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問題
校園裏的時間過得十分快，轉眼就七月中旬了，因為要把教室騰給高考的學生，所以他們得以放了三天假期。
丁向上得到消息過來接她，周向楠無奈之下只得讓他送到大伯家，之後就以學習任務重為由，拒絕了去他家吃飯。
一直到高考結束，周向楠每天都在大伯家安心學習。
這時候跟前世不同，高考完的卷子他們是見不到，這讓周向楠有些遺憾。
不過她很快就沒心情遺憾了，因為七月開始，每個月的月末都要進行一次月考。
這也就意味着，學習任務更重，周向楠整天忙的沒時間想多餘的事情，兩點一線，教室到宿舍，就連周末的半天也在學習。
沒辦法，缺的太多，又不想被人發現，只能拼命的努力。
也因為她的努力，影響了陶欣欣幾人，每天跟着周向楠，等到月考結束，發現進步了一大截。
月考結束，陶欣欣幾人感覺良好，想要謝謝周向楠這段時間的幫助，想請她在縣裏新開的一家飯館吃飯，被她拒絕了。
丁向上前兩天來看她的時候帶了秦大廚的話，說是再過幾天上面的領導就要下來了，讓她安排好時間。
若沒猜錯，領導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想着到時候要耽誤學習時間，她就有些後悔當初答應了秦大廚。
可随之想到豐厚的報酬，她也就沒那麽心疼了，上學是個燒錢的事兒，更何況，像她這種還要自己承擔夥食，資料書全都是緊着最好的買的人。
在從陶欣欣口中得知曲麗麗的事兒後，她就把那本數學資料書還給盧俊傑，不過卻讓他幫忙從京城郵了好幾本最新資料，盧俊傑沒有要油費，但光是書就花了她一百多塊錢，小金庫轉眼就只剩下了三百五。
沒有進賬可不就要坐吃山空了，至于學習，回去後多花點兒時間就是了，她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月考的第三天，老師們熬夜批改，月考的成績終于出來了。
這時候可沒有後世方便，電子軟件自動彙總，不過總分還是可以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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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還沒發下來的時候，總分就出來了，文科第一名毫無意外的是周向楠，班主任吳老師公布的時候，除了周向楠自己覺得驚訝之外，班裏幾乎都覺得是應該的。
一方面自然是她本身就十分刻苦，第二麽，她的英語在一中十分聞名，私底都叫她‘妖孽’，幾乎每次做卷子都接近滿分，從未下過九十分，也因此，衆人下意識的覺得，她其他的科目也不差。
所以，她考第一，只會讓衆人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英語成績特別突出，她跟第二名的盧俊傑相差了十多分。
還沒等她高興兩個小時呢，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在校門口看到了丁向上，他眼神在見到她的一瞬間迸發出光彩，随後又黯淡了下來，看的人心裏有些不忍。
周向楠就當沒看到，問道：“秦大廚讓你來的？”
丁向上點點頭，“嗯，說是人晚上到，讓你下了課趕緊過去。對了，這是給你帶的飯，是秦大廚特意給你留的。”
周向楠點點頭，讓陶欣欣他們先去吃，她這才道：“走吧。”
丁向上不解，“幹啥去？”
周向楠扯扯嘴角，“你不是也不沒吃嗎，走吧，去我宿舍。”
高考過後她就搬了宿舍，還是一個人住一間，所以她才能毫無顧忌的把丁向上帶回宿舍。
不過丁向上可能感覺到這陣子有些避着他，神色黯淡的搖搖頭，“我吃過了，先回家了，你看你最近瘦的，趕快吃完學習吧。”
以後兩人的差距會越來越大，他不能這麽自私。
周向楠嘆口氣，雖然要讓丁向上死心，意識到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的，但她還不至于那麽自私涼薄。
扯了扯丁向上的袖子，她嗔道：“行了，你吃沒吃我還看不出來麽，走吧，這飯菜還熱乎着呢，咱們回去剛好吃。”
她當然看不出丁向上吃沒吃，而是根據時間估算的，他拿到飯過來，這中間沒有多餘時間可以吃飯。
見她這樣，丁向上心裏還是高興的，別扭了一下就乖乖的跟着周向楠走了。
丁向上帶來了四個飯盒，全是她喜歡吃的菜，韭菜炒雞蛋和小雞炖蘑菇應該是大廚房本身的飯菜，另外的紅燒兔肉和糖藕也是大廚房的味兒，很可能是丁向上特意讓秦大廚幫忙做的。
周向楠心裏嘆口氣，丁向上從來對她都是極好的，無論前世今生。
兩人默默的吃着飯，等吃完了周向楠要去洗碗，丁向上搶過來說道：“我來洗吧。你抓緊時間學習。”
周向楠瞪他一眼，“洗個碗能耽誤多長時間，不讓我洗下次別送飯來了。”
丁向上摸摸後腦勺，默默後退一步，任由周向楠去洗碗，他跟在旁邊說些廠子裏發生的事兒。
“……對了，楚大娘退休了，她把工作讓給一個親戚了，二十多歲，聽說在人民飯店幹過，不過比你做的差遠了，被秦大廚罵了一頓，撂挑子不幹了，楚大娘家裏也沒合适的，廚房正在招人呢。”
“還有，秦大廚說晚上在食堂見，下了班後我騎自行車過來接你，這樣可以快點兒。”
周向楠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一下課我就去校門口等着你。”
不知道那句話戳中了丁向上的笑點，他笑的十分傻氣。
……
下午上課之前，周向楠特意找了吳老師說了自己最近幾天可能要去幫忙。
一聽是給領導做飯又不容易推拒，加之她上次月考成績委實不從，吳老師還是不情願的答應了。
不過還是囑咐她，“勝不驕，你的成績在咱們縣裏的确不錯，但是擱在整個市裏還不是最優秀的，我知道你想考重點大學，但是這個成績是不行的，你還要加倍努力才行……以後缺錢了跟老師說，別再答應這種耽誤時間的事兒了。”
周向楠笑笑，“老師，我知道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耽誤學習的，您就等着我到時候考重點大學，給您和學校争光吧。”
吳老師嗔她一眼，“也不知道謙虛點兒，行了，去吧，我會跟其他老師溝通的，不過作業可不準偷懶。”
周向楠答應了，吳老師這才放過她。
……
最後一節地理課下課，周向楠往書包裏收拾了幾本書帶着，要是有時間也能看看。
到了校門口的時候丁向上已經先到了。
八月的太陽又熱又毒，這個小傻子也不知道去附近的樹蔭下等着，估計騎了最快的速度過來，滿頭滿臉滿脖子都是汗水。
她從書包裏拿出水壺遞給丁向上，“不急在這一時，先喝點水緩緩。”
丁向上咧嘴笑笑，接過壺仰着頭不對嘴的喝了，末了抹抹嘴巴上的水漬，把壺還給周向楠，“謝謝姐。”
周向楠道：“都叫我姐了，還說謝謝，這不是應該的麽。”
丁向上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兒，“姐，上來吧，我送你過去。”
周向楠坐上後座，又從書包裏拿出張煎的焦黃的餅子遞給前頭的丁向上，“這是我昨天做的豆沙餅，挺好吃的，你嘗嘗。”
說完她自己也拿出一張慢慢的啃着，估計沒時間吃熱乎飯了，還是趁早填飽肚子，到時候方便幹活。
到了廠子大門口，周向楠下了車正要和丁向上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秦大廚的喊聲，“小周，快來，這裏。”
周向楠轉身看到秦大廚站在一輛灰撲撲的小轎車跟前，旁邊站着一臉焦急的主任。
走近，肥胖的主任不滿的問道：“你們咋這麽晚才過來？領導都快要到了。”
秦大廚幫着打圓場，“主任，小周不是在上學麽，這不是才放學麽。”
主任冷哼一聲，嘀咕道：“那你幹嘛還找個學生。”
不知啥原因，他沒敢大聲說。
一行人上了車，周向楠正要關車窗呢，一只手擋住，一個人飛快的竄了進來。
周向楠一看是丁向上，問道：“你不回家咋跟來了？”
聽到聲音，副駕駛座上的主任也回頭看來，十分生氣，“你上來幹啥，你也會做飯？”
丁向上并不懼，笑呵呵的道：“主任，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我會摘菜，我力氣也大，能幹不少事兒呢。”
主任冷哼一聲，車子都已經開了，本來就有些晚了，再停下不是耽誤事兒麽，只得說道：“那你好好幹，不然廠子裏給你記大過！”
丁向上立刻笑着應了，又捧了主任幾句，把主任說的心花怒放，臉上不見半點兒怒氣，反而覺得丁向上有眼力勁兒，是個好苗子，前途不可限量。
主任的轉變看的周向楠目瞪口呆，以前在不沒發現丁向上這麽能說哩。
車子走了半個小時，出了縣城，在縣城一個古色古香的莊園停了下來。
主任忙去了，一個服務生樣的男孩帶着三人去了廚房。
廚房很大，差不多有二百多平米，十來個竈孔，中間的桌子上堆積着食材，周向楠打眼一看，食材很新鮮，還有不少北方難得一見的食材。
帶他們進來後服務生男孩就走了，三人正看着食材，感嘆這廚房的有多好的時候，一個神色嚴肅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說道：“領導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了，你們趕緊準備吧，做得好了，在領導心裏留下好印象，以後有的是你們的好處！”
說完掃了眼三人，眉頭皺起……老的老，小的小，這方主任也真是不會辦事兒了。
不過人來都來了，說再多也沒用。
正想着要不要把他們請的廚師找回來呢，就聽那個小姑娘問道：“請問一下您是這裏的——”
中年婦女對三人的印象更差了，來了不知道好好工作，專打聽些沒用的，這是幹活的料兒麽，早知道就不該聽方主任的話，讓他自己找廚師了，算了，還是把他們請的廚師叫回來吧，真弄砸了，都落不着好。
心裏轉過了十九道彎，中年婦女面上卻不動如山，要不是眼中不經意間洩露的不滿和輕蔑，周向楠也看不出三人還都啥沒做呢，這人就看不上他們了。
中年婦女回過神，叱道：“你們好好幹活就行了，別的不用多操心，你管我是幹啥的。”
聽了她的話，秦大廚皺起了眉頭，丁向上握着拳頭，随時準備給中年婦女一拳頭，唯有周向楠微微側了側身體，勉強擋在了丁向上的前面，笑着說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用飯領導的口味兒偏好，一般的服務員不可能知道這樣的信息，所以才問你的身份的。”
中年婦女這才定睛打量周向楠，見她眼神清澈，神色端正，算是信了她的話，“嗯，你們叫我王經理就行了。領導是北方人，但因年輕的時候在南方待過，南方的口味兒也能接受。”
周向楠皺起眉頭，所以這領導啥都能吃？
想了想，她問道：“領導多大歲數？身體咋樣？有沒有啥忌食的？”
王經理立刻警惕的看着她，“你問這幹啥？”
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大廚幫着打圓場，“你別介意，這孩子也是幫我問的，有些食物寒涼，并不适合老年人食用，有的人甚至還對某種食物過敏……我們這也是為了領導麽。”
王經理冷哼一聲，說道：“領導五十多歲了，沒有啥忌食的，頂多算是不愛吃酸。”
周向楠見她沒有回答身體如何，猜測着領導的身體可能真的不太好，只能再次提醒道：“身體呢，還有腸胃又如何？”
這下就連秦大廚都沒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這麽多就可以了，大不了多做幾道，問這麽詳細，很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啥敵特分子。
周向楠嘆口氣，這時候的人可沒有講究這麽多，不過這是她的習慣了，不過還是解釋一下的好，“若是有糖尿病是不能食用含糖的食物，若是心髒病，就要辛辣少食，且不能吃的太鹹。”
王經理搖搖頭，“這種信息我不可能知道。”
周向楠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王經理這是級別不夠。
想了想，王經理又道：“我待會兒會幫你們打聽一下，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秦大廚看一眼周向楠，她果然問道：“幾個人上桌？”
王經理道：“加起來咋也有七八個人吧，對了做上兩道偏甜口的，菜的分量要足，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先準備材料吧，等我問清楚了再來跟你們說。”
說完，她就先離開了，只是心裏暗自嘀咕，也沒見其他處室做個菜問這麽多的，難道這小姑娘真有兩把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