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
朵一樣,笑着說道,“到籠子裏去。”
童小斐上一秒還沉浸在美色中,下一秒仿佛被打入地獄,立刻強硬的反抗。
“我不去。”
羅川料到她會不答應,手裏發出一道光芒,地上就多了一只狐貍,還是不能說人話的那種。
“這是作為懲罰。”
童小斐吐着粗氣,不滿的對人揮爪。
她又沒有真的逃跑,憑什麽懲罰她。
“時候不早,你們也該休息,明日我們啓程去京城。”
“是,大師兄。”
童小斐在籠子裏左蹦右跳,不時嗷嗷叫,待看到羅川手裏發出熟悉的光芒時,識相的閉嘴。
反正明天也能問。
羅川一行人去京城,是為了參加皇室舉辦的捉妖大賽。
勝者不僅可以得到賞金千兩,還能有機會入朝為官,将來前程似錦。
比做一個民間捉妖強多了。
“道長,你會參加嗎?”童小斐好奇的問道,還有捉妖比賽,真是奇怪。
“這種比賽我大師兄根本不用參加,只要我大師兄點頭答應,國師之位就是他的,哪裏輪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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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師妹,不可胡說。”羅川冷冷訓斥了一句。
童小斐注意到,不僅白靈素的臉色不好看,旁邊的許之,也是臉色鐵青。
什麽情況?
雖然不解,但是童小斐學聰明了,有事悄悄問道長,免得說錯話。她故意拉着羅川越走越慢,白靈素反倒追着許之而去,還說着什麽抱歉之類的話。
等到兩人走遠,确定他們不會聽到這邊的聲音之後,童小斐眨巴着眼睛,看向旁邊的人,“道長,白靈素剛剛想說的是誰?”
“你一個狐妖,專心修煉就好,人世間的事情,莫要多管。”羅川好笑的敲她腦袋,“你一身修為,若是不早日學會使用,将來可是會吃虧。”
還用等将來嗎?我現在就很吃虧。
童小斐扭過頭,不讓人摸她的腦袋。
她現在只會在小狐貍,大狐貍和人形之間變化,其他的什麽也不會。
她壓根就不想會妖法,只想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人。可是羅川說的沒錯,她把自己當人看,可是別人不把她當人看。
等等,這句話,怎麽好像在罵自己。
童小斐神色糾結,學妖法就等于放棄人類的身份,她做了二十多年的人,一時難以接受。
到時候再說,先走一步看一步。
“道長,捉妖大會是什麽?到時候會有很多妖怪嗎?我去不會有危險?”最後一個問題才是重中之重。
“沒什麽特別,和門內比試差不多。”羅川想了想,說道,然後看對方還是不理解,繼續說道,“你到時一看便知,不會有性命危險。”
“那就好。”童小斐放下心,熱鬧她想看,但是如果為此丢掉性命,那就太不劃算。
一行人乘着馬車走了三天,然後到了京城。
童小斐還沒有看夠街上的熱鬧,就被帶到将軍府。
白靈素一現身,門口的一人立刻過來替她拿行李,另一個人則小跑着去通知管家。
“這是我家,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更不要在我将軍府作亂。否則若是被人不小心殺了,我可不負責。”白靈素神氣的在童小斐耳邊低語,警告意味十足。
童小斐轉頭看向羅川,巴不得不進去。
“小心行事。”
能不能換一句話。
童小斐不滿瞪了人一眼。幹嘛非得帶上她。
“聽我大師兄的,不會有錯。”許之看狐妖不滿,開口說道。
“狐......童小斐,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過來見過我姐姐。”白靈素拉着一個女子的手,站在門口大聲呼叫。
她自小就拜在清玉觀的門下,學習道法。每年也只有過年的時候能回來一次,今年突然回來,府裏上上下下都十分高興。
“見過羅道長,許道長。”女子眉眼溫柔,姿态聘婷,見到童小斐時,眼神一愣,略微有些詫異,“這位便是童姑娘吧,小女子名喚落英,是靈素的姐姐。”
對方得體的舉止令童小斐有幾分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回禮,躲在羅川背後,小聲叫了句,“白小姐。”
“童姑娘不必如此客氣,我還未感激你照顧舍妹。你若不介意,喚我落英即可。”一派大家閨秀的氣質,身份尊貴,卻毫無架子,令人瞬間心生好感。
“落英姑娘。”
☆、夜襲羅道長
将軍府從門外看就十分大氣,府內的設計也是精雕細琢,處處透着詩意,不像是征戰沙場之人的住宅,到顯出幾分風花雪月的華麗美感。
童小府即使住在偏殿,也能感到這種美。
這個白靈素一定是故意的,把她師兄們安排在最好的院子,唯獨把她放在偏僻的一角,而且還沒人伺候。
公報私仇的小氣鬼。
童小斐越想越氣,打算去找人算賬,哪知才出院子,就迷路了。
這将軍府比孫府還大,她看哪都一樣,完全找不到去前院的路。
“童姑娘可是迷路?”溫柔的女聲響起,童小斐回頭一看,就見白落英端着一碗茶,眉眼彎彎,笑的如沐春風。
“府裏真大,我找不到回去的路。”童小斐撓着自己的下巴,不好意思的笑笑。
“靈素也是調皮,把童姑娘安排在這裏,我回頭就和管家說下,給姑娘換個住處。”
童小斐聽了這話,像是想到什麽,眼神一亮,“有沒有離後門很近的房間,我住那裏就可以。”
然後白落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裏就是。”
童小斐瞬間明了,喜滋滋的問道,“後門在哪?”
“童姑娘,你要出去嗎?可以走大門。”白落英越發不解。
走大門不就讓人發現了,萬一有人去通知羅川,那她怎麽跑。
童小斐是沒吃夠教訓,仍然想着逃跑。
“我剛想走大門,這不迷路了,還是走後門吧,麻煩落英姐姐告知我出去的路。”
“往這裏直接走,就是後門。”白落英指一個方向,話還沒有說完,人已跑開,“玉簡,喝完解暑茶再走。”
童小斐充耳不聞,卯足了勁跑,留下白落英若有所思。
她對這個名字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不是她?可是這模樣,她不會認錯。
眼看着後門就要到了,童小斐激動的不能自已,不自覺的咧開嘴角,在心裏默默的感激白靈素的用心良苦。
“羅道長,咱們後會無期。”深呼一口氣,果斷開門,然後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吓的她立刻關上門。
羅川怎麽在這?
“童小斐,你若是想上街,我陪你去。”門外響起羅川冷冷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這後門此刻就像燙手山芋一般,童小斐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猶猶豫豫撥弄着門栓。
“若是不想出去,就乖乖回去。”
反正也跑不了,還不如出去玩一回,大不了再被關一晚上籠子。
童小斐樂觀的想着,随後打開了門。
京城的街道平整幹淨,路邊小攤擺放的規矩整齊,馬路寬大,即使車水馬龍,也不覺得擁擠。
到處都透着繁華和生機。
更有許多別處看不見的稀奇小玩意,而且做工質量上乘,看的童小斐應接不暇。
她東瞧西看,遇見順眼的就直接買下,當然花的不是她的錢。所以,買的東西都該她自己拿。
羅川說陪她逛街,就真的只是陪。打下手的事情,一概不做。
“道長,你瞧周圍的人都在偷偷議論你,你就忍心看我一個人拿這麽多東西。”童小斐吃的喝的玩的買了一大推,她雙手幾乎要抱不下。
“若是拿不起,你可以退掉或者扔掉。”羅川雙手負于身後,沒有半點想要幫忙的意思。
算你狠。
事不關己的态度讓童小斐不得不服,抱着一大推東西,不敢再買,再買就真的拿不下了。
“道長,我們去前面的面攤休息一會。”遠遠的就聞着面香,即使已經吃了不少東西,童小斐還是被吸引的食欲大振。
面攤的生意不錯,收拾的也很幹淨,正好還有個空桌。童小斐卸下大包小裹,一口氣叫了三碗,豪氣的聲音引來周圍人紛紛觀看,弄的她有幾分不好意思,低垂着腦袋,假裝看筷子。
羅川則面色如常,只是叫了碗湯。
面攤的老板娘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臉色一直挂着和氣的笑容,招呼往來的客人。
看着賢良淑德。
童小斐飛快吃着碗裏的面,默默想着。老板娘的手藝很好,她很快吃完三碗面,想再叫一碗,又不好意思開口。
“老板娘,加碗面。”羅川清潤的嗓音響起,看到對面人雀躍的眼神,又說道,“這位姑娘要。”
童小斐正想感激他,然後聽到後面的話,暗暗翻個白眼。
小心眼。
她又沒真的跑掉,至于這樣對她嗎?
“姑娘好胃口。”這碗面是老板娘親自端來的,臉上打趣的笑容讓童小斐微微紅了臉。急忙接過碗,這才注意到老板娘鼓起的腹部。
“老板娘,看你這是快生産了吧,你家相公呢?”
“還有小半月。”老板娘幸福的摸着圓鼓鼓的肚子,提起她家相公時則是一臉甜蜜,“他呀,忙公務。”
猝不及防就被秀了一臉,童小斐默默吃自己的面,眼角瞥到對面那張面如冠玉的俊臉,長長嘆了口氣。
“有何心事?”羅川面前的湯一口沒喝。
“我晚上能不能不睡鳥籠子。”童小斐小聲打着商量。出乎意料,對面的人回答的很爽快。
“可以。”
“那我睡床。”童小斐得寸進尺。
“可以。”
羅川還是那句話。
不得不讓人奇怪,他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不會又在想什麽更壞的主意吧。
按照以往的經驗,羅川肯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事實證明,童小斐的直覺非常正确。
羅川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張破舊的床,顫巍巍的立在那裏,好像一腳就能踹塌。
更關鍵的是床上并沒有鋪棉絮,反倒灑滿大大小小的黃豆。
“我睡這上面?”童小斐不确定的問道。
“睡吧,不早了。”羅川平靜的說道,仿佛她在無理取鬧。
“我就是睡地上,我也不睡這張破床。”這是童小斐最後的尊嚴。
然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睡在別處總會有些酥酥麻麻,只有睡這張床,才沒有那種感覺。
但是咯的人疼。
沒辦法,童小斐只好變成狐貍,這才好受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身下的豆子在不停移動,等她睜開眼時,卻沒有動靜。
然後童小斐閉上眼,再陡然睜開眼,再閉眼,再睜開。
弄的她眼皮發疼,還是沒能找出個所以然。
她在這邊被折磨的渾身難受,想睡卻睡不了。那邊的羅川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睡的舒舒服服。
她本來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狐妖,是這人硬要把她留在身邊。她都沒怪他限制人身自由,反倒被人各種懲罰。
憑什麽?!
童小斐越想越氣,心裏越來越不平衡,誓要為自己讨個公道,她要報仇。
想通之後,童小斐化作巨大的原形,張開大嘴,對着床上的人猛的一撲。
砰——
床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些聽到寶劍入鞘的聲音。
羅川曲腿坐在廢墟中,黑暗中的眸子泛着冷光,還有......殺氣。
他擡頭就對上一雙圓鼓鼓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他,不停往後縮。
“道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想看看這床結不結實,萬一睡到半夜塌了那就不好。”童小斐磕磕絆絆的解釋,越描越黑,足以震懾凡人的原形此刻畏畏縮縮的擠在床腳。
看着十分可憐。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
羅川冰冷的說完,就她變小扔回鳥籠子,外加三道符咒。
又是那種熟悉的酥麻感。
童小斐一開始是覺得自己占理的,然而那人冷漠的态度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罪無可赦。這會乖乖趴着,不敢反抗,即使疼也不敢叫。
特別委屈。
抽抽了鼻子,好像聞到淡淡的血味。
“大師兄,你怎麽了?”許之聽到動靜,急忙趕來,“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掃了屋裏一眼,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狐妖,你膽敢夜襲我大師兄。我殺了你。”
一道青光閃過,童小飛下意識的閉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大師兄,她妖性難改,你再留她在身邊終會惹來殺身之禍。”許之氣憤不已,他的劍眼看就能斬殺狐妖,卻另一把劍擋住。
“大師兄,不要執迷不悟。”
“我自有分寸。”不理會他的怒氣沖沖,羅川收劍回鞘,繼續給自己包紮傷口。
是劍傷,并非狐妖的利爪。
許之這才看清楚傷痕。
“大師兄,你又何必。”
羅川仿若未聞,童小斐撲過來的一瞬間他本能要拔劍,想到是這只狐貍,急忙收劍,卻還是傷了手腕。
“嗚嗚嗚......”籠子裏傳來細碎的哭聲,時高時低。
也沒人阻止她。
就這麽認她哭了半夜。
☆、又見小黃鹂
童小斐化為人形的時候,雙眼通紅,腫的跟個兔子一樣。也不敢和衆人一起吃飯,一個人呆在院子裏,孤苦伶仃。
白落英見飯桌上少了一人,其他人的臉色嚴肅,不怎麽好看,沒有多問,悄悄吩咐廚房又準備了一份飯菜。
“衆位慢用,落英先行告辭。”
她也沒有讓丫鬟陪同,一個人去了偏院。
“玉簡。”趴在桌子上面的人,沒有反應,還在發呆。
“童姑娘,這是羅道長讓我送來的,你趁熱吃吧。”
聽到羅川的名字,童小斐回過神,“他還在生氣嗎?”
一大早,羅川就趕她出去。
真的是趕,連她帶鳥籠子一起扔了,然後把她關在門外,還下了禁制。
她只好灰溜溜的回偏院。
照理說,羅川不管她 ,她就自由了,應該開心。
可現實是,她胸口悶悶的,一點也不開心。
“羅道長一直是神色冷峻,我看不出他是否生氣。到是許道長,面帶愠怒,不知所謂何事?”說到許之時,白落英多了一分好奇。
“道長他肯定還在生氣。”童小斐小聲嘟囔。
吃完飯也不敢去羅川眼前晃,想緩解眼前的僵局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該怎麽表達歉意?說對不起,還是送禮物?”
童小斐自言語,最後還是決定去買禮物。
這回她走的是大門,還碰到許之,對方看她的眼神仍舊帶着怒氣。
“大師兄,她走了。”
羅川做在桌邊,看着那個本應該被扔掉鳥籠子,仿佛入定一般,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頭也不回的走的。”
“我知道了,不要傷害她,讓她走吧。”
他一向天子驕子的大師兄,向來清高孤傲,睥睨一切。現在因為一個狐妖,頹靡消沉,真是氣人。
偏偏他還不能殺了那狐妖。
童小斐不知道有人想要殺她,她這會正在挑挑練練。太貴的,她買不起,太便宜的,又拿不出手。
顏色太豔,配不上羅川,顏色寡淡,又顯得無趣。
其實最主要的就是缺錢,所以一直挑不到稱心如意的禮物。
賺錢的法子她也有,就是賭博。可是羅川最讨厭她賭博,用這種手段得來的錢財買的禮物那人肯定不喜歡。
那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童小斐拿出一個玉釵,這是她下山帶的唯一值錢的東西。
她也不懂價,對方說一百兩銀子,她二話不說就當了。
然後去買了一塊玉。
君子如玉,溫文爾雅。
雖然溫文爾雅不符合道長的氣質,但是買玉送人,最好不過。
拿到合适的禮物,童小斐興沖沖往回走,經過昨日吃面的地方時,意外看見一個熟人。
小黃鹂。
她怎麽在這?
童小斐看人進出的忙忙碌碌,等了一會,才找到機會打招呼。
“黃鹂妹妹。”
“斐姐姐。”小黃鹂聽到聲音,連忙放下手裏的活,高興地拉着人進了內室休息的地方。
“斐姐姐,你怎麽在這?”
“我聽說京城繁華,就來看看。”相比小黃鹂的激動,童小斐顯得淡定許多,随意編了一個借口。
“有斐姐姐在,那滇紅姐姐有救了,我這就去叫她。”
說完像一陣風一樣跑了,留下童小斐莫名其妙,一肚子疑問。
滇紅就是面攤老板娘,也是一條鯉魚精。
懷了人類孩子的妖精。
童小斐驚訝不已。
很好奇他們生下來的孩子是什麽樣的?
妖精與人類相戀大都以悲劇收場,先不說什麽種族之別,單是兩人壽命不對等就注定這段感情的結果。
更不要說來自兩族的歧視和反對,若是能兩人一起面對,那何嘗不是幸福。若是不能,這恐怕不妙。
“你夫君知道你是妖怪嗎?”童小斐小心的問道,待看到對方為難的搖頭之後,她也跟着搖頭。
“斐姐姐,你就別多問,現在當務之急是幫滇紅姐姐平安生下孩子。”小黃鹂看兩人都郁郁寡歡,她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嘗試轉移話題。
當初滇紅和人類相戀的時候,她就勸過對方,就如同她勸童小斐一樣。可是兩人都特別固執,非要和人類相戀。
最後,童小斐被人類挖去心頭血,還差點丢了內丹,以至于千年之劫時,被劈的呆呆傻傻,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還總把自己當人類看,
依她看,就是着了人類的魔。
滇紅姐姐也是,還和人類拜堂成親,懷上麟兒。
這下要是稍有不慎,則母子性命皆不保。
“怎麽幫?”雖然童小斐讨厭別人說她沒用,但是此刻不得不承認,她确實沒用。
她也不懂妖怪懷人類的孩子會有什麽兇險,她只是比較擔心若是鯉魚的夫君知道她是妖怪,會不會找人收她。
這個世界,人類對妖怪的容忍度并不高。一方面怕他們,一方面又垂涎他們的修為。
像道長這般護着妖的,實屬異類。
想起羅川,童小斐記起自己有重要的事情。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我現在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恐怕幫不了你。”童小斐實話實說,也不怕對方知道她的弱點。
小黃鹂信得過的人,她自然也信得過。
“童姑娘有這份心意,滇紅已是感激不盡。這本是我私事,給姑娘添麻煩了。”聽到對方幫不上忙,滇紅有些失望,到不會怪罪別人。
以她的力量,生下孩子十分兇險。若是有天助,是她的服氣。若是沒有,這也是她的命數。
這般善解人意到讓童小斐心裏越發不好意思,如果她能幫上忙,一定不會推辭。
“斐姐姐,你可以的。”小黃鹂很着急,她清楚的知道滇紅面對的危險。
“我真的可以?”童小斐不确定的問道。
她除了會化形,其他都不會。
“是的,斐姐姐,你只要每日輸給真氣給滇紅姐姐。再加上我收藏的一些靈草,滇紅姐姐她生孩子一定沒有危險。”
生孩子竟然有危險?而且真氣,聽這好玄乎。
童小斐看了兩人一眼,把小黃鹂拉到一邊,悄悄的問道,“小黃鹂,我不懂你說的真氣是什麽?”
“真氣就是我們修煉來的妖力。”小黃鹂狐疑的看着她,又說道,“修煉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她不是土生土長的妖,哪有這種本能。
童小斐不恥下問,“能不能治療傷口之類的。”
“當然能,我以前受了傷都是斐姐姐你用妖力幫我治好的。”
這麽說來,她也能治療羅川咯。
童小斐大喜,總算找到自己的價值所在。
“那你教教我怎麽使用?”
“氣沉丹田,集中的精神控制體內的妖力就可以。”
聽小黃鹂這麽說,似乎很簡單。
童小斐閉着眼睛嘗試,然而什麽也沒有,她狐疑的看着對方,對方也懵懂的看着她。
“要不,你給我做個示範?”
然後小黃鹂挑起手指,桌上的茶杯随着手指上下移動,簡單的法術看的童小斐驚訝不已。
雖然她早已看過比這厲害的法術,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能這樣,興奮的眼眸發亮。
“就是這樣。”小黃鹂收回手指,輕松的說道。
“那我試試。”
童小斐躍躍欲試。她學着小黃鹂的動作,結果紋絲不動。
“斐姐姐,要用妖力。”
她根本就不懂什麽妖力。
童小斐懊惱的戳自己的臉,“我再試一次。”
結果還是不行。
“童姑娘,不必勉強,我看你似乎有要事在身,不如先去忙吧。”滇紅在旁看了一番,确定這女子是真的不懂妖力。
“不行,我一定要學會。”童小斐堅持,她難得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只有學會了才能治療羅川,這個可比禮物好多了。
“斐姐姐,我再教你。”小黃鹂十分有耐心,一遍遍的教她。
最後,她還是沒有學會。
真是讓人煩躁。
童小斐現在特別郁悶,桌上的杯子被她折騰的缺了個口。
她現在真的很想學會使用妖力。做妖也沒有關系,她本來就是妖,不應該再堅持她是人類的那套理論。
“妖就妖吧,即使做妖,我也是一個好妖。”
接受現實的童小斐繼續學習。
“凝神聚氣,感受身體內的妖力,然後再......”小黃鹂還沒有說完,就見童小斐手中聚起一個雞蛋大小的光球。
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
童小斐也被吓到,“該怎麽收回去?”
“怎麽使出來就怎麽收回去。”
“哦。”童小斐愣愣的嘗試,還真的成功了。
“這下滇紅姐姐有救了。”
小黃鹂又叫來滇紅,高興的說着這個喜訊。
“謝謝你們,我現在的身體還受得住,等過些時日,需要幫助之時,還請勞煩童姑娘。”
“不必如此客氣,能幫上忙,我也很開心,小黃鹂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的寶寶,一定很可愛。”童小斐高興的說道。
滇紅聽了這話,溫柔的笑起來,帶着母性的光輝,“他呀,這段時間都很乖。”
“斐姐姐,你急着要去見什麽人,不會是他吧?他傷你那麽深,你還要去見他?。”小黃鹂看人急切想離開的樣子,擔心的問道。
反倒弄的童小斐莫名其妙。
羅川除了會欺負她之外,并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
“小黃鹂,不用擔心我。你好好照顧滇紅,有事情就來将軍府找我。”
“那就好,你千萬別再見他。”
小黃鹂不放心的叮囑。她至今都記得童小斐被人傷的痛不欲生的模樣。
她不想看人重蹈覆轍。
☆、遭小人暗算
意外學會法術,讓童小斐十分開心。她一直把自己當人看,排斥這個身體具有的能力,現在學會使用簡單的法術,到讓她覺得以前的自己有點蠢。
若是她早日接受這些能力,就不會一次次害那人受傷。
等等,應該說她就不會被人抓住。也不對,她現在這點本事也打不過羅川。
不知道是不是開啓了本能的緣故,童小斐現在視力比以前還要好。
她躲在牆角就能看到那個人臉上的冰冷。
這大晚上的他不睡覺站在将軍府門前幹嘛?弄的她也不敢進去。她還沒有想好怎麽開這個口,
也沒有想好被拒絕的後果。
等了許久,羅川還不走,她蹲的腿都麻了。倒是看見許之的身影。
“大師兄,夜已深,回去睡吧。”許之勸說了一番,這人還是固執的不肯走,他心裏更加讨厭狐妖,“那我陪你。”
“你去睡吧,我想看看今晚的月色。”羅川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今晚烏雲密布,哪來的月色?
童小斐忍不住嘀咕。
又等了一會,那兩人還杵在門口,就像兩尊門神。
童小斐只好認輸,拍拍自己的臉,擺出最真摯的微笑,鼓起莫大的勇氣,剛邁出腳,然後聽到兩人的對話。
“大師兄,我去拿點酒,今夜陪你不醉不歸。”
“好。”
羅川低聲應道。
道長他肯定還在生氣,說話的語氣都不對,沉悶壓抑。
童小斐決定再等等,這人現在不開心,她貿貿然跑上去就是觸黴頭。萬一羅川找她算賬,那她可就慘了。
不如等人喝醉,她再過去,那樣結果應該會好些。
這麽想着,童小斐繼續蹲點。
哪裏想到這人酒量這麽好,怎麽也喝不醉,倒是和他拼酒的許之先醉了。
然後被人扶了回去,留下羅川一個人自斟自飲。
看着莫名的有點可憐。
又磨蹭了一會,童小斐也忍不住唾棄自己的沒用。做足了心裏建設,這才從牆角走出來。
“道長,你怎麽樣?”
羅川雙眼迷蒙,臉頰陀紅,好看的劍眉微微皺着,似乎在思考。他不确定的伸出手,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拉入懷中,醉意朦胧的說道,“來,喝酒。”
醇厚的聲音聽的人心跳漏了一拍。
童小斐先是被人醉酒的姿态迷住,竟覺得美色撩人。一時呆愣,沒反應過來,然後猝不及防的被人拉倒,接着被灌了一衣領的酒。
什麽風花雪月,花前月下的心思瞬間消失,她現在只想揍人一頓。
“羅川,你到底有沒有喝醉!”童小斐站起身,擦着身上的酒漬,對着似醉非醉的人怒吼。
“自然是醉了,不然怎麽又看見你回來。”自嘲一般的聲音讓她一時沒了脾氣,撇撇嘴,坐到一邊,那人也緊挨着她移過來。
“童小斐,我放你走,你為何又回來?”羅川似乎不解,抓着她的胳膊急切的要一個回答。
“你想知道為什麽是嗎?那把耳朵靠過來。”童小斐笑的十分溫柔。
羅川一時被迷惑,順從靠過去。
“因為我樂意。”
一陣怒吼,幾乎震破人的耳膜。
羅川卻笑了。
“大晚上的不睡覺,發什麽酒瘋。”童小斐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胳膊,沒好氣的說道。
她剛才居然還想心疼這個粗魯的男人,真是腦子被雷劈了。
鬧了半天,她要給人療傷的事情還沒有做。于是跟着羅川去了他的房間,主要是她也不記得她原先的住處在哪。
“道長,伸出手,我給你一個驚喜,就當昨夜的賠罪。”童小斐笑的神神秘秘。
羅川洗完臉,又恢複了那般冷淡的模樣,好像剛才失态的人不是他一樣。
淡定地坐下,然後伸出手。
“不是這只,是右手。”童小斐看人換了一只手,又說道,“閉上眼。”
然後羅川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不閉也行。”這人前面太好說話,讓她不自覺的放肆,被掃了一眼,老實起來。
“接下來令你大吃一驚。”童小斐得意洋洋,然後她手心出現一個小光球,包裹着羅川的傷口,不一會,那傷口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疤痕也沒有。
童小斐突然升起一個發家致富的想法。
“誰教你的?”沒想到這人不僅不感激她,還抓着她的手,嚴厲質問。
童小斐心裏一怕,手疼的也不敢叫。
“我本來就是妖,會妖力有什麽好奇怪的。”
這話到讓羅川啞然。
“我害你受傷,現在又治好你,咱們扯平了。”見人不反駁,童小斐知道自己占理,輕快的說道。然後也不管對方是什麽臉色,徑直占了他的床。
她現在會法術,才不怕這人使壞。
等到假以時日,她恢複全部的法力,到時候,她也讓羅川嘗嘗憋屈的滋味。
越想越開心,忍不住笑起來。看着傻呆呆。
一年一度的除妖大會還有兩天正式開幕。羅川和許之一大早就消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童小斐到處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倒是碰見白靈素。
“我大師兄讓你這兩日在府裏呆着,不要到處亂跑。”白靈素正在澆花,随意看了她一眼,好像不怎麽高興。
有什麽事情不當面和她說,總讓人帶話,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童小斐暗自猜想,偷笑起來,“他怎麽不直接和我說。”
“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嗎?”
這話讓她面色一紅,連忙轉移話題,“他在忙什麽事情。”
“和你無關。”
修道的人都這麽酷嗎?都喜歡說這句話。
童小斐郁悶的又轉回去,一個人閑的無聊,去了面攤。
面攤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主事的換了一個人,是個男子。
一身的書生氣質,和滇紅倒是挺般配。
童小斐坐下,叫了一碗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有人在看她。
回過頭,又看不出什麽不對勁。
那股令人不安的視線一直都在,童小斐吃完面就不再停留,連忙回去。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走來走去都是這個牆角,明明前面轉一個彎就可以看到将軍府,可是偏偏走不過去。
周圍的行人也都正常,唯獨她仿佛陷入一個死循環。
“乖乖認命,我把你獻給秦大人,你我都将富貴一生。”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真是難聽。
童小斐想反抗,卻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力氣,意識也在逐漸渙散,眼皮重的睜不開。
羅川!
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擄走,周圍的人好像看不見,如常一般。
“這是我獻給秦大人的禮物,還望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