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穿越千年之狐

作者:魚之禪

【文案】

女主穿越成一只千年狐妖,和道士談戀愛的故事!

內容标簽: 靈異神怪 情有獨鐘 穿越時空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童小斐,羅川 ┃ 配角:許之,白落英,秦桑 ┃ 其它:狐貍道士日常互怼

==================

☆、下山遇貴人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

因為這句話,童小斐成了一只狐貍精,還是很沒用的那種。

怕蛇,怕鬼,怕妖怪。

也怕耗子。

族中之人紛紛感到可惜,要不是腦子遭雷劈,她絕對前途無量。

不理會這些流言,童小斐撇撇嘴,老實地趴在自己的洞穴之中。

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聽到人談論她渡劫失敗的事情。看到她時,眼底就會浮現惋惜和憐憫。

弄的她毛骨悚然,只能夾着尾巴離開衆人的視線。

Advertisement

即使跑遠了,都仍舊能聽到那些嘆息聲。

千年道行一朝散!

所以童小斐基本上都不出門,窩在洞穴養傷。

在山上呆了一個月有餘,傷勢好的差不多,她也終于能成功化成人形。

做了一個月的狐貍,可把她憋屈壞了。看着自己的雙手雙腳,童小斐忍不住興奮的手舞足蹈。

總算找回做人的感覺!

扯着嗓子嚎叫了一會,漸漸冷靜下來。面對家徒四壁的洞府,她頓感心酸。

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根看上去有點值錢的玉釵。

這玉釵設計的很別致,精雕細琢,釵頭鑲嵌的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若是仔細看,能看出狐貍的輪廓。

這東西讓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看久了還會胸口發悶。

摸了摸胸口,童小斐決定帶着,以備不時之需,這是她唯一值錢的財物。

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童小斐最後環視了一圈,确定沒有遺漏什麽值錢的物品之後,在心裏默默的說了聲再見。

住了一個月的山洞,略微讓人有點不舍。

“斐姐姐,你這是要去哪?”

如黃鹂一般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黃鹂,我要下山,去看看山下的生活。”

山上的日子很不好過,各種落後,而且啥也沒有。除了看風景還是看風景,更多的時候是被人當風景看。

“斐姐姐,我明白,你路上要小心。”小黃鹂也知她不願被困在這寸土之地,也就不再勸說。

“小黃鹂,有空常聯系。”童小斐揮舞着雙手,真誠地說道。

這一個月都是小黃鹂在照顧她,每日送果子給她吃,還常常唱歌給她解悶。

熱心,單純,又開朗。

希望以後有緣再見。

走了大半日,童小斐才下山。

出雲山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鎮子,水路通達,商賈往來,平日裏也是熱鬧繁華。

初次見到山下的生活,她表現的難免有些傻氣。像沒見過世面一般,對什麽都稀奇,但是礙于囊中羞澀,都只敢看,不敢問價。

因為問了,她也買不起。

偏偏街道上的各種小吃都叫賣的十分厲害,那香味饞的人使勁咽唾沫。睜大眼睛看了一會,童小斐摸摸自己的肚子,默默找了一個角落蹲着。

下山所帶的幹糧早已在路上吃完,她沒有想到走山路這麽消耗體力,中途還摔了一跤。現在腳底又酸又痛不說,身體其它地方也疼。

“要是有錢就好了。”童小斐撐着下巴小聲嘀咕,望着陌生的人群,頓時有種想回山的錯覺。

深深體會到了沒錢寸步難行。

‘叮——’金屬碰撞的聲音。

“小姑娘,有錢了。”

“錢?”聽到聲音,童小斐驚訝的擡頭,就看到面前有兩個銅板,旁邊一個乞丐打扮的老者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謝謝老爺爺。”

童小斐對着老者點頭道謝,小心的撿起兩個銅板,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最後掂了掂重量,“原來錢是這樣的。”

聲音很小,還是被人聽到了。

“噗嗤——”

老者忍不住笑出聲,這小娃娃實在是傻的可愛,連錢也沒見過。

笑的她面色一紅,不好意思撓着自己的臉,“讓您見笑了。”

兩文錢一個包子,她聽見小販是這樣叫賣的。

興沖沖的拿錢買了包子,雖然被人嫌棄又髒又土,童小斐也不在意。

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灰頭土臉,不怎麽幹淨。

“老爺爺,包子分您一半。”

老者看着面前的半邊包子,還是用紙包着的那部分,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過,随後擺擺手,笑着說道,“老朽不餓。”

“真的嗎?”童小斐問道,待看到老者點頭之後,也不再客氣,飛速的吃完了剩下的半個。

“這包子真好吃。”

熱騰騰的。

這麽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吃到熟的的食物。

老者笑而不語,這小娃娃就是囫囵吞棗一般的吃法,哪裏品嘗的出味道。

僅僅一個包子,顯然是吃不飽,不過也足夠童小斐再撐上半天。只是夜色将近,晚上睡在哪裏,又是一個傷腦筋的大問題,讓她忍不住長嘆一聲。

“小姑娘,你打哪裏來?”

“那裏。”聽到問話,童小斐指了指出雲山。

“這城中可有親戚?”

她老實的搖頭。

“晚上可有落腳之地?”

繼續搖頭。

簡單的閑聊之後,老者思忖了一會,從懷中拿出一個核桃手鏈,“你我也算是有緣,承你那半個包子的情,這手鏈就當做是老朽的一點心意。”

童小斐接過手鏈,數了一下,一共十二顆,想了想說道,“老爺爺,您給我六顆就行,那半個包子也是我吃的,實在不好意思要您全部的核桃。”

老者面帶笑意的臉龐一僵,停頓了半刻,“這手鏈是用來辟邪的,不能吃。”

後面一句加重了語氣。

“哦,這樣啊。”她還以為是單純的核桃,沒想到卻是打造的裝飾物,一時之間有點失望,又聽老者叮囑了幾句,最後戴在了自己的左腕。

戴上的那一瞬間,皮膚傳來一陣刺痛感,就像靜電似的。

疼的童小斐眉毛一抽,沒好意思說出來。畢竟是老者的一番心意,她若再挑三揀四,就顯得太不懂事。

“老朽聽說城北有戶人家在招丫頭,小姑娘可以去看看,也許能謀個生路。”

這話讓她眼神一亮,連忙問道,“老爺爺,城北在哪?”

“這條路直走,一直到盡頭右轉,再直走上一段路就能看到一戶姓孟的人家。”

“直走,右轉,直走,姓孟。”

童小斐小聲重複了三遍,暗暗記住了路線,對老者感激涕零的說道,“謝謝老爺爺,以後有緣,我請您吃飯。”

老者笑笑,“有緣再見,希望你一直保持這顆赤子之心,切莫害人。人間險惡,也要多多保護自己。”

“我會記住您的教導。”

天色已經不早,童小斐看着路上的行人漸漸變少,擔心去晚了,趕不上人家的招聘,連忙疾跑起來。

果不其然,孟府的人已經在收拾東西。

“等一等——”心下一急,她不顧形象,隔着老遠就大喊了起來。

孟府的仆人正在收拾桌椅,聽到這聲略帶凄厲的喊聲,紛紛停下手裏的活,打量起眼前這個髒兮兮的女子。

“府裏的丫鬟已經招完,你不用來了。”管事的說道。

如此冷漠的口氣讓童小斐心底一涼,她氣還沒喘勻,連忙擠出一個微笑,“這位爺,我什麽都能做,洗衣,做飯,掃地,都可以的。”

生怕對方不滿意,又急迫的自我推銷,“我從小就跟着家裏下田,您別看我瘦瘦弱弱,我力氣可大了。”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童小斐二話不說單手舉起桌子,輕松的模樣驚呆了衆人。

實木的桌椅,就是一般男人,也難以單手舉起。

“好,今日就破例招你入府,以後要好好做事,若有半點差錯,可別怪我無情。”

“是是是,謝謝管事。”

一看有戲,童小斐連忙點頭哈腰的感謝。

“這些桌椅就由你拿進來,事後去廚房找張大娘,以後府裏的柴就交給你負責。”

“是,管事。我一定會做好。”

童小斐識相的沒有問廚房在哪,跟着其他仆役收拾了桌椅,在別人的指點下找到了去廚房的路。

明明是招丫鬟,偏偏要幹漢子的活。

聽到別人這樣議論,童小斐無所謂的一笑,反正她力氣大,倒也不怕辛苦。

就是體力消耗大,餓的很快。

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撚着手腕的核桃,童小斐有些無奈,“別叫了。”

磕磕絆絆的總算找到了廚房,看着裏面忙碌的人影,她正打算開口,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接着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傳來。

“你這丫頭,站在門口做甚?”

嗓門大,倒是不兇。

童小斐被吓了一挑,縮着脖子回頭看了一眼。女子肩寬體胖,略顯富态,精神看着十分不錯。心裏猜測這位就是張大娘,老實回答道,“是管事的讓我來找您。”

張大娘看着對方略帶些可憐巴巴的模樣,爽朗的一笑,“你是新來的丫頭吧,應該是劉管事的安排你,怎麽到廚房來了?”

“劉管事讓我以後到廚房劈柴。”童小斐如實回答。

“劈柴?我沒聽錯吧,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做得了男人的活。”

張大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嬌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的小姑娘。

然後童小斐就把自己面試的過程說了一遍,這下屋裏的兩個小丫鬟也驚訝的看着她。

直到她輕輕松松把兩人才能擡起的大鐵鍋搬起來,三人才相信。

“看不出你這丫頭瘦瘦弱弱的,倒是有幾分力氣。”

張大娘有些嘆息的搖頭,在這廚房做事,又苦又累,工錢也不高,遠不如那些在屋子裏伺候主子的丫鬟好。

更何況這小丫頭做雜役的活,拿丫鬟的工錢,實在不值。

“謝謝大娘誇獎,我以後會努力做事。”

“咕咕咕——”

才做好保證,肚子就叫了,童小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你這丫頭啊,先吃飯吧。”張大娘無奈的笑笑。

☆、孟府當丫鬟

找到落腳之地,童小斐心裏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吃完之後簡單收拾過後,跟着張大娘去了廚房後面的一間小屋。

“這裏是我們平時休息和睡覺的地方,你的床鋪在最裏面。”張大娘指着靠窗的床位,對着後面的兩個丫鬟說道,“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要互相照應,知道嗎?”

“知道了,張大娘。”

“謝謝張大娘。”童小斐知道這是張大娘好心,有意在照顧她,怕她被另外兩個人欺負。

接着張大娘為她們三人互相介紹了一番,又叮囑了幾句,便去忙廚房的事情。

“英紅姐姐,翠柳姐姐,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叫英紅的丫鬟,點了點頭,疲累的應了句,“早些休息。”

翠柳則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童小斐無奈一笑,麻利收拾好自己的鋪位,躺下的那一刻,困意陣陣襲來,沒多久便睡着。

孟府是鎮上的有錢人家,孟老爺今年四十有二,這些年走南闖北賺了不少錢,最後選在這個小鎮落地生根。孟府家大業大,孟老爺除了原配還有五房小妾,膝下已有七個女兒,這兒子這麽多年也沒見着半個。

怕是早些年做生意手腳不幹淨,所以報應來了。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孟老爺這些年極力做善事,已經是鎮上人人皆知的大善人。

每逢初一和十五,孟府都會安排人在街上布粥贈米,接濟那些窮苦人家。這不,最小的一房妾室進門沒多久就懷了孕,大夫說這胎有望是男胎。

童小斐來了半月有餘,閑暇之餘聽其他丫鬟聊天,府裏的八卦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孟老爺妻妾衆多,再加上府裏四五十個下人,這麽多張口,她每日劈柴都得從早上忙到天黑。

有時候還得幫其他人做些跑腿的事情和力氣活。

那個翠柳使喚的她最多。

縱使心有不滿,但是怕丢了這來之不易的工作,她只好全部照做。

“過幾天就是小夫人臨盆的日子,女人生了孩子之後要大補,這些紅棗和燕窩是必不可少的,還有鲫魚,雞蛋。”翠柳兩手空空的走在前面,說的頭頭是道。童小斐則背大背簍,抱着大籃子,挎着一提雞蛋,艱難的跟在後面。

雖然她力氣大,但是也禁不住這樣折騰。

而且翠柳還在不停的買東西。

“夫人還未臨盆,我們明日準備也不......”遲。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來,就被人重重呵斥了一聲。

“你懂什麽,大夫說了這胎是兒子,要是我們廚房做的好,老爺一高興,那可是大賞。”

翠柳吊着一雙眼睛看人,滿是不屑。

沒有想到這個初見面灰頭土臉的女人,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之後,竟是比府裏的小姐還要漂亮。柳眉玲珑眼,朱唇鵝蛋臉,皮膚白而嫩,一點也不像做糙活的人。

好在每日和一堆柴火作伴,戴着方巾和圍布,這才有點下人的樣子。

童小斐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但是也明白翠柳是讨厭她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也就不再争辯大夫說的是可能生兒子,免得再被人輕視。

“你在這裏等着我,可當心你身上的東西,這些都是小夫人要用的,若有半點閃失,你小心管事的趕你出去。”

“知道了。”童小斐有氣無力的回答,看着人小跑着遠去。

翠柳又要拿府裏的錢給自己買胭脂,上一次被她撞見,還警告她不要說出去。

她也沒有這個心思到處去說別人的事情,倒是這件事讓翠柳對她有幾分忌憚,也不在那麽頻繁的使喚她。

但是必要的跑腿還是要做的,就像現在。

此刻,童小斐一身挂滿了東西,加上容貌清秀,路上的行人不免對她多看了幾眼。那些視線雖然沒有惡意,但是也弄的她渾身不自在,看到前面有棵樹,打算過去休息一會。

由于拿了太多東西,沒有看清腳下的路,不小心踩到一顆石子。

“啊——”童小斐腳下一崴,大叫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就要倒下。

要是這些東西摔壞,她不僅要被罵,這個月的工錢也會被扣,說不定還會扣完。

想到這裏,童小斐心裏一緊,緊閉着眼睛,以為自己要完了。幸運的是她并沒有摔倒,而是被一個清瘦有力的胳膊扶住了,耳邊傳來清冷的聲音,“小心。”

借着這股力量,童小斐站穩之後,立刻開始檢查身上的東西。

雞蛋沒碎,紅棗沒灑,魚也沒丢。

“多謝。”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童小斐感激的說道,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

面如冠玉,清俊高貴,氣質出衆,恍若谪仙。

配的上仙風道骨這四個字。

就像書裏才有的人物一樣,呆愣了一會,她臉色微紅,又說道,“多謝公子。”

“姑娘已經謝過,不必再謝。”

男子冷淡的說完,留下一個挺拔潇灑的背影。

總感覺這身裝扮有點熟悉。

青白相間的衣服,後背一把桃木劍,腰間一個小酒壺,還有一些讓人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你在這裏發什麽呆,不是要你在原地等我嗎?才來沒有多久,也知道偷懶了啊,跑下樹蔭下乘涼。”

被人劈頭蓋臉一頓罵,童小斐心下不爽,想要反問對方去這麽久的原因,但是看着翠柳的蠻橫樣,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自覺閉了嘴。

除卻翠柳時不時的刁難,其實她的日子還不錯。

也多虧了翠柳的先見之明,小夫人生産的日子比預估的早了些,廚房提前準備好的燕窩雞蛋之類的補品,正好派上用場。小夫人吃着十分滿意,孟老爺一高興,就獎勵了廚房每人一百文錢,月中一起發給衆人。

廚房的人都誇翠柳這丫頭機靈,沒人去想童小斐的苦勞。

好在童小斐也不計較這個,默默算着發工錢的日子。

孟府是每月十五發工錢,也就是明天。

“童小斐,發什麽呆,天已經黑了,趕緊劈柴,明日是小少爺祈福的好日子,到時候賓客雲集,你這點柴夠燒幾個人的火啊。”

“知道了,我馬上就劈柴。”好心情被翠柳一頓罵,破壞的一幹二淨。

拿到了工錢就換個地方做事。

童小斐一邊劈柴,一邊想着以後的打算。

昏暗的廚房裏,點着一盞快要燃盡的油燈,她一個人在油燈之下幹活。

好在月光還算明朗,而且她的夜間視力極好,并不受影響。

只是自己的影子不斷撞在牆上,還是弄的人有點心慌。

“奇怪,怎麽感覺有人在看我,不會是鬼吧。”童小斐本來累的一頭汗,這夜風一吹,又想到平時翠柳她們說的關于鬼怪的傳聞,頓時感到全身發毛。

“不要怕,我是狐妖,不怕鬼的。”舉着斧頭,童小斐後背靠牆,不斷的自我安慰。眼睛卻不受控制的亂瞟,小心觀察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雖然不停的給自己做心裏建設,但是也阻止不了心裏的害怕,她心跳快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等了半天,也不見鬼怪,倒是把她自己快吓個半死。

“快點劈完就好。”

默默的給自己加油,童小斐覺得是自己多心。看着堆成小山的柴火,哀嘆一聲,繼續工作。

“這麽晚,你還在劈柴?”聲音清潤好聽,只是突然出現在這夜空中,還是令人害怕。

“誰,誰在說話?”童小斐猶如驚弓之鳥,才放下的心又開始躁動。吓的她斧頭都掉了,牙齒磕磕絆絆的打顫,話也說不穩。

“不要裝神弄鬼,我看見你了。”

她被吓的快要哭了。

黑暗中的人似乎沒有想到她這麽膽小,略微詫異過後,這才現身。

男子長身玉立,面色清淡,腰間一壺酒,後背一把劍。

正是前幾天街上碰見的那人。

“原來是你,你怎麽出現在這裏?”看清來人,童小斐松了一口氣,擦拭額角的汗珠。

男子不說話,定定的看着她。

“你幹嘛這樣看我?”童小斐正在察汗,突然這人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吓的她慌亂大叫,“你、你想幹嘛?”

“伏魔手串。”

男子的聲音很小,童小斐也沒用聽清對方在說什麽,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弱弱說了句,“這核桃不能吃。”

“我知道。”男子放開她,轉身欲走,停頓了一會,又說道,“明日十五,月圓之日。”

“我知道。”明天發工錢嘛。

童小斐輕輕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腕,對着男子的背影辦了一個鬼臉。

“人吓人,吓死人。”

☆、十五現原形

孟府唯一的少爺祈福,這場面自然是大氣,單是供禮單之外的人吃的流水宴就擺了十幾桌,如此大手筆自然是辛苦廚房裏的人。

童小斐劈柴到後半夜,才休息了兩個時辰,又被拉起來幹活。

“等到中午小少爺祈福禮完了之後,你就去好好休息一會,剩下的事情我讓其他人去做。”張大娘看人睡眼朦胧的樣子,也知道她這幾日是辛苦了。

“謝謝張大娘。”童小斐喝了一口水提神,想着忙完就能休息,心裏多了幾分幹勁。

廚房的人忙進忙出,前廳那邊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童小斐幾乎能聽到那邊傳來的笑聲,連帶着自己也感染了幾分喜氣。

一想到待會領工錢的事情,她就不自覺的笑起來,幹活更加賣力。

“小斐,少爺的祈福宴已經開始,我們去看看熱鬧。”

英紅在不遠處招呼着。

“可是我的柴火還沒有劈完。”童小斐為難的看着英紅,她也想去湊湊熱鬧。

“跟着英紅去看看吧,不會耽誤很久。”

張大娘笑着說道。

“那我去了,謝謝大娘。”

有了張大娘的同意,童小斐高興的放下斧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跟着英紅去了前廳。兩人怕被發現,躲在一座隐蔽的假山後面看熱鬧。

孟府的小少爺被放在一個紅木方桌之上,周圍規律的擺着一些三角形的黃色符紙,桌子的正東方放着三根桃枝和一碗朱砂,一個年輕人在桌前念念有辭。

童小斐認得這人,就是昨夜吓她的那個男子。

“老爺請一個年輕人來祈福?”

“小斐,你可別小看羅道長,他可是清玉觀的大弟子。我們老爺花了重金,還有動用這些年的人脈才請來。”英紅滿眼崇拜的說着,話裏帶着一股自豪感,“而且羅道長一表人才,法術又高,若是......”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倒是紅了臉龐。

童小斐不懂人為何紅臉,她比較關心另外一件事,“他叫什麽名字。”

“羅川,翠柳說海納百川的那個川。”

童小斐思索着點頭。

翠柳認得幾個字,英紅不識字。

祈福禮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神奇和高大。

她就看到男子用桃木枝在空中揮舞了三下,然後輕點朱砂,又在空中揮舞三下,那些朱砂就自動的飛到黃符上,接着碗裏顯出一個字。

善。

看着這個字,孟老爺大喜,連連對羅川作揖,“多謝道長賜名。”

羅川不着痕跡的避開人,神情冷淡,“還望孟老爺謹記此字,以身作則。”

“羅道長真是少年有為,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這麽大場面也能面不改色。”英紅越說越激動,差點滑下假山,還好童小斐及時拉住了她。

“小斐,謝謝你。羅道長好神氣,我都不敢和老爺說話。”

童小斐想了想,她也不敢。

孟老爺對外人是笑嘻嘻的善人,對他們可是一家之主。大多時候都是板着一張臉,面色陰沉,誰也不敢冒犯他。

難怪管事的也總是冷着一張臉,說話也刻薄。

“祈福禮看完,我該去劈柴了。”

童小斐利落的跳下假山,然後扶着英紅下來,兩人偷偷的跑回廚房。

“少爺的祈福禮熱鬧不?”張大娘正在掃地,看見兩人,打趣的說道。

“可熱鬧了,前廳聚集着很多人,都是這鎮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祈福的時候我都沒看清楚羅道長的手是怎麽動的,那朱砂就嘩嘩的飛出去了,特別好看。”英紅臉頰通紅,笑的十分開心。描述的眉飛色舞,雙手不停的比劃,逗弄的張大娘也不時大笑。

不知何時,翠柳也出現,她比英紅懂的多,描述的畫面比英紅更加生動有趣,兩人就互相誇着羅川。

童小斐一邊劈柴一邊聽她們各種誇獎羅川,都快誇到天上去,偶爾也跟着笑起來。

“祈福禮一過,羅道長就離開了,任憑老爺怎麽挽留都不願意再留一會。”翠柳嘆了口氣,“不知道何時能再見到羅道長。”

英紅也跟着嘆息起來。

“丫頭們,熱鬧看完,該幹活了。”

張大娘一聲招呼,兩人立刻丢掉那些小女人的心思,忙活起來。

要是被管事的看見她們偷懶,會被扣工錢。

童小斐覺得耳根終于清淨,不用再聽到羅道長長,羅道長短。

劈完柴已是下午,她本可以休息,但是看着廚房的人忙前忙後,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人去睡覺,于是也幫着大家一起幹活。

等到把廚房收拾好,簡單的吃完飯,已是天黑。

“我去管事的那兒領工錢,你們幾個丫頭就在這裏等着。”

“好的,張大娘快去快回。”

聽到要發工錢,三人都興奮不已,困倦的眸子變得神采奕奕,特別是童小斐,眼巴巴的一直盯着門外,希望張大娘早點出現。

“外面的月亮真圓,真好看。”等了好久也不見人影,童小斐雙手撐着下巴,激動的心情在月色的籠罩下平和了不少。

“啊——”

“啊——”

突然,身旁兩人發出驚恐的叫聲,瞪大眼睛看着她,臉色僵硬的仿佛見到鬼。

童小斐奇怪的看着兩人,正準備去扶她們,卻見兩人臉色扭曲,發瘋似的後退,雙手胡亂的揮舞,嘴裏不知道在說什麽。

“你們怎麽了?”

不知道她們為何突然這樣,童小斐擔心的問道。剛向前走了一步,一個白色的東西就破空而來,正好砸到她。

“嘶——,好疼。”

捂着被打到的胳膊,童小斐看着地上的白菜,臉上已有幾分惱怒,眼眸裏的金色一閃而過。

“不要過來。”翠柳閉着眼睛嘶吼一聲,把手裏能抓到的東西全扔了出去。

一旁的英紅已被吓的說不出話來,也憑着本能跟着翠柳扔東西,希望能趕走眼前的妖怪。

“你們怎麽了,什麽東西讓你們這麽害怕?”

童小斐提高了音量,試圖和兩人說話。但是她們似乎已經聽不到她的聲音,倒在地上像個木頭一樣不停的扔東西。

雖然兩人扔的毫無章法,但是大部分的東西還是擊中了她。

弄的她身上全是菜葉雞蛋清,臉上也是一塊紅一塊黃,倒不是傷痕,而是西紅柿和雞蛋清。

早知道就不買那麽多雞蛋。

童小斐很懊惱,也很煩躁。

“你們不要......”

“妖怪!”

正當她正準備安撫兩人情緒的時候,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夾帶着棍棒揮舞。

那是她劈的柴火。

反應慢了一拍,童小斐被打個正着。她痛苦的捂着腦門,不一會就感覺到手裏一陣溫熱。

是雪。

看着張大娘顫抖的握着柴火的模樣,她想要張嘴解釋,但是疼的說不出話。

一向慈眉善目,多番照顧她的人,此刻害怕臉色肌肉抽動。即使顫抖,卻也不肯放下手裏的柴火。

童小斐心裏堵的厲害,想哭。

“妖怪!”張大娘又是一聲大吼,睜大眼睛瞪着面前的狐妖,準備随時再給她一擊。

院子裏逐漸響起腳步聲,童小斐知道,張大娘的吼聲已經驚動其他人。

“對不起。”

咬着牙說了一句,她含着眼淚離開,出門的時候差點被絆倒。

“妖怪在哪裏?”

聞聲趕來的仆人手裏都拿着大木棍,為首的一人問道。

“跑、跑了。”張大娘一下軟了身子,說完便暈了。

“追。”

童小斐害怕被人追到,捂着腦袋,到處亂跑。腳步踉踉跄跄,直到跑到鎮子外面一處偏僻的地方,才甩掉那些追趕她的仆人。

這一路不知道跑了多久,累的她氣喘籲籲。閉着眼睛扶着樹幹休息間,恍惚間聽到水流的聲音。

“都是你不好,為什麽要冒出來。”懊惱的揪着自己的耳朵,童小斐又氣又急,下手沒個輕重,捏疼了自己,“嘶,好疼。”

“如果你不冒出來,我就不會被那些人追趕。”

走到水邊,氣憤的又想抓耳朵,想起剛才的疼痛,癟癟嘴,委屈的直哭。越哭越難過,最後索性不再抽抽噎噎,放開嗓子嚎。

反正也沒人看到。

“別哭了。”

“要你管。”童小斐想也沒想的怒吼。

吼完才發現這聲音有點熟悉,扭過頭就看到一個幹淨的手帕,隐隐還帶着香味。

“難看。”

羅川平靜的說道。

一聽這話,童小斐嘴巴癟的更厲害。怪自己手快,已經接過人家的手帕,這會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

“洗臉。”羅川皺眉,略帶點嫌棄。

“我知道。”童小斐瞪了男人一眼,怪他多事。慢吞吞走到河邊,對着水流一照,才發現自己狼狽的模樣。

頭發淩亂的披散着,各種蔬菜葉子在上面粘着。腦門旁一塊刺目的紅色,血跡已經幹涸,還粘着幾縷黑發,臉上和嘴角到處都是番茄汁和雞蛋清,還有眼淚和鼻涕。

衣服上更是嚴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童小斐也有些嫌棄這樣的自己。反複洗了好幾次,才把臉上的污漬清除幹淨。一邊洗,一邊不停的哀嚎。

“額頭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你是狐妖,那點程度的傷不出幾日,自會痊愈。”

羅川看着人在水邊笨拙的動作,有種把她按到水裏親自洗一遍的沖動。特別是那對毛絨絨的耳朵,無意識的抖動,讓他心裏發癢。

“哼,要是留疤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又見羅道長

童小斐連幾個普通人都打不過,哪裏是羅川的對手。知道不會留疤,倒是放心不少,脫下弄髒的外衣,坐在河邊,細細清理自己的頭發。

看到水裏的耳朵,又是悲從中來,嗚嗚的哭起來。

羅川看着那對狐耳随着時高時低的哭聲,有規律的上下抖動,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

“別哭了。”低沉的聲音吓得一童小斐一愣,抽噎一聲,倒是沒有繼續哭。

看着女子無辜的眼神,羅川又說道,“人與妖不同,你忘記今晚的事情,以後......”

潛心修煉。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到手下的耳朵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女子睜着一雙大眼睛,憤恨的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縷金色的光芒。

“人與妖不同,就能拖欠工錢嗎?我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一個子也沒拿到,還被他們又打又追,憑什麽啊?”話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大,童小斐顯然氣的不輕,大聲吼道,“不許摸我的耳朵。”

男子聞言飛快的收回手,她揮出去的手沒有打到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