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立Flag,最後臉被打得啪啪響的男主

手機裏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七點半。

安茹今天沒有來。

在以往的每一個傍晚,安茹只會站在這裏傻傻地等,就算手機裏已經存了謝謹的電話號碼,唯一的聯系也只是在到家後給他發一封平安的簡訊,絕不會打擾他。

謝謹曾經問過安茹,為什麽一定要等。

“因為我要親眼看見你出現在我面前。”安茹笑,“只有這樣,那種沒有你的枯燥和無聊,一下子就都被驅趕了。”這樣莫名其妙的說法,也不過是讓謝謹無奈地笑笑罷了。

謝謹終究還是按了呼叫鍵。手機湊在耳邊,傳來的等待聲一聲比一聲漫長。

——咔。

電話接通了,卻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謝謹。”安茹的聲音終于自手機中傳來,帶了笑意,“你下班了?”

“嗯。”謝謹應了聲,“你今天不來的話,我就先走了。”

确定了人沒有出意外就好。

“抱歉,謝謹。”安茹聲音有些缥缈,像是距離手機有些遠,“你突然打過來,讓我覺得......生命還是很美好啊。”

謝謹眉頭皺了皺,沒有回答。

“所以......你能不能來救我?”安茹像是又笑了,聲音卻越來越小,“我突然,不想死了。你要不要,來救救我?”

謝謹雙眸一縮,立馬扭頭往地下車庫走去:“你在哪?”

“你來我家找我,好不好......”突然手機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着啪嗒一聲,像是重物跌落,安茹的聲音徹底消失在手機裏。

謝謹抿着唇,三步并作兩步地往車子走去,一路飛速往安茹家趕。他一直是知道安茹家的準确地址的,應該說自從安茹第一次告訴他後,他就沒有忘記。

經過那條亮堂堂的小巷再拐一個彎,小胡同裏的第一家門牌號就是安茹的家。謝謹并沒有把車開太近,在還能掉頭的位置就自己下車跑了過去。

安茹的家正虛掩着,謝謹只是微微推開,就看見安茹躺在血泊中,用毛巾綁着的手腕還汩汩地流淌着鮮紅的血液。面色慘白,雙眸緊閉,顯然是暈過去了。

謝謹直接彎腰把安茹的雙腿擡上了沙發,雙手緊緊地按住了她的手腕。

“安茹,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謝謹輕聲叫喚她,企圖确認她還有沒有意識。

但安茹并沒有任何回應。

謝謹在來的路上就打了120,因此救護車來得十分快。謝謹跟着上了車,一身是血的去給安茹辦理入院手續,等了半天才看見小丫頭被人推出來。聽見醫生說沒什麽大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下樓找了間餐館,粗略的吃了點東西後,又點了碗熱粥,以防小丫頭餓着。

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夜,他總算疲憊地坐下來,得了空閑來看顧這個瘋了的丫頭。

說不惱火一定是騙人的。他現在滿腔的怒氣,卻不知道該向誰發洩。自當年入伍後,再也沒有誰能讓他這麽生氣了。

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姑娘,分明就是天真又活潑的,就算對待某些事情十分執拗,卻不至于會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說初次見面時,謝謹對她的某些想法只是懷疑,那麽這一次,就是鐵板釘釘的證據!

安茹,是真的想死。

安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裏她在月前一個逃課的下午,看着麻木枯燥的人來人往時,聽見了十分刺耳的追趕聲。

她覺得人生無聊,偶爾去助人為樂也挺好。她快步向那個高大的男人走去,卻撞到了一個另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留着寸頭,膚色黝黑,五官卻十分俊朗。但她并沒有多在意,只是敷衍的說了句抱歉,跑到那個持刀男子的面前,伸手要把人攔下來。

是的,那男人手上有刀。

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要是因為助人為樂死了,或許還能上個新聞呢!安茹雙眸烨烨,笑着想。

這樣鼓噪雜亂讓人作嘔的世界,再見吧!不,是永不再見了!

可她沒能等來與世界訣別的一刀,而是等來了那個俊朗剛毅的男人。男人動作很快,只是一瞬間,就把持刀歹人按住,還用手把自己拉到了身後。

他的手掌幹燥溫暖,熱烘烘的,讓她一向冰涼的手臂在那一剎那如同被烙了滾燙燙的印子,熱氣從那一小塊皮膚開始游走,很快就跑到了她向來寂寥的心髒。

她擡起頭,碰上了男人緊張擔心的瞳仁。

他的眼裏,有自己從沒見過的星光。璀璨如星,絢爛若銀河。

真是......十分好看的男人啊!安茹想。

安茹看着他把歹徒交給追上來的警察,若無其事地走回豆腐攤前,拿起自己買的豆腐,低低沉沉的嗓音還有些沙啞粗粝,卻讓她覺得那樣好聽。

等到男人轉身,低頭看着她時雙眸還是那樣燦爛漂亮。

“怎麽了?”她聽見男人問。

安茹笑意更盛,眉眼彎成了一抹新月。

再等等好了,這個無聊到極致的人生裏,既然出現了新鮮的事物,就該去試着探尋的,對嗎,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QAQ

上周太忙了所以沒怎麽寫,這兩天馬上趕回來了!

下次再也不立flag了..

☆、番外 謝謹與安茹(三)

安茹是在深夜醒來的。小腦袋微微一歪,就看見了已經睡着的男人。

男人的頭靠在牆上,微微仰着,雙唇微張,露出好看的下颌曲線。他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清晰可見,随着他細微的呼吸顫動,如同振翅的蝴蝶。

安茹無聲地笑了,那雙又大又深邃的眼睛清亮又溫柔。

媽媽,原來這個世上,還有人值得我留戀。

謝謹睡得并不好,挪動着身體的時候順便睜眼往病床看去,正巧碰上了安茹那雙笑意盈盈的眼。

他立馬清醒了:“醒了?有沒有不舒服?”他坐直了身子,向前探看。

安茹搖搖頭,說:“你來救我了。”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謝謹神情一頓,目光頓時清冷起來。

“你又生氣了?”安茹笑着問。

在安茹眼裏,謝謹是個很愛生氣的人。他并不太愛和自己說話,很多時候都只是無奈地笑着,眼裏滿是縱容。但當他一言不發看着自己的時候,卻頗具威嚴。

“安茹,這不好笑。”謝謹開口,目光嚴肅。

安茹看着他的眼,笑意卻更大了:“可是,我很開心。”

此生竟然還有人會為我擔驚受怕,還有人的雙眼裏會這樣專注地看着我。我很開心啊,我竟然活了下來,還能看見這雙星河般美麗的雙眸。

謝謹卻皺着眉,沒有說話。

“我活下來了。”安茹說,“難道不該開心嗎?”

“如果你下次再亂來,我不會再救你!”謝謹氣憤地說。難得的,謝謹抛棄了自己年長她八歲的成熟,說這話時青澀又幼稚。

安茹微愣,像是驚訝他還有如此一面。但是很快地,她又笑開了,蒼白的臉上滿是自信:“你不會的。”

“你試試!”謝謹瞪她。

安茹擡起插着針頭的小手,因為長度的關系夠不到謝謹的手掌,只能幼稚地牽着他的小手指,然後老實巴交地說:“不會了。”

謝謹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目光,原本生氣地情緒漸漸被她的溫順所撫平。

“你打電話來,是不是喜歡我?”安茹突然轉換話題。

謝謹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一如既往地不打算回答。

她對生命向來消極,但對自己卻從不氣餒。

“你要是喜歡我,”安茹的語氣很是稀松平常,“我或許就能活得更久了。”

“安茹,我希望你能喜歡更多的東西。”謝謹看着她微微上揚的唇角,目光忍不住柔和了下來,“你還很小,世界上有趣的東西這麽多,只要你用心去體會,就會很快樂。”

安茹卻“噗嗤”一聲笑出來,嫌棄他說話老土:“大叔,不要給我煲雞湯。”

謝謹沒有發怒,只是忍不住伸手,輕輕撥開她有些亂得長發:“我希望你,為自己活着。”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別人,更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為自己活着,就夠了。

謝謹這晚想了很多。

他回想起這段日子與安茹的相處,想起她一個人坐在花壇邊上等自己下班,想起她和自己說話時盈亮的眼睛,還有從不下垂的唇角。她活潑愛笑,就算不愛學習和異常執拗,也是一個很好的小丫頭。可這樣一個18歲的高中生,卻想放棄自己的人生。

謝謹很慶幸自己成為了她人生的救贖,卻不願意她的人生只有自己一個救贖。她應該熱愛生活,喜歡漂亮的衣服,偏愛獨特的零食,結交親密的朋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除了來找自己,沒有任何她獨有的快樂。

安茹沒再說話,深邃的眼眸只是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謝謹知道她聽進去了,溫柔地笑了笑,給她把被子蓋好:“好好睡一覺,我會一直在這裏。”

安茹聽話的把身體蜷在被子裏,在他的注視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媽媽,對不起,我想做一個決定。

若他能愛上我,我就不去找你了。

我短短的人生裏沒有期待過誰來愛我,他是唯一一個。我喜歡他俊朗的面容,喜歡他高瘦精壯的身材,喜歡他黑逡逡的皮膚,喜歡他說話的嗓音,喜歡他那雙星河般美麗的雙眸。喜歡他。媽媽,我好喜歡他。

所以我決定,不去找你了。

這個讓人無聊透頂的人生裏,好像只要有他在,我連呼吸都不會覺得難以忍耐了。

我一定,一定要他喜歡我!

安茹逃課成自然,幾天不上課也沒見學校找來。但連她的父母都沒蹤影,就未免有些奇怪。謝謹一直把人照顧到出院,都沒看見她家人來。

“以後我賺錢了,都還你。”安茹看着謝謹手裏一大疊的賬單,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謝謹把賬單都揣兜裏,并沒有多問什麽,只是贊同地點頭:“我會把賬都做好,你記得還。”

安茹聽見卻不高興了,她努嘴瞪他:“你不按劇本演!”

“劇本該怎麽演?”謝謹好整以暇地問。

安茹擡頭,邪魅一笑:“用身體還就可以了。”

......謝謹忍不住敲她腦袋:“這梗太老,現在不用了。”

安茹揉了揉小腦袋,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我很喜歡霸道總裁的。”

謝謹卻忍不住打擊她:“那抱歉了,我不是。”

“阿謹。”身後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嬌軟溫柔,“你怎麽會在這裏?”

安茹回頭,看見一個嬌小的姑娘對謝謹笑。而謝謹立馬就上前了,眼裏滿是緊張:“你怎麽在這?三哥呢?”

“我是來檢查的,他今天當值,執勤去了。”女人朝謝謹招招手,示意他湊近,然後小聲兒地說了句話,笑得十分高興。

“真的?”謝謹也跟着揚起唇,看着她的目光驚喜又溫柔。

“嗯。”女人雙眸彎彎,白皙的皮膚顯得有些病态,卻一點也不折損她的美,“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哦!”

安茹站在不遠處,目光沉靜下來,唇角微微扯起後高聲說:“謝謹,我下去停車場等你。”

謝謹看向她,上前把人拉住:“你等一下。”

那個女人跟了上來,笑眯眯地向安茹打招呼:“你好,我是謝謹的三嫂,沈濛。”

安茹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唇角微微抿起:“你好。”

沈濛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孩子并不喜歡自己,于是她很識趣地準備走人。她下意識摸了摸隆起的小肚皮,對謝謹說:“我先走了,不打擾你。”

謝謹卻把人攔下:“我送你回家。”

“不用,門口有司機在等我。”沈濛擺擺手,拒絕了。臨走前還扭頭把手指放在了唇邊,示意他不要洩露了秘密。

謝謹看着她一臉調皮地模樣,自碰到她後一直緊抿着的唇終于松開,學着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算是回應了。

“你喜歡她。”一個十分确定的陳述句,自安茹口中說出。

謝謹目送着沈濛走出醫院門口上車後,才扭頭拍了拍安茹的腦袋,語氣中滿是縱容:“不要亂講。”

安茹第一次在他的眼裏看見了幽深,還有藏得極深的愧疚和難過,如同惹人厭煩的荊棘,勒住了謝謹那雙漆黑的瞳孔。

在很多年以後,謝謹總會感嘆,他與安茹或許天生就該在一起的。

他們從小就活得謹慎,所以對任何人,只需要一個眼神,甚至是一個輕微的動作,都能準确的猜出對方的快樂和憂慮。所以他能看出安茹的厭世,安茹能看出他對沈濛的愧疚。

而這一刻,安茹确确實實的猜出了謝謹的心思。他至少是喜歡過那個女人的。她對這件事的認知,就像她能從謝謹的眼神裏看出,他對自己僅有憐惜一樣。

但是她心裏并不愉快。她是個執拗狂,認準了某些事物,就會想去做,想去得到。而謝謹是她的獵物,她怎麽可能會接受他愛上其他女人?

“你喜歡我就夠了。”安茹說,擡頭看他的眼神裏滿是偏執。

謝謹覺得頗是好笑地扯了扯她柔軟的長發:“那還得再長大一點。”才不過十八歲就整日情情愛愛的,她倒是不知半點羞。

安茹見他臉上挂了随意輕松的笑,只是努努嘴,沒和他繼續這個話題。

接下來的氣氛就一直有些尴尬。謝謹在軍隊養成了不多話的習慣,而往常像只小莺歌一樣的安茹也沉默不言。

車子裏的空調呼呼地吹着冷風,安茹穿在身上的外套手袖被微微折起,露出她還用紗布包裹着的手腕。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去扯那塊纏繞着手腕的紗布,低垂着腦袋,像是不太高興。

人在習慣了某種事物以後,就會難以忍受它突然發生改變。

就如現在,謝謹忍受不了她的沉默:“你不高興?”

安茹随口應了聲,當做是回答。

“為什麽?”謝謹弄不明白,昨天還跟他抱怨醫院住着不舒服,今天出院反而不高興了?

安茹伸出小手指,在玻璃窗上無聊的畫着圈,語氣寂寥:“我不想回去。”

謝謹突然想起那日到她家時那個淩亂的場面,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父母呢?”

“媽媽死了,另外一個不在家。”安茹平靜地說。

另外一個。

謝謹放慢了時速,對這些天沒人來看她的好奇完全消失了:“家裏現在沒人?”

“沒有。”安茹搖搖頭。

她突然眼眸一亮,整個人又靈動起來。她側過頭看謝謹,舉着手臂說:“我家沒人,一個人肯定照顧不了自己的!”

謝謹忍不住勾唇,頗是有耐性地點點頭附和:“嗯,那該怎麽辦呢?”

安茹眨着水潤潤的大眼睛,睫毛一扇一扇的,像是要把這輩子的萌都賣出來:“求包養。”

“咳!”謝謹被她短短的三個字吓紅了耳根,掩嘴咳嗽着去掩飾臉上的緋紅。

安茹覺得有趣,看着他一臉興趣盎然。

“你是女孩子,矜持一點行嗎?”謝謹忍不住教訓她。求包養這詞在網上看多了,當着人面兒說出來謝謹還是第一次聽見。

安茹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并不覺得自己不矜持,甚至還再接再厲:“那你包不包養?”

謝謹把車停到一邊,看着她不答話。

安茹重新低頭,右手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去扯左手手腕的紗布。長長的黑發垂下,遮住了她秀氣的臉。

謝謹輕輕嘆了口氣。他對這個女孩子,好像一直都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先回去拿校服。”他重新踩油門,還不忘補充期限,“手好了就回家!”

安茹甜甜一笑,重重的點頭。

安茹被謝謹送到醫院的第二天,謝謹就往她家跑了一趟。

他本是想給她父母打電話,卻發現她手機裏根本沒有相關的聯系方式。跑到她家等了一個下午也沒看見人,就順手把地上的血跡都打掃了(五好青年怕吓到家長)。

所以安茹看見被打掃幹淨的家時,第一句就是:“我的眼光真好。”

謝謹被她一句話弄得雲裏霧裏:“什麽?”

安茹抿唇笑,沒有回答。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一腦門地塞進書包,就跑出來跟謝謹示意可以走了。

謝謹看着她盈亮興奮的小臉,忍不住敲她腦袋:“校服和書都不帶,你是到我家度假?”

安茹眨眨眼,一臉理所當然:“我是病號,還要上學嗎?”

“同學,你不僅要上學,還要做作業。”謝謹把被随手丢在桌上的語文課本拿起來,“把那些漂亮的衣服都拿出來,你每天上課,沒時間穿這些。”

安茹不高興地瞪他,最終卻還是屈服在謝謹的堅持下。她一臉不情願地把衣服撿出來,放入一大堆的課本和試卷,又扭頭去把校服塞進袋子裏。

謝謹在客廳抽起一些安茹以往的考試試卷,看着上頭大片地留白和鮮紅的叉叉,有些無奈地幫她收拾。

等安茹重新走出來,他主動上期把她手裏的袋子接過:“走吧。”

安茹看着他手裏拿的卷子,突然傾身去奪。

謝謹反應自然要比她快得多,長臂一舉就已經是安茹達不到的高度。

“你怎麽偷看人家的卷子!”安茹紅着臉,像是某些秘密被人發現一樣羞愧。

“你整日不讀書,又愛逃課,還知道自己的成績慘不忍睹?”謝謹本就沒想着嘲笑她,倒是安茹這樣的反應讓他有些驚訝。

安茹本就對什麽都不甚在意,但謝謹除外。讓考上全國重點大學之一的他看見自己這完全拿不上臺面的成績,她自然該羞愧的。

學校裏那些成績好的學生都看不起她這種不讀書的學生。他成績這麽好,自然也是一樣的。

“你先還給我!”安茹瞪他,踮着腳尖也夠不到那疊被高舉的試卷。

謝謹也沒這麽多心思逗她,順從地把卷子還給了她:“好好讀書,不要再逃課了。”

安茹把卷子藏起來,然後認真地問:“你喜歡讀書好的女孩子?”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努力去做到。

謝謹想起了沈濛這位大學霸,并沒有否認。可他的初衷并不是這個。

因此他只是敲了敲安茹的腦袋,又開始諄諄教誨:“安茹,不要浪費你的青春,讀書,玩樂,你都該努力去嘗試。”在該有的年紀裏,應該找一些适合的事情做。這樣你才會更快樂。

安茹怔怔地看着他很久,久到謝謹都準備要開口詢問她的時候,才看見她抿起唇角,目光裏帶着真摯:“我好像真的,很幸運。”

很幸運,能在這樣糟糕的人生裏遇見你,謝謹。

作者有話要說: 爬上來更新發現...第二章已經沒有人看了ORZ

算了,一個人碼字...也挺快樂的。寫文就是圖個高興嘛!

☆、番外 謝謹與安茹(四)

謝謹的家并不大,但幸好有間客房,不然他也不敢直接答應把安茹帶回家住一段時間。

只是地點距離他工作的地方十分近,卻距離安茹的學校有一段路程。加上小區的位置并不在繁華地段,距離地鐵距離也不近,安茹怎麽去上學倒成了難題。

安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纏着謝謹送她去上學就變成了她目前主要任務。

“你不送我去,我肯定會逃課的!”安茹跟着謝謹走進廚房,看見他倒水,又說,“我也要!”

謝謹直接把杯子遞給她,扭頭出了廚房。

安茹又捧着杯子跟出去,像只小狗一樣搖尾乞憐:“你要是送我上學,我一定會很認真上課的!”

謝謹忍不住扭頭訓她,卻被沒剎住腳的安茹潑了一身水。

“啊!”沒被抓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

安茹先是愣了愣,然後抽了好幾張紙巾來給他擦衣服,然後惡人先告狀:“你不能生氣,是你突然轉身吓到我的!”

謝謹看着她低頭盯着自己濕透的T恤慌亂地拭擦着,忍不住握住她受傷的手:“手別這麽用勁,我沒生氣。”

安茹撇着嘴,順勢擡頭可憐兮兮地看他:“那你送我去上學好不好?”

謝謹被她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最終還是忍不住仰頭捂眼。

賣萌可恥阿喂!

“不準賴床。”謝謹總算妥協,“要是不起來就自己去。”

安茹的小臉馬上陰轉晴,笑眼如同一彎清泉,昂頭一臉滿足的模樣就像得了糖的小孩。

謝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去坐着,不要踩到弄傷了,我來收拾。”

安茹聽話地走到客廳,看着沙發上的書包發愣。她想了想,拉開了書包鏈,抽出化學書,極其難得地打開了第一頁。

等謝謹把地板收拾幹淨,才發現小丫頭正身體靠着沙發背椅,手裏拿着教科書認真的模樣就像努力啃瓜子的小倉鼠,有些苦惱,又不願放棄。

謝謹勾唇一笑,去廚房給她重新倒了杯水放到桌面上,順便看了一眼教科書書目。

嗯,化學書。原來是個理科生。

“看不懂!”安茹把書放下,有些難過。

謝謹忍不住笑:“你多久沒好好讀書了?”

安茹想了想,好像從小到大,她就沒認真讀過書。從她懂事起,這個世界就已經糟透了。

她搖搖頭,老實回答:“沒怎麽讀過。”

謝謹伸手彈她光潔的額頭:“那你怎麽考的高中,嗯?”

安茹卻十分得意地笑了笑:“天資聰穎!”

這次安茹沒有說謊,她确實算是個聰明人。讀高中以前她還沒對這個糟糕的人生産生放棄,所以對于讀書還算有些心思。勉勉強強考上現在這家公立學校,就算是成績一直吊着車尾,倒也不至于差的過火。偶爾心情好了還能聽兩節課,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但好在聰慧,夠她應付考試了。

安茹的悲觀在于腐爛的內心,可外在又總是樂觀。她一方面想自救,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往另一個世界沉淪。她無聊地活着,卻不麻木地活着,不頹然的活着,更不會放棄生活地去活着。她潇灑地去想,去做,卻尋找世上的溫暖,拒絕一切惡意的誘惑。她執拗地樂觀,所以活得健康;執拗地悲觀,所以直奔死亡。

謝謹把教科書接過手裏,翻了翻,書裏的公式和方程都還算熟悉。

“怎麽會選理科?”謝謹有些疑惑地問。

安茹撓撓頭,有些煩惱地說:“想着不用背書會比較舒服。”

謝謹拿書敲她:“這算是什麽奇怪地理由。”

安茹捂着腦袋,怒氣沖沖地瞪他:“你今天很喜歡敲我腦袋!”

謝謹被她提醒,下意識收回手,辯駁着:“多敲敲才知道裏面都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安茹眨眨眼,勾唇笑着湊近:“那你敲出什麽來了,給我說說?”

“漿糊。”謝謹沒好氣地說。

安茹搖搖頭,半點不害臊地宣布:“裏面裝的全是你哦~”

謝謹先是一愣,然後頗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直接把手裏的書卷了卷:“來,讓我再敲敲,看看是不是我結論出錯了。”

安茹機靈地往後躲,臉上一副“你打我不到”的欠揍模樣。

謝謹眯眯眼,決定認真反擊一下。他直接伸出手,把人一扯,挪到了自己面前,用書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幾下:“長輩教訓你的時候不準躲,知道不?”

安茹卻霍地擡頭看他,眼裏滿是認真:“你不是長輩。而且躲不躲,是我自己的事情。”

謝謹看着她璀璨的雙眸,原本開玩笑的心思就消失了。

他直接把書丢在茶幾上,用手給她額頭揉了揉,扯開話題低聲問:“打疼了?”

安茹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和湊近驚到,大眼睛看着他眨也不眨。

謝謹對于自己的湊近毫無察覺,只是笑了笑問:“打傻了?”

安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在想些什麽。或許是被他的溫柔所感染,又或者是被他英俊的臉所蠱惑。反正那一刻的她腦子裏真的只裝了一團漿糊,只知道踮起腳尖仰着頭,把自己柔軟的嘴唇貼上他的。

這次的吻對比起第一次,意外地漫長,但依舊沒有半分纏綿。這個漫長只是來源于謝謹怔楞的那一瞬,并不是真正的時間漫長。他低垂着眼眸,無比清晰地看見了安茹微微閉着的雙眼,還有那扇翹長的睫毛。

在安茹退開的時候,謝謹感覺到了屬于她的溫柔。她的吻不比上次慌亂又快速,而是軟綿綿的,輕巧地。退開時有着的留戀和深情,就像是毒一樣淬在了謝謹的唇上。

這是謝謹第一次感覺到,安茹的愛情。

安茹并不像那些陷入愛情的小姑娘,主動親了人還要害羞地捂臉逃跑(上一次是因為怕被謝謹罵)。她一下一下地惦着腳,眼睛笑成了彎月牙的形狀,嘴角微微一抿,就露出她深陷的酒窩:“謝謹,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謝謹先是愣了一瞬,而後一邊嘆氣一邊仰頭捂眼。

安茹看着他精致的下巴線條,補充了一句:“就算是下巴我也很喜歡。”

“安茹,你要是再這樣,我就送你回家。”謝謹威脅着她說。

安茹噘着嘴,重新坐下翻開書,不願意理會他了。

謝謹無奈地看着她。明明吃虧的是他,為什麽這丫頭還能一臉不高興啊!

安茹算是在謝謹家安穩地住下來了。

對謝謹而言,他就像是多了一個妹妹一樣要每天照顧(當然沒哪個妹妹能吃他豆腐)。但在安茹看來,這段日子快樂得讓她有些忘乎所以。

謝謹是個很好的人。至少,對她很好。

每天早上送她上課,晚上下班帶她去吃飯。當然也有自己做飯的時候,但鑒于謝謹确實挺忙,因此這種機會并不多。

兩人回到家裏,謝謹還會逼着她去學習,看書。等時間晚了又開始催促她去睡覺。

他就像是個奶爸,事無大小,都幫她做好。這種毫無緣由的好謝謹并沒有絲毫察覺,而安茹就算察覺了也不會多說什麽。她正樂此不疲地和謝謹玩着養成游戲,不動聲色地把能依賴的事情都交給他做。

她喜歡謝謹對自己的仔細與溫柔,就像謝謹喜歡她看着自己時的專注和執拗一樣。

他們兩個都是心理有缺失的人。機緣巧合碰到了一起,互相溫暖着對方。日子遠了,安茹就越喜歡謝謹,謝謹也越無法忽視安茹看着他時全身心的眼神。因為安茹的這種喜歡是獨有的,世上人萬萬千,但只有一個謝謹,會讓她心動。

但謝謹對情感的問題,卻有些刻意回避,又或者可以說是潛意識回避。他可以對安茹千百般好,卻拒絕她主動的靠近。

對此安茹總結為,上一個親吻是真的吓到這位老大叔了。

但是安茹不着急。她的人生這麽漫長,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攻略這個人。她再也不要被絕望拖進泥淖,她要去追逐自己向往的陽光。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堅定地想要活下去。

可是偏偏,總會有那麽一個人,破滅自己的夢想。就像是當初,他親手把媽媽推進深淵。

安茹在深秋的時候手就好了,在謝謹的要求下帶着自己的小書包回了家。兩人的關系恢複為她住院前的模式。每天放學了就來找他吃飯,吃過飯再送回家。

但安茹是真的開始認真學習了,她會一邊坐在花壇邊上等謝謹一邊看書,有時看的入神,連謝謹走到面前都不知道。

謝謹對她在人生裏找到另一種寄托感到欣慰和放心,甚至覺得小丫頭以後一定會活成一個更好的人。善良,開朗,美好,此生陽光永照,再也不懼黑暗。

所以當他接到警局電話,詢問他認不認識安茹,方不方便來趟警局的時候,他一向強壯的心髒沒由來地慌亂了。

他連忙托三哥打聽了情況,在趕往拘留所的時候開車的手都是抖的。他難以想象那個小丫頭,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竟然在那個冷冰冰地地方呆了這麽久。她本就敏感,待在那樣的地方哪怕一秒,謝謹都擔心她會抛棄最近對生活地積極和熱愛。

一切都不出謝謹所料,當他找到安茹的時候,她正一個人蜷在角落裏。寒冷的冬天卻只穿着薄薄的外套,尖瘦的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背,長發垂落,向來漂亮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地面看,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誰也打擾不了。

這是謝謹第一次,覺得安茹距離自己這樣遠。她就像是跳進了深海,被人拉着往下沉淪。

看守的刑警說她從被送進去開始就是這樣了,叫她也沒有反應。

謝謹走了進去,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他蹲下來,低聲說:“安茹,我來接你回家了。”

安茹眼珠微微動了動,然後擡頭看他。她慣性的彎起眉眼,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唇角蠕了蠕,用嘶啞的聲音說:“謝謹,你來了。”

“嗯,我來了。”謝謹伸手,輕輕揉了揉她凍得發涼的長發,“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安茹有些茫然地點點頭,把手遞給謝謹,被扶着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