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車在平穩地開着。

陸明易想起來問:“中午秋嬸是不是給你打過電話?”

陸堯回答:“是。問您什麽時候回來,說您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出差肯定吃不好,要煲點滋補的湯給您喝。”

“嗯,”陸明易手指敲敲前面椅背,“叫力叔多弄點送到江陽路。”

陸堯心領神會,立即打電話回去交待,讓把準備的飯菜也一起備着點。

連着熬了幾晚,陸明易其實已經很困,他揪揪眉心靠回到椅背上,叮囑陸堯,“到了叫我。”

“是。”

不過兩分鐘,陸明易又睜眼看看窗外,不耐煩地催,“開快點。”

陸堯連忙示意司機加快速度。

司機看一眼陸堯心裏委屈,他不是以為老板要睡覺才稍微減了點速嗎!

陸堯心想,老板現在正記挂着辛小姐的傷,睡得着才怪!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辛蒼回到小區樓上已經很晚,手機沒電她也不知道是幾點。

稍稍用力跺一下腳,樓道裏的燈沒亮,看來昨天報修物業還沒來過。

她拿出鑰匙剛要開門,門就從裏面打開。

毫無防備,她有點被吓到。

“別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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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易立即說,安撫地拍拍她後背。

辛蒼安下心來,看他一眼,故意調侃,“登堂入室來還我鑰匙?”

陸明易好氣又好笑,焦急等待兩個多鐘頭,她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他瞥一眼她滿是血跡的衣袖,問:“這麽晚去哪了?”

知道他有潔癖,辛蒼換上拖鞋往裏走,“我先去換件衣服。”

陸明易毫不避嫌地跟着走進去。

辛蒼正打開衣櫃,望着他,微微挑眉。

陸明易一本正經道:“你手臂不是受傷?我幫你換。”

辛蒼客氣地笑,“不必了。沒那麽嚴重,而且是左手,不影響生活自理。”

陸明易确實是擔心她手臂不方便才跟進來,見她舉手間好像真沒什麽影響,也不勉強,轉身出去。

辛蒼在主卧衛生間裏簡單擦拭幹淨手臂上殘留的血跡,五分鐘後,她換好一套家居服出來。

陸明易拉她另一只胳膊,帶她坐在沙發上,

“讓我看看傷口。”

他想撩起她衛衣袖子,又怕弄疼她,手一時頓在那裏。

辛蒼一臉無所謂地自己把袖子往上撸,說:“醫生包的好好的,能看到什麽。”

陸明易把手輕輕放在紗布包裹的地方,不敢有一絲一毫用力。

“疼不疼?”

“本來不疼,你現在問就有點疼了。”

這是在向他撒嬌的意思?

陸明易有點不敢相信,扳正她的臉,微微托起她下巴,注視她,“今天怎麽說話這麽好聽?”

他打開大燈,緊接着又眉頭一皺,細細盯着她有些紅的眼睛,“你哭過?”

他心中開始不安。辛蒼極少哭,他唯一見過一次是六年前她父親去世的時候。

她甚至沒為他哭過,今天必定還發生過什麽他不知道的。

他輕輕哄問:“發生什麽事,寶寶?”

因他這句“寶寶”辛蒼鼻子又開始有點酸澀。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這樣叫她,她最初還反對過說太肉麻,他卻不聽叫的更起勁。

其實她真的很喜歡這個稱呼,就好像她真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小寶貝。她喜歡又惶恐,惶恐像小時候那樣被寵愛又被抛棄。

她揉揉眼睛眼睛,彎起唇角,“你不知道今天外面風有多大,吹得眼睛都進灰了,現在還有點幹澀。”

陸明易神情不愉,“你受了傷,在外面吹風做什麽?不知道自己有哮喘?”

“就是在小區公園裏坐坐。”

陸明易不信,他八點半到這裏,一直等到十點半她才回來。大晚上她一個人在公園裏吹兩小時的風?

見她不想說,陸明易沒再問,只說:“我還沒吃飯,陪我吃點。”

辛蒼本來想拒絕,在看到他從廚房拿着裝了各式精致菜肴的飯盒過來時,她立即閉上嘴。

陸明易先舀了一碗湯出來,放在她面前,“不燙,剛好喝。”

辛蒼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此時已經饑腸辘辘。她也不再客氣,拿勺舀了一口喝下,頓時感覺胃都熨帖舒服多了。

她喝了好幾口才問:“這些都哪來的?”

“力叔送過來的。”

辛蒼記得力叔 ,還有秋嬸,她以前去過幾次陸明易住處。

她很快喝完一小碗,問:“這是什麽湯?很好喝。”

陸明易看着碗裏,他哪知道叫什麽具體名字,在他眼裏這一類都叫補湯,不就魚翅人參一類的放在一起煮煮?

他幫她又盛了一碗。

辛蒼用勺子撥了撥碗裏,仔細分辨,“這是海參,幹貝,魚翅,還有……鹿茸?”

陸明易送到嘴邊的勺子一停,面色變了變,細細看自己勺裏的東西。他當然聽說過鹿茸,只是不認識。秋嬸給他煲這種湯做什麽?

辛蒼想到什麽,嘴角揚起,輕輕念到:“鹿茸,名貴中藥材,補精補腎,對未老先衰,陽/痿早/洩有奇效。”

辛蒼背誦完,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心裏已經樂得不行。

陸明易卻感覺自己心跳漏了半拍,當初第一次見面,她就是這樣對他笑,他的魂從此就被勾走。

她五官明麗,但是氣質偏柔,往往讓人覺得她柔美溫和,看起來沒有什麽攻擊性。

但是她一旦真正笑起來就會明豔異常,眼睛璀璨如星光,教人移不開目光。

看着她笑,陸明易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哪管她是在嘲笑他。

辛蒼故意打量他一眼,“是給你補的吧?”

她為什麽知道這麽清楚,是因為曾經有賣藥材的去空手道館門口發傳單,她拿了一張就随便看了幾眼,上面配備各種藥材小圖和詳細說明,其中就有鹿茸。

鐘旗後來見了開玩笑說讓師傅給他們師兄弟買點補補。

辛武林當時笑罵,你們年紀輕輕的可別瞎補再把身體補虛了。

陸明易輕咳一聲,也不辯解,給她夾菜到飯碗裏。

辛蒼晚上哭過一場現在心裏反而輕松多了,尤其在回來的時候他竟然在家裏等她,說明她白天的試探是成功的。

她有心和他開玩笑,“陸先生,你今年多大?”

陸明易很配合,沉聲道:“二十九。”

“哦,是不怎麽年輕,也需要補……這個了?”

辛蒼撇嘴,八卦兮兮地看他。

陸明易毫不尴尬,微笑,“防患于未然。”

“我真為你以後的太太擔心。”

陸明易瞄她一眼,淡淡地說:“這是她的事情。”

辛蒼心裏有些不舒服,仿佛他的潛臺詞是“這是她的事情,與你無關”一樣。

她低頭吃飯,轉開話題,“還沒謝謝你幫我照看房子,房間是你找人來收拾的?”

“嗯。”

陸明易繼續優雅地喝着大補湯。

他沒打算告訴她,他會定期過來打掃,這裏是她私人空間,他從不假手他人他還會幫她曬被子,曬枕頭,甚至拿了除塵除螨的儀器來打掃每一個角落,防止她吸入不幹淨的東西引發哮喘。

六年來,每當他想她想得抓心撓肝時還好有兩處地方可去。

其中一個是辛家道館,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而另外一個就是這裏。他會睡在她的房間,摟着她曾蓋過的被子,愛恨交織地盡情想念。

空氣仿佛一下子安靜下來。

接下來,兩人誰都不說話,安靜地吃飯。

辛蒼先吃完,站起身,“我要睡了,你自便,出門把鑰匙留下。”

說完走進主卧關上門。

陸明易安安穩穩把飯吃完,洗幹淨碗筷,收拾好桌子之後,關了燈和衣躺到沙發上。

半小時後,辛蒼蹑手蹑腳出來,借着陽臺下的路燈光看他衣衫單薄地躺着,呼吸平穩已經睡着。

四月份夜裏還是挺冷,她回房拿了一床薄被輕輕走到沙發旁,給他蓋上。

剛剛要離開,突然右手一把被他抓住。

他用力一拉,她踉跄一下倒在他身上。

陸明易緊緊抱住她,一個翻身已經把她壓在身下,吻上去。

這是個久違的吻,他已經想過千百次上萬次。沒有柔情萬種,他是帶着濃濃的欲望和恨意吻上去的。

辛蒼立即感受到他的野蠻和兇狠,卻也知道他顧忌她的左手臂傷,只是按着她肩膀。

他嫌擋在兩人中間的薄被礙事,一把扯了開去扔在地上,手終于可以肆無忌憚伸進她衣服裏。

辛蒼忍不住嘤咛一聲,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夢,趁着兩人喘氣的空隙按住他手,問:

“陸明易,這些年你有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沒有。”

陸明易沒有絲毫停頓就又親上來,手下軟膩的觸感讓他欲罷不能。

他在她胸前問:“寶寶,給我?”

她沒有猶豫,說:“好。”

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經要給他了。

就在辛蒼以為陸明易要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他只是更重地揉捏着她,喘着粗氣。

辛蒼奇怪,想着秋嬸的補湯,不會他真的有什麽問題吧?

她動動身體,他立即壓抑地低喝一聲:“寶寶,別動!”

她立即感覺到他緊緊貼着自己的某處愈加堅硬,知道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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