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6)
信這個借口。
“不管他有沒有苦衷，他傷害你是事實。”小黃鹂氣極，也跟着哭起來。
混亂的場面讓童小斐心煩意亂，又不得不強作鎮定。
因為，那幫人已經追來了。
“小黃鹂，你保護滇紅母子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以後的事情再做打算。”童小斐站起身，面色嚴峻，“我去引開他們，你們好好保重。”
“斐姐姐，你也要小心。”
“童姑娘，今日大恩大德，滇紅将來願以命相報。”
“将來的事情将來再說，我們都會沒事的。”童小斐笑着安慰兩人，其實她心裏也沒底。
化作一團光出現在荒蕪的路上，她對面，是一群道士。
“童姑娘，交出鯉魚精，我向師傅求個情，可保你性命無憂。”秦桑臉上還是那副多情的笑容，甚至帶着溫柔。
“你一早就知道她是鯉魚精。”童小斐這話是肯定，這人知道她是狐貍精，滇紅的修為不如她，怕是早就被人識破身份。
“我奉師命鏟除妖怪，希望童姑娘行個方便。”秦桑雙手作禮，倒是斯文有禮，對她的問題避而不談。
“秦大人，她也是妖物，何必和她廢話，抓了她，向國師領功。”
人群中這話一出，頓時騷動起來，也不管秦桑的命令，都使出捉妖的法寶。
童小斐被群起攻之。
她只想擊退這些人，不想害他們性命。所以處處留手，可是對方卻要置她于死地。雖然她法力高深，但是實戰經驗不足，加上對方人多勢衆，漸漸處于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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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寶符命，破。”
聽到熟悉的咒語，童小斐一瞬間以為是那個人來救她，忘了反抗。那個符咒頓時化作一張漁網将她困住，她掙紮的時候，那些人趁機攻擊。
一時之間，童小斐身體各處都被法器所傷，疼的她無法反抗。
“抓住她，帶她去見國師。”
☆、皇宮內混戰
童小斐被人送進宮，關在一個籠子裏。
籠子由桃木打造而成，柱身刻滿符文，她一碰籠子就被打回原地。
國師抓了一只千年狐妖的事情一早傳遍朝野，甚至蓋過李大人的妻子是鯉魚精這件事情。
“朕聽說狐族一向以美貌聞名，修為越高，則越美麗。不知國師這次抓住的狐妖如何？”下了朝堂，皇帝單獨召見國師。
“妖的皮相皆是幻化，對臣而言，并無區別。”馮若先說道，并未因為皇帝貪圖美貌而不敬，“這狐妖是秦桑捉住，臣只是負責看守，并無功勞。”
“秦桑是國師的弟子，他能抓住狐妖也是國師教導有方，朕一定會重重賞他。現在國師帶朕去看看這狐妖究竟是不是如傳聞說的那麽美。”皇帝已是不惑之年，天下美人盡歸他有。這狐族，倒是不曾見過。
“皇上，狐妖妖性難除，您去恐怕有危險。”馮若先嚴肅的說道，神色未變。
“無妨，有國師在不會有事。”皇帝有幾分急切，似乎怕什麽人來。
“對呀，有國師在，本宮相信不會有事。”來人盛裝華服，貴氣十足，正是一國之母。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可是看着就如同二十好幾的女子一般年輕。
皇後橫了皇帝一眼，後者立刻讨好的笑起來。
“本宮也好奇這狐妖的魅力，特意叫了幾位大臣前來一起觀看，皇上可會怪臣妾多事。”
“不會不會，朕的皇後一直善解人意，朕感謝還來不及，豈會怪罪。”皇帝說的誠意十足，他本只想領略美色，就是怕皇後知道，才偷偷召見國師。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皇後的能力。
“那好，請皇上皇後遠距離觀看，切勿靠近，以免被狐妖所傷。”帝後皆有此意，馮若先不敢再拒絕。命人帶來狐妖，将她放在大殿中央，并在周圍布下陣法。
童小斐不知道什麽情況，她在籠子裏過了一夜，傷勢好了很多。現在卻像猴一樣，被人觀看，令她十分不爽。
而且，這個地方她好像有點熟悉。可是看周圍的人的打扮，這裏應該是皇宮。她從未來過皇宮，怎麽會有一種又怒又恨的感覺。
“臭道士，你要殺就殺，憑什麽這麽侮辱我。”
“狐妖，讓你面見聖顏，是你的服氣。”馮若先拿着拂塵，輕輕一揮，童小斐立刻感到一陣痛苦，胸腔內有一股莫名的感情在作祟。
“這狐妖美則美矣，卻沒有氣質，遠不如皇後這般尊貴，儀态萬千。”皇帝話雖這麽說，眼睛卻沒有離開下方的狐妖。
“皇上，狐妖的容貌這世間無人能比。別說男子，就算是臣妾，也忍不住多看兩眼。”皇後聽了這話，心花怒放，掩嘴輕笑。她沒想到，竟然再次見到這只狐貍。上次只取了她心頭血，這次一定要得到她的內丹。
下面的大臣互相議論，有豪放者甚至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越來越不堪的話令童小斐怒火中燒。
“你們這群人啊，我玉簡也是你們能宵想的嗎？”
衆人看着狐妖黑色的眸子變成金色，露出尖尖的獠牙和利爪，對着四周嘶吼。
籠中的美人不再一副軟弱的模樣，而是金瞳利爪，青絲飛舞，眉間朱砂如血，渾身散發出強烈的妖氣，氣勢逼人。
這才是狐妖的模樣。
大殿中的人被一變化吓到，特別是那雙泛着的寒光金眸，令人心底發涼，忍不住瑟瑟發抖。
“護駕，護駕！”帝後驚呼，其他人哆哆嗦嗦的護在帝後身前。唯有一人，還坐在椅子上。
“狐妖，休要造次。”馮若先見這狐妖要突破牢籠，立刻啓動陣法，“靈寶符命，破。”
“啊——”狐妖一聲怒吼，妖力四溢。她一爪破壞牢籠，飛身躍到一個大臣面前，眼裏帶着瘋狂的恨意，“秦桑，你該死。”
“靈......”秦桑來不及反應就被狐妖掐住脖子，他手中拿出一道符，想要打出去，卻被看破，然後狐妖直接扭斷了他的手。
“狐妖，住手。”馮若先氣惱，他太輕敵，被這狐妖有機可乘。見愛徒有性命之憂，連忙手結印記，誓要殺了狐妖。
然而，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師弟，手下留情。”玉空說話的間隙也同樣結印，兩人對掌而立，平分秋色。靈力波動令大殿震動，好似地震。他身後的羅川和許之則去救人。
妖狐被這震動一晃神，旁邊突然多出一人抓住她的手。
“童小斐，住手。”
“擋我者死。”狐妖撥開羅川的手，眼神緊盯秦桑，帶着恨，還有怨。她招招狠手，一定要取人性命。羅川一邊阻擋一邊退，漸漸力不從心。
“大師兄，狐妖妖性難改，你再不出招，她會殺了你。”許之帶着秦桑退到安全地帶，看場中那邊形勢不妙，立刻大喊。
羅川一個後空翻，避開要害。狐妖爪子落空，打到石柱子上，那柱子瞬間化為粉碎。在場的人看的心驚肉跳，若是打在自己身上，恐怕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童小斐，你給我冷靜點。”羅川閃身躲過一招，沒想到狐妖是虛晃，右手才是實招，直直穿過他的肩膀，然後停住不動。
“童小斐！”羅川吃痛，然後一個暴栗下去，狐妖哭了。
“你幹嘛又打我？”童小斐捂着被打疼的地方，委屈的說道。然後發現自己手上全是血跡，她茫然的看了一眼，“道長，你把我打出血了。”
然後羅川又一個暴栗，大約是被氣到，本來臉色有些發白，這會鐵青，“這是我的血。”
“你的？”童小斐這才注意到對方肩膀的傷，一邊給人療傷一邊怒道，“那個王八蛋敢傷你，我替你報仇。”
“該死的，她敢傷你，我不會放過她。”
觀戰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集體發懵，剛才仿若仇人，現在卻像情侶。
“童小斐，就是你打傷我大師兄。”許之執劍而立，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殺意。
童小斐不信，突然腦海閃過很多片段。女子被困在陣法中間，一個男人剜去她的心頭血。還有一個女人的笑聲，心底頓時湧起一股怒氣。
好想殺人。
“童小斐！”羅川看人不對勁，抓住她的肩膀，着急的說道，“清醒點。”
童小斐被這聲音喚回神志，她剛才似乎做了很瘋狂的事情，不敢相信的問道，“道長，我真的傷了你？”
“不是，這是我不小心撞到。”羅川的傷口在慢慢愈合，看人恢複正常，暗暗松了口氣。
童小斐撅着嘴繼續治療，她也知道對方這是在安慰她。看那肩上的傷痕，明明是利爪留下的痕跡，根本不是撞的。
“狐妖，你不僅傷害羅川，還意圖殺我徒弟，我今日決不能輕饒你。” 馮若先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兩人身後。話還為完，掌風已到。
童小斐反應靈敏的出掌，羅川也同時出劍，替人求情。
“師叔，她并未害人，還請師叔手下留情。”
“你已被這狐妖迷惑，不要執迷不悟。一個修道之人整日與妖為伍，成何體統。”馮若先出招狠厲，毫不留情。
兩人且戰且退，童小斐一個不慎挨了一掌，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若先，住手。”玉空見兩人有危險，連忙來救。
“師兄，你也被妖迷惑了。”
有了玉空的幫忙，他們暫時能喘口氣。
童小斐本就受了傷，又經歷這一連串的事情，趴在羅川懷裏，疼的不想說話。
她還是很讨厭這個國師，每次見面都要殺她。
“國師，住手。”有了皇帝的命令，馮若先才不甘願收手。
“今日這狐妖作亂，國師護駕有功，朕必重重有賞。”皇帝滿意的看着下面站立的人，目光落到童小斐身上，眼裏帶着貪婪，“朕看這狐妖并未做出真正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如就挖出她的內丹，将她放回森林，重新修煉。”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狐妖修行不易，請您三思。”玉空瞬間明了皇帝的意思，他是想要內丹，長生不老。
“師兄，狐妖驚擾聖駕，不殺她已是皇恩浩蕩，你怎敢再求情。”馮若先仍舊面色不善，若非有人三番四次阻攔，他早就殺了這狐妖。昨日若不是皇帝密令讓他留下狐妖的性命，也不會多出今日這些事端。
童小斐害怕的抱緊羅川，就聽到對方在她耳邊說道，“你變作原形快逃，這裏交給我。”
“那我怎麽找你？”
“将軍府的水仙花。”
“一言為定。”
看到對方點頭，童小斐瞬間化為原形，沖破屋頂，等衆人反映過來已是沒了蹤影。
“來人，去追。”皇帝着急的下令，若不是皇後告訴他狐妖內丹能長生不老，他倒是樂的看戲。
“是，皇上。”馮若先立刻帶人去追，羅川他們也緊跟其後。
☆、營救李盛學
皇宮很大，童小斐随便找了一個方向狂奔。雖然有人攔她，但是那些普通的刀劍傷不了她。跑了沒一會，就出了皇宮，也不知道是到了什麽偏僻的地方。
四下無人，童小斐擔心這樣跑下去會被發現。于是化成人形，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沒時間猶豫，只好随意挑了條路，疾步而行。
京城的大街還是那麽繁華熱鬧，一派安定祥和，完全沒有皇宮內的劍拔弩張。
童小斐謹慎的走在街上，等她到李府門前時，卻見很多官兵已經包圍了李府。而李盛學抱着酒壇子，躺在門口，嘴裏念念有詞。
仆人請他進府，他推開人，酒沒有了就讓人拿酒，然後繼續喝。
“李大人，可有見過狐妖？”領頭的官兵恭敬的說道。
“狐妖，在哪裏？她把我娘子抓去了，我要找她，你帶我去。”李盛學打個酒嗝，喝得醉醺醺，眼神迷離，一身酒味。
“李大人，你娘子是鯉魚精，也是國師要抓的妖。”
“你才是鯉魚精，我娘子被狐妖抓走了，我要去救她。”李盛學生氣的訓斥，突然被人絆了一腳，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領頭的官兵嘆息一聲，大好的前程被妖給毀了。李府是進不了，童小斐打算去将軍府，看到樹上停着一只黃鹂鳥。
“小黃鹂。”
那鳥沒反應，看了她一眼，然後飛走了。
童小斐急忙追上。希望能跟着這只鳥找到小黃鹂。
一路上都有官兵搜查，童小斐走一段停一段，那鳥也跟着停下來。
到城門口時，她變成小狐貍，躲在一頂轎子裏混了出去。跟着那只鳥找到了小黃鹂。
這是是離京城三十裏的山林。
小黃鹂他們暫時住在洞穴裏，不遠處有個清潭，正好供滇紅養傷。洞內不像外面那樣潮濕，鋪滿幹草。頂部有一顆小明珠在照亮，雖然光線昏暗，好在她們都是妖怪，也看的很清楚。
只是條件簡陋，不知道滇紅是否能受的住。
“斐姐姐，你終于來了。”小黃鹂找來果子，看到熟悉的人，不禁紅了眼眶。她擔心了一晚上，生怕對方有事。看到血跡，忍不住哭起來，“斐姐姐，你受傷了，都是我沒用。”
“我沒事，一點小傷，休息一晚就好。”童小斐雖然愛哭，但是她其實挺怕人哭的，“帶我去見滇紅，我有事和她說。”
水潭邊，趴着一條美麗的人魚，一臉的哀愁，魚尾不時擺動。
看那樣子，童小斐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我見過李盛學，他只知道喝酒，醉的不省人事。”
“夫君他......”滇紅聽着這不滿的口氣，也知道對方是心疼她。而她也心疼李盛學，想要辯解，被小黃鹂生氣的打斷。
“滇紅姐姐，他害你這麽慘，你不要再想他。”
滇紅苦笑的搖頭，她夫君早在官場練就千杯不醉的本事。
童小斐也不懂這夫妻之間的感情，她不知該說人癡情不悔，還是執迷不悟，只能先穩住目前的情況。“其餘的事情不要多想，先暫時好好養傷。”
這片山林鳥類衆多，雖然未開神智，但是有一些頗有靈性。聽從小黃鹂的吩咐，不時的打探京城的消息。
皇帝派人四處搜捕她們，在李府和将軍府布下重兵，就等她們自投羅網。
童小斐一行人在山林間躲了幾日，發現這樣下去并非長久之計，皇帝搜查完京城很快就會向外擴展範圍，她們必須馬上離開。
可是滇紅不願意，她想見李盛學一面。
童小斐很煩躁，她隐瞞了一個消息。
皇帝抓不到她們，于是抓了李盛學，想要引她們出去。
“滇紅姐姐，你不要再管他，就讓皇帝殺了他。”
聽了這話，童小斐真想敲小黃鹂的腦袋，怎麽就傻乎乎的全說了呢。
“你說什麽？我夫君有危險？不行，我要去救她。”滇紅原本沉在水裏，聽到那人有危險，神色緊張，立刻化成人形，要不是童小斐攔着，她肯定就這麽冒冒失失的去了。
“這明擺着就是圈套，你去非但救不了人，你也會死。”
然而滇紅完全不聽勸，縱使淚眼婆娑，也是一臉堅定，“就算賠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救他。”
童小斐這一瞬間，很煩她的癡情。
“如果你真的愛他，是應該想辦法兩個人一起活下去，而不是一命換一命。能不能動動腦子想想，你們死了，誰照顧你兒子？你是指望我還是指望小黃鹂？我們和你非親非故，憑什麽要照顧他？”
許是她聲音太大，兩人都被她吓到，不敢說話。
這也是童小斐第一次發脾氣。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孫府的悲劇。人和妖就算不能在一起，但也不要雙雙殒命。活着才有辦法厮守一生，為什麽偏偏要用死亡成全自己的愛情？
“我又何嘗不想活着，可是此行兇險，我并無十分的把握。”滇紅心裏難受，對自己的私心感到羞愧。一邊是夫君，一邊是孩子，她都不想舍棄。
若真要擇其一，她也只能選擇夫君。這人雖說的兇狠，但是一定會幫她照顧孩子。
她說到底，還是利用了別人的善良。而且，無以為報。
“斐姐姐，我們回出雲山，不要管人間的事情，好不好？”小黃鹂拉着童小斐的衣袖，近乎在哀求。
“你帶着孩子先回去，我和滇紅辦完事情随後就到。”童小斐現在根本放不下紅塵，她雖然接受了自己妖的身份，但終究還是有一顆人類的心。
“童姑娘，你已幫我太多，我實在不敢再讓你跟着我冒險，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滇紅低垂着頭，神情嚴肅。她死了不要緊，若是連累他人。即使到了黃泉路上，她也難安心。
“別說了，我去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對方的頑固堅強讓童小斐更加煩躁，做好人也難。
“你們一起去吧，互相有個照應，我在出雲山等你們，一定要回來。”小黃鹂抱着嬰兒，臉上挂着淚珠，一步步不舍的的離開。
“我們出雲山見。”
童小斐目光堅定，嬌豔的容顏帶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皇帝将李盛學關在崇文殿，并非天牢。也沒有對他嚴加拷問，只是罰他打掃崇文殿，變相的軟禁起來。
對外則宣稱李盛學觸怒聖顏，罰他在崇文殿抄寫四書五經，只字未提妖精之事。
群臣雖然覺得皇帝此舉不合規矩，但是無人敢反駁。因為禦史大夫勇言直谏已被打入天牢，恐怕有性命之憂。
童小斐不懂皇帝的這些彎彎道道，她只想盡快救出人，然後功成身退。
趁着月色，兩人在皇宮中四處尋找，花費了一番功夫。看到熟悉的地方時，童小斐內心冷笑。
他們是有多喜歡在這個破殿收妖。
“裏面肯定有古怪，你要小心行事。這裏肯定有那個讨厭的國師在鎮守，如果被發現，我引開他們，你去救你夫君，動作一定要快。”
“童姑娘你也要小心。”
兩人悄聲進入殿內。其實，童小斐的內心很抗拒，她不喜歡這個地方，這裏會讓她感到難受。
然而出乎意料的，她們很順利找到了李盛學，對方正在練字。
“夫君，我們來救你了。”滇紅喜極而泣，想要抱住眼前的男子，卻被人甩了一身墨。
“滾！皇上讓我抄書，你們不要打擾我，否則就是在抗旨，抗旨是要殺頭的。”李盛學似乎不認識女子，說話的時候手舞足蹈的比劃，像個孩子一樣。
滇紅一愣，凄哀的哭泣，她沒有想到她的原形竟把人吓的這般呆傻。“夫君，你怎麽了？我是滇紅，是你的夫人。”
“我要抄書，不要打擾我。我要抄書。”李盛學緊緊抱住筆墨紙硯，好像別人要搶他的寶貝一般，“你們快滾，不然我就叫人來捉你們。”
童小斐看着他神經質的行為，又氣又怒，“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險來救他。”
“我要抄書，不要你們救，快滾。”李盛學害怕的往後退。
“夫君。”滇紅傷心欲絕，卻仍不肯放棄，“我一定要救你。”
說着慢慢靠近，害怕吓到那個膽小的男子。李盛學卻把手裏的東西全扔了，驚恐的抱着腦袋，躲到桌子下面。
“直接用法術帶他走，我們沒有時間磨蹭了。”童小斐心裏焦急，她們已經耽誤不少時間。而周圍卻遲遲沒有動靜，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拖的越久對她們越不利。
滇紅也明白，遂狠心要施法。“夫君，你閉上眼，我帶你走。”
“不要碰我，我要抄書。”桌子下的人突然跑出來，圍着柱子轉圈。衣襟因為他的動作散亂開，童小斐陡然看到裏面有符文，想要阻止滇紅，可是已經來不及。
“啊——”滇紅的法術打在李盛學的身上，卻沒有定住人，反倒是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彈開。
“夫人！”李盛學想要接住女子，可是他根本走不過去，周圍有一睹無形的牆擋着他。
“卑鄙。”童小斐接住人，眼眸變成金色，對着空蕩的大殿怒吼。
“堂堂一國國師，居然只是會在背後耍陰招的小人，你連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都不如。”
“大膽狐妖，貧道今日就收了你，看你還有什麽本事興風作浪。”
☆、心善的回報
随後出現三名男子。
“我引開他們，你救你夫君。”童小斐話一說完，閃身沖向最前面的一人。
馮若先冷靜迎戰，吩咐其他兩人去對付鯉魚精。
眼看滇紅那邊不是對手，童小斐只好抽身去幫她。不知為何，她看見秦桑心裏就有一股恨意，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掐住秦桑的脖子。
“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他。”童小斐雖然不喜歡用卑鄙的手段，但是此刻也沒有其它辦法。有個人質，勝算總歸是大些。
“玉簡，不要沖動。”秦桑感到銳利的的指甲緊貼他的喉管，只要稍一用力，他就會沒用。
“桑兒，不要怕她。”馮若先不滿弟子貪生怕死的行為，卻也擔心他真的命喪狐妖之手。只好讓許之放開鯉魚精。
“你們要走可以，把李大人留下。”
“我一定要救我夫君。”滇紅硬闖陣法，又被許之打傷，終于救出李盛學。
夫妻兩人相擁而泣。
“救她，你分明是在害他。他本可平安到老，你日夜與他糾纏，恐怕活不過四十。”
馮若先一席話令兩人心驚。也讓童小斐心頭一跳。
她經常跟在羅川身邊，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那人的陽壽。
“多謝國師美意，李某不在乎能活多久，只望國師高擡貴手，允我夫妻二人團聚，李某感激不盡。”李盛學将滇紅護在身後，雙膝跪地，懇求的說道。
“冥頑不靈，貧道今日讓你看看這妖精的原形。”
“住手，你不想要你徒弟的命了？”童小斐一直注意着旁邊的動靜，聽到馮若先這麽說，怕是要下狠手，連忙呵斥。
“我師兄還說你心地善良，看來是他錯了。”
見人沒有動手，童小斐放下心，“我此行的目的只是想助他們夫妻團圓，并無意害人。若是步步緊逼，我也唯有大開殺戒，才有一線希望。”
“哼，妖就是妖，惡性難改，何必找其他說辭。”馮若先不屑狐妖的手段，轉而對李盛學說道，“人和妖殊途，既然你不怕死，貧道也無話可說，只是你日後若是死于鯉魚精之手，可不要後悔。妖終究是妖，披着人皮她們也成不了人。”
“多謝國師。我與夫人十年夫妻，風雨同舟，歷經酸甜苦辣。她雖是妖，但是比人有情。若無她一路陪伴扶持，李某也絕不會有今日的風光。”
“即便他日死于吾妻之手，李某亦是心甘情願。”
李盛學一番真情流露令滇紅大為感動，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欣賞他們的愛情。
“愚鈍不堪，無可救藥。”馮若先從不相信妖精有情，她們只會迷惑人心，讓那些人心甘情願的為她們而死。
“廢話少說，我們走。”童小斐挾持秦桑，帶着兩人一步步退出。她正奇怪那個國師竟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們，夜空中突然飛來箭羽。
箭頭帶着火焰。
她下意識的把手裏的人扔到一邊，專心對付漫天箭羽。
難怪他們不着急，原來是早就做好準備。
童小斐使用法力擋住飛過來的箭，這箭上不知塗了什麽東西，竟然能刺破妖怪的皮膚。滇紅為了救她夫君，被一箭射中胳膊。
“夫人，你沒事吧？”李盛學抱着人，慌亂的想拔出箭矢，卻又不敢，全然沒有剛才面對生死選擇的那份鎮靜。
“我沒事。”滇紅笑着安慰人，轉頭對童小斐說道，“童姑娘，小心。”
“不用擔心我，你們還是先想想怎麽出去。”
童小斐現在毫發無損，可是對方擺明了是在打消耗戰，要生擒她。
箭羽越來越多，很大一部分被她擋了回去，也有一些射在宮殿和地面上，形成一片火海，順着風一路蔓延。
很快，周圍一片救火聲。
這個時候正是逃出去的好機會。
“狐妖，你們跑不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童小斐不喜歡這個女人的笑容，令她從心裏生寒，還有厭惡。她化作原形，将兩人負于背上，打算趁亂逃出去。
她不知道國師會何時動手，只希望能順利逃出去。
“繼續放箭。”皇後看見狐妖要逃，急忙下令，根本不管皇宮的火勢。
童小斐在亂箭之中閃躲，一躍跳到一個宮殿屋頂，那些人跟在她後面射箭，怎麽也甩不掉。
按照她以往的速度，是能甩脫這些人的，但是顧慮到背後的兩人，她不敢擅闖火圈。那些人就利用用火勢困住她。
腳下的宮殿傳來孩童的哭聲，童小斐知道裏面有人，可是她不知道該不該去救。本來就形式就對她們不利，若是再救人，恐怕真的跑不了。
可是不救，她于心不安。
“是太子殿下。”李盛學驚呼，“童姑娘，請你救救太子殿下。”
“那好吧。”童小斐放下兩人，跳到地上，循着哭聲而去。在宮殿內的一腳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他旁邊有一個婢女已經昏迷。
他們上面的一塊懸梁木已被燒斷，搖搖欲墜。童小斐來不及思考，跳過去用身子護住兩人，那塊木頭重重打在她身上。
疼的童小斐想罵人。
等她救出兩人，果然就看到她擔心的一幕。
滇紅和李盛學已被人抓住，更嚴重的是，滇紅已經顯出魚身。周圍熊熊烈火，她根本受不住。
“狐妖，念在你救了太子殿下的份上，只要你交出內丹，本宮就放你一條生路。”皇後精致的臉色挂着得體的笑容，威脅的一番話說的皇恩浩蕩。
童小斐吐出一口重氣，咧開嘴，周圍的人吓的一抖。倒是她身下的這個小孩不怕，還大膽的想摸她的胡須。
“皇兒，不可。”皇帝看着這驚心的一幕，不顧侍衛的阻攔，想要靠近狐妖，然後看到太子咯咯的笑起來。
“父皇，是大白狐救了我。”年幼的太子在衆人驚吓的目光中逗弄狐妖，就像他逗他那只貓一樣。
童小斐用腦袋拱開他，往旁邊跳開一步，誰知道那個小破孩追着她來，非要揪她的胡須。
她讨厭熊孩子。
“狐妖，你救太子有功，朕可答應你一個要求。不管你要什麽，朕都會滿足你。”
上天果然是會眷顧心善之人。
“放我們走，并且日後不得再追殺我們。”
皇帝一口答應，太子是他們皇室唯一的希望。長生不老比起祖宗基業，不值一提。
倒是皇後一臉的不甘願，精致的面龐變的扭曲，隐隐顯出老态。
童小斐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年輕是假的，她體內有一股妖氣，這股味道童小斐再熟悉不過。
用妖怪的心頭血保持年輕，就要承擔被妖氣反噬的後果。區區一個人類，又有什麽能力抵擋千年之狐的力量。
她童小斐就算把內丹雙手奉上，這個女人也用不了。
雖然她和皇後不熟，但是看到皇後吃癟，童小斐心裏就十分爽，也就任由腳邊的小孩子撥弄她的爪子。
“皇上，這次放虎歸山，以後可就再難有機會長生不老了。”皇後低聲在皇帝耳邊陳述厲害，焦急的模樣有失一國之母的風範。
“朕一言九鼎，你們走。李盛學今後不得再為官，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謝主隆恩。”
有了皇帝的聖旨，無人再敢攔她們。童小斐一行人很快離開皇宮。
只是有一點讓她很奇怪，那個國師怎麽後來一直沒有出現。把兩人送到安全地方，童小斐給滇紅療傷，李盛學則在一旁注意周圍的動靜。
“你們回出雲山和小黃鹂彙合，以後的路就由你們自己走。我不知道幫你把你夫君帶出來是對還是錯，不求你們感激我，只希望将來不要怨恨我。”童小斐替人療完傷，鄭重其事的說道。
人與妖也許真的不應該在一起。只是他們不在意，童小斐也不好多說，心裏倒是有幾分羨慕他們彼此之間的那份默契和深情。
“我們夫妻受你恩惠頗多，無以為報，豈敢怨恨。李某在此謝過童姑娘，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李盛學磕頭謝恩。
對他這樣孤傲的文人而言，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如今願意給童小斐下跪，已表明決心。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滇紅也随之跪下。
兩人一齊磕了三個頭。
“那就好，祝你們百年好合。”
雖然她知道，李盛學活不過半百。
“承蒙童姑娘吉言，李某與夫人相處一日，勝似百年。”李勝學與妻子十字相扣，溫柔又深情。
這番話以表明他對将來無悔。即使丢了官帽，毀了前途，他也不悔。
童小斐一笑，突然發覺書呆子說起情話來也是很動人。看滇紅早已嬌羞的低下了頭就知道。
告別兩人，童小斐悄悄跑到将軍府，門口已經沒有重兵把守，也沒有水仙花。
孤身一身，童小斐并不害怕，打不過她可以跑。于是大膽的進了将軍府。
然後又看到了那群熟悉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并蒂雙生蓮
清玉觀的重要人物都在，似乎在商量什麽大事，見童小斐來了，紛紛看向她。令人意外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