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薛陸一邊暗搓搓的下定決心, 明年一定将秀才考上一邊又想發揮他的聰明才智給張武一個大教訓。

薛陸心裏記挂着這些,常如歡自然也沒忘記張武這個□□煩。

好在他們是平頭百姓,但是常海生現在卻是舉人, 在大周舉人也是可以做官的,雖然像常海生現在只是縣學裏的夫子,但想對付張武這等人還是有些門路的。

當然常如歡之前說的靠李讓的關系教訓張武是行不通的, 先不說薛陸不答應,就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的。而且這是等級森嚴的古代,她抛頭露面去書鋪已經不妥, 若是再多瓜葛那就可以浸豬籠了。

雖然她不在乎這些禮教規矩,可身在這時代,她不得不顧及。尤其是薛陸今後要走科舉之路, 自己身為他的娘子更不可在這時候留下把柄成為薛陸的軟肋。

于是常如歡和常海生商量了一下,由常海生出面會會那個張地主,看看他到底什麽态度。若張地主和他兒子一個德行, 那他們就不必客氣, 直接想法子給他們教訓,就算他們在清河縣底子薄沒什麽人脈,也不能咽下這口氣。

誰知還不等他們上門,張地主就帶着禮品手裏拽着張武來了常家。

張地主今年五十多歲, 張武算是老來子, 自來嬌慣的厲害,可這會兒卻滿臉笑意點頭哈腰的對常海生道:“舉人老爺莫氣,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小兒不懂事,在下今後一定好生管教。”

張武臉上也挂了彩,聽他爹點頭哈腰的道歉,憤怒道:“爹,怕他們做什麽,我們老大說了,早晚将薛老五的媳婦弄到手。”

“你個混賬東西。”張地主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瞪眼道,“還不趕緊給舉人老爺道歉!”

常海生似笑非笑,“貴公子脾氣大的很,在下可不敢當他的道歉。”

張地主快急出汗來,拿腳去踢張武,“你再不道歉,小心回家再也不要出來了!”

像張武這等貨色,一日不出門都做不到,更別提關在家裏永遠不能出來了。看他爹這樣,恐怕今日他不道歉是不能走了,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小聲道:“常老爺,對不住了。”

沒誠意不說,還帶着不甘心。

常海生冷哼了一聲,一拂衣袖,對張地主道:“張老爺還是請回吧。我常家門窄福薄就不留張老爺和張少爺了。”

“舉人老爺別氣,還不好好道歉!給舉人老爺發誓,今後再也不找薛老五的麻煩了。”張地主眼一瞪,動了真怒。他雖然有些小錢,但也就在清河縣還有點小名氣,昨日他在縣城也打聽了,這常海生雖然是泥腿子出身,但是學識不錯,就是縣令都對他贊賞有加,并說常海生明年春闱考上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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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不來道歉,若有朝一日常海生做了官,那第一個收拾的不還得是他們張家?

本來他沒在意自己兒子在外惹禍,他兒子在外面這些年可沒少惹禍,但張武是他唯一的兒子,平日嬌寵了些,有些事他這當爹的能給擋了就擋了,但這種一不小心就會惹□□煩的事,還是小心些好,只能讓自己兒子委屈些來常家道歉了。

張武無法,只能大聲道:“對不住,我以後再也不敢找薛老五的麻煩了,若再找麻煩,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張地主渾身一哆嗦,有些後悔讓兒子發這麽重的誓了。

他甚至有些埋怨常海生,得理不饒人,竟然真的看着他的兒子發重誓。若不是對方是舉人,而且明年還要進京趕考今後可能做官,他怎麽可能委屈自己的寶貝兒子來道歉。

可話一出口,也不能收回,張地主臉上的肉抖動兩下,僵硬道:“在下不便久留,就先帶小兒回去了,舉人老爺莫怪。”在待下去看着他兒子受委屈,他怕自己忍不住翻臉呀!

常海生得了保證,溫和笑道:“張老爺好歹喝杯茶再走。”

張地主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們先回去了。”你家連個下人都沒有,我若喝茶難不成讓你去端茶倒水?這不是又該将人得罪嗎。

張地主不傻,趕緊拉着張武往外走,常海生也只是客氣一下,見他們離開便順勢站起來送客,“張老爺慢走。”

張武臨走時餘光瞥見隔壁屋子一抹紅色衣裙一閃而過,眼中蹦出怨毒的目光,他暗哼一聲,心裏卻道:薛老五,咱們走着瞧,就是你家小娘子,我也非得嘗嘗味道不可!

常海生關上門時想着張武臨走時的目光,眉頭深皺,這張武雖然嘴上道歉也發了重誓,可到底不安心。總覺得這張武并不甘心,甚至還想着做妖。

“他們走了?”

外男來,常如歡便躲回了屋,是以只有常海生招待的張地主父子兩個。

常海生撫平衣衫上的褶皺,甩開腦中的不安,看着她道:“薛陸好些了?”

想到剛剛還拽着她的裙子撒嬌要親親的男人,常如歡滿臉的無奈和笑意,“好多了,反正都是些皮外傷,正好讓他長長教訓。”她搖搖頭,“他也是傻,真的想教訓張武何須親自動手,花幾個大錢就能請幾個乞丐将張武拖到暗巷裏揍一頓。”

常海生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無奈的搖頭輕笑:“你一姑娘家可不興這般霸道和潑辣。”他沒說的是,男人都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自家女兒如此粗暴,有朝一日女婿做了官嫌棄女兒可怎麽是好。

不過若他也能考中進士,那麽就是女兒的靠山了,女婿怎麽應該也不會辜負糟糠之妻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對于常如歡的粗暴,薛陸甘之如饴,不管是一無是處的鄉下小子的時候,還是後來位及高管的時候,都将自己的娘子捧在手心裏,當成手心裏的寶,終其一生都離不開自己的娘子。

可這會兒,粗暴的常家女正挑眉得意的笑:“爹,這您就甭擔心了,□□自己夫君你女兒還是手到擒來的,他今後若敢胡來,哼哼,待我準備一條小皮鞭,看他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思想守舊的常海生舉人,被自己女兒的大逆不道吓到了。

但想想以前聽話溫柔卻受人欺負的女兒再想想現在霸道潑辣的女兒,常海生突然覺得這沒什麽不好的,最起碼自己不用受委屈。

他這輩子只這兩個孩子,只要他們過的自在,就算與世俗有異,那又能怎樣呢?

常如歡回了屋,薛陸正趴在炕上溫習功課,見她進來眼前一亮,狗腿的将書往常如歡跟前一放,信心十足道:“娘子,你随便提問。”

滿臉的得瑟和炫耀。

常如歡拿過來一看,是常海生前兩天給他帶回來的書,便随手翻開找了幾個問題提問。

還真別說,薛陸都對答如流,解釋的也通透。

薛陸得意的嘿嘿直笑,拉着常如歡的手讨好道:“娘子,我是不是進步很快?我跟你說娘子,明年我一定将秀才考出來,我要成為常家莊二十年來頭一個秀才。”

常如歡笑着點頭,不吝啬誇獎:“不錯,繼續努力。”一邊安慰小狗是的摸摸他的腦袋。

薛陸雖然覺得這動作有些不對,但卻很受用,腦袋不自覺的還往常如歡那裏拱了拱,心裏喜滋滋的。

娘子的手可真軟,娘子身上真好聞。

薛陸在炕上做了幾日的爬行動物,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便回到縣學讀書。

不想路上居然又遇上張武。

張武滿身酒氣,朝薛陸道:“喲,這不是薛家莊有名的廢物嗎,怎麽如今倒插門進了岳父家就不認識人了?好歹咱哥倆也相識這麽幾年呢。”

薛陸氣的咬牙,心裏暗自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就将對方看成一坨屎就是了。這樣想着,薛陸瞪了張武一眼扭頭就走。

張武似是不經意道:“常家那小娘子可真是水靈兒啊。”

薛陸猛地轉身沖到張武跟前伸手抓住張武的衣領罵道:“張武你別過分,別忘了前兩日你爹剛帶你去我岳父家道過歉,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們才沒報官,別以為我們怕了你了!”

張武聞言絲毫不怕,哈哈大笑:“報官?你知道縣令是誰嗎?你知道我們家和縣令什麽關系嗎?在清河縣,還沒人敢告我!別看我爹是個小地主,可我姑媽卻是縣令夫人。”

張武得意笑,“想告我,等你考上狀元再說吧”,他輕蔑掃視薛陸一眼,嗤笑道,“不過就你這十裏八鄉都知道的廢物點心能考上狀元?癡人說夢!”

張武說完,看都不看呆傻的薛陸,搖搖擺擺帶着幾個狗腿子走了。

薛陸站在原地,呆愣住了。

難不成就這麽放過他?

可他以前的确是廢物點心,的确沒出息,他現在也沒有能力與張武對抗,就像張武說的,他們就算去告,恐怕也告不贏。怪不得他岳父和娘子沒有去告張武,顯然是知道這事的。而且張武說的也對,要想報仇怎麽也得考中狀元,到那時才有底氣對抗欺負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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