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節課,小女孩在發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個答案,想要一個能支撐她選擇的答案。

“我姐說,女人說的話,要反着聽。”他在她耳邊輕笑着說。

“唐少炎,你這混蛋!”他沒有給出她最想聽到的話,但隐藏在其中的信任,卻讓她眼睛發紅。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态,她用力把他推開,咬着牙,追着他跑。

而唐少炎有意讓着她,跑得并不快,每次又在她差點碰到他時跑掉。

“需要我幫什麽忙嗎?”打鬧的間隙,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情明顯好轉。

“把她弟弟的另一條腿也打斷。”她飛快地接道。

竟然要幫,就徹底一點吧。

***************

第二天,王玫瑰化好妝,掩蓋住自己的憔悴,準備出門時,卻接到了一條短信。

“你這是什麽意思?”來到了約定的地方,她詫異地看着簡以萌遞過來一份合約,還有一張支票。

“上次在陳家村,我遇到了連環殺人犯。我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用手機錄下了關鍵證據,然後發短信給你們,希望你們能根據線索捉住他,也算是為我報仇。當時嘉南哥在開會,小麗再跟朋友逛街,是你第一時間看到,然後報了警。”

她認真地看着她說:“玫姐,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報答你。”

王玫瑰翻看着合約,沒說話。她不認為自己有做了那麽重要的事,況且這份“謝禮”也未免遲到得太久了。

“我知道這樣,你可能不能接受,那我就直說好了。”簡以萌知道對方是個謹慎的人,她清了清喉嚨,說起自己準備好的另一套說辭,“你是個很能幹的人,工作能力也不只你先前表現的那些。雖然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但這筆錢數目也不小,我也不能大方地說送你。”

“所以,就當分期付款,你好好當我的助理,如果我片酬高了,接的代言多了,給你們額外津貼自然也多。”

“你想好了,就簽個名吧。我們找律師認證一下,互惠互利。”

王玫瑰看着支票上的數額,如果她真的還不懂,那就白做那麽多年的人了。

“你不用做到這樣。”她說。

“當時那個人用圍巾勒住我喉嚨時,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一點點地感覺空氣被抽離自己的身體,內髒在翻攪着,大腦都麻了……”簡以萌看着她,笑了,把合約拿過來,先簽上自己的名字,“我到現在,戴着圍巾還有陰影呢,晚上時不時會做噩夢。可我還活着,不是嗎?能好好地走在太陽底下,我就很開心了。”

玫姐定睛打量着她,總覺得自己還是看錯了她,這雙眼睛怎麽都不像一個才十八歲的女生,寫滿了滄桑。她從前怎麽就沒發現過呢?

家裏出事以來,她就沒睡過一天的安穩覺。每天到處奔波,根本沒把那份挂名小助理的職業放在心上。這也是她對簡以萌的态度一直怪怪的原因。

她出生在一個傳統的小城鎮家庭裏,家裏雖算不得十分的重男輕女,但父母确實是更加看重弟弟,即使他好賭成性,負債累累,甚至把家裏的房屋田地、她所有的工資外快都補貼上,也是不夠。

父母年老,只靠着點微薄的退休工資将養,賺錢的重擔全壓在她身上,致使她根本沒閑心交友。聯絡簿的也多是因工作關系結識的點頭之交。

而被徐可兒借故辭退後,她受到圈內排擠,處境更加艱難。偏偏父母那邊又管不住弟弟,他又惹上了麻煩。

她身上的債務太重了。親戚驅趕,朋友厭棄,她多次下來,竟然發現自己肯拉下臉皮,也找不到一個能求助的人。

沒想到這個時候,反而是這個一直對她不鹹不淡、彼此客套以對的人,來給她雪中送炭。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王,玫,瑰”,每一筆都像是救贖。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我研究生考試進複試了!之前蠢作者看錯分數線,結果頹廢了一個月,還勞煩舍友一直幫我找調劑,自己通宵了好幾晚……

感謝我的中國好舍友對我這個傻白甜不離不棄,恨鐵不成鋼地一直鞭策我,感謝我的好基友們!!!生活如此美好,嘤嘤嘤蠢到不會說話了,唯有淚千行

☆、當年真相

玫姐定了下午的飛機回S市, 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簡以萌拉上圍巾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唐少炎倚在綠化帶的欄杆處等着她。

這幾天,一股百年難遇的冷空氣襲來花城。本來四季如春的地方,還是迫于寒流降溫了。

但也許是唐少炎身體底子好,附近走走停停的路人皆裹了大衣,唯獨他穿着單薄且寬松的衣服也不會覺得冷, 只脖子上戴了條和她同款的圍巾, 于風中屹立, 背挺得筆直, 長腿一曲一伸,如展了枝丫的松,又帶了股天然的閑适。

路人見了也忍不住駐足, 若不是他實在面生,怕真會有人上前去要簽名。

簡以萌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 只是覺得胸腔裏的郁悶一掃而空, 很想快點走到他的身邊。

“萌萌, 你說謊。”眼裏映入了她的倒影, 唐少炎非常順手地摸摸她的頭,再拉上她一起走。

到了花城以後,他們明明就經常帶着情侶圍巾一起逛, 她哪來的心裏陰影?

“去找何峰吧。”見他一說話就犯二,簡以萌就笑了笑。

“那個地方比較雜,你等一下跟在我身後。有什麽都讓我出面就好。”唐少炎不放心地再叮囑了一句。

她非常聽話地點點頭。

誰也沒想到,“去了外地”的林文斌沒能找着, 而“人間蒸發了”的何峰竟然一直都在花城,哪兒都沒去。從查爾斯發過來的資料可以看出,何峰當年并沒有參加高考,而且有過一段時間的精神不穩定,隐姓埋名,在接受過較長時間的藥物治療後,目前在一家工地裏打着散工。

他們現在就是要去工地裏堵他。兩人的手裏有何峰的照片,但都是6年前,跟現在的樣子可能會有些差距。但他們都想好了,就用最簡單的方子——找包工頭認人。

“那個在和水泥的就是了。”包工頭把他們帶到一處,沖着那個用泥鏟攪拌水泥漿和沙子的人喊道,“李水山,有人找你!”

是啊,現在的何峰用的是假名“李水山”,若不是查爾斯查到他的入院記錄,還真找不到他。

說時遲那時快,何峰擡起頭,一見他們倆,二話不說,扔下鏟子就跑,在坑坑窪窪、東一段鋼筋西一堆泥沙的建築工地裏竟然能跑出劉翔百米跨欄的高度。

“跟你猜的一樣。”唐少炎回過頭,無奈地說。

說明他心裏有鬼。簡以萌隐在圍巾下的臉,面無表情。

沒多時,在兩個工友的押送下,何峰又被提溜回來,拎到他們面前。

“小少爺,這家夥沒幹什麽壞事吧?”包工頭也有點慌。畢竟打這些散工的人,是他們臨時招的,按日結算工錢,不需要看身份證。他還真怕惹上了什麽事。

“沒有。就是這小子不肯去相親,離家出走,我們才來逮他回去的。”唐少炎按着劇本念臺詞,給了包工頭點辛苦費後,就把何峰領走了。

一出工地,何峰就開始鬧騰,像發狂了的獅子一樣,拼命地想掙開。可唐少炎早有準備,把他拉到一個無人的巷角,往裏一扔,再堵在口子裏。這下,何峰就無路可退了。

“你打不過他的。”被唐少炎護在身後的簡以萌,淡淡地說。

何峰還在掙紮,但一次次地被唐少炎扔回去,最後力竭地挨坐在牆邊,只能嘗試吊着嗓子喊“救命”。

考慮到何峰的精神狀态,或許他們不該刺激他,但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好好聊天的打算。況且以他們的身份和立場,也很難解釋的清他們幹涉這件事的理由。

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了解當年的事情真相,只有一個辦法了——

“婷婷,他就是何峰吧?”簡以萌突然指着何峰背後的牆壁問道,眼神之确定,似乎那處真有着什麽。

果然是演員,演得就跟真的一樣。唐少炎自豪地點點頭,就算是知道底細,他剛也差點信了。

“我不是!我不是!”如果說剛才的何峰還有點裝的成分,聽了這話以後,真有點歇斯底裏的感覺。他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不敢回頭,身體一直在發抖,嘴裏喃喃着他們聽不懂的話。

朝唐少炎使了個眼神,她同樣蹲在地上,有些天真,又有些疑惑地歪着頭看着他,說:“你怎麽不是何峰了?是婷婷親口告訴我的。”

“你騙人!”何峰突然沖她撲來。但被早就準備好的唐少炎即使攔下來了。

“我沒騙人。我真的看到婷婷姐了,她的腦袋上破了個洞,一直在流着血。”怕他不清楚,她還專門指着自己左邊的後腦勺,“就在這兒呢。她哭得好傷心,你沒聽到嗎?”

發夾,她是在自己右手邊的縫隙裏撿到的,說明羅怡婷倒地的方向跟她一致。加上女生總會有點膽小,不敢擡頭看。那麽能砸到的地方,只可能是左側的後腦。

“聽到什麽?”何峰拼命地想掙開唐少炎的束縛。聽她說得跟當年的情況一般無二,他已經有點相信了,心裏更加害怕。

“她說,”簡以萌突然湊近他,打量着他的表情,突然笑了,語氣卻有點陰森,“是你殺了她。”

“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他從一開始外放的驚恐到內斂的掙紮。

心裏有鬼的人果然不經吓。

簡以萌示意唐少炎放開他,何峰果然滑落在地上。不用他們費心思攔截,他已經不會跑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用正常的語氣跟他聊天,“我們都知道婷婷不是你殺的,但是她失蹤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失蹤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你。”

何峰沉默地蹲在地上,一直在扯着頭發。唐少炎不耐煩地站起來,踢了踢腿。就在少爺以為何峰會一直這麽裝死下去的時候,他開口了。

沙啞着嗓子,他像烏龜吐泡泡一樣,許久了才又冒出了了一句:

“有一個傳說,說是花盆可以幫人驗證真愛。”

“我想帶她去那裏證明我對她的愛。”

“我喜歡她,可她喜歡林文斌。”

“我哪裏比不上他了。我只是想證明我比林文斌更好……”

“他說的話颠三倒四的。”唐少炎湊近簡以萌耳邊,故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悄悄地說。

“至少,現在我們知道,當年是他主動告訴羅怡婷花盆的事,并約好放學後一起去找花盆。”簡以萌同樣小聲跟他咬耳朵——這是她從前未試過的舉動,一開始時還有些不習慣,“他說他沒有殺羅怡婷,但是當我說起羅怡婷被砸得頭破血流的時候,他反應很大。說明他當時很可能就目睹過類似的場面。”

那麽,真相就很明顯了。

“你在一旁,看到她被花盆砸到,然後你跑了,對吧?”

一直絮絮叨叨的何峰突然沉默了。

少爺還有什麽不懂的呢?他憤怒地上前揪住了何峰的衣領,把他整個人都提起來:“是你帶她過去的,怎麽可以丢下她離開?!”

何峰終于爆發了,雙手捂着臉,淚水從指縫間歪歪斜斜地流下。

“為什麽要問我這些……你們為什麽要來……”

“我不想的。”他嗚咽着說,“我害怕……我害怕。花盆突然從牆上砸下來,她腦袋上全是……我後來有回過去找她的,我有的……”

“可她從那天起就失蹤了。”而他們都知道,羅怡婷已經死了。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何峰已經泣不成聲了。

當年如果他沒有帶着羅怡婷去,如果他沒有自己一個人跑掉……八年來,這兩個“如果”一直都在如陰魂般糾纏着他。一念之差,他把她留在了地獄裏,自己也沒能逃開。

簡以萌握住唐少炎的手,堅定地看着他,搖搖頭,想讓他冷靜下來。唐少炎抿抿唇,還是松開了手。

何峰順勢跌坐在地上,整個人軟得像沒有骨頭一般。

“你看看你自己。”那種手掌大小的梳妝鏡,她沒有直接給他,而是自己捏好,定在他前方不遠處。

何峰不明所以,擡頭先看看她,再看向她手中的鏡子。那裏頭映出了一個頭發髒亂,皮膚焦黃,神情慌亂的男人。他久久地盯着,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能看出些什麽,但視線就黏在了那處,挪不開了。

“這是六年前的你。這是八年前的你。”簡以萌把兩張照片鋪在地上。

八年前的那張是他們班當年的集體照,六年前那張是他入院時拍的。

何峰把視線落在了照片上。八年前的他青春自信,六年前的他有些病态的迷惘,現在的他……活得像行屍走肉,狗屁都不是。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手腳,粗糙地像個上了年紀的人。誰能想到他今年才27歲?才27歲!他的人生好像已經沒了……

“這是你的父母。”她把最後一張照片遞過去給他。

何峰猶豫了一下,慢慢地伸手接過,期間他的手一直在抖。他像捧着寶貝一般把照片捂在手心,卻沒想到自己手上都是灰,輕輕一抹就把人臉給蓋住了。他想着拿衣服擦,沒想到衣服更髒。一擦,沙子就“沙沙沙”地往下掉。

他終于崩潰地大哭了起來,把照片貼在了額頭,嗷嗷大哭。

“他其實也很可憐。”唐少炎嘆了口氣,上前拉着簡以萌,打算離開。

“你真的能看到婷婷嗎?”他們快走出巷子的時候,何峰突然問道。怕他們沒聽清,他哽着嗓子,又問了一遍。

能看到嗎?當然不能,她只是個演員。

但簡以萌沒否認。她今天已經管了件閑事,也不在乎再管一件。

“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她。”說這話時,何峰朝他們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

“你已經對不起羅怡婷了,就不要對不起其他人了。”蹉跎多年,他的父母可是活生生因他愁白了頭。

簡以萌沒回頭,拉上唐少炎一起離開。

但她究竟是經驗太少,閱歷不足,所以不知道——有些事做起來并沒有說起來那麽簡單,而有些人瘋瘋癫癫,亦是真真假假。

作者有話要說:

☆、笑什麽笑

感覺到身邊的人越抖越厲害, 簡以萌詫異地看過去,卻發現唐大少爺在憋着笑。

見她看向自己,唐少炎終于憋不住,把人把懷裏一帶,頭擱在她肩膀上,笑得全身發抖。

“你抽什麽風?”她生氣了。這個人太莫名其妙了。

“萌萌, ”他似乎是笑夠了, 擡起頭來, 手又很欠扁地去揉她的頭發, “原來你特意問我要的那三張照片是這麽用的。你太可愛了。”

嘴上說着自己是個壞人,唯利是圖,自私自利, 但是做起來卻恰恰相反。她這明明只是口是心非,習慣了別扭罷了。

用力地推開他, 簡以萌氣得臉都紅了, 張張口好久了, 才勉強吐出了個“滾”。

這下, 唐大少爺笑得更開心了。

“你……”她指着他,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明明不是這樣的,她才沒那麽好。

還是憋不出一個字, 她幹脆自己往前走,不理他了。聽到了他在身後喊她,還會故意加快步伐。

鼓着腮幫子往前,她沒意識到跟唐大少爺相處久了, 自己也染上了些孩子氣,整個人活潑了起來,真正有點十八歲女孩兒該有的明媚和朝氣。

“萌萌,別跑了!你看我又捉到了什麽?”

捉到了什麽?青蛙嗎?

她還打算走,但又聽到一個聲音——“什麽叫‘捉’?你以為老鼠嗎?快放開我!”

這對奇怪的搭配,估計也只有那兩個人了。

簡以萌嘆了口氣,無奈地回過頭來,果真見到唐少炎一手拉着許小渝,另一只手開心地朝她揮着。

見她回頭,唐大少爺又開始談判大業:“兩個布丁!”

“放過我吧,大少爺。”許小渝扒拉着他的手,就差咬一口了,“萌萌,快來救我,他要非禮我!”

唐少炎吓得手一抖,許小渝連忙借機掙脫。三個人,一下子有了三角鼎立之勢。

眼見唐大少爺一直蠢蠢欲動,許小渝連忙把相機捂緊在胸口前方,說:“剛才你們找的那個人叫李水山吧。你們一個大明星,一個大少爺,找這個搬磚的有何貴幹?”

“三個布丁!”唐少炎依舊不忘初衷。

許小渝已經對他不抱希望了,就指望着簡以萌能給她一個答案。

簡以萌不知道她對這件事知道得多不多,只淡淡地回道:“他是我們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的朋友,所以找他有點事。”

果然。

許小渝的記者之魂又熊熊燃起,“你們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個‘李水山’就是個黑戶,他真正的名字叫‘何峰’。還有你們上次鬼鬼祟祟去鮮花餅店的事。如果這些事都登報了,你們猜會有怎樣的反響。”

兩人都不喜歡被威脅。唐少炎已經想動手了,但簡以萌想了想悄悄做了個手勢,讓他稍安勿躁。

也許許小渝的出現不是壞事。

根據目前了解到的情況,羅怡婷的失蹤應該是當年政府整頓治安的直接導|火索。八年前,傳說被遏制傳播,有關的周邊全被封鎖。

但羅怡婷的檔案上标記的依然是“失蹤”,而不是“死亡”。警方也沒有對這起利用傳說誘拐少女的案件進行公開報道。這只能說明一點——人販子集團被搗毀,但核心成員要麽被當場射殺,要麽就是有漏網之魚。所以,警方方面只能謹慎處理。

既然窩點被搗毀,那麽羅怡婷出事的地點很可能就不是那家鮮花店。撿到的夾子只是《遺志》給他們的提示,并不能作為證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家鮮花店就是這些罪犯的一個據點。

可時隔八年,一方面她不知道警方是否還在繼續追查這些人販子,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更多的證據能證明鮮花餅店與失蹤案有關。現在報警,頂多是能整治一下他們在牆上擺花盆的事,還會讓他們提高警覺,實在不是一個上上之選。

“既然你知道何峰,那你會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麽嗎?”簡以萌反問。她首先還是得了解清楚對方知道多少,才能把握好自己應該告訴她多少。

“我當然知道。”許小渝雖不算是個人精,中二了點,但她好歹比簡以萌多活了8年,不是全用來玩過家家的,“不就是羅怡婷的失蹤案嗎?”

“只是失蹤案嗎?”她勾起了嘴角,似乎是勝券在握的樣子。至少在氣勢上,簡以萌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許小渝暗道不好,因為她知道的真的只有那麽多。短時間內她能知道羅怡婷的失蹤案,還是靠對他們倆跟蹤的結果進行推測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她也找了趙玲月聊了聊。

她對這兩個人——一個大明星不好好搞緋聞,一個大少爺不好好玩包養,反而兜兜轉轉來查案,很是感興趣。但這一路跟下來,了解的越多,她越是疑惑,也越是興奮。

就在兩人間氣氛越來越緊張緊張的時候,唐少炎突然冒出了一句:“4個布丁!”

見兩人都一臉便秘地看向他,少爺不開心地說:“這比上次還多了一個,不能再多了!”

看看他,再看看簡以萌無奈的面孔,許小渝忍不住爆笑出來,笑得蹲在了地上,直不起來腰。

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談判場面,終究還是被這只二貨給吃了……

等她終于笑夠了,簡以萌把這件失蹤案相關的事都告訴了她,只是隐去了他們兩人會去調查這件案子的理由。好在許小渝根本不在意這一點。

“所以你們上次去那家店裏,是因為懷疑它有問題嗎?”許小渝提問。

“那當然。”唐少炎哼了一聲,“難不成我們專門去那個鬼地方買鮮花餅嗎?”

他一開口,許小渝又忍不住開始笑。

“萌萌!”唐大少爺要捉狂了。

簡以萌揉了揉太陽穴,從他口袋裏掏了個布丁,撕了包裝,塞他嘴裏。

許小渝終于冷靜下來了:“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那是個人販子窩點,你們的心真大,兩個人就敢去?”

“少爺我……”唐少炎吐出了布丁,又想說話,簡以萌連忙把它塞回去。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會有事。”她解釋,“之前出事的女孩子都是一個人去的。也只有一對是一起出事的。所以我推測他們只敢對獨身的女孩子下手。”

聽到少爺又想嘀咕,她連忙誇他:“而且唐大少爺身手不錯,以一擋十完全沒問題。對吧?加上他們現在可能還在警方的追捕中,估計會吸取教訓,不敢随便下手,行事也不可能像以前那麽嚣張。我們突然出現,他們一定驚大于喜。所以,我們才敢去的。”

許小渝有些驚訝,她愣着點點頭,“你很聰明嘛。”她倒是沒想到一個剛滿十八的小姑娘能考慮那麽深。

“萌萌當然聰明!”唐少炎已經把布丁吃完了。

許小渝愣了一下,又忍不住大笑。

“你真不管管他?”她看向簡以萌,笑得說話都是喘的。

她為什麽要管?

“他這樣挺好的。”她捂着良心說。

“那你打算怎麽辦?”許小渝不問“你們”了,幾次接觸下來,她對簡以萌還是比較服氣的。不過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還真讓她大開眼界,但拿出來還能裝個逼,湊一起就是一對活寶。

發現唐少炎在瞪她,她連忙補充道:“我是問那家鮮花店,不是指你。”

“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簡以萌看着她,只說了半句前提。

這才是她沒讓唐少炎像上次那樣“換”走她照片的原因。如果沒有證據,他們就自己去找證據。這樣的人販子可惡至極,不管是為了羅怡婷,還是那些受害人,都必須把他們繩之以法。等他們被關進了牢裏,她跟唐少炎自會想辦法搞清楚當年在何峰走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況且,更重要的是……這次的遺言,她已經有點頭緒了。

“好!我就等你問這句話。”許小渝沒有猶豫,一口應下。剛畢業時候的激情好像要重燃起來。她現在什麽主編什麽娛記全都抛之腦後,整個人熱血沸騰,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你不問我要你幫什麽忙嗎?”她這麽爽快,簡以萌反而不好意思了。

因着職業原因,她對娛記是喜歡不起來的。直到聽了對方這番話,她才認真打量起許小渝來——五官清秀柔和,看人的時候從來是直視着眼睛,帶着股正氣,這跟她印象裏的娛記形象差別很大。

“反正我能幫得上的都會幫。”許小渝非常爽快,一點都不客氣地把自己給賣了。

“上次,我跟唐少炎去,不多不少也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所以我們不适合再出面。”

“所以,你是想讓我去,然後戴着微型攝像機把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拍下來嗎?”許小渝秒懂。這不是跟記者深入黑作坊收集證據類似的嗎?

她想想就覺得興奮,說:“可以啊。”

“你必須要明白,如果自己一個人去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對你下手。”她本來是想讓她找自己的一個男性同行一起,他們再在一邊觀察,随時準備報警。

“我知道。”察覺到簡以萌的猶豫,她說,“我就怕他們不下手。如果真下手了,他們就跑不掉了。”

“你這是拿自己的命去賭。”到了這個地步,她卻猶豫了。她是個理性優先的人,實在無法理解對方為何這麽輕率熱乎。

如果當初知道許小渝是這樣的人,她就不會拉她下水。這世間貪生怕死的人那麽多,他們怎麽就遇不上一個?

“我會保護她的。”被人忽略着的唐少炎,突然開口,“我陪她去,萌萌你留下。”

“不可能!”簡以萌脫口而出,快到自己都覺得訝異。

為什麽要把她抛下?!

“你不能打不能擡,剩下的都交給我們好了。”少爺很輕松接着說。

許小渝似乎嫌火燒得還不夠大,加了把柴,“對啊,你別看我個子小小的,姐跆拳道黑帶,單手都能擂倒一個大漢。”

“不……”簡以萌還想反對,但被唐少炎捉住了手,一把綁住。

敢對她動手?她有些驚訝地看着他,似乎從未認識過這個人,“你想幹嘛?”

“萌萌,乖,聽話。”他抱住她,唇擱在她耳邊輕蹭着,“上次沒能保護好你,讓你一個人面對那種局面。這次,我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了。”

“我沒你聰明。你說話總是半真半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每晚都會做噩夢,戴着圍巾會有陰影。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有我在,不會讓你再受傷害了。”

卧槽!她一點都不領情地在他懷裏掙紮,咬死他的沖動都有了,“唐少炎,你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下錯別字和部分語句~

☆、深入暗訪

“萌萌, 你在酒店等我們。我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他不舍地摸摸她的頭。

“唐少炎,放開我好不好,繩子綁得我好痛……”簡以萌一只手被唐少炎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手铐拷在床上,限制了自由。

本來的她,是打死都不會掉一滴淚的,但是一個漂亮的女生要博人同情, 她怎麽不會演了?

此時, 她的眼淚就像關不上的水閘一般, 眼睛都紅了。簡以萌邊哭, 就邊在心裏發誓——一旦唐少炎放開她,她非要揍得他媽都認不得他,一定要讓他後悔, 絕對要讓他後悔!

“別哭了。”他果然回過頭來,抽了紙巾幫她擦淚。

眼見沒效果, 唐少炎嘆了口氣, 再去倒了杯水:“哭了這麽久, 要不要補點水?”

卧槽?!簡以萌一下子噎住了, 眼淚卡在了眼眶裏,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感情好不容易裝個可憐都白裝了?這家夥大腦是被僵屍吃了吧!

“我姐說,做男人就該強勢。”見她不哭了, 唐少炎連忙把她臉上的淚痕擦去,用炫耀一般的語氣說,“所以,我說了不讓你去就不會帶你去。”

此時的簡以萌已經想給那個素未謀面的唐家大小姐跪了——她到底是怎樣給她弟灌輸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的?

“唐少炎!”

這沒片酬的戲, 她演不下去了。一個枕頭砸過去,簡以萌紅着眼睛瞪着他:“你敢把我留在這裏,就不要再回來了!”

這算什麽?

習慣了什麽事都一個人扛,一開始因為一個荒誕的理由要跟唐大少爺合作,她內心是抗拒的。但是從李婷婷的案子後,她承認自己是在一點點地改變。她開始嘗試去邁出那一步,相信一個人,習慣有人分擔和陪伴,甚至漸漸地喜歡……

可她沒想過會被他抛下……

說不讓她再陷入危險,算什麽?

把她綁在床上,算什麽?

不讓她去,算什麽?

如果有一個人先放手,也應該是她。憑什麽是他要先離開?

這些理由,她都不接受!都不!

想到這些,在腦海裏一遍遍地質問,簡以萌是真的哭了。沒有刻意地悲傷,鼻頭卻酸澀得把眼淚都帶了下來。

她好像終于意識到什麽,但還是拒絕承認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只是低下頭,含糊地說:“唐少炎,我說真的,你走了就別回來了。”

手機突然抖了起來,被分去了心神,他根本沒意識到對方的情緒轉變。

“萌萌,別擔心,我會回來的。”唐少炎摸摸頭,見她沒反應,便摁下了接聽鍵,把手機貼在耳邊,轉身離開。

聲音漸漸被關門聲隔絕了……

“喂,查爾斯嗎?你查到林文斌的消息了?好樣的!”

唐少炎往外走着,把查爾斯說得話仔仔細細的記在腦海裏。在聽到某一句的時候,他愣了下,随即又笑了。

“是嗎?你要回國了?兩個月後?太好了……”

*********

接完電話,一出酒店門口,唐少炎就看到整裝待發的許小渝。

“都弄好了?”她問他。

唐少炎點點頭。

許小渝圍着他轉了一圈,用略帶興味的語氣說:“一點指甲印都沒有?你們和平解決的?”

和平解決?畢竟沒動手,算吧……

看着她哭,他其實心挺疼的。那畫面偏偏深深印在他腦海裏——她紅紅的眼圈,沾着淚珠的睫毛,眸中滿滿的悲傷和祈求,每每想起呼吸都會有些疼痛。

若不是查爾斯的電話及時打來,他差一點就答應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見他神情有些恍惚,許小渝忍不住問。

唐少炎斜了她一眼,聲音裏透着些傲氣,哼唧了一聲,“要你管?”他可沒忘了這家夥是娛記。

“裝備都帶好了嗎?”

“微型攝像頭都裝好了。你放心,這種事我不是沒做過。”許小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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