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文政小組在離開迪展高中時,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笑容,覃老也是一臉滿意的樣子。他一改之前的高冷畫風,主動去和校長握了握手:“迪展高中不愧是A市數一數二的學校,各方面都十分的優秀。”
校長聽到覃老這樣的誇獎,沒想到這逛了一圈下來,覃老的态度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轉變。
“多些誇獎,我們學校還有很多不足,還需要繼續努力呀!”盡管滿臉驕傲欣喜,校長還是謙虛了一下。
覃老掃了一眼校長後面站得筆直的那群人,笑容和藹親切:“校長先生,我這都來了,要不你給我介紹一下你們學校的教學精英?”
校長簡直求之不得,覃老這個要求一提出,校長就知道他們迪展在這文政小組面前已經是挂上號了,這樣一來,國家往下撥的基礎設施建設基金還不就優先他們迪展了嗎?
“覃老先生,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是副校長……”校長一個一個學校領導給覃老介紹,覃老又一個個地去握手,各種奉承。
輪到陳盛翟的時候,覃老笑着的眼睛一眯,随口捧了他一句:“聽說這位教導主任帶的畢業班年年都破紀錄啊!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好老師啊!”這個信息是他們之前踩點的時候知道的。
陳盛翟以為是自己的哪位朋友幫他在覃老面前說了幾句好話,也沒去聽出覃老語氣裏的揶揄,故作謙虛地說:“哪裏哪裏!教書育人是我們這些做老師的該做的,我們做教師的,雖然辛苦,雖然清貧,但是只要學生們能考得好學校,贏得好的人生,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他這番話說得覃老牙疼,這酸裏酸氣的場面話的确說得漂亮。覃老臉上不顯,耐心地聽完陳盛翟類似于自吹自擂的一番話。
陳盛翟的自我演講很長,不僅是他身邊的學校領導有所不滿,就連站在最旁邊的黎昔和蘇斓也紛紛抽了抽。黎昔在心中冷嘲: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要是真的有那麽無私會做出那些無恥的事情才怪了。
再陳盛翟後來又扯到自己的人際關系時,蘇斓也撐不住了,她小聲地伏在黎昔耳邊說悄悄話:“那個陳老師要是真的有那麽厲害,認識那麽多能人,哪裏還用在這個小城市的高中教書。”
黎昔笑笑。
最後,還是校長看不過去了,不斷地用眼神給陳盛翟示意讓他停嘴,陳盛翟才草草地結束了自己的演講。
要是沒有黎昔所說的那件事,覃老是絕對不會那麽給面子地聽完他這長篇大論的。甚至連握手認識的情節也省掉,逛完校園擺擺手就走。覃老這樣做只是想對迪展的領導們進行一個面對面的大致了解。
等覃老慰問似地把迪展的領導班子給認了一遍後,心裏就有數了。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确定黎昔口中的“涉事老師”是誰,但是在心裏也有了幾個懷疑的人選。
覃老回到酒店後,掏出了那張紙條,上面只寫了兩個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果然是他!覃老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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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老,那張紙條寫的是什麽?”那個正裝女人問。
覃老把紙條往桌上一放:“小紀,馬上着手調查這個江芙葦和陳盛翟,速度點。”
正裝女人瞄了一眼紙條,然後帶着幾個人出去了。
黎昔留的電話號碼是大斧的,他偷偷拿了手機來學校。
第二天,大斧就受到了覃老打來的電話。覃老把他們約在一家偏僻的小餐館的包廂,沒什麽客人。
大斧請假出去,把證據全部交給覃老,便又趕回了學校。
當天黎昔他們又聚在食堂一個偏僻的角落,占了一個桌子開小會。
“我們離成功已經不遠了!”餘依依有些興奮。
黎昔彎起手指,在桌上輕敲着:“按照法律,因強女幹造成被害人自殺的,已經屬于造成嚴重後果的犯罪,可以判個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了,找小姐的處罰就比較輕……”
“诶?既然他找小姐這件事沒辦法給他加多少懲罰,我們不如換個方式。”餘幽幽說。
“什麽方式?”餘依依問。
“我們可以把這些照片發給他老婆啊!他老婆不是還不知道他帶女人回家這件事嗎?”
“好辦法!但是這樣不會打草驚蛇嗎?”
“覃老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該有的證據我們也有了,還怕他突然收斂嗎?”
“對了,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向組織上彙報。”大嘶賊兮兮地舉了下手。
“說吧!”
“最近高一的學妹在追A哥的弟弟,然後我們發現她是陳盛翟親弟弟的女兒,然後……”大嘶買了個關子。
“說重點!”餘依依最受不了這樣不幹不脆的講話了。
“還是我來說吧!”A哥發話:“根據那個私家偵探所調查的結果,我們可以知道陳盛翟的弟弟現在在政府機關工作,陳盛翟的大多數朋友都是經過他弟弟陳盛裕認識的。陳盛裕只有這麽一個女兒,一向視為掌上明珠。但是她在追求我弟弟的時候,主動吐露她的伯伯騷、擾了她。”
“瓦特?那麽禽獸不如?”衆人都被驚得張大了嘴。
“而且她還把陳盛翟發給她的一段騷、擾語音轉發給了我弟弟,現在我的手機上也有一份。據說,她也恨透了陳盛翟。”
“我有些搞不懂這妹子的腦回路了,”黎昔撫額:“她不是要追人家男生嗎?怎麽還把這種事情告訴他。”
餘幽幽嘴角抽了抽:“她在賣慘吧!想要以此來獲得同情與憐愛,真可笑。”
楊池肖擡頭看了餘幽幽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既然已經決定讓他不得安寧了,那我們把那段錄音也發給他老婆和他弟弟吧!”
“對!反正不能這樣放過他!我叫個小弟買張不記名的電話卡,把東西發過去。”
“可是我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極少說話的顧簡信突然發言。
“什麽事?”大斧問。
“江芙葦的遺書和江運陳盛翟的短信照片都不是直接證明陳盛翟有罪的直接證據。”顧簡信一語道破。
“那怎麽辦?”大斧又皺緊了眉頭。
黎昔在腦海中把所有事情都過了一遍,找到了突破口:“如果陳盛翟能親口承認自己做了那些事,我們就有直接證據了。”
“可是我們怎麽才能讓他承認呢?”楊池肖問。
“我們不能,但是江運能。”黎昔回答,“我記得江運最近又訛了陳盛翟一筆錢,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交易,還有沒有聯絡。”
大斧想了一下:“也許我們可以讓于艾阿姨來幫忙。”
他們幾人都沒有接觸過江運,都不了解他,于艾是做這件事最好的人。
覃老這邊也發現了這個漏洞,正派人去找其他的證據。
陳盛翟接下來那幾天的生活簡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婆不知怎的知道了他帶女人回家的事情在家和他鬧,連一向敬愛他的弟弟也突然間對他冷嘲熱諷的,連他心愛的小侄女都不給他見面了。
他本來就心煩意亂了,這邊江運又給他打電話了。
“錢什麽時候給我啊?”江運和他說話一向開門見山。
“快了,你要的那筆錢數太大了,我總要和老婆報備一下的。”陳盛翟随便找了個借口敷衍。
“你還想着你老婆,你強迫我女兒的時候怎麽不想一下你老婆。你把我女兒逼着去死時候你怎麽不想着你老婆。”
“那畢竟是夫妻的共同財産,我總要過她那關的。”
“你這借口找得不錯,但是還是不行,我要盡快得到那筆錢。你強要了我女兒的身子,還害得她丢了命,破點財是應該的,別推三阻四的,難不成你還能說你沒做過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恐怕不僅僅是我的女兒,你班上的都有不少的女學生遭遇過你的騷、擾吧!”
陳盛翟被江運的咄咄逼人逼旺了火氣,說起話來也開始不計後果了:“好,我承認,我都承認,我的确做過一些風流的事。我追求班上的女學生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從未有過失手,這次栽在你的手裏,我認了。明天,就明天晚上八點,我們在福生廣場旁邊的那座爛尾樓的頂樓上見面,我把錢拿給你,你把遺書給我。”
“為什麽要找一個那麽偏僻的地方?”江運心裏微微起了疑。
“你以為我不要面子的,你可是個坐過牢的,而且又剛死了女兒,被熟人看到我還要被誤會,所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最好。”
江運被他那句“坐過牢的”諷刺得牙癢癢,他是個坐過牢的又怎麽樣,他陳盛翟手上還挂着人命呢!
“好,我一定去!”江運咬牙切齒地說完就挂了電話。
他深呼吸幾下,按下了火氣,然後看向坐在他旁邊的于艾:“怎麽樣,這回錄音到手了吧!”
于艾笑着點點頭:“你把錄音發我一份的,這種東西總要備份的。”
江運心情愉悅地把剛才和陳盛翟通話的那份電話錄音發給于艾。
“小艾啊!你想通了就好,女兒死了還可以再生一個兒子,這樣的賺錢機會錯失了之後就不一定會再有了。你今天給我想的這個辦法不錯,等我們把阿芙的遺書交給他後,拿到那筆錢。等到拿錢花光後,咱們再拿着這份電話錄音再敲他一筆。”
“是啊!是啊!咱們以後就有福享了。”于艾臉上笑盈盈地應着他的話,心裏卻冷笑:那幾十萬還不夠他去賭一個晚上的,更何況再多的錢也換不回她的寶貝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