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慶祝阿飄收徒
許思年這一次考試驚動的不僅僅是學校,她太特殊了,別人只要一說斷臂女孩,便知說的就是她。
因此,與許思年父母一起工作的同事,左鄰右舍的居戶,小區早起打太極的老爺爺,跳廣場舞的老奶奶,甚至大門口起早賣菜的叔叔阿姨們,都在私底下談論着這并不稀奇卻又會帶給他們短暫交流娛樂的一樁小事。
可人的大腦結構是不同的,因此對待事情的想法也就各不相同。
有人欣慰羨慕,把許思年當成學習的榜樣,紛紛教導自家孩子,人沒了胳膊照樣考好成績,咱胳膊腿都健在,定也不輸于人;
有人不屑諷刺,以前成績那麽爛,突然就好了,指不定這成績怎麽來的呢,統統叮囑自家孩子,別跟這種人接觸;
有人事不關己,別人好于壞,都跟他們無關,還是趕緊努力賺錢養家吧!
不管別人什麽态度,宋淑芳和許三石卻高興壞了,非要下館子慶祝,高調宣示我家孩子就是厲害,看看這成績,簡直就是跨國際飛躍嘛!
然而,許思年快要愁死了,單手拖着下巴無奈的注視着正在換衣服的母親,真想跟她說一句,累麽?這都換了一上午了!
“快看看這件怎麽樣?”宋淑芳滿面笑容的問道。
“好看。”
“閨女啊,這都幾次了?咱能換個詞誇我麽?”
“恩……漂亮。”
“……”宋淑芳無語凝噎。
許思年見狀笑眯眯的看她:“媽。”
“恩。”
“這都換了幾次了?咱能出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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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淑芳讪讪,在女兒面前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轉身拿來一件衣服繼續換。
“……”許思年最終默默嘆氣,認命的等着。
期間接到許紹年的電話,巴拉巴拉30分鐘後,結束通話,許思年郁悶的心情好轉一點,無他,許紹年寄了禮物回來。
臨近晌午,許思年陪同新鮮出爐的父母,下館子去了。
龍海是w市出了名的高級酒店,其建築之宏偉,人力之龐大。酒店菜色一流,服務頂尖,任何消費者均出自家資雄厚,勢力渾厚之人,無他,因為酒店消費高的可怕,是咱可望而不可及的。
許思年三人轉身來到龍海旁邊的酒店,咱去不了消費高的,差不多的總該可以吧!
這個酒店有一個很具喜感的名字‘三毛’,沒錯,別看名字很low,每天人流量卻多到不行,碰上節假日,有可能就訂不到位置。
許思年是知道這別具一格的三毛飯店的,比起龍海完美精致的菜色,三毛就樸實多了,不僅味道無可挑剔,分量給的也足,至少不像龍海,
從裏面繞了一圈肚子還是癟的。
三人被露出八顆牙齒的服務員領到事先訂好的位置坐好,服務員笑容可親的把菜單送上,許思年沖她笑笑,低着頭開始點菜,許思年一家偏辣,菜單上的圖片又太誘人,依照三人的愛好都點了一些。
宋淑芳和許三石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兒。好啊,好啊,能吃是福。
一道道香味撲鼻的菜被端上來,饒是許思年性格沉穩,也忍不住雙眼放光。
原先招待的服務員見狀,笑容加大,恭恭敬敬的欠身:“請慢用。”留下三人退至後廚。
阿飄是酒店的老員工了,經歷了形形色色的人,看人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想到剛剛那個女孩,阿飄心情相當不錯。
阿飄是個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人,而且性格大方,待人接物相當漂亮,所以酒店員工都不怕她,跟她關系也都不錯。
“阿飄姐,今兒個兒遇到什麽事兒了,看這笑的。”
“管那麽多,幹活去。”阿飄很不給面子的飄走。
大家哈哈笑着,知道是玩笑話,沒生氣,當不得真,紛紛繼續手中的活。
而這邊,許思年三人已經被美味折服,吃的滿面紅光,心滿意足。
許思年悄悄摸了摸肚子,不太鼓,那是不是代表還能吃一些?
宋淑芳忙阻攔:“不能再吃了,要不然回去有你難受的,想吃下次再帶你來。”
許思年看着剛夾起的菜,讪讪的放回去。
宋淑芳沒好氣的看她,許三石在一旁笑看妻兒,舒服的摸了兩把圓滾滾的肚子,很不雅的打了一個飽嗝,母女倆都去看他,許三石尴尬的不行。
吃飽喝足後,三人起身去結賬,阿飄再一次熱情的為他們服務。
宋淑芳盡管記性再不好,也認出了眼前的人:“姑娘,又是你啊,咱們真有緣分。”
阿飄捂嘴一樂,顯然是被對方的姑娘兩字取悅,手腳麻利的算好賬,拿出一張卡,笑着說道:“這是我們酒店的會員卡,凡是來吃飯的一律打七折。”
“這……”宋淑芳左右看看丈夫和女兒。
許思年注意到了一旁的公告牌,凡是酒店一次消費達到标準者或者前來吃飯的次數達到标準者方可免費贈送一張會員卡,終身有效。
許思年眨眨眼,顯然不清楚他們兩個條件都沒達到,為何會得到會員卡。
阿飄也沖她眨眨眼:“走後門喲!”
“……”
面對熱情的阿飄,許思年有點招架不住,不得不心安理得的接過會員卡,又惹來阿飄一陣偷笑。
“小妹妹,把這個簽了,旁邊寫
上聯系方式。”阿飄用手指點了點,順便保證:“這是正規流程,酒店不會洩露顧客的任何隐私。”
許思年點頭,認真的簽好字,注明聯系方式。
阿飄接過來一看,眼神一頓,驚訝的看着許思年:“沒想到你才這麽大,字竟然這麽好!”
“謝謝。”許思年謙虛,順便說道:“這是我媽媽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阿飄點點頭,又恢複了笑容可親的模樣:“你可以叫我阿飄姐,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許思年搖頭:“許思年,思鄉明月,年年今朝的思年。”
阿飄笑的更加親和,熱情的送他們到門口,方才回去。
到櫃臺拿走剛剛的會員登記錄,來到電梯口,随着人流進去,按了最頂層,無視周圍人驚訝的目光,端端正正的站着,不茍言笑,哪裏還有先前的親和。
随着電梯的打開,阿飄一路目不斜視,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聽到裏面傳來一聲‘進來’,阿飄推開門,反身關好。
高跟鞋發出嗒嗒的聲響,阿飄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帶着黑框眼鏡都掩飾不了他英俊面容的酒店掌舵人,雙方沉默半響,雙雙破功。
阿飄妩媚的朝他一笑,很是潇灑的踢掉高跟鞋,舒服的窩進沙發裏,忍不住抱怨:“還是你爽,我都快累死了。”
男人摘掉眼鏡,英俊的五官暴露無遺,他起身來到她身邊,把散落的高跟鞋放好,坐到沙發上,給她按摩腳心,邊說道:“當初可是你選的,放着好好的秘書不當,非要當什麽大堂經理,現在怪得了誰。”
“哼。”阿飄扭臉不理他。
男人偷偷的撓撓她的腳底心,看她緊張的縮腳,癡癡的笑出聲,一把把她抱進懷裏,低低的說道:“還是那麽敏感。”
阿飄無語的翻白眼,調整坐姿,把會員錄拿給他看:“老公,今天我破例送出一張會員卡。”
“哦,是誰?”男人翻看着最近的會員記錄,邊問道。
“一個沒了右臂的女孩兒。”阿飄看他一眼。
男人同樣看她:“同情?”
“不。”
“我猜也是,那麽是什麽原因讓你破例的?”男人揉揉她的頭發。
阿飄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她很特別,不像十幾歲的孩子,氣質很獨特,有一股書卷秀氣,給人的感覺很好,她和她父母來的,他們一進來,我就招待了他們。”
男人恩一聲表示他在聽。
“而且,她運用左手的能力堪比右手,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明明是個殘疾人,卻讓我感覺不到她是個殘疾人,很矛盾,也很新奇,她似乎沒把自己當成殘疾人,而別人也很容易忽略她是個殘疾人。”
男人笑笑:“恩,不容易。”至于不容易什麽,不用挑明。
阿飄繼續:“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有一手非常漂亮的字。”
“是這個吧!”男人給她指指。
阿飄點頭,“名字是她的媽媽包括聯系人。”
男人看着這三個字沉思。阿飄頓了頓說道:“付嚴,你說她能不能入了爺爺的眼?”
“不知道。”付嚴搖頭,“不過可以一試。”
阿飄雙眼亮晶晶:“對,我們可以一試,眼緣這種東西誰都說不準,爺爺突然說要收弟子,不限身份,還吓了我一跳。”
付嚴輕哼一聲:“老爺子也是被氣壞了,他收過三個徒弟,都跟他離了心,老爺子心寒了,高官子弟又如何,家財萬貫又如何,到頭來全都失了初心。”
阿飄嘆氣:“是啊,紙醉金迷能成就一個人,同樣更能毀了一個人。”
付嚴拍拍她肩膀,“別想這些了,離老爺子收徒還有好幾個月,我們慢慢來。”
阿飄點頭。
“對了,你有沒有問她叫什麽名字?”付嚴突然說道。
阿飄得意的一仰頭:“那還用說,她叫許思年,言午的許,故鄉的思,今朝的年。”
付嚴一點頭:“倒是個好名字。”
而許思年本人卻并不知道,她的命運有可能因為這兩人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