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課,小女孩在發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期因為他財務拮據,有些會被經過細心解剖,皮肉被剝掉,制成骨架,然後賣到醫學研究所。”

他沒再說下去,但是簡以萌懂了。兩人一同陷入沉默中。

“我去打個電話。”唐家畢竟有一點的人脈,想找關系打探一下這個案子,問題不大。

半晌後,唐少炎站起來,往陽臺走去。

“喂。”簡以萌叫住了他。

“怎麽了?”

“你不擔心那個人會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指的是受害人。“女朋友”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有她自己也沒察覺到別扭。

已經被剔成了白骨,身份無法辨認,任何失蹤的人都有可能。包括她的姐姐。

是的,她的姐姐,失蹤時18歲,離現在已經有5年有餘了,今年正好該23歲。若不是其他資料不符,她早就瘋了。

“哦。”唐少炎低頭翻看着手機通訊錄,漫不經心地應着,“不是說被包裹吞了嗎?怎麽會是她?”

“……”

當他女朋友真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萌萌心裏一定在無限循環着――“他有女朋友他有女朋友這種怎麽看都該單身一輩子的人竟然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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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卷的靈感來源就是那位Herman~

基友之前問我那個戲中戲(黑夜中的戀人)為什麽寫那麽多?

嗯,兩個理由啦,一是引出人物,交代下心理側寫,往後的推理大概就是這個水平;二的話,卷名都叫這個嘛,那麽案件你們懂的~

至于那個從禮物裏feel到什麽?

餘澤昊――沒誠意,裝逼

陳嘉南――兔子,很重要很用心的禮物,然而大家也知道兔子大人有多可怕。這也意味着陳嘉南對萌萌來說很重要,但永遠也走不進她的心,不可能解得開萌萌的心結。

少爺――單純(蠢),他不知道對方喜歡什麽,就送她自己最愛的東西。

☆、案件推理

看着時間,簡以萌打了通電話給陳嘉南報平安。聽着對方從職場精英男,變身為中年大媽啰啰嗦嗦一大堆,她全都應了下來。好不容易挂了電話,她向玫姐确認一下接下來的日程後,又開始昏昏欲睡。

于是,等唐大少爺終于磨蹭完回來時,就看到她抱膝坐在沙發上,跟沙發上被她擺放老僧念經樣兒的兔子布偶,好不認真地大眼瞪小眼。

“很難辦嗎?”聽到響聲,簡以萌呆呆地回過頭來。

唐少炎一臉糾結,開了個布丁,舔着,點點頭。把打聽到的消息板着手指複述了一下:

“警方對這個案子很重視,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厲害調查。部分案件細節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并沒有公布出來。包括,呃,我還是按着那人的原話說吧,

第一點,受害者死亡時間初步判斷為兩周以內,非自然腐爛,是死亡後被人工解剖、剔肉、蒸煮、腐蝕、脫脂、漂白,然後用釣魚線、銅絲等工具制成人體标本;

第二點,缺失的右手中指指節,是死後分離,并非被害人生前殘疾;

第三點……”

說到第三點時,唐少炎特意停了下來看着簡以萌,表情頗為扭曲。

簡以萌做好心理準備,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第三點,咳,骨架子的兩腿小腿骨略有差別。經分析表明,分別屬于兩名女性。即,還有一名被害者。

第四點,屬于另一名被害者的左腿小腿骨,骨骼處有裂縫,應該是生前造成的。初步鑒定死亡時間至少為15年以上,而且,”

唐少炎受不了了,抓起兔子咆哮道:“啊啊啊啊,DNA檢測結果顯示兩名受害者時母女關系,怎麽會那麽變态!”

這信息量實在是太過巨大,簡以萌也驚呆了。

一條遺言竟然牽扯出兩名有血緣關系的被害者,而是跨度至少15年?!

“我們先找張紙來記一下。”亂成了一團麻,根本找不到繩頭。

“起因是我們分別收到了兩個包裹,包裹的提示指向了今早在彩虹橋下發現的一具白骨,死亡時間兩周內。”從櫃臺下的收納盒裏拿出了張A4紙,簡以萌畫了兩個方形一左一右代表兩個包裹,畫了個火柴人,标記上“被害人”,再在上面花兩道線代表彩虹。

“白骨的中指和左小腿腿骨缺失,補上了的腿骨屬于被害人母親,死于至少15年前。”她在火柴人的相應部位打了個叉,然後在旁邊畫上一根風格不一樣的骨頭,“被害人”處乘上了二。

“這是已知的。”她轉過頭看着湊過來的唐少炎,“有遺漏什麽嗎?”

兩人想了下,一起搖頭。

“那麽接着是未知的。”她用筆戳了戳下巴,在火柴人身邊打了個問號,“第一點,受害人的身份。”

身份無法确定,調查會很盲目,找不到方向。

然而身份确認上還是個難點。由于屍體完全白骨化,而且身上無衣物等輔助特征,死亡時間無法準确确定。而且死亡時間并不一定等于失蹤時間,受害者可能是最近失蹤,也有可能已經失蹤多年,但最近才遇害。而且是否S市的人,也待确認。

“不過,最大的可能性應該還是S市人,但也不能排除其它可能。如果我是警方,第一步應該先在資料庫中搜尋是否具有同類案件,以确定這個案子的典型性。”

唐少炎托腮蹲在她旁邊,搖了搖頭,說:“并沒有同類案件,這點已經确認過了。警方目前正在排查S市及附近省份兩個月內失蹤的人口,看有無符合被害人特征的女性。”

嗯,果然他們能想到的,警方方面也想到了。

“兇手本來是可以等屍體自然腐爛或者加快腐爛,來獲取骨架。但他偏偏要親自動手割肉剔骨,要麽是這件事對他有重要意義,他必須得這麽做。要麽,便是不想等。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可能留受害人太久,所以兩個月已經是非常保險的範圍了。”

“第二點,兇手的意圖。”她在白紙的另一半區域打了兩個問號,并用樹狀圖在一旁引出分支。

“一件案子,涉及到一對母女,且犯案時間跨度超過十年。中間并沒有同類型案件發生,那麽兇手在這段時間幹什麽去了?是有東西絆住了他,比如生病、入獄、出國……又是什麽讓他再下殺手?還是,這是一件有針對性的犯罪,時間、地點、人,這些要素缺一不可?”簡以萌低聲自言自語。

兇手在受害者死後把屍體剔肉磨骨,制成人體标本,甚至把母女二人的骨架合并,這個變态意圖的背後是迎合他的某種精神幻想,是喪心病狂,還是理智至上,為了銷毀證據,向警方挑釁示威,這是個問題。

她并沒有真的見過被制成标本的屍體,只能基于唐少炎提供的線索,用非專業的角度嘗試進行案件分析。兇手的行為模式到底是哪一個,或者是兩者兼有,她無法得出确切的結論。

“缺失的是中指指節和左腿小腿骨,而補上了一截母親斷裂的小腿骨?”簡以萌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再次向唐少炎确認。

唐少炎不明所以,還是點頭。

“可不可以這樣想?兇手想要的是女兒完整的的左腿大腿骨和中指指節,”她在火柴人處再度重标一下,“不想要的是母親斷裂的小腿骨?”

“那這樣的話,他把那些東西……”這個想法很新奇卻又意外地貼合,他忍不住開口。

“他是想重新組裝一個人!”感覺自己摸到了真相的裙角,簡以萌心加速了跳動,嘴角輕輕勾了起來,“一個符合他幻想的人!”

她在簡筆畫上補上了些細節,進行代入思考,“嗯,小腿骨斷裂了,所以不完美了。不要了。中指可能因為某些原因缺失了。所以兇手要把他的幻想湊整齊,他就需要一具完美拟合的骨骼。怎麽辦呢?”

她壓低了嗓子,呢喃着:“世界上,還有什麽比母女之間的聯系更貼近的嗎?所以,他盯上了她的女兒。是的,只有她的女兒可以,其他人不行,所以才會沒有同類案件!”

最後一句話,她好像整個人從迷霧裏走出來,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聲音越發的清脆動聽。

“為了一具屍體,而殺了一個人?”唐少炎無法理解,揪着兔子的耳朵甩兩甩,表示無法接受。

“變态的思維,不需要懂。”簡以萌安慰他,低頭在兩個問號下再畫了一個火柴人,标記上“兇手”,“那麽,我們可以得出以下幾個結論。”

“第一點,兇手真正的幻想對象應該是被害人的母親,被害者只是幻想的替補。所以他得到了‘完整’以後,就不再需要‘替補’了。鑒于此,兇手的年齡應該和被害人的母親差不多。”她估計了一下,如果當年是25歲左右,“大概是40~50歲?一個健實的中老年人嗎?”

“第二點,制作人體标本沒那麽容易,步驟繁瑣,需要專業知識。而且新聞上的圖片顯示屍體的骨骼排列看起來并無問題,屍體被擺成了擁抱的特定姿勢也需要特殊的技術。所以,可以認為兇手不是第一次制作這種标本。鑒于此前無同類案件,可以推斷兇手具有醫學或者生物學背景。而分屍和屍骨儲藏、鑽孔這些步驟,即使隔音設施再好,肯定不能在商品樓內完成,所以兇手一定有獨立房産。”

目前,紙上已經記着兇手的性別、年齡、生物學或醫學背景、獨立房産。

“第三點,彩虹立交橋是S市的著名地标。把制作好的骨架懸挂在正中央,确實有點像是挑釁警方。但是鑒于他可以潛伏十多年之久,我覺得‘展示’更符合他的行為模式。這應該是他的幻想的最後一部分——把他的作品,展示給大衆。而他挑選的時機也很有意思,偏偏就是裝飾燈壞了,而沒來得及搶修的一晚。”

“所以,可以推斷他有一定的文化背景,性格上冷靜、善于潛伏,大膽之中,做事卻極為謹慎,目的性強,缺乏同情心。鑒于他所選擇的時間和地點,都不是随機的,而是計劃好的。他很大可能是S市本地人,不過鑒于他的年齡,也有可能是長期在S市工作并已完全融入其中的外地人。只有符合以上特征,才會選取彩虹橋作為他幻想的最終舞臺。甚至有理由懷疑,裝飾燈的損壞和他有關。”

終于,幹巴巴的“兇手”二字被澆灌了內容,逐漸顯出了輪廓。簡以萌長舒了一口氣,胸腔中堆積了滿滿的成就感,補上了最後一點:

“這樣一個謹慎又瘋狂的人,加上年齡積累起的閱歷,他的生活質量一定不低,甚至優渥,有一定的資産。”

唐少炎終于能插嘴了,托着兔子的肋下,舉在她面前,搖晃着蹄子,說:“好厲害,所以兇手是誰?”

這個嘛。簡以萌無辜地聳聳肩說:“我怎麽知道?我連受害人是誰都不知道。”

唐大少爺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在逗我嗎?”

不知道的話,幹嘛這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所以,我們又回到原點了。”簡以萌撈了個布丁放他手裏,“這位可憐的女人到底是誰?”

……

少爺撕開了包裝,一手端着殼子,一手蹂|躏兔子。簡以萌照舊用筆撐着下巴,趴在桌上。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

“我們再想想,還有什麽漏了?”她把整張紙舉起來,從右看到左,再從上看到下。

等等,心髒!

“我只能說心髒貌似沒問題,她沒有心髒病。”不情願地去仔細回憶那“驚鴻一瞥”,簡以萌嘆了口氣。

見她那麽認真,唐少炎一口把布丁吞了,也在努力地想,“呃……那只手臂上好像有點東西,但是當時都被血污蓋住了……呃,我再想想。”

“好像是個紋身?”他瞥到手上的黑鐮刀,靈機一動。

“我想想……”他從簡以萌手中搶過了筆和紙,畫了起來。畫一筆,就咬一下筆杆子,糾結得眉頭皺成了一團。

簡以萌難得好奇心發作,湊過去看。然而,等他終于畫好了,她已經不忍直視了。

“其實,你可以通過你的‘朋友’透露給警方,被害人手上有紋身,而且生日才過不久,這樣應該能幫他們縮小範圍。”為了不傷他的自尊心,她小心翼翼地說

“你怎麽知道她生日才過不久?”唐少炎果然停下筆來,不糾結了。

“否則為什麽兇手要現在才出手?他都潛伏了十多年了,為什麽偏偏是現在?”她用柯南般的“真相只有一個”的語氣開口,“只有一個可能——必須是現在。他在等她長大,等她長大到她母親當年遇害的年齡。在他的幻想裏,時間是這樣接續的,她們的骨頭才能合二為一。”

“……”

唐少炎屁股猛地往後挪兩步,抄起兔子擋在自己面前。

“你怎麽知道得那麽多?”變态的思維不是常人能理解的。想起當初看到她資料時的第一感覺,不會真是個變态吧?

簡以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在情景代入啊。”

想着他可能聽不懂,她就進一步解釋:“就是在想假如我是兇手,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我會怎樣做。然後就一步一步推理出來。”

她一直是用一個演員的方式去探索。如果能讓現在的她再接觸《黑夜中的戀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演出一個更具有靈性的寧凝!

那麽簡單?唐少炎不信:“那為什麽我想不到?”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要不要直接告訴他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少爺:真相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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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碼犯罪心理同人,有木有人支持啊?

☆、水落石出

試衣間,深色的簾子外5步遠處,各式禮服裙按顏色深淺過渡一字排開,足足有十多件。稍外一點的移動架子處,安放着與之匹配的配飾,琳琅滿目。

半晌後,簾子動了動,簡以萌伸着懶腰從裏頭出來。剛結束雜志內頁拍攝的她,換下了白鷗新一季的休閑女裝,只披了件款式簡單的格子襯衫裙。

白鷗時裝是國內三大服裝品牌之一,款式和品位都走在時尚前沿,深受國內名媛追捧,在國外也有一定的市場份額。而白鷗的另一個超前的地方,就在于其敏銳的感知力——每一位代言過白鷗的明星一開始可能名氣不大,但無疑都會是娛樂圈的明日之星。這種伯樂之能,為白鷗的發展奠定更堅實的基礎。

而她能在衆多小鮮肉中脫穎而出,獲得白鷗的青睐,很大程度歸功于将于5個月後上映的《黑夜中的戀人》。

除了角色本身和她的個人魅力以外,李導的“複出之作”的噱頭和其在圈中的影響力,以及影片本身的吸引力,才是白鷗時裝便向她伸出了橄榄枝的重要原因。

所以,不可避免的,這枝頭是開叉的,另一頭伸向了餘澤昊。白鷗管理層一致決定下一季的代言人就是他們倆,合同生效日期是月後,但正式大範圍宣傳會是5個月後,正好與影片上映日期同步。

只要她腦子沒犯傻,就不會推掉這個代言。自然,玫姐和陳嘉南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從知道要跟那表裏不一的家夥再度合作,再到今天實戰,一同帶着粉紅泡泡拍攝完一天外景。一路上都要對着他優雅包容的笑,帶着滿滿的快溢出眼眶的愛意溫柔以待,她有種要憋出一身蘑菇的沖動。

然而……

“這是?”她疑惑地指向多出來的衣物。

“作為白鷗時裝新一季的代言人,有必要學會維護品牌形象。這是白鷗時裝贊助你出席花城電影節的衣服。”玫姐從架子的一頭走向另一頭,取出頂頭的一件白色不對稱剪裁的露肩長裙,遞給簡以萌,“開幕式走紅毯的衣服,劇組那邊已經統一安排好了。但是中途換的,可以從這裏挑基礎款式和顏色搭配。月後時間還是挺充裕的,不合适可以慢慢改。”

花城電影節是國內少數幾個能勉強評得上的A類電影節之一,地點是四季如春的花之城。檔期也都安排好了,到時《1095件小事》劇組會出席。

“……”聞言,簡以萌乖乖地去試衣服。

一件又一件……一段時間後,顏色已經過渡到了大紅,衣服已經基本上輪過了一圈。

“紅色會不會太豔了?”身上穿着複古吊帶的紫丁香禮服裙從簾後走出,簡以萌猶豫地看着玫姐重新遞過來的抹胸連身闊腿褲裝。

“玫姐?”連喚了兩聲,玫姐才有回應。

只見她猛地挺直腰背,手一抖,試圖掩飾自己的失神,冷着臉眯起眼睛,用專業的眼光來回打量了一下兩條裙子,“确實太豔,你壓不住,反而顯得俗氣。畢竟你現在還處于事業起步期,不适合太出風頭,攀比炒作。這件白的吧,你年輕,身材也不錯,撐得起這件衣服的氣韻。”

這件明明是她先頭試過的,玫姐還頗為刻薄地評價“簡潔得太過了,街拍不錯,走紅毯就太掉價了”。

簡以萌默默地看了一陣子,才從有些意外卻死憋着不敢開口的小麗手上接過白裙,眼簾半垂,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深思,答了聲“好。”

重新拉上了簾子,她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放在小板凳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她拉下了身後的拉鏈,邊脫衣服,邊把手機拿起來看。

是唐大少爺的短信。謝天謝地,這家夥終于學會發短信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感嘆完,安靜了沒一陣的手機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嗡嗡狂抖。

卧槽!衣服剛好卡在胸前這個尴尬的位置,她不想說話!

拉上衣服,站直,深吸了兩口氣,覺得自己已經冷靜下來的簡以萌,才劃開了接聽鍵。

“喂?”

“你看短信了嗎?”

“……”唐大少爺,你真的有給她看短信的時間嗎?

沒聽到回答,唐少炎也猜到了結果,知道對她這種沒什麽好奇心的人賣關子沒用,便直截了當地說:“被害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兇手也捉到了!”

才兩天,案子就破了?什麽都查清楚了,這麽快?

簡以萌臉上是掩不住的驚訝,意識到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候,她連忙打斷了唐少炎,“你等等,我們晚點當面聊。”

跟他約好了時間,就挂了電話。她重新調出了短信,讀完後,忍不住看着手機屏幕發呆。直到自動鎖屏了,她才猛地清醒過來,雙手快速點擊屏幕,把通話和短信記錄全部删掉,快速地換上墜地長裙。

剛掀開簾子,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玫姐轉眼掃過來,沒問她為什麽在裏頭耽擱這麽久,倒是說:“這件太普通了,沒新意。你試試那條紫丁香色的禮裙,沒問題的話,我們再看下細節如何調整和樣式搭配。”

“……”

*******

稀裏糊塗地忙了一整天,比預想中晚了2個多小時才回到公寓。直到了樓下,簡以萌才想起自己約了唐大少爺“面談”後,為了避免騷擾,把手機關機了。

一開機,未接來電果然爆了,短信也收了一大堆:

“你怎麽還不來(O_O)??”

“我把帶給你的布丁都吃完了(>▽<)。”

“堵車不是借口!┗|`O′|┛嗷~~”

“你該不會又把我忘了吧?〒▽〒”

……

最後一條是“簡以萌,你這個騙子╥﹏╥”。

他的輸入法好神奇……

“應該已經走了吧?“她看一條删一條,想象着他咬着布丁自娛自樂的樣子,沒有一點放了人鴿子的內疚感,心情莫名又詭異地變得愉悅。

出了電梯門,她剛想起要意思意思地打電話去問候一下的時候,一擡頭,卻看到一個單薄的身影可憐兮兮地蹲在她家門口前。

樓道上的長明燈高高地挂在天花板上,橘黃色的燈光映得他的身影那麽淡,那麽小,好像水中的浮影,風一吹,就會虛了、散了、不見了。

這麽晚了,他還在等她,沒走……

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她愣在原地,手足無措。

聽到了腳步聲,唐少炎立刻擡起頭來,看到是她,眼睛亮了起來:“你終于回來了。”

“你為什麽還沒走?” 心跳漏了一拍,她卻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這次偶然,她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原來對“等”與“候”有那麽深的執念。

一直以來,她習慣了壓抑自我,努力地收斂自己的惡意,連跟她接觸再多的陳嘉南,都察覺不到異樣,只以為她是長大了。殊不知,那惡意會堆積,會增長,她藏得越緊,它越是洶湧,漸成猛虎。

心有猛虎,鐵籠困養,她以為一切都會好。可偏偏有兩個人,一人總帶着沉郁的腐肉而來,站在一旁徐徐誘之;另一人,全無心機,簡單粗暴地跑上前拆鎖毀籠。

防不勝防。

無論是餘澤昊,還是唐少炎,都……可惡。

沒聽出她話裏的氣惱和憤懑,他慢悠悠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卻是堅定地看着她,有些小埋怨,“我在等你,等了很久了。”

他明明說得不是她希望的那個意思,卻更讓她有種想把他揍一頓的沖動。

“怎麽不說話了?”唐少炎一步一步地走近,“好吧,我知道你忙,我也沒怪你。但是以後別随便關機了,找不到人很麻煩。”

“……你走吧。”趁他沒注意,她打開房門,快速閃進去,一鼓作氣地關上了門,“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找時間聊。”

這下,終于輪到一向以反應敏捷著稱的唐大少爺,無言了。

難以置信地瞪了那開了不到兩秒的大門,他一撇嘴,轉過身,悶悶地自言自語:“少爺我這又是被逗了嗎?”

然而,他還沒走出兩步,那扇緊閉的門又開了。

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簡以萌面無表情地地請他進來:“我把茶泡好了。還有點時間,我們把話說完,不要拖到明天。”

這是幻覺嗎?女人的心思,真的好難懂……

唐大少爺,猶豫了一下,一臉糾結的走了進去。

簡以萌的公寓,平時沒什麽人會來。兔子自那天拿出來後,便一直放在了沙發上,沒收回去。此刻,便被唐大少爺順理成章地抱在懷裏,熟練地蹂|躏着。

給他上了茶後,簡以萌垂眸盯着杯中棕紅色的茶水,安靜地聽他說話,但心緒還是無法平靜——唐少炎這種人,短暫相處容易動心,長期相處,就會死心的吧?

“被害人是李婷婷,以及她18年前失蹤的母親李芳。”

放下了杯子,唐少炎從手機裏翻出了照片,遞給她,“這是新聞裏公布的照片。”

放下杯子,順帶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甩開,簡以萌接過手機,一低頭,就對上了那女人微笑的眼睛。是個美女,五官不是十分的精致,湊合在一起卻有一種張揚的美,放在她那村子裏,一定也是村花級別的。只可惜,紅顏枯骨,還未來得及燦爛綻放,卻已腐朽失色。

“李婷婷,女,23歲,身高155cm,李家村人。高中辍學後到S市打工,于一周前失蹤前。報案人是與她同在一家主題酒吧工作的徐文珍,藝名珍妮。”

“警方已在李婷婷的宿舍取到她的頭發,與屍體進行DNA比對,确定了被害人身份,同時也派了警員前往李婷婷的老家李家村調查,确定其母親李芳的記錄。”

“兇手是她的繼父李明河?”

“目前還叫犯罪嫌疑人。不過案子除了些流程要走,已經基本上結了。”

“他認罪了?”

“肯定不認,傻子才會認,認了可是得槍斃的。”唐少炎拉着兔子的耳朵,不以為然地說,“但是他不認也沒用,所有線索指向的都是他,他沒有不在場證明,沒有人能為他作證。而且事發當晚,他被目睹與繼女李婷婷在酒吧後巷中起了争執。李婷婷被他拉上了他平時用來拉貨的卡車後,就沒在人前出現過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那他就真的……”百口莫辯了,活該當替罪羊。

“你不認為兇手是李明河嗎?”唐少炎不懂,“他有作案動機,這人前段時間炒股輸了,欠了一屁股債,自己還不上,就想着從繼女身上下手。據說,李婷婷因此已經拒絕再跟他聯系,甚至要跟他劃清界限。再加上他有作案時間和工具。他就是開雜貨鋪的,什麽工具沒有?”

“就是感覺有點太容易了,沒別的。”她搖搖頭,一臉無辜,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唐少炎不服氣,“你之前說的一大堆什麽的,他也符合。我專門問了一下。李明河讀過幾年書,在村子裏也算是高學歷的了。只是,後來到城裏打工,不景氣,只能到醫院裏的停屍房做幫工。當時,村裏的人都嫌他晦氣,沒人願意把閨女嫁他。最後還是李芳改嫁給他,才算有了媳婦。這也算有醫學背景吧?那時候還不流行火葬,那些胡亂葬了的,還不便宜了他?想怎麽擺弄都行。”

她當時像是胡說八道般地說了三點:

第一點,年齡。農村人平均結婚的年齡要比城市的人要早,她之前估算的年齡應該要往前調。李明河今年42歲,符合年齡輪廓。

第二點,專業知識和獨立住房。李明河在李芳失蹤後不久就帶着李婷婷搬到了S市外圍,幾年後辭去了醫院的工作,開了家雜貨鋪,平時就住在鋪子二樓。而制作标本的教程網上随意百度一下便有,并不一定需要專業指導。若是他有機會接觸大量無主屍體的話,熟能生巧。這裏也符合。

第三點,李明河在S市呆了二十多年,無疑對這地方十分有感情。至于性格和房産的推斷,鑒于簡以萌并沒有親眼見過屍體,也沒用真正實在地接觸過犯罪心理學,推斷出錯,甚至全都錯,也不為過。

“至于那什麽幻想什麽迷戀的。若不是這樣,為什麽會娶一個寡婦,而寡婦失蹤後,還替她養女兒?”

李婷婷的生父在她1歲的時候上山采藥,失足滑進山崖,屍體都沒能找回。而李芳在一年後帶着女兒,改嫁給李明河。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除了還沒認罪,李明河都是兇手的不二人選。

“有道理。”簡以萌點點頭。

仔細想了一陣子,她開口:“既然被害人查出來了,兇手也捉到了。估計這件事的關注度也會淡下來。我們改天去李婷婷工作的地方,問下她身邊的人,看下她會不會留下什麽類似遺言的東西。”

畢竟他們關注案子的初衷,不是為了查案,只是為了收集遺言。

“可她又不是自殺的,哪有遺言……”

“那還有什麽辦法?”簡以萌反問。

唐少炎坐直了腰,把兔子托着肋下,舉到她面前,揮了揮手蹄子,“有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少爺:萌萌,你愛上我了嗎?

萌萌:是啊……才怪~

☆、天使戀人

“天使戀人”酒吧是S市比較有歷史感的主題酒吧之一,如今的店主已經是第三代傳人。它的前身是一家校園主題酒吧,只是後來由于城市規劃,于4、5年前搬遷到現在的商業區邊緣的巷子裏。而且由于地價問題和位置有限,面積縮小了一半有餘。

生意大不如前,新店主便想了一個方法——每周換一個主題,以期重新招攬客人。這個方案一開始的效果非常明顯,空寂了一段時間的酒吧又熱鬧了起來。只是後來創意和資金投入實在有限,更改為了每月一換,一些經典的主題會在每個季度再重複一次。

上個月是懷舊兔女郎主題,而這周,正好換成了推理主題。

迎客的風鈴一響,門被大力推開,裝飾用的充氣足球在地上順勢彈跳了兩下。

“歡迎光臨,‘天使戀人’。”剛尋了個空隙打哈欠的女人,拖了拖鼻梁上黑色粗框眼鏡,向着客人一個标準的鞠躬,緊身的襯衫在蝴蝶結下勒出了完美的弧度,堪堪包住臀部的藍黑格子裙一下子縮了上去,一雙筆直纖細的長腿完全落入人眼中,十分引人遐想。

滿意地感受到那些隐隐約約的咽口水和倒吸氣的聲音,女人淡然卻驕傲地直起腰,待看清那兩人客人後,她愣住了。

兩位客人,一前一後,一高一矮地走進來。而那兩位客人看清裏頭的景象後,也愣住了。

“怎麽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走在前頭的帶着獵鹿帽高個子男人一臉糾結的拿下嘴裏咬着的煙鬥,清澈的目光為難地轉向身後比他矮了一個頭中等身材的夥伴。

是的,他帶着一頂人字呢灰色的獵鹿帽,進來的時候嘴上叼着一個陶土煙鬥,身上還披着一件圓領短披風。

“我就該猜到的。”

嘆了口氣,随後走進來的人右手握着一根墨黑色的拐杖,只是她無意裝腿腳不便,拐杖只是虛舉着,并未着地。一頭長發被仔細地盤起後,塞進了禮帽裏。帽檐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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