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
快抓到妖怪,不讓她再害人。”許之也是心情沉重,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想不到還是出了命案。
那只狐貍怎麽這麽沒用,就不應該相信她。
童小斐被人放在桌上,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就聽到孫少爺大喊了一陣,然後沒了動靜。她正好奇的時候,許之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救我。
“沒用。”許之哼了一聲,然後帶走了她。
那一臉的鄙視弄的她莫名其妙。
她都快被吓死了,這筆賬沒找人算,這人竟然還罵她,簡直過分。
“大師兄,我把狐妖帶回來了。”
“好,替她解開封印,聽她說說昨夜發生的事情。”
許之回頭怪異的看了一眼,大師兄似乎料到這狐妖掙不脫封印。
恢複人形,童小斐第一件事情就是告狀。
“你們兩個人怎麽這麽壞,把我一個弱女子扔到那麽危險的地方,那個孫公子夜半突然發瘋,殺了歡喜,吓死我了。”
“人果然是他殺的。”羅川對許之說道,不理會一旁大呼小叫的人,“今夜逼他現形。”
“好,大師兄。”許之看了一眼氣鼓鼓的某人,眼神中滿是不解,“這狐妖怎麽這麽沒用。”
“你才沒用,你不知道當時有多恐怖,我吓的心髒都快出來了。換成你,說不定早吓昏了。”童小斐憤憤不平,她受了委屈沒人安慰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人數落。
“我可不像你這般沒用,一個狐妖,連最簡單的封印也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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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堵的人啞口無言,她連自己的狐耳都去不了,也确實沒用。
“道長,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你去休息吧,這兩日也辛苦你了。”羅川看人垂喪個腦袋,無精打采,知道她是被打擊到了,出聲安慰。
眼角瞟到那串伏魔鏈珠,似乎有裂開的跡象。
即使有羅川破天荒的安慰,童小斐仍舊心情沉悶。按照許之的話,她是有能力阻止昨夜悲劇的,可是她卻沒有。
身為一只千年狐妖,她似乎真的很遜色。
可是她并不想做妖,只想做個簡簡單單的人,就如同她前世一樣。
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只狐貍,她一直在逃避這個身份。可是現實,卻讓她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等此事了結,就遠離他們,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再不濟,做個普普通通的妖,遠離這些打打殺殺,是是非非。
想通了未來的路,童小斐很快睡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
那兩師兄弟不知道在商量什麽,白靈素也在。
“白師妹,府裏可有其他的異常?”羅川問道。
“大師兄,我按照你說的去做,果然發現......”後面的話看見童小斐出來,立刻止住了,然後大聲的怒道,“你個狐貍精,怎麽在我大師兄的房裏。”
她這幾天按照羅川的吩咐,一直在觀察府裏的其他情況。同時也在找妖怪的真身所在地,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不過倒是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大師兄要我睡這裏的,又不是我主動要求的。”無所謂的神态氣的白靈素臉色通紅,恨不得收了她。
“白師妹,講你所發現的事情。”羅川看了兩人一眼,冷淡中帶着威嚴。童小斐本想再嘲諷幾句,被這眼神一掃,乖乖坐下,不再吭聲。
“我要說的事□□關重大,萬一這狐妖和那些妖怪通風報信怎麽辦。大師兄,你快收了她。”
白靈素撒嬌的說道,看着童小斐的眼神相當不善。
“無妨,你說吧。”
她本想再勸幾句,看到羅川深邃的眼睛,當下卻不敢再多說。嘟着嘴,狠狠瞪了趴着睡覺的某人。
大師兄決定的事情,她不敢違抗,只好慢慢說出她看到的一切。
“前日晚上,我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跑到荷花池邊,拜祭河神。女人口中念念有詞,令人十分奇怪。”
“河神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兒子,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他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這些年的努力都将白費。”
“您幫幫我,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水裏并無動靜,女人有些失望,但是并沒有死心。
“您能幫我懷上這個兒子,一定能幫我保住他的性命。”
“你把這個藥丸給他吃下,自會保他無事。”河神聽聲音是一個嬌豔的女子,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所以他吃了這個藥丸之後,當夜發瘋,殺死了歡喜。”羅川拼湊兩人的帶來的消息,得出這個結論。
“這女子為達目的,不惜出賣自己和妖魔勾結,真是歹毒。”許之氣憤的拍桌子,吓了童小斐一跳。
不滿的瞪了人一眼,她歪着頭打算繼續再睡。
捉妖這種事情和她無關,交給專業人士就好。
“那女子,應該就是孫少爺的娘親,付氏。”
聽到羅川的話,白靈素驚訝的張大嘴,滿臉佩服,“大師兄,你怎麽知道。”
“現在的情況并不明朗,若是單純的妖怪作亂,收了就好。現在牽扯到人命,我們應該也讓孫老爺去通知官府。”許之思索了一番說道,然後也看向羅川,征求他的意見。
“孫老爺暫時封鎖了府裏有人死去的消息,就是不想讓官府插手,以免壞了他的名聲。”羅川搖頭,冷靜的分析,“白師妹,你去報官,我和許師弟收妖。”
“今夜務必要解決此事,不能再發生命案。”
“是,大師兄。”
☆、道長要收妖
其他三人各有事情要忙,就童小斐一個閑人,她不懂他們要做什麽,也幫不上忙。就傻愣愣的看着羅川和許之準備收妖的法器。
“道長,我今夜就在這裏等你們平安回來。”
“我随我一同前去。”羅川頭也沒回的說道,在場的其他兩人均是一愣,許之率先開口。
“大師兄,我們去收妖,你帶她去,這有危險。”
“就是就是,這麽危險的事情我就不去了。”童小斐點頭附和。
“我說的是你危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會壞事。”許之橫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氣的童小斐手發顫。。
等過了今夜,我就不用再看你們臉色。
深呼一口氣,童小斐勸自己要冷靜,小不忍則亂大謀,然後特別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
“道長,我笨手笨腳的還是不去吧,免得壞了你們大事。”
“你雖然沒用,倒不會壞事。”
這番平淡的話讓童小斐冷哼一聲,她都不知道該感激羅川不嫌棄她,還是讨厭羅川這麽直白。
雖然她是沒用了一點,但是她也是女孩子,也有自尊心的,幹嘛說這麽直接。
一點情面都不留。
“你變成小狐貍,藏在我袖口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出來。”
那我還不如直接躲在房間裏。
童小斐撇嘴,不敢拒絕。因為羅川有的是辦法讓她屈服,最後一樣還是會帶她去捉妖。
孫府小公子的院裏燈火通明,孫成孝被人打理的幹淨清爽,呆呆的坐在門口,手裏拿着一張紙,上面寫滿了歡喜的名字。
“小少爺,這兒風大,我們進去。”付氏在一旁低聲勸着,使勁的拉人,卻拉不動。
“娘,今夜的風真大,我好像看見了歡喜。”孫成孝眼神渙散的看着夜空,露出一個呆傻的笑容。
手裏的紙張被風吹走,他急忙去追。
“歡喜,你別走。”
暗處走出一個女子,臉色發白,眼角處有個藤蘿的印記,她看着陷入瘋癫的孫成孝,凄哀一笑。
“孫郎,你醒一醒,振作起來,不要被它迷了心智。”
“你是誰,為什麽了殺了歡喜,我要殺了你。”孫成孝再一次掐住紫蘿的脖子,手下的力氣似乎要将人掐死。
“孫郎,我求你醒一醒,不要輸給它。”紫蘿堅定的看着那人發瘋的眸子,眼角緩緩留下兩行清淚,滴落在孫成孝的手背上。
孫成孝似乎被燙到,慢慢的松開手,“紫蘿,你怎麽又來了,我不是叫你走嗎?你快走啊,我會殺了你的。”
“我不走,我一定要救你。”紫蘿倔強的抱着孫成孝,身體發出淡綠色的光芒。
“你想和我同歸于盡嗎?”孫成孝眼角通紅,靈巧的向後一翻,不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這個惡魔,你害人無數,死後一定不得超生。”紫蘿一擊不成,癱軟在地。剛才已經耗損了她最後的力量,可是還是沒能救的了那人。
“哈哈哈,我死之前先送你下地獄。”說着他化成一團黑影,襲向紫蘿,
比黑影速度更快的是一片槐樹的葉子。
“你這種東西,也敢傷害紫蘿,我今日就要你死。”
說完兩人纏鬥在一起。
“紫春,不要殺他。”紫蘿臉上的藤蘿越來越多,手背,脖子都出現了同樣的藤蘿印記,看着令人心寒。
“紫蘿,他已不是孫成孝,就讓我殺了他,替孫成孝報仇。”
紫蘿想阻止,卻有心無力,她掙紮要起來,還沒有站起來又摔了下去。
反反複複幾次,身上已是沾滿泥土,纖白的手指泛着血痕,然而她卻不理會,仍舊努力的要站起來,沒有注意到靠近的危險。
“河神,放過我兒子,否則我就殺了她。”付氏手裏拿着一把小桃木劍,冷靜的抵着紫蘿的脖子。
“你敢。”紫春見此情況,臉上顯出妖異的紋絡,翻手一掌打開孫成孝,落在紫蘿不遠處,雙眼死死的看着那把桃木劍。
她認得,這是道士的法器,專門用來給妖怪最後一擊。
“小少爺,你沒事吧。”付氏不懼她的威脅,拖着紫蘿慢慢靠近孫成孝。
“槐樹妖,你若是獻上百年修為,我就放過這個藤蘿妖,否則,你就去地府找她。”孫成孝抹去嘴角的血,笑的得意又猖狂。
“不要。”紫蘿看着紫春緩緩搖頭,桃木劍因為她的動作,劃出一道血痕。
“阿羅,你不要動。”紫春緊張的向前一步,看清桃木劍離紫蘿的脖子又進了一分時,堪堪止住了腳步,對着對面的人怒罵起來。
“修羅鬼,你有本事就和我打,躲在凡人的身體裏,算什麽東西。”
“哈哈哈,我還要多謝你為我找的這幅軀體呢,要不是你,我怎麽會有今日。為了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我只要你百年的修為,不要你的性命。”
一副大恩大德的樣子氣的紫春紅了眼,恨不得殺了他。
兩方僵持不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槐樹妖,你看這藤蘿妖還能堅持多久。”修羅鬼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紫蘿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桃木劍。
“許師弟,你制服修羅鬼,我救藤蘿妖。”羅川他們躲在暗處觀察了許久,這會也到了該出手的時候。
“大師兄,等他們拼得魚死網破之時,我們正好将他們一網打盡。現在貿然出手,若是他們聯合,形勢會對我們不利。”許之不贊同,冷靜的分析眼前的情況,想要阻攔。
然而羅川已經先一步出手。
“靈寶符命,定。”一張金色的符紙從黑暗中咻的一聲定在付氏的額頭上面,下一秒,羅川出現在她眼前,手指翻轉,輕松奪過桃木劍,抱起紫蘿,一個點地,已是退到安全地帶。
速度快的在場的人都反應不過來。
緊接着許之的身影攻向修羅鬼,紫春緊随其後。
“不要殺他。”紫蘿抓着羅川的袖口,氣若游絲的哀求。
“你照顧她。”
羅川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狐貍,看她一身亂糟糟的毛,摸了摸她的耳朵,叮囑的說道。
童小斐不爽的抖抖身子,她就是被羅川給□□成這個樣子的。躲在暗處,羅川沒什麽事做,就一直欺負她。
捏的她耳根都紅了。
“你別說話,羅道長自由分寸。”童小斐皺着眉毛,看着眼前這個臉上布滿藤蘿的女子,眼底有幾分發憷。
特別是她脖子上面的傷,看着觸目驚心。
血滴在青翠的葉子上,詭異的令人發抖。
童小斐怕的後退幾步,想起羅川的吩咐,勉強又上前幾步,別開眼,不去看這恐怖的畫面。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紫蘿努力的笑出來,眼角不停的流淚,“若是孫郎醒過來,不要讓他看見我這副模樣。”
直到此刻,她仍舊相信孫成孝會好起來。
童小斐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女子一直溫溫柔柔的,像個知性的千金小姐,既癡情,又勇敢,是她不能比的。
“不難看,你挺好看的。”說這番話的時候,童小斐一直側着頭,不敢看紫蘿。
“謝謝你,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一定很吓人。麻煩你告訴孫郎,我并非......咳咳......”
“你別說話了,你想說什麽就去對他說,道長一定會救他,也會救你的。”童小斐沒用的想哭,伸出爪子捂住紫蘿的嘴巴,不讓她說話。
羅川這邊,一片混亂。
主要是許之兩個妖都想收,原本紫春是幫他對付修羅鬼,但是他直接以一敵二,于是三方纏鬥起來。
變成了大家都是在以一敵二局面。
羅川怕他吃虧,帶傷進場,花費了一些功夫,才将兩妖制服。
“大師兄,我現在就殺了他們,已絕後患。”許之肩膀,後背,多處受了傷,執劍的手倒是穩而有力。
“且慢,我們先将修羅鬼逼出來。”羅川手指捏着三道金符,口中念了一句咒語,金符直飛孫成孝,分別貼在他的額頭,兩肩處。
不一會,響起凄厲的叫聲。
“你們這幫臭道士,殺了我,他也活不了。這些年若不是我附在他的體內,這人早就死了。”
“我這是在救人,積功德,你們不能殺我。”
“死到臨頭,不知悔改。”許之面無無情,在黑氣被逼出來的一瞬間,執劍一揮,一道青色的光芒斬滅了痛苦嚎叫的聲音。
不遠處的女人,無聲的留下眼淚。
孫成孝睜開眼,虛弱的問道,“紫蘿在哪?”
“她快被你害死了。”紫春被定住,怒目而視。
“我知道,是我害了她。”孫成孝掙紮着起來,跌跌撞撞的靠近紫蘿所在的方向。
沒走兩步,身子又軟了下去,站不起來,他只能爬。
許之看不過,扶着他,“一個妖而已,值得你這麽做嗎?”
“做了就值得。”孫成孝一笑,顯出幾分溫潤,到讓許之不好再說話。
“紫蘿,對不起,我害了你。”孫成孝跪倒在地,用盡全是的力氣小心抱起地上的人,心疼的為她撩開散落的發絲,溫柔的吻着她帶着妖紋的額間。
他不敢太大動作,怕扯到紫蘿的傷口,“道長,求你們救救她,只要能救她,就算要我死,我也願意。”
羅川不語,這一人一妖已是強弩之末,救與不救已沒有區別,他所能做的,只是讓他們好好告別。
“孫郎,不用麻煩道長,我知道自己的情況,能見你最後一面,我已心滿意足。”紫蘿伸出手指,想要觸摸那張熟悉的臉龐,看到自己手指上面的血跡,又緩緩收回手。
一只寬大的手掌更快的抓住了她的手,抵在嘴邊親吻,“紫蘿,能認識你,是我這一生的幸運,若有來世,我定要娶你為妻,與你白頭到老。”
“孫郎,我也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紫蘿淚眼婆娑,迷糊了她的視線,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記清楚這人的模樣,“我一直知道你不是他,也從未把你當做他。”
“是他又如何,只要能被你喜歡,做他替身又如何。”孫成孝不在意的笑笑,有幾分得意,“總歸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不是他。”
心甘情願的模樣惹來紫蘿一陣輕笑,“傻瓜,別忘了我們來世之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耀眼的綠色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還有孫成孝挂滿淚水的臉龐。
“道長,請将我們埋在一起。至于我娘,請你們放過她。”看了一眼遠處面如死灰的女人,孫成孝把地上的一株藤蘿小心翼翼的放在懷中,帶着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對戰槐樹妖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付氏眼睜睜看着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癱軟在地。
“完了,全完了。你們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付氏又哭又鬧,漸漸沒了聲音,心髒處插着一枚槐樹葉。
“妖孽,你竟害人,我今日就收了你。”許之沒想到這槐樹妖竟然在他們眼皮地下作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搶了先機。
“她害死阿蘿,她該死。還有你們,也該死。”紫春陷入魔怔,不停狂笑。
院子裏刮起一陣陰風,吹的人遍體生寒。
這槐樹妖,是要和他們同歸于盡!
童小斐抖抖身子,緊緊跟在羅川身後,看着他把孫成孝的身體放進屋裏。
那邊許之對上紫春,漸漸處于下風。
這妖怪不要命的打法令許之一時難以招架,一個不慎,胸口挨了一藤條。
羅川安置好人,出門就見到這一幕。瞬間沉下臉,拔出背後的長劍,腳下輕點,一道白影閃過,然後捆住許之的藤條被一把利劍斬斷。
“都來了,我要你們一起死。”
紫春幻化成原形,粗大的槐樹中央出現一張女人臉,瘋狂的笑着,看着人心裏發毛。
無數根藤條從空中,地裏冒出來,不斷攻擊羅川他們兩人。被斬斷之後,又重新生出來。
無窮無盡。
“只有斬斷她的本體,才能破她的陣法。”看着周圍已經把他們包圍起來的藤條,羅川冷靜的說道。
“大師兄,我去。”許之也知道這是唯一破解的辦法,但是越靠近妖怪的本體,就越危險。大師兄已經受傷,不能再冒險。
“你專心對付這些藤條,不用擔心我。”羅川話一說完,找準時機連續斬斷眼前三根藤條,身子一躍,已是突破包圍圈。
“道長,小心。”童小斐看着一閃而過那個熟悉的身影,大聲呼叫。院子裏密密麻麻的藤條四處揮舞,她一開始還能看見羅川和許之背對背作戰,不一會,那些藤條就将兩人包圍的嚴嚴實實,還毫無章法的攻擊其他地方。
逼的她只能躲到窗臺上,擔心的看着外面的情況。
“小道士,你想死,我今日就成全你。”紫春看着逼近的身影,周圍幻化出越來越多的藤條,又細又長,仿若蛇信。
羅川小心的應付,身形忽上忽下,看的人一陣心慌。
童小斐着急的坐在窗臺上,專心的注視着外面的動靜,心裏不斷發抖。她不敢再大聲叫喊,怕影響羅川,只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羅川,你千萬不要有事。
“大師兄,小心!”許之看到一根藤條直沖羅川後背而去,似要穿破胸膛。心裏一緊,就要前去幫忙,然而周圍的藤條讓他無法分/身。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一抹巨大的白色身影從天而降,正好替羅川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童小斐!”羅川大吼一聲,帶着一絲慌亂。樹妖抓住這個機會,伸出數十根藤條,一把裹緊他的身體,手裏的劍也被抽打的掉落在地上。
而許之,也因為剛才的分神,被樹妖有機可乘抓住了。
“哈哈哈,你們這群臭道士,我要殺了你們,為紫蘿報仇。”
“害死紫蘿的人是你!”童小斐大聲怒吼。此刻是她真正的原形,背後一條樹藤直直穿進她的身體,疼的她直抽氣。
若是打在羅川身上,他肯定已經死了,道長應該感激她。
童小斐抽抽鼻子,有些得意,她才不是沒用的狐妖。
“你胡說,是他們害死了紫蘿,我要殺了他們。”
“不許傷害道長。”見樹妖要下死手,童小斐忍着劇痛一躍而已,對着紫春那張瘋狂的臉,一口咬了下去。
紫春吃痛,困住羅川他們的藤條一松,兩人乘機翻身下地,拾起寶劍徑直攻擊樹妖的要害之地。
“你個該死的狐貍,是你害死了紫蘿。”紫春瘋狂的的抽打大白狐貍,很快一只白色的狐貍變得血跡斑斑。
童小斐很疼,但就是不松口,死也不松口。
大眼睛泛着淚珠,一顆顆的往下落,正好滴在羅川俊俏的側臉上。
“靈寶符命,滅!”
随着羅川的最後一個字,樹妖從根部開始燃燒,火勢順着樹幹直直往上,一直蔓延到每根藤條。
頓時,一片火光沖天。
“童小斐,快出來!”羅川厲聲大吼,想要突破火勢,被許之攔住。
“大師兄,危險。”
“放開我。”羅川已經失了平時的冷靜,映着火光的眸子似乎含着淚花,突然從空中落在一個白色的球,他想也沒想跳起接住。
“你怎麽這麽蠢,誰讓你過來的,我不是說了讓你呆着不要出來嗎?”
童小斐被人接住,接着就是劈天蓋地的數落,委屈的撇嘴,“道長,我疼。”
說着眼淚就出來了。
羅川緊抿着嘴,壓下心裏的怒氣和恐慌,“以後不要再這樣。”
大火沖天,引來府裏的下人紛紛出來救火。
本來孫老爺命令他們,今晚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出門。
現在這麽大火勢,連孫老爺也不顧羅川的叮囑,披了件外衣匆忙趕來。
“來人,快救火。”
“不用,這火燒完自會熄滅。”許之攔住衆人,聽着火中傳來凄厲的女聲。
大師兄本可一開始就打的這樹妖魂飛魄散,但是卻選擇收服,放她一條生路。
師傅曾說過,除魔衛道是他們的本分,世間的妖都該殺掉,以免擾亂人間秩序。可是大師兄,卻處處對妖怪留情,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他們性命。
而且,妖也會哭,也會有人類的感情。那只愚蠢膽小的狐妖為了救大師兄,也能不顧一切。
他以前堅持的準則,都錯了嗎?
年輕的道長陷入了沉思。
“許師弟,別發呆,後事交給你處理,務必要安葬好孫家少爺和藤蘿妖。”
“是,大師兄。”
羅川交代完,抱着童小斐急忙回到住處。
翻箱倒櫃的找靈藥,不一會,房裏子就被他弄的爛七八糟,桌上出現大小不一的十幾個瓶罐。
“童小斐,你別睡。”羅川看桌上的狐貍似乎要閉上眼睛,心裏一緊,趕緊捏她的臉。
“道長,我是狐妖,這點程度的傷不出幾日,自會痊愈。”童小斐裂開嘴,似乎在笑。
羅川皺眉,這話似曾相識。
“我替你上藥。”
然後童小斐就被人上下其手,抹了好幾遍藥。幸好她受傷的是背部,不至于太尴尬。
“道長,我好累,我想睡一覺,你不要再拍我的臉,打的好疼。”童小斐身上包着一層又一層的白布,幾乎将她裹成一個粽子。
“睡吧。”羅川聲音帶着疲憊,輕柔的摸摸她的耳朵,“真是一只笨狐貍。”
聲音太小,童小斐沒有聽清,眨巴了下眼睛,沉沉睡去。
天色一亮,官府的人團團圍住孫宅,說是要徹查命案。
孫老爺誠惶誠恐,一夜間蒼老了不少,昨夜,他最後一個兒子也去了。
他孫家的香火,就這麽斷了嗎?
“我們懷疑你與三年前何家的命案有關,跟我回官府。”為首的捕快拿出腰牌,命令左右拿下孫老爺。
而孫老爺也并未反抗,他兩眼發呆,整個人像被抽走生氣一般。
這塊風水寶地,讓他富家一方,也讓他斷子絕孫。
“我兒子呢,你們看見我兒子了嗎?”孫老爺突然大叫,抓着身旁的人不停的詢問。
“事已至此,裝瘋賣傻沒有用,有什麽話,公堂之上和縣令大人去說。”
“帶走。”
孫老爺面如死灰。
偌大的孫府,現在人人自危。
白靈素撥開慌亂的人群,向着東廂房而去。
“大師兄,你沒事吧。”
羅川守着童小斐,一夜未睡,這會眼底發青,臉色發白,令人心疼。
白靈素看了眼桌上睡的香甜的狐貍,就要去揪她的耳朵,被人手疾眼快的攔住。
“讓她睡會。”
“大師兄,你幹嘛這麽護着她。”白靈素不服,她辛辛苦苦請來官府的人,卻不見這人半點贊賞,反而處處護着這只狐貍精。
“白師妹,狐妖為救大師兄受了傷,你別擾她。”許之也是忙了一夜,聲音有點嘶啞。
“事情處理好了嗎?”
“已經辦妥。”
兩人一問一答,乎忘了白靈素存在,還說着她聽不懂的話。
“我們也該離開了。”
“是,大師兄。”
☆、野蓮花治傷
童小斐一覺醒來,身上還是疼。只是疼的不那裏厲害,起碼有力氣化為人形。
她現在是在客棧的床上,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道長。”沒人回答,童小斐大着膽子又喊,“羅川。”
“我大師兄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回應她的是許之的憤怒。
叫個名字而已,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嗎?
童小斐哼了一聲,坐在桌邊,等人上菜。
“你大師兄呢?”
“與你無關。”
拽什麽拽。
童小斐瞪了人一眼,翹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吃飯。
她現在是羅川的救命恩人,才不怕這個師兄控。
“我大師兄說,他出門有事要辦,傍晚之前就會回來。你老實在客棧等着,不要到處亂跑,切記不能賭博。”許之雖然不明白羅川對這狐妖的容忍度,而且還要他看着這狐妖,卻也一五一十的傳達命令。
“哦。”童小斐百忙之中應了一聲。
心中暗暗想着跑路。
羅川不在,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只是有人守着,不太方便。
吃完飯之後,房間裏的兩人大眼瞪小眼,十分無趣。
“你似乎對妖怪有很深的偏見?”童小斐閑不住,主動挑起話題,“我看道長,好像不怎麽讨厭妖怪。”
“你們真的是同門師兄弟啊,怎麽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差別這麽大。”
“我與大師兄是同門,但并非同一個師傅。”許之抱着劍,規規矩矩的回答。
“那你師傅和他師傅總歸是一個師傅吧,怎麽同一人教的弟子對妖的理解完全不一樣呢?”童小斐繼續問。
這個問題許之沒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這是本派門內之事,與你無關。”說完便閉着眼睛,凝目養神。
看人不想和她說話,童小斐無聊的在房間內亂晃,腦海中思索着逃走的辦法。
她聽着許之的呼吸越來越沉,猜想這人是睡着了。偷偷默默走到門口,暗自竊喜,準備打開門,那本應該睡着的人卻開了口。
“大師兄在房裏下了禁制,你出不去。”
“我只是想看看風景。”童小斐頓時尴尬的收回手,胡亂扯了一個借口,自顧自的哈哈笑起來。
然而沒人理她,顯得她更加尴尬。
“你和我大師兄是如何認識的?”沉默了一段時間,許之睜開眼,警惕看着狐妖。
“機緣巧合,就認識了呗。”童小斐無所謂的回答。
看這狐妖傻呆呆的模樣,也不像刻意接近。許之暫時相信這個理由,然後想到另一件事,好奇的問道。
“我看你道行并不低,怎麽這麽沒用?”
“與你無關。”童小斐生氣了,不想再和這人扯什麽幺蛾子,跑到床邊,舒舒服服的躺下。
心裏仍舊想着出逃的辦法。
要是白靈素在這就好,最好是把她帶出去,這樣她就能逃跑了。
“你白師妹呢?”
“和大師兄一起出門了。”
孤男寡女,肯定沒有好事。
童小斐翻了個身,心裏不是滋味。她為了救羅川身負重傷,這人一點表示都沒有就算了,居然還帶着他師妹不知道幹嘛去。
真是氣人。
“羅川你個王八蛋。”
“你罵我作甚。”羅川不解的聲音。
“你罵我大師兄幹什麽。”許之不滿的語氣。
“狐貍精,你憑什麽罵我大師兄。”白靈素咬牙切齒。
童小斐很委屈,不過随便嘀咕了一句,就被這三人一起攻擊,梗着脖子回道。
“你聽錯了。”
羅川看她一副死不認錯的模樣,對她招招手,“過來,我給你上藥。”
說着從懷中拿出一株有點像蓮花的草藥。
“大師兄,這地方竟然還有野蓮花,倒是稀奇。”野蓮花對他們人沒有什麽用,對妖,卻有奇效。
“這可是我和大師兄找了一天才找到,而且也就這麽一株。”
童小斐不懂他們那是什麽口氣,反正不怎麽友善。別扭的走到羅川身邊,然後問了一個特別蠢的問題,“男女授受不親,你就這樣給我上藥嗎?要不我變回小狐貍?”
羅川無奈,抿着嘴,似乎想笑。
其他兩人就沒他這麽給面子,大聲笑起來。
“你一個狐妖還懂這些道理,真是有趣。”
“就你,還想癡心妄想。”
莫名其妙的又被人鄙視,童小斐露出尖尖的獠牙,兇狠的說道,“再笑我就吃了你們。”
然後羅川給了她一個暴栗,“老實點,我給你上藥。”
接着念了一個咒語,野蓮花在他手裏化作點點紅光,飛進童小斐的身體裏。
等到光芒褪去,童小斐感到自己身體輕松,疼痛消失。她高興的拉着羅川的手,笑的甜蜜,“道長,謝謝你。”
“不客氣。”羅川摸摸她的腦袋,就像摸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