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就立Flag,最後臉被打得啪啪響的男主

漸小了,抽抽搭搭地又延續了好一會兒,才沒了聲息。

言澈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了。

那晚,言澈收到了沈濛的回應,又是一夜無眠。

——祝你幸福。

他和這個小姑娘,再也不會見面了。他想。

後來他又想,不對,她或許還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以阿謹女朋友的身份。這樣一想,有些索然,起來點了根煙環顧四周,有些無趣。

反正,她再也不會屬于我了。他狠狠地吸了口煙,煙霧缭繞,遮住了他有些頹然的雙眼,也掩蓋了他的一切情感。他的情與愛,喜歡與歡喜,還沒徹底覺醒,就被掩埋地下,不再蘇醒。

沈濛這一天過得很渾噩。她早上心情還算不錯,在實驗室的研究有了新的進展,午飯的時候還碰上了孟越,兩個人閑聊了好一陣才回去。接過言澈的電話後,還十分高興地和組裏的朋友說要趕緊忙完去見他。可等到一輪實驗試驗完,手機裏已經多了一條這樣的短信。

沈濛當時足足愣了半分鐘,被朋友推了推肩膀才回過神來,抓起包就趕到了他家,本想着掏鑰匙開門,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敲門。當一方宣告關系破裂,另一方就再也沒有機會肆無忌憚,就連原本最簡單的打開他家大門,也變成了征求意見才能進入的地域。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突然就轉變了态度,分明在三天前,他還不情不願地拉着她,要她留在公寓裏別回去。不過是48小時,他怎麽能說分手就分手?所以她必須問個明白,看見他本人,親自問個明白。

可當沈濛看見他,卻又覺得躊躇,嘴唇蠕了又蠕,只能堪堪問出“為什麽”這三個字,只能為他在腦海裏搜刮一切理由,但結果都是否定的。他只是膩了,看厭了自己。可沈濛不信,因為她分明就感覺到了,他喜歡自己。人的感情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改變?

但是言澈笑了,他嘴角的輕佻和薄情幾乎驚到了沈濛。在沈濛的印象裏,他雖然喜歡親她,有時候還很流氓,可是對待自己的态度總是溫和的,即使霸道也不會看見他的輕佻。也是因為這樣,她總是難以想象,徐向晚口中那個睡遍虞市漂亮姑娘的言三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眉眼分明是這樣正直忠誠,偶爾笑起來明朗而陽光,哪裏有那些纨绔的半分氣質。但是當他的輕佻浮現,竟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原來他并非沒有纨绔的一面,他只是在自己面前把它藏了起來,現在不過展露一角,卻已經讓人覺得毫無違和感。沈濛到了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或許真的只是言澈過家家游戲的參與者,陪着她一個月,這樣無趣的日子,他會難以忍受是最正常不過了。

站在他家門前,她越想越難過,甚至是越想越篤定,他是真的讨厭自己了。忍了很久的不安和難受,終于在這一刻爆發。她捂着嘴,蹲下哭了。

這一哭就是半個小時,最後哭累了,她才把言澈給她的鑰匙拿出來慢慢地放在他平時放備用鑰匙的地方,轉身走了。

她努力過了,很努力地讓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但并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結果的,她盡力了,雖然結果不完滿,但是她接受。

那天晚上,她帶着哭腫的雙眼去顏若家,委屈地抱着她又哭了很久,才發出那四個字的信息。

她再也不要看見他了,再也不要想起他,再也不要,喜歡他。

☆、他喜歡你

早上七點,沈濛被手機鬧鈴吵醒,揉了揉腦袋,半眯着眼到洗手間洗漱。穿上短版白T和天藍色寬松九分牛仔褲,擦了口紅,把頭發簡單綁成馬尾,換了雙純白運動鞋,背包出門回實驗室。

時間是剛好的七點四十分,她有些怔楞地坐在休息室,突然想起忘記買早餐,又從包裏掏出手機和錢包,準備去食堂随便買點。

“沈濛!”剛下樓出了教學樓,就看見有個少年騎着單車,朝自己招手。

現在正是上早課的高峰時間,路上騎車的走路的,同學很多。少年單手握着把手,把車騎得很穩,看着她時眼裏滿是驚喜。

沈濛微微抿唇,禮貌地笑了笑:“早啊。”

謝謹嘴裏還咬着包子,停下車問她:“早,出來買早餐?”

沈濛點點頭,有些好奇他正在吃什麽,聞起來味道很香。

謝謹把挂在單車上的一個塑料袋子塞給她:“給。”說着還從另一個袋子裏拿出個新的包子往嘴裏塞。

沈濛愣頭愣腦地接過,想拒絕:“你自己吃吧,我自己去買就好。”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謝謹笑了笑,摸了摸後腦勺,像個愣小子,“我本來就打算來這裏給你打電話,看能不能碰碰運氣遇到你。”說着又從書包裏掏出一瓶牛奶,放到她手裏。

“你這周哪天有空,我好約你?”他沒給沈濛回應的空隙,又問。

沈濛手裏拿滿了東西,想了想,答:“周六上午吧。”

“好,那我去上課了,早餐要趁熱吃。”說着朝她擺擺手,又踏上自行車走了。

沈濛低頭看着手裏的包子和牛奶,有些哭笑不得。來去如風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麽。不過既然有人把早餐送了上門,她也沒必要走去再買。轉身上樓,在休息室慢慢吃完了,才繼續昨天停下的實驗。

已經是她和言澈分手的第十天,她的生活已經完全恢複成暑假前那樣,每天除了在實驗樓埋頭做實驗,幫她的研究生導師整理資料,就是窩在家裏,埋頭做宅女。

上個月甜蜜得讓她飄飄然的生活仿佛就是她的一個夢,離她又遠又不真實。除了每晚睡前失眠發愣外,她幾乎不會想起那個月的生活,也不會想起那個人。可是謝謹這個人的存在,就像是為了提醒她一樣,這十天來,見面次數越加頻繁。像今天這樣莫名出現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其實不想給謝謹補課了。當初會答應,也不過是因為想借此接近言澈,可還沒接近上,他和自己就在一起了,又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與謝謹的關系,卻已經分手。到了現在,她每次看見謝謹,就有些內疚。因為這樣,才繼續硬着頭皮繼續幫他補課,盡管她總因為他想起言澈。

在實驗室呆了一個早上加下午,到了将近六點,沈濛才出實驗樓。

在公寓門前卻碰到了大半個月沒見的女王大人。

“晚晚,你怎麽來了?”沈濛有些驚喜。徐向晚作為女強人平日裏要多忙有多忙,想在工作日看見她簡直是妄想天開。

“沈三,那個混賬警察把你甩了?!”回應她的是徐向晚氣場全開的聲音,聲音冷得讓人發顫。

沈濛一愣,問:“晴晴告訴你的?”說着掏鑰匙開門。

徐向晚盯着她的臉,跟着她進門,脫了恨天高很自覺地給自己倒了杯水:“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告訴我?”

沈濛去廚房打開冰箱,看看能做什麽菜招待這個挑剔的女人,聽見她這樣說卻有些想笑:“多大的事兒啊,都過去這麽久了,哪敢煩着你這個大忙人。”

徐向晚越過廚房吧臺看客廳茶幾花瓶上的花,挑眉看向沈濛。

沈濛把材料從冰箱拿出來,正準備淘米做飯,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問:“看我做什麽?”

徐向晚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看着她眼下明顯的黑眼圈,卻沒再說什麽教訓的話:“分了也好,反正我看你們倆也不配。”

沈濛淘米的動作一頓,目光斂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低聲應:“嗯。”

徐向晚就是故意的,既然已經分手了,那就沒必要再給沈濛留戀的機會。她和別人不同,性格強勢又不輕易被人欺負,這件事換了是她恐怕不會這麽容易了事。但是到底沈濛性子嬌軟,這事瞞着自己也是怕她會給言澈難堪。徐向晚雖然心疼小姑娘受了男人欺負,可也沒法子。總不能違背她的意願去幫她,這樣反而損害了她們的友情。

“那花是誰送的?”她指了指茶幾,問沈濛。

小姑娘并不喜歡宜花弄草,反倒是沈母謝櫻對此比較有興趣,不過她并不喜歡香水百合。

沈濛轉頭看了眼,撇嘴說:“一個神經病。”

徐向晚來了興趣,追問是誰。

“前陣子和我相親那個人,你還記得嗎?”沈濛老實答她,“不知道搞什麽,隔兩天就送花來,我見媽媽的花瓶沒東西放,就擱那兒了。”

徐向晚抱胸,仔細囑咐她:“可別被什麽混賬男人趁虛而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別理他就是了,花也別收了。”

沈濛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兒,他要道歉就讓他送,反正他要求我什麽我也不會答應他。”之前把人得罪得這麽爽快,現在有求于她,不讓他花點錢對得起前陣子受的氣嗎?

“……”徐向晚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腦袋,“我就知道,我們宿舍除了小二晴就沒有傻的。”

沈濛也淺淺的揚起嘴角,沒有否認。

沈濛開始發現,自己與謝謹的接觸好像越來越多,幾乎到了每天都會碰上一次的狀态,甚至已經到了有一同做實驗的朋友對她開玩笑說“小男朋友很帥氣啊!”的地步。

沈濛聽了自然是否認。她對謝謹就是一般朋友的态度,甚至可以說是因為言澈才會愛屋及烏地交結。雖然現在她和言澈已經沒什麽關系,但她對謝謹也不可能超出別樣的友誼來。她甚至,私心裏渴望着,可以借由他,再看見言澈。

她心裏對言澈還是這樣的喜歡,又怎麽可能會喜歡上謝謹?

可她朋友聽了她的否認卻笑了:“那這小學弟在追你啊,天□□實驗樓跑,總不能真的有這麽多湊巧吧!”

沈濛聽了一愣,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怪不得最近她也聽不見謝謹喊自己師姐了,言語間對自己也帶了暧昧。她越想越不對味,自己對謝謹是沒有這方面心思的,想要他斷了念想,只有自己拉遠距離了。

這天上午沈濛早早到了自習室,剛坐下謝謹就來了。

她有些拘謹地翻開書,互相打了聲招呼就開始步入正題。

沈濛之前沒留心沒察覺,現在多了心思才發現真的不太對勁。她正埋頭給謝謹解題,卻覺得有道奇怪的目光在注視自己。她有些不自在,擡頭看向謝謹,但謝謹很快轉移了視線。她咬咬唇,只好裝作不知道,繼續低頭解題。

謝謹确實是在看她。他正手撐着腦袋側頭看着沈濛解題。沈濛在他眼裏總是特別的漂亮,長發綁在腦後,露出的臉幹淨又白皙,垂眸認真的樣子不僅可愛還十分有魅力。他越靠近,越喜歡。又或者說,因為暗戀了兩年,現在越靠近反而覺得越欣喜。他喜歡的這個人,聰明,幹淨,明媚,美好的就像他第一次遇見時那樣,不太真實。所以她不應該喜歡三哥,因為他配不上她。

沈濛如坐針氈般給謝謹補了一上午課,好不容易到了午飯時間,她趕忙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

“沈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謝謹已經熟稔地喊她的名字,語氣間還帶了些親昵,“你中午想吃什麽?”

沈濛把原本攤開的天文物理書蓋上,低着頭回避:“我自己回去公寓吃。”

謝謹眼睛有些亮,心裏當然想着能去沈濛的公寓,但還是規規矩矩說:“自己買菜做飯?還是叫外賣?”

“自己做。”

謝謹聽了半天,發現沒了下文,忍不住用玩笑一樣的語氣說:“我會做的菜也不少,不如一起?”

沈濛已經快速把書裝入背包,把人拒絕後就匆忙走了:“我媽也來了,不方便的。我趕着回去,先走了。”

謝謹看着她走遠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再次遇見

言澈這兩天休息,局裏的新案子告一段落,他也就閑了下來。昨天孟越約了他到A大吃午飯,這天早上起來後就驅車到教學樓等他下課。

他原想着,A大這麽大,總不會碰見沈濛。

但老天總是喜歡開玩笑。

孟越學的專業是計算機,主要的教學樓和沈濛所在的實驗樓是同一棟,只是區域不同。沈濛的導師是個上了年紀的教授,人也特別和藹,看着時間差不多就提早下了課,讓學生特地避開下課人群高峰,提早去吃飯,下午早些回來。沈濛下了樓,腳還沒踏出教學樓,就被叫住了。

她擡頭去看,是隔壁理論物理專業的同級生丁旅。沈濛眉頭微微一皺,腳步停了下來。

這個丁旅,是A大出了名的物理系怪人,性格乖張孤僻。不過兩個人的專業方向不同,沈濛和他并不熟。但沈濛對這個人并沒有好感,因為他簡直就是一塊黏皮糖。

在考上研究生之前,沈濛并不認識丁旅。但就在研二上學期,丁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開始追求沈濛。沈濛拒絕他的次數連自己都快數不清了,卻一點也不能讓他打退堂鼓。隔三差五就跑來找她一回,纏上一段時間又消停,等沈濛快要忘記這個人的時候又冒出來,開始新的一輪糾纏。

沈濛看見他朝自己走來,有些煩,心裏知道他肯定又要黏自己半個小時,只好對朋友說:“你們去吃飯吧。”

物理系的沒人不知道丁旅這個癡情人,對這樣的事情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心裏雖然同情沈濛被這個瘋子喜歡,但也沒說什麽,朋友們就一下子都走了。

“沈濛,去吃飯?一起吧!”丁旅走到她面前停下,問。他身材修長,帶着眼鏡的樣子顯得有些文質彬彬,皮相也幹淨帥氣,就是瘦了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感覺他看着沈濛,她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沈濛抿了抿唇:“我約人了。”

“沒關系,一起吃就可以了。”丁旅并沒有多想,直接說。

沈濛:“你不認識。”而且我和你也不熟。

丁旅推了推眼鏡:“不認識吃過飯就認識了。”

沈濛忍不住低頭翻了個白眼,請問厚面皮的癡情男要怎麽拒絕,在線等!

不過心裏吐槽了一句,丁旅已經湊近拉她:“走吧。”

沈濛連忙甩開他的手,背到了後面,遮住手臂上忍不住冒氣的雞皮:“你能不能別來找我了,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丁旅看了眼被甩開的手,慢慢把手插進口袋,低頭看沈濛:“我知道,我可以等。”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沒關系。”

“我有男朋友了!”沈濛忍不住說,“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丁旅沉默了一陣,目光清冷,忍不住勾唇笑了,像是諷刺:“沈濛,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沒必要撒謊。”

沈濛反駁:“我沒撒謊,我有男朋友了!”

丁旅掏出手機,遞給她:“打給他,我和他聊聊。”

沈濛瞪大眼:“我憑什麽要打給他,你又憑什麽和他聊?!”

丁旅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看得沈濛都快要心虛了,才把手機收回去,伸手去拉沈濛:“走吧,去吃飯。”

沈濛知道他這是不信的意思,雖然沒辦法反駁但還是想用力甩開他的手:“你放開我,我不和你去吃飯!”

沈濛覺得自己這輩子活到這麽大,就遇到過兩個不講理的人,一個是魏煦,另一個就是丁旅。但是魏煦比起丁旅,簡直就是九牛一毛!自大,狂妄,甚至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完全就是一個神經病!沈濛有些慶幸又有些後悔剛才叫朋友先離開,慶幸這種拉拉扯扯的事并沒有人看見,後悔現在大廳裏沒有一個人,只能被他拉着走。

丁旅并沒有理她。每次過來找沈濛刷存在感,他總是這樣直接,不達目的不罷休,讓沈濛根本沒法子拒絕。一來二去,沈濛碰着他也就當是任務了。拒絕過了要是不同意,就乖乖陪他去了。反正丁旅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麽過分要求,只是吃頓飯。而且丁旅作為一個物理狂熱分子,吃飯的時候聊得也是物理學,根本不會對她造成什麽騷擾。但是今天,沈濛心裏并不樂意去。或許是因為丁旅對她這句話的不信任刺激了沈濛,她這段日子一直壓在心底的委屈就爆發了。

她努力地去拽自己的手,丁旅卻握得越緊,手腕上是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力度讓沈濛發痛。沈濛氣紅了眼,咬着唇正要說:“我和你去吃飯,你放開我。”,卻被人拉住了。

言澈靠在路虎的車門上,抽完了一整根煙,始終還是沒有忍住,跨步進去把人攔了下來。她濛濛小小的一只,被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男人強拉着,拖着走。神情看上去又氣又委屈,面容還有些憔悴。言澈心裏也有氣,他自己欺負了都會替她難過的姑娘,憑什麽要給那個男人欺負?

言澈按住了丁旅的手,神色冷漠:“放手。”

丁旅看向沈濛,又把目光轉到沈濛被握疼的手腕上,松了手。

言澈也松開丁旅的手,轉而握住沈濛的手,在她手腕處揉了揉,低聲問:“疼不疼?”

沈濛一看到言澈,目光和腦子裏就沒有了別人。她的手腕并沒有多疼,可是被他這樣低聲問,鼻子卻酸了,她用手抹着眼淚,輕輕點頭:“嗯。”

言澈動作一頓,聽見她鼻音濃重的答應聲,眸色愈沉。他轉頭看向丁旅:“請問你找我女朋友有什麽事?”

丁旅雙眸微微眯起,問沈濛:“男朋友?”

沈濛沒空答他,正哭得起勁,抽了抽鼻子才應:“嗯。”前男友。

這時下課鈴響,孟越第一個溜出教室,看見言澈和沈濛連忙打招呼:“三哥,沈濛姐!”

言澈正好揪着他,指了指自己和沈濛:“解釋下,我們什麽關系?”

孟越不知道狀況,愣頭愣腦地老實說:“情侶啊,怎麽虐狗還虐到我面前來了。”說完又有些驚訝地看着沈濛,“沈濛姐,你怎麽哭了?”

沈濛揉了揉眼,勉強地笑了笑:“沒事。”

孟越雖然好奇,但還不至于這麽不會看眼色,只好把目光轉向丁旅:“這位是?”

沈濛沒吭聲,言澈自然也不會回答,丁旅默了一瞬,對沈濛說:“我先走了。”

到了這個地步,沈濛反而不想丁旅走了,雖然她不喜歡丁旅,也不想和丁旅一塊兒吃飯,但是對比起和言澈站在一起,她還是想選擇前者。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沒道理還去和丁旅解釋,只好目送丁旅慢慢走遠。

孟越明顯感受到了,氣氛從一開始的尴尬變成了更尴尬,于是撓撓頭問:“那……我們去吃飯?”

沈濛好不容易按捺住心思,自然不會讓它出來左右自己的理性。她偷偷看了眼為自己揉手腕的言澈,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孟越想了想,問:“咱們去哪吃呀?”

“你決定吧。”言澈撤了手,沒再看沈濛。

沈濛咬着唇,眼圈又紅了,像只兔子:“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沈濛落荒而逃。

孟越摸不着頭腦,只好問言澈:“你和沈濛姐吵架了?”

言澈看着沈濛的背影,雙手不自覺握成拳。他抿着唇,直到沈濛淹沒在學生人群中,才說:“不是,我們分手了。”

☆、沒有原因

孟越跟了言澈一路,在後面沒敢哼聲,思緒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孟越對于這個哥哥,心裏有崇拜也有濡慕。他認為自己有必要深究一下,為什麽三哥要和沈濛分手的問題。

和大院裏的其他人不同,他對于三哥的花心是不站立場的。三哥長得帥氣,人也是百裏挑一的好,會得女孩子喜歡是很正常的事。孟越對于這些事,只是認為他家三哥在這方面的欲望比較強,濫交這樣的詞倒是說不上的。畢竟男歡女愛這種事,大家你情我願,又不是強取豪奪,就沒什麽好批評不批評的。

他曾經想過,三哥或許這輩子都會是孤家寡人一個。他曾聽到過三哥和四哥的談話,當時四哥正在苛責他的濫情,認為他不應該這樣活着。可三哥卻抽着煙,頗是無奈地笑,“你說世界這麽大,哪裏能來個剛剛好的女人,能天天看着不膩味呢!”語氣間的索然無味,孟越到現在還記得,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不是三哥不想找個女人好好談戀愛,而是他眼光太高了,高到還沒有誰能入他的眼。

因此上個月孟越在醫院裏看見沈濛時,心裏确實是有些驚訝的。沈濛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個女人,妖妖嬈嬈地打扮自己,讓人覺得美豔又豐滿。她反而是幹淨的,瘦弱的,在許媛面前幾乎讓人忽略了她的存在。但偏偏就是這樣清湯挂面的女人,卻讓三哥棄械投降,在她身邊收斂了所有的痞氣。

楊時禹曾經對孟越說過,言澈在沈濛身上沾不到便宜。孟越好奇地問原因,楊時禹勾唇笑,答他:“沈濛看他的眼神有一種很奇怪的執着,這種執着言澈招架不住。”

當時孟越并不明白,就算到了現在他也并不懂楊時禹這句話的意思。可他私心裏覺得三哥和沈濛是很般配的,比起以往和三哥在一起的任何一個人都般配。那是一種直覺,他說不上來,但很篤定。

“诶,是沈濛姐!”孟越剛進飯店,就看見角落裏和朋友坐在一塊兒的沈濛。

言澈頓了頓腳步,循着孟越的目光看去,沒有說話。

孟越眼皮一跳,這一刻的心情十分糟糕。他擡眼看了看言澈,又看了看不遠處低着頭默默喝水的沈濛,乖巧可愛,濛濛小小的樣子,偶爾擡頭和身邊的朋友說話,別提多漂亮了。那句盤在孟越腦海一路的話就問了出來:“三哥,為什麽要和沈濛姐分手啊?”

話一落音,孟越就差些咬了舌。幸虧他們站的位置離沈濛還算遠,小飯店裏人也不少,嘈雜聲應該蓋過了他的聲音。

言澈的目光從沈濛的臉上轉移開,神色沉靜地讓人根本摸不清他在想什麽。下一秒,他擡腳上前:“不合适,就分手了。沒有為什麽。”

沈濛在言澈走進店裏的時候就看見了他。他的樣貌英俊,身材高大,總是特別引人注目的。沈濛想起剛才言澈刻意回避自己的樣子,心裏苦澀,只能低頭裝作看不見。

“诶!”坐在旁邊的梁靜伸手撞了撞她,“快看,剛才在實驗樓看見的帥哥!”

沈濛大概也猜到激起她女性荷爾蒙的大帥哥是言澈了,也沒擡頭,只是低聲應她:“嗯。”

“你都不看看?”

沈濛敷衍地笑了笑,沒有答話。

梁靜見自讨沒趣,也沒再和她聊這個話題。

“咦,那個小師弟你是不是認識?”過了一會兒,她又指了指沈濛右手不遠處的位置。

沈濛順着她的手看過去,卻正好撞上了言澈的眼。她一愣,有些驚慌失措地垂下頭。

“你看,我就說帥得人神共憤吧,這身材,這五官,還有這大長腿,啧啧。”梁靜看在眼裏,以為沈濛害羞,對着另一邊的姑娘打趣她。

沈濛沒搭話,只是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眼睛,想把酸澀感揉掉。

“怎麽了?怎麽眼睛這麽紅?”

沈濛搖搖頭,“沒事,可能是進東西了。”

梁靜是個性格開朗的小姑娘,扒拉着沈濛檢查她的眼睛:“別動,我給你吹吹。”

沈濛被她按着,雖然不太自然,但她吹着風進眼睛,很快就讓自己流出了眼淚。沈濛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擦着眼淚說了聲“謝謝”。

坐在距離言澈不遠處,她總覺得自己坐如針紮,于是飛快地吃完了飯,催促朋友回實驗室。

梁靜卻不理她,吃個炒飯吃了40分鐘,只是不停地偷瞄言澈那桌人,最後還感嘆似地總結了句:“另外那個小屁孩也不錯,就是嫩了些,我這種老牛不敢吃。”

沈濛被逗笑了,忍不住搭話:“你還有不敢的時候?”

小姑娘被她取笑,伸手逗弄她,玩鬧了好一會兒,幾個姑娘才起身結賬。

直到走出飯點門口,沈濛才把一直小心翼翼遮掩着的臉露出來,松了口氣。

她和那個人已經分手了。即使他再次出現,再次幫助了自己,再次為了解圍承認兩人的戀人關系,她也不能再随意動心了。沈濛微微按了下自己的心髒,想要把那份只屬于言澈的悸動安撫下來。

在沈濛離開飯店時,言澈的目光曾經短暫地停留在她身上。她被旁邊一個活潑的小姑娘挽着手,面容還是呆呆的,偶爾被逗笑時嘴角會微微抿起,樣子很可愛。

他的目光很快就轉回了飯桌上,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靜。但這個動作并沒有逃過孟越的眼睛。

吃過飯後,言澈下午還要回局裏,并沒有逗留多久就走了。臨走前還吩咐小皮猴別只顧着在學校玩,有時間回大院陪陪老人家。

孟越嬉皮笑臉地應了,目送言澈離開。

當天晚上,言澈接到了楊時禹的電話。

“言三,”楊時禹沒和他多餘寒暄,“我聽小六說你和沈濛分手了?!”

言澈夾着煙的手在煙缸裏抖了抖,煙灰跌落。

他輕輕吐出煙,輕描淡寫地從喉嚨裏滾出一個字來:“嗯。”

“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不說?”楊時禹險些咆哮出來,“要不是小六說,你想瞞我多久?”

言澈卻笑了,低沉的嗓音很醇厚,隔着電話楊時禹都能聽出他的性感:“我之前和誰分手告訴你了?”

楊時禹一下子被噎住,沒了聲音。

确實,以往言澈每一次和女人在一起,從甜甜蜜蜜到玩膩分手,楊時禹并不關心。他和言澈是有些相似的性子,雖然差了幾歲,卻算得上是和言澈比較臭味相投的。言澈玩玩兒的女人他從來不會關心,更不會在意。

“可是沈濛能一樣嗎?”楊時禹忍不住反駁他。小姑娘又不是你玩玩兒的對象,我關心一下怎麽不對了?!

言澈斂眉,嘴角勾起,問:“哪裏不一樣了?”

“你……”楊時禹話未出口,卻被他打斷。

“都一樣,沒什麽不同。”淡淡的語氣,就和以往每一次告訴楊時禹“我已經換女人了。”一樣。

楊時禹瞪了眼:“她一樣不一樣,只有你心裏清楚,你要是因為……”

“沒有因為。她不是。”言澈再次打斷他,“我膩了,所以分手。”

楊時禹沉默了一瞬,問:“那沈濛就這樣同意了?”

“嗯。”想起那天,小姑娘就站在他家門外,哭得那樣難過,言澈的心髒好像又被紮了一下,有些刺痛。

楊時禹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兩個人真是……幹脆的讓人無語。

如果換做平時,他一定已經相信言澈。他語氣間的不在意和平淡,真的和以往沒任何不同。可是……

“四哥,我覺得……三哥還是很喜歡沈濛姐的,是不是沈濛姐不喜歡他,所以被甩了啊?”剛才孟越說的話還在腦海裏萦繞,“可是也不對啊,沈濛姐好像也還是喜歡三哥的啊,今天那眼睛紅紅的樣子,好像受了什麽委屈……唉,他們兩這是怎麽回事啊?!”

草草地結束了和言澈的通話,楊時禹決定不理他們這些破事了!

☆、我想見他

“沈濛,要不要去吃夜宵?”剛下課,梁靜邊收拾東西邊問。

沈濛把眼鏡取下來,放好後看了眼手機,慢吞吞說:“你們去吧,我約了人。”

“怎麽?”小姑娘過來勾住她腦袋,賊兮兮地問,“男朋友呀?”

沈濛倒是想,但只能老老實實地搖頭否認:“不是。”

梁靜癟嘴,捏了捏沈濛的臉頰,有些擔心地問:“你最近怎麽啦,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沈濛由着她對自己的臉揉了又揉好一會兒,抿起淺淺的唇,笑着把她按住:“沒事,我趕時間,先走了。”

梁靜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去找別人約夜宵了。

沈濛急匆匆地往A大半山去,到Puzzle時已經将近9點。

“對不起,我下課晚了。”沈濛有些歉意地坐下後,急忙道歉。

“沒事,我也是剛到不久。”楊時禹叫來服務生。

“一杯開水就可以,謝謝。”

這時候正是下課時間,Puzzle裏人不算少,吵吵嚷嚷的學生,有些忙碌的服務員,與他們二人隔絕開來,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楊時禹低頭喝了口咖啡,正想問她約自己出來有什麽事,就聽見沈濛說:“我和言澈分手了。”

楊時禹一愣,沒有接話。他大約也猜到沈濛是因為這事兒找自己,可是他完全幫不上忙啊。

沈濛沒看出對面男人的吃驚,不由苦澀地笑了笑:“你應該也知道了。”

“我也就是前兩天才知道的!”楊時禹莫名有些心虛,慌忙解釋。

沈濛沒有再說什麽,捧着水杯,低頭呷了口熱水。

“所以,”楊時禹正了正嗓,“你找我是……”

“我想知道,為什麽。”沈濛擡頭看他,眼睛被杯裏的熱氣熏得有了霧氣,濕漉漉的,像小鹿一樣。

“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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