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薛陸自然不會傻到回答他侄子的問題, 雖然他覺得這小鞭子是讓常如歡督促他讀書的, 但實際上這鞭子多半是被常如歡拿在手裏把玩的, 真正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想了想還真沒有。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這兩年他比較聽話, 每日除了讀書就是鍛煉身體,偶爾出門會友,那也是謹記娘子的教誨, 不敢多飲一杯酒, 天黑早回家, 不在外面亂來。

薛博不知道這些, 心裏的疑惑有增無減,但他五叔都這麽說了,他只能答應下來。

出了兵器鋪子,薛陸又去首飾鋪子給他五嬸買了一根赤金簪子, 簪子很細,但是做工精致, 花了不少銀子。薛博心裏覺得他五叔是真的疼他五嬸,他也想給他娘子買禮物, 可惜他沒有銀子。

薛陸瞥了他一眼,拿出二兩銀子給他,“出來一回,好歹給自個兒媳婦買點禮物。”

他不是小氣的人,薛博辭去工作跟着他出來照顧他, 他當然也不能讓侄子吃虧了。

薛博一喜,嘿嘿笑了笑,然後跟他道謝,接過銀子在店裏選了一件銀制的簪子,又想起他娘,于是又買了一對小小的耳環這才跟着薛陸出門。

這一日薛陸帶着薛博買了不少東西,薛陸大多數是給常如歡買的,衣服首飾,吃的玩的看的,樣樣都有,可讓薛博開了眼界。當然薛陸也不能忘了他娘,給她娘和妹妹一人裁了一身衣裳。

今年薛美美也十六了,也該找婆家了,這兩年錢氏給看了不少,都沒有定下來。

等過了兩日,錢文進和喬裕終于休息夠了,邀他出去喝酒,錢文進道:“萬花樓聽說新來了個姐兒,漂亮的很,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喬裕面色還有些白,搖了搖頭,“去那幹嘛。”

薛陸一聽萬花樓一下想起來他和常如歡剛成親時候他跟着張武去花樓的事,立即搖頭,“不去,不去。”

錢文進笑他倆,“你倆也太膽小了吧,就這麽怕媳婦?”

喬裕哼了一聲,“現在剛考完試實在沒有興致。”

自古書生都認為風流才子的名聲更佳,喬裕也不例外,但他甚少去這種地方,去了也只是喝喝花酒,留宿卻是不肯的,倒不是他對他娘子多麽忠貞,只是他有潔癖,嫌棄那裏的姑娘不幹淨罷了。

錢文進不置可否,“正是剛考完試要出去放松放松嗎,不然回到家裏哪有機會出來自在,而且今日許多人都去,大家一塊喝酒,一塊讨論文章和考試,豈不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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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一說喬裕明顯心動,他對姑娘興致不大,倒是對大家夥一起讨論文章很感興趣,于是沉默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薛陸。

薛陸則笑嘻嘻道:“我不是怕我娘子,我是心疼我娘子,所以我才不去,況且我對喝花酒玩姑娘更不感興趣了,至于你說的讨論考試的事,我卻覺得完全沒必要,在那種場合下,你覺得大家能讨論出什麽來?咱們三個倒不如多找幾個要好的朋友找個僻靜的茶樓上壺茶,一起談論更有氛圍。”

笑話,他才不會說他怕娘子呢,雖然這是事實,但也只是在家中,在外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娘子的名聲他也不會認的。

再有就是去花樓?呵呵,讓常如歡知道那剛買的鞭子就真的有用武之地了。

對于薛陸的提議,喬裕又覺得合适,“我覺得薛陸說的不錯。”

錢文進的提議沒得到好友的贊同,有些急了,“難得出來一回.....”難得出來一回,怎麽也得快活一次呀。

喬裕下定決心跟薛陸走,“我跟薛陸走,你随便。”他覺得薛陸剛出貢院時候的神态值得他學習,他打算請教請教。

“你們兩個真是.....”錢文進扶額,最後妥協,“得得,認識你倆算我倒黴,今日一切費用包在我身上行了吧?快走吧。”

他以為是銀子的問題,畢竟三人當中就屬他家最有錢,而薛陸和喬裕都是農家出身。

薛陸笑道:“你就算白給我一百兩我也不去。”這是原則問題,他可不能犯,要知道薛博雖然是他親侄子,但是對常如歡卻欽佩有加,他若真的跟着錢文進去了萬花樓,那麽薛博肯定會告狀。

再說了,他心裏只有娘子一人,哪裏是那些不幹淨的姑娘能比的,在他心裏常如歡那就是天山上的雪蓮花。

錢文進快被他打敗了,又哀求的去看喬裕,“喬兄,整日對着嫂子不膩歪?”

喬裕擡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搖頭,“我還是不跟你走。”

最後錢文進見他鐵了心要跟薛陸走也洩了氣,他哀怨的看着薛陸道:“都是你害的,今日得你請客。”

薛陸當然答應,“那是自然,沒問題。”

錢文進哼道:“這兩年居然讓你和王二那個混小子勾搭上了,這兩年沒少賺吧?”

錢文進口中的王二就是當初薛陸幫助過的同窗,只是王二考完試後便回了府城,這次來倒是沒見到,也不知道參沒參加鄉試。

薛陸諱莫如深,“這哪能告訴你,只是今日的茶錢卻是有的。”

錢文進啧啧有聲的将他笑話一通,這才順着街往茶樓走去,薛博跟在薛陸身後終于松了口氣。

還好他五叔講原則,否則他回去很糾結要不要告狀啊。

錢文進嫌人少不熱鬧又叫了幾個剛考完試的秀才過來,大家見過幾次又大多是清河縣的,所以幾乎都認識,考完試的時候薛陸出來什麽樣子,許多人都很好奇他為何那般從容。

于是就有人問了出來。

有人一問,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詢問,喬裕看着漫不經心,實際上耳朵卻豎起來了,他很想知道薛陸是如何做到的。

薛陸慢騰騰的喝口茶,然後看着他們好奇的眼神,笑了笑道:“很簡單啊,平日多鍛煉身體就好了。”

“你每日鍛煉身體?你哪來的時間鍛煉身體?”這人是薛陸縣學的同窗,對他的回答有些不相信。

“開始的時候我每日早起半個時辰與我岳父還有小舅子一起圍着院子跑,後來我們搬出去後就剩下我自己了,哎呀,一個人寂寞啊。”薛陸笑呵呵的說,其實他一點都不寂寞,因為他娘子每日都和他一起鍛煉,而且完了後還體貼的拿布巾幫他擦汗,這可是好待遇啊。

其他人将信将疑,“當真?每日跑步半個時辰就可以?”

薛陸點頭,“這是自然。”當然了,他除了跑步還打太極呢,“不過,我每隔半年都會關一次小黑屋,全程模拟鄉試考場。”

錢文進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你出來如此從容的緣故,我就說,怎麽可能只鍛煉就可以了呢。”他可不想早起啊。

可喬裕想的比較多,他認真的看着薛陸,說道:“這個法子不錯,唉,有個舉人岳父就是好啊。”他的妻子孫氏也是農家女,只是比平常的農家女稍微漂亮了些。

薛陸得意道:“這法子是我娘子想的。”

“你娘子?”錢文進和喬裕都見過常如歡,尤其是當初薛陸被張武打了的時候還是錢文進和幾個同窗将人帶回去的。

錢文進癟着嘴啧啧道:“薛陸,你娘子長的是真不錯。”

薛陸有些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不許說我娘子。”

錢文進擺手,“好好好,不說。”他轉而又說回之前的話題,“這個模拟真的管用。”

“當然。看我就知道了。”薛陸有些自得。

這日大多數人都圍繞着這事展開了讨論,最後有人下結論道,“若是這次薛陸真的考中了,那麽回頭我也回家試試。”

當然了,就算鄉試過了,還有會試呢,身體好了,能适應號房的環境了,考試自然事半功倍。

薛陸也不敢保證自己考的怎麽樣,只是根據自己答題情況覺得還不錯罷了。

這次考試結果是半個月之後才出,薛陸本來打算早些回去的,但又聽錢文進等人說若是考上了還有鹿鳴宴要參加,到時候怕是來不及趕過來,這才找了書鋪的人幫忙帶信回去。

到了八月下旬,鄉試成績出來了,一大早甚至薛陸和錢文進等人還沒去看榜,就有報喜的到了客棧。

報喜的官差滿臉笑容,進了客棧便喊道:“誰是薛陸薛舉人?”小的來報喜來了。

客棧裏住的大多是趕考的秀才,一大早有人便去看成績了,這會聽見這麽一嗓子都看了過來,有認識薛陸的人,問道:“可是清河縣薛陸?”

官差笑道:“自然。”

那人點頭道,“我認識他,我替你叫他。”

真的是叫,這人來叫薛陸的時候薛陸還沒起床呢,薛博坐在外間正看他五叔的一本書,聽見喊聲才開門讓人進來。

這人進門道:“他不會還沒起吧?”

薛博小聲道:“好不容易不用早起跑步,他肯定賴床。”

雖然這麽說他五叔不大好,但是他忍不住吐槽啊。

這人神色莫名,“你五叔中舉了。”

薛博驚喜大叫:“真的?”接着轉頭沖裏面喊,“五叔快起來,你中舉了。”

正抱着被子睡的香的薛陸迷迷糊糊聽見這麽一句,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嘟嘟囔囔道:“娘子,我中舉了,咱們圓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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