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着景月急匆匆的背影,趙景楓翊疑惑地問韓落:“景月最近是有什麽事嗎?”
“我也不太清楚,”韓落搖頭,“就是最近出去得愈發頻繁了。”
“韓邑最近有沒有來?”
韓落無奈地說:“景翊,這麽些年,明眼人都看得清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們的事就由他們去吧。”
待韓落離開,卿卿打開藥箱給趙景翊換藥,傷口早就不流血了,但是由于傷口太深還沒有結痂,卿卿每次給他換藥心裏都會自責一番。
把景月送來的藥細細地灑在傷口上,再拿紗布慢慢地包起來,看着一層層的紗布,心裏又浮起一陣難過自責。
“韓邑喜歡景月?”方才聽他和韓落的對話,大致能猜出□□分。
趙景翊學着韓落的口氣道:“郎有情妾無意……”
卿卿把紗布紮好,笑道:“景月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你怎麽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是猜的,我看她剛才跑出去的樣子不像有急事,倒像急着去見心上人的。”
趙景翊眉頭鎖在一起,卿卿看着他笑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景月這麽大的人了,還會被人騙了不成?再說了,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來騙趙家的三小姐?”
趙景翊雙手抱拳笑道:“夫人說得是!”
第二日,卿卿去書齋,将馬車停在街口,帶着水色和墜露一邊觀看街邊的商品,一邊往書齋走。
忽然聽見人群中一陣混亂,一匹脫缰的馬橫沖直撞地跑出來,路人紛紛讓開讓馬跑出去,路中間站了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像是被吓住了,臉色慘白地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眼看就要被馬踩踏到。
卿卿看得心下一緊,墜露剛要跳出去救人,就看見一個青色的身影閃過,迅速抱起小孩子閃到一邊。同時有一個穿深藍色衣衫的男子跳出來,坐到馬背上,迅速制伏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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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母親跑出來不停地道謝,青衣女子只是笑着說:“沒關系的,舉手之勞而已。”
水色一眼看到她,驚喜地說:“是三小姐!”說着就準備沖上去和她打招呼,卻被卿卿阻止:“等一下!”
只見景月站起身,走到制伏烈馬的藍衣男子身邊問:“你沒事吧?”
藍衣男子笑着說:“一匹野馬而已,還傷不了我,你呢?你沒事吧?”
“你都沒事,那我肯定也沒事啊!走吧!”
藍衣男子點點頭:“嗯。”
水色有些疑惑:“小姐,三小姐和那位公子該不會……”
卿卿淡淡道:“不該說的別亂說。”
水色對着墜露吐吐舌頭,跟在卿卿身後走進了書齋。
回府後,墜露馬上去找趙景翊,準備向他禀報今日所見之事。
趙景翊和韓邑正在書房議事,墜露走進來,看到韓邑一時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韓邑看了看墜露的神色,心裏已有些盤算,端起茶杯,撇了撇茶沫子,小小抿了一口,說:“別顧忌我了,什麽打擊我還受不了啊,說吧!”
墜露咬咬牙,把方才在街上看到景月和藍衣公子的事說了一遍。
韓邑雖然面色輕松,但心裏卻十分傷神,略略沉默,神色認真地對趙景翊說:“那男子的底細可要查清楚了,既然是景月喜歡的,就不能是個不清不白的。”
趙景翊點點頭:“你放心,我妹妹的事我自然是上心的。”
“你連那男子是誰都不知道,要怎樣上心?”卿卿笑着從門外走進來,“是要派人跟蹤景月還是要拷問習秋?”
“你怎麽來了?”趙景翊迎上去。
“我知道墜露一定會來跟你們說景月的事,所以就過來看看。”說完向旁邊看了一眼,墜露像是認錯般輕輕低下頭,卿卿笑道:“我沒有怪你。”她本就是趙景翊的忠仆,此等大事定會來禀告。
韓邑道:“那嫂夫人覺得該如何是好?”
一聲“嫂夫人”叫得卿卿渾身都抖了抖,擺擺手:“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嫂夫人’這三個字直直叫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倒是不介意直接教你的名字,就怕你家夫君不樂意我這麽叫。”說完轉頭看了一眼趙景翊,對方果然臉色不太好看,韓邑打了一個激靈,趕緊笑着說:“不知郡主有何好辦法?”
卿卿也看了一眼趙景翊,忍不住笑出聲來,郡主就郡主吧,總比“嫂夫人”好聽啊!
“在把事情都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讓父親母親和大哥大嫂知道的好,我去問問景月吧,我們很聊得來,她對我應當不會隐瞞。”
趙景翊緩緩地點頭:“辛苦你了。”
“這麽點事算不上辛苦。”卿卿轉頭看着韓邑,語氣十分認真:“不過,我需要知道,如果知道了那位公子是誰,你會怎麽做?”
韓邑坐下來,端起茶杯,淡淡道:“郡主應該知道,我和景月,一個是落花有意,一個是流水無情,如果她那渠水能夠流到清澈的江河裏,那我這朵花就算枯敗了也是開心的。”
晚飯後,卿卿拿上白天在書齋買的幾本關于武功心學的書來到景月的院子。
景月正在院子裏練劍。
月光下,銀色的劍身舞得像一條蛟龍,劍法精彩絕妙至極,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愈發顯得整個人風發靈動。
卿卿看得入神,不禁拍手叫絕:“好劍法!真是好劍法!”
景月收了劍,一陣風似的跑到卿卿身邊:“二嫂,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啊!”
景月高興地挽住卿卿的手臂,笑着說:“院子裏涼,咱們進屋去吧!習秋,去泡點茶來,要最好最好的茶,二嫂對茶可挑了!”
卿卿不禁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挑茶?”
“二哥說的啊!”景月笑,“二哥說二嫂跟着智三老爺學習,和智三老爺一樣風雅,喜歡吃茶,我再不濟也知道的,喜歡吃茶的人都挑茶。”
“話是沒錯,可論起挑茶,我可比三處差遠了。”
習秋端着托盤上來,把青瓷的茶杯擺到桌子上,然後退下。
景月把茶杯遞過去,笑着說:“二嫂嘗嘗這茶好不好?”
卿卿笑着端起茶杯,用茶杯蓋子浮了浮茶沫子,小小抿了一口,笑了起來:“清香濃郁,鮮爽生津,還略有一些回甜的意味,這應該是上乘的碧螺春吧!”
景月興奮地笑起來:“難怪二哥說二嫂學問深,竟然一口就能嘗出來是什麽茶!”
“真是沒想到你也喜歡茶嗎?”
“我啊?我可不會品什麽茶。”景月擺擺手,“不管是碧螺春還是街口茶鋪的茶,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味道,這茶是二哥送來的,二哥說二嫂喜歡吃茶,怕日後到我這裏玩,我這裏的茶太壞你吃不慣,就特意送了些來。”
卿卿一聽,便有些不太好意思,只好小聲說:“他倒是想得周到……”
景月看她有些臉紅,便半開玩笑道:“二嫂的事,二哥自然是樣樣周到啦!”
卿卿擡頭看景月正一直看着自己笑,只好轉移話題:“我今日去書齋,看了幾本書,都是一些關于武功心學的,就給你帶了回來,看看喜不喜歡?”
水色順着她的話把帶來的幾本書遞到景月面前。景月大喜,挑着眉梢去翻書,笑得都合不攏嘴:“喜歡!當然喜歡!謝謝二嫂!”
“不過——”卿卿換了種語氣,故意拖長了聲音,慢條斯理地去撇茶葉沫子,“景月,我今天在書齋看見你了……”
“啊?”景月臉色一變,喃喃地說:“你……你看見我啦?”
“是啊……”卿卿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你的身手真好!”
景月眼神有些遮遮掩掩,胡亂地點頭:“嗯……是啊……我……我的劍法是二哥教的……”
卿卿看她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但無法,面上還需做出一派正經的樣子:“景月,那位公子……”
“朋友!就是朋友!”景月急忙解釋。
“只是朋友?”卿卿饒有疑惑地看着她。
景月看着卿卿,自知此事時無法瞞過她了,面上一紅,吐吐舌頭;“嗯……比普通朋友稍微好一些……”
卿卿忽笑道:“好了……這種事情能瞞得過二嫂嗎?若是你想要二嫂幫你,那你可得好好跟二嫂說說是怎麽回事。”
“那……二嫂可不許告訴別人!”
卿卿點頭:“放心吧!”
“兩個月前,我和習秋出去,在街上碰到一個惡霸,然後我就沒忍住,把那個惡霸教訓了一頓,他剛剛好路過,看我一個人對付一群人,看不下去就把惡霸的手下給收拾了……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所以現在你們……”
“發乎情止于禮!”
“發乎情?”卿卿認為前三個字才是重點。
景月的臉頰越來越紅,頭也越來越低,聲音微不可聞:“也就是平常一起喝喝酒練練劍,也沒有其他的,真的……”
卿卿笑:“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小孩子了,有喜歡的人是好事,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回頭讓你二哥去探探底細。”
“是……是魏家的二公子,魏淮揚。”
卿卿手下一頓,這次是真的驚訝了:“魏家?是魏伯?”
景月看到卿卿的反應馬上緊張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二嫂,吳善雖然是魏家的人,可是卻不是魏家指使他去刺殺你和二哥的,我問過淮揚了,這件事他們也毫不知情,跟魏家毫無關系,所以……”
“我知道……”卿卿打斷她,撫着她的手背讓她安心:“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那二哥……”景月依然十分擔心。
“只要他品行端正,真心對你好,你二哥也不會多說什麽的。”卿卿寬慰道:“我去和他說。”
卿卿站起身打算離開,走到門口又被景月拉住,扭捏道:“二嫂先不要告訴叔叔嬸嬸還有大哥大嫂……”
卿卿笑着點頭:“嗯,盡可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标題無能,不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