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秋天的風吹散了落葉,滿地金黃,我站在這邊,他停在那邊,我們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被風吹的沙沙響的葉子在地面上滾動。
潛意識的走向他的方向,我看着他笑:“等你很久了!”
他向我走來,一如往常:“想吃什麽?火鍋還是烤肉?”
“我想吃掉你。”
“好啊!”
那一瞬間,猶如雨過天晴,劫後餘生,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還沒來得及嗅到他的味道,我的臉變成了易替璧的臉。
而我卻飄浮在空中,像幽靈,變成了一個旁觀者,可怕!
慌亂的我立馬大叫顧陌寥的名字,可是我用力大聲的嘶吼聲音喊出來卻是細微的,那麽的蒼白無力,恐怖,我居然聽不見,像是一個瀕死之人最後的言語。
痛苦拼命掙紮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他們在我眼前親吻,刺痛了我的眼,心也好痛,心痛的感覺,那麽心悸,就像一根針,在你猝不及防時,它猛的紮了你一下。
沒有準備的痛!
意識帶着我從夢裏掙紮出來,我一下驚醒了,拿起枕頭底下的手機看了時間,才六點左右,還不到鬧鐘響鈴的時間七點,想起昨晚大概是三點多才睡着的,我又閉上了眼睛,再眯一會兒吧!這樣持續下去,我肯定會得抑郁。
我做了一個夢,醒來後,我忘記自己做過夢了!
腦袋裏一片空白,我也知道,我無法再睡着了!趕緊起身,洗漱完後,接了杯溫開水吃了藥後,我敲響了二堂姐的男朋友祝韬的房門,道:“祝韬,七點了。”我的身體不好,一到冬天就會感冒,必須吃藥,不然會頭暈腦脹…等。
聽見裏面答應了一聲,我就坐在客廳裏等他,二堂姐連茗裹了一件大外套從她的房間裏走出來,她摸着我的頭說:“小玉玉,我們過年再見!”
“好的!小茗姐姐。”我說。
其實我以前挺沒大沒小的,都不叫小茗姐姐小茗姐姐,而是喊小茗茗,疊詞總是那麽親切又顯得無禮。
比如我此刻想喊一聲:嗨!
然後歪着頭笑:小顧顧……小陌陌……小陌寥!
二堂姐說完就回房間睡覺了!畢竟才七點鐘,坐在偌大的客廳裏,讓我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沒有歸屬感,想離開,應該說是想飛快的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心裏酸澀了一下,我對着洗漱間那邊正在洗漱的祝韬道:“祝韬,我在樓下等你。”
我的行李不多,背了一個黑色的書包,裏面還備有一些感冒的藥!一個行李箱,裏面是幾套換洗的衣物。
站在祝韬停車的位置邊,我擡頭看天,昨天就看過天氣預報,說今天是晴天。現在這階段還有點冷,我看見祝韬下樓來了。
我和祝韬是昨天才見過面的,所以,我們不熟,只是聽說他和二堂姐打算在今年回家時訂婚。
在路上,因為不熟,我們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去機場的方向是太陽的方向,那時它才剛剛升起,多麽朝氣蓬勃,欣欣向榮啊!
後來,太陽的位置變成了在我的右邊,我忍不住的伸手去觸碰照入車內的光,又仰頭去看,除了那太陽,車窗外掉完葉子光禿禿的樹,房子……一切,都在向後飛快的跑,生怕我的目光捉到它們,呵呵!真可愛。
當我看到機場的時候,也是上了機場高速,連太陽都……停留在了我的身後,我感覺背後一片冰涼,那股子冷意幾乎快要了我的命,到達後,我先下車,在後備箱裏拿出行李箱,而後努力勾起一抹笑意:“祝韬,你慢點開車,我自己先進去了!再見!”
祝韬說:“好,到了記得給你小茗姐姐打電話報平安。”
“會的。”我走進了機場,暗道,其實再見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再也不會見面!我總感覺,我活不長了!
機票是在手機上的攜程旅行app上定的,所以我的座位早先就選好了!21A,靠近飛機窗口的位置,我特別的想看雲層。
經過一層層的嚴格檢查,我在等候室等待登機,很幸運的,飛機因為某種原因!起飛時間待定。
此刻,如果能像小說裏寫的那樣,顧陌寥會趕到機場,把我帶回家,那樣的話,我一定會跟着他回家的,可惜的是,顧陌寥不會來,我的世界裏也沒有如果,從來沒有,只有可惜,這是我最後的驕傲!!!
通報飛機延遲的廣播說了很多遍,這時,我收到了一條微信。
易替璧:對不起,我很抱歉!
看着手機楞了好久,我閉上眼睛,又睜開,就看見登機口那裏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其實沒什麽好對不起的,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可我那麽傲嬌的人,豈會低頭,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默默的把手機開車飛行模式。
顧陌寥喜歡的人是易替璧,我,只是一個朋友而已!朋友,感覺僅僅只是一個朋友好廉價。
我是倒數第三個上飛機的乘客,因為我在等,思考還有什麽落下了!原來是我思念的顧陌寥的心,僅僅只是一夜之間,我又開始想他了。
我內心有點黑暗,我想,要是中途飛機出了故障!轉念又一想,這個想法真恐怖,我一個人這麽痛苦的活着,幹嘛還要讓旁人與我一般痛苦,還是祈求平安吧!
我找到21A的位置,卻發現有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我的位置上,心中一嘆,我道:“你好,你坐的是我的位置,請你讓一下。”
那中老年人不情不願的解開安全帶挪動身體,他說:“不是都一樣嗎?”
我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系上安全帶。
不一樣,我這個人啊,只認死理,年少時,堂哥偷吃了我的辣條,他只吃了一點點,被我發現,大鬧一場,大人們來解決,堂哥答應再給我重新買一包,但我就是要完整的那一包,怎麽都不退讓,最後,我還是要了那包被吃過的辣條,看着它,我傷心不已,本來是留着和顧陌寥一起去山裏吃的,現在這可怎麽辦?我一個人流着淚把辣條吃完了!
當飛機飛上高空,穿過雲層時,我才看見,雲層不像小時候看西游記,上面可以載人。現實中,你在雲層上停不住,會往下掉。
這些我都知道,從十多年前就知道了!猶記得當時,顧陌寥就坐在我旁邊,我指着高空之上的雲層,傻傻的問他:“西游記裏的雲層上可以栽人,那現在的這個雲層呢?”
我此刻竟清楚的記得他當時說的那句話:“那都是演的,是假的。”
連騙我都不忍心呢!
感覺眼眶有些濕潤,現在感覺,看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我都能聯想到好多,會因為一點小事而難過。
隔着飛機的窗口,我看,太陽離我如此近……好大,卻又那麽的遙遠,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不可以舍棄的,我的故事不完美,卻又是一個擁抱着缺陷的完美!這樣很好!有不甘,有無奈,唯獨沒有他。
我合上眼睛,頭扭到一邊,生怕其他人看見我不經意流下的淚……不由想到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傷心到極致,感覺呼吸都帶着刺痛,飛機穩當後,我戴上耳機,靜靜的重複聽一首純音樂。
——安和橋
我強迫着自己入睡,不要瞎想,模模糊糊的意識中,我仿佛又夢到了顧陌寥,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