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清楚。”

“我不清楚?鼻子下面長着嘴,我不清楚我不能打聽清楚?紙呢,包不住火,你還是趁早打消念頭。”

“這是我的私事,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走吧,一秒也不想瞧見你。”

“不想見我想見誰,”他笑着指了指她,“我現在是對你有意思,有意思到把心掏出來我都怕腥着你,所以你怎麽給我臉色看我都不計較,不過我這也是好心提醒你,你還別不識好歹。”

趙雲亭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攆人:“下去,謝謝你的好心,不過別對着我,不稀罕。”

李景鳴表情頓時僵住,未料這樣,脾氣也漸漸上來,他起身下了車,罵罵咧咧的啐了一口。

趙雲亭見他這種舉止神态心裏更煩,直接扔下人絕塵而去。

心口堵了一口氣,壓得她情緒失控,原本以為這只是自己藏心裏難以啓齒的事情,卻沒想到連李景鳴都知道,那既然李景鳴都知道了,還有誰不清楚呢。越想越是難受,就像洪水決了堤,一時間六神無主。

這夜滿揣心事,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兩點多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動靜,她起身走到門口,稍微開了一道門縫,見周婕和周豔芬一道兒回來才安下心,直接關門休息。

漫漫長夜突然生出來幾分落寞之感,想一想周婕心情不暢的時候還有個姐姐在這邊陪着,而自己又有什麽親人呢。之前心裏揣着頭小鹿跌跌撞撞,就算每日泡在實驗室也甘之如饴,如今大夢初醒,可笑又可惡。

今晚之前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而這層窗戶紙如今被李景鳴捅破,她只覺得無處遁形。

晚上沒有休息好,她第二天很不舒坦,早晨被鬧鐘叫醒後關了又繼續睡了。到了中午十一點才醒轉過來。住處已經就剩下她自己,另外兩人去上班了。

面部浮腫,眼皮子也紅腫不堪,人不由得老氣了幾分。

她洗漱好之後就回校,還沒走到實驗室就聽到熱鬧的嬉笑聲,探頭往裏面一瞧就與吳旭東對上視線。

這時候還有女人的聲音傳出來,“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可都得去。”

趙雲亭不是沒見過對方,下意識攏了攏鬓角的碎發,“嫂子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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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正跟孫瑞他們說話,一時沒注意到她,吳旭東神色自然的提醒了一下之後林芳才回過頭,“這、這位是?”

“小師妹……跟你提過。”

“哦,你好你好。”林芳反應過來。

“嫂子好。”

趙雲亭說完不自在的低下頭,繞過吳旭東往裏頭走,一擡頭又瞧見孫瑞一直盯着她打量,趕緊心虛不已的解釋說:“睡多了,眼皮子都水腫了。”

孫瑞這才了然,收回視線忙自己的。

吳旭東安排好事情就準備離開,把電腦收拾了裝進手提包,然後對林芳說:“走吧。”

林芳溫柔地笑了笑,又沖趙雲亭告別。

吳旭東也若有似乎的看了趙雲亭幾眼,率先出去。

林芳緊随其後,随着吳旭東離開,等電梯的時候左右看看,見身旁沒人才随口問了句:“你們老師不是不帶女學生?”

吳旭東看了看她,“是不帶。”

“剛才那位不是跟着錢教授?”

“不跟,一個實驗組的,平常做實驗都在一塊……”

“我好像見過她,有點印象,她就是你們實驗組唯一的小師妹?”

吳旭東點了點頭,這時候正好有電梯上來,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兩人慢慢步入電梯。

林芳的話題還沒被轉開,想起什麽又說:“錢教授為什麽不要女學生?是老婆心眼小?”

“大概是不方便,”吳旭東繼續說,“一個女學生出差的時候帶是不帶,帶的話多少有點不方便。老師本來年紀就大了,需要人照顧。他偶爾哪段時間應酬也多,酒場上更不方便帶……諸多原因吧,這也是個人習慣,分人。”

林芳問了半天半天跟自己不相幹的事情,這才想起來要事,拉住他說:“婚紗照那個事還是拿不定主意。挑中的這兩家實在不知道怎麽取舍……”

林芳也沒等他問為什麽難取舍,直接就說了:“一家口碑好,價錢相比較昂貴一些,另一家沒那麽花哨,性價比高,但是比較傳統沒新意……主要還是你剛工作,我這幾年也沒幾個積蓄,結婚方方面面都要錢,按理說要節省着點花,可是婚紗照呢,一輩子興許就一次。”

吳旭東側頭看她,“結婚是大事情,該省錢的時候省,不該省錢的時候就不能省,喜歡哪一家自然就去哪一家,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林芳笑了笑,“我知道你會想辦法,但是我也不想讓你太為難。”

“沒什麽為難不為難,這是喜事,高興還來不及,咱們盡量往好了辦。”

林芳雖然知道話雖如此,可說到底不能大手大腳、大操大辦,畢竟婚後還得柴米油鹽過日子。但是她這個人耳根子軟,易知足,話說到了就有了。

林芳心情大好,緊跟了兩步,語氣輕快了許多:“剛才我見那姑娘還真不錯,我正好有個同事單着,要不介紹介紹?師妹談朋友了沒有?”

吳旭東低下頭看了看她,似乎對這個事情有些不滿意,嚴肅的說:“這種事慎重點,成了自然是好,如果出點什麽狀況我們夾在中間那就不好了。”

頓了一會兒又說:“她年紀也不小了,至于有沒有男朋友也不好說,就算是沒有也是家裏人張羅,你跟她關系又不熟,見了兩次就要牽線拉橋的,說出去不太好聽。估計小師妹也會很尴尬。”

林芳一聽覺得有道理,這個事也就沒再提。

其實介紹對象這個事情她也就是随口一說,畢竟最近因為婚期将近,一堆大小瑣事要拿主意,就算是真要做什麽紅娘那也是辦完婚禮之後的事情了。

田岳雲出差還沒回來,她一不在學校趙雲亭都不知該忙什麽了。幾個研究生也是群龍無首,每天到實驗室踩個點,然後抱着電腦一晌一晌的打游戲。

趙雲亭雖不敢做甩手掌櫃似他們那般自在,但也沒前幾天的勁頭了,下午做抽濾三個小時才完成,她守着儀器一個勁兒的走神,幸好沒什麽技術含量不需要時時刻刻盯着,不然怕是又要歇菜。

待到晚上,周婕過了來,說自己這個月工資到了手,挺豐厚,不去吃一頓說不過去。

趙雲亭想着去散散心也不錯,整天悶在實驗室就算是健康的人也能憋壞,偶爾堕落**一下又如何。

兩人一拍即合,沒有了趙雲亭的約束,周婕更指望不上,一進飯店就奔着喝酒來的,劈頭就問趙雲亭:“啤的、紅的還是白的?”

趙雲亭還沒來得及說話,她揚手就把服務員叫過來先上了一瓶牛欄山,而後又說:“咱們就圖個醉,那也別挑三揀四了,反正一會兒還得吐出來,喝貴的也是浪費。”

趙雲亭想着自己還沒喝醉過,兩個人都醉了那誰開車回家呢。

周婕仍在說:“這個酒我喝過很多次,度數高還不上頭,你嘗嘗,口感真不賴。”

趙雲亭搶過酒瓶子,勸說:“還是算了吧,再有什麽不開心的也不至于喝酒。”

不過最後也沒勸動,不僅沒勸動周婕,她連自己也沒勸動。一小杯白酒下肚嘴巴便開始麻木,然後大腦也跟着失靈,接着再喝的時候就感覺杯子裏的酒好喝多了,不辣嗓子也不嗆人。

周婕平常沾酒,自然不像她一樣。此刻見她搖搖晃晃、醉眼迷離,這才意識到她是真的醉了。

趙雲亭這時候已經睜不開眼睛,意識一時清楚一時迷糊,胃裏陣陣翻湧。她抽了兩張紙捂住嘴巴,肚子裏沒東西,只是幹嘔。

隐約聽周婕在她耳邊說話:“你不會吧……酒量這麽差?”

趙雲亭支撐不住身子,趴在桌子上一個勁兒笑。笑到一半想起傷心事,然後又閉着眼小聲嗚咽。

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連自己都不曉得在說什麽,周婕一直在耳旁低語,她如何努力也聽不清。

這時候就來了電話,她半天才摸出來手機,那邊問了句什麽,她想說話舌頭卻像打了結一樣說不利索。

那邊沉默了許久,疊聲問她:“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她終于聽明白,不過就是不答,反倒是問對方:“你、你誰啊?”

那邊語氣輕柔了許多,試探着又說:“旁邊有人嗎?你跟誰在一起呢?把電話給他。”

趙雲亭擡頭沖周婕笑了笑,又醉過去。

周婕無語地嘆了口氣,直接抽出來她的電話報了地址,那邊又問了什麽,她說:“沒事沒事……我沒醉,她酒量不好,喝了一點就醉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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