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趙雲亭啧一聲, 皺眉說:“我沒別得意思。”

李景鳴挑眉:“什麽意思?我也沒別得意思。”

她感覺自己越說越亂,只好悶不做聲地接過來姜湯水喝光, 然後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又看了看他。

李景鳴了然,點頭說:“原本還想今天晚上再帶你出去呢,你既然不舒服那就先算了, 明天白天也來得及……我就先走了,洗了澡記得別開窗,山上夜裏氣溫低, 男人倒沒事,女人吹多了涼風可不好。”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這麽叨叨人?她有些不耐煩,催促說:“知道了,你趕緊出去吧,我得洗澡了。”

“好好好, ”他連連點頭, 自言自語地笑說,“還被嫌棄了,真是哈,是我多操心了。”

趙雲亭等他出了去, 順手把門鎖上, 然後又一件一件地褪了衣服,裹上浴袍去洗澡間。

李景鳴從趙雲亭屋裏出來,蘭德開那邊就來電話催促上了——

“行了行了,也省點彈藥吧, 別一次都浪費完了。”

李景鳴也不解釋,笑說:“耐不住庫存足啊。”

“再足也要緊着點使,自古只有累壞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李景鳴哈哈一笑,“滾你,我好着呢。”

蘭德開正經了幾分,嘆氣說:“這次呢,主要是兄弟這邊剛投入使用,還有很多項目沒開,也沒成想你還真帶着嫂子來了,款待不周的地方啊,你幫我跟嫂子賠個不是……”

說完這些又別有深意地問了一句:“是叫嫂子吧?沒叫錯吧?”

李景鳴說:“現在呢,是早了點,不過早晚都是咱的人。”

蘭德開哈哈笑起來,“呦,碰壁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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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鳴說:“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了,我這就過去了,等着吧。”

“四樓……能找到地方嗎?我派你過去領你?”

“你這屁大點地方,還能難住我?”

“那成呗,等着你。”

李景鳴嗯一聲,挂了電話。

…………

趙雲亭正八經泡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已經是七點四十分,服務員送了份晚餐過來,她沒吃,覺得時間過晚,吃了對腸胃不好,而且她消化一向不好,過了七點不敢吃東西。

對這邊不熟悉就顯得寂寞,時間也過的比較漫長,她上了會兒網,浏覽了兩個視頻,拿起手機又看,才八點半。

剛擱下手機,就有電話進來,那邊直接說:“嫂子?你過來一趟吧,景鳴喝多了。”

趙雲亭頓了頓,反應了一下,問道:“什麽?他酒量不是一向很好?”

“好什麽好啊,逢場必醉。”

她不願意過去,并不是因為別得,而是覺得男人喝酒的場子挺混亂的,他就全是醉了,也完全不用她過去,就算是她過去了,也不能把李景鳴扶回來,不還要他們送?

那邊卻說:“你來吧,嫂子,景鳴真醉了,你不來搭把手我們送不回去,這邊還有倆醉鬼呢……”

趙雲亭好沒來得及搭腔,那邊就有人話外音傳過來,“我說我說,我給嫂子兩句話——”

隔了兩秒就換了個人,似乎是蘭德開,他說:“他一直喊你名字呢,你不來他不走,這會兒紮桌子下面去了,就是不出來……我算是看出來了,李景鳴對你那真是情深義重啊,就看你怎麽辦了,你看你的意思了。”

趙雲亭沉默了會兒,也沒多想,直接問:“你們在哪喝酒呢?怎麽給他喝了這麽多呢……”

對方說:“他今天高興啊,拉不住,非要喝,這不……”

趙雲亭只好說:“那我過去吧。”

蘭德開笑了笑,趕緊答應了,報了房間號。

趙雲亭其實已經是要睡下的裝扮了,想着既然是過去把李景鳴帶回來那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只換了件出門的衣服,頭發披散着,臉上一點妝容也無,完全是素顏。

她到了樓層,剛下電梯就有服務員上前來,問她是不是趙雲亭,她點了點頭,對方就伸手往裏引。

剛走到門口,就見李景鳴癱坐在哪,滿身酒氣,眼裏帶着血絲,手上夾了半支煙,看樣子真喝得不少。

他看見她有些意外,忙熄滅煙,皺眉問她:“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在這?”

“喝多了,醒醒酒。”

趙雲亭也回答他:“他們說你喝多了,走不動道兒了,讓我過來接你。”

李景鳴說:“他們讓你來你就來?你傻嗎?”

說完回身看了看裏面,把她拉到一邊,低聲說:“回去吧,我沒事……”

話音剛落地門就從裏面打開了,蘭德開往外望了一眼,揚聲朝裏面喊:“呦,嫂子來了,這可是得李景鳴親口承認的,趕緊給嫂子添把椅子——”

李景鳴啧了兩聲,似乎是很不耐煩,回過頭對她無奈說:“坐在最裏面中間的那個,姓陳,是我大學的講師,待會兒你進去呢,直接敬杯酒,就說我喝醉了,你得帶我回去,敬了酒出來就行了,別得別多說。”

趙雲亭也不是沒經歷過這種場子,自然是明白李景鳴想讓她趕緊脫身,她點頭答應:“嗯,你吶?不進去嗎?”

李景鳴笑笑:“我再進去就出不來了,估計爬都爬不出來。”

說完又囑咐她:“去吧,沒事,你是女孩子,不會有人太為難你的,看在我的面子也不會怎麽樣。”

趙雲亭點點頭,恰逢這時候門又被打開,蘭德開伸手照顧趙雲亭進去,一嘴一個嫂子地喊。

趙雲亭嘆了口氣,只好随着他往裏走。

他喊了她又回身去喊李景鳴,隐約聽到李景鳴推拒:“不行……我得去吐會兒……”

蘭德開信以為真,也沒再停留,回到屋裏坐下,包廂門便被關上。

李景鳴剛才說的那位姓陳的講師,趙雲亭不太認識,只是隐約覺得面熟,又根據他說的位置,便判斷右手邊隔了一個位置的便是其人。

有人這時候遞了個杯子過來,老師看看她,笑問:“酒量怎麽樣?”

趙雲亭趕緊擺擺手:“我酒量很差的……”

蘭德開笑了笑,胡謅八扯地說:“嫂子,你別裝了,剛才李景鳴還說了呢,你酒量很好,三杯的量。”

她自然能聽出來他在胡扯,苦笑着說:“真喝不了酒……”

老師這時候卻說:“要不這樣吧,你喝啤的,啤的總行吧?”他指揮別人,“給她滿上,趕緊滿上。”

啤酒倒還能喝幾杯,趙雲亭也不再推辭,主動端起酒杯說:“我剛才看李景鳴喝了不少,在外頭吐了好幾次了,那我就敬陳老師一杯吧,敬完酒我就先帶他……”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人就說了:“敬酒可以啊,你這得說話啊,沒有敬酒詞這酒可怎麽端?端起來又為什麽喝?”

陳老師笑了笑,附和說:“有道理、有道理,這樣吧,小趙,你說幾句,說得有理了,老師就喝。”

趙雲亭抿了抿嘴,一時有些應付不過來,她早就說過自己嘴巴拙,向來吃不住這樣的場面,每次跟着田老師出去吃飯,最怕的就是領酒,翻來覆去那幾句話,說都要說爛了。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合适的說辭,猶豫了半晌,這才說:“我大學的時候跟李景鳴是校友,那時候就常聽他提您,一直都沒機會認識,這次有幸見您一次,一定要敬一杯……”

她剛說完,陳老師就說了:“這話說得沒誠意,你大學的時候就想認識我,現在都要博士畢業了才見着,怎麽着也說不通,老師聽了這話還不如不聽,心寒着呢……”

趙雲亭頓時尴尬,舔了舔嘴唇,在心裏罵李景鳴。

蘭德開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幫襯她還是幫襯陳老師,說了句:“你看,嫂子,老師都心寒了,你看你是不是應該……”

說着往趙雲亭手裏的酒杯掃了一眼。

趙雲亭皺着眉笑了笑,不接他的話茬。

陳老師也跟着笑了笑,示意她自罰一杯。趙雲亭無奈,只好喝了。

一杯啤酒下肚,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聽到蘭德開又招呼着給她滿上她才開始覺得不妙。

趙雲亭到底不是這幫老油條的對手,每次話說到點上,總被他們饒回來,然後又示意她該自罰一杯。更令人無語的是,趙雲亭被饒進去,竟然還會覺得這杯酒不喝似乎還真說不過去。

旁邊更是有人灌**湯說:“沒事沒事,一杯啤酒而已嘛——”

“啤酒度數低,三兩杯沒問題的。”

幾杯啤酒是沒有問題,問題在于趙雲亭沒有吃晚飯,此時肚子裏什麽也沒有,空腹飲酒,胃的吸收能力就尤其地好,三杯子啤酒下肚,她就有些恍惚。

正不知道怎麽才好的時候,李景鳴就推門進來了,搖搖晃晃地做到她身邊,低頭看她一眼。

陳老師還在那說話,頭頭是道。

李景鳴從桌子下面伸出手來,在她膝蓋處揉捏了一把,沖外頭擺了擺頭,示意她趕緊想辦法脫身。

趙雲亭有些尴尬,掰開他的手,低聲說:“走不了了。”

他嘆了口氣,坐直身子。蘭德開這時候盯上他,喊了一句:“李景鳴,你這小子是真醉還是假醉?”

李景鳴沒搭理他,往椅背上一靠,做出一副随時都可能倒過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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