”

羅清培扭頭過來,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看。

沒有言語,也沒有情緒上的波動,只是眼神略冷,幾秒後武音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她快速往後一退要鎖門。

羅清培迅速伸手抵住,閃身進來,在武音還沒反應過來的當下一把将人壓在牆上。

“有了姓葉的,就完全看不到我了是不是?!”羅清培緊着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眼前男人的身軀就像一堵堅實的鐵牆,武音無法撼動分毫。

“說的這是什麽鬼話!”

“寧願跟他在這視頻都不願跟我出門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看不見了是不是?”羅清培越說越激動,吼了聲,“你瞎了是不是?”

武音被他吼得一陣心驚:“大晚上的你到底想幹什麽?”

羅清培目光死死鎖着她,武音臉上的防備和警惕就像夏季過境的臺風,将他的腦子給轟的稀巴爛。

他受不了,他實在受不了了。

他可以忍受武音的冷淡,武音的疏離,以及對自己的無關緊要,但他實在受不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武音可能會跟着別的男人走這一事實。

雖然在這麽不痛不癢持續的情況下,武音另尋良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他現在還無法接受,還無法很好的去面對這一現實,在聽到葉行舟那句事實而非略帶暧昧的話時,他甚至有種毀天滅地的恐慌感。

“你跟葉行舟好上了?”羅清培抖着聲音問出這句話。

武音踹了他一腳,喝道:“放手!”

羅清培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我問你是不是跟他好上了!”

“管你屁事,你誰啊!”

羅清培目光倏地一沉,盯着她那不斷吐出讓自己心痛言語的紅唇,終于忍不住低頭狠狠的壓了上去。

武音驚的立時瞪大眼,吓得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

力道很大,薄弱的口腔皮膚跟牙齒碰撞摩擦,很快有了淡淡的血腥味,應該是很疼的,然而巨大的震驚已經蓋過了這點疼痛。

武音試着反抗,可越抵抗,受到的束縛力道就越大。

羅清培用力的吻着她,舌尖滑過牙床,猶自不滿足的伸手在她下巴往上一掐,武音被迫張開嘴,羅清培順勢長驅而入。

濕滑,柔軟,不斷交融,有什麽溢出來,伴随着武音抵抗的嗚咽莫名顯得情、色。

有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軀體不受控制的貼緊和扭動,小心試探的是撩撥去引誘。

在不斷沉迷,沉淪,轉而放松警惕的剎那,武音猛地推開他,甩手扔了一巴掌出去。

啪——

“鬧夠了沒有?!”武音氣喘籲籲的低吼了聲。

臉頰因着憋氣而有點發紅,雙眸濕漉漉的,裏面滿含着噴薄的憤怒。

羅清培被她扇的側過頭,維持着這個姿勢,好一會才又轉過來,對比武音的白裏透紅,他就真的只剩了白了。

左臉很快浮現幾個手指印。

他盯着要噴火的武音,用着一種極為陌生的語氣說:“別跟葉行舟在一起,行不行?”

“憑什麽?!”武音惡聲惡氣的說。

羅清培伸手想摸她的臉,武音立馬嫌惡的避過。

羅清培僵硬的收回手:“你說過你最喜歡我。”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以前那事武音就頓時又想炸,她厲聲說:“那是我真正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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