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修〕

楚淩寒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已經一片漆黑,整個人已經全都被被子掩住。此刻,楚淩寒的臉色已經和被子裏的亮度融為一體。

生平第一次,他被一個女人給塞到了床上,還無力阻止。

“馮哥,這屋的主人我認識,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治好我母親腹痛的那個大夫絕對可以放心。”

似乎是周承安的聲音,阮思妍稍微松了一口氣。有他在,好歹希望多一些。周承安就是那個胎死腹中的周姓大媽的兒子,在大理寺當差。上次和他母親一起來感謝阮思妍之後,便三不五時的有了來往。

“不行,咱們奉命行事。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來人似乎毫不給情面。

“小姐,小姐,您醒了麽?”半夏的聲音響起。

看來半夏和周大哥都攔不住了,看了看外面,又看了床。阮思妍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待身上脫得只剩亵褲和中衣,便迅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事急從權啊大哥!”百忙之中,阮思妍還不忘低聲交待一句。而後又細心的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自己又往裏面移了移。覺得掩飾的差不多後,方裝作剛被吵醒的樣子,對外面喊道:“半夏,外面什麽情況?”

楚淩寒整個人被蒙在被子裏。不僅如此,這女人甚至和自己幾乎身體相貼,他側臉都挨上了她的後背。楚淩寒何時與女人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他以為自己會忍不住想吐,可這女人身上的味道似乎并不難聞,不是脂粉味,也不是花香,卻是意外的讓他覺得可以忍受。

“小姐,這些官兵說有賊人躲進了咱們院子,現在他們要進你的閨房搜查。”

“賊人?什麽賊人?我睡覺睡得好好的啊,沒聽到什麽異常的動靜。咱們女子閨房,豈容你們這些男人亂闖,這要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阮思妍道,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怕還是會被發現,當然是不讓這些人進來最好。

“廢什麽話!我們可是大理寺的人,現在奉命行事,若有阻攔,休怪我們不客氣!”

這些人說完,便不待阻攔,直接踢開門闖了進來。

來人先是在外面翻箱倒櫃,而後連床底也不放過,搜查了一圈,都沒有什麽可疑行跡。

最後,只剩阮思妍床上沒搜了。此刻,阮思妍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只能希望周承安能幫忙。

“馮哥,想必賊人沒有隐匿于此,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再搜吧?”周承安道。

“不行,還有床上沒看!”話音未落,已經将帳簾挑了開來。

“啊!你們,你們…”阮思妍擁着被子驚呼,一副受驚的模樣。肩膀處的中衣滑落。露出白皙瑩潤的香肩,倒的确像是脫了衣服在睡覺的樣子。

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映入眼簾,周承安心漏跳了一拍。而後別開眼對身邊人道:“馮哥,這你也看過了,咱們還是走吧。我可以擔保,阮大夫絕對不會和賊人有什麽關系的,而且,阮大夫畢竟是女流之輩,咱們還是不能壞了人家的清譽。”

那人又往裏掃了幾眼,不知是相信了周承安的話,還是信了這裏确實沒人,便轉身準備離開。

阮思妍終于松了一口氣。卻不想那馮哥走到房門口處,突然又停了下來:“我怎麽聞着,這房裏似乎有一絲血腥味呢?”

阮思妍剛落下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心跳更是難以抑制的加快。

“有嗎?我怎麽沒有聞到。我倒是聞到了一股藥味。想必是阮大夫每日和藥材打交道的緣故,這房間裏都是一股藥味,馮哥你應該是聞錯了。”周承安又适時解圍道。

阮思妍順着他的話道:“周大哥說的是,我怕房裏有蛇蟲鼠蟻進來,便用藥材制了些驅蟲的藥,想必大人聞道的便是那藥的味道。”

幸好她平時制了不少的藥膏藥丸放在房間裏,還有玉葫蘆裏傳出來的藥味,這才能蒙混過關。

那人又聞了聞,終于還是轉身離開了。”謝謝周大哥。”向周承安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阮思妍的一刻心這才落了地。

“抱歉,打擾到阮大夫了,你好好休息吧,沒事了。”周承安說到,又不小心瞧見了阮思妍裸露在外面的白嫩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調轉開頭。幸好他的皮膚黑,不然必能發現他此刻臉都是紅的。

人都走光後,阮思妍不放心,沒來及穿衣服便起身貼在門上聽了許久,才确定人真的都走了。忽然想起被子裏還有人在,也不知給悶死沒有,立即轉身準備去看看情況,卻發現那人已經自己掀開被子,正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此刻自己衣衫半露,裏面只穿了一件鵝黃色兜衣,全部落入那人眼中。

阮思妍氣急,一把抱住雙臂,瞪着那人。

楚淩寒倒不是故意要占人便宜,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但見這女人一副看色狼的模樣看他,卻是無語。當下便當真上下瞟了一眼,撇了撇嘴,轉過頭又躺下了。

正一臉警惕拿衣服的阮思妍這下更是氣的不行,那眼神,什麽意思?自己居然被一個毛賊給鄙視了!

還真是有恃無恐了是吧?以為她真的拿他沒辦法了是吧?穿好衣服的阮思妍坐在凳子上不動,就盯着那人,看你怎麽辦!

過了半刻鐘,那人躺床上,依舊毫無動靜。好吧,阮思妍認命的嘆氣,她确實拿他沒辦法,這樣耗下去,倒黴的只會是她。

走到床邊,那人雖然鼻息有些微弱,到底還活着。可見這人臉色開始發黑,明顯是中毒之兆。

“你中毒了。”阮思妍小聲道,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楚淩寒确實中了毒,不然他也不至于會被那些人追上,還無路可去,躲進了這女人家裏。不過也幸好是這女人,換做旁人,今日還真不一定能套過此劫。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阮思妍認命道:“我好歹也是個大夫,便再救你一回吧。”

她也是沒辦法。原本她還想等那些人走後,這人能自己找個機會溜走呢?可看現在這個樣子,這人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更別提從她家裏離開了。

這人傷在胸口,阮思顏便要去脫他的衣服,卻不妨被那人攔住。阮思妍不解,擡頭遇上那人淩厲的目光。

“怎麽?”阮思妍皺眉:“我是要給你解毒,不脫衣服怎麽治?你現在臉色已經青黑,再不治,小命就快沒了!”

楚淩寒是下意識的攔住了她,不過事不宜遲,他明顯感覺到這毒已經快蔓延到心肺了,若是回去國公府,怕是還沒走到半路,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這就對了嘛,”阮思妍見這人放下手,道:“我一個女人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大男人扭捏個什麽勁!”

楚淩寒此刻已經沒力氣了,瞪了這女人一眼,任由這她解着自己的衣服。

“嘿,我好心給你解毒,居然還瞪我,真是好心沒好報。”阮思妍小聲嘟囔着,為了報複他,故意将手中的動作加大。

楚淩寒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無奈身子乏力,這下是連瞪她的力氣都沒了。

掀開衣服,這人胸前除了傷口外,竟還有不少疤痕,雖是早已愈合了,但仍清晰可見。看來,這人還不是個一般的毛賊,最起碼,是個慣犯!阮思妍心想。

楚淩寒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沙場刀劍無眼,幾道疤痕算什麽。

“竟是奪命散!”阮思妍手裏捏着玉葫蘆,看出這便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劇毒奪命散。

不由感嘆,今天算是你福大命大,這世上能解這種毒的人不出三個,而我,恰巧就是其中一個。

阮思妍背過身去,運轉起靈力,從玉葫蘆裏将解藥拿了出來。這解藥其實倒也不是專門治這奪命散的毒,而是她在晉江世界裏,偶然尋到一株回魂草,才專門煉制了出來,以防奇毒所用的。

只此一顆,多的便沒有了。現在要來給這素不相識之人解毒,還真是肉疼的緊。

肉疼歸肉疼,解了眼下的困局才是要緊。将藥丸倒出,準備給這人服下,卻想起他還蒙着黑面呢。于是将藥丸放到那人手上,轉過身道:“這是解藥,你自己服下吧。放心,我是不會偷看你真容的。”

開玩笑,她可不敢看這人真容,她還想多活幾年哩!

楚淩寒手裏捏着藥丸,看着女人轉過去的背影,眸光動了動,随即掀開面巾,将藥丸服了下去,便開始運功調息起來。

聽到身後傳來吞咽的聲音,阮思妍知道這人已經服下了藥丸。她複又找了一些紗布,将這人傷口包紮了一下。

處理完這些,便把床讓給這人,自己趴到桌子上休息去了。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現在已經累得不行。

按照判斷,這毒應該不出一個時辰便能解了,只希望明早起來這人已經走了吧!

楚淩寒調息了一個時辰,果見毒素漸消,身上也回複了力氣,便準備走人。走到屏風之後,看到阮思妍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外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竟比剛才露在外面的肌膚,更添幾分瑩潤。

視線往下,腳邊掉了一個帕子,上面沾了血跡。應該是她剛用來擦地上血跡的那個,收在衣袖裏,不小心掉下來的。楚淩寒拾起帕子,看了半晌,竟鬼使神差的将帕子收進了自己的衣袖,而後打開窗戶,一躍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世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這奪命散之毒,世上能解之人不超過三人,便是老夫都沒有把握能解,此番能被世子遇上,真是上蒼保佑啊。”

楚淩寒運完功後,發覺身體已經無礙之後,趁着天色還沒亮便回了府。招來府中的鄭大夫又診治了一番,不想竟真的被那女人看出來了。

“有勞鄭大夫了,你下去吧。”

鄭大夫是信得過之人,且于解毒一道最為精通,連他都不能解的毒,竟然被這女人給解了,看來這女人的醫術當真是高啊。

“世子,屬下罪該萬死!”鄭大夫走後,墨痕跪下請罪。

楚淩寒:“不關你的事,此番東西已經拿到,且已經解了毒。”

“世子,那救你的大夫不知可知曉您的身份,要不要屬下--”墨痕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必。”楚淩寒道,想到那女人當時小心翼翼,生怕他殺人滅口的樣子,不由嘴角揚了揚。

跪在地上的墨痕懷疑自己眼花了,他家世子剛才,是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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