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春郡主捂着臉一邊逃跑,一邊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又一次,郁淩峰:“……”

縱然無言相對,他仍收斂心神,上前去把這幾個人制伏。

姬媤直跑到姬嫆的身後,擺出可憐巴巴的樣子盯着和那四個人纏鬥的郁淩峰。

眼見長得這般好看的人三兩下搞定那四名男子,武藝也如此之好,宜春郡主的一雙眼睛恨不得冒出亮閃閃的星星來。

她喊七公主一聲,“阿嫆,你聽……”

姬嫆莫名,問她,“什麽?”

“我的心炸成了煙花的聲音……”

姬嫆:“????………………”

一直等到郁淩峰将那五個尋事的人解決好,朝她們走過來,姬嫆和姬媤方從楓樹後面走得出來。

郁淩峰冷着臉、冷着眼道,“微臣見過七公主殿下,見過宜春郡主。”

姬嫆先免了他的禮,又為掩飾尴尬嘿嘿一笑說,“多謝郁大人及時出手相處,要不是你出現,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麽辦呢。”

郁淩峰眉心動了動,面不改色回應,“是微臣來遲了,請殿下與郡主見諒。”

姬媤見他謙虛至此,一時發話,“今天的事多虧郁大人,待回宮,我定要向陛下為郁大人請功才行。”

郁淩峰眼皮也不擡,客氣回答,“這是微臣的職責所在,不敢居功。”

這人不但長得好看,武功厲害,品性也這麽好,宜春郡主心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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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這些人,見姬媤用響箭通知過随從,想着等人來了、确定她們真正安全再說,郁淩峰便始終等在一旁。

過了半刻鐘,七公主和宜春郡主的宮人、護衛皆已趕到。吩咐他們把那五個人押去官府,姬媤不忘交待道,“他們必是受人指使,一定要把背後的人揪出來。”

侍衛領命而去,郁淩峰卻因這話多看了姬媤一眼。

感應到他的視線,宜春郡主嬌嬌一笑,深情回望。

兩人視線相撞,郁淩峰嘴角抽了抽,即刻別開眼。

聽到姬媤說他們是受人指使,未發現不對的姬嫆不免問她,“他們竟是受人指使?可誰知道我們的身份,還敢動我們?”

宜春郡主不欲多言,只說,“其實是我随便猜的,阿嫆,不用當真。”

聽到姬媤這般說,想着反正現在把人交給了官府,自有官府的人會去查明,她沒有反複追問,轉而又問,“那我們還去玉佛寺嗎?”

“去。我們原本就是要去玉佛寺的,何必因些許小人敗了興致。”姬媤一笑回應,複斜一眼郁淩峰,“郁大人,一起嗎?”

郁淩峰垂眼,略躬身道,“謹聽殿下和郡主吩咐。”

……

楚安行始終躲在暗處,待他們走遠,才現出身形。

得知兩個小姑娘居然一個人是七公主殿下,一個是宜春郡主,且又摻和進來一個郁大人,而他的這幾個人皆栽在了他們的手裏,他深知情況有多麽糟糕。

誰知道那個宜春郡主武功這麽好?

誰能想到在這裏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郁大人?

楚安行心中煩亂,離開楓樹林坐着馬車立刻往平江侯府趕。

這個簍子捅大了。

他得趕緊想辦法保住自己才行。

·

楚妤和姬恒兩個人在勤政殿幾乎待了一整天。

除去某個人偶爾非要說些過分膩歪的話之外,她覺得一切都好。

這份愉悅一直持續到楚妤得知七公主和宜春郡主在九龍山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得知郁淩峰救了她們,且鬧事的人已交給官府,至少人沒事也沒受傷,她稍稍安心。

然而,當不久後,收到她的父親平江侯入宮求見女兒的消息時,楚妤的好心情徹底被毀滅。她知道兩件事未必有關聯,只放在一切,便足以令她生出不祥預感。

姬恒見楚妤臉色微變,握了下她的手,笑說,“大約是擔心我的身體,陛下,我先回鳳央宮了。”

見楚妤微微點頭,姬恒松開手,起身往殿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邊碼字一邊腦補畫面,宜春郡主真的笑死我了蛤蛤蛤

郁大人:【笑不出來.jpg】

陛下表示,我忙着呢!要幫媳婦批奏折管朝事!要幫媳婦管後宮!還要幫媳婦搞定家裏的極品!怎麽可以不多多求發糖只想着換!回!去!可以說是二十四孝好陛下惹【doge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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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

姬恒兀自回到鳳央宮, 在正殿見的平江侯楚元鶴。

待宮人奉茶過後,只餘下玉蘿在殿內服侍。

他心裏一直在意楚妤,對平江侯府的情況不會一無所知。只再怎麽在意, 也沒有辦法大大小小的事都一清二楚。

楚妤性子過于認真、謹小慎微, 與平江侯府的一切有着莫大關系,而她這個樣子在許多人的眼裏或許唯有無趣。

可是, 他見識過她的天真浪漫,便更希望她能卸下心中負累, 過得更加自在。為此, 他必須深入了解她在這個家裏面的處境。

姬恒別有目的, 對能頂着楚妤的身份見楚元鶴反而覺得不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以把楚妤的很多事看得比過去明白清晰。

相比于多少氣定神閑的姬恒,楚元鶴臉上有掩不去的急切。

大約忍耐到宮人退下于他而言都是極為不易, 沒了外人在,這位平江侯已急不可耐道:“阿妤,爹有事要你辦。”

理直氣壯的語氣令姬恒挑了挑眉,他沒應什麽, 假做專心致志喝了口茶。楚元鶴卻已又說,“這件事很重要,你必須得辦好才行!”

姬恒擱下茶盞, 捏着帕子擦擦嘴角,擡眼平靜看向了楚妤的父親。

他笑了笑,故作懵懂問,“怎麽看起來這樣着急?”

楚元鶴瞪眼, 不喜道,“你怎麽不應爹的話?”

姬恒仍是笑,擱下茶盞道,“我連發生了什麽都不清楚,卻還怪我不應?”

知是自己太心急,而他這個女兒性子正經,也已很久不怎麽聽他的話了。

楚元鶴緩和語氣,解釋說,“你大哥出事了,阿妤,你得救救他。”

“你如今深得陛下寵愛,這等事情,只要你好好說,想來陛下不會不答應。”

姬恒壓一壓嘴角,眸光漸冷看着楚元鶴,沒問楚安行出了什麽事。

楚妤對她的這個大哥向來冷漠,縱然不喜她如此,他也沒有任何法子。但現在事關整個平江侯府的未來,楚元鶴認為,她既是楚家人便不能不管。

如此想着,他複道,“行兒在外遇見了七公主殿下和宜春郡主,因不知她們身份,小有得罪,惹得殿下和郡主不喜。其實不過是小事,唯獨是擔心陛下怪罪下來。”

“假使陛下因此而不悅,大約整個侯府都要受累。不過好在你有救駕之功,和陛下好好說說情,待行兒誠心誠意道個歉,想來此事便可揭過,侯府亦可安然無恙。”

“你知道,你大哥這兩年就要參加科考了,屆時必有大好前途,絕不可以在這裏在這個時候栽了跟頭。你且救下行兒,待到将來他取得功名,對你必大有益處。”

見自己女兒一臉的若有所思,楚元鶴再接再厲,“這件事不僅關系到你大哥,也關系到我、關系到你娘,還有遠兒。你要是為你娘和遠兒好,更該替你大哥求情。”

一番話聽到這裏,姬恒也沒有什麽不明白的。

楚元鶴對楚安行所為大而化小,卻擺出種種楚妤必須管這件事的理由,甚至是帶着逼迫和威脅。這是完全沒有替她考慮了,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會為難。

這麽對待自己的人是生身父親,而自己的母親、弟弟都尚且不能徹底擺脫這個家,若要做到與此對抗,非但要撇開父女親情,還得硬下心腸做到不管別的任何人。

姬恒一向知道楚妤在家裏的事上多有難處,也不是不能想象。然而真的在他面前發生、放在他眼前讓他看個明白,他心有怒意之餘越疼惜楚妤一直獨自承受這些。

剛出事那會,他也頂着楚妤的身份見過她的娘親和弟弟,至少他們算得上真心對她好,尤其是楚安遠。說起來,楚安遠也十七歲了,是可以自己立起來的年齡了。

阿嫆和阿媤今天遇到的惡徒,如此看來,和楚安行關系甚大。

這樣的事情,也能說是小事也能說是小有得罪?!

無恥至此,當得上叫人開眼了。

“陛下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姬恒扯了扯嘴角,對楚元鶴說,“既然是小事,想來應該無什麽關系。聽說已交給官府去查了,陛下素來公道,定然不會随便降罪。”

楚元鶴聞言一愣,“陛下已經知道了?!”

見楚妤點頭,楚元鶴又有些着惱。

不想讓她覺得事情無法挽救,因此說是小事。可陛下已經知道了,她怎麽還能這個樣子?楚家的前程、平江侯府的未來,對她而言就這麽不值一提、無關緊要?

“陛下知道了,你也沒為你大哥求情?”楚元鶴氣得跳腳,“你別忘了,你也是這個家裏的人,你大哥不好過,你在宮裏難道就能好過了?鼠目寸光的東西!”

聽到楚元鶴三言兩語、稍不如意便罵楚妤,姬恒不覺憤怒。

他眸光冰冷,擡眼望向楚元鶴,“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姬恒勾一勾嘴角,“反正也不過是個廢物點心。”

楚元鶴被自己女兒眼底的冷意刺了刺,又因這番直接罵楚安行去死的話而愣忡。

往日即便有頂嘴的時候,何曾這般粗魯無禮、全無教養!

他心裏頓時憋了一團火氣,正想訓斥,卻見姬恒起身,斜他一眼,拂袖翩翩而去。

·

楚妤聽說楚元鶴離宮了,又聽說姬恒去了禦花園,便過去找他。

尋到人時,他正對着一池子的枯荷殘葉傷春悲秋。

讓底下的人在遠處候着,楚妤獨自靠近,然而她的腳步放得再輕也依然被姬恒輕易發現了。

他回過身來的時候,楚妤已經走到了他身後兩三步遠的地方。

姬恒一見到她,整個人立刻撲上去,撞了她一個滿懷。盯着嬌小身子的人仰起臉,露出可憐巴巴求愛撫的表情,一時間看得楚妤一愣一愣。

“怎麽了?他說什麽了嗎?”楚妤伸手輕拍了拍姬恒的背,低聲問道。

姬恒将臉埋在楚妤胸前,又拿腦袋頂着她,悶悶的說,“對不起。”

好端端的卻道起歉,楚妤一怔,複問,“為什麽要道歉?”

姬恒繼續悶聲說,“我太生氣了。”

楚妤便明白定是楚元鶴說了過分的話,于是摸摸姬恒的腦袋,哄他,“別往心裏去,他提什麽要求也別答應,我自己都左耳進右耳出出的。沒必要生氣,不值得。”

姬恒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可沒有應楚妤的話,卻道,“上一次,侯夫人進宮來探望你時,曾泣聲道對不起你,當初不該逼迫你……我在想,你大概也非自願……”

楚妤聽到這些,便明白了姬恒想說什麽。

她少有截斷姬恒未說完的話,輕聲卻堅定道,“不是的,假使我那麽不願意,誰也不能逼迫到我。我那時做出接受母後旨意的選擇,是我自己認真思慮過的結果。”

即使當時的确向現實軟弱妥協,卻也是她自己選的路。

她不會怨天尤人,覺得被誰逼害了,亦沒有後悔之說。

有所得,有所失,已經十分公平了。

從那時便介意謝氏的話,而今姬恒問出口,心裏多少舒坦。

可他沒應楚妤,反是猶豫着說,“你為了蘇茂等到十九歲,等來一紙退婚,不會不甘心嗎?莫不是你賭氣,才接下旨意的?”

“我不是為了等他……”楚妤聲音越低下去,她覺得他們的話題扯遠了,且更在意楚元鶴進宮是為了什麽事,故而問,“所以我爹是為什麽事情來的?”

但姬恒容不得她不說清楚,先是無視楚妤的問題,又不停追問,“不是為了等他是為了什麽?難道還有別的特殊的原因?為什麽不能直接告訴我要特意回避?”

楚妤覺得姬恒有些咄咄逼人了,她擰眉,故意道,“所以您很介意這些?若是介意,當初為何默許母後的懿旨?若不介意,而今為何非要我說出個所以然?”

往常在他面前時時緊繃情緒的楚妤,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這說明她不像往前那樣怕他,姬恒不覺心情變好,偏挑眉道,“你膽子大了,敢這麽和我說話了,是覺得我這麽喜歡你,所以活該被你随便欺負嗎?”

“……不敢。”楚妤被姬恒的話堵得沒了辦法,只得說,“那時候覺得,如果不是兩情相悅,嫁給誰大概都差不多,而我和他又算不上陌生……”

姬恒皺眉,“所以你覺得,嫁給我和嫁給他沒區別?”

楚妤無奈,“您是九五至尊、高不可攀,我那個時候怎麽會想到您身上。”

見她認真便不忍再逗她,姬恒握住楚妤的手,一笑問,“那現在呢?”

楚妤面有不解,他又說,“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現在攀得到我了,那你會想我嗎?”

被姬恒突來的話鬧得心裏一蕩,楚妤掩下赧意,抿唇不說話。

仿佛看出她不好意思,姬恒來了興致,追問,“會想嗎?會不會?”

楚妤耳根子發燙,聽出他的不懷好意,橫他一眼拿手去捂他的嘴巴。

姬恒作勢要親上去,楚妤即刻縮回手。

他便笑,得意道,“這個樣子,想來是默認了。”

聽到姬恒的話,楚妤紅着耳朵低聲倔道,“不會,不想。”

姬恒湊過去,晃一晃她的手,“那你現在想,以後想,好不好?嗯?好不好?”

楚妤看他滿臉興致勃勃,明明想搖頭,偏沒出息地垂下眼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嘤,補昨天的第一更。

心機狗持續不掉線w(?Д?)w

姬恒:科科。

昨天半夜電腦網突然出了問題,被提醒可以連手機熱點,蠢作者心想,對哦,好有道理(*@ο@*) ~

然後才發現……特麽……壓根……就搜不到無線網……

嗯,感覺自己瞬間蠢出新高度。

☆、決心

楚妤終究從姬恒口中得知了楚元鶴此番進宮的目的。

得知七公主和宜春郡主出事的消息, 又得知她的父親突然進宮要見她,楚妤心裏便生出不好的預感,到底這兩件事還是扯在了一起。

楚安行竟然派人去襲擊七公主殿下和宜春郡主, 假使深究起來, 整個平江侯府包括她都會受到牽累,犯下這般大錯怎還有臉茍活?!

哪怕是生氣, 楚妤都異常隐忍,可比平時要更嚴肅, 姬恒能夠看得出來。

他不急着說自己怎麽看待這次的事情, 先問楚妤道, “你打算怎麽辦?”

聽見姬恒問她話,楚妤沒有急着回答。

事實上,如果姬恒不準備饒楚安行一命便不會詢問她的意見。

楚安行手下的人落到了官府手裏, 事關七公主與宜春郡主,官府定慎重對待。追查下去,想要查到楚安行身上非但不是難事,更是必然結果。

楚妤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能力, 憑借三言兩語就可以讓一件原本性質嚴重的事情輕輕化解過去。她不想救楚安行不假,卻也不希望娘親和弟弟因為他而受累。

沉默思索了許久,楚妤道, “若不想這件事和整個楚家牽累在一起,必不能讓事情查到楚安行的身上,假使這般,七公主殿下和宜春郡主受的委屈又怎麽安撫?”

“陛下問我有什麽樣的打算, 許是願意幫我,可是這個樣子,究竟對不起無辜遭難的殿下和郡主。盡管如此,明知如此,但若陛下願意幫我,我唯有感激不盡。”

“娘親的性子過于和軟,總是被父親拿捏得厲害,被欺負了不敢反抗,常常以淚洗面。她顧念着我和弟弟,選擇忍耐,雖然我以為不必這般,但無法不覺得心疼。”

“若陛下願意不追究楚家的責任,我希望能借此讓父親同意與娘親和離。離開了楚家,娘一定可以過得比現在更好。但楚安行犯下的大錯,卻不能就此輕輕揭過。”

姬恒聽楚妤自己已有想法,便鼓勵她道,“仔細說一說。”

楚妤看了看他,也真的和姬恒說了起來,“平江侯府的情況,陛下定然清楚,看似錦繡,內裏不過一副空架子。盡管楚家家底不豐,可也不希望落到有些人手裏。”

“往日他犯的小錯,求不到我的身上,我也沒辦法阻止父親不管他。而今他自己鑄就大錯,父親保不住他卻又想要保他,且性命攸關,才會急急求到我的面前。”

“既然是這樣,貪生怕死的那一個,定會為了活命什麽都願意犧牲。如此,向父親提的條件要求,想必他皆會答應,除非他也不準備管這個寶貝兒子的性命了。”

“把楚安行和林姨娘趕出楚家,讓他們不可再觊觎楚家的一切。讓娘親和離,去過更好的生活。往後父親願意怎麽過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至于遠兒……”

想到弟弟楚安遠,楚妤頓了頓方說,“他一直很懂事,而今也知自己年紀不小了。此次的事情過後,定會努力自立,想辦法成為娘親的支撐,不會白白的幹等着。”

聽罷楚妤的話,姬恒笑了笑,複問她,“将你弟弟送去軍營歷練如何?”

大宛如今正是和平繁盛,朝堂之上,武官勢弱,比起通過科考謀求官職來說,想在軍營裏拼出功績,還要難上許多分。

楚妤覺得自己弟弟聰明,才一直鼓勵他讀書,而沒有怎麽往這方面想過。她自己雖可不依賴弟弟,但娘親和她不同,入得軍營又多少吃苦,且聚少離多……

大致明白楚妤心裏的顧忌,見她略有遲疑,姬恒便說,“平江侯府當初本就是靠你的先祖在沙場厮拼掙下的家業,他作為楚家後代,怎可連這點血性也沒有?”

“上次見到他,我注意到他雙手皆長有老繭,平時定沒有少舞槍弄棒。若他自己願意,未嘗不是一條出路,你真相信他,便該讓他自己做出選擇,且支持到底。”

“待明日楚安遠進宮,我問問他的意見便是。”

今天楚元鶴碰了個壁,回去之後不會甘心,定會逼着謝氏和楚安遠進宮來游說楚妤。不管是楚妤還是姬恒皆想到了這一點,因而姬恒這麽說,楚妤并沒有疑問。

姬恒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往日無人與楚妤點明,她心有顧忌,而楚安遠不曾表露過這方面的心思,難免有所疏忽。她想一想姬恒的話,反是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楚妤一時道,“陛下能言快語,句句在理,我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姬恒當她是在誇獎自己,卻含笑說,“我幫你處理這些不打緊,但我是要謝禮的。”

這件事想處理好,的确需要借姬恒的大力,因而楚妤問,“您想要什麽?”停頓了一下,又想到什麽的她補充道,“只要不是侍寝之流……我應該都可以努力。”

姬恒看楚妤是真的怕他提這個,但他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以前常常提到這些,是因為正好找個理由讓她親近自己,現在她願意對他好,他怎麽還會着急這個?

心裏是這般想的,姬恒嘴上偏問,“侍寝怎麽就不行了?你說願意對我好,卻不願意和我有夫妻之實,合着你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其實不過是在糊弄我而已?”

楚妤無法回答。

事實上,她早說過原因了,相反,她比較不懂姬恒的無所謂。

難道因為喜歡,在這些事情上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別扭了嗎?

想一想,楚妤覺得不是這麽回事。

也許,不過是因為她的不能接受,那麽他自然可以表現得坦然——

反正更加不能接受的那個人比較着急,并且會想辦法努力逃開。

雖則慢了許多拍,但終于醒過神,楚妤恢複從容。

原本有些慌張的人忽然變得鎮定,姬恒不由挑眉,繼而見楚妤沖他一笑,壓低了聲音說,“皇後既這般心切,我也沒有什麽不可以,若不然,擇日不如撞日……”

從楚妤口中聽到這般調皮的話,饒是姬恒也愣了愣。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

一瞬之後,恢複淡定的姬恒也笑了起來。

他嘴角彎彎望向楚妤,軟着嗓子應話,“那麽今晚,臣妾便早些沐浴,将自己收拾得妥妥當當,在榻上等待陛下的臨幸。”

楚妤不知為何,便被姬恒逗得笑出了聲。

她一邊壓下笑意一邊說,“唔,我又改變主意了。”

姬恒及時抓住了楚妤的手腕防止她逃走。

他挑了挑眉,一本正經提醒,“陛下,君無戲言。”

楚妤笑一笑,不說話。

姬恒斜眼,不滿,“總之你是學會怎麽欺負我了。”

話鋒一轉,他又道,“那也不要緊,反正我喜歡。”

·

第二日,正如姬恒和楚妤預料的那樣,謝氏和楚安遠均入宮求見皇後。楚妤特意派人去請楚元鶴到勤政殿說話,待在鳳央宮的姬恒則負責見他們兩個。

大約已經得知發生了什麽事,楚安遠一見到自己姐姐,便肅着臉說,“姐,你不要聽爹的話,不要管那個人的事情。他們平日裏這樣欺負我們,何必管他死活。”

謝氏聽到楚安遠的話,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在謝氏看來,這種話心裏想一想就好了,說出來真叫別人聽見吃虧的也是自己,她不希望兒子因為這些而吃了虧。

姬恒不拐彎抹角,直接對他們二人說,“我可以求陛下保他一命,但只有楚安行承諾放棄平江侯府的一切,并從此遠離邺京,我才會答應這件事。”

謝氏與楚安遠都被他突來的話弄得呆了呆,姬恒看向楚安遠,說,“往日我總叫你要好好讀書,近來想了想,許你當真不愛這些。若有機會進軍營歷練,你去嗎?”

楚安遠越發吃驚,卻問,“這如何使得?假使我去了軍營,娘該怎麽辦?”

姬恒便說,“娘可以和離,離開楚家。”

謝氏聞言震了震,錯愕,“阿妤……”卻不知說什麽才好。

姬恒複道,“弟弟去軍營歷練,我在宮裏也很好,娘離開楚家,一個人生活自在,也不會過得不好。對于我們來說,絕非壞事。待弟弟立下戰功,自可好好孝敬娘。”

楚安遠思索着這樣的安排,确實沒有什麽可操心的。

楚家的其他人過得怎麽樣,和他們又有什麽關系?他真的有機會去軍營歷練,可以不用再啃那些書冊子了?

稍微往深了想一想,楚安遠便覺得熱血沸騰,似乎馬上就能大幹一場。

謝氏因為姬恒的話而多少混亂,只是想到女兒要應楚元鶴的無理要求,兒子要受苦,她立時間忍不住落下淚來。

楚安遠馬上寬慰她,“娘,這樣不是很好嗎?我也已經長大了,應該想辦法護着您才對,不能再這樣在府裏荒廢下去了。離開侯府,安置好您,我便去掙功勞。”

他看向姬恒,又說,“姐,就這麽辦罷,辛苦你了。”

看楚安遠行事果決,想到楚妤這個做姐姐的往日必然對他多有教誨,否則他不會這麽聽楚妤的話、和她關系這麽好,姬恒當下對楚安遠不免多了一二分欣賞。

心思轉過,姬恒道,“往後你要吃的苦比現在多得是,舒服是換不來好的前程的,你要記得今日的決心,萬莫半途而廢。”

楚安遠拳頭緊握,對着自己的姐姐重重點了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嘤,又一更。

幹脆不幹脆,利落不利落⊙▽⊙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挨個麽麽噠~

☆、31.誇獎【補更】

謝氏和楚安遠這邊沒有了什麽問題, 要和從勤政殿出來、被吓得一身冷汗的楚元鶴談楚妤希望達到的種種條件,對于姬恒來說, 不過是一件簡單至極的事情。

從鳳央宮出來的楚元鶴,臉色發白、兩腿發軟, 幾乎站不住腳。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這麽恐怖,是他以前對這個女兒太不了解, 還是她入宮之後就變了?

但不論是怎麽回事, 楚元鶴都不願意再回想鳳央宮裏的這一場對話。哪怕回到了平江侯府,他的臉色也沒有好轉, 神思依舊混亂,尤其他身後還跟着一位江公公。

楚安行見到楚元鶴回來卻是這般臉色, 便知道情況不會好。他縱然不知道江源是何身份, 可觀其裝扮也明白必然是宮裏的人,于是,楚安行愈發感覺到心中不安。

得知自己必須離開邺京、離開平江侯府,楚安行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以為,那個軟弱妥協入宮了的妹妹這次必然也只能幫他, 可怎麽會變成這樣?

楚元鶴對這件事已無能為力, 保住這個兒子的性命便花費了他太大的精力。可是至少不必喪命,楚家也不會受牽累……等到風頭過了,再想想辦法把人接回來。

江源在旁邊盯着,楚元鶴無法将這些話說給楚安行聽。他被催促将事情即刻辦妥當, 而盯住他的人偏偏是皇帝陛下身邊的大太監, 楚元鶴別無選擇, 只得照辦。

在這位不近人情的江公公的盯梢下,楚元鶴在書房寫下了一紙和離書。江源接過以後檢查過一遍,又拿去給謝氏過目一回,确定沒有問題,方交到謝氏的手中。

楚安遠守在謝氏的身邊,見她又要哭,低聲勸道,“您莫再哭了,莫辜負了姐姐的一番心意。你若留戀這裏,只會讓姐姐時時在宮裏放不下您,又是何必呢?”

謝氏怎麽不明白這個道理……然而真的走到這一天,心裏仍舊是有些感觸,為自己的這大半輩子。可是,也已經這樣了。她點點頭,忍下淚,算是應了兒子的話。

·

姬恒搞定了楚元鶴以後,便到勤政殿去和楚妤邀功。

江源回宮複命的時候,已是傍晚。

楚妤從他口中得知自己娘親已拿到了和離書,原本嫁妝裏包含的地契、商鋪、莊子等都沒有少,頓時放心。再聽說楚安行與林姨娘也已離開邺京,又覺痛快。

這次的事情之所以能進行得這麽順利,不得不說是靠着姬恒。

江源退下了以後,楚妤到側間去找他,誠心誠意同他再三道謝。

知一切妥當,姬恒卻不以為意回道,“這等事情我怎麽會辦得不好,豈不是太小看我了?”一面說着,他一面瞥向楚妤,問,“所以你真的覺得我很厲害?”

楚妤微笑颔首,“陛下确實厲害。”

姬恒撇了撇嘴,問,“所以你也真的覺得我很好?”

楚妤繼續微笑颔首,“陛下确實很好。”

姬恒立刻變得沾沾自喜起來,又想要強作淡定。他努力壓着嘴角,正色道,“我好的地方還多着呢,你對我了解太少,才會覺得這樣都很好了。”

楚妤認同點頭,“以後,會努力了解陛下、多發現陛下的厲害之處。”

姬恒心生歡喜,踮腳便親了楚妤一口。

·

這天,江源回宮複命不久,七公主和宜春郡主同樣回宮了。

雖然三天的時間不足以将邺京逛個遍,但是想着之前的那件事該有個結果了,她們仍選擇了回來。得知那些人背後無人指使,宜春郡主雖有所懷疑,但沒有追究。

私底下聽說平江侯妻離子散,楚家大少爺被逐出邺京,宜春郡主想起茗香樓遇到的楚公子以及那時的小事,反而徹底明白了過來。她心中清明,可并不與人說破。

皇帝陛下有自己的盤算,平江侯府又是皇後娘娘的娘家,姬媤不至于非要去拆這個臺。她和姬嫆沒事已是最好的,而楚安行也切實受了懲罰,她也不是不饒人。

不過——

罰完了壞人,救了她和姬嫆的郁大人還沒有被嘉獎,這可怎麽行!

宜春郡主認真想了想,她親自送謝禮到郁大人府上,再誠懇請郁大人喝茶致謝,怎麽看也不該被拒絕吧?

可萬一郁大人就是好清純好不做作,非要拒絕她呢?

宜春郡主認真沉思,深覺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或許她需要直接讓陛下獎勵郁大人一個陪她喝茶的機會。這樣,他總沒有辦法拒絕吧?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宜春郡主喜滋滋去了見她的皇帝堂哥。

和宜春郡主一起早早到寧心殿和章太後請過安、用過早膳的七公主姬嫆,此時已然撇下了姬媤,帶着自己在宮外買好的禮物,到太醫院去了堵寧清。

寧清仍穿着深色的官袍,他從藥房走出來,正看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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