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夜裏塗藥記事

涴夫人說完自以為不着痕跡地邀功式給了錢道庭送了個秋波, 這秋波給錢道庭心裏對她的不滿送得直接快要溢出來了,他從來都知道這女人蠢而無用還能惹事,不過是沖着她的衷心和名字就當養一個玩物, 卻不知道這玩物蠢而無用能惹事到這個地步。眼下這情景他的“愛女”被人擄走,作為一個姨娘, 她竟然還提那些相對于無關緊要的事,提原本的計劃, 難免不令燕淮黎二人産生疑惑反彈,在這個計劃上本來就不多的勝算就更加少了。

他別過臉, 避開那令他糟心的目光, 聲音平穩沉重道:“小涴,莫要再說了。如今九芳下落不明,說那些沒有用的做什麽!待她回來了再說也不遲。”又向燕淮黎二人怆然道:“如今看來,這還是一夥人作案, 目标是小女。連累你們二人了,來人,送二位小友回院子,好生照顧。”

燕淮黎給燕淮安抱起來, 沖錢道庭憂然提點道:“九芳此次被擄走,不宜多外傳,對女兒家的名聲有損。”

錢道庭苦笑“多謝小友。”

随着錢道庭喊出來的一個小厮回了二人的院子,幫他們打開燕淮安的屋門小厮就告退了,暗處裏那雙負責監視着兩人的目光卻一直如火炬烤在二人背上,燕淮黎将燕淮安放在床上, 又給門輕輕關上,稍稍阻攔了那視線,又将桌上的油燈點了,走回床邊坐下,伸出手,虛虛地碰了下燕淮安被自己狠狠打了兩下紅腫的臉和方才做戲哭出來的淚痕。

燕淮安被那冰涼的觸感弄得一愣,反應過來了往床裏縮了縮,燕淮黎卻也跟着靠近,手放在她衣領的扣子上,燕淮安大驚,還以為這人進來是跟她談正事兒的,一言不發就解衣裳這個走向始料未及,她捉住燕淮黎的手,秾麗的鳳眼裏盡是不解,“兄長這是做什麽?”

燕淮黎淡笑,“這身兒衣裳已經髒了,淮安在床上就不要再穿了。”

這身兒衣裳在地上屋頂上打滾過的确已經髒得徹底,可她也沒有別的可以換洗的衣裳了,再說這床已經被衣裳弄髒了,燕淮安猶疑兩下,計劃着跟燕淮黎問問今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問完了趕緊給他打發走了換下衣裳與褥子,趕緊洗了用內力烘幹,聽燕淮黎忽然恍然大悟“是兄長大意了!竟然這樣就給淮安放在床上!淮安也沒有換洗的衣裳了罷!”

燕淮安狐疑望向他,燕淮黎又給燕淮安抱起來。

“?!!”

燕淮黎掂了掂胳膊,示意燕淮安老實點兒,“到兄長屋子裏去罷,兄長還有一套可供換洗的。”

燕淮安在燕淮黎的懷裏掙紮着,奈何她顧及着不能暴露真正實力,兩下子就被制服得妥妥帖帖,轉眼二人到了燕淮黎的屋子。燕淮黎這次仿佛真的學聰慧了,沒有直接給燕淮安放到床上,而是給她放到了凳子上,方才回了屋子到床上的時候燕淮安已經自覺地脫了鞋子,如今擡着一雙白玉的足在凳子上惴惴不安地看燕淮黎又點了燈,給門合上。

若是按照燕淮黎的意思今夜她不但得換上他的衣裳,恐怕還得在這兒睡上一晚,燕淮安垂死掙紮指着燕淮黎因為抱了她身上沾染的污漬道:“兄長,你若是将衣裳給了淮安,自己穿什麽?”

燕淮黎一眯眸子“無事,這套衣裳裏面兒的還算幹淨。”說着竟寬衣解帶,給自己的外袍脫下了,果然,裏面的中衣仍舊如雪如月,穿着中衣的人的面容便在昏暗的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陰森了。

燕淮安覺得今夜這燕淮黎情緒十分不對,正緊事兒一個字不提,這種小事反而在這兒糾纏不清。看樣子逃是逃不過去了,她一嘆,“那淮安換衣裳,兄長可得轉過去。”

燕淮黎知曉燕淮安這是妥協了,桃花眼裏星光閃耀“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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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櫃子裏拿出包袱,又将墊在底下的那套衣裳拿出來遞給燕淮安随即背過身去,燕淮安沒有鞋子,只能站在凳子上換衣裳,得虧她功底好,順利地給身上的衣裳褪下,又順利地換上燕淮黎拿過來那套,燕淮黎的衣裳出門在外并沒有熏什麽特地的熏香,燕淮安卻覺得總是與別的衣裳是不同的,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清清冷冷,若是非得細說,大概就與冷宮雨後的那股味道一樣,混雜着青草陽光,蕭涼黑夜。

“可換好了?”

燕淮黎突然出聲,燕淮安被唬一驚,一個不穩就要仰面從凳子上栽下,燕淮黎聽見細呼回身眼疾手快,從半空中攔住了燕淮安,轉了半圈卸了下墜的力道,他将燕淮安放在床上,打趣道:“這麽大的人了,淮安竟然還能出這樣的意外。”

燕淮安欲争辯,抿了抿唇沒争,燕淮黎認為她無能是好事兒,認為她有能耐才危險了。

燕淮黎見燕淮安不說話也脫了鞋擠在床上,燕淮安默默往裏退一點兒,燕淮黎就又擠一點,退到退無可退,燕淮黎自己又回到了床外側,将燕淮安也一把撈了過去,同時借着這機會俯身在她小聲道:“躲什麽躲,還怕了我不成,與你說事。”

熱氣打到耳根,燕淮安複雜地望了燕淮黎一眼,在心裏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裏建設,半晌,若無其事笑道:“不是以為兄長怕掉下去了才擠過來的麽,多給兄長讓些位置。”笑完了又小聲肅然道“今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燕淮黎滿意地又湊近了些,“今兒本來是錢道庭的一場局,想給我安排個娘子。我本也不知曉,只是覺得錢九芳突然來找你去泡溫池子覺着奇怪,後來華銘深夜突然找到我,與我說了這事兒,正好他對錢九芳有意,我倆便一不做二不休設了個局中局,想着将計就計,給華銘個機會,帶走錢九芳,能談攏就談攏,談不攏就綁着,左右這一出以後,大概也就得徹底撕破臉了,少了錢九芳,錢道庭就少了一只手臂。”

他說着說着眼底突然變得陰冷,透出來的目光亦逐漸陰冷,他輕輕環抱住燕淮安,沒有讓她見到這份陰冷,“淮安,我在你那裏也安排了人,卻沒想到那兩個竟然那麽不中用,大概是被捉了殺了,還是讓你受傷了。”

燕淮安被抱着,即使望不見燕淮黎的臉,也能清晰得感受到他的懊悔,她僵硬一陣兒,慢慢伸出胳膊,在燕淮黎的背後拍了拍,“無事,淮安的功夫應付那些個宵小還是綽綽有餘的,身上的傷都是淮安自己弄的,不過是做個樣子給錢道庭看,不然此次淮安便說不清了。”

燕淮黎退開一些距離,“淮安的包袱裏可是有跌打損傷的藥?”

燕淮安遲疑點頭,燕淮黎轉瞬沒了蹤影,又轉瞬回來了,門開合兩下,又被緊緊關上,他将燕淮安包袱裏的小藥匣子拿了過來,放在桌上,就着油燈的亮挑揀出來一個淡紫冰紋的瓷瓶,這瓷瓶是這一匣子裏最普通的,做的也很是精致,他拿到床邊,招招手示意燕淮安過來,燕淮安慢騰騰地蹭到床邊,他打開瓷瓶的軟木塞,裏面是氣味清淡的白色凝露狀的藥,細聞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他倒出一些在掌心,微微用內力熱了些,輕柔地塗在燕淮安的臉上。

燕淮安的面容本是傾國傾城,有了這傷便更加惹人憐惜,再加上想要拒絕他卻又不忍心的眸子裏的掙紮,令燕淮黎的心不住地多跳。

他大框塗完以後,輕輕地用手指又沾了些,一點點地點着手下白皙嫩滑肌膚,他看着燕淮安鎮定的眸光深處的慌亂心情大好,點得更加輕挑暧昧,終于,他收回手,拿着藥做到床邊,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到燕淮安裹着他衣裳的身子上,“淮安,身上的傷?”

忍無可忍不能再忍了,燕淮安忙道:“身上的傷就不用了,也不嚴重,不過是做做樣子的!”

燕淮黎“哦”了聲,沒有再糾纏,将瓷瓶蓋好了放在燕淮安的手上,燕淮安因為他沒有堅持舒了口氣,又摸不準他給藥塞到她手裏是要做什麽,接過來疑惑地望向他,驚然見他竟在脫衣裳!

三下兩下給衣裳脫好了在衣架上挂着,燕淮黎只穿了個亵褲光個瑩白如玉的上半身沖燕淮安略帶羞澀地一笑,将他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更加誘人,燕淮安不争氣地捂住砰砰砰一陣亂跳的心口,聽燕淮黎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淮安的傷不用了,那幫兄長也塗一塗罷。”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胸膛處,那裏有一片突兀的青紫,“這是方才那賊人給兄長打的。”他坐回燕淮安身邊,整個人如一場珍馐盛宴,眉眼脈脈,“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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