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好隔山海

“你好”,宋岚煙的聲音在淩晨三點響起。

喬綠以為自己還是9年前的那個夏天的女孩,心生喜悅,對于他渴望而又不敢窺觊。可是窗外的雨點砸在窗戶上的聲音提醒她現在已經是9年後,他們都不再是少年,他們分離也已經5年,接近他們現有生命的五分之一的時光。

只是這個時光猶如巨大鴻溝,把他們分在兩邊無法跨越,還好他們也沒打算跨越。

終于長久的靜默之後喬綠開口:“你好,我是喬綠,我按錯號碼了,抱歉”。

電話被喬綠挂斷,她知道自己傻氣的回答不夠禮貌,且不夠理性,但是那是她現在可以給出的最好的答複,也許他還記得她,也許他早已經忘了她,只是她想現在的他能夠一切都好就好。

她不是什麽聖人賢人,所以也從來不期望誰做聖人賢人,如果他能夠原諒她便原諒吧,如果他選擇不原諒那也無妨了,現在她不能為他做任何事情,如果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要虧欠誰,那麽她大概就要虧欠他了吧。

喬綠關了電視也拉上了窗簾,黑暗的房間裏有一只小小的夜光星星玻璃球,裏面有無數的星星在漂浮發光。

她記得這是宋岚煙送給她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因為她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有星星砸在自己頭上,直砸的她頭暈目眩,金星閃閃。

那時候喬綠還對宋岚煙說:“我終于明白了為何周幽王願意烽火戲諸侯只為博得褒姒美人一笑,因為被迷昏頭了,雖然我不願危害我國,可是我真的看着你就像墜入了星河”。

宋岚煙挑着眉毛問:“你倒是做點什麽來表彰一下我的美貌,當然前提是我真的有美貌的話”。

喬綠用爛泥扶不上牆的眼神看着宋岚煙說:“小九爺你怕是傻的吧,情人眼裏出西施,你沒有美貌,只是我覺得你長得尚可而已,理解什麽叫尚可吧?”

喬綠才不能誇他長得好看,這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萬一覺得自己虧本了豈不是要鬧着去找個不虧本的,這個是只折不賺的生意,她做不得。

宋岚煙一邊翻着書一邊看着喬綠翻轉着小心思,拿筆在她頭上敲了敲:“這次的物理考試不能低于85分,試卷上的重點都給你劃出來了,只是讓你比上次提高五分沒問題吧?”

“能有什麽問題,不就是提上來和提不上來的問題嗎,你給劃得重點妥,不擔心”,喬綠兩眼發黑的看着那個被寫的密密麻麻的物理試卷,心裏只剩哀嘆。

“這個是我做的英語的筆記,你也看看吧,雖然你可能不需要,但是我覺得不為你做點什麽你會虧本”,喬綠是班裏的英語課代表,筆記從來都是記得工工整整,有同學來借她都會借給大家去複印。倒不像班裏有些成績好的學生把自己的筆記護的嚴嚴實實。

“用得着,最近英語課沒怎麽聽”,宋岚煙把筆記本收進書包裏,壓住了自己班的課代表塞進他書包裏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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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綠終止了回憶,打開通訊錄把那個號碼删了,把德香發給自己的微信消息也删除了,那張照片也連帶着一起删除了。

一到公司德香就跑過來問喬綠和那個白衣天使怎麽樣了,聯系上了嗎。喬綠無精打采的說沒聯系,不喜歡這一類型的。

德香恨鐵不成鋼的說喬綠沒眼光,喬綠揉着眼睛去泡速溶咖啡,今天的咖啡也是格外苦,加了一包糖進去才勉強入口。

還好德香等下要上課沒有再抓着她逼問,喬綠也開始在內部APP裏開始解答學生的問題,到了下午開完會之後喬綠又開始給同學改試題,到了晚上7點開始上直播課程,喬綠怕自己氣色不好上鏡不好看,特地擦了一個顏色稍微重些的口紅。

公司內部有規定,上課的老師直播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儀表儀容的得體,不然會被質檢,質檢直接扣工資,剛開始喬綠因為穿的太過樸素被質檢了一次,之後喬綠不敢再穿純色T恤上班,到現在為止沒有再被質檢過。

喬綠恍恍惚惚的工作完一天,下了班對着一個蛋糕店的櫥窗發呆,到底是選擇香草口味的還是青檸口味的,還是兩個都選擇呢?

最後喬綠假設自己只有買一塊蛋糕的錢,看看自己的選擇,最後她選擇了去全時便利店買了一份便當,對喬綠來說選擇一直是她無法攻克的難題,只是那年他遞給她的那三種口味都太好,所以可以輪流寵幸,現下她卻更願意選擇一個,可惜的是她做不出選擇。

喬綠趕上了十點鐘的末班車,下車的是已經是十點半了,她拿着已經涼了的便當坐在車站的長椅上準備給蕭卓發一條消息,讓他有空多和薛暄多通話,暑假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回來一次吧。

可是想想英國那邊是淩晨便放棄了,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她看到對面一輛自行車道上的摩托車把一個人撞到了,喬綠吓得便當都扔了,手忙腳亂的撥110,撥完110才記起來要去撥120。

她走到路對面,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一個孕婦,路邊有經過的路人但是沒人停下來,喬綠把孕婦的頭微微擡起來,又不敢亂動,很快120的車便來了,喬綠跟着上了車,那個孕婦一直在流淚,可是喬綠知道孕婦早就昏過去了,只是眼淚卻沒有停下來。

到了醫院孕婦被推走了,喬綠站在走廊上被帶去做筆錄,做完筆錄已經到了将近淩晨一點,喬綠看到孕婦的家屬也趕過來了,在手術室門口大吵大罵。

看到喬綠走過來直接沖着喬綠罵:“誰讓你瞎好心的,她死了就死了,死了我還能找肇事者多要點錢,你摻和一腳有意思嗎?不需要你裝好心人”。

“她還懷着孩子呢,現在在做手術,您可以不吵嗎?”喬綠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家屬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誰啊你,在你家吵了,她是我婆娘,你操的那門心,我們和你們不一樣穿的光鮮亮麗掙大把的鈔票,我們沒錢做手術,雖然我簽了手術同意書但是這個錢我不準備補上,人是你救得你交錢去”,那男人40歲模樣,一臉橫肉,上身穿着一件皺巴巴的背心,下身穿着短褲,腳上蹬着一雙拖鞋。

“病人家屬你吵什麽呢?不知道這是手術室,先把手術費交上去”前來的一位中年護士制止中年男人吵嚷。

“沒錢,不交,你們這不是醫院嗎?找叫120的收錢去,就她,你們管她要錢,反正我是不交”,中年男人狠推了喬綠一把,喬綠一個沒注意被推得撞到了牆上,鼻子碰到了牆,只覺得眼睛一酸,鼻子裏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

“講不講理,找外人交手術費沒聽說過,請家屬配合”,護士還想給男人說什麽,眼看那男人的巴掌就要落下來,喬綠捂着鼻子說:“我去交”。

交完了手術費,喬綠在洗手間洗臉,鼻血已經止住,有些低血糖的她覺得頭暈,靠着牆站了一會,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像個落魄的女鬼,摁了摁自己的鼻頭又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這就是他供職的醫院,剛剛她看到了在病房裏的他,只是他應該沒有看到她,這樣也挺好的。

喬綠攏了攏頭發,如瀑的長發在背後鋪展,她覺得自己的頭發太長了,是時候修剪一下了。又站了好一會喬綠才從洗手間出來。

靠在洗手間門口的宋岚煙讓喬綠吓得幾近窒息,多麽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啊,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感覺,不是快要死的窒息,而是将你周身的空氣都抽走,讓你成為一只凍住的蜻蜓,只可以看着他,以至于會覺得那些曾經的感受都是假的。

可是現在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卻是真的存在的,就站在那裏,慵懶随意卻又那麽攝人心魂,他眼底有淡淡的青影,卻沒有看出絲毫的倦意。

“手術成功嗎?”喬綠問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他,因為她不想承認她沒有勇氣看他的眼睛,也不想承認她就是那麽怯懦,以至于去問了不是他做手術的病人的狀況,他應該會覺得這個問題無頭無尾了些吧。

“還沒有斷”,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後轉身走開了。

“宋岚煙”,鬼使神差的喬綠叫了他的名字。

“成功”,腳步頓了頓的他,終于加快步伐離開了她的視線。

喬綠走出醫院,站了好一會才打到車。

站在玻璃窗邊的宋岚煙看着那輛車開走才走到頂樓去抽煙,風吹着他的衣角翻卷,天上沒有一顆星星,有些凝固的空氣悶熱而惹人心煩。

“宋仙兒,沒見你抽過煙啊,什麽時候開始抽上了”,孟思錦問。

“最近”。

“宋仙兒,你可真仙,不圖功名利祿,也不近女色,話說剛剛你那麽收拾那個男人不怕他訛上你”,孟思錦一直覺得宋岚煙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兒,對誰都不冷不熱,沒見他和誰紅過臉,更沒見他生過氣。

但是今天他從護士那聽到那男人要打她,還推了送病人來的人,直拉着病人家屬來到了頂樓,先是推了他一把也讓他體會一下鼻子流血,接着就開始羅列那男人的罪名,男人不懂法,也是個吃軟怕硬的聽到後來問:“你剛剛也推了我,你也犯法了”。

“誰看到了?”宋岚煙冷冷的問。

“你…….你是醫生,你就該給我婆娘治病,你們一個二個的充好人讓我交錢,你們問我願意讓我婆娘活了嗎?生了三個都沒生出來一個帶把的,我憑什麽交錢,有本事你把那孩子塞回到她肚子裏”,男人繼續說着不負責任的話。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從這裏丢下去,還不用負責任”,宋岚煙往前跨步掐着男人的脖子按到了頂樓的欄杆邊,下面是被路燈照着的水泥路面。

“你敢,我看你敢”,男人一邊發抖一邊大聲叫。

宋岚煙手上稍稍用了力氣,那男人吓得立馬改口:“宋醫生,宋醫生使不得,你還當真了啊!我明天就把錢還給那個姑娘,把其餘的錢也補上,不過說真的那姑娘真是多管閑事,我不缺婆娘,也不缺丫頭片子,如果不是她我現在正在小婆娘那睡覺呢!”

“孩子還在保溫箱裏,大人明天能醒,”宋岚煙相信不同的生活環境會造就不同的人,在醫院裏什麽樣的人他都看到過,但是他卻沒有一次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他松開手那男人癱倒在地上。

“我不關心這個,找到肇事者拿到錢我就不管了,宋醫生我看你也是個有膽子的人,你就不怕我纏着你鬧,我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男人說完話咳出一口痰吐在地上。

“因為你不敢”,宋岚煙拿出一根煙抽着。

“宋醫生是敞亮人,你們這些有錢人想整我這樣的太簡單了,光你手上的那塊表就夠我花個一兩年”,那男人站起來,想問宋岚煙要根煙。

宋岚煙沒有理會,下樓去看了看保溫箱裏的孩子,那孩子才7個月,不足4斤,小小的臉側着看不出像誰。

“宋仙兒你倒說句話”,孟思錦撞撞宋岚煙的胳膊。

“你說今天晚上怎麽就沒有星星”,宋岚煙吐了一口煙。

“北京污染這麽嚴重哪裏看的到星星,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還要賞星星看月亮啊,宋仙兒你今天咋回事,不對勁啊”,孟思錦過幾天要去見一個女孩,是自己老媽給介紹的,照片他是看過了,樣子還不錯,但是他現在沒什麽心思。

“宋仙兒求你個事,我下周有個相親,你能不能代我去一下”,孟思錦雖然對宋岚煙能夠答應自己沒有報任何期望,但是他還是覺得試一試。

別的單身同事其實也可以拜托的,但是那些家夥都太八卦了,肯定會追問他不去自己相親的原因,只有宋仙兒宋岚煙不會多問,更不會随口亂傳消息,所以這就是他決定要試試宋岚煙的理由。

“不能”。

“宋仙兒,咱能不拒絕的這麽幹脆嗎?”孟思錦抓着宋岚煙的衣袖做悲痛狀。

“不能”,依舊是言簡意赅的回答。

“為什麽,為什麽?宋仙兒兒你不會心有所屬了吧?”孟思錦自己不去相親就是因為前女友從上海來北京了,他們之所以分手就是因為前女友是上海人不同意他留在北京,不想異地,但是現在她又回來了,孟思錦雖然沒有想好是不是要複合,但是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情去相親。

“沒有”。

“宋仙兒兒真的求你了,我心裏還惦記着前女友,我沒法去相親,那女孩長的不錯,就名字有點奇怪,叫什麽綠,總感覺這個名字怪涼的,好像随時能把我綠了,哦,好像叫喬綠,我有她照片你要不要看看”,孟思錦開始翻手機找照片,這回才反應過來,送病人進醫院的好像就是這個女孩吧。

他只是在科室門口瞅了一眼,這回才發現确實是這個女孩。

“她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宋岚煙按滅了手中的煙往門口走去。

“宋仙兒,為什麽,你怎麽知道人家不喜歡你,剛才你問人姑娘啦?宋仙兒你今天真不仙兒,魯莽了,魯莽了”,孟思錦在背後開玩笑,卻又深深嘆了口氣,相親該怎麽辦?

喬綠每天都會來給孩子的媽媽送烏雞湯、鲫魚湯、小米粥,到一周左右的時候開始送些爽口時蔬和水果,都是趁着晚上下班後托護士送過去,她從來沒有進去過病房,最多隔着窗戶往裏面瞅一眼,她本能的抗拒那種伸手撩開一層粗麻布即可看見的傷口,也抗拒那包裹苦澀的氛圍,因為她知道她伸了手也拉不出誰,更不能結束什麽,所以她拒絕無力的感謝,所以她選擇理智後退,權當她害怕那個推她一把的男人。

她去看過保溫箱裏的孩子,很驚奇原來小孩子可以這麽小,似乎只有一個成人的巴掌那麽小,柔軟的小臉側着朝着她看的方向,微微勾着的食指偶爾動一動,喬綠本來緊張的臉上不知為什麽就慢慢挂了笑意。

站在走廊一邊的宋岚煙看着趴在玻璃外站成一棵冬天的樹的喬綠,眉目都不是很清楚,嘴唇卻抿成一道日落的線,他把手裏的鋼筆放進口袋裏欲要轉身,孟思錦卻扛着人工大喇叭沖了過來,堪比17級臺風過境。

“宋仙兒啊宋仙兒,快上,快上,我給你介紹,那就是喬綠”,孟思錦抓着宋岚煙叫差點沒破音。

宋岚煙一個反手掐着孟思錦的胳膊就把他帶到了拐角處,無力道:“閉嘴”。

“宋仙兒,我求你了,幫幫我吧,我要是不去相親,我媽會揍死我的,還有可能直接和我斷絕母子關系啊,因為這個女孩是他們學校另外一個教授的女兒,好像是什麽幹女兒,她不能得罪這個教授,我媽這把年紀了還是個副教授,幫幫忙”,孟思錦哀求。

宋岚煙放開孟思錦出去抽煙,孟思錦屁颠屁颠的跟在後面,把要約會的地點和時間都和宋岚煙說了,宋岚煙只是抽煙一句話也不說,孟思錦很是焦慮,不知道宋仙兒在想什麽,但是前女友來電話了,不好再跟着他,便下去接電話了。

喬綠走到樓下,那個孩子的媽媽卻跟着出來了,她一下給喬綠跪了下來,喬綠急忙攙扶但是又不敢使力氣,所以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弓着身,孩子媽媽知道丈夫已經拿到了肇事者的賠款,也沒有再來過醫院,現在的治療費有一部分是喬綠在付,那丈夫怕宋岚煙再來收拾他,倒是乖乖的把之前的錢還給喬綠了。

喬綠終于把孩子媽媽扶到了長椅邊坐了下來,她不想聽感謝,便先說了些話引開了這個話題,孩子媽媽看起來也就30歲左右,但說起話來卻像過了大半輩子。

她說了很多很多,多到喬綠回到住處還沒有消化完,原來兩個很相愛的人,最後也可以反目成仇,甚至可以用對方的生命換錢。當初有多喜歡,到現在就是有多刺骨了罷,一個人不夠愛的,所以就多找了幾個,生不出男孩所以覺得女孩的存在是一種多餘。

喬綠接受不來這樣的說辭,她只是又塞了一些錢便離開醫院了,孩子媽媽是不會離開那個男人的,因為她依附于他,無論是在生存上還是在心理上,喬綠在想自己是不是還有必要去相親,小媽媽開心很重要,可是她自己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嗎?

她從沒有覺得一個人可以依托另一個人而獲得無止無休的安全感,更沒有覺得依靠另一個人可以把原本雞飛狗跳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自從和宋岚煙分開之後她沒有再喜歡過誰,所有的相親都是按照薛暄的要求在進行,她知道薛暄只是在幫她變得更“正常”些,正常的像這個年齡的女孩,一份體面安穩的工作,一個不必太過于出衆但可以拿得出手的對象,在一切都談妥當的時候開始談婚論嫁,這樣的生活也沒有什麽不好,只是這些在喬綠眼裏從未明了過。

“阿綠,明天過來接我”,蕭卓的短信發了過來。

“你要回來了嗎?”喬綠回。

“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嗎?”

“我讓你回來你就回來,第一次聽說”。

“你讓我回來的,現在是第二次聽說了吧”。

“姐姐有點開心吶”。

“不要給我媽說,不想她來接機”。

“幾點鐘到?”

“晚上7點多”。

“這個時間不行”。

“Why?”

“要相親”。

“不許去”。。

“不行,小媽媽要求的,沒得選”。╮(╯▽╰)╭

“你是豬嗎?”^(* ̄(oo) ̄)^

“當然不是,”

“不許去”。

“我要睡了”,喬綠敲出這幾個字又擔心蕭卓生氣加了一個比小心心的動圖。

蕭卓直接語音過來,喬綠已經關了燈只剩下那盞星星玻璃球在亮着。

“阿卓,我不想小媽媽生氣”。

“所以我生氣沒有關系?”

“我們之間是革命友誼,和小媽媽不一樣,你肯定可以理解我”,喬綠趴在枕頭上聲音嗡嗡的。

“不理解”。

“以後人老珠黃我還一個人的時候你養我啊?”

“不要”。

“所以別打擾我相親”。

“你是豬嗎?腦袋裏能不能想點有意義的事情”,蕭卓低沉的聲音富有磁性而輕緩。

“嗯”,喬綠已經上下眼皮打架了。

“今天心情不好,唱首歌給我聽好不好?”

“不好意思,不賣唱”,蕭卓掐了語音,喬綠便一頭跌進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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