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官大一級壓死人,總之,程紳很獨裁地确認了他們之間的戀愛關系。
領導蠻橫地指責道:“互相喜歡還不在一起,你是不是傻呀!”
又咬了一口晏子桉高挺的鼻梁,撒嬌般地哼哼:“男人的好時候就那麽幾年,再等下去,你就不行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很慘的!”
軟硬兼施之下,晏子桉十分無奈且愉快地選擇服從領導的指令,又好言相勸,提議發燒的領導盡快回家休息。
“那你送我好不好,”這時候程紳已經不考慮坐車是否環保了,只想和晏子桉膩在一起,“萬一晚上燒得更厲害怎麽辦,很可憐的,我需要照顧……”
晏子桉當然說好。
加起來五六十歲的兩個人,開始一段初戀,也是粘膩到不行。
程紳坐在副駕駛上,想起各種爛俗的橋段,他對晏子桉說:“這時候,我應該裝作沒有力氣,系不好安全帶。”
晏子桉:“為什麽?”
程紳的眼睛亮晶晶:“那樣你就要幫我系啦。”
晏子桉笑着傾身過來,去拽安全帶,程紳趁機抱住了他,飛快地偷了一個吻,狡黠一笑。晏子桉卻沒打算放過他,吻住他,舌頭舔了上去,毫不留情地撬開牙關,探進去與他唇舌糾纏。
晏子桉的吻不像他的人那樣溫柔,程紳只覺得一陣燥熱襲來,身體也起了反應。唇分,晏子桉還抱着程紳不放,安全帶也沒有系。程紳怎麽努力也壓不住上翹的嘴角,他高興地說:“主動吻我,就要對我負責。”
“會對你負責的。”晏子桉啞着嗓音說。
感覺到晏子桉的視線又移到自己的嘴上,程紳推了推他:“好了好了,注意點,搞地下情不能這樣張揚。”
“怎麽張揚了,幫市長系安全帶是應盡的義務。”
晏子桉雖然嘴上這麽說,卻還是松開了抱着程紳的手,給他系好安全帶,鑰匙一轉,松手剎,倒檔,開出停車場,直奔程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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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程紳就脫下西裝,後退着往客廳走,邊走邊哼着歌。晏子桉仔細一聽,是toxic的調子。他雙臂環抱于胸前,倚着門,笑着看程紳要做什麽。
程紳将領帶扯松,開始一顆一顆地解白襯衫的扣子,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晏子桉。他靠在鋼管上,襯衫從肩膀慢慢滑下,落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26歲,或許已經稱不上是少年。但程紳常年跳舞,又很少在室外走動,他的膚色十分白皙,薄薄一層肌肉柔韌而勻稱,線條十分誘人。他雙臂擡高,反握住鋼管,頭微微後仰,脖頸間的皮膚被酒紅色的領帶趁得瑩白,晏子桉看得目光發直,想要沖上去埋在他頸窩舔舐啃咬。
壓抑了多年的欲望瞬間被激發出來,開閘洩洪,洶湧澎湃。只是看着,沒有撫摸和觸碰,晏子桉就硬得發脹,呼吸也漸漸粗重。
程紳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他的手緩緩在粗粗的鋼管上游移,又下滑,松開,去解西褲的皮帶。
“咔噠”一聲,晏子桉覺得自己要被程紳逼瘋了。皮帶被抽出,程紳開始解褲子的搭扣,晏子桉走過去,按住了他的手,将他壓在鋼管上,貼着他耳朵啞聲說:“別鬧了,你還在發燒呢。”
炙熱的呼吸噴到程紳耳側,激得他渾身酥軟。
“嗯……聽說……”他紅着臉,大膽道,“發燒的話,裏面會更熱……”
晏子桉:“……”
程紳的手滑到晏子桉腰間,抽出他揶在西裝褲裏的襯衫,要往裏探。晏子桉扣住他搗亂的手,聲音飽含不容忽視的情欲味道:“乖,聽話,去洗澡,等你病好了。”
“真的會更熱……”程紳小聲說。
“別鬧了,寶貝兒,”晏子桉親了親他的側臉,“聽話,嗯?”
這一聲寶貝兒叫得程紳心裏甜得不行,他嘀咕道:“好吧,那你先放開我。”
晏子桉松開了程紳的手,正要往後退,程紳卻一把覆上了他直挺挺的胯下,拇指隔着布料,在龜 頭上打着圈地揉弄。
“真的不要嗎?”程紳擡眼看他,樣子清純又無辜。
晏子桉爽得不行,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掙紮,他又一把抱住程紳,低頭埋在他頸窩裏,不住地親。程紳被吻得雙目失神,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還呻吟道:“真的……嗯……不要嗎?”
天知道晏子桉有多想要他,但是第一次肯定是要吃點苦頭的,怎麽能在發燒的時候做呢?
他湊到程紳耳邊說:“寶貝兒,過幾天,老公沒經驗,怕弄疼你……”
程紳一直覺得叫老公老婆什麽的很奇怪,現在卻完全不介意了。晏子桉這人保守得厲害,只是答應談個戀愛,就思前想後,搞得比好多人結婚還要鄭重。
到這個份上,他也不想讓晏子桉再憋回去。單身這麽多年,別的不說,他對自己的手活兒十分有自信,他慢慢拉開晏子桉的褲子拉鏈,手順着內褲邊緣滑進去,故意用氣聲說:“那我用手讓老公爽……”說着手慢慢地摳開馬眼,任着前列腺液一點點溢出來。
“寶貝兒……”晏子桉的手臂如鐵箍,緊緊攬着程紳,“老公好喜歡你啊……”
程紳呼吸一窒,忽然想起那天,他也是在晏子桉耳邊這麽說,他邊給晏子桉撸邊委屈道:“你之前還拒絕我了,真是個壞人,仗着我喜歡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錯了……寶貝兒對不起,”晏子桉哄道,又親了親程紳的眼角,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啊……好爽……”他一手放在程紳腰間,一手放肆地揉捏起他的臀。程紳的手越動越快,晏子桉覺得自己快要射了。
看着晏子桉沉浸在情欲裏的模樣,程紳心間也湧上陣陣快感,這感覺竟是比自慰來得還要舒爽,單是看着晏子桉微蹙的眉眼,程紳就渾身發軟,要站不住了。
他要被自己吓到了,可憐巴巴地嗚咽:“你不許再欺負我了,我這麽喜歡你……”
這聲音委屈得要滴出水來,催情得很,晏子桉握住程紳的手,飛快的套弄,不一會兒就渾身緊繃,低吼着射了出來。精液一股一股得冒了出來,弄了程紳粘粘的滿手。
他抱着程紳大口的喘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蹭着程紳的臉,低聲說:“愛你還來不及……怎麽能這麽爽……”
程紳心道,爽吧爽吧,讓你以後再也離不開我,還有更爽的呢你倒是和我試試啊。他扭了扭說:“我要去洗手了。”
“去洗澡吧,”晏子桉一把将程紳抱了起來,朝浴室走去,“還沒讓寶貝兒爽呢。”
耍了半天流氓,程紳現在倒想起來臉紅了,他仰頭在晏子桉下巴上親了親,幸福感鋪天蓋地的襲來,他覺得自己從沒這麽快樂過。
趁着晏子桉把水放熱的間隙,程紳洗好了手,三兩下将衣服脫了個幹淨,赤條條地湊了過去,從背後抱着晏子桉。
“冷不冷?”晏子桉問。
程紳在他背上蹭了蹭,沒有說話。
水熱了,晏子桉将花灑放好,脫了衣服抱着程紳,在淋浴下開始閉着眼親吻,他覺得程紳的舌頭好香好軟,怎樣親都親不夠。
他有點後悔,竟然為了那些理由,禁欲了這麽多年,但一想到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和程紳在一起,又覺得無比值得。
晏子桉的吻一點點向下移,吻過程紳的鎖骨,乳 頭,漂亮的川字腹肌,最後含住了他早已直挺挺的下身。程紳的毛發很淺,那根也長的粉嫩,晏子桉再一次地無師自通,弄得程紳呻吟不斷。
“不要了……我不要了……”陌生的快感酥酥麻麻地爬過全身,程紳想要推開晏子桉。
晏子桉輕輕打了一下程紳的屁股,含糊地說:“乖,想讓你爽,愛不愛老公?”
“嗚嗚嗚……愛你……”
“叫老公。”
“嗯……老公……”
嘩啦啦的水聲,也掩不住蒸騰的情欲。
洗完澡,晏子桉讓程紳靠在自己懷裏,在浴室裏對着鏡子,給他吹頭發。程紳閉着眼睛,惬意得像是只偷腥過後的貓。
“這是什麽?”他聽見晏子桉問。
“嗯?”他睜開眼,就看見晏子桉拿着他放在洗手臺邊的按摩棒,正在仔細地端詳。
程紳:“……”
lelo的男用按摩棒很有設計感,是矽膠質地的,造型也不是真的叽叽那樣,而是有點像個門把手,晏子桉看不出來也很正常。程紳瞬間面色通紅,一把将按摩棒奪了過來,打開鏡子旁的櫃子,扔了進去。
晏子桉奇怪地看他。
程紳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是……”忽然,他急中生智:“是洗臉儀。”
“是嗎?”晏子桉怕他感冒加重,繼續給他吹頭發。
“嗯嗯,”程紳點頭,“通過高頻振動去角質的。”
晏子桉不疑有他。頭發吹幹了,他關掉吹風,在程紳白嫩的臉上親了一口:“還用洗臉儀,怪不得皮膚這麽好,我去給你拿衣服。”說罷便走了出去。
程紳長籲一口氣,順手把那管長得很像牙膏的潤滑劑扔到了櫃子裏。第二十二章
翌日,市政廳。
雪早就停了,冬日的陽光總是慷慨而慵懶,從湛藍的天空傾瀉而下。窗外皚皚白雪,光線經過幾番折射,将屋內也映得格外透亮。
程紳坐在辦公桌前,對着電腦屏幕發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程紳到現在才回過神來,他和晏子桉在一起了。就這樣在一起了?這麽簡單?那麽之前的糾結都是為了什麽?以後能夠一直在一起嗎?
晏子桉不能出櫃,這個态度是很明顯的,只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但談戀愛本來也不用昭告天下,這在程紳看來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家庭方面一定會有阻礙,他說他父親是個議員?晏……姓晏的議員……晏睿?
程紳打開浏覽器搜了一下,看到晏睿的照片。
啧,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長大後我就成了你。希望晏子桉老了以後不會像他那樣發際線後移……
程紳又仔細看了看晏睿的履歷,憂心忡忡了起來。這樣的家庭,應該會讓孩子去相親吧,強強聯姻,更上一層樓。晏子桉也要30歲了,不可能沒被催過婚,他要是走仕途,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是很吸選票的,背景強大的對象也是一大助力。再看看自己,一窮二白,還是個男人,這樣想來,真是不容樂觀。
程紳嘆了口氣,心想一定要找個時間問問晏子桉,不能因為相親逼婚這種狗血的劇情影響夫夫和諧……
“當當當——”有人敲門。
程紳迅速坐正:“請進。”
“市長,丁博士到了。”周苑帶了一位老先生進來。
“丁博士,您好您好,請坐,”程紳引他到沙發上坐下,示意周苑去沏兩杯茶,又客氣地對他說,“麻煩您還專門來一趟。”
丁博士爽朗一笑:“不麻煩不麻煩,最近黨內也不忙,怎麽樣,工作還順利嗎?”
來人正是綠黨諾日瀾地區的主席丁偉,退休前在發展基金會做顧問,六十歲上下,精神矍铄,程紳與他在之前的抗議活動中有所接觸,也算相熟。
程紳露出個為難的表情,坐到了丁博士對面,開口道:“坦白說,不是很順利。找您來也是想問問,這方面您懂得最多。麻煩您我也很不好意思……”
丁博士示意無妨:“你說。”
程紳拿起桌上早已被翻過無數次的提案,雙手遞給丁博士:“紅川項目您一定知道,之前綠黨也組織了抗議。”
丁博士接過來:“對,最後樹還是砍光了。”
程紳撓了撓頭:“是這樣沒錯,現在項目暫停,但砍都砍光了,肯定要繼續做下去,關鍵就是怎麽做……”
丁博士專注地翻看了提案,邊看邊不住點頭。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文件,贊賞道:“思路沒問題,将損害做到最小,萬利集團也能賺錢,環境審查也能過。”
得到肯定,程紳又欣喜又郁悶:“那為什麽就是在議會上通不過呢?”
周苑敲門,端來兩杯茶,又出去了。丁博士拿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抿,說:“小程啊,議會裏除了你,就範凱正是綠黨的吧?”
“是的,”程紳支支吾吾道,“可自由黨也沒理由不支持我啊……”
丁博士道:“他們沒理由不支持你,也沒理由支持你,你想想,是不是?”
“可是也沒有更好的提案了啊……”程紳嘀咕道。
丁博士沒有說話,低頭小口喝着茶,程紳也不吭聲了。
半晌,他遲疑道:“這就是……下馬威?”
丁博士擡眼,笑着看他。
“八成是了……”程紳方才反應過來,沮喪道,“這是何必呢?”
丁博士:“很正常,挫挫銳氣,怕你以後的提案越來越左,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背後都是怎麽說綠黨的——用愛發電。”
程紳:“……”丁博士還挺潮,這都知道。
“紅川的事先這麽放着,該急的人也不是你,”丁博士說,“萬利錢都花了,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到時候自然有人要說法。”
“就這麽放着?”程紳忐忑道。
“信我的,就這麽放着,該做的你都做了,甚至這種提案的事,不該你做,你都做了,沒什麽好不放心的。”丁博士坦然地說。
确實,一個吉祥物市長其實不用這麽親力親為,但程紳競選時做出的承諾自己都記得很清楚,不做出點成績,會良心不安。他像是碰上了一個難題,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丁博士說的和昨兒晚上晏子桉說的一模一樣,內核都是一個字——等。
但可能是出于對共和黨本能的不信任,程紳在這方面,願意聽取丁博士的建議,卻對晏子桉的話持保留态度。
“小程啊,我來找你,其實還有件事,”丁博士打開公文包,從裏面拿出一個黑色的文件夾,“大麻狂歡日又要到了,2月4號,市裏有準備了吧?”
程紳點頭:“之前的市長批好了,三十萬預算。”
“還是在日落海灘?”丁博士問。
程紳點了點頭:“是的,廖佳凡說了,活動要在華森公園的海灘舉行。”
在拿美亞,大麻被執政的共和黨定性為非法毒品并進行嚴格管制,而在野的自由黨則倡議大麻合法化。然而,即便吸食和販賣大麻是非法行為,大麻卻是泛濫成災。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報告稱,在18-25歲的年輕人中,吸食大麻的比例竟高達33%,其中9%的人是頻繁吸食者。
在這樣的背景下,大麻愛好者将2月4日定為狂歡日,在拿美亞各個城市進行公開的抗議活動,具體的表現形式是,瘾君子聚衆吸食大麻,還有表演和演講。自1999年起,狂歡日每年舉行一次,如今,已形成不小的規模,去年,就有6000人參加。
大麻狂歡節既不由政府舉辦,也不受政府支持,但在言論集會自由的拿美亞,政府能做的只有默認。去年,政府支出25萬,其中的17萬元是用來出動警力維持現場秩序,此外還提供了很多救護車。吸食大麻過量會造成異常反應,所以警力和醫療都是必須的。
“廖佳凡還是在搞這些事……”丁博士說。
程紳笑了,“是啊,當時他在綠黨集會的時候,自我介紹就是這麽說的,一定要讓大麻合法。”
“唉,不說他了,”丁博士搖了搖頭,“華仁市公園局董事會的會長你記得吧,也是綠黨的,你之前應該見過。”
“鄒先生?”
“對,就是鄒京,他找我發了個牢騷,說是他們公園董事會已經連續三年拒絕舉辦這個活動了,但那些人就是不聽。”
程紳心頭一凜,難道讓我去勸廖佳凡嗎?批都已經批了……
丁博士給程紳看照片,“這些都是鄒京給我看的,他說每年活動過後,草坪都被踩爛了,到處是垃圾,要很大精力才能恢複原狀。再說了,公園一直都有控煙條例,煙都不讓抽,怎麽大麻還能抽上了?你看這照片,煙霧缭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公園着火了呢!”
程紳心頭頗為無奈,硬着頭皮道:“廖佳凡也不會聽的,去年他還在網上公開抨擊了公園局董事會,說他們肆意污蔑大麻愛好者,對大麻社區充滿歧視。”
丁博士把文件夾放回包裏,随口道:“其實鄒京他們也不是反對大麻,但這畢竟是管制品,董事會還是不能縱容,态度要有。”
程紳:“……”
所以和我說這些是要做什麽!程紳心裏有小人作《吶喊》狀捂臉咆哮,我一個剛上任的市長,真得想不了大麻這麽棘手的問題啊!我沒抽過也不想抽啊!
程紳試探地看了一眼丁博士,丁博士又喝起了茶,沒說話。
“那……”程紳索性打直球,“您和我說這些是?”
丁博士摘下眼鏡,掏出手絹擦了擦鏡片,邊擡眼看程紳:“最近州議會的自由黨也在提議大麻全州合法,這次的抗議活動,可能比往年都要聲勢浩大,我想問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程紳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坦白講,他從沒想關心過大麻的問題,但他知道綠黨一直是認為“堵不如疏”,支持合法化的,這也是廖佳凡當初加入綠黨的理由。
丁博士見他沒回答,繼續道:“範凱正那天來找我,說想要提出一個大麻店規管附例的議案,杜絕大麻’有人賣沒人管’的亂象。”
程紳隐約明白了丁博士的意思,他想讓自己支持這個提案。說鄒京的事也只是在探他的态度,最後還說,就連鄒京自己也不是真反對的。
但這事他又不能輕易應下。丁博士的彎彎繞繞讓程紳感到迷茫,他仿佛剛剛意識到,市長是有一定話語權的,他的态度很有分量。他确實擁有了将想法付諸實踐的權力,卻更難分辨自己的立場。
這一瞬間,程紳忽然想到了晏子桉,晏子桉說過,他不相信絕對的好壞和對錯。他好像真的是這樣,樹砍了便砍了,現在要種回去他也沒意見,說項目拉動gdp的是他,出事後說破壞環境會對旅游導向的經濟造成負面影響的人也是他。
他似乎是沒有态度的。
從這樣的人嘴裏,逼出了一句明确的喜歡,程紳覺得自己真是很了不起。
最後,他也沒和丁博士表态,只是說這事他會找範凱正談談。
在電梯口送走了丁博士,程紳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一轉身,就看見了晏子桉。他掃了周圍一眼,電梯附近沒人,但不遠處有人在走廊聊天。
“寶貝兒。”晏子桉小聲說。
程紳“嗯”了一聲,抿嘴笑了起來。
他們面對面站着,光束從窗外直直地照了進來,像極了一個安靜唯美的電影畫面。晏子桉高大英俊,帶着成熟男人的風度,程紳則是個帥氣的大男孩,笑容中有些羞澀,對視之間,蕩漾着無言的情意。
電梯門開了。
晏子桉邁步進去,程紳剛要走,手腕突然被抓住了,他被晏子桉拽了電梯裏。
電梯門關,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
“幹什麽呀?”程紳笑着看他。
晏子桉擡手拿文件夾擋住了攝像頭,摟過程紳的腰,低頭親了一口:“想你了。”
“午飯時間都還沒到呢。”
“那也想你了,一會兒一起吃飯。”
“嗯,好。”
晏子桉松開程紳,電梯門剛好開了。他走了出去,回頭看程紳。程紳笑着朝他揮揮手,按了4樓,自己回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