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證據呢，就算你告到法院我也不怕，有人證也得有物證，就憑她梁薇一句話就想給我定個罪，找我要錢，做你的春秋大夢！”

李晶晶臉一抽，要上來撕她，顧曉玲也不怕，踢了她一腳，對方一個不穩，摔倒地上，眼見着就要暴怒。

顧曉玲冷聲道：“李晶晶，你可想清楚了，你告我沒有證據，我告你可是人證物證俱全，你不想被收押，就滾回你那邊去！”

李晶晶怔住。

“你忘了，上次你打我，多少人看見，我和醫院都有傷害證明，你蓄意傷人，把我打到住院，給個醫院費已經算便宜你了，我沒勒索你已經給你面子了。”

梁薇拉過李晶晶笑道：“曉玲，也沒人說是你用的，你何必這麽認真呢。”

顧曉玲胃裏一陣痙～攣，恨不得下去揍她一頓，“梁薇，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你千萬別把我當軟柿子，惹急了我一樣跟你拼了。”

說完又躺了下去，只覺自己倒了八輩子黴，碰上這兩個奇葩室友，肩膀和胳膊一陣酸痛，腿突然有些抽筋，她按了按，看來還是最近體力活幹多了，自己畢竟女孩子，就算多麽想賺錢，也不能搞壞了身體，把自己搞得粗糙不堪。

顧曉玲拿過手機，打了條信息［你想不想做兼職？］

剛要發出去，又猶豫起來，畢竟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做，還是得找江晨予商量一下，于是她删掉短信，繼續睡覺。

顧曉玲也是過了幾天才知道演講大賽已經結束了，江晨予得了第一名，贏了獎金，和宋芳華出去了，這是張三風告訴她的。

偏偏在她擺攤的時候，還遇上了，兩人并肩而行，真是久違的畫面，俊男靓女，自己雖也好看，但沒有宋芳華的高挑以及能讓男人産生征服欲的強勢。

他們往這邊走來，顧曉玲低眼看着自己的小攤子。

宋芳華笑道：“我們正要去吃飯，你也一起吧。”

“不了，我已經吃過，你們去吧。”自始至終她都低着眼，只看見他的球鞋。

“那就算了，我們走吧。”宋芳華說。

她看着那雙鞋離開，眼睛酸脹，苦笑一番。

今天狀态不好，沒賣出幾件東西，無精打采的收拾完盒子往回走，居然又遇見了他們。

顧曉玲打了聲招呼就往前走了，從頭到尾，沒看過他一眼。

慘的是，她沒走幾步，跟人撞到，心不在焉的她突然放手，首飾盒掉落，飾品散落一地，顧曉玲覺得自己狼狽不堪，很不得快點跑掉，只是她舍不得這些貨，于是認命地蹲在路道上撿着，全然不顧周圍的目光。

直到一個人影蹲下來，和她一起撿。

“你怎麽了？”江晨予邊撿邊問。

“你去陪宋師姐，我不用你管。”打開他的手，收好盒子往前走。

江晨予在後面跟着，在女生宿舍樓下拉住她，“你生什麽氣？”

顧曉玲眼睛紅了一圈，哽咽道：“這段日子我都快累死了，搬書搬到腰酸背疼腿抽筋，你比賽完了也不來幫忙，你就知道和師姐約會，你每次都和師姐約會，我算個啥呀。”

月上梢頭，一時沉默。

江晨予說：“我說過讓你等我空閑了一起做。”

顧曉玲不知道為什麽就使起了性子，“憑什麽，沒你我還不行了！”

“那你就不要抱怨，搞不懂你。”

“我才搞不懂你！”

“你什麽意思。”江晨予面無表情，“我招惹你了？”

顧曉玲吸了吸鼻，“我還以為你着急賺錢，沒想到你只顧着談戀愛。”

“這是我的私事。”

心裏一落，便呆在那裏，顧曉玲不說話，就呆呆站在那裏。

“你明天休息吧，我去幹活。”

“不用了。”顧曉玲突然變得冷靜，只是眼神還有些呆，看着地下，“我們是合作人，哪有讓你一個人幹活的道理，明天見吧。”

臨走問道：“你的私事跟我無關是嗎？”

江晨予瞟了她一眼，移開視線，“最好不要涉及雙方的私事。”

點點頭，轉身進了宿舍樓，剛爬上一樓，眼淚便流下來，一邊抹，一邊爬樓梯，進了宿舍，爬上床，眼淚還在流。

［我失戀了。］

她放下手機，看着天花板。

過了半晌，來了回信。

［你談戀愛了？］

［好笑的是，我還沒告白就被拒絕了，人家根本不喜歡我。］

半晌。

［你哭了？］

［恩，誰失戀不哭的。］

［不會不喜歡你，他不喜歡你，還有其他人當你是寶。］

顧曉玲一愣，［你又知道？］

［你眼睛有點鬥，看不到別人。］

她笑了笑，［你胡說。］

［你眼睛又大又圓，看起來就像鬥雞眼。］

她咯咯一笑，随即怔了下，［你見過我？我認識你嗎？我們說過話嗎？］

又過了半晌，對方才回。

［傻～子］

那一夜她做了個夢，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漫天的草叢，書，還有日思夜念的人影，她看不到自己，四周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像是晃動的攝像頭，她想抓～住那個人影，卻只看到伸出去的一只手在追趕，直到那個人影消失，那手突然反過來抓向自己，她便驚醒了。

冷汗被風一吹，背心透涼。

之後便再也睡不着了，顧曉玲想了一夜，終于想通，自己差點被兒女私情絆住腳步，還差點牽連到對方，他不過是想讓奶奶過上好日子，而她也是想讓父母無憂後半世，既然如此，就不再想入非非，對他徹底死了那份心，從現在起他只是她的好朋友，好夥伴，雖然心還有點疼，但是不快點振作起來，正經事也會被自己耽擱了。

顧曉玲深吸一口氣，半宿沒睡，倒也不覺得困，再看到他時，稍稍坦然了些，只是現在還需時刻警醒自己，暗示自己不要芳心暗動。

這次，兩人都拿了本錢出來，江晨予去收書，她便在倉庫裏整理圖書，發現考研資料特別多，甚至還有沒咋翻的新書，最多的當然是教科書，還要小說等其他書籍。

她後來想了想，在收書之前還是先考察一下，覺得沒有市場的便不收，嚴格規範了許多，也因此得了許多雙方都不要的免費書，到時候能賣出去最好，不能賣便拉去廢品站。

顧曉玲聽見外面有響動聲，走出去，江晨予拉着一個大板車回來，上面堆滿了書，大汗淋漓，喉結動了一下，顧曉玲趕緊去二樓給他倒了杯水端下來。

“三輪車呢？”

“退了？”

“啊？”

“這個便宜不說，主要是容積夠大。”

江晨予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說：“我考慮了一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收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賣書掙錢更不是短期內能做起來的，既然本錢有限，就得想其他法子掙足夠的流動資金。你說的去收廢品倒是個好主意。”

顧曉玲笑道：“你不怕丢人？”

江晨予将毛巾搭在肩上說，“你都敢騎着三輪車到處收書，我一大老爺們兒有什麽可丢人的。”

“等你歇歇吧。”

“不用了，走吧。”

鎖上門，兩人一起出去，她在前面為他撥開叢草，真想不出他怎麽拉這一大板車的書過去的，自己騎着三輪車，載那麽點貨都累個半死。

看了他一眼，實在想不到他小時候會是個少爺。

一路上少不了別人指指點點，其實更多的只是無視或者随意瞟瞟，自己不覺丢臉，便也不感害怕。

顧曉玲突然笑道：“其實咱們有優勢啊。”

“什麽？”

“你長得帥，我人又美，別人看着戒備心會少一點。”

江晨予低頭笑了笑。

“你別不信，我媽媽每次買豆腐，都是去小年輕那裏買，人家姑娘看上去像大學剛畢業，豆腐攤擦得幹幹淨淨，表面沒有一點渣滓，各類豆腐豆皮豆卷擺放整整齊齊，人穿得也齊整，态度又好，裝豆腐的時候戴了一次性手套，比大媽大叔們受歡迎多了，每次不到兩個小時就賣光了，快的時候不到一個小時。我看過一個賣豆腐的大叔，直接對地下吐了口痰，不小心沾上了桌面，随手一抹，那惡心的我呀，後來就跟我媽說，就算小年輕不出攤的時候，也別去那裏買，最好不吃豆腐。還有賣早點的，我最喜歡去一對年輕小兩口的店裏買饅頭菜包子，他們看着也幹淨，不管內裏怎樣，至少幹淨整潔漂亮能增加不少印象分。”

江晨予挑眉抿唇。

“你還不信，真不信？”顧曉玲斜睨着他。

“信啊，你什麽時候說錯過，這樣吧，敲門的時候，是男的，你開口，女的，我開口。”

顧曉玲咯咯一笑，“好啊，對了，為什麽要準備一根粗繩子？”

“可以将車拴在外面。”

她覺得好笑，“又不是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