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樣的情況。玉蘿同她行禮請安道,“陛下,皇後娘娘吩咐奴婢來請陛下移駕禦花園。”

聽到“禦花園”,楚妤已蹙了眉問,“皇後現在在禦花園?”玉蘿應是,楚妤越是擰眉。傷口确實結痂了,可若不小心一些,很容易又崩裂開……他竟還亂跑。

鬧不明白姬恒是做什麽,楚妤匆匆吩咐宮人往禦花園趕去。

楚妤到了地方,只見姬恒同賢妃馮蕊、良妃杜寒竹、順容蘇凝正坐在涼亭裏面喝茶。涼亭外面的花叢附近,姬恒養的兩只白兔子正在一蹦一蹦的。

見着楚妤,姬恒即刻站起了身,賢妃三人亦連忙起身行禮。楚妤見姬恒也裝模作樣和她行禮請安,三兩步走過去扶着她問,“你如今傷未痊愈,如何到這吹風?”

姬恒誇張的嬌羞一笑,順勢挽住了楚妤的手臂,“整日躺在床上、悶在屋子裏才要悶出病來,我出來散散心,也正好遛一遛我的兩只兔子啊。”

遛兔子……楚妤默默無語,姬恒又道,“好巧不巧碰上賢妃、良妃還有蘇順容結伴到禦花園賞花,臣妾便請她們一起坐下喝杯茶了。”

楚妤視線掃過立在一旁的賢妃三人,還未開口先感覺到姬恒握住了她的手。只是這樣他完全不覺得滿意,這之後,他便叫他們兩人的手變成十指緊扣的姿态。

當着賢妃等人的面,楚妤不好直接甩開他的手,而這樣又着實變扭。被逼無法,楚妤唯有說,“外面風大,你而今的身體不适合在外面待得太久,回去好不好?”

姬恒噙笑挽着她的胳膊點點頭,整個人依附着她,異常乖巧。楚妤覺得尴尬,也不知該對賢妃幾人說什麽好,只冷着臉帶着姬恒離開。

“哎……我的兔子……”他驚訝一聲,卻回頭去看涼亭裏的賢妃等人。

偷偷擡眼的賢妃與良妃都正巧瞧見皇後回首的一幕,更看清楚了皇後臉上帶着得意與挑釁的笑容,滿是炫耀的意味。

賢妃&良妃:“……”

恍惚間,她們明白過來,往日與她們疏離的人為何突然請她們喝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已經徹底切換好了妖豔賤貨&作天作地模式233333

很快楚妤就會給他唱: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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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良妃&蘇凝:一腳踢翻這盆狗糧!

寧太醫可以說是新晉撩妹高手了,這一波感覺會吸粉。

畢竟陛下不會。

姬恒:呵呵。

☆、侍寝

帝王儀仗漸遠,保持福身垂首低眉姿勢的馮蕊、杜寒竹與蘇凝皆重新站直了。撞見姬恒回頭一幕的馮蕊與杜寒竹面色不愉,而不知道這些的蘇凝臉上徒留淺笑。

她們三人沒有在石凳上坐下,卻也沒有着急着離開涼亭、各自散了。前陣子雖然有楊依依被貶罰之事,但她們的日子還是舒坦的。今日皇後娘娘這般,難免奇怪。

關于楊依依觸怒龍顏一事,但凡用心打聽過,不難知曉其出事前曾經到鳳央宮求見皇後娘娘這件事。除此之外,皇後身邊的玉竹被打發出宮,也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

縱使不曾聽聞楊依依是犯下什麽錯處,惹得皇帝陛下不開心,只那些與皇後娘娘有關系顯而易見。往日陛下待皇後娘娘的态度,至少是從未曾這般的寵愛的。

事實上,自皇後娘娘入宮以來,即使皇帝陛下待她們與往日差別不大,她們也不敢說自己在宮裏的生活什麽變化都沒有。其實很多事情到底變得不一樣了。

皇後娘娘背後有太後娘娘幫忙撐腰,而陛下每月總要在鳳央宮歇寝兩三次也仿佛是在昭示着,他希望皇後早些有孩子。這樣的維護之意,是她們拍馬也不及的。

再到這一次受傷之事,本就得陛下尊重的皇後娘娘自此有了救駕之功,往後地位無疑越牢不可破。可是她們,近來安安分分……怎麽就像是突然被針對了呢?

馮蕊三人立在涼亭,各有心思卻都明白其間利害。

相對無言片刻,是杜寒竹先開的口。

她臉色稍有緩和,壓一壓嘴角道,“是該勸皇後娘娘回宮休息的,皇後娘娘的身體沒有好透,不宜太走動,下次咱們也千萬不能再這個樣子。”

馮蕊聽言,臉色卻比之前變得更不好了。她記起上次聽聞皇後娘娘醒來時,她們一起到鳳央宮探病的事。那個時候,杜寒竹也是這般搶着先把好話都給說完了。

每天誦經念佛、吃齋念素盼着皇後娘娘早日痊愈?想起杜寒竹說過的話,馮蕊便忍不住想發笑,偏生陛下還誇她有心!可算叫她嘗着甜頭,今天又裝腔作勢起來。

往日裏,馮蕊與杜寒竹即使相互不怎麽親近,畢竟從未撕破臉過,端着些便足夠擺出相安無事的樣子。此時此刻,她卻覺得沒有了這樣的定力與耐心。

蘇凝沒有去接杜寒竹的話。她身為正二品的順容,縱然及不上賢妃、良妃,可也說不得地位卑微,不是非要靠着讨好她們才能過得輕松一些,因而不過笑了笑。

心中不爽利的馮蕊卻冷笑一聲,講話頗不客氣,“良妃不是日日夜夜誦經念佛、吃齋念素祈盼皇後娘娘身體早些好起來了,而今這般,許因你不夠虔誠呢?”

夾槍帶棒的話是在譏諷她心思不純,根本沒有盼着皇後好的真心。一瞬聽明白賢妃話中內涵,良妃的臉頓時有些漲紅了。她正要辯駁,馮蕊偏怡怡然走出涼亭外。

那是根本沒有要聽她想說什麽的意思,且帶着幾分輕視,良妃越發着惱。蘇凝見賢妃與良妃機鋒相對,并不想自己被牽扯進去,故而也準備告辭離開。

誰曾想,還是沒有快過良妃的嘴巴。

杜寒竹瞥一眼蘇凝,輕哼道,“誦經念佛、抄寫經文的事兒我這陣子都做了,再不濟也比你們這些什麽表示都沒有的強。何況連陛下也誇我有心呢!”

說罷,她也如賢妃那般徑自離開,沒給蘇凝開口的機會。

蘇凝:“……”

望着杜寒竹氣咻咻的背影,蘇凝默默無語。

她明明在地上躺得好好的,怎麽膝蓋突然就中了一槍了?

·

離開禦花園後,姬恒是“逼迫”楚妤要他一起乘着禦辇回去的。

帝後同乘一轎,又是一樁往日不曾有過的事情。

宮人們不敢對此随意評價,也不敢随便側目,只從這些時日皇帝陛下的種種舉動來看,皇後娘娘往後是要越發非比尋常了。

楚妤一路堵着口悶氣回到鳳央宮,而好生折騰過一番的姬恒臉上始終挂着笑。玉蘿親自将兩只白兔子送到裏間,瞧見皇帝陛下臉色不太好,究竟有些憂心。

皇帝陛下揮退宮人,她随着李德榮、江源一并退了出來。玉蘿與他們兩個仍算不得熟絡,江源看起來要好說話些,她便悄悄問他,“公公,皇後娘娘……無事罷?”

江源轉頭看玉蘿,忽而假笑,語氣怪異道,“這叫我怎麽回答?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如何不知道多勸着一些,竟還叫娘娘去了外頭吹風。”

多少含着訓斥的話令玉蘿無話可應,卻也覺得委屈。她怎麽會沒有勸呢?可也總不能拿繩子把人綁起來吧……自家小姐堅持要那樣做,還拿送出宮威脅她……

玉蘿多看了江源一眼,咬着唇沒有再說什麽。

總算她是知道了,這個看起來好說話的人其實嘴巴厲害着。

果然,沒事還是不招惹的好。

外邊的玉蘿被江源堵得說不出話,裏邊的姬恒也正在接受楚妤的“拷問”。楚妤實在不明白,姬恒這麽跑去禦花園、還非要她過去的行徑是什麽意思。

更早之前,她的親人來宮裏探望她的時候,姬恒也是這個樣子,不僅是別扭尴尬,還讓她覺得很羞恥。她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情,而今形象算被毀個一幹二淨了。

“我不過是去散散步,又沒做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怎麽就不行了?”姬恒擺出無賴的姿态,只管一句一句反問楚妤,“我用你這身子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明知道他是狡辯,楚妤依舊正正經經道,“您是沒有做不得了或者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您自個心裏清楚這樣有多折騰。不止宮人心驚膽戰,我也被吓了一跳。”

“我們以前是什麽樣的關系,您也不會不知道。現在非要這個樣子,我也确實攔不住。只是,往後我們若換回來了,仍會變成原來那樣,不會有什麽不同。”

三兩句話輕松劃清兩人界限,很有楚妤自己的做派。

她在說他們的關系往後還是會變回冷冷淡淡,可是姬恒自己清楚不會。

至少絕對不會再回到以前那樣了,因為很多東西都必然改變。

姬恒記得昨天夜裏自己做的夢。

夢境裏,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穿着大紅的嫁衣,成為蘇茂的妻子,卻無法走近一步。不能祝賀,無法祝福,更有甚者,他說不出來一個字。

她的嬌美別人在賞,她的滋味別人在嘗,她的溫柔別人在享……可以說是于他而言,這世上最殘酷的事情之一。夢境何其難熬,睜眼看到她又何其滿足。

姬恒便知道,不管将來會發生什麽,他是真正不可能再放開楚妤了。

“假使有一天換回來了,我不介意你像我現在對待你這樣對待我。”姬恒半點都不惱,好脾氣般笑着挑一挑眉,“更何況,你總在想換回去,假如換不回去呢?”

“總不能只做最好的打算,自然是該做最壞的打算。譬如說,也許這輩子,我們兩個都會是這個樣子。那麽,你覺得我們到底應該怎麽辦?”

這樣最糟糕的情況,楚妤當然也暗暗設想過。可是想到她得頂着皇帝的身份過一輩子,她根本束手無策,并且會覺得,還不如是別人占了她的身份好辦……

楚妤一下子回答不了姬恒的問題,姬恒便笑起來,“其實不怎麽難辦,我可以告訴你解決的辦法。”聽出姬恒話裏的自信滿滿,楚妤頓時擡眼看他,眼含期待。

姬恒看她一眼,嘴角笑意漸深,“待你的身體被我調養好了,我們努力生個孩子好繼承皇位。到那個時候,你自然可以卸下這個擔子。”

楚妤:“……陛下,您莫不是在開玩笑罷?”

姬恒:“你看我像在開玩笑?”

不像。

就是因為不像,才更有問題。

楚妤沒将這些話說出口,卻想象了一下姬恒頂着她的身體、大着肚子的樣子,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不用受生子之苦自然好,但為什麽……他看起來這麽坦然?

一忍再忍,楚妤還是沒忍住問,“陛下,您很想生孩子嗎?”

姬恒理所當然道,“你的身份是皇後,我的身份是皇帝,我們有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不成,你還要去找其他妃嫔生?”

發覺姬恒誤會了她的意思,楚妤不得不小聲解釋:“不是,臣妾的意思是……您為什麽看起來……很期待生孩子的樣子……”

說到最後半句,楚妤的聲音低下去,細若蚊蠅。

然而姬恒還是聽見了,且聽得清清楚楚。

放在過去,明晃晃将他看做變态的話必定令他一下子就黑了臉。但這一次,姬恒壓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他不怒反笑,又問,“不然呢?”

“畢竟這樣的侍寝經歷,百年難遇。”

楚妤:“……”

她可以選擇拒絕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統一回答生孩子的問題^_^

姬恒:先讓朕侍寝!

楚妤:侍寝什麽的,不存在的。

今天終于早了一丢丢更新,麽麽大家~

推一下基友的新文《假太監》,歡脫爆笑路線~

文案:

禦前女官陸姑姑陸青茴最看不慣長相比女人漂亮還嘴賤的男人,特別是東廠那個叫姚景安的娘娘腔頭頭。

不要臉!娘娘腔!說話還愛揭瘡疤!!

從前老皇上還在時她與對方掐架——

姚景安:你胸小你先說:)

陸青茴:……滾!!

後來老皇上沒了新皇登基,陸青茴地位不保——

姚景安:叫聲哥哥給你抱大腿:)

陸青茴:……爹!!!

……

#我把你當死對頭你卻只想跟我上炕#

#上炕就上炕反正你沒有丁丁:)#

☆、誠意

姬恒正經又不正經的話,即使楚妤想要認真對待,也還是輕易敗下陣來。一旦自己想象姬恒口中的侍寝、生孩子的畫面,她就能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她擰眉再想一想假使兩個人真的換不回去了,為了将來考慮,大約還是得想辦法要孩子才行。她總不能去和妃嫔們生,那就只剩下……可是要怎麽完成呢?

入宮之前,太後娘娘派了教養嬷嬷到平江侯府教她規矩,也曾經教過她男女房事,甚至還塞過些畫冊子給她看……想到那些畫面,楚妤感覺自己差點沒有炸了。

姬恒抱着只兔子半靠在軟榻上,斜眼看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脖子紅了,耳尖尖也紅了,心裏直樂。她怎麽就這麽好騙呢?無論他說什麽,她都願意聽不成?

揪一揪兔子毛,姬恒故意出聲道,“怎麽樣?覺得我說的辦法還可行嗎?要是你覺得沒問題,那麽等明天李禦醫來了,便可以問問他你這身子如今能不能侍寝。”

楚妤腦袋又炸了一回,嗡嗡作響不說似乎還疼得厲害。她雙眉緊蹙,嗫喏,“您當真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辦法?我聽我娘說,她生我的時候,差點就出事了……”

由來後宮妃嫔也照樣有難産而亡的,難道宮裏的穩婆、太醫還不夠好麽?這不是什麽開玩笑的小事,假使有個三長兩短,那到底是她沒了還是皇帝陛下沒了呢?

“何況而今身體還未痊愈,哪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先前李禦醫也說過,我的身體有些弱,得細細調養,這樣的事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決定的。還請陛下三思。”

“這有何難辦?你身體雖然有傷,但不出百天定能痊愈。我習過武,要幫你強身健體也沒有什麽困難。”姬恒帶着戲谑之意,“到時候自然就不必擔心這些了。”

楚妤抿唇不語,姬恒反而變得正經起來說,“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不是一樣會這樣做嗎?而今有我來代你受罪,換了別人許是早就偷着樂了,你還在猶豫什麽?”

是,不用承受懷孕之苦、生子之痛,她沒有不樂意也沒有認為有哪裏不好。可為什麽他不懂,不是生孩子的問題,而是想生孩子前必須做的那件事的問題……

她要利用他的身體,去對自己做那樣的事情、讓自己有身孕,難道是簡單得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嗎?楚妤不知該怎麽說,她也不明白姬恒為什麽可以那麽坦然。

然而,逃避好像也不是辦法。

糾結半晌,楚妤努力克制住情緒,硬着頭皮對姬恒道,“說到底還是不同的,您為什麽認為我一定會這些?就算不是不會,我要怎麽自己對自己做那種事……”

平時相處也罷了,她要怎麽在兩個人赤、裸相見時,看着自己的臉、自己的身體,想着其實是皇帝陛下呢?她只覺得奇怪和抗拒,不知道應該怎麽去接受。

姬恒正等着楚妤開口說這個。

待她說罷,姬恒即刻接話,認認真真道,“不會有什麽要緊,若是自出生起便什麽都會,豈不是了不得?總之有我可以教你,一次不會,多試幾次也不要緊。”

“你覺得我坦然,卻不過是因我真心将你看成要共渡一生的人。我也一樣會覺得別扭和尴尬,但假使我也像你這樣,那我們恐怕是什麽事情都幹不成了。”

楚妤覺得,以前的皇帝陛下從來不會這樣有許多的道理。

當然,他們以前也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本是介懷姬恒頂着她的身份沒事在外面胡亂折騰,然而和姬恒沒理論上多會,楚妤的重點便被他帶偏到生孩子上面去了。

聽到姬恒說真心把她看成要共渡一生的人,楚妤總覺得自己是聽錯了。可是想到他對待心儀女子的态度,又覺得了然,大概是類似于責任感那樣的東西罷。

既然可以忍下把喜歡的人直接搶過來的沖動,自然也可以做到對嫁給他的人負責到底。因為是這樣,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得通,理解起來更是一點都不難。

“那陛下再給我一點時間……”楚妤沒有執意要姬恒考慮她的感受,“讓我自己先做好準備,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還是現在這樣,這件事便按陛下的意思去辦……”

姬恒眼眸微眯,嘴角也挑了挑。

他撫摸着懷中白兔子的後背,雪白的毛發在蔥白指尖不停穿梭。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又說回最開始的話題。

“我而今既用着你的身份,自然免不了要代你管理好這後宮,你全然不必為了這些事情慌張。畢竟往後在這宮裏頭,我想過得好一些,可是必須得靠你撐腰才行。”

那分明是不允許她插手的意思,楚妤只得與他說,“卻也不必是這樣的方式,我往日裏不曾如此,難免叫人以為奇怪,難道不是不要叫人起疑才好嗎?”

“你覺得我如今做事與你往日行徑不同而不喜,那麽以你所知,而今有人起疑了麽?假使沒有,那麽只說明我做這些實在沒有什麽,是你自己太過戰戰兢兢。”

姬恒正色,看不出來半點忽悠楚妤的意思,“還是在你看來,朕其實是沒有分寸的人,連這點事情都拿捏不好?如果你是這麽認為的,那麽我們不妨細細讨論。”

楚妤深知自己辯不過姬恒,且一個不好許又得被他帶歪了。本是擔心姬恒鬧出什麽事情,然而楚妤以為他說的也不錯,他不是什麽沒有分寸的人。

不可能縛住姬恒的手腳或者強行限制他的言行,假使他堅持要這樣……楚妤覺得,既然無法改變這件事,她至多不去在意也就罷了。

若是次次為了這些而着惱,将來兩個人指定會有翻臉的時候。楚妤不想走到不可收拾的一步,到底還是選擇自己先退一步。

雖然心裏已經有所松動,但楚妤不想讓姬恒覺得她什麽都不介意,故而說,“或者是陛下說的這樣罷,說到底是我沒膽量忤逆您,也不敢指責……您高興就好。”

姬恒不為所動,絲毫沒被她的話刺激。

他撤開雙手,讓兔子一動不動趴在他的胸口,“你總是在害怕擔憂,但如今這般情況,我可以說是又承了你恩情。你沒有仗着我的身份胡來,對我已是幸運。”

“你不必這樣擔心自己出錯,到底這些本不是你該承受的。只是你對我并沒有任何的信心與信任,因而常常想着萬一自己哪裏做得不對,我許會秋後算賬。”

被姬恒直白戳中了心事,楚妤沒法否認,又因為被拆穿多少覺出難堪。是她的心思淺顯至此,還是皇帝陛下洞若觀火?大約是後者罷,他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掩飾下去意義也不大。

這些日子,她當然也為自己仔細考慮過了。

正所謂居安思危,現在相安無事,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她覺得自己對皇帝有信心、有信任并不能夠保證任何将來,她需要有更好的保障才能安心。

楚妤趁着這會的氛圍不糟糕,幹脆攤開來和他說,“與其說是對您毫無信任,不如說是臣妾對自己沒有任何的信心。我怕讨不了您的喜,犯下錯事,牽累家人。”

“臣妾……可否和陛下求一道旨意……”楚妤別開眼,視線落在了對周遭一切似無知無覺的兔子身上,鼓着勇氣繼續道,“只要能保臣妾與家人性命便可。”

楚妤覺得自己當真是膽小,哪怕是為了保護自己也不敢逾越過他。

可又能怎麽辦呢?

即使自己可以背着他将這件事辦好,一旦到那個時候他不認賬,那麽不過是句空話而已。即使當下認賬,之後反悔也可以輕而易舉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間。

做最壞的打算,不正應如此麽?

久久沒有得到姬恒的回答,心中忐忑的楚妤悄悄看向了他,正對上他的一雙眸子。

他拿一雙眼睛盯住她,眸中情緒複雜,沮喪、挫敗、受傷……楚妤覺得自己有些不敢看姬恒。她的話何其令人氣憤,可明知道他不會喜歡,她還是這樣說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安靜的氛圍莫名叫她心驚,楚妤低聲開口,“如果陛下不同意,這些話,您只當我沒有說過就行,我……往後也絕對不會再提。”

姬恒垂眼,蓋去眼中情緒卻譏諷一笑。

他道,“無論我怎麽說,你還是這樣戒備我,大約是我活該受着,也不該強求你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我。只怕在你心裏,我這個丈夫的地位還不如你的丫鬟。”

“你若誠心想和我好好生活下去,便絕不會如此了。這也不能怪你,若不是母後的旨意,你恐怕怎麽也不會願意入宮。強求從來難以圓滿,那就按你說的去辦。”

“作為交換,生孩子的事情也沒必要再商量了。”

楚妤被姬恒的一番話說得無比慚愧,她都有點弄不清楚姬恒到底對她抱着什麽樣的心思了,或者還是她的話太過傷人了罷。想到姬恒的眼神,楚妤一陣歉疚。

那就想辦法生孩子,既然他這麽執着……

楚妤咬一咬嘴唇,“如果陛下覺得這樣就好,臣妾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可我怎麽相信你是真的答應,而不是在诓我、想先把旨意弄到手?”姬恒似笑非笑,“明明現在是我們最該互相信任的時候,你這樣,叫我怎麽想?”

楚妤問,“那您希望我怎麽做?”

姬恒懶洋洋道,“不是我希望你怎麽做,而是你自己剛才說的要先做好準備再商量關于孩子的問題。很簡單,讓我看到你真的願意努力做好準備的誠意就行了。”

她真心答應和他生孩子的誠意……

楚妤垂眼想得想,鼓一鼓勇氣,繼而緩步走上前。

她傾身靠近姬恒的同時擡手覆住他的眼睛,終究讓兩個人的唇瓣相觸。

一觸即分,直了身子的楚妤強自鎮定問,“這樣算不算有誠意?”

意外被塞了滿嘴蜜糖,整個人都甜滋滋的姬恒看起來不過略有些詫異而已。他挑挑眉,卻揚着嘴角回應,“馬馬虎虎。”

作者有話要說: 姬·偷着樂·恒:計♂劃♂通√

此情此景,想為楚妤點一首《不上你的當》

重點歌詞如下↓

我不上你的當/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話好講/ 我不上你的當/我看你就是傳說中的大灰狼

陛下第一次被親,代他給大家發紅包普天同慶,可以說肥腸親媽惹【doge臉

謝謝幫忙捉蟲的小天使,謝謝灌營養液的小天使,還有謝謝土豪爸爸們!

藝興燦烈愛我扔了1個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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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玖清歌扔了1個地雷

張君雅扔了1個地雷

張君雅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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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草長大扔了1個地雷(X6)

風情萬種大花花扔了1個地雷(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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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

七月立秋,夏去涼來,然而這一日,邺京反常下起暴雨。

皇宮的紅牆綠瓦、雕欄飛檐,俱被滂沱大雨來回沖刷,在朦胧的雨霧中恍惚辨不出真切模樣。原本再怎樣的金碧輝煌、花團錦簇,在這場大雨中顯得也飄飄渺渺。

楊依依被迫從瑤光殿搬到秋水軒已半月有餘,經由皇帝點醒,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挑唆犯錯,差點毀了自己也毀了楊家。她不知陛下緣何放過她,但總是好的。

大雨傾盆,珠子一樣的雨點從天際墜落,重重砸在單檐攢尖屋頂,叮咚叮咚不停清脆敲擊着片片屋瓦。轉而卻又彙聚成一股一股的水流,順着檐瓦飛落到地上。

楊依依站在廊下,百無聊賴欣賞雨中迷蒙的萬事萬物,水滴飛濺沾上裙擺也渾不在意。貼身服侍她多年的宮女綠荷見外面有些冷意,折回屋裏拿了件披風出來。

“這雨瞧着一時半會停不下來,楊才人若不想進屋裏休息,不若姑且添上一件衣裳再慢慢賞看,免得着涼,誤了身子。”綠荷耐心勸着楊依依,望她珍重身體。

從屋裏出來站在這裏便幾乎一動不動的楊依依,在聽到綠荷的話後終于略微側過身子去看她。綠荷手中拿着的是件金線桃紅撒花披風,一瞬間,楊依依瞳孔微縮。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與那個人同樣相中了這件披風的料子,都想讓禦衣局裁剪新衣。這般撞在了一起,她便猶豫着放棄,然而那個人卻主動将東西讓與了她。

楊依依的手指将将碰上綠荷手裏的披風,雨霧中便隐約現出了幾道模糊身影。三五個丫鬟簇着一名穿紅着綠的女子,擎着紫玉骨傘娉婷袅袅朝着秋水軒走過來。

她的視線定在那個人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魏思筠一步步走近。後宮妃嫔統共不過十數人,而又這樣多年了,相互間誰還能不認識誰?然而親疏總是有別的。

這兩年多,住在碧霄宮的魏思筠始終深居簡出。她平素對什麽都似情緒淡淡,獨獨喜愛讀書練字,恨不得日日沉迷于此,更曾與陛下求得随意進出藏書閣的權利。

楊依依正想着,魏思筠已經到了她面前。

她擡眼望着眼前的人,面無表情說,“頂着大雨散步,魏昭儀今日可當真有雅興。”

雨下得比之前更大了,水霧撲面,楊依依往後退了兩步。

站在她身後的綠荷則連忙行禮,“奴婢見過魏昭儀,給魏昭儀請安。”

魏思筠視線掃過綠荷拿着的這件披風,對楊依依的惡劣态度多了幾分了然,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颔首免了宮人的禮,方淡笑着問,“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我知道你定然有話想同我說,我也想和你好好談談。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坐下來慢慢說。”魏思筠看着楊依依笑,“我還帶了你愛吃的桂花糕和芸豆卷。”

魏思筠是魏大學士的孫女,自十二歲的詩會驚豔起便搏得了才女之名,一年一年樣貌又越出衆,更引得世家公子們趨勢若骛。在入宮之前,楊依依便聽說過這些。

然而對于此時的她而言,越是看到魏思筠無害的笑容,她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被這個人挑唆、聽信了那些假話,不正是被這幅模樣給欺騙了嗎?

看起來清高傲氣的人,卻割愛将自己喜歡的東西主動讓了出來,那個時候,她便以為這個人其實是很好相與的。後來魏思筠也一直待她很好,和她走得越來越近。

而今她再想起自己究竟是怎樣和魏思筠從陌生到親近,方體會到其中的算計與步步為營。她信了這個人真心待她,又蠢笨回以真心,将諸種心事一一告之……

伸手接過丫鬟遞過來裝着糕點的食盒,見楊依依愣忡不語,魏思筠複往前邁了一步。她模樣關心、語氣關切,“在想什麽?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愈加激起楊依依這段時間一直掩藏在心底、偏偏得不到發洩的怨念。當魏思筠将食盒遞到她面前時,楊依依将東西搶過來便扔進雨裏。

楊依依斜眼看她詫異望向滾了一地的點心,反手又給了魏思筠一個巴掌,真正是不管不顧了。看到她白皙的面龐浮現紅腫的印子,楊依依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賤/人!”見魏思筠捂着半邊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楊依依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是不是特別遺憾,這一切竟然沒有如你所願,魏昭儀?”

宮人們因眼前的一幕驚吓不已,魏思筠的大宮女連忙上前護她,綠荷也趕緊上前去勸楊依依。衆人的反應讓她心中的厭煩尤甚,楊依依便返身想要進去裏面。

“依依……”魏思筠拂開大宮女的手,三兩步追上去,喊了楊依依一聲,也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回身,伸手用力推了魏思筠一把,惡聲惡氣道,“別碰我!”

似毫無防備的人被楊依依這麽一推,當即腳下不穩直直往後倒去。宮人們反應不及,魏思筠摔倒在地,腦袋更是重重磕在石板上,當下便有鮮血流了出來……

一時間,宮人的驚呼聲四起。

·

外面的雨實在太大,楚妤待在殿內也能将雨聲聽得清清楚楚。

放在往常,她會舒舒服服看書睡覺在房裏窩上一天。

如今卻不能夠了。

自楚妤上一次和姬恒仔細談過生孩子的問題且達成了共識、拿到想要的聖旨,到如今已又過去了七八天的時間。她仍在努力适應新身份,以及克服某一些障礙。

傷口結痂後,姬恒信誓旦旦說絕對不能留疤,讓李禦醫開了膏藥,每天都須得仔細塗抹。他依然不要任何宮人服侍,楚妤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就多出一項。

好在姬恒沒有執着侍寝的問題,也沒有真的去問,楚妤到底松下口氣,于是在別的一些事情上便會多遷就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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