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你害一個孩子落水險些喪命之事。”景逸浮現一絲苦澀。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那次不是被救回來了!”太子聲線有些不穩。

“是啊,差一點就死了呢。我的命是撿來的,”景逸的目光突然變得陰狠,“那時的殿下,可比現在的氣勢盛的多。将我召入宮中,與幾位皇子玩耍,只因我游戲上贏了幾把,表現出一些天賦,殿下就懷恨在心,命令侍衛綁住我的手腳,吊在河邊的橋上。”

景逸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時的我真是太傻,不斷的掙紮求救,你們卻毫無悔意還以此為樂,鞭打和辱罵不止。一點一點的割繩子,看着我臉上愈發明顯的恐懼,是不是很有趣啊?”

“我那時還小,不懂事,你說的細節我早就記不得了。”太子僵硬的別過臉,不再看他。

“是啊,施暴者總有千萬種理由,遮掩自己罪惡的心,可是殿下,你不知道繩子斷裂的那刻,我聽見耳邊起哄的尖叫,河水灌滿我胸腔的滋味,看到您能冷漠又無動于衷的轉身離開,各個皇子都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追随您離去,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被皇權淫威判下的死刑。”

“......我說了那時不懂事,二弟顧璠深随後也叫了侍衛去救你。”太子明顯的有了懼意。

“得虧二皇子人性未泯,我去鬼門關轉悠了一圈,才能萬幸的撿回一命。”景逸拂起衣袖,蹙起眉幽幽的說道。

祁語然在一旁聽得愣神,原來景逸說的十歲之時橫來災禍,竟然是這段往事,牽扯到皇族的恩怨。

☆、殺七王

太子垂下頭,半晌後才用那與外表不相配的沙啞嗓說道,“原來,從小就種下了禍根。”

景逸走近他,“要怪只能怪,你當時怎麽沒徹底殺了我,才讓我今天有反擊的餘地。今日你淪為階下囚,也不能磨平我對你切骨的恨意。”

祁語然在一旁靜靜的聽着,放在現代社會,他就是童年陰影和暴力的典型教材。當年被欺負的孩子大難不死,得了一身異能的本領,組建了數一數二的異能戰鬥團并一舉報仇雪恨的故事。

聽起來還挺勵志,可誰知道她竟然也成了這熊孩子複仇之路上的一根助燃劑。

“父王剛駕崩,屍骨未寒,就有你這等亂臣賊子造反,我确實後悔沒早點殺了你。”太子的表情猙獰不已。

“現在這玄武王朝,能動手殺我的人,寥寥無幾。”景逸失笑的看着他,“你們的時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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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憤然的瞪着他們,無力的抓緊地牢的鐵栅欄。景逸宛如勝者的姿态,越過了他的視線,攬着祁語然離開。

兩人走出地牢,到達地上駐地。

祁語然擔憂的看着他,“你還好吧....”

景逸怔怔的看着前方,“我的仇終于報了,可是.....沒有想象中的滿足和愉悅感。”

她環上他的肩膀,同情又心疼的勸慰道,“放下仇恨吧,你不需要背負着這些,我們.....可以活得更輕松些。”

景逸失落的回抱住她,“是該放下了。”

兩人在青冥幫駐地安撫了各位異能者的情緒後,他注視二樓閣樓上的那盞青燈良久,最終沒有上去,轉身對祁語然輕聲說道,“走吧。”

回到宰相府,兩人頭一次敞開心扉,互相講了很多童年時期的趣事,和對方不知道的往事。這次祁語然作為一個好的傾聽者,了解到很多趣聞,也一并開導了他心理方面的創傷。聊到深夜,安穩的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探子來報,七王的大軍已攻破皇宮殿,二皇子顧璠深不知去向,或已被護送出宮。玄武王朝徹底動亂,皇權名存實亡,七王已掌控了京都大權。

七王的侍衛來到宰相府,傳喚景逸到宮殿。

景逸和祁語然商議一番,決定一同前去,兩人坐上了前來接送的馬車。

經過一路颠簸,到達了皇宮城門口,兩天前,這裏還是他們浴血拼殺的修羅場,轉眼便江山易主,物是人非了。

城門放行,守衛們清一色的佩戴七王軍隊的特有墨藍色肩徽,整齊一字的排開站崗。

馬車繼續前行,到了玄武王朝的正殿,原本是聖上理朝政的位置。

七王在殿內等候,另有幾位與他親近的密臣。

兩人下了馬車,跟随侍衛走進殿內,目光所及之處是持有武器成排的守衛。

“景逸,殿內的守衛為何都帶刀?”祁語然不安的蹙起眉,小聲說道。

“鴻門宴.....”他深吸一口氣,“調整狀态,保護好自己,七王想必要過河拆橋了。”

“過河拆橋?太子還在我們手中,他如果.....”祁語然不解的問道。

“噓.....先靜觀其變。”

“恭賀七王此次出兵大獲全勝。”景逸俯身作揖,“豐功偉業指日可待啊。”

“哪裏哪裏,請落座。還是多虧了你的功勞,混亂宮中秩序,劫走太子,我才有機會趁機一舉攻下城池,可惜,二皇子已潛逃。”七王在皇座上怡然自得,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二皇子和少部分禁衛軍不會成氣候,只是他的侍衛祁勳,應當會拉攏大将軍祁遠統領十萬大軍,與您對抗。”景逸沉聲說道。

“因而,我們挾持太子,可就有大用處了,拿太子的命換他們退兵投降,許他們性命,和下輩子榮華富貴,這交易,不知他們是否接受。”七王搖晃酒杯中甘醇的美酒,緊盯着漩渦。

“可以一試。”景逸和祁語然落座入旁側梨花木桌旁。

“把太子交給我,我要盡快的一試,速戰速決。”七王緊握酒杯,“如若他們不投降,那麽太子留着也沒什麽用了。”

“太子不能交給你,我自會看管好。”景逸波瀾不驚的說道。

“景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七王和侍衛交換了眼色,霎那間數十人便将他們團團圍住。

“七王,這是什麽意思?”景逸将祁語然護在身後,冷笑道。

“不服從我的人,就是這個下場。”七王一字一頓的說道。

“早就料想到,事成之後你便會過河拆橋,只是,比我想象中還要快。”景逸無奈的笑道。

祁語然思忖,這七王利用他們劫持太子,引得宮中秩序大亂,再一舉出兵攻破皇宮,坐享其成,果真漁翁得利,只是戰事還未結束,他未免太急于殺雞取卵。

一個侍衛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陰恻恻的笑道,“不客氣了,景公子。”

景逸微笑着看向對方,那人卻晃晃悠悠的倒了,刀劍應聲而落。

他用鞋尖勾起刀劍,握在手中,“不自量力。”

侍衛們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不敢再靠近。

七王臉色陰沉,喊了一聲,“笠原,出來。”背後出現了一個人,他眉目不善,兇神惡煞般緊盯着景逸兩人。

景逸忽然就動彈不得了,全身定住一般僵硬無比,祁語然也是同樣的困境,無法脫身。他心中暗想道,難道七王身邊也有異能者?并且是反向控制,封印異能者能力的人。

“笠原,你就是這幫自以為命比天高的異能雜碎們天生的克星。”七王得意的坐回皇座,“殺了這小子,控制住他手下的幫派,那幫異能者群龍無主,只能乖乖的對我們俯首稱臣。”

“恭賀七王,控制他們輕而易舉,有這幫雜碎們的賣命,我們對付二皇子簡直如魚得水,建立新王朝的日子指日可待。”笠原谄媚的笑道。

景逸咬牙仰視着上方的七王,“看來你們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祁語然心焦的做着掙紮,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她能切實感覺到身體那股能量在亂竄,無處發洩的沖撞,最終,它們沖破了束縛。她痛苦的大喊一聲,全身骨刺瘋狂生長出,直接穿透了她身旁侍衛的咽喉。

“怎.....怎麽可能!”笠原的臉色變了,“她的能力竟然能....”

景逸看向暴走的祁語然,同樣震驚的說不出話。

“誰敢傷他!”祁語然怒目圓瞪,生出的骨刺對準了七王及衆侍衛。

“把她拿下!”七王恐懼的吼道。

“七王,我們抓不住活得。”笠原狠戾的盯着她。

“那,那就亂刀砍死!”七王哆嗦的下達了命令。

一群帶刀侍衛蜂擁而上,将祁語然和景逸包圍。她倒是不怕對方的氣勢,只是.....景逸無法動彈,自己無力□□保護他,這可怎麽辦?

她腦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擒賊先擒王,無論如何,也要把笠原或七王殺死一個。

剎那間她便行動了,聚齊能量飛身越過一衆侍衛,直擊笠原的要害。

笠原側身躲過,将七王護到一旁,取出長刀與她對決。

兩人實力不相上下,笠原又不停的釋放邪術封印她的能力,祁語然不斷的沖破封印,體力消耗極快,在目不暇接的招式之間,她慢慢出于下風。

七王在一旁觀戰,突然發出一聲令喝,“殺了景逸。”

祁語然驚得一回頭,分神之際便被笠原砍在了腰背處,傷口極深。景逸心疼的望着她,“不用管我,你自己逃脫出去....額....”一個侍衛沖來砍傷了他的肩部。

“你們這群畜生!”祁語然怒吼道,骨刺增長幾公分,生生穿破了笠原的刀刃,擊的粉碎。之後一鼓作氣的聚齊全身能量,奮力一刺,刺上笠原的胸膛。

笠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緩緩擡起手,“你.....”随後口中噴出大量鮮血,沒了聲息。

笠原一死,景逸的能力頃刻得到了解脫,他在侍衛們亂刀砍下之際,釋放瞳術催眠,掙脫桎梏。他盯着七王,眨眼間便将對方瞬移至自己的身側,雙臂禁锢着咽喉,越收越緊。

祁語然将骨刺從笠原身體裏拔出,自皇座漫步踱下,一步步的走近,青白衣衫上噴灑了數道血跡,垂下的骨刺也随着步伐,一滴滴的淌血。一群侍衛不敢靠近,她走至景逸身邊,面無表情的說道,“殺了七王。”

景逸喉結滾動,“跟我想的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景逸隐藏在袖口的飛刀轉出,一刀割喉,祁語然也擡了擡骨刺,刺穿他的咽喉,前後夾擊下,七王死不瞑目。

他将七王的屍體重重抛了出去,“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們的首領,不服者,殺!”

一群侍衛慌了神,這局勢變化太快,他們親眼見證了景逸和夫人恐怖的能力,這所向披靡的能力怕是能颠覆任意王權。他們已是反叛軍,此刻若是不服從景逸,照樣會被顧璠深的軍隊剿滅,無路可退之下,一個統帥級別的官,跪在地上俯首稱臣,“遵命,景大人,我願誓死為您效勞。”

越來越多的侍衛跪在地上,“遵命,願誓死效忠景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的節奏,盡管很撲,但是寫的很開心啊

☆、失蹤·

祁語然看向壯大的勢力,心中升起無限感慨,這就是強者的天下。成王敗寇,強者為王。

景逸牽起她的手,深情一吻,“謝謝,你是我生命中最意外的驚喜。”

這場戰事,既然開始,就沒有理由無故結束,宰相府的叛軍名號已打響,與皇族勢不兩立,他只有接手七王的爛攤子,實現最初的計劃,颠覆王朝,改名易號。只是這計劃,比想象中進行的更順利。

衆士兵匍匐在地,景逸登上殿前寶座,“今日起,七王所有舊部歸順合并,組建青冥大軍,不服歸順者,視與青冥軍為敵。各隊首領由原青冥幫成員暫任,如有不服者,單挑首領,獲勝即易主。聽明白了嗎?”

殿堂內短暫的沉默後,爆發出洪亮的回應,“明白。”

景逸收服七王的舊部的消息一經傳開便引起軒然大波,全天下都知道他一躍成為叛軍首領,與皇族勢力勢必要一争高下。

宰相大人将景逸喚入書房,講了一堆為君之道,恪守職責,等一堆有用無用的大道理,末了擡起手,重重的拍上他的肩膀,嘆一口氣,“今後的路,越發高深難行,好自為之吧。”

“謹遵家父教誨。”

顧璠深和将軍府的軍隊遷至距京都千裏的淵城,駐紮基地,在當地征兵收稅,養精蓄銳。

祁語然自那一戰殺笠原後,身體元氣大傷,休養了半個多月才好,她在養病時期侍弄花草,學習樂章,時常關注戰況,不由的思念起遠在千裏之外的家人。

景逸頭幾日每每來房中陪她說說話,聊聊感興趣的人和事,最後溫存片刻。無奈他近日公事纏身,已有好幾日沒來了。

她身體已無恙,倒是不用奢求他人的憐憫,不需要任何人的協助便能在亂世中生存的很好了,為何要矯情的祈求靠不住的東西。

那日她正在花園中采摘櫻花,景逸焦急的從門外馬車下來直奔書房,瞧見祁語然正站在櫻花樹下癡癡的望着他。

他心中不由的一陣懊悔,幾天的連軸轉,已忙到将自己的妻子抛在了腦後。

景逸的心髒收緊,快步走近,歉意的将她摟進懷中,“對不起....這幾天沒能來陪你...”

“無妨.....這幾天戰事如何?”她有些猶豫的回抱住對方。

“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他抵在她發旋處,有些疲憊道,“作為新任首領,這次開戰我勢必要親自上陣.....才能堵住衆人的悠悠之口,語然,為我祈福吧.....祈禱我平安歸來....”

“都什麽時候了還矯情?祈福頂什麽用,你忘了你還有個全能的妻子?”祁語然擡起頭,用拳頭捶了一下,佯怒的說道。

“不,今時不同往日,這是真正的戰争,不到生靈塗炭之際不會停手,...況且,此次敵方是将軍府的軍隊,你能跨越這道障礙嗎?”景逸嚴肅的問道。

“我想過了,保護你是第一位,至于祁将軍,最好是能當面見到,勸他收手,認清局勢。”祁語然變得格外果敢。

“......出乎意料,你怎麽連将軍府的恩情都不念了嗯?”景逸失笑的揉亂她的頭發,“....不過我們手中還有太子這個把柄,前幾日我已将他轉移到一個僻靜之處好生供養着,總之,随時可用來做談退兵休戰的條件。”

“嗯....不管怎麽說,這次大戰只要青冥幫的人去我就去,同為幫內成員,怎能不一視同仁呢?我還真怕瑾蘭把你搶了。”祁語然不滿的撇撇嘴。

“喲,吃醋了?我和她本來也沒有什麽嘛......好好好,帶你去。”景逸寵溺的将她一把打橫抱起,“先進屋,打仗的事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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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帶兵出戰,在距淵城一百公裏的所屬領地桓州駐紮營地。

三日之後,戰勢越發緊張,兩兵在領地中段交界處已有數次小的沖突交火。入夜時分,景逸和祁語然在荒涼的駐地帳篷內驚醒。一向警覺的他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殺氣,“周圍有埋伏,東側有異常的響動。”

祁語然睡意全無,也順勢坐起,給景逸披上長袍,“要去看看嗎?”。

他抓起長袍和袖劍,快步走出帳篷,“在這裏呆着別動,我去緊急召集軍隊,做好迎戰準備。”

她騰的站起,張嘴還想說什麽,景逸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出一會兒,營帳附近傳來的炮火聲及厮殺聲,雖離得較遠,但依舊感受到那震耳欲聾的拼殺和掠奪。

她在營帳內坐立不安,換好衣物,最終下定決心要去幫助景逸。

剛邁出營帳,她就發現自己陷入了迷宮,此時是黑夜,入目之處大大小小成千上萬的小帳篷,仿佛複制粘貼般,通向東側的路,也是有無數條,寬度和彎曲度都不同,看似條條大路通羅馬,實則一不留神會走錯到姥姥家.....那就選一條最寬的路吧。

白天還不覺得有什麽,自己在馬車裏七拐八拐的就到了營帳內。可此時夜黑路又多,設計的路途如此複雜變态是要提防敵人找到總營帳嗎?這下可先把自己人困住了。

她順着最寬的路一路向東走,沒出片刻眼前就出現了三岔路,這可怎麽選.....依舊選最寬的吧,她就這麽硬着頭皮走下去,沒多久循環往複,把自己繞暈了。大家在營帳外側駐地打的火熱,她在營帳堆裏翻來覆去的繞不出去。

不管如何,确實離炮火聲越來越近了。她不方便啓用瞳術,那異能變形後太招眼,目标太大,而且給自己的行動增添負擔。

這大概是她一生中最無能又小白的時候了,在無語的望着天空星辰時,她這樣想。

一個暗黑的人影緩緩接近她,那人不但是腳步聲,似乎連呼吸都隐藏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背後,釋放了一擊毒針。

她前一秒還在慶幸自己終于要接近真相,下一秒就被腰背上傳來的酥麻感整的一頭霧水。這是.....她手觸碰到紮進肉裏的毒針,心中一陣慌亂,急忙轉身看向背後。

視線內出現一張鬼魅的面具臉時,她卻沒了意識,徹底昏睡過去。

景逸的軍隊與敵方戰火沒持續多久,對方軍隊便像收到了指令般撤退了。這場偷襲可謂來的猝不及防,多虧他的警覺,加之敵方人數不多,才及時挽回了更多的人員傷亡損失。

他安撫了衆将士的情緒,囑咐大家增強防範意識,不可掉以輕心,後便随着貼身随從回了營帳。

掀開營帳簾的那一刻,他呆怔了幾分,手上青筋暴起,揪的帳布皺巴巴,轉頭暴怒道,“夫人呢?”

“小的,小的不知道,”.....随從侍衛吓得低下頭,他也是聽到集結號角便跑去集合了,哪兒還顧得上營帳這邊。

“還不快去找!把這鬼地方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找出來!”景逸大聲的發號施令,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是”随從立刻吩咐了一隊人馬,在幾千個營帳周圍來回尋找。

景逸無力的靠在營帳旁,看起來不像簡單的迷路,更像是人為的......不對,莫非剛才的敵方偷襲及莫名其妙的撤退,都是為了這招調虎離山?可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由于剛才集結時事态緊急,景逸并未強制性要求青冥幫異能者參戰,因此只有原厲和墨書集結了。那其餘人?容不得多想,他快步向青冥幫首領們集聚的營帳內走去。

他還沒進入營帳,便看到在帳外心事重重的墨書,心中的預感越發不好,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誰失蹤了?”

墨書擡起頭,沉默了一會兒,“瑾蘭和涼绛。”

“......敵方的陰謀。”景逸咬牙切齒的說道,握緊了拳頭。

“莫非,祁姑娘也....”墨書擔憂的問道。

“嗯。”景逸沒有過多停留,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繼續增派人手找,任何蛛絲馬跡不能放過。”

祁語然睜眼,入目之處是一間陰暗的地牢,栅欄外有三個看守。

☆、顧璠深

她沒有想象中的慌亂,仔細回想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的種種,昨晚出帳篷找景逸,之後在途中迷失了方向,接着身上中了一擊毒針,在昏迷前看到了一個戴面具的人。

然而事情發生的未免太巧了,景逸剛離開,自己就遭人暗算,之後便.....不管是否有預謀,對方必定來者不善。

“這是哪兒?”祁語然從地上掙紮的站起,扒住鐵栅欄,向幾個看守詢問。

“淵城地牢。”幾個人冷着臉,不客氣的回應。

“淵城.....你們,為什麽要關着我?我是祁将軍之女,還不快放我出去!”祁語然心想雖已與祁遠脫離父女關系,但恐吓幾個下人應該還是有用的。

“呵呵....姑娘,我們還知道你是叛軍首領景逸的夫人呢,放了你,我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三個守衛相互對望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為什麽要抓我,你們的首領是誰?”祁語然氣的直晃栅欄。

“我們只管看守,別的一概不知。”一個年長的看守制止了兩人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回應她這一句。

“......”她知道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了,只好背過身,靜默的等待着接下來的變數。

過了幾個時辰,守衛打開鐵栅欄,給她套上手鏈枷鎖,喊道,“走吧。”

“去哪兒?”祁語然已然凍得瑟瑟發抖,天色越發暗了,寒氣也如藤曼般纏繞侵入每一寸肌膚。

“到了自然知道。”守衛依然沒什麽好臉色,甚至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是看一個将死之人的眼神。

祁語然被看的一哆嗦,默默的低下頭,走在守衛前面。

她想啓用瞳術,現在逃跑是最好的機會,夜色已深,大多數人已放松了警惕。卻悲哀的發現,不止是腰腹部毒針殘留的疼痛,而是遇到了和上次與笠原決鬥時同樣的困境,她的能力被封印了,這次的束縛比上次的還要強大。

守衛見她停頓不走了,便不耐煩的催促,“快走快走....”

她轉過頭,可憐的說道,“腿疼,走不動了。”

“千金大小姐的命,女人真是麻煩,”守衛頭疼的望了一圈四周,沒什麽人能來幫忙。“走不動也得走,這裏可不是你家大院,天天有人擡着。”

祁語然無語的翻白眼,攤上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沒同情心的二百五莽夫,也是沒法把矯情的戲份演下去。

她慢慢挪步,“走吧,我還能忍一會兒。”

守衛亦步亦趨的跟着,在後面指路。

到達一個古香古色的屋宅前,押送她的守衛跟房前的侍衛交代了幾句,臨走之前還不忘同情的看了幾眼祁語然。

她随着侍衛走至屋門前,忐忑的面對着未知的變數,不知是冷的還是吓得,全身微微發起抖來。

屋門打開,她被侍衛推了進去,由于對方猝不及防的施力,她沒有做好準備,兩腿一軟便直挺挺栽倒了地上。

屋內響起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這麽蠢?”

祁語然被摔得狗啃泥,手上戴着枷鎖,緩緩擡起頭仰視着這屋內主人,是個年輕男的,還是個長得不錯的男的。

她費力的掙紮跪起,以枷鎖的支撐着站起來,頭頂上方卻再次傳來聲音,“誰準你站起來,跪下!”

祁語然的心态要爆炸了,什麽?自己好歹堂堂宰相夫人,未來還可能是王的女人,竟然被如此對待,被随意的發號施令,不能忍。

她不以為然的繼續站着,冷笑道,“敢問公子是何人?未免太狂妄了些。”

“姓顧名璠深,近來聽說景逸夫人身賦異能,以一敵百,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他這才走下床榻,聲音載滿不屑之意。

“不敢當,不過是雕蟲小技,毫無用處,因而還望顧皇子高擡貴手放了小女。”祁語然毫無懼意的與他對視着。

“哦?恐怕不行呢,放了你,未免太輕易。”顧璠深圍着她打量一圈,“有幾分姿色,怪不得能入景逸的眼。”

祁語然的目光随着他走動的身姿來回切換,最後忍無可忍,“看夠了沒有?”

“看夠了。”顧璠深輕笑,“我知道你的能力。”

祁語然心中一震,故作淡定道,“那又怎樣,封印我能力的人,難道就是你?”

“很聰明。”顧璠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好像還有預知危險和意外的能力,不如猜猜,接下來會怎樣?”

她驚慌的向後退縮,太可怕了,這人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心思和能力,并欲擒故縱般使自己猜測預見将要發生的事,就如要玩蹦極之前,不斷的在你耳旁勾起陣陣恐懼的念頭,令人發指。

“你明知道封印了我的能力,就無法預測未來。”她生氣的別過臉,對此人的厭惡已到了極點,“如果不想引起事端,勸你盡快放了我,否則,景逸一定會将這裏屠殺殆盡!”

他意外的挑眉,撫上祁語然的長發,“你是對自己過于自信了,期待景逸會救你?太天真,除非戰勝我,否則他沒什麽能力把你救走。”

“你到底想怎樣!”祁語然的聲音微微顫抖,躲開他的觸碰。

“當然是将你為我所用。”顧璠深緩緩說道,眼神明亮了幾分,折射出凜凜寒光。

她冷笑着後退,“休想!就算你制服的了我,也不能逼迫我做違背本心的事。”

“太不乖了,不過我喜歡你的性子.....”他舔舔薄唇,聲色暗啞了幾分,擡起左手覆上她的額頭,“好好睡一覺....”

“你......”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完整的話,便被陣陣眩暈感困住了,意識很快墜入無邊黑暗。

顧璠深将她手上的枷鎖打開,之後毫不費力的抱到床榻上。

門外傳來響動,祁遠的聲音,“二皇子。”

“請進。”

祁遠打開門,徑直走向床榻上的女兒,擔憂的注視了片刻,“這樣,真的可行嗎”

“不試怎知?況且,當初不是你百般請求我将她帶出嗎?”顧璠深略微不悅的看向他。

祁遠抿緊了嘴唇,仍舊是不确定,“萬一她記起緣由之後,會不會?”

“祁将軍,你身為一方将領,本是英勇果斷的秉性,應懂的舍小顧大的道理,可現在卻猶豫不決?昨日我們冒着損失一個分隊的危險,引蛇出洞,救出你女兒,莫非到了這關鍵時刻,想前功盡棄?”顧璠深緊盯着他飄忽不決的眼神,義正言辭的說道。

祁遠撲通一聲跪下,“昨日二皇子率衆将士不辭危險營救語然,在下感恩戴德,無以為報,彼時一時心軟,實屬愚鈍,望二皇子息怒。”

“起來吧,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我們尚有翻盤的餘地。”顧璠深無言的望着歲月痕跡明顯的祁遠。

祁遠失神的站起身,“我別無他求,只盼着滅了叛軍,她下半生能安穩的過日子。”

顧璠深握住他的肩膀,“玄武王朝光複之戰,人人恪守己任,為光複之戰盡微薄之力,乃無上榮幸。”

顧璠深有專屬的能力,反異能,和清除重組記憶的能力。所有工序準備完畢後,祁遠在一旁候着,顧璠深着手對祁語然的記憶清洗,對于她已覺醒的異能仍然保留。

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格局已悄然發生改變。

☆、蘇醒

第二天,祁語然醒來,無緣由頭疼的厲害,仿佛是強硬的被塞入很多東西的感覺,還伴随着陣陣嘔吐感。

她睜開眼睛,茫然的望着紅色紗帳,心怦怦跳的厲害。不對勁,很反常,現在腦中的思緒仿佛混沌未開般的混亂,不得不開始思考一個終極問題,自己是誰?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彼時,腦中的思維仿佛聽到了一種回應,随後撥雲見霧般明朗了不少,大段大段的認知瞬間占滿,毫無理由并來勢洶洶的填滿整個空間。

以下便是她的大腦告訴自己的。她是祁将軍的幺女,與二皇子顧璠深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從小便立有婚約。玄武王朝動亂後,叛軍首領景逸将太子擄去,并入侵占了京都。将軍府為保護二皇子的安危,舉家遷往淵城。她與二皇子及父親一家已在此生活一月之久。她從小便身賦異能,瞳術骨刺以一敵百。叛軍首領景逸及手下幫派也身賦異能,作惡多端,因而将軍府這方只有她一人能與敵方一較高下。

可是.....為何會隐隐不安,這些記憶,為何使她陌生又恐懼。

門外有響動,她立刻警覺起來,順勢抓住床旁的褂子披在身上,正襟危坐。

顧璠深瞧見她的反應,暗自發笑,一本正經的樣子走過來,“昨晚睡得好嗎?”

“嗯?”她的腦中蹦出來很多個問號,這個人是顧璠深嗎?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的,不然怎麽會如此自然的談論,額昨晚?但是自己對顧璠深的印象又很模糊,這是不應該的,一起青梅竹馬了十幾年的小夥伴,為何會印象模糊呢?

“昨晚,你睡覺很不老實,怕你亂踢被子着涼,我還特意把你抱得緊緊的。”他看起來心情不錯,邊說邊走過來,手中似乎還拿着些東西,“今早軍營裏有些急事,看你還在睡,我就沒有打擾。”

顧璠深走至桌邊,将手中東西放下,一盒精致誘香的杏仁酥。

祁語然到現在還有些懵,似乎是在過別人的人生,而她還未能完全适應這個角色,“我,,,我這是在你房間?”

“嗯,很詫異嗎?我們不是維持這種關系很久了?”他狀似不經意的說出這句話,打開糕點盒,撚起一小塊,親昵的靠近她,“要嘗嘗嗎?”

祁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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