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回來到京都了
只是一夜情罷了。
“我也、不太清楚。”
禦景所帶着的女性,看起來二十五歲左右,打扮時尚,妝容精致,并且身高可以比肩禦景,“看着像是模特呢。”
遠藤想了很久,終于記起來了,“我知道了,是我前兩天翻的雜志上的平面模特。”
“那個模特被用了很大篇幅來介紹,前幾年我卻從未在雜志上看到過她。”
其中的內情可想而知,西村也不必多言,畢竟是別人的私生活。
×
用完餐之後,外面的雨也停了。
兩對人正好一起走了出來。
禦景先攔下了他們,“我沒喝酒,要不開車送你們回去吧?我記得遠藤你住得好像比較遠啊。”
西村看了下遠藤,遠藤抱住他的胳膊微笑道,“不用了呢前輩,我今天去恭平那兒住。”
西村愣了下,禦景更是哼了聲,“……是嗎?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禦景已經離開,西村不免疑慮了起來,剛才這個人是生氣了?
不過遠藤突然說要住到他那兒去,西村也是驚慌失措,“要不我讓車送你回家吧?”
“難道你家裏藏着什麽不能讓我看到的東西嗎?”
“不是不是,”西村無奈道,“我住的公寓只有一個房間。”
遠藤忍俊不禁,“你什麽意思啊?”
“而且我晚上還有一個節目要去錄制,所以暫且還不能回家。”
遠藤松開他,“好吧,我一個人回去好了。”
都要共同旅行了,然而這個人還是沒做好準備,“是不是明天晚上我也要跟島田睡一個房間啊?”
西村倒是認為這是萬無一失的安排,“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眼看着遠藤上車了,西村也嘆了口氣,他也在苦惱着,自己該如何排解這股抗拒的心理。
錄音室離這兒不遠,西村打算慢慢走過去,正好禦景的短信發來了,“可別卿卿我我到忘了今晚的工作啊。”
西村也迅速回複了,“卿卿我我的是你吧前輩,我已經快到事務所了。”
今夜錄制的官能昔話,講述的是平安京時期的一個傳言。
這個故事比從前的要長,而且還是第一次聽說。
月明裏之變。
從拿到這份臺本之後,西村就覺得十分詭異,裏面的故事似曾相識,而且還叫了跟那個人一樣的名字。
“明裏。”
從前從前,平安京有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名喚明裏。
月明裏乃是平氏貴族的公主,并且愛上了藤原一族的幺子。而這名幺子,便是故事中的男主人公。
平家卻違背了平明裏的心意,将她獻給了當今王上。
新婚決定在她滿十六周歲那天。
男主角多次向王上求情,表明心意,可惜王上并沒有将明裏讓出。
王上甚至要封明裏為後,并給平家加官進爵,平家自然不再跟藤原一族來往。
走投無路的藤原幺子只得去向平家求情,懇求他們不要讓明裏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而他跟明裏是确确實實相愛的。
被他們所感動的平家兄長,決定幫助他們在大婚前夜逃亡。
可惜的是,這個計劃被王山看破,藤原幺子被軟禁在家中,而幫助明裏逃跑的平家兄長也因背棄王命所處斬,痛不欲生的明裏在山中化成了怨靈,助長了業火,使得山林被焚,寸草不生。
生活在山附近的百姓也遭受了大火,死傷不計其數。
由于那晚是元月十五,月色皎潔,仿佛是夜之神明在幫助明裏複仇一樣摧毀着平安京,所以後人就将平明裏稱為月明裏。
☆、夢境裏的暗示
故事訴說結束了,恭平也慢慢走回了公寓。
他好像有點累,從冰箱裏拿出了啤酒,一個人悶不吭聲的喝了很久,直到手機震動了起來,“美穗?”
美穗是來詢問手鏈的事情,可是西村的心思壓根不再這上面,“吶……美穗,你是真的喜歡那個叫藤原……的小子嗎?”
她的哥哥可能又喝醉了,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麽胡話。
“不喜歡,從來沒喜歡過。”
“可是為什麽……你要跟他接吻呢……”
今天已經是第二人問她這個問題了,“你怎麽知道?”
“那天、我來稻荷大社找你的時候……看到了,對不起……”
“是嗎……你要聽實話嗎?再說你關心這個幹什麽,我說手鏈、手鏈取下來了沒啊?”
“不要……你告訴我……不然我不摘下來。”
恭平的聲音原本就偏向少年音,這樣一撒嬌連作為妹妹的美穗也把持不住,“那天我貧血,他扶着我的時候突然偷襲我,我也沒料到。”
“真的嗎?”
“只是嘴唇上碰了一下沒關系吧,我好歹也是個高中生了,總不能這方面的經驗一直是零吧。”
“不……行!這個、交往的對象一定要謹慎……不然我就去告訴爸媽!”
而在電話那頭的美穗已經放棄解釋,只聽對方發着牢騷,“你是不是失戀了啊,恭平?”
他是失戀了,只不過現在才反應過來,“哦!沒有,哪有的事!”
“沒有的話明天把手鏈迅速送到我面前來。”
“可是我明天要出門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去吧!我們一起去玩兒吧!”
美穗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瘋,“出去?明天又不是休息日,我還得上學。”
“哦……忘了你還是個學生……”
“你要去哪裏啊?”
“新、”打了個飽嗝的恭平繼續,“新加坡……”
“那祝你旅途愉快了。”
“你真的不跟我出去嗎,美穗?”
“腦子清醒點再來跟我講話吧。”
“別挂別挂不要挂……不要挂啊,美穗……”半躺下來的西村接連呼吸了幾口氣,這才順過來,“美穗?”
聽不到聲音的西村苦惱道,“美穗……美穗你挂了?你怎麽挂了……我還想再聽聽你聲音的。”
“誰說我挂了……”
這話題歪的可以,美穗琢磨着這個人可能會講很長時間的胡話,就插上了耳機聽他唠叨,“你說吧,我在聽。”
“我昨天晚上……夢到你了,美穗……”
“可是你長得有點不一樣……也不是,是穿得不太一樣了……”
“你在那裏提着裙子跳啊跳的,看着好可愛……”
美穗也不知道他究竟夢到了什麽,“是我小時候嗎?”
“不是的……跟你現在差不多大……”
“哦。”
“好像也是春天,櫻花還開得很燦爛……你讓我幫你去摘……”
躺在家中的美穗換了個舒服的角度繼續傾聽。
“我還給你帶了三色團子,你吃了好多!”
“然後就到晚上了……我來找你……”
“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圍着你的院子,我只能翻牆了。”
“啊,我想起來了,你還給了我一幅畫,我還沒看到!”
他的腦海中還在過濾着昨晚的劇情,雖然不連貫,但還算是個不錯的經歷,莫名其妙的發出低笑聲,美穗不免好奇,“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
又忍不住竊笑起來的西村仿佛在她的耳邊說着悄悄話一樣,“不告訴你。”
“你會打我的……”
打了個呵欠的美穗看了下時間,“十二點了,你再不讓我睡,我真的要過來打你了。”
西村耷拉下了腦袋,“好吧……晚安……”
剛說完晚安,沒想到這個人比美穗還要迅速的睡着了。
電話那頭的美穗來不及阻止他,只能再一次看他醉酒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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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朗星稀,景之将一族的公主偷偷帶出了平府。
夏至的晚風舒爽,就算是騎在馬上奔騰也不覺得寒冷,更別提景之還在身後緊抱着她。
熟悉山路的景之将馬兒拴在了山下,然後一路拉着妹妹往山上走去。
“就在前面了,馬上就可以看到了!”
比起明裏,更加雀躍的反倒是經常外出走動的他,回頭也掩飾不住的笑意,而明裏也歡快的一路随行。
果不其然,走進了森林深處,看到一條縱向貫穿的溪流之後,對岸的螢火蟲就飛越了過來,成百上千,不計其數。
螢火蟲圍繞着明裏,可能因為她手上戴着差不多色彩的碧玉,她走到哪裏,螢火蟲就跟到哪裏。
簡直就像是山間的精靈一樣。
但是山路有些崎岖,轉了幾個圈的明裏差點摔倒,還好景之盯着她馬上就抓住了她的手,“小心!”
這一下,螢火蟲又吓得四散開去。
“飛走了。”
它們飛在湖面上,與湖水中的光亮點綴着,仿佛形成銀河一般。
可是景之卻緊緊抱住了明裏,在他看來再美好的風景,沒有了明裏的存在,也是淡而無味的。
“……明裏。”
憑着本能想要抗拒的明裏,卻抵擋不住這個人的進攻,“……景之……”
“別怕,明裏。”
親吻着她的男人帶她慢慢坐下來,直至将她放倒在草地上,“明裏,是我,不用害怕。”
她知道這個人還是景之,可是卻又跟白天的景之大相徑庭,可能因為夜色籠罩的緣故,他的膽子也大了很多。
要是白天的話,他根本連觸摸一根手指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幾天通過跟女官的交流,明裏大概也知道了一些事情,王上對景之親眼相加,這才短短數月,他就又升了兩階,可謂是春風得意。
奇怪的是,一般王上封賞都會有美人錢財官位,可是王上并沒有送給景之任何美人,反倒是勉勵他繼續努力,将心放在朝政之上即可。
可是這個人的心遠不止功名利祿,他現在全身心都在明裏身上。
明裏身上淡淡的香味,也像是烈酒一樣迷惑着他。
“明裏……明裏……”
這叢林之中仿佛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息和明裏的低吟。
“明裏、明裏……我愛你……明裏。”
“明裏……我絕不會、放開你的。”
當伸出手去,月光還萦繞在指尖,錯事已經發生了,可是為什麽感覺不到一絲悔意呢?
如果這個世上有神明的話,能不能原諒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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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沙發上猛地坐起身的西村揉着自己的臉頰,“我的天……”
他又這樣宿醉了一晚,也許并沒有,“啊兩點了。”
撐着疲憊的身軀,西村去了洗手間,掬一把清水洗幹淨自己的臉。
剛才的夢境太過真實,以至于現實中的他也不免起了反應,但再想想這實在是太荒唐了,“居然……做了。”
這要是放到現代來看,可就是□□未成年的罪名啊?
而且這個人……這個人還是美穗。
“究竟是怎麽搞的,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一邊沖涼的西村一邊絞盡腦汁的回想着,“難道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暗示別人犯罪的夢境嗎?
歷史上因為做夢而犯罪的案例應該很少吧,他可不想成為教科書上的名人。
躺到床上的西村打開手機看了下,十一點多還有跟美穗的通話記錄,足足有十多分鐘。
但還好他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只是差點說漏嘴罷了。
看來這個醉了之後就喜歡打電話給妹妹的習慣該改改了,不然總有一天得露陷。
明天還得早起趕早班機,連打了兩個呵欠的西村翻身關了臺燈,重新進入夢鄉。
×
上午有濃霧,航班稍許延誤,故而下午才飛到了新加坡,禦景等人去了當地組織的動漫展,西村一個人獨自去了海邊散步。
當他扶着欄杆眺望遠天景色的時候才發現手上的珠鏈還是沒有摘下來過,美穗囑咐過他很多次,可他卻充耳不聞。
說來也怪,自從撿回了這兩顆碧玺,晚上所預見的夢境越發詭異,仿佛穿越時空經歷了一場悲歡離合,早上醒來之際都悵然無比。
而在東京澀谷上着日本史課的西村美穗分神的看向窗外蒼穹。
在外祖母那裏居住的數日,她每晚一個夢境,将過往的點點滴滴都串聯了起來,只是關鍵的部分,她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
故事總到中途就斷了,斷在了她即将進宮面聖的那一天。
而後便開始重複,景之與明裏所經歷的一切,從兩小無猜到深情相許。
想想古代的少女可真是純情,面對這樣直白的進攻居然毫無還手之力,現在想想,無數次拒絕過別人心意的自己,是不是有些鐵石心腸了?
還是因為,至今為止并沒有得到最愛之人的告白?
她的一顆心還游離在外,居無定所,不知誰可以将她喚回。
“西村!”
“你來回答一下這道問題。”
扶額的美穗郁悶的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這位石川教師,繼而冷靜的說出答案,“公元1192年。”
可能因為她的內在是個古代人的緣故,這些歷史問題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答案,并且标準無誤,因此石川老師也對她刮目相看,“很好,坐下吧。”
不久便下課了,石川老師的這個章節雖然沒講完,但毫無拖堂的興趣,“那麽我們下節課再講。”
他合上教科書就要離開,可是卻有幾個學生上前提問了,“石川老師!”
“抱歉,你們所提的問題書上或參考資料都有答案,就不必來問我了。”冷靜離開的石川只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
“既然可以看書,那還要你教幹什麽?”
“別仗着自己是帥哥就高人一等的模樣,真是惡心。”
這個石川老師在開學典禮上就引起了一些轟動,聽聞他是學院長以前的學生,受人之托才來這所學校任職教師,帶完這一屆他就會離開星河繼續研讀博士去國家歷史文物館工作。
因此這一屆的新生都慶幸着自己還能見上這麽年輕有為的男人。
石川的長相确實不錯,身材也很端正,但從他的舉止來看,一定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戴着眼鏡的他看起來更加沉穩有力,因此受到不少女生的追捧,尤其在這男性稀缺的學校。
今天的最後一堂課是物理,講的是加速度。
老實說,美穗聽得稀裏糊塗的。
其他學生都匆匆忙忙的拿起書包回家了,但她看天色還早,就喊住了老師,“伊藤……老師,我有些地方沒有聽懂,能……方便再給講一次嗎,抱歉!”
把老師留下來加班她也不想,可是這些物理問題可不是僅憑自己的閱讀就能理解的,得有旁人幫她開竅才行。
伊藤也不拒絕,“好的,哪裏不懂,你過來吧。”
因為同為女性,所以美穗也不必尴尬,走到了她身邊,“嗯。”
等到問題解決之際,已經是半小時過後,美穗連連躬身,但是伊藤卻叫着,“不必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呢。”
這個時間點學生們差不多都走了,美穗關門離開之際,沒想到迎面的石川走了過來,而伊藤卻低着頭紅着臉打了聲招呼,“石川……老師,再見。”
“再見。”
沒想到這個學校的女學生比女老師更加強硬派,伊藤面對石川的時候居然會這麽膽怯。
快步離開的伊藤先去了教師辦公室,而石川正準備回家,和美穗同行。
這條路并不長,美穗沒打算開口說什麽,可是石川卻發話了,“在我的課上,你為什麽總是在發呆?”
因為歷史對她而言不算難題,就是不聽講也能取得高分。
但這些話是萬萬不能講的。
“您看錯了。”
“是嗎?”
“不然我怎麽能一下回答出您的問題呢?”
這樣說來也是,石川不再懷疑,“物理……很難嗎?”
“……确實。”
“伊藤她雖然很聰明,但有些倒不出來。”
美穗不太理解這話的意思。
“在衆多學生面前,她可能無法完全表述自己的解法,但是私下裏,她卻能很好的應對所有問題。”
“……”
“所以你課後找她是正确的,她可能更适合一對一式的互動教導。”
美穗還以為這個石川是個冰塊,沒想到他居然對別人這麽了解,經他這麽一提點,美穗也有所領悟,“謝謝。”
石川轉身去了停車場,而美穗也直線走向了校園大門,“明天見。”
☆、郵輪上的噩夢
禦景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正值郵輪出發之際。
遠藤和島田率先登上游輪,男士們随後跟上。
今夜月色昏黃,但星海卻浩瀚無比。
“快看,那個是北鬥七星嗎!”
“那在它北邊的是北極星?”
“從這裏看的話,感覺距離更近了!”
禦景已經在門口恭候諸位大駕,“夜色再晚點欣賞也不遲,美酒佳肴可是等不了太久呢!”
年僅二十的佐野是這裏最年輕的,他看起來比兩位女性更加興奮,“那西村前輩!我們快過去吧。”
“好。”
他們做宣傳站了半天,确實累着了,尤其是大學生一個的佐野,這還是他初次因為活動出遠門,沒想到就碰上了禦景這麽好的前輩,當然西村在他眼裏也不錯,畢竟年紀相仿,有些事情他可以直接去找西村,卻不敢對禦景直言。
所以這個歡慶晚會上,佐野基本是待在西村一側的,而島田一直在對遠藤使眼色,遠藤卻只能挨着禦景坐了下來,露出尴尬的微笑。
盡管西村跟遠藤在交往,但是圈內并沒有太多人知曉,因為大家各忙各的生活,只有個別親友才清楚。
禦景和島田是知情人,但佐野真的是不懂。
所以在分房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提出了,“那我就跟西村前輩一間吧!”
在他看來,西村跟他,島田和遠藤住一間,然後東道主的禦景獨間是再好不過的了,遠藤剛要反駁,禦景已經拍掌同意,“我覺得沒問題。”
“沒有意見的話就這麽分配了!”
既然禦景都同意了,作為客人的豈有不妥之處。
夜色更深了,扶着圍欄的西村看着手上的碧玉,而佐野正在一旁張開懷抱迎接海風,“感覺像是撞入了軟軟的棉花糖裏!”
“還沒吃飽嗎?”西村吐槽他,“禦景說待會兒有甜品會推送過來呢。”
“真的!太好啦!”
然而佐野的肚子已經大了很多,他挺着腰杆,“感覺回到日本之後我會胖上十斤!”
“前輩呢?我怎麽感覺前輩都沒吃多少。”
他心裏有事,食欲并不太好,“下午一個人逛的時候就已經吃了很多了。”
“是嗎?明天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逛了呢!”
甜點不一會兒就由服務員推了過來,佐野糾結了很久不知道該選哪個,“明明已經很飽了,就是還想吃!”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算了,我的那份給你吧!”
“可以嗎?”
“反正我不怎麽喜歡甜食。”
西村和佐野在那一端聊得眉飛色舞,可是禦景卻在甲板的最前方抽煙,從房裏出來的遠藤看了下兩個方向,最後走向了禦景那邊,“前輩!”
看到遠藤過來,禦景掐掉了香煙,“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島田她在用甜點。”
“哦。”
“我能跟前輩聊聊天嗎?”
禦景回頭看了下西村所在的方向,原來是佐野占了遠藤的位置,“嗯。”
“前輩這次能邀請我們來游輪度假實在是太感謝了。”
“沒什麽,順便而已。”
這點錢對禦景來說可能不算什麽,但對別人而說,就是莫大的恩惠了。
“最近工作漸漸多了起來,所以也感覺有些累,能趁此機會出來休閑放松一下也不錯。”
“工作很多嗎?”
“經紀人告訴我,接下來又有幾部動漫邀我去試音,要是能夠勝任的話,可能就會很忙了。”
遠藤撩開耳側長發,“我原本以為幕後的工作會比臺前輕松呢,沒想到各有各的辛酸。”
禦景不予回應。
“我以前,是打算以歌手的身份出道的,只可惜好像時機不太對。”
“聲優界的歌手也多得是,只要肯努力,還是有機會的。”
沒想到禦景會這樣簡單明了,遠藤也明白了一點,“我記得有一部動畫好像就是偶像題材類的,要是我能夠簽下其中的人氣角色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禦景伸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酒杯,很爽快的喝下放回,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是嗎?”
而遠藤這樣說出口之後也有些慌張,尤其是郵輪突然跨過一個海浪,有些颠簸,她差點摔倒,還好禦景伸手抓住了她,“小心點。”
這個男人雖然動作很溫柔,但語氣卻是冷淡的,遠藤不禁覺得有些寒意,抱住自己的胳膊。
“你穿的太少了,海風很大。”
“那我、先回房間去了。”
她應該是失敗了,盡管什麽暧昧的詞語也沒講出,可是最後禦景微乎其微的一下冷哼已經昭示了結果。
“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
夜深了,得回房去睡了。
沒怎麽吃飯也沒怎麽用甜點的西村卻喝了點酒,但并沒有醉。
等他洗漱完畢,佐野已經呼呼大睡了,抱着枕頭的他睡衣也蜷起了一點,露出了滿足的肚子,絲毫沒有點自我形象,完全是在家中的樣子。
西村将他被子蓋好,自己也躺到了另外一張床上。
說來也怪,遠藤從上船之後就沒找過他,難道因為分房的事情生氣了?
西村正打算睡前給她發個短信,誰知隔壁房間突然響起了很大的動靜,他連忙翻身起來。
從禦景的房間裏跑出來幾個服務員,西村拉住了她們,“怎麽了?”
“禦景先生頭疼得厲害,我們得去找一下藥!”
西村連忙進去穩住禦景的情緒,他果然坐在床邊地上,摁着腦袋露出痛苦的神情,看到西村過來,他似乎有所緩解,“……恭平。”
“怎麽了前輩,頭痛嗎?我先幫你按一下吧!”
西村手上的碧玉在發着熒光,這日光燈下很難看清,禦景終于冷靜了下來,沉默着不再說話。
“他們……都睡了?”
西村看了下門口,遠藤就在那兒,“發生什麽事了,需要我幫忙嗎?”
就在這時,服務員又過來了,端來了清水和藥物,讓禦景服下。
“你什麽時候有頭痛的毛病的?”
禦景想了下,“最近才有的。”
“回去之後找醫生看看吧。”
“好吧。”
西村站起來身來,禦景還有些疲憊,“明天你們出門去吧,我留在船上休息。”
“那我留下來照顧你吧,遠藤你跟島田出去吧?”
遠藤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明天再說吧,說不定明早起來就沒事了呢?”
禦景并不想聽到不相幹的人說話,“出去吧。”
西村也不再逗留,“那我也回房了,有什麽問題打我電話。”
“嗯。”
再次回到房裏,已經淩晨一點。
閉上眼睛沒多久,西村就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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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家的女眷都到了可以出閣的日子了。
在這個隆重的中秋夜宴裏,盛裝打扮的明裏出現在了高臺之上。
絲竹之聲入耳,而傾城之貌入目,讓臺下衆人皆是交口稱贊,驚嘆不已。
“平家果然培養出了一個好女兒!”
“這令星辰都失色的美人,是叫明裏嗎?”
位于高處的王上目光并不在此處,而是看向了左下方的平家次子,平景之。
他眼裏的光芒比起別人的更要閃耀,更為期待。
這個時候,王上再看向被朦胧月色所眷戀的美人,似乎發現了什麽。
“那個就是平明裏嗎?左中丞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侍奉王上的官員回道,“是的,正是平家直系公主,平明裏。”
“夜宴結束之後,帶她去紫宸殿等候朕。”
“是!”
他一直在等宴會結束,可是再去尋找的時候,父親卻拉住了他,“王上宣你,景之。”
“可是父親大人,明裏她——”
“明裏的事情你不用管,為父自有分寸。”
王命高于任何,盡管他急于去見明裏一面,可還是應約來到了紫宸殿。
坐在那裏的王上看到他過來也就屏退了所有下人,但看他左顧右盼的樣子問道,“是在尋找你的妹妹?”
景之跪坐在禦前,稍加點頭,“明裏她第一次入宮,臣怕她卻生想去陪伴着她。”
“不用了,她就殿內休息着呢。”
景之擡起頭來,“王上的意思是——”
饒有興趣的王山拍了兩下扇子,“不如今夜就讓她侍寝吧?相信這也是平大人培養她的目的所在。”
睜大眼睛的景之不知如何反駁,“王上……這不妥。”
“有什麽不妥?難道她會不願意嗎?”
“明裏……明裏尚且年幼,而且一直嬌生慣養着,可能還不能做好侍奉王上的差事……”
王上笑了起來,撩過一側發線,竟然有着風情萬種,“那不然……”
“你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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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越來越玄了,西村想要醒來,可是卻感覺到有人拽着他的手,按他在了床上,怎麽樣也蘇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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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你、還是她?”
王上的身影已經壓迫了過來,但這是景之萬萬沒有想到的,“王、王上?”
“再做不出選擇,我就默認裏面的明裏了。”
在這種關鍵時候猶豫的話,就太明顯了,而王上也看出來了,“你不會……喜歡自己的親生妹妹吧?”
看他的表情就是猜對了,“你們可是同父同母,這有違倫理。”
景之仍然一言不發。
“同樣的,”王上的話語仿佛禁忌一般,“我對你的青睐,也是有違人倫的那種。”
大驚失色的景之連退三步,“王上……是在說笑嗎?”
“那不然你以為我一直給升職是為了什麽?難道是我心情好嗎?”
“王上您一定是喝醉了!”
“是嗎……既然你堅持想要催眠自己,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明裏是平家送給朕的,随意玩弄也沒關系吧?”
“不要!”
深吸一口氣的景之拉住他的衣襟,“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你若接受了我的心意,當然我也會放過明裏。”
“要是……不呢?”
“那我就讓明裏在我手中枯萎。”
他以為今晚最壞的噩夢就是失去明裏,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轉折,“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明裏……明裏讓我帶回去好嗎?”
王上當然也不願意強迫自己所看上的人,“好吧,那就給你十天時間,考慮清楚了再來告訴朕你的選擇。”
“不過你要是敢帶着明裏私奔的話,朕會讓整個平家為你們的幸福陪葬的,聽到沒?”
“臣、明白了!”
他根本就無法理解,這究竟是怎麽搞的。
王上已經離開,而明裏也從室內走了出來,看到景之更是欣喜不已,“哥哥!”
景之接住她抱緊,“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什麽,我知道哥哥一定會來找我的。”
“我們回家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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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抉擇
翌日天晴。
剛睜開眼的西村就看到禦景放大的臉,吓得連忙坐起身來,“吓我一跳!”
禦景看起來恢複了,“都十點了,其他人都走掉了。”
“哦,那我馬上洗漱出門!”
“郵輪靠岸只有半個小時,現在又在海上了。”
“哈?”
又躺回床上的西村揉了下自己淩亂的頭發,“算了算了……下午去岸上好了。”
刷牙的時候順手開機,沒想到美穗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西村急忙按了免提,有些口齒不清,“美穗?”
“吶,為什麽那條手鏈還戴着?”
西村看了下,好奇道,“你怎麽知道的!”
“你的後輩佐野今早上傳了你們晚上在游輪上的照片,我就看到了。”
剛要解釋的西村手上用力了一下,牙刷捅到了喉嚨,忍不住反胃起來,“呃……”
他迅速刷完了牙然後拿了手機走出房間去了甲板,“抱歉抱歉,剛才有些不舒服。”
“恭平你……”沉默了一會兒的美穗試探道,“不會懷孕了吧。”
“我只是有些想要幹嘔而已!”
“那不就是懷孕的症狀嗎。”
“再這樣我不跟你說話了!”
“那換我來吧!”順手搶過手機的禦景跟美穗對話了起來,“是妹妹嗎?”
“那就實話告訴你吧,确實是的,昨晚我們過夜了。”
禦景一本正經的回複着,恭平哭笑不得,而美穗卻不以為意,“恭平是被前輩潛規則了嗎?”
“他本人似乎不太願意,你幫我勸勸他。只要跟了我,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麽鬼啊!”西村忍不住咆哮道,可是禦景卻樂在其中,“怎麽樣妹妹,出多少錢把你哥哥賣給我?”
“禦景前輩想要一次性買斷嗎?那讓我想想吧。”
“人口買賣是犯法啊混蛋!”無法阻止的恭平只能看着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