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邵工

14.

周楠：“先別這麽快就說不檢查。我先帶你們去看一下研究室，也破例給你們看看我們的研究成果。之後你們再下結論，好嗎？”

這時，一直低着頭的辛洛擡起頭，看向辛瑤。辛瑤注視着前方，好像整個會議過程，辛瑤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對面那面牆。

可能是感受到了辛洛的眼光，辛瑤終于慢慢扭過頭，與辛洛對上了眼神。然後，辛瑤點點頭，之後繼續看着前方。

“走吧，先去看看，不想做檢查的，就不做。”周楠招呼着大家，自己往門口走去。

陳至回頭看了一下大家，猶豫了一下，跟着周楠到了門口。其他人見狀也走了過來，林轼遠、肖朗和辛洛沒動。

辛瑤走到辛洛身邊，低下頭，辛洛身高160厘米，辛瑤最少170厘米，“去看看吧。”

辛洛看着辛瑤，沒說話，仍然淡不上信任辛瑤。小時候辛洛經常把辛瑤弄傷，這麽多年沒在一起，她對辛瑤雖然有那麽一點點有別于其他人的感覺，但絕談不上親近，跟肖朗完全不能比。甚至，如果辛瑤和林轼遠之間讓辛洛選擇一個可信任的對象，辛洛會選擇林轼遠。但是，此刻，看着辛瑤的眼睛，辛洛隐隐覺得辛瑤不會騙她。

辛洛可以入侵狼的大腦，但是她不會進入人類大腦，除了人類會下意識地抵制入侵之外，辛洛一直認為任何未經同意而進入別人大腦的行為都是不道德的。當然，辛洛還覺得得到人類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一件特別不好玩的事情。

辛洛邁步走向了門口，研究類的場所，是她餘生最不想再涉入的地方。但是，辛瑤讓她去，她便去看看。

肖朗想抓住辛洛的胳膊，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跟着辛洛走出了房間。林轼遠跟在他後面。

走了較長的一段距離，他們停在了一處沒有房間號碼的門前。

周楠直接打開門，門沒鎖。裏面看起來和其他房間沒什麽區別。

周楠走到一面牆面前，伸出右手在白色的牆上按了下去，牆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屏幕，接着，整面牆開始從左往右移動。

牆面滑動了一米多寬的距離後停下，周楠繞到進口處看了一眼陳至他們，便直接進去。

陳至猶豫了一下，探身看了看裏面，是個向下的樓梯，昏黃的燈光下，只看得出樓梯很深，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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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他身邊周楠的人笑着說了一句，然後側過身，先陳至一步下了樓梯。

“走吧。都到這兒了，沒什麽可怕的。”陸風在陳至耳邊輕聲說着。

林轼遠在辛洛前面，辛洛後面是肖朗，再後面是辛瑤。樓梯有些陡，林轼遠不時回頭看一下辛洛，辛洛走得還算平穩。

走了大概100多米，周楠停了下來。看來是到底了。

面前還是一扇門，同樣的，周楠的手在門上按了一下，門打開……

裏面燈火通明。

房間四周全都是雪白色，在雪白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更加刺目。

過了一會兒，辛洛才适應了裏面的光線。這是一個大約五百平米的大廳，兩側有六扇玻璃門，每個玻璃門後面都擺滿了各種儀器。

與這種裝備不相匹配的是這裏人很少，只看見三個人在不同的區域內忙碌着。

肖朗一眼就看了之前他見過的那個背影。肖朗往辛洛身邊靠近了些，辛洛擡頭看了一下肖朗，不知道肖朗為什麽突然緊張起來，她拉了拉肖朗的衣袖，這種情況下，他要放松下來，這種緊張很不好。

“你們來了。”那個人從旁邊的一個玻璃門走出來，穿着白□□用大褂。

“這位是邵工，是研究室的負責人，以前在B市人體實驗研究所工作。”周楠介紹着，眼睛掃着所有人。面前的人臉上除了一兩個人有一點點驚奇外，其他并沒有太多的表情，特別是肖朗和辛洛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周楠愣了一下。“邵工帶你們去看看，要做檢查的，由邵工來直接為你們做檢查。”

邵工，四十歲左右，戴着眼睛，頭頂的頭發有些稀疏，身材不高，微胖，看起來很憨厚的樣子。但是，這個人厚厚的鏡片後面的那雙眼睛，和辛洛見過的研究人員的眼神不一樣。那些研究員的眼神中很少帶有感情，更沒有太多其他的內容，如機靈，或者狡黠，而這個人眼中有這些東西。他眼光掃過辛洛的時候正看見辛洛也在看他，他馬上移開了眼神。辛洛确定了，這個人認識她。所以，這就是肖朗緊張的原因吧？

研究室內的儀器沒什麽特殊的，看來是疫情初期從一個市級的研究所裏搬到這裏的，這些儀器和辛洛呆過的研究所相比，差得太多了。但是，對這裏的人來說，有，總比沒有好。

參觀完了研究室，邵工把他們帶到大廳，說：“你們的能量棒用了很久了吧，當時的研究還不完善就匆忙投入使用了，應該最少半年要檢測或者維修一次的，還好，韓野他們把這些儀器都挽救了下來。才能為大家維護能量棒。誰先來？”

“我。”許小光挽起袖子說道。

“好。你們先在這裏等一下。每個人時間不長，十分鐘左右。”邵工說。

檢測室就在旁邊的玻璃門內，在大廳中完全看得清楚裏面的一舉一動。

邵工讓許小光在一個白色的儀器前面的椅子上坐好，讓他将有能量棒的胳膊放在了一個平臺上面。然後他繞到機器的另一側，按了按鈕，許小光胳膊上面的一個平臺緩慢下降，最後在距離胳膊十厘米的距離時停住。邵工走到了後面的一臺電腦前面，電腦上開始出現一些數據和線條。

十分鐘後，許小光和邵工一起走出檢測室。

邵工手裏拿着剛剛打印出來的一張紙，說：“他的能量棒受損比較嚴重，你們最近有沒有感覺和最初的時候相比，能量棒發揮的作用沒有最初的時候大了？”

他這麽一說，除了林轼遠和肖朗，其他人都回答“是的。”

“這位同學的能量棒受損程序已達到30%，你們看這個數據，是他檢查前的數據。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對這些損壞進行了修複，這是修複後的數據。這位同學說說現在的感覺吧？”邵工自信地說着。

“現在的确感覺更有力量了。”許小光揮着手臂，有點兒興奮地說着。

邵工又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辛洛。

另外四個人都陸續進去進行了檢測，李晨續最後一個檢測完。大家的感覺都覺得身體各方面感覺更好了。

“下一位……”邵工出來後看着肖朗和林轼遠問道。

“我不做。”林轼遠說。

肖朗看了一眼林轼遠，說：“我也不做。辛洛也不需要。”

邵工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馬上就恢複了正常，“好，不勉強，什麽時候想做了，跟周楠他們說。我随時歡迎。”

重新回到房間，大家坐好後，陸風問道：“大哥，肖哥，你們為什麽不做那個檢測？檢測有什麽問題嗎？”

“檢測沒問題。”林轼遠說，“能量棒對我無所謂，所以，我不需要。”

這個回答顯然說服了陸風，“那肖哥，你呢，你帶着辛洛，得需要能量棒吧？”

“我覺得我的能量棒沒有問題。”肖朗回答着，語氣輕松。

陸風搖搖頭，“真不明白你們……三個人。”

肖朗和林轼遠太沉悶，不問他們從來不主動說話，辛洛更是從來都沒說過話，陸風開始時曾經懷疑過辛洛是個啞吧。于是，陸風還是跑去了43號，那裏更熱鬧些。五個人修複了能量棒後，精力更加旺盛了。

“你說檢測沒問題，你為什麽不去修複一下？”肖朗問林轼遠。

“你不是也沒做嗎？要做大家一起做，不做就都不做。”林轼遠躺在床上，還是右手撐着頭的姿勢。

肖朗想說，我和辛洛才是一起的，你，應該不算吧？

但是，最近林轼遠的表現讓肖朗覺得他的确一直在幫他們，從一些很小的細節可以看出林轼遠是真心的。當然，他發現了辛洛的秘密，然後硬要和他們綁在一起，可能也是有目的的。不過，一個随時準備着死去的人，會對辛洛有什麽目的呢？改主意了，要讓辛洛幫着他活下去？但是從前天林轼遠與狼的決鬥中完全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後路的情況來看，林轼遠還是不怕死的。唉，如果能跟辛洛交流一下林轼遠的事情，是最好的，可是，在這個地下空間，周圍都是陌生人的情況下，一句話都不能多說。

那個邵工，肖朗在研究所裏見過他，他一直是個中級研究員，并沒有直接接觸過辛洛。肖朗剛到研究所的第二年，在一次領導的慰問活動中見過他，他在那次活動中非常積極，所以當時負責安保的肖朗對他印象很深刻。但是，邵工應該沒有認出肖朗，畢竟那時候肖朗還小，身高和體型都與現在有很大的差別。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邵工沒見過辛洛，他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也可能知道這個人逃離了研究所，但是他不知道是誰。所以才要做那個檢測，他的那個儀器一定不只是檢測和修複能量棒那麽簡單，很有可能是個對全身，甚至包括大腦的檢測。

從進入到這個地下空間以來，肖朗的感覺就不好，特別是見了韓野和這位邵工後，這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辛洛倒是沒有表現出異常，這讓肖朗有一點點安心。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看在這裏我們會經歷些什麽。

“當當當。”有人敲門。

林轼遠去開門，門口站着的是……辛瑤的媽媽。

“辛洛，在嗎？”媽媽輕聲地問着。

辛洛聽到媽媽的聲音後，從床上坐直了身體。

“在。”林轼遠拉開門，自己讓到一側。

媽媽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在門口往裏面看着。

“我是辛洛的媽媽。”媽媽看見辛洛後，對林轼遠說。

“哦。”林轼遠應了一聲，“嗯，我去隔壁有點兒事，您進來吧。”

“哦？嗯，好的。”媽媽進了房間，林轼遠出去，把門關上。

肖朗拉過一把椅子，放在辛洛面前。“阿姨，您坐。”并沒有出去的意思。

媽媽看了看肖朗後，坐下，眼睛看着雙腿搭在床邊的辛洛。

“辛洛，這裏不安全，你們找個機會趕緊走吧。”媽媽身體前傾，在辛洛面前低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