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節課,小女孩在發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趣,才不是擔心她呢!”他自己給自己找了借口。

這一去,成了何峰生活的分水嶺。

之後的好多年,他都有在想——如果當年直接就走,會怎樣?

他可能在幾天後得知羅怡婷失蹤的事,作為她失蹤前接觸的最後一個人,被警察請去詢問一下情況。他可能會猜出羅怡婷的失蹤案跟自己有點關系,可能會有點內疚。但是,時間久了,他會漸漸忘記這個人,過着平常又富足的小生活。

可是,沒有如果。

他回去了。

看到了被迷藥迷暈的羅怡婷,還有……他的父親。

他最尊敬的父親,夥同着一群禽獸對他喜歡的女生施暴!

他想反抗,想推倒這一切!

但他被帶到了一個地方,一個地下室裏,那裏有很多衣不裹身、渾身青紫的女人。她們睜着恐慌的眼睛看着他。

他不是禽獸,他跟那些人不是一夥的!可他被關到了那裏,被迫去……一天,兩天,直到這個周末過完。

這是他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個雙休日,滿天神佛都休息了,隔壁的上帝也在沐休,祈禱沒人聽見,罪惡猖獗四竄。

他終于崩潰了,妥協了。

他出賣了自己給了魔鬼。

之後,他再也沒見過婷婷了……

“對不起……對不起……”

被押上警車的何峰一直魔愣般地重複着這三個字。

他固然可憐。但可憐的人,必有可恨之處。

唐少炎和許小渝被送上了救護車。唐大少爺傻人有傻福,肋骨竟然沒斷,但痛是少不了。許小渝身上沒有大傷口,但細細小小的傷不少。

“你不是說自己很能打的嗎?”簡以萌坐在她身邊,幫忙處理傷口。

“我是能打,但我沒機會出手。”終于脫險,許小渝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哎喲,這次吓死我了!”

唐少炎也在後頭叽歪着,求關注:“萌萌,你怎麽找到我們的?”

簡以萌不想理他,拿了瓶紅藥水幫許小渝擦。連唐少炎爬起來到她面前晃,也不搭理。

許小渝現在就有心情笑了,“你問我,你問我就告訴你。”

唐少炎哼了一聲。憑什麽這貨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我之前把一個定位儀給了她,信號發射器我卡在了鞋子裏。”許小渝還是忍不住解釋,“所以,聽說你把手機什麽的都拿走時,我都要吓死了好嗎?”

“不過他不是把你铐在床上的嗎?你怎麽逃得了的?”她問。

“對啊,對啊,不是不讓你來的嗎,你怎麽來的?”少爺也疑惑。

結果他一說話,簡以萌就不想接了。

“萌萌……”他現在總算知道她是生氣了。

奈何許小渝猛朝他使眼色,他一點都沒看明白。見狀,她幹脆背對着簡以萌一腳踹上去。

“痛!”他哀嚎了一聲,瞪着許小渝問,“你幹嘛踢我?”

這情商低得給他搭了臺階都不會下,許小渝默默地扶額。

終于,醫院到了。徹底處理好傷口,三人也跟着警車去錄好口供。

何峰瘋了,何大當場死亡,店主搶救無效死亡,秦娘倒是還剩一口氣。警方方面就指望着能從這最後一個人身上挖出那些受害者被販賣到什麽地方。

可以說,從前有多少人想秦娘死,現在就有多少人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這個雙手染滿鮮血的女人如今卻因為這樣的方式成了無數家庭唯一的希望。真是諷刺至極。

花城四季如春,繁花似錦,卻也驗證了越是美麗越是有毒。不管怎樣,這一起大型、惡劣、持續時間長的人口販賣案的偵破終于落下了帷幕。

三人從警局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卻沒想到一排閃關燈在門口等着他們。

“萌萌,聽說你……”

“這兩位是誰……”

“花城販賣人口案是不是真的……”

許小渝第一反應是想掏相機,不幸碰到傷口,她才反應到自己也成了照片中的一員,連忙拉起衣服擋臉。她現在鼻青臉腫,就求老媽也認不住她是誰。

“萌萌!诶,你們讓開!”一個較小的女人硬生生地擠出了一條縫,擋在了簡以萌面前。她後頭還帶了些人,一起把那些記者給攔開。唐少炎和許小渝也連忙趁着這個機會離開。

這次不比李家村的那次案子,花城因為電影節的緣故,名頭很響亮。加上這次把在逃的人販子核心團夥全部捉獲,警方方面部署了那麽多年,把剩餘的聯絡網連根拔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也沒了隐瞞的必要。

毒瘤是要根除,死命掩蓋只會惡化腐臭。更何況,還得給那些受害人家屬一個交代。這些人造了那麽多孽,絕不是一個“對不起”能還得清的。

而他們,不過是恰好在這個時機下參與進來,令這件事提前曝光。

上了保姆車,後頭的閃光燈一直追着,終于到了他們再也追不到的地方。離開了這些燈光,他們終究還是普通人。

從保姆車上下來後,許小渝深吸了一口氣,對他們說:“我打了電話給主編,要把工作辭了。”

“我再也不是個人憎鬼惡的娛記了,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了三聲。

“你之後有什麽打算?”簡以萌對這個傻大姐還是蠻有好感的。

“去報社找份工作。S市好嗎?”她不想再呆在自己從前的城市裏了。

“當然好!”被兩人故意晾在一旁的男人搶白了,“你來S市發展的話,少爺我罩你。”

“好好好。”許小渝豪邁地一笑,哥倆好地拍他肩膀,“一言為定,姐我就靠你罩着了!”

不等唐少炎發話,她就立刻放開手,轉向簡以萌,問:“這次都見報了,有想好怎麽處理嗎?”

“會解決好的。”她沒多說什麽。不是她信不過許小渝,只是這事想必陳嘉南和玫姐,特別是玫姐,都不會放着她自己來。也好憑這次機會,看看玫姐的能力。遺言還有兩道,這樣的事總不會是最後一次。

“那我先回去了。”道別的時候,許小渝跟簡以萌握手的手,塞了個東西給她。

“我留着也沒用,送給你好了,如果幫得上忙的話。”她說。

“謝謝。”手上怕有汗跡,她把東西轉放到口袋裏。

現在,只剩她跟唐少炎了。

☆、閉幕儀式

“萌萌……”他小心翼翼地往她身邊挪, “你還在生氣嗎?”

“我有什麽好氣的?”她反過來問。

她是多傻才會跟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生氣?她之前一定是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才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

“對不起。”他又想掏布丁,可是被迷暈的時候,身上的東西都被搜光了,他翻遍了所有口袋都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簡以萌想繞開他走,但唐少炎又攔在她面前。

“萌萌, ”他伸手抱住了她, “我錯了。”

記得他身上有傷, 她沒掙紮, 只是面無表情地問:“你錯在哪?”

“我錯了。”他只是把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上,就沒再說話了。

四處都很靜。不得不承認這家酒店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好,他們都這麽折騰了, 竟然都沒個路人甲過來打擾。

僵持了一陣子,簡以萌嘆了口氣:“別卡在這裏, 我們回去吧。”

她明天還要準備電影節閉幕式的紅毯。出了這樣的事, 她估計能在這裏呆的時間更短了。而第二條遺言的事還沒處理好……總之,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 她才沒心情陪他在這裏耗。對,就是這樣。

“你還是不開心。”他抱着不肯放手。

“你要我怎麽開心?你總得給我個能開心的理由。”她想要遠離他,他走了, 就把門關牢,不讓他再進來了。她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為什麽他還是要黏上來?

“我回來了,”他松開一點, 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這算不算?”

他的眼睛太亮了,比天上的星河還燦爛。她抿着唇,轉開頭,說:“你以為你回來了,我就能讓你回來的嗎?”

不可能。走了就是走了,她的世界就這麽小,不會為他留位置。

簡以萌伸手想推開他,但唐少炎不放。

“我回來了就不走了,好不好?”他不想放手,想抱得更緊一點。他知道她總是一個人,但并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他說。

這個擁抱太難得了,這句話也太有誘惑力了。她沒說話,嘆息着閉上眼睛,輕輕靠在他懷裏。

鼻尖上萦繞着的那股藥水的味道,漸漸沉郁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

這家夥好像每次出去後總會一身傷地回來……這傻瓜。他到底在想着什麽?心得多大啊?

【一陣子就好。】她這樣說服自己。

*************

第二天,簡以萌是在阿麗的全程護送下來到花城廣場。對于記者的提問,也只是禮貌地應答了兩句,便去跟顧景恒他們會合。

“聽說你陷入一起販賣婦女的案子裏,被人販子逮住了,沒事吧?”顧景恒一見她,就把她拉到一邊問。

“是我一個記者朋友想潛入跟蹤報道,但出了點差錯,我只是幫忙報警而已。”

這是陳嘉南那邊跟他們一起協商好的結果。她是藝人,雖然幫助警方搗毀犯罪團夥是件好事,但對她的事業發展幫助不大,甚至對形象定位有損。而唐少炎方面不适合見光,所以最終考慮到各方面的因素,他們統一口徑。

“這樣嗎?沒事就好。”顧景恒立刻就信了,“我看網上po的那些圖,中間那個女生挺像你的,還擔心你出了什麽事。”

感謝他在跟女神友好互動的時候,還能想到她。簡以萌笑了笑。

“對了,徐導說這次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估計是你了,等下準備拿獎好了。”傳達完領導精神後,他突然很神經質地一笑。

簡以萌被吓到了,“就算最佳女主角是我,你也用不着這麽開心吧?”簡直比他自己拿獎還開心。

況且,花城電影節雖然在國內勉強算得上A類電影節,但是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和認可度還是比不上同類電影節。若不是為了能讓他們幾個新人多拿些獎,徐導也不會親自帶隊出席。加上最近青春文藝片的勢頭不錯。綜合這些因素,他們能拿到獎的概率是十有八|九的。

“你猜給你頒獎的是誰?”顧景恒眨眨眼。

他都這麽明顯了,能猜不出嗎?

“徐可兒。”

顧景恒果然點頭,很惋惜地嘆氣:“如果女神也能給我頒獎就好了,我一定把這個獎杯供起來。”

“顧景恒,如果讓你的粉絲看到你這個死樣,他們會幻想破滅的。”原諒她對徐一姐沒好感,對他的話題完全提不上興致。

還好徐導來了。他打量了簡以萌兩眼,倒是沒多問什麽。

“走吧。”他帶頭先離開。兩人連忙跟上去。

簡單地補好了妝,簡以萌仔細撫平身上紫丁香小禮裙上的褶皺,跟在徐導身後進場。這是白鷗時裝今年春季的最新款,在細微修改後,搭配上白色的蝴蝶結領扣,非常适合今天的活動。

紅毯鋪設在展館B廳到A廳間陽光通道,一向是星光最璀璨的地方。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走秀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比上一次穿校服走紅毯更囧的了。輕輕松松地在鏡頭前展現好完美笑容,他們配合着在拐角站好,換了幾個姿勢,便朝會展廳走去。

一路上會有不少受邀記者,顧景恒為了形象不再發花癡了,簡以萌也能松口氣。

不過,聽說徐可兒要給她頒獎,為什麽總有點點不安呢?

算了。上次可能是她看錯了。而且,今天那麽多人在場,徐可兒就算不喜歡她,也總得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顧忌一下公司方面的想法。她沒什麽好擔心的。

會展廳很大,正中央是舞臺,第一排是評委席,然後嘉賓席,再後些就是觀衆席。他們在指定的地方落座後,安心等待閉幕式開始。

沒多久,觀衆席上的燈暗了,音樂響起,舞臺正中央打起了彩光。禮儀模特開場後,便是七個來自各個國家或地區的評委亮相。等他們依次入席後,主持人才正式登場,并通過短片回顧本次電影節的盛況。

最佳男女主角和最佳導演獎項一般都是安排在閉幕式頒獎典禮的後半期。顧景恒的獎項可能有些争議,但徐導和她基本上十拿九穩。不過,顧景恒一向心大,興致勃勃地欣賞穿插在電影節期間的歌舞表演。

終于,要到比較重要的三個獎項了。

最佳男主角頒給了一部俄羅斯電影的男主角,顧景恒還是跟這個獎項失之交臂。

“我落選了,你的可能更大了。”他看起來倒沒多在乎,反而調侃起她來,“跟女神擁抱時替我問好。”

“承你貴言。”

她擡頭時,主持人已經請出了最佳女主角的頒獎嘉賓,一位果然是徐可兒,另一位是年紀尚輕但已有好幾部代表作的導演陶宇棠。

如果許小渝在現場的話,她一定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因為——這不就是跟她相親過的那位嗎!

簡以萌卻是看着徐可兒,手忍不住握緊。

“萌萌!”坐在她旁邊的阿麗自然也是看到了——兩人的衣服,不只顏色,竟然連款式都一樣!

若說唯一的不同,不過是徐可兒的是原版,衣服上身後事業線非常明顯,性感十分;而簡以萌的多了些改良,加襯了領扣,多了份素雅和乖巧,比較讨喜。

女星撞衫是件很尴尬的事。為了避免這個情況,他們工作室或者公司間私下裏都會收集信息。比如,他們就知道徐可兒今天應該穿的是裏時春季開領大紅裙!

隔空撞衫已經是個大話題了,如果今天的最佳女主角真的頒給了簡以萌,她一旦上臺領獎,兩人同臺的話,徐可兒是頒獎嘉賓,資歷也不是她能比的,尴尬的是誰還不明顯嗎?是新人,總會少了些底氣。

“怎麽辦?”阿麗急得快瘋了。

臺上的兩人客套了幾句後,裝着名單的信封已經交給了徐可兒來打開。

現在去換衣服也肯定來不及了!徐可兒這是要把她逼上絕路!

【不行,不能急,還有兩分鐘,快想辦法。】簡以萌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小顧,你等下替小萌上去領獎。”徐導突然發話了。

“哈?為什麽?”顧景恒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麽。在他看來,最多是覺得兩人今天穿了同一種顏色的裙子。

他看向簡以萌,“你是故意給我這個跟女神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嗎?不用這麽客氣了。”

“不,我自己能去。”她下決定了。

她不傻,忍讓是有原則有底線的,也是有對象的。像徐可兒這種,已經挑釁到這個地步了,她再退縮,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她現在這件是白鷗專門為她修改的,原本的抹胸小吊帶改為了無袖襯衫領口的露背設計,但是最經典的,也是這條裙子的特色所在——前短後長的立體紫丁香花邊的裙擺設計保留了下來。加上色調一致,一看就知道是同一款裙子。

只能這樣了……

她讓阿麗從包裏拿出一件白色的長外套,然後擰着袖子在腰上打了個結,翻下的衣服剛好擋住了裙子最顯眼的地方。

“可以的。”她調整了下位置,讓衣服更加搭配。

剛好在這時候,徐可兒念出了她的名字——“最佳女主角的得獎者是——簡以萌!”

“接下來請大家觀看獲獎短片。”

燈光打在她身上,此時的她距離舞臺也不過是幾排座位的距離。簡以萌擡頭看着徐可兒,綻放出燦爛的微笑,走上臺。

要騙得了別人,首先得騙得了自己。她決不能在此刻失了自信和從容!

屏幕上播放的是她扮演的陳文希跟何成旭表白的場面,她追在他身後的場面,最後是她……在傾盆大雨下所在屋檐下哭泣的場面。這是一場追逐愛情的青春旅程,最終也随青春的逝去而體無完膚。

“怎麽在腰間綁件衣服這麽累贅?助理沒幫跟你好好搭衣服嗎?”友好擁抱時,徐可兒奈不住開口嘲諷,“對啊,我忘了。你那助理王玫瑰還是我不要的。這種手腳不幹淨的人,也只有你敢撿回來用。”

這話信息量可真大。

“可兒姐說笑了。”簡以萌笑容可掬,“我倒想問問您是什麽意思?”

在一旁近距離看着的陶宇棠也感覺到她們之間氣氛的怪異,笑着試圖解圍:“兩位美女不愧是同一間公司出來的,感情真好,抱着都不願放了。這麽一看,兩人今天的着裝挺相似的,該不會是姐妹裝吧?”

這話太有水平了,立刻讓簡以萌對這位大導演的印象分蹭了火箭般上升。沒有雪上加霜,而是雪中送碳,即使對于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她也無比感激。

“還不是以萌太可愛了嘛,哈哈,”徐可兒捂嘴笑了兩聲。她不是個不識時務的人,但語氣裏難免還有些酸,“不過她可是有親姐姐的,我怎麽敢比?”

幕後的主持人已經暗示着,朝他們打手勢了。陶宇棠只能自認倒黴,這位徐大美人圈內風評很差,卻沒想到會這麽小家子氣為難一個新人。說話這麽夾槍帶棒,真以為大家都像她這麽缺心眼嗎?他只希望這樣的合作是最後一次了。

“令姐一定跟你一樣可愛。”他說完這一句,把獎杯遞給簡以萌後,便立刻說,“下面請發表獲獎感言。”

至此,陶宇棠算是功成身退。徐可兒也沒了留在臺上的理由。

不過,她經過她身邊時,硬是留了一狠句——“簡以萌,你跟你姐一樣讨厭,別以為能一直那麽順遂!”

“承您貴言。”姐姐是她的逆鱗,她犯禁了。

簡以萌發言完畢後,鞠躬後,抱着獎杯下臺。

最佳導演的得主,不出所料,是徐導。

最後,花城電影節閉幕儀式介紹完閉幕影片後,便以一場盛大的舞蹈表演結束了整個流程。

只是,她知道,她跟徐可兒之間算是挑到明面上,徹底撕破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好多錯別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改改改……)

電影節寫死我了,查了好多資料都找不到想要的。最後幹脆參考了北京、上海和哈爾濱電影節的流程編,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麽。尤其是撕逼,把真人秀那卷砍了後,撕逼提前,撕不出我想要的效果……

可能我還是太甜了,已哭瞎

☆、尾聲

“咚、咚、咚”, 敲了三下門後,簡以萌靜靜地等着。

裏面的拖鞋踢踏的聲音漸近,一會兒後,門開了。一個年約27、長相頗為英俊的男人握着門把,疑惑地問:“你是?”

“我知道你以前的名字是叫‘林文斌’。”

沒錯,這個快到而立之年、一表人才的男人就是他們找了許久的林文斌。他多年周轉, 最後竟然也回到了S市裏。然而, 他如今的名字已不叫“林文斌”。

跟何峰的情況不同的是, 林文斌之所以改名換姓是因為“證人保護計劃”。他的父親是一名優秀的卧底警察, 當年曾滲透到花城人口販賣網絡中收集證據。

然而,因為羅怡婷的事導致人販子集團搗毀行動提前進行。雖然成功破壞了這個聯系網絡,逮捕了不少成員, 但還是讓部分集團核心成員逃脫。

意識到內部有卧底,這些核心成員展開清繳。林父只來得及把妻子和兒子送走, 就遭到了上門報複, 因公殉職。

這也正是是簡以萌他們一開始在資料上看到的8年前的那起“入室盜竊殺人案”的真相。

為了保證林文斌和其母親的安全, 他們被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 重新開始生活。所以,即使查爾斯有再大的能耐也很難查得出他們的信息。

不過,許是羅怡婷的失蹤日将近, 或是林父的忌日将近,他們母子倆回到了花城,加上昨天人販子集團被徹底搗毀,讓他們露了“破綻”, 簡以萌才能找到他們。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幫一個人送一個遲到了8年的東西給你。”她搖搖頭,示意他別多問了。

她把手伸進口袋裏,正想把裏頭的東西拿出來。可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阿城,是誰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從林文斌後頭走來,“怎麽都杵在門口?進來喝茶啊。”

“就是……”林文斌回過頭,挽上了女人的手,冰山臉一笑似融雪般美好。

可他再回過頭來時,卻發現門口的人不見了。

奇怪。但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怎麽沒人?”女人想追出去找。

“算了。”林文斌拉住了她,“也許是送快遞的找錯門了。”

女人微笑着回頭挽住他的手,半個身子都倚了過去:“媽問你想不想吃玫瑰花卷?難得回一趟花城,她想好好做一頓飯。”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林文斌戳了戳她的頭,卻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嘆了口氣,“可能是她看到新聞覺得終于了了件心願吧。這麽多年了,也沒能好好祭拜一下父親。吃完飯,我們就過去一趟。”

“好,都聽的。”她踮起腳尖,碰了下他的臉頰,“我去廚房幫媽的忙。”

林文斌點點頭,看了門外一眼,抿抿唇,關上了門。

********

“不是我不想幫你。”2樓的樓梯拐角處,簡以萌對着發夾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了,他已經完全走了出來,日子也過得很好。”

“我知道你喜歡他,也希望他過得好吧。那就這樣好了。”

仿佛是應喝了她的話,髒兮兮的發夾突然發生了異變,在淡色的光芒中慢慢地縮小,最後竟成了顆粉色的珍珠!

簡以萌卻平靜地把珍珠放進了口袋裏。

林文斌是個聰明人,他永遠向前看。只跟他接觸了一下,她就感覺到了。這樣的人,愛情永遠不是第一位,生活中會有自己的一套計劃和見解,而旁人說太多也是無謂。

《1095件小事》這部電影裏,何成旭不告而別後,陳文希找了他很久。最終,她還是跟另一個人結婚生子。多年後,他們不期而遇,何成旭欲言又止,從前以他為中心轉的陳文希卻只是笑了笑,便拉着女兒離開了。

這就是成長。

青春中用鮮血開出玫瑰,芬郁又熾熱。等炫目的美好都凋零以後,只剩下愈合的傷疤。

如果羅怡婷還活着,她或許能跟林文斌在一起,或許會跟另一個更愛的人一起。誰又能說得清呢?

但能怪她傻嗎?

說到底,會相信“花盆能砸出愛情”的鬼話,不正是源于愛情的誘人,和愛上一個人的卑微嗎?類似的傳說,還有很多,比如,在愛爾蘭有一個傳統,只要在每個閏年的2月29日,由女方向男方求婚,那麽便會大功告成。再近一點的,中國的百子千孫被、送子觀音,甚至是鑽石戒指……

作為女人,特別是曾經飾演過陳文希,簡以萌是很理解羅怡婷的。所以,這次,她一猜就猜到了羅怡婷的心思。但她能做的就這麽多了。

下樓梯的過程中,不斷有“皮卡皮卡”的聲音傳來。

遺言的事情已經解決好了。接下來要考慮好報道後續的事,還有……徐可兒的事。

她是因為玫姐的關系,才憎惡她嗎?

怎麽可能。簡以萌立刻就否定了。如果玫姐這麽重要,以徐可兒的性格會一直放着不管嗎?玫姐在她身邊工作了那麽多年,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況。這樣把人炒了,擺明了是見死不救,根本不在乎玫姐的死活。所以,玫姐對她來說,根本沒那麽重要。

那麽,會是因為姐姐嗎?

聽她說的話,明顯是認識她姐姐的,而且關系不算好。姐姐跟她又是有什麽恩怨嗎?

或許,她回去以後,得找機會跟玫姐,還有嘉南哥好好聊聊。對了,還有嘉南哥不許她跟唐家人來往的事。

她都得好好計劃。

“萌萌!”唐少炎在樓梯口等她,“你看,鎖鏈斷了。”

剛才只顧着打算,沒認真看,她抽出手臂端詳,只見鎖鏈果真是斷了,還湧來了些無力感。

現在紋身上只剩下第二和第四條鎖鏈,中央的鐮刀也仿佛更加地鋒利了。是不是等鎖鏈都斷了以後,這把鐮刀就會解封出來?

簡以萌忍不住皺眉。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一旦封印破除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咦,這麽巧?你們在這裏幹嘛?”一個女人揮着手,朝他們走來。

許小渝?她怎麽會在這裏?

兩人驚訝地看着她。就在這時,他們手上的紋身突然發燙,一股黑煙從裏頭湧出。煙氣越來越濃,很快地團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東西。突然,它“咯”了一聲,吐出了一本封皮都發黴泛皺、卻沒有任何字跡的舊書。

“快跑!”

雖然不明覺厲,但一定不會是好事。他們沖着許小渝喊道。

“哈?”她停下了腳步,突地看到一團東西出現在她面前。

然後,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吞了。

“呃~咯~嗝~”書呆憨地打了個飽嗝。

卧槽!簡以萌和唐少炎面面相觑,都是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嗝——”

【第二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章的時候是2月14情人節,真心覺得自己萌萌噠

☆、番外

“是這裏吧?”

夜晚裏的空氣有些陰冷, 唐少炎把拉鏈拉到了下巴處,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慢地往裏走。

不足兩米寬的巷子裏,橫七豎八地躺着些流浪漢,下水道裏堵滿了垃圾,散發出一種腐爛的惡臭。

他經過的時候, 偶爾會有幾個人擡頭, 看了他一眼, 又迅速轉開視線。也會有人醉酒中罵咧幾句, 含糊不清地扭曲着肢體。

唐少炎默默地往前走。烏雲移開後,露出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投射出他冷凝的目光。被那眼神一掃, 人們只是暗暗地觀察着,但沒人敢靠近他。

前頭沒有路, 只有一個破洞的兩米多高的鐵絲網。唐少炎沒有選擇從洞鑽過去, 而是後退幾步助跑, 借力一下子翻了過去。

“老大, 他……”絲絲細語在幾個流浪漢處傳遞。

“別管。”其中一個流浪漢抱着酒瓶子轉了個身,面向牆躺着,“惹不起。”

沒人敢說話了, 還沒翻起的浪花淹沒在海水裏。

此時,唐少炎已經走到一扇破門前,鑽了進去。

昏暗的房子裏,只有中間靠幾根電線吊着的燈泡照明。裏頭躺了三兩個行容邋遢的人, 地上滾了好幾根針管,新的,舊的,濃烈的酒精味和尿騷味交雜。

他掃了一圈,問道:“趙良,是在這裏吧?”

“哪來的臭小子!不懂規矩嗎?”其中一個人撐着身子,搖搖晃晃地爬起來,臉色有些發黃,但骨骼似乎挺健實的。

見他撲過來,唐少炎側了側身子,趁對方沖在他面前過時,踹向他膝蓋的同時,一把捉住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把手腕反扭。

“痛痛痛……”大漢一下子磕在地上,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他轉頭朝後方喊道:“你們幾個還不快來幫忙!”

剩下的兩個人好不容易爬起來,沒兩三下,也被唐少炎擂倒了。

他還壓着大漢的手,膝蓋頂在他背上,往下壓,“現在能說了吧?”

“兄弟,你問啥,我一定說!”大漢已經被吓得沒骨氣了。他能體會到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的人真是下狠手了。

“趙良在哪?”

“裏面!”他指向了一個小房間。

唐少炎手重重一壓後,才把人松開。見那大漢眼色發狠,他冷冷地看過去。對方被這戾氣的一瞥鎮住了,沒再敢做小動作。

掀開布簾進去,唐少炎就看到一個二十五六的男人靠在牆邊,頭發淩亂,胡渣滿臉,雙眼無神,布滿了血絲,身體在輕顫着,右手上還松松地握着根針管。

“趙良。”

他沒待對方反應過來,就提着衣領把人拖了出去。經過時,大漢幾個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冷眼旁觀。

被一把甩在地上,這個叫做“趙良”的男人,雙眼總算是有了焦距。只是,他像沒骨頭一般地倒在地上,似是對自己的狀況都愛答不理。

“你給我醒醒。”重新揪起他的衣領,唐少炎終于狠起來,一巴掌扇下去。他的拳頭越握越緊,像要把骨頭擰碎一般。

“你誰呀?”趙良眯起眼睛看他,突地打了聲飽嗝,一口惡氣噴了出來。

被熏得皺起了眉頭,但他沒放手,“莫雯婷,你記得這個名字吧?”

“誰啊?不認識。”趙良又打了聲嗝,手胡亂劃拉着想把人推開,“你這人誰啊?還不放手,信不信老子揍你!”

“莫雯婷,”此時的唐少炎,臉上已經冷得發冰了,他把手擡起來,這個高度讓趙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全身的力量都壓在脖子上,一下子就被衣領勒得生疼,“他們都說是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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