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喬綠點點頭又立即搖頭:“沒有沒有,我在看他的同桌,那個女孩一節課扣了三次鼻孔,沒想到那麽軟萌的小妹妹也會摳鼻子哦,我以為只有我等糙漢子才會如此這般”。

“別顧左右而言其他了,說,是不是暗戀薛熒?”那班主任凸出的肚子頂着羽絨服也往外擴張着,在暗扣處漏出一片印着□□小熊的橙色保暖衣,撐得那小熊也稍微胖了幾分。

“我長得好是我的錯咯?”那個山雞哥只穿着一件小魚漁網款針織衫,喬綠顧不得回答班主任的話,只是看着那山雞哥的針織衫心中暗中佩服:山雞哥是好漢。

“看吧,讓我給猜對了”,班主任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身子,那□□的曝露面積越來越大,喬綠屏氣凝息的盯着班主任搖頭再搖頭。

“你啞巴了是吧,瞧你這出息,喜歡個人還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以為你獻愛心用羽絨服給我們班免費擦牆呢,我們班牆都要被你暖化了,你不冷啊!”班主任喝了一口茶長舒一口氣。

“不冷不冷”,和她家的小少年只隔着一個牆壁怎麽會冷呢,恨不能推倒那牆推到,站在他面前來一出姐弟相認的溫情戲碼,最好她可以挂着幾滴淚,一口一個阿熒你可想死姐姐了,一如馮鞏先生在春晚上對全國人民的表白。

可是喬綠沒想過也可能會變成手刃親姐的武俠劇,一刀将親姐當做外來物種了結了,畢竟喬綠裹得像個熊一樣,頭上絨線帽子裹緊,自臉側垂下來兩個圓滾滾的小球球,厚厚的羽絨服到腳踝,腳下是一雙雪地靴,怎麽看都像是從北極熊的故鄉潛逃過來的。只是那張臉還算清明,就那樣直接和冷空氣接觸,一雙雞爪子也是凍得一片烏紫濫青。

“說吧,幾班的,班主任是誰,喜歡薛熒多久了,準備什麽時候結束”,班主任又端起瓷茶缸喝了幾口,繼續長舒一口氣。

“我是姐姐,不是偷偷喜歡阿熒的人吖”,喬綠彎腰準備去掏自己包裏的身份證,可是抽出了半張才想起來在法律上無從确認他與她的關系,無論是姓名還是住址,他們之間也只能靠着血液裏的那點相同來證明他與她的關聯,微薄卻也堅固,可是這堅固卻只有人想一點點瓦解。

“我喜歡誰你管得着嗎?”山雞哥繼續咆哮,“你以為你是誰?”

顯然對面的那位班主任被氣得七竅生煙,指着山雞哥的鼻子說:“我是誰,我是你老子”。

“你是我老子你也沒資格管我喜歡的是誰,有幾個老子是成天在外面給別人的孩子輔導,把自己的孩子丢下的,現在我談戀愛你倒願意管我了,我就給你說晚了,真他媽的晚了”,山雞哥把桌子上的玻璃杯嘩一下摔到了地上,玻璃碎屑擦着喬綠的手背閃了過去。

“把帽子摘了”,班主任安排喬綠。

喬綠乖乖的把帽子摘下來,露出自己的雞窩頭,班主任倒是大手一揮:“帶上吧”。

“你信了吧?”喬綠有些忐忑的問。

“你兩這長相還真沒差多少,不過看着你眼睛倒是和薛熒差了點,你眼裏多是明媚,那小子成天暗戳戳的不知道在想什麽,那雙黑黑的眼總覺得看得人雲裏霧裏的,你們家有空也和孩子多聊聊,別讓孩子在青春期無聊的度過,瞅見沒,那邊的父子大戰就是這麽回事”,班主任又扭動了一下身體,這次暗扣倒是噼裏啪啦的全開了,露出爬滿小熊□□的保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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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有些尴尬的說:“我這保暖衣是孫子用壓歲錢給買的,我金貴這呢,你瞅瞅可好看?”

喬綠頓了一頓說:“好看,好看()”。

出了辦公室喬綠有些失魂落魄,沿着牆根往外走,已經放學的校園很熱鬧,可是喬綠卻絲毫感覺不到這些笑聲裏的溫暖,旁人都看得出的阿熒的心情為什麽家裏的人卻未曾多關心,喬綠的影子被夕陽拉的很長很長,細細的像個巨人國的人。

她擡眼去找尋那個單薄的身影,卻終歸徒勞,手裏的絨線帽子被她扯着一個圓球球耷拉着,她就在校門口站着,旁邊有一個賣紅薯的阿姨在兜售紅薯,喬綠固執的讓自己不去嗅到紅薯的味道只把眼睛朝着一個個身影望去,終于人去樓空,就連最後的山雞哥都走出來了,也沒有看到阿熒的影子。

“你手流血了”,山雞哥小魚漁網版針織衫堅強的抵禦着嗖嗖能刮斷鐵的西北風。

“是嗎”,喬綠低頭看了看,因為沒能看到阿熒,似是無意的抱怨了一句,“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給我劃拉的,好疼”,疼,鑽心的疼,卻不是手背的疼。

“請你吃紅薯”,山雞哥在紅薯攤子上買下了最後的兩個紅薯。

那賣紅薯的阿姨打了個哈欠說:“小姑娘真摳搜,站了大半個時辰了也不見掏兜買個紅薯暖暖身子”。

“阿姨,退貨”,山雞哥把紅薯往前一遞,阿姨終究是一溜煙的騎着三輪車走遠了。

“你暗戀人啊?”山雞哥把一個稍微大一些的紅薯塞到喬綠手中,不容拒絕的姿态很明顯。

“沒有,想他而已”,喬綠啃了一口紅薯,甜的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紅薯真特碼的是好吃的東西。

“我才沒興趣,你喜歡我,我稀罕你的游戲最無聊了,還不如寫套數學卷子有意思”,山雞哥一口就将紅薯攔腰啃斷了。

“那你還不是在戀愛”,喬綠撇着眼睛看了看山雞哥。

“我那是氣我們家老頭子的,日子無聊,想法子和老頭子多點交集而已,青春期的叛逆說到底也很無聊,我早就看開了,況且我這青春期早過去了,哪來的那麽多的力氣瞎折騰”,山雞哥大概也就是高二的模樣,說話卻老成的把什麽都經歷一遍了。

“那你這穿的是丐幫新款時尚嗎?”喬綠說着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

“你還有點幽默啊,我這是學織毛衣,先給自己織了個,到時候給我們家老頭子弄件,你剛剛有沒有聽到我家老頭子喊這個為啥?哈哈啊哈哈哈哈,他說我偷我媽破了的絲襪往身上穿,真不愧是教歷史的,玄學研究多了”,山雞哥大笑起來的時候沒眼都閃着光,一口潔白的牙讓喬綠想起了巨齒鯊。

“謝謝你的紅薯,我今天任務失敗,我得回去研究新的策略了,後會有期”,喬綠抱着啃了一半的紅薯往車站的方向走。

“霧下了,走好路”,山雞哥在後面喊着。

喬綠茫然的回過頭看山雞哥,終究是在暮色的薄霧裏淡了臉龐身影,喬綠揮了揮手又站了一會才擡歩離開,不知道為什麽總覺沒有那麽失落了,或許是山雞哥的安慰,或者是賣紅薯阿姨的埋怨,亦或是那顆看不清輪廓的大梧桐樹。

“你是薛熒的姐姐吧?”突然闖入的聲音打斷了喬綠的思緒,她轉過頭看到了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

喬綠站起身點了點頭。

“我是薛熒的同桌,我叫覃明朗,你肯定沒有注意到我,因為每次你的眼睛都是長在薛熒身上了,我以前嫉妒的要死,因為那麽多女孩子喜歡薛熒,但沒幾個正眼看我的,你是最誇張的一個,眼珠子跟黏在薛熒身上的一樣,還給我換了性別”,那男孩笑的肆意灑脫,晴朗無風。

“阿熒給你說我我是他姐姐?”喬綠眼睛裏湧出了希望,灼得人恍惚。

“是啊,我一直想問你那天的紅薯好不好吃,說好了等你不在門口站着了,薛熒就讓我過去把那兩紅薯買了,但是你一直在那站着,我兩站在大樹後面凍得像兩根冰棍,沒想到最後的兩個還被你們給買走了,看你接陌生人的紅薯薛熒把樹皮都快扣下來了”,覃明朗看笑話一般的說。

喬綠紅了臉問:“原來阿熒沒有走啊”。

“成天盼着你來,他舍得走?哪回不是像個影子一樣的跟在你後面,我有時候就覺得你兩可真是親生的,天生跟蹤狂,可惜兩個人水平不在一個高度上,你這回回暴露也沒發現過薛熒一次,本事也算到家”,覃明朗繼續不帶情緒的嘲笑道。

“那個,我,我”,喬綠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來什麽話,她有什麽好争辯的呢,她家的阿熒就是這般的聰明機智,只是心疼那暗處的寒風,那雨中的雷聲,那夏日的烈陽,原來他都陪她一起受着。

“哎,你說你們姐弟之間的親情浪漫幹嘛拖着我一個外人,我問過薛熒,那家夥說是怕被發現了找不到人出來頂包,姐姐我給你說你家薛熒真的是賊雞賤兮兮的,不願意出來見你,偏還卯着勁的跟”,覃明朗繼續發着牢騷。

“那個,不介意的話你坐下來說吧,我把包給你墊着”,喬綠把自己的手機等雜物都從帆布包裏拿了出來,鋪着讓覃明朗坐。覃明朗也沒有客氣就一屁股坐了下來,但只做了五秒鐘就像是被燙着屁股一樣站了起來。

“我可不敢,這可是當着薛熒的面,以前挨凍的時候不許我說你的一個不好,這會欺負你可不得把我帶走,雖然我也很想他,但是我現在還沒有看完這花花世界,走不了”,覃明朗把帆布包畢恭畢敬的推給喬綠,喬綠沒管,就什麽也不顧的坐在了草地上。

“所以我們阿熒是很想見我的嗎?”喬綠手有些顫抖的撫摸着那片小雛菊。

“可不嘛,成天給你頭上畫大便”。

喬綠:……

“開玩笑呢,阿熒就是喜歡畫大便,畫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時候總喜歡加上一兩坨,他屬于抽象派,畢加索活着應該也會對他心生敬佩之意”,覃明朗說着從自己的随身背包裏抽出一本文件夾,就是上學那會大家用來夾試卷的,上面畫着滾圓的黃胖子皮卡丘。

“這個都是阿熒大師的作品,說來我最喜歡這張,說是畫的你,我覺得還蠻傳神的”,喬綠湊過去看了看,可不就是那日她看到的頭頂冒煙螺旋狀物體的女鬼嗎,額,原來在阿熒眼裏他是這樣的額~

“姐姐诶,我可是聽說你說我是小姑娘,還在課上摳鼻孔,我這一世英明被你和何氏大柱子給敗壞完了,噢,何氏大柱子就是我們的班主任,他那張嘴真是開過光的,說我摳鼻子早晚扣成鼻炎,我就一場感冒弄出個鼻炎,你說你偷看阿熒看的那麽緊,怎麽就餘光還抓住我摳鼻子,姐姐诶你可真不仗義”,覃明朗似真似假的微微翻着白眼。

“這樣啊,對不起嘛,可能我眼珠子不算小,所以視線範圍也大些”,喬綠盯着那張畫像歪理邪說着。

“姐姐诶,你和阿熒真不愧是親姐弟,說什麽都有理的樣子,我争不過阿熒也争不過你,不過我知道你不知道的關于阿熒的事情,姐姐诶,你是不是挺羨慕我的,連我自己都羨慕那時候的自己”,覃明朗的聲音似乎低沉了些,眼睛看着墓碑上自己的好友,卻沒有絲毫的感情一般。

喬綠終于把眼睛從畫冊上移了下來,想來覃明朗是真的把阿熒當做自己的好友了,他只是勸說着自己遺忘,但是後來才發現,一味地遺忘最後只會變成詛咒,無法立足當下,卻讓過往更深刻而已,她自己置身其中,對于這種感覺刻骨銘心,想必這個孩子也是吧。

很快的覃明朗的語調又開始變得輕快起來:“姐姐,偷偷告訴你,阿熒欠我東西”。

“什麽,我幫他給你”,喬綠輕聲問。

“他說要和我一起去□□拍一張照片的,但是最後他潛逃了,害我自己在□□站了一天,那人山人海的看得我腦袋都疼,總覺得有成千上萬只馬蜂一直朝着我瘋擁,白花花的日光從我頭頂找到了屁股,後來又換月亮照,阿熒還是沒有來,氣得我都想爬人民英雄紀念碑了”,覃明朗用氣憤的語調說着,卻看不出憤怒的神色。

“你們什麽時候去的北京?”喬綠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髒都跟着抖了起來。

“小學畢業旅行,學校組織的”,覃明朗接着抱怨:“我一度懷疑他有什麽狗屁戀姐情節,但是當我真的說出來的時候他差點沒給我打死,我們倆打小一起玩,都是他幫我打別人,從來沒有享受過他的拳頭,但是那次我知道我開玩笑開過了,也是該打”。

“他為什麽沒有去□□陪你拍照?”喬綠明明知道阿熒去了哪裏,可是還是固執的問着,她想要聽到關于阿熒的過去,是當時陪着他身邊的人講解着,是真實可靠的過往,是關于他的一切一切,而不是憑借着自己匮乏的想象力一點點拼湊着。

“你們不是跟蹤狂姊妹花嘛,他當時在我們學校落腳的酒店看到你了,好像是你家裏的人幫你慶祝考取了那個我們班主任用來刺激我們的大學,一個只會在我們大多數腦袋裏一閃而過的大學”,覃明朗抓了地上的一根草捏在指尖裏來回轉動,“看你牽着那個你喊阿卓的小子,阿熒嫉妒的臉都綠了”。

“不過姐姐,你為什麽叫喬綠啊?”覃明朗好奇的問。

喬綠卻沒有搭話,她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也是阿卓離開國內去英國的暑假,那個她只聽過的一個歐洲國家會不會真的是經常大霧彌漫,會不會經常會暴雨侵襲,會不會真的只是阿卓一個人,卻沒有在想那時候的阿熒在做什麽,阿熒也該是小學畢業了,但那時候的喬綠卻沒有記起來,那時她一心一意的想着關于阿卓的一切,以及如何安全的與蕭家保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一直一直都想要真真正正的融入那個讓她熱□□,可是在喬綠不大靈敏的內心總覺得有什麽隔在中間,作為一個怯弱的人,她鄙夷着自己的忘恩負義,卻又在核算着怎麽才能最大程度的對蕭家的爸爸媽媽以及阿卓好,好到不會有遺憾叨擾。

現在卻發現自己是那麽的失敗,沒有讓小爸爸小媽媽對自己消除那些她頑固的別扭,就像是城外的楊樹隔着護城河在望着王城,又像是匍匐在山腳下的獸仰望着山頂的白雲。

更沒有對阿熒那個孩子給予一個姐姐該給予的一切,喬綠當然記得那個給阿卓送行的酒會,她穿着小媽媽準備的長裙,阿卓小紳士一般穿着西裝,在賓客們的祝福和贊美中享受這小爸爸小媽媽肯定的目光。

喬綠自幼很少得到認可,所以那次的肯定對她來說是期盼了很久的,但蕭卓卻黑着臉對抗着這個虛榮的酒會,喬綠又怎麽會真的喜歡呢,可是在她想要讨好的心情裏,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讓小爸爸小媽媽開心,所以她笑了,拉着阿卓的手如傀儡一般讓那笑都長長久久的。

“阿綠你真可怕”,阿卓對她這樣說了吧。

喬綠很是認同他這句話,她怎麽會不可怕呢,一邊想要逃離,一邊卻千般萬般的讨好,奴顏媚骨展示的多麽淋漓盡致,可是這分讨好是對着小爸爸小媽媽的并不讓她覺得有什麽不對,她不用真的開心,只要配合着大家合群的笑而已,沒有什麽不對。

只是她從沒有想過卻會被阿熒看到,她記得那時候的阿卓還對她說:“以後不要這樣,我走了以後你不用經常回家”,他掙開了她牽着他的手,那是唯一一次他那樣抗拒她的牽手。

然後蕭卓走出了那個酒會,長時間站在露臺上看着忽明忽暗的街燈,喬綠只是看着那個背影,卻想不起該怎麽樣去搭話,肯定被阿卓讨厭了吧,喬綠肯定的想着。

“不過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阿熒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小孩子争寵而已,但是還是為你考上了那樣的大學覺得開心,後來他就給我說他以後就考這個大學了,離開北京之前他跑到你們的大學去看了,把我自己晾在□□了,說來阿熒真不道德”,覃明朗又把那根草叼在嘴裏。

喬綠心裏微微一痛,她的阿熒總是這麽對她縱容,即便她錯了。

“後來他又跑去你們學校了,大冬天的坐在食堂看你吃西紅柿雞蛋面,他自己沒有飯卡又不好意思開口借,就一個人傻愣傻愣的坐在那裏看着,我說你們姐弟倆都是有病的,上去打個招呼有那麽恐怖嗎?非得搞得像地下工作者一樣,不過我也跟過去了,”覃明朗哈哈的笑着,“我可沒有阿熒那麽蠢,我用美□□惑了一個姐姐,她借了飯卡給我,我付她現金”。

“額,不過,最後是她和阿熒合了照沒有管我要錢,我讓她幫我和阿熒拍了一張照片,可惜我忘了我和阿熒都沒有手機,也沒能要到那張照片”,覃明朗氣呼呼的樣子,“阿熒那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真的蠢死了,那小姐姐長得真的比你好看,好像叫穆西,咋咋呼呼的一個小姐姐,普通話還不标準,打包了一份煲仔飯”。

電光石火間喬綠記得那天她和寧遠方一起去吃的飯,因為下雪喊小煙花一起下來,小煙花不願意動,就問了她要不要帶飯,小煙花也是拒絕了,寧遠方嫌喬綠唠叨,拉着喬綠就沖出宿舍了。

吃完飯之後卻在食堂門口碰見了小煙花,小煙花喜上眉梢的大聲嚷嚷說:“學長要次煲仔換,我帶給他”。

晚上小煙花說自己在食堂碰見了兩個小可愛,還合影了問大家要不要看,寧遠方自然是嗤之以鼻孔,老大張夏目倒是湊過去看了看啧啧稱贊,說小煙花的審美還沒有落下,等學長還不如等這兩個毛頭小子長大,喬綠在吭哧哧的在刷鞋,讓老大不要傳播不良思想,更不要危害祖國的花朵。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口中的花朵居然會是阿熒,更不知道那天寒地凍的下午阿熒在不遠的地方看着她,喬綠胸口是裝了鐵石一般的沉重,直撐得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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