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二 硯墨㈠

1.

白墨生了個蛋。

當他從拉了一晚上纖的識海中腰也痛背也酸的醒過來,看見床邊皮膚黝黑穿着粗布衣裳鄉野村夫一般的男人,滿臉慈愛的捧着一顆人頭那麽大的蛋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就地飛升。

“醒了?感覺怎麽樣?”雖然對方沉迷吸蛋,但還是敏銳的注意到了他的狀況,一手托着巨蛋揣在懷裏,溫暖的大手覆上他的臉關切地問。

感覺怎麽樣?他還真敢問!感覺要産後抑郁了!!

——自己男扮女裝窩在這個人煙稀少的鄉村裏,一呆就是幾個月的,就為了生這麽個玩意兒?!

白墨在心裏罵了對方一萬句,但當兩人對視,接觸到原本堅毅冷峻的男人柔軟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後,他的心便跟着軟成了一灘水,什麽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

于是幹脆眼不見為靜地閉上眼,蹭了蹭男人長了一層粗糙薄繭的手掌,将眼角溢出的那一點眼淚蹭到對方手心裏,聲音幹澀沙啞:“太醜了,咋還是個蛋呢,我是不是還得天天摟着孵啊。”

男人仿佛被掌心中的濕潤眼淚燙到,整只手微微顫抖,伸着拇指揩了揩對方的眼角,然後送到自己嘴邊嘗了一口這滴鹹澀的液體。

他俯下身去淺吻對方緊閉着眼的薄薄的眼皮,将那一小片肉吻得現出淡淡的櫻粉色,又伸出舌頭去舔對方睫羽上未幹的淚珠。

“欸欸欸。”白墨擡手五指張開擋住對方的臉,黑亮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和男人金黃的獸瞳對視,“你是龍,又不是狗,怎麽老愛把口水往人身上糊。”

男人不甚明顯地笑了一下,将揣着的蛋轉移到對方懷裏,拉下他擋住自己臉的手,又和他一起将手放在暖洋洋的,似乎還在輕輕顫動的蛋殼上,低頭湊過去與他額頭相抵,含住那偏厚肉感的唇吮吻着,往對方口腔內渡了一口長氣。

白墨接收了這道龍息,僵硬酸痛的身體感覺松快了不少,鼻腔內發出一聲舒适的低哼聲,感覺自己像一個利用美色吸人精氣的妖精,他禁不住笑了場,忙将男人推開,然後就聽見對方說:

“喜歡你,想在你的全身打上我的印記,讓別人只要遠遠的一聞,就能知道——你是我的。”

男人難得說出這麽長一段話,還是用這樣嚴肅又深情的表情看着自己,白墨有些驚訝,又有些羞惱,于是眼神四處亂瞟,最後定在了懷裏的巨蛋上,他溫柔地摸了一會長着黑金斑紋的蛋,然後才開口說道:“都老夫老夫了,突然說這種話幹嘛呀這是。”

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下手上的動作,轉而狐疑的看向對方:“不對,不對。黑硯,你老實告訴我,以前你是不是老趁我睡覺的時候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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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摸了摸鼻子:“啊?哪次睡覺的時候……”

白墨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翻了個白眼:“難怪我每回睡醒都感覺身上黏黏,難怪大管家還有赤腳仙他們每次看一眼就知道我又找你去了……合着你這孽…唔……”

男人不待他說完便幹脆的堵上了他的嘴,細長的龍舌輕而易舉地撬開對方的齒關,探進去糾纏着他柔滑的舌尖嬉戲。

白墨掙了幾下也掙不開,便放松下來安心享受,嗯嗯嗚嗚的哼着,一手摟着巨蛋朝男人傳了句密語:“孩子面前也這麽放浪形骸,老淫龍,不知羞。”

男人與他稍分開:“它只是個蛋。”說完又迫不及待地繼續啃吻起對方甜美的唇瓣。

白墨一手摟着蛋,一手摸着男人的頭,思緒漸漸飄遠。

2.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一個很尴尬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白墨還不是那個一呼百應統領着整個雪域魔族的大魔王,而黑硯卻是一條因為太過無聊而選擇在雪山深處沉眠的上古巨龍。

魔族在數千年前只是一群未開化的,不分種族親緣相互厮殺啃食的妖魔鬼怪。

而白墨便是在某一場持續了數月的大規模戰役的戰場中誕生的。

之所以說是誕生,因他無父無母天生地養,乃是集這屍橫遍野之地無數屍氣戾氣煉化而成的魔。

黑霧自戰場正中凝聚而起,四面八方的極惡之氣便洶湧而來盡數沒于其中,最後化作一個白發似雪的赤裸少年。

他冷漠地看着周圍修羅地獄一般的場景,而四周沉浸殺戮的妖魔們卻并未在意這天地間的異動,他們的腦子裏只有無休無止的饑餓與眼前的殺戮。

——不填飽肚子,就會死!

——不殺盡對手,就得死!

空氣中彌漫着腐屍焦屍與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而成的刺鼻氣味,熊熊燃燒的烈火随處可見,耳邊充斥着激情厮殺的妖魔們狂躁的嘶吼,還有未死透的生物在火焰中發出的凄慘哀嚎。

腥臭的肉體與碎塊被甩得在空中四散,從傷口處噴濺的鮮血在高溫作用下形成了血霧盛景,地面上粘稠的血液混合着雪水彙成了一片看上去一望無際的血海。

白墨赤着腳踏上了被熱血融化了的雪層,濺起的血花落在他的腳背與小腿上,很快便在他雪白的皮膚上結出一塊又一塊的暗紅印記,為那赤裸的身軀平添幾分豔色。

他像是一個突然出現在不合時宜場景的致命誘餌,白皙、美麗、赤裸、纖弱、看上去不堪一擊,還有星星點點沾在身體上的血液帶來的一絲性感。

這些特性融合在一起,讓沉浸在暴力帶來的興奮中的妖魔們只消看上一眼,就産生了一種更為原始的、粗野的沖動與欲望。

但這瞬息萬變的戰場并不是一個适合發洩這種欲望的地方,于是他們不約而同的,将這股沖動轉化至另一個熟悉方向。

撕裂他!啃噬他!毀滅他!讓他的身體上染上更加熱烈而鮮豔的紅!

白墨毫無表情的面具在周圍的妖魔鬼怪們一致朝他撲來的時候被打碎——他笑了,像一朵妖冶綻放的食人花。

然後擡起手,輕松的,像拂去一顆塵埃般,将離得最近的不知死活的物體,撕成了兩半!

新鮮的戾氣與怨氣吸收進體內,熱燙的鮮血噴射在臉上身上,沿着滑膩的皮肉向下流。

他伸出嫣紅的舌尖去舔那偏厚微嘟起的唇瓣上沾着的血液,笑容變得更加美豔了幾分,惹得周圍的魔物更加前赴後繼地沖上前來——

送死!

每殺一人,他就更強一分!

戰場中的死亡、恐懼與戾氣催生他!滋養他!成就他!

整個戰場,就是屬于他的饕餮盛宴!

而他,便是這修羅地獄中的——王!

白墨踏着一地屍骸,渾身血污與屍灰,徒手殺出了一條血路,直到周遭再無一人敢上前,而他在血與灰掩蓋之下半遮半掩的身體,再讓人生不出半點亵渎的想法。

魔族的天性,便是以強者為尊!

“無聊。”

他對着放下武器跪了一地的妖魔鬼怪們開口說了誕生以來第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山深處,有個不知道怎麽存活到現在的弱小鼠妖小心翼翼地推開頭頂的屍體,開口問道:“還……還打嗎?”

“嗤,不打了,無聊。”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拎起地上豁了口的鐵斧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戰場。

然後接二連三的,許多妖魔都選擇了離開。

“可是不打了……吃什麽?”鼠妖看着衆魔迅速消失的背影弱弱的問道,聲音被雪域的寒風一吹,便散在了空曠安靜的戰場遺跡中。

脫離了令人血脈偾張的戰争場景,進入到靜谧安寧的雪原深處,白墨已經走了很久,路過雪山與冰湖,但仍然沒找到合适的沐浴之所,身上全是他人腥臭黏膩的髒血,讓他幾欲作嘔。

他漫無目的的胡亂走着,走累了便就近進入了一個避風的洞穴,準備休息一陣再繼續。

進去後才發現,洞道深長,內裏延伸出無數個四通八達的岔道,過人的聽力讓他敏銳地捕捉到山洞深處潺潺的水流聲,于是随便找了一條通道直走了進去。

他邊走邊觀察着,發現洞道又高又長,洞壁較光滑,似有人為打磨過的痕跡,山壁的泥土中還夾雜着一種黑色閃光的粉末狀物質。他伸手抓了一把洞壁上的泥土,放到鼻下嗅了嗅,土腥味中還夾雜了一點淺淡的香氣。

等到了洞穴內部,他才發現這山腹內還有一個極大的空間,像是被人挖空了一般。

不過他已經無心了解是什麽人,或者說什麽東西挖空了這座山,因為他注意到就在不遠的地方,有一處被日光照着的活水!

他循着光源的來處擡頭,只見山壁頂上破了一個大洞,光線從洞口傾瀉而下,山巅融化的雪水間斷滴入水池中,發出清脆聲響。

水質清澈透明,可以讓人一眼就清楚地看見水底——那似乎是一塊黑色的巨石。

白墨聞着空氣中散發的與山壁上的泥土一樣的溫和香氣,毫不猶豫甚至有些莫名雀躍地踏入了水中。

黑硯對人間最後的記憶,還是一群身着草皮枯葉的小蟲子跪在大地上,捧着一個似乎是刻着他形貌的石塊,向他祈求着雷火。

——為什麽不管他盤在哪裏這些小蟲子都能找過來,而且似乎都是長得不太一樣的小蟲子。

黑硯擡起巨大的腦袋湊近捧着巨龍圖騰的古人了類仔細看了看。

——看來小蟲子也能有大作為呢。

他一邊想着,張嘴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呵欠,吓得地上的古人類們五體投地瑟瑟發抖,生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好觸怒了火龍神。

黑硯無語地看了一會趴在地上抖如糠篩的小蟲子們,繼而仰頭朝天際飛去,在雲海之中悠閑地翻騰了一陣,看準了一個草木稀疏的地方便引了一道天雷。

熾熱的火焰從被雷電擊中的地方沖天而起,地上的古人類皆歡欣鼓舞的朝着遠去的巨龍虔誠跪拜。

黑硯悠閑地在雲巅之上游動,思考着去哪裏才能躲開這些惱人的小蟲子,直到看見一處雪白巨大的山峰。

他在雲海之中盤旋騰挪,仔細觀察了一番,确認此處并無那些活動的小蟲子之後,便安心地盤上了雪山,鑽起洞來。

等掏空了山腹,又在山壁上鑽了幾個換氣孔之後,他便安心地窩在了特意挖好的小坑之中,一睡就是幾千年。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神靈飛升上界,人類文明自由發展,妖魔橫生,卻被高大的城牆擋在了人類繁華的城池之外。

卧龍小坑被從山頂上的大洞流下來的雪水浸成了一個小池塘,幸而龍在水下也能自如呼吸,所以黑硯倒是享受了一次難得的好眠。

直到——

白墨下了水,水位剛好沒過他的胸口,溫度雖然相較體溫偏低,但并不刺骨。

他抹了一把身上的血污,發現沾上的時間太久很難洗淨,啧了一聲便撒開膀子搓起泥來,血污掩蓋下的白嫩皮肉漸漸露了出來,被搓得泛起一條條粉色。

水中的黑石悄無聲息地動了一下,裂開一條巨縫,然後緩緩張開,露出一只金燦燦的獸眼。放空狀态下的瞳孔圓溜溜的,緊接着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般緊縮成了一線豎瞳,迅速閉上縫隙恢複原來的黑石一般的模樣。

白墨猛然回頭,身後的水面上除了波動的漣漪什麽也沒有,他疑惑地慢慢轉過身繼續搓搓洗洗,鞠了一捧清水洗臉,覺得不過瘾,便幹脆蹲下身将頭埋入了水中。

地面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白墨迅速從水中鑽出,大口喘息着左右看了看,山壁完好,并沒有要雪崩或者地震的跡象。

可剛剛的震動雖然只有一下,但那絕不是自己的錯覺。

一絲溫熱的氣息噴在了白墨的脖子上,讓他悚然驚起寒毛倒豎,肉眼可見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空間內還有另外的東西,對方的力量絕對遠在自己之上。

是敵?還是友?

白墨瞳孔緊縮,身體僵直的緩緩往後轉。

對方見自己被發現,索性也不再隐藏,呼吸聲漸響,噴出的熱風拂在白墨光裸敏感的皮肉上,給浸過冷水的皮膚帶來一絲舒适。

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對,白墨甚至想讓對方再多吹幾下。

“?”白墨回頭,只見到一塊嶙峋的黑色山石,奇的是石頭上兩個冒着熱氣的洞正在一張一收的活動着。

他搜索了一遍随着兇戾之氣一起吸收的許多記憶,也沒找到分毫與這種石頭相關的東西:“……”這什麽鬼?

緊接着山石緩緩後退,才讓他看清了這東西的全貌。

——一只長了鹿角的……巨蛇?

不對。

白墨和巨蛇金黃的獸瞳大眼對小眼的看了半晌,才驀然反應過來,這是一條龍!

傳說中不是隕滅便是随着仙人飛升上界的真龍!

巨龍看見白墨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又被這些小蟲子找到了。

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膽敢直視自己的小蟲子,而且正眼一看才發現這只小蟲子好像比其他小蟲子白了很多,像這座山上的雪一樣,不知道舔上一口會不會也是和雪一樣的口感。

他突然覺得有點渴。

而且這麽半天過去了,小蟲子怎麽還沒有祈求自己引雷火或者降風雨。

一旦他提了要求,我就要讓他給我舔一口做為交換,他想。

他怎麽還不提要求,被我舔一口也不虧的,還能增進修為,提要求,提要求,快提要求。

黑硯表面冷靜,內心對舔一口白墨的期待愈演愈烈,甚至流于表面——他像狗一般咧開了嘴,吐出舌頭,然後咚的一聲,一大坨口水掉進了水池中。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雙方就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不動不說話。

黑硯在虎視眈眈地等着白蟲子提要求。

白墨開始懷疑這條龍沉睡太久,是不是餓了。

自己該不該先動手拼死一搏,要是打不過也不知道自己這點肉夠不夠給他塞牙縫的。

要不還是跑路吧。

于是白墨在腦子裏飛快回想了一遍來時的路線,做好規劃後又将魔氣在全身運轉了一遍權當熱身,然後等待着逃跑的最佳時機。

巨龍被白蟲子身上突然冒出的黑氣吸引住了視線。

好礙事,都看不清白蟲子了,他想。

于是後頸弓起,腦袋下壓了一點,然後歪頭繼續盯着白墨。

嗯,這樣好像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對方俨然一副蛇類捕食時候的準備動作,這讓白墨覺得脊柱發涼。

必須跑,就現在,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求生欲驅使之下,白墨瞬間釋放出大量魔氣,盡力遮擋對方的視線,然後調動起最強的力量縮地成寸飛速向山洞外撤去。

“???”龍王看着眼前的黑霧還有驟然消失的小蟲子簡直是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事情是怎麽發生的,身體卻先于思考的速度追着對方沖了出去!

他在原本用作通風的隧道中發出一聲在這世間消失了數千年的悠長龍吟,引得附近的雪山通通開始自山巅雪崩,天地也為之變色,雲海深處發出隆隆的聲響,似一場為這上古神獸沉寂數千年後的橫空出世所作的聲勢浩大的歡迎儀式。

然而這位上古神獸卻并不關心這些異像,他慢了半拍的思維終于重新運轉起來,邊追邊想着——

這個小蟲子在搞什麽,要求不提了嗎?以前的小蟲子都上趕着來找我,趕都趕不走,怎麽這一只還沒開口就先跑了……

不對,我在做什麽,我為什麽要追他……

算了,追都追了,這眼看就要追上了,不如就先舔一口看看,到時候他要什麽就給他什麽好了。

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加速朝白墨掠去,将人裹着崩落的雪塊一同卷進了嘴裏,又發出一聲開心的吟叫。

雪塊遇着龍口中的溫度就迅速融化,最後在龍舌中間只剩了一個趴卧着的赤裸小人,已然被龍王的一聲長吼給震暈了過去。

黑硯仰頭長嘯着直沖天際,在雲層中翻滾游動,活動活動因為沉睡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軀體。

舌頭卷着白墨在口腔裏搓來滾去,将赤裸暈厥的人全身上下嘗了個遍。

涼涼的,滑膩膩的,和想象一樣好吃。

但是他卻覺得更渴了,喉嚨似火燒,體溫格外熱燙,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于是含着人一步千裏地朝着記憶中的方向飛去,終于找到了一處位于深山崖底的巨大的湖泊——這也是他曾經盤過的其中一處,不過看崖上的植被情況,現在已經絕了人跡。

他降落在湖邊,鑽進了自己數千年前挖的大洞中,将暈着的人輕輕吐在了一個相對較平整的臺子上,然後迅速轉身沖了出去,一個猛子紮進了湖水中,歡快地游了起來。

待體溫稍降,作為神明與生俱來的使命感催促着他去尋找小蟲子們聚集的地方,了解現今的風土人情。

于是他來到了一處繁華的城池,盤旋在天際,身影若隐若現,極強的神識飛速吸收了解着蟲子們的習性。

直到一只放風筝的迷你蟲子指着他對大一點的蟲子說:“娘親!快看啊!有龍!有龍!”

大人起初是很不耐煩地說:“大白天發什麽夢呢,一邊玩去。”最後實在拗不過才敷衍地擡頭看了一眼,正看到黑硯尋着聲音看下來的金黃大眼,于是拉着小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五體投地大喊着:“真龍降世!真龍真的降世了啊!”

這一聲驚得四鄰紛紛擡頭看,于是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了傳說中的真龍,跪拜叩首的人也越來越多。

黑硯見勢不妙,自覺也已經足夠了解現世狀況之後,化作一道黑光投入了這座城池中看起來最宏偉的建築群中。

他縮小了身形,化作半人高的小龍,跟着正在奔跑的人群穿梭在樓宇之間,實力的差距使得他哪怕近在人眼前,別人也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黑硯準備找機會拿一件衣服帶回去給白蟲子穿,遮羞——這也是他剛剛學到的。

他找到一些晾曬着的粗布衣服,但都覺得太過粗糙,摸了一把便撇撇嘴放棄,然後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處正傳出女人哀嚎的大門外。

神明的本能讓他無法忽視子民受難,于是踏步進去落在了房內,內裏有一個穩婆和一個難産的孕婦,于是他朝着女人的腹部吐出一口龍息,安胎助産。

女人在接收到龍息的剎那,淚眼朦胧中看見了黑硯的身形,于是她一邊使勁一邊擡手指向房間正中說:“龍!房裏有一條龍!”

穩婆随口應着,只當她是疼出了幻覺,嘴裏念念叨叨地說着:“再加把勁,就快要出來了!成了!成了!是個小皇子!恭喜娘娘!恭喜皇上!”

而同一時刻,候在産房外的皇帝也接到來報說大量平民見到了真龍,他爽朗一笑:“此乃吉兆啊!”

這位皇子生下來便聰穎過人且身強體健,母妃生産時得見真龍,以及同一時刻民間出現的真龍現身的傳說,待他長大繼位後,還真成了一代明君,于是在後世的傳說中留下了“真龍天子”的美名。

但這些都是後話,和我們的故事也沒什麽關系,現在我們把鏡頭還給故事的主角。

黑硯見孕婦成功生産,安下了心來,緊接着門外送來了大量精美的綢緞成衣,金銀珠寶。

這些成衣的布料和之前那些粗布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高檔了不知道多少,于是他便蹲在了一邊仔細挑着——一口龍息換幾件衣服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他眼尖地看中了一件擺放在箱子中的大紅華服,直覺告訴他這種顏色會很适合窩裏那只白蟲子,于是趁人不備将衣服連着箱子一起順走,還帶走了一些普通好看的華服紗衣布料等零零碎碎的。

宮人們都沉浸在喜悅中,也沒人在意少了的這幾件東西。

黑硯馱着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又化作一道黑光離開了這處城池,回到了崖底洞穴中。

他将那些普通好看的零碎物件甩在了角落裏,銜着裝了紅衣的箱子整整齊齊放在了仍然昏睡着的白墨身邊,然後盤在一邊,頭枕在平臺附近看着對方,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一舔他光裸的皮肉。

白墨悠悠轉醒,鼻尖萦繞着那股好聞的香氣,身上卻感覺濕漉漉的,好像還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在自己身上劃來劃去。

他睜眼偏頭看了看,果然還是那條龍。

白墨心情複雜,自己腦袋還沒對方鼻孔大,就這麽一點肉,不一口囫囵吞了,難道還打算屯起來慢慢吃不成?

巨龍見人醒了,便将裝了衣服的盒子往對方手邊頂了頂。

白墨看看盒子又看看龍:“這是給我的?你……不吃我?”

黑硯無語,敢情這小蟲子以為自己要吃掉他才跑的,我看起來這麽不挑食的嗎,雖然……這只小蟲子舔起來的味道确實不錯……

結果是他又開始覺得渴了,便湊過去将人環在兩個爪爪之間,然後伸出舌頭在白墨胸腹部來回舔了舔。

白墨跑也跑不贏打也是打不過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仰着脖子讓人給舔了滿身的龍涎,還好真龍渾身是寶,只是被舔一舔也不虧就是了。

“好了好了……”龍舌似是無意的幾次掠過他軟綿綿的分身,也不知道是龍涎被吸收後的副作用,還是對方熱燙的鼻息噴灑在皮膚上産生的錯覺,白墨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熱,禁不住地顫栗,再被舔下去可能會變得奇怪起來。

于是他一手捂裆一手推着對方的鼻頭,盡力找話題和他交流,“你只能這麽大只嗎,傳說中的真龍不是能巨能細,能長能短的嘛?”

黑硯在心底輕哼了一聲,我比傳說厲害多了。

龍爪擡起來按住了白墨,尖利的指甲就搭在他頸側,讓他感覺到一陣緊張。

緊接着卻發現壓在身上的力量開始變弱,而龍爪也漸漸縮成剛好蓋住他一邊胸肌的大小——巨龍變成了一只覆着黑甲的異獸模樣。

黑硯也是第一次變身這種形态,有些好奇地四處走了兩步,兩只爪子在白墨胸口輕輕的胡亂踩着。

這麽一看小蟲子也不是那麽小了,而獸掌觸到的皮肉好像更加細膩柔滑。

黑硯一邊想着,情不自禁地又湊上去舔了一下對方看起來最好吃的櫻色嘴唇,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地開始在白墨臉上耳後脖頸處放肆。

白墨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熱情舔懵了,無意識抿了一下唇,發現龍涎的味道居然是甜甜的,身上也滿是對方散發出來的異香,讓他有點沉迷。

直到異獸的指甲劃過他柔軟脆弱的腹部,帶來一陣疼痛,這才讓白墨猛然警醒。

自己正似推似抱地捧着對方埋在自己胸口的大腦袋,胸膛卻向上挺着往對方嘴裏送,口中還發出某種奇怪的呻吟,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态,這個認知讓他覺得無比羞恥。

——該死的老淫龍一定是給自己下蠱了!

黑硯的身體又出現了莫名的燥熱,便伏下身讓胸腹部緊貼着白墨滑膩的皮肉,汲取他皮膚上那一絲涼意。

他的視線下移,被對方胸前那兩點比唇色深了不少的小豆豆吸引住了目光,心底莫名的焦灼更甚,色澤鮮紅頭部膨大的獸莖第一次從下腹的鱗甲中翻了出來,怒發沖冠地垂在兩條後腿之間,本能驅使着催促着他去尋找一個濕濡的洞穴将自己填充進去。

于是他後腿下蹲,長而堅硬的性器便貼在白墨筆直緊閉的雙腿之間,細膩的皮膚觸感讓他忍不住挺動了幾下臀部,用那膨大的莖頭去磨蹭對方柔軟的皮肉。

白墨被那突然貼在自己腿上的莫名其妙的東西蹭得脊柱發毛,猛地伸手擋住了異獸打算繼續舔那顆紅豆的頭,用盡最大的力氣猛推了幾下。

完全推不動!

倒是異獸因為動作被打斷而不高興起來,向上爬了幾步沖着他的臉發出威脅的低吼聲,金黃的獸瞳底部隐隐泛起了代表着陷入瘋狂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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