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節課過去,陳遇完全沒有一點要答應易潇的意思

丐幫現在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易文峰在掌管,看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打算把幫主的位子傳給你,所以你剛剛說窮盡丐幫之力,也要把我趕盡殺絕這句話,根本是不可能的。”唐明睿聳聳肩,放開易潇的手腕,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裏。

“我救他僅僅是因為為了報答他而已。”唐明睿的語氣淡淡的,但卻不像剛剛那樣無懈可擊,這句話裏似乎有更深層次的東西。

大概是覺得有些無聊了,唐明睿轉身離開房間,走到一半,又囑咐醫生,“等會你給她看一下手腕。”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離開房間。

易潇低頭看自己的手腕,青了一大片,現在她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疼。

☆、快跑!狗仔隊來了16

醫生把葉澤的傷口包紮完了之後,又到易潇身邊給她處理手腕上的傷口,只見他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個雲南白藥氣霧劑,沖着易潇又青又紫的手腕上噴了幾下,随後開始給易潇按摩。

空氣裏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沉默,葉澤的臉色慘白無比,他坐在椅子上,虛弱得随時都會昏過去。

易潇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便灰溜溜地躲進系統,她想了想,還是去看一下進度。

進度:95%

女主好感度:10

宿主好感度:100

悲劇率:40%

易潇:……

這葉澤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一直晾着他,這感情還能飙升了?

不過這悲劇率似乎有點高啊。

這時,小橘貓捧着一個大雞腿出現在易潇面前,毛茸茸的尾巴搖啊搖,尖牙啃着雞腿,含糊道:“葉澤有事瞞着你,這件事可能會影響你們之間的關系,所以他很忐忑。”

“他瞞着我的,是他和唐明睿所發生的事吧。”易潇語氣忽然有些低沉。

小橘貓快活地啃着雞腿,抽空瞥了她一眼,說:“這我可不知道了,人家小心思可多着呢,誰知道瞞了多少事。”

易潇:“……”

“潇潇,潇潇?”

葉澤叫他的聲音打斷了易潇的思緒,她趕緊從系統中出來,“怎麽了?”

那醫生還在給她的手腕按摩,動作很慢,神情也十分專注,本來易潇是在看着葉澤的,卻被這個醫生吸引了視線。

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

還沒等她仔細看,那人突然若無其事地給她塞了一張紙條,随後又以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小姐,請耐心等待。”

不等易潇說話,那醫生便開始低眉順眼地收拾東西,立刻離開了,易潇的手汗津津的,緊緊握着那張紙條,一言不發。

醫生走後,房間裏又恢複到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圍,門口兩個黑衣人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像兩尊門神。

雖然穴道被解,但易潇的功力還沒回複五成,這裏還有個病患,現在逃出去的可能并不大。

易潇悄悄地把那張紙打開,紙上是熟悉的字體,只有簡簡單單四個字——

見招拆招。

這是她爸爸易文峰的字,看到這四個字,易潇的第一反應是,易文峰不準備來救她了。

醫生叫她等,易文峰則叫她見招拆招。

“什麽?幫主你要對唐門宣戰?”姜姐聽了這老幫主的話,瞠目結舌。

十年前的大戰,唐門雖被打散,但丐幫也是元氣大傷,很多長老都留下了終生病痛,而年輕的弟子還沒起來,再打架,怕是會兩敗俱傷啊。

“是,你聯絡一下你手下的人。”

易文峰冷硬的聲音通過話筒穿到姜姐的耳朵,随後便是“嘟”的一聲,他挂了。

姜姐在原地足足愣了有五分鐘,這才再次拿起手機,開始聯絡她手下的人。

其實她手下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剛入幫沒兩年的,甚至連習武的基礎都沒打下,要他們去參加這場戰鬥,也只是妄送了性命。

但幫主的話,她不得不聽。

姜姐本以為聯絡會非常困難,因為他們平日聯系也不多,但她沒想到她手下幾十個弟子竟然非常踴躍地參與了。

他們不覺得這是一場戰鬥,他們只是覺得好玩。

他們沒有意識到這場戰鬥中,可能會有人死去。

聯絡完之後,姜姐進丐幫的微信群,向幫主彙報,緊接着,丐幫其他聯絡員也都在群裏彙報各自的情況。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喬文峰發言了。

喬幫主:今晚十二點,這個地點。

喬文峰發了一個定位在群裏。

姜婷:幫主已經在現場了?

喬幫主:不是,我只是把位置發給你們而已。

姜婷:……

喬幫主:十二點在此地集合,切記要不要被敵人發現!

衆幫衆:明白幫主!

姜姐想了想,還是決定私聊幫主。

姜婷:幫主,現在小姐在這個位置嗎?

喬幫主:是。

姜婷:我能先去把小姐救出來嗎?

喬幫主:不能。

喬幫主:我要把唐門一網打盡。

姜姐沉默很久,回複了一個好字。

幫主他最終目的是把唐門一網打盡吧,那小姐又該怎麽辦呢?

“少主,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一個長胡子老頭恭恭敬敬地站在唐明睿身後,低聲問道。

唐明睿手裏把玩着一把銀色小刀,這刀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如同唐明睿的眼神一樣。

“等。”他只回答了一個字,卻好似掌握了所有。

老頭疑惑,“等?”

唐明睿:“是,等易文峰帶着丐幫衆人來此處,他的目的并非是把易潇救出,而是把咱們唐門一網打盡。”

老頭臉上頓時出現驚慌之色,“少主可有對策?”

唐明睿輕松道:“對策自然是有的,喬文峰已經老啦,他的腦袋不再靈光,身體也不再靈活,這十年來,他并不安穩過日子,暗地裏對唐門趕盡殺絕,也該讓他常常失敗的滋味了。”

老頭似是舒了一口氣,“少主明智,不減當年掌門的氣魄。”

唐明睿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卻沒說話,顯然是對這個評價有些不滿。

那老人微微擡起頭,看唐明睿的背影,恍惚看到了老掌門的影子,當年唐門在老掌門的帶領下,曾經無限風光過一時,老掌門死後,唐門便一落千丈,以至于被丐幫打散。

老頭的眼眶忽的有點濕潤,若是少主能順利執掌唐門,那他老頭死也瞑目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唐明睿心裏卻有另一層打算,他不僅僅想給丐幫一個重擊,他的目的也從不只在于丐幫。

昏黃的燈光下,額前的碎發把唐明睿的眼睛遮住,隐在黑暗下,誰都不知道那眼睛中湧動着怎麽樣的情緒,只依稀能辨別,裏面有對某樣東西一樣的執著與亢奮。

午夜十二點。

破舊廠房外。

烏雲蔽月,星光極為暗淡,黑暗籠罩這一切,也包括半個小時內突然出現在廠房外的丐幫弟子。

他們隐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窺探廠房裏的動靜。

姜姐只帶了十幾個弟子過來。

一方面是因為她手下的弟子大多數都是剛入幫的,習武較好的只找出這十幾個,另一方面她也不願讓那些小孩子來冒險。

他們的父母讓他們加入丐幫不是讓他們來送命的。

這一點她自然沒敢告訴別人。

當下,姜姐把這些不必要的心思都抛在腦後,只靜靜地觀察那棟廠房。

廠房很破,牆面斑駁,外面一層水泥已有脫落的痕跡,露出裏面的紅磚,整個廠房沒有一點亮光,絲毫看不出裏面有人,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透露出一絲詭異。

姜姐有點懷疑是不是幫主給錯地址了。

這想法剛從姜姐腦海裏出現,便聽到嗖的一聲,一支箭以極快的速度射到講解旁邊的丐幫弟子肩膀上,溫熱的血噴灑在姜姐的臉上。

那一瞬間,姜姐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極度的恐懼在她心裏蔓延。

對方,對方知道他們的位置!

他們什麽都知道!

短暫的空白之後,姜姐立刻對着藍牙耳機低聲說道:“對方知道我們的位置,我這裏已有人受傷,大家小心!”

快速彙報完後,姜姐立刻叫另一個弟子把受傷的弟子拖到後面,他們有随行的醫生,醫術很好,就算一只腳踏進鬼門關,他也能把人拉回來。

處理完之後,姜姐松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地帶着弟子們移動位置。

現在幫主還沒有下令,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黑暗中不斷更換位置,以擾亂敵方的視線。

但不知道敵方是不是放棄了,他們沒再射箭。

就在姜姐放下心來時,藍牙耳機裏突然傳出一個人的慘叫聲。

姜姐認識這個人的聲音,是丐幫的一個長老,胡子和頭發早已花白,這次出來也只是應了幫主的情。

“幫裏……幫裏有叛徒!”

長老的聲音嘶啞而震驚,這一句話成功擾亂了軍心,連姜姐身後的小弟子都在擔心地竊竊私語。

情況很不好,但幫主還沒有發話。

姜姐不知道的是,距離破廠房五十米處停着一輛黑色的SUV,車裏,她口中的喬幫主正被人用刀抵着脖子,而持刀人正是給他開了十幾年車的司機!

大滴大滴的汗從易文峰的額頭上冒出,落在他的鼻梁上,又落到那把刀上。

“竟然是你……”喬文峰的聲音很虛弱,他一身武功此時已經被封住,手腳都在微微顫抖。

“很意外?”那司機一派輕松地說:“我以為你早就開始懷疑我了,結果你竟然一直這麽相信我,我該說我演技太好,還是說你太蠢?”

“為什麽……”

喬文峰瞪大眼睛,竭力想顯示自己的兇猛,但顯然對方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裏,“我父母就是唐門安插在丐幫的人,我只是子承父業罷了。”

霎時間,喬文峰臉上血色盡退,他不敢相信一個從小就在丐幫長大的人會起謀逆之心,丐幫對他們不薄,而他的理由竟是簡單一句子承父業。

喬文峰哈哈大笑一聲,眼神逐漸變得蒼涼,也有些絕望。

“丐幫和唐門的恩仇是世世代代的,你能在唐門安插人,唐門也能在丐幫放卧底,大家彼此彼此。”司機笑眯眯地說。

喬文峰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守在房間門口的兩個黑衣人突然軟軟地倒下,門口是那個醫生探出頭,朝着裏面低聲喊道:“小姐,大勢不妙,請随我速速離開!”

易潇和葉澤互看一眼,迅速下床随那老人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_(:з」∠)_今天更晚了……大家都懂的吧?

其實并沒有,男票今天在加班,大瓜去親戚家吃飯了_(:з」∠)_藍後……今天是沒有男朋友的情人節惹

☆、快跑!狗仔隊來了17

第二天。

易潇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慘白慘白的天花板。

她心裏下意識地一緊,難道她還沒逃出來?

但她随即看到窗外被風吹起的樹枝,有一陣陣屬于春天的暖風吹入房間裏,和之前那個壓抑封閉的空間截然不同。

四下回顧後,易潇明白自己在醫院。

她緩緩松了一口氣。

緊張消除後,全身的疼痛立刻占據腦海,昨天發生的種種也一并鑽入她的腦中,頭疼欲裂。

昨晚他們能逃脫自然是托了那個醫生的福。

也不知道這小腳醫生潛入唐門多久了,反正他對那棟廠房非常熟悉,它能夠輕易躲避唐門弟子的巡查,順利地将他們送到一條隐蔽的密道,随後他和他們道別。

“小姐,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到最近的小鎮,那邊會有人跟你接應。”那醫生站在門口,低聲吩咐道。

“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易潇連忙拉住他,皺着眉問。

那醫生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似是在感嘆:“小姐,丐幫形勢緊急,我不得不為他們繼續提供情報,請小姐務必好好活着!”

說完,那小腳醫生便掙脫了易潇的手,背影決絕地進入那個破舊工廠。

易潇想追上去讓他跟自己一起走,卻被葉澤抓住了手腕,易潇有些茫然地回頭看他,卻見他躲避她的眼睛,說道:“快走。”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工廠前面槍聲突然響起,易潇一個激靈,回過了神,“葉澤,我不能走,我也是丐幫的人,他們在拼命!我不能這樣逃走!”

葉澤緊緊握着易潇的手,兀自掙紮了幾秒鐘,最後吐出一口氣,“我陪你。”

“不!葉澤,你先離開,我不想你卷入這場戰鬥,你是無辜的!”易潇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這個提議。

她的話音剛落,突然想起擊掌的聲音,易潇和葉澤回頭一看,只見唐明睿緩緩向他們走來,嘴角噙着一絲嘲弄的笑容。

“你們倒是伉俪情深啊,死到臨頭了還你推我推的。”唐明睿輕蔑開口。

前面的槍聲還在響,伴随着人的慘叫聲,在這靜寂的夜裏徒增幾份凄涼。

葉澤悄無聲息地把易潇護在自己身後,冷冷地看着唐明睿。

不過這一舉動成功地刺了唐明睿的眼,他冷笑一聲,“護得倒是緊,你以前的‘豐功偉績’和我們潇潇說了嗎?”

葉澤的神色一冷,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易潇輕輕抓住葉澤緊繃的手臂,輕輕地安撫他。

“我們潇潇?你也配說這話嗎?”易潇站在葉澤身後,刺了他一句。

“看來你還不知道呀,”唐明睿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又沖着葉澤說:“快和你的小女朋友說說。”

葉澤的神情很複雜,但在片刻之後,臉上的表情又恢複冰冷警惕,“這件事我會和潇潇說,但不是現在,你不用激我。”

“哦?是嗎?潇潇,我可告訴你,你身邊的男人有背叛前科的,你可要小心喲。”話是對易潇說的,但唐明睿看的确實葉澤。

“背叛?”易潇接話,挑了挑眉,“他背叛你?”

唐明睿:“是。”

“那肯定是你有什麽問題,我們家阿澤可不是會随便背叛別人的人,而且你說的這麽暧昧,不會是……”易潇驚呼一聲,下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喜歡我們家阿澤?”

唐明睿的臉黑了。

“雖然我不反對同性,但阿澤是我的!”說完,易潇還氣嘟嘟地抱住了葉澤的手臂。

她趁着唐明睿有點愣神之際,直接帶着葉澤用輕功離開,但卻被唐明睿身邊的保镖攔住了,唐明睿在愣神,但他身邊的保镖卻是立刻反應過來了。

唐明睿倏地笑出了聲,“潇潇,你有點滑頭。”

易潇剛要争辯,唐明睿又開口說道:“這點小花招瞞不過我的眼,看你這麽歡脫,我這心裏怎麽這麽不得勁呢?阿黃阿黑,帶他們去前面看看。”

攔下他們的兩個黑衣人齊齊說道:“遵命!”

易潇和葉澤被他們壓着去正門那邊,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易潇的胃在翻騰,腦袋一陣暈眩,越靠近前面,易潇的臉色越慘白。

他們在拐角處停了,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每個人的鼻腔,躺在地上的,都是在□□掙紮的人,還有人在暗處對丐幫弟子射擊。

沒有武力的對戰,槍支彈藥的到來讓這些人忘了武學的根本,他們走捷徑也能瞬間讓苦練十幾年武功的人死亡。

“怎麽樣?壯觀嗎?”唐明睿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語氣裏有一股莫名的興奮。

易潇死死咬住嘴唇,才使得自己沒罵出髒話。

丐幫這次根本沒想到對方會這麽無賴,竟然直接在工廠裏用槍攻打他們,此時,他們損傷已有大半,可他們無處躲避,他們根本不知道敵人在哪裏。

“唐明睿,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狡詐。”葉澤突然開口,帶着淡淡的嫌惡。

不知道這句話哪裏刺激到了唐明睿,他大步走到葉澤身邊,用極大的力道掐住葉澤脖子,怒火幾乎要沖出眼眶。

“葉澤,不要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你根本沒這個資格。”

唐明睿收緊力道,葉澤蒼白的臉色逐漸漲紅,但他的表情沒有一絲害怕,甚至還帶着一絲嘲諷,“資格?我愛怎麽說話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

“你!”唐明睿額頭青筋暴突,顯然是氣極,但幾秒種後,他又平靜下來,松了手,“也只有你能勾起我這麽極端的情緒。”

“阿黃,把人帶過來。”唐明睿若無其事地轉動手腕,輕飄飄的吩咐道。

易潇眉心一跳,一種不安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不過兩分鐘,阿黃帶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他們面前。

那是易潇很久未見的爸爸。

此時,這個中年男人似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鬓角有些花白,眼神也不再銳利,反而帶着渾濁。

易潇心頭一跳,“爸?”

易文峰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他又看向工廠前面,那些倒地的丐幫弟子還在□□哀嚎,他的眼神中突然浮現一抹蒼涼。

“這就是太輕敵的下場。”唐明睿勾着唇角。

“這不是輕敵,這是沒料到你會這麽無恥,你知不知道私藏槍支是犯法的?”易潇說道。

“贏了就好,警察難道還抓得住我?”唐明睿自信地說。

但他話音剛落,這工廠四周突然出現警車鳴笛的聲音,以及警察用擴音器喊話:“前面的武林人士,放下屠刀,警察在此,請配合調查!”

唐明睿臉上閃現一絲驚訝,随即又恢複正常,他陰沉地看着葉澤和易潇,那眼睛中大有山雨欲來的意思,“讓我猜猜是誰把警察給招來了?”

易潇被他看得周身一顫,但還是強行冷靜下來,“你把這附近的信號都屏蔽了,我們怎麽報警?”

唐明睿突然想到什麽,轉頭看向易文峰,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那麽,肯定是我們可敬的易大幫主了?來決鬥還帶警察?是怕打不贏麽?”

易文峰這點傲氣還是有的,他鄙視地瞥了唐明睿一眼,“我丐幫再不濟,也不至于做這等違背武林道義之事。”

這話是在暗諷唐明睿沒有武林人的傲骨。

當下,唐明睿哈哈一笑,好笑地看着易文峰,“你要是死了,肯定是因為你太冥頑不靈。”

警察的聲音越來越近,“你們已經被包圍,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把槍放下!我再重申一遍,把槍放下!”

唐門此次召集的弟子大多都是社會上的不法分子,或是販毒或是打架鬥毆,反正沒幾個是清白的,警察的喊話反而激怒了他們。

人在這種情況下是無法冷靜的,那群唐門弟子仿佛吃了興奮劑一樣,拿起槍就對着外面胡亂掃射,甚至不怕傷到自己人。

子彈走火,地上的丐幫弟子叫得更厲害了。

警車尖銳的鳴笛聲加上槍林彈雨聲,将這個夜染上了一層肅殺。

唐明睿和葉澤等人還在僵持,易文峰在唐門殺手的手下緩緩閉上了眼睛,表情有一絲緊繃。

“少主!警察從側面進入廠區了!”沈婷婷焦急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這句話給易潇一針安定劑,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但唐明睿在旁邊,她也沒敢太放松,畢竟就她現在來看,這個唐明睿的所作所為和心理變态沒差了。

此時唐明睿臉上并無一絲驚慌,他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一個黑衣人立刻身影一閃,來到沈婷婷身邊,毫不留情地将她挾持。

沈婷婷劇烈地掙紮,聲音也放得更大,“你放手,我是少主的人!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但挾持她的那雙手堅硬如鐵,她完全無法掙紮開,越掙紮只會讓自己越痛而已。

到了唐明睿身邊,那黑衣人把手松開,沈婷婷的身體仿似無骨一般,軟軟地倒在唐明睿身上,嬌滴滴地說:“你的手下把我弄得疼死了~”

易潇被這語氣結結實實地惡心到了,但她一天未進食,也沒東西可吐。

唐明睿給面子地把她抱住,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乖,等會給你一個驚喜。”

沈婷婷一聽,眼睛都亮了,但她沒問是什麽驚喜,因為她知道唐明睿不喜歡提前透露,否則就無法觀看到她變化的神色。

這時,一輛黑色的SUV突然從角落裏疾馳而來,在他們面前停下,車窗搖下,裏面是那小腳醫生的臉,此時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沖着唐明睿大喊:“少主!快上車!”

唐明睿勾唇一笑,讓黑衣人把易潇葉澤以及易文峰送上車,随後,他才上車,沈婷婷要上車,卻被黑衣人死死攔住。

“少主!您怎麽把我給忘了?我也要上車!”沈婷婷尖叫出聲,眼裏盡是不敢相信和恐懼。

但卻見唐明睿一臉雲淡風輕地瞅她一眼,随後對小腳醫生說,“開車。”

沈婷婷看着那輛車飛馳而去,眼神有驚吓到絕望,她這才意識到唐明睿一開始就沒想護着她,他只把她當成一個犧牲品而已。

而她卻還傻傻地覺得自己得到了唐明睿的全部,甚至可以左右他的決定。

挾持沈婷婷的黑衣人冷眼旁觀,等警察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松開了沈婷婷,并毫無感情地說:“沈小姐,這是少主給你的驚喜,請享用。”

話音剛落,這兩個黑衣人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

一陣風吹過,把沈婷婷身上的冷汗吹了個幹淨,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刺骨的涼意,她已經忘記了哭泣,甚至忘記了逃跑。

她原本是勝券在握的,她能看到易潇失意落魄的樣子,可現在失意落魄的卻是她。

警方早已把這工廠搜刮幹淨,那些唐門弟子全部被擒獲,丐幫弟子也被送往醫院,這次雖然名義上是決鬥,但其實是唐門弟子單方面的獵殺。

姜姐等人都站出來把鍋甩到唐門的頭上,警察繞着工廠搜了一圈,在角落裏發現了瑟瑟發抖的沈婷婷。

另一邊,小腳醫生帶着一車子的人開上高速公路,唐明睿坐在前座,自以為勝券在握。

後面坐了四個人,易文峰被黑衣人挾持,他的穴道還被封着,無力反抗,但易潇這邊卻已經恢複到十成宮裏。

不過易潇武功一般,手速也不夠快,除非遇到點讓人分神的事,才能夠偷襲成功。

就在此時,前方急轉彎處突然沖出一輛大卡車,遠光燈開得眼前一片花白,小腳醫生看不見路,一個急剎車,轉動方向盤往裏開。

這是難得的機會,易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唐明睿的任督二脈封了個徹底,雖然出手極快,但她也不确定能不能順利封住,畢竟她的武功有限。

而坐在易潇旁邊的葉澤,也極快地從口袋裏抽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地刺向那個黑衣人的大腿,黑衣人受痛,微微松了手,就在此刻,易文峰掙脫了他的束縛。

一切都發生在幾秒鐘之內,歸于平靜後,汽車停在路邊,外面竟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潇潇,想不到你武功挺好。”唐明睿此時還淡定地在笑。

小腳醫生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急忙往後座看,“幫主,小姐,你們沒事吧?”

這句話讓唐明睿淡定的表情有點崩盤,片刻之後,他竟哈哈笑出了聲,這笑聲伴随着雨聲,竟有一絲凄涼。

“沒想到從小在我身邊為我治病的醫生竟然是丐幫的卧底,哈哈哈哈。”

突然一道春雷劈下,閃電慘白的光照在他臉上,那是癫狂而又悲傷的表情。

易潇把唐明睿制住之後,又探身到後座,把易文峰的穴道解開,一行人還沒松一口氣,那黑衣人卻突然發難,手中銀光一現,顯然是一把防身的小刀。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易潇給易文峰解穴道,後背露出之時,那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刺向易潇的後背,但葉澤更快……

易潇回憶到這裏,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無比。

因為她記得最後一幕是葉澤被推進急診室,而她身上全是血,她根本分不清那是葉澤的還是她的,眼淚混着血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ToT)/~~~忘記設置更新時間了,還好過來看了一眼

這個故事還有幾章就要完結啦~還有今天爆字數了哦~哈哈哈

☆、快跑!狗仔隊來了18

易潇急急忙忙下床,但被旁邊削蘋果的姜姐攔下,“潇潇,你要做什麽?”

“我要去見葉澤!”易潇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着哭腔,她一想到那滿身的血,心就慌亂到不行,只有見了葉澤才能緩解。

姜姐依舊攔着她,卻沒說一句話,她的表情悲傷而克制。

易潇看着不對勁,心立刻一沉,聲音帶着顫抖問道:“你告訴我,葉澤,他到底怎麽了?”

姜姐低着頭很久都沒說,易潇的腦力卻飛快閃過從第一個世界到現在的各種細節,那張熟悉的臉,那抹熟悉的氣息。

難道在這一刻都要消失了嗎?

一想到這,她的心便絞痛起來,呼吸都變得那麽困難,易潇的手緊緊抓住姜姐的,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抖,“你告訴我,葉澤是不是……死了?”

姜姐聽到這句話,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只是……”

易潇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只是什麽?”

姜姐微微嘆了一口氣,見也瞞不住她了,索性就直接說了,“只是現在他在重症病房,醫生不讓探望。”

剛恢複了一點血色的臉頓時又刷白,易潇感覺自己眼前又開始模糊,滾滾的熱淚留了下來,“是不是還有生命危險?”

姜姐點了點頭,觀察着易潇的臉色,謹慎地開口:“醫生說度過危險期就沒事,潇潇,你也別太緊張,葉澤他吉人自有天相……”

“今天幾號?”易潇突然問道。

姜姐不明所以:“13號,怎麽了?”

13號!

她清楚地記得她被綁架的那天是6號,她竟然昏迷了這麽久,而葉澤居然還沒度過危險期!

這一刻,易潇的心突然無比得蒼涼,她想的不是任務會不會失敗,也不是她能不能離開這個世界,她想的是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那張臉,聞到那一抹清新好聞的氣息。

如果不能見到……

一陣劇烈的絞痛從她胸口傳來。

只要一想,她便疼得無法呼吸,前兩個世界被狂風吹散的那些情感在這一刻盡數回歸,那巨大的情感襲擊讓易潇眼前一黑。

但她還是強撐着下床,姜姐撫着易潇,“姜姐,你帶我去看看他,就看一眼,好不好?”

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姜姐看易潇這樣,也是心如刀割,轉身給她找來一輛輪椅,将易潇妥帖地安置在上邊。

“潇潇,醫生說你的病需要靜養,唐明睿給你下了毒,最後你制服唐明睿時,導致毒素加速蔓延,現在雖然解了毒,但是對身體器官的傷害确實不可逆的……”姜姐的聲音很輕,生怕驚吓到易潇。

但此時易潇卻沒心思在意這些,她只想去看看葉澤。

她的腦海裏不斷閃現以前的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那些被塵封的深邃的感情在慢慢浮現。

還未到葉澤的病房,小橘貓卻突然出現在易潇的腦海。

“宿主大人,你現在情況非常不好,你的身體和心理都顯示着你無法承受下面的事,請宿主大人适可而止!”小橘貓的貓很淩亂,似乎剛從被窩裏起來,聲音卻非常急切。

易潇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把小橘貓屏蔽,催促着姜姐:“還沒到?很遠嗎?”

姜姐見她這樣,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沒想到易潇竟然已經喜歡葉澤喜歡到這個地步了。

很快,兩個人就到了葉澤的病房,易潇透過玻璃往裏邊看。

見葉澤只是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她心裏倒是松了一口氣,一路上,她甚至想到葉澤可能會斷手斷腳,好在現在手腳都是完整的。

易潇在窗口看了很久,才讓姜姐把他推回去,她雖然一直坐着,但到病房時,竟有點氣喘籲籲,她這才想起剛剛姜姐對她說的。

現在雖然解了毒,但是對身體器官的傷害确實不可逆的……

易潇在心裏苦笑,這身體是被她玩壞了嗎?

在姜姐的幫助下,易潇重新回到床上,姜姐也繼續她的削蘋果大業,只是沒削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拜訪。

姜姐去開了門,随即滿臉笑意地把那個人引了進來。

“潇潇,這位就是那天報警的人。”姜姐感激地說道。

易潇本在閉目養神,聽到這句話,立刻睜開了眼,只見那個人正一臉笑意地看着她,“好久不見呀。”

易潇驚掉了下巴,這人就是當初偷拍她和葉澤的那個小記者!

他的那張儲存卡還在她手裏。

這到底是怎樣的因緣際會?

姜姐左看看右看看,驚訝道:“你們認識?”

“嗯,他就是當初偷拍我的那個記者。”易潇有點一言難盡。

姜姐:“……”

這就是被她斷言會丢飯碗的那個小記者?

易潇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短暫的沉默後,易潇清了清嗓子,“所以你當時會報警時因為……”

小記者接上話,“對,我當時只想跟在你們身後偷拍,但後來發現你們的路線很奇怪,而我對那一帶的地形還算熟悉,所以一直沒有跟丢,本來以為你們想打野戰來着……”

易潇:“……”

姜姐:“……”

頓了片刻,小記者繼續說道:“後來我看到那個工廠裏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手裏還拿着槍,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當時我想打電話,但發現手機竟然一點信號都沒有,多半是被他們屏蔽了,不過還好我對地形熟,很快找了個地方打電話報警。”

聽他說完,易潇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她就說,警察怎麽來的這麽及時,原來是這個小記者報的警。

沒想到當初被她恐吓威脅的小記者竟成了整個丐幫的救命恩人!

“其實我這個人,一般做好事都不會留名,但這次公司有要求,才不得不來找你。”小記者臉上有一絲為難之色。

易潇頓時明白了,她大方地說:“你救了我和整個丐幫,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我們公司想針對這件事,讓你和葉澤來做個專訪,當然要等你們身體好了。”小記者嘿嘿嘿地笑,“我就說你們當時是情侶吧!還非跟我說不是……”

易潇嘴角一個抽搐,“等我們出院了,第一個活動就是給你們做專訪。”

小記者暗暗吐出一口氣,“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監獄采訪一下沈婷婷,深入犯罪者的心理!”

小記者握拳,眼中出現熊熊烈火,仿佛要把沈婷婷燒個片甲不留……

姜姐把小記者送出門,等她關上門,易潇立刻問道:“沈婷婷入獄了?”

“嗯!”姜姐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她和唐明睿都入獄了,沈婷婷犯了綁架罪,但基于情節很嚴重,初步判定有期徒刑十年,唐明睿則進了武林監獄,怕是要在裏面呆一輩子……”

易潇倒是沒有姜姐這麽開心,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十年前匆匆見過一面的那個小唐明睿,當時他還只是個命途颠沛流離的孩子,那眼神中除了怨恨還有滿滿的不知所措。

其實,唐明睿和葉澤那些事,易潇是知道的。

早年,原主剛粉上葉澤時,易文峰就從頭到尾調查過葉澤的一切,那些在孤兒院裏發生過的細枝末節也未能幸免。

唐明睿是十五歲進入金太陽孤兒院的,當時孤兒院的大孩子只有葉澤,兩個人非常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但越是深入了解唐明睿,葉澤就越來越抵抗他,因為唐明睿是一個偏執狂!

他把葉澤當成唯一理解他的朋友,他把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告訴了葉澤,毫無保留地向葉澤抒發自己的仇恨與憤懑。

葉澤開始還在忍耐,但到後來,他根本忍耐不了,逐漸遠離唐明睿,慢慢對他冷淡。

導火線是唐明睿問葉澤借一支筆,但葉澤卻怎麽也不肯借,兩人開始争吵,關系最終破裂。

葉澤以為自己解脫了,但後來他才發現,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唐明睿開始報複,報複葉澤的疏離,報複葉澤的背叛。

在被唐明睿折磨兩年後,葉澤逃離了孤兒院,後來他在大街上遇到星探,從此進入演藝圈。

這些事情是易文峰告訴原主的,為的是讓原主不再沉迷于葉澤,但不僅沒有用,原主反而更喜歡葉澤了。

“潇潇,潇潇?你在想什麽呢?”

姜姐的聲音把易潇拉回現實,一盤切好的蘋果放在她眼前,還貼心地放了幾根牙簽。

“沒事。”易潇淡淡地回複,她拿起牙簽吃了幾口蘋果。

那段時間,葉澤應該過得很苦吧。

唐明睿這個人,報複起人來肯定不會留有餘地。

易潇在心裏輕輕地嘆了口氣,好在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只要等葉澤度過危險期醒過來就好。

經歷過這次大起大落後,易潇原先那些別扭變得那麽微不足道。

只要葉澤能醒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入室內,在地上留下一小塊光影,正躺在重症病房的葉澤,左手食指突然動了一下。

屋外燕子啼叫,嗡嗡的蜜蜂纏繞着剛冒出來的花骨朵不肯離去。

春日暖陽灑遍大地,萬物複蘇。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蠢作者又忘記設置時間惹……

☆、快跑!狗仔隊來了19

一個星期後,易潇出院,同時葉澤也轉入普通病房。

葉澤的傷主要在兩處,一是之前肩胛骨上的傷,傷口發炎,導致一系列其他的病症,另一個就是黑衣人刺到他背上的傷,傷口很深,且有鐵屑,導致傷口不怎麽好處理。

不過好在脫離了危險期。

因為兩位主演遇難受傷,《佳人在北》劇組停止拍攝,等兩位主演身體恢複後再拍攝剩下的。

于是,易潇有了一段空閑的時光,這段時間裏,她變着花樣做菜給葉澤補充營養,葉澤還沒出院就胖了四斤。

等他恢複得差不多已經是一個月後了,易潇跟小記者約了個時間,拉着葉澤進行答應過小記者的專訪。

由于葉澤還不方便出院專訪,于是地點便定在醫院裏。

小記者難得穿了一件正經的西服,易潇和葉澤則是簡單的T恤,易潇畫了個淡妝,讓自己的氣色好了不少。

專訪的內容無非是綁架那天晚上經歷的事情,兩人并沒有和盤托出,他們省略了丐幫和唐門的恩怨。

小記者拍得認真,雖然是一個娛樂記者,但身上卻有娛樂記者所沒有的東西。

易潇也說不清那是種什麽東西,大概是一種不一樣的認真吧。

采訪到黃昏才結束,小記者問的問題一點也不咄咄逼人,三個人聊得還算開心,等小記者告辭後,葉澤也有些累了,回到病床,易潇則坐在他旁邊削蘋果。

葉澤出神地看着易潇,她就如外面橙黃的晚霞一般,溫柔的氣息從她體內散發,和記憶中陪伴了他一生的人重合。

這輩子,他也算是沒有負她。

易潇削完蘋果,拿着牙簽喂葉澤吃,不一會兒一盤子蘋果都被兩個人吃完,易潇起身在葉澤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下,眼底的溫情似要溢出眼眸。

“我明天再來看你。”易潇含着笑說道。

葉澤點點頭,“回去路上小心一點,到家給我發消息。”

不知為何,葉澤的心裏突然有種慌亂感,眼前的易潇雖然那樣真實,但他總有種下一秒就要失去她的錯覺。

葉澤把這種感覺強行壓下。

易潇起身拿包,“知道啦,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帶排骨湯給你喝。”

易潇走到門口,卻停住腳步,她往裏面看,房間裏有些暗,只有一方霞光染紅了病床,葉澤就在那一抹橙光中看着他。

“葉澤,我叫易潇,希望你的餘生平安喜樂。”

說完之後,易潇轉身離開病房,所以她沒看到葉澤驟然縮小的瞳孔,也沒看到那一霎葉澤眼中閃過的震驚與悲傷。

抽離的過程一如既往得快。

易潇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忍受這種感覺了。

前一秒,她還和葉澤溫馨地互喂蘋果,下一秒,她就出現在這無盡的虛空中。

三個世界裏所有的感情在她腦海中糾纏不休,她頭疼地閉上眼,小橘貓坐在易潇旁邊,沉默良久,才嘗試着轉移話題:“宿主大人,要看看這次的記憶片段嗎?”

易潇閉着眼睛,沒有回答。

小橘貓靜靜地在旁邊等她的答案,也不知過了多久,易潇才睜開眼睛,眼中滿是疲憊,“不看了,去下一個故事吧。”

小橘貓愣了好半天,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宿主大人,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确定要直接進入下一個故事嗎?”

“嗯。”易潇輕輕應了一聲。

再不進入下個故事,她可能要崩潰了,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進入那道門,讓狂風把所有的感情都清洗幹淨。

這樣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只有她才擁有那些記憶,她所愛過的人沒有一個記得那段感情……

小橘貓深深地看了易潇一眼,還是拿出魔法棒在虛空中繪出那一扇白色的門,易潇堅定地走過去。

門口風聲獵獵,易潇毫不猶豫地就跳入其中。

狂風席卷所有的情緒,那些不舍、痛苦和依戀都在狂風中消失殆盡,由于這次易潇腦中的情感太多,她被風刮了很久才進入下一個故事。

易潇要攻略的男配是一個将軍,此時他正在西北邊關鎮守江山。

剛進入這個世界,幹燥寒冷的氣息便撲面而來,易潇被凍得渾身一抖,她緊了緊身上的襖子,頂着風雪繼續前進。

黑夜中,風聲嗚咽,冰冷的雪粒重重地砸在臉上,又疼又麻,易潇的身子早已經凍得沒有知覺,只靠着意念在這雪地裏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易潇總算看到那家點着燈籠的酒館。

她吸吸鼻子,努力擡腳在雪地裏前行。

酒館近在眼前。

門被推開,一股蕭瑟的冷風吹入其中,門口的小二忍不住一顫,二話不說,麻溜地把門關上。

店裏烤着暖爐,非常溫暖,易潇把穿在外面的蓑衣脫了,抖了抖上邊的雪,放到一邊,徑直走到暖爐旁,搓着手取暖。

小二眼力見兒好,關了門便去後廚尋了個湯婆子,灌上剛燒開的熱水,給易潇送了去,“主子,給您暖暖手。”

湯婆子外面包了一層薄絨布,摸起來并不燙手,易潇接過來放在懷裏暖手。

店的角落裏還有位穿着便裝的軍爺在喝酒,小暖爐溫着酒,酒香四溢,那人一小杯一小杯品,瞧着極有耐心。

暖了足有小半刻鐘,易潇渾身一松,身體的知覺都恢複過來。

屋外寒風淩厲,易潇吸了吸鼻子,沖着小二說:“阿潤,把我那瓶桂花釀拿出來。”

“好嘞!”

阿潤應了一聲,跑到後廚拿了一小壇子酒,還為易潇準備了專門用來溫酒的小暖爐,易潇把湯婆子放在腿上,靜靜地等酒暖起來。

這桂花釀是易潇釀的第一壺酒,已在土裏埋了近十年,前兩年她來這邊關之城開酒館時才将這酒帶到此處,買在這黃沙底下。

一共三壇酒,這是第一壇。

酒香夾雜着淡淡的桂花香飄在這小而溫暖的屋子裏,待酒溫得差不多了,易潇給自己帶了一小杯酒,淺唱一口,不愧是十年陳釀,口感醇厚香濃。

角落裏那位客人似乎也被這濃郁飄香的酒吸引住了,他拿起自己的酒杯,緩緩走到易潇身旁,淺笑道:“姑娘,這酒聞着好生香濃,不知可否讨要一杯。”

話雖說得斯文,可語氣裏卻擋不住軍人的豪邁。

那酒客雙手奉着杯子到易潇跟前,易潇擡頭一看,微微一笑,給他倒了一杯,“若是軍爺不介意,可坐下一起喝一杯。”

“如此,便叨擾了。”酒客爽快地落座,他喝了一口杯中酒,贊賞道:“好酒!好酒!”

“軍爺喜歡便好。”

易潇的聲音溫溫的,像極了這杯桂花釀,溫熱中帶着醇濃的氣息,若是仔細捕捉,裏邊還有一絲桂花的香甜。

暖爐裏的火燒得很旺,小二時不時地添一些柴火,屋外的風雪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突然,酒館的門被猛地推開,一陣狂風夾雜着零碎的幹雪飄進屋裏,幾個穿着裘皮大衣的彪形大漢随着風雪踏入酒館。

這幾個人五官深邃,眼神裏透着一股陰狠勁兒,不像中原人,應該是關外的北蠻人。

為首的一個人聞到店裏的酒香,連嗅了好幾次,粗聲粗氣地說:“好酒!好酒!小二,就他們喝的這個酒,給爺幾個來幾壇!”

阿潤哈着腰,一臉為難地說:“幾位大哥,真是抱歉,這酒咱們這是不賣……您看看,要不要來點別的?我們這女兒紅……”

那壯漢氣勢洶洶地走到阿潤面前,惡狠狠地說:“不賣?爺幾個就要他們喝的這壺酒,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阿潤顯然被這氣勢吓到了,他才來這酒館沒多久,還不太懂如何跟客人斡旋,易潇輕輕放下酒杯,擡眼看那壯漢,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位客官,有話好說。”

“你是老板娘?”壯漢狐疑道。

“正是。”易潇回答,又再次補上:“這酒确實是非賣品,客官可品嘗店中其他酒,味道并不會比這個差。”

“老子就要你喝的這壺酒,你若是不給,爺幾個就把你這店砸了!”壯漢也不管易潇是個姑娘,對誰都是兇惡的模樣。

此時氣氛陡然拔劍張弩起來,那壯漢面露兇光,燭火在他那雙小如蚊蠅的眼中跳躍,而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喽啰均是面色猙獰,兩手握着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刀血拼。

一直坐着的軍爺放下酒杯,側過身子,斜睨着幾個壯漢,“這裏還是中原土地,由得你們這些北蠻撒野?”

這人說話的口氣倒是輕松,只是這話讓氣氛更緊張了起來。

那些蠻子一聽有人這麽挑釁他們,頓時臉漲了個通紅,那幾個小喽啰抽刀而出,氣勢洶洶地将他們團團包圍。

“中原土地?哼!”為首的那個蠻子冷哼一聲,得意地說:“再過不久,你們這天風國都是我們的了,管你什麽中原土地!”

這話說得嚣張,但那軍官只是勾唇冷笑,擡起頭看那蠻子,一張英俊的臉暴露在燭火之中,那為首的蠻子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頓時渾身一僵。

“有些話,望你們想想清楚再說,禍從口出。”

軍爺給自己滿上一杯酒,霎時間,酒香彌漫整個房間,這馥郁的酒香點燃了那些蠻子最後一根好鬥的神經,那些小喽啰蠢蠢欲動,但卻遲遲沒有得到老大的提示,紛紛不解地看向他。

卻見他臉上滿是震驚,明明是寒冬臘月,他的額頭上硬是出了冷汗。

“你是……林軒?”那為首的蠻子的聲音中不自覺透着一絲顫意。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這次設定好了!哼!

☆、沖呀!敵軍來了1

林軒,名譽天下的威震大将軍,常年駐守邊疆,帶着天風國第一鐵騎保家衛國。

也是易潇這次要攻略的男配。

原故事是一個宮鬥的故事,男主齊昊是當朝皇帝,女主孟書琴則是禦史之女,亦是皇帝後宮中的妃子之一,而男配林軒是将軍之後,常年駐守邊疆。

在孟書琴還未入宮前,她與林軒情投意合,一年雖只能見上幾面,但兩人卻情深意長,無奈孟父棒打鴛鴦,把孟書琴送入宮中,侍奉皇帝。

入宮後,孟書琴心灰意冷,毫無争寵的想法,甚至想在宮中了此殘生,然而齊昊卻看中了她身上淡泊雲煙的氣質,直接把她寵上了天,孟書琴慢慢被齊昊打動,最終愛上齊昊。

而林軒卻一直在邊關駐守,守護這浩浩江山,終生未娶妻。

原故事主要講述的是孟書琴在後宮打怪升級的故事,林軒的戲份并不多,但他每次出場都十分耀眼,甚至比身為男主的皇帝更惹人喜歡。

此時,易潇不由自主看了林軒一眼,只見他鎮定自若地喝着酒,絲毫不被這緊張的氣氛所幹擾。

那張英俊又熟悉的臉在燭光下忽明忽暗,他輕輕放下酒杯,“正是在下。”

屋外風雪凄厲,那為首的蠻子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流下,林軒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壓迫感便已經要壓得他心理崩潰。

但他身為北疆國人,絕不能退縮,是以那蠻子頂着壓力又進一步,“林軒又如何!今日我也要叫你做我這刀下亡魂!”

說着,那群小喽啰立刻拔刀而出,冷冽的刀鋒劈向林軒和易潇。

屋內融融的暖意登時消失,随之而來的是殺意和冷氣,那厚重的刀眼看下一秒就要劈到易潇身上,林軒卻輕輕攬過她的腰,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躲過了迎面而來的刀。

兩人退到屋內的一個角落,隐在黑暗中,易潇的心在狂跳,全身的汗毛都豎起,那刀鋒似乎還停留在距離她身體一厘米處,讓她的嗓子止不住發緊。

林軒卻是立刻松了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說:“抱歉。”

那熟悉的嗓音讓易潇平靜了一些,但她一時間沒理解林軒為什麽要說抱歉。

她剛想說話,卻看到林軒走出那片黑暗,将她擋在裏面,對那群蠻子雲淡風輕地說:“還有人嗎?一起上吧。”

作為一個正宗的北蠻,他們最讨厭的就是這種從容不迫、泰山崩于眼前二色不改的人。

當下,那為首的蠻子帶着一幫人提刀沖到前面,但才跨出了幾步,這小店裏的窗戶被盡數打開,淩冽的寒風夾雜着冰冷的雪粒刮到屋裏,溫暖只停留了片刻。

風雪迷了衆人的眼,再看清時,林軒身前已經站了不下七個鐵騎兵,并且是穿着整齊的鐵騎兵。

那幾個蠻子被這陣仗驚呆了,連沖都忘記沖。

此時,林軒擡步走到就近的窗口,慢吞吞地把窗戶關上,随後對着那群蠻子笑了笑,說:“大将軍從不只身一人出門。”

那蠻子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被風雪一吹,整個人被凍得一抖,他想起剛剛他們辦的事,登時心慌得不行。

“把他們拿下,帶回軍營讓徐副帥好好拷問拷問。”林軒擺擺手,語氣淡定從容。

易潇在後邊看着林軒,只見他如神祗般淡定地站在那,衣衫被冷風吹得獵獵作響,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他剛剛說的抱歉,可能是未征得她同意摟她腰的事。

就在他下令的瞬間,那幾個鐵騎兵身形動了,那群蠻子知道大勢不妙,以魚死網破的架勢拼死抵抗,但沒想到卻被鐵騎兵輕而易舉地拿下。

那為首的蠻子眼神陰鸷,突然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蠻語,那群小喽啰突然發出幾聲狼叫。

林軒一直放松的表情突然緊繃起來,大步走到他們面前,伸手将那首領的下巴重重往旁邊一捏,一聲清脆的骨節碰撞的聲音響起。

他下巴脫臼了。

一顆黑色的藥丸從他嘴裏滑出。

再看其他小喽啰,黑血從五官內流出,依然沒了呼吸。

“死士?”林軒一挑眉,但表情卻變得肅穆起來,“把他帶回去,交給徐副帥。”

那幾個鐵騎兵得令,把屍體收拾幹淨,把那蠻子帶回去,一切不過幾眨眼的功夫,鐵騎兵已經消失在這小小酒館中。

阿潤早已被吓得屁股尿流,縮在角落裏一動也不敢動,易潇比他好一些,但腿也有些發軟。

“多謝将軍。”易潇走出來,腳步有些發飄,喉嚨還在發緊,她回到剛剛坐的那個地方,顫着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溫酒在這寒風中早已變冷,易潇拿起酒杯,看到這杯中酒震蕩的波紋,才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一杯涼酒下肚,提到嗓子眼的心被安撫回肚子裏,易潇冷靜了不少。

林軒也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将杯中酒飲盡,“好酒,即使涼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在下厚着臉皮,想向姑娘将這一壺酒讨要回去,不知姑娘可否願意?”

林軒的聲音清冽幹淨,又帶着一些爽朗之氣,聽着讓人覺得很舒服。

易潇垂下眼眸,斂去眼中情緒,低聲說:“方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将軍駕臨,如有得罪,還請将軍原諒,至于這壺酒,将軍若是要,拿去便是。”

“多謝姑娘。”林軒不客氣地直接拿了那壺酒,起身準備離去。

易潇卻突然叫住了他,“将軍,不知将軍是否早就知道這些蠻子會來小店,所以提前在此處等候?”

林軒并未回身,他的手放在門上,易潇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戰亂将近,邊疆烽火,這店怕是開不長了。”

易潇聽得心中一凜,急忙說道:“将軍無法保全城中百姓?”

回答她的只是門口淩冽的風雪。

明日便是立春,可這漫天漫地的雪和風卻絲毫沒有停的跡象,易潇把門窗都關緊,爐子裏的火早已熄滅,只留下黑色的碳灰以及一絲餘溫。

“阿潤,早點休息吧。”易潇把小暖爐收到後廚,只覺得周身冰冷疲倦,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泡過一個溫暖的熱水澡了。

這一晚,易潇做了一夜的噩夢,那帶着風的刀子四面八方地劈向她,但每次都會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将她從這困境中拯救出來,可這人卻滿身是血。

這場噩夢來來回回做了好幾遍,易潇雖看不清那人的臉,可她清晰地知道那人是林軒。

軍營,将軍賬內。

林軒正在寫奏折,旁邊有個小暖爐,上邊正溫着酒,賬內酒香四溢,一聞,果真是方才從酒館問老板娘要來的那壺桂花釀。

帳簾被掀開,一個衣衫單薄文弱書生模樣的人緩步走入,眯着眼聞了聞這味道,“你在寫奏折?”

“嗯。”林軒頭也沒擡,“審的怎麽樣?”

那人沒回話,徑直走到桌案旁,看到那壺溫酒,眼睛都直了,他打開蓋子,深深一聞,“好酒好酒,你那裏尋來的酒?好久沒聞到這樣純正的酒香了!”

說着,他便要給自己倒上一杯,林軒一個眼風過去,“這酒你不能喝。”

那人驚叫一聲,“好你個林軒,現在學會吃獨食了!回頭我見了老将軍,可要好好說說!”

“徐飒,你幼不幼稚?”林軒的語氣并不很好,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奏折,徐飒一看那奏折,一個字沒寫。

林軒喝了一杯酒,酒氣微醺,徐飒微微皺了眉頭,“你少喝點,這酒氣要是留在奏折上,皇上聞了又要怪罪你。”

林軒冷哼一聲,沒聽他的話,又喝了一杯,拿起筆準備寫奏折,但這筆卻遲遲沒有落到紙上,林軒皺着眉,也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林軒放下筆,把那奏折一合,扔到一邊,靠在椅背,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腰。

“那蠻子審得如何?”林軒又問了一遍,但他的語氣倒是不像剛剛那麽緊繃了。

“蠻子嘴緊,從他進沙口關,咱們的人便一直在跟蹤他,但卻也沒摸清他到底想做什麽。”徐飒有些頭疼,他很讨厭審問犯人,但是林軒每次都會叫他去審。

“先好吃好喝供着他幾日。”林軒以一個舒适的姿勢坐着,左手放在桌案上,食指一點一點,不知在想什麽。

徐飒點點頭,也不問為什麽,但他對于林軒寫奏折一事還有點耿耿于懷,因為林軒很少寫奏折,但從來沒有這樣懸而未決地寫的。

“你寫奏折,到底所為何事?”徐飒問道。

林軒沉默很久沒有說話,就在徐飒覺得他不會回答時,卻聽到他有些疲倦的聲音:“北蠻蟄伏多年,似有卷土重來之勢,我朝近年來風調雨順,無戰争無疫事,朝廷對軍隊的補給越來越少……”

“咱們軍隊現在還有多少物資?”徐飒大驚。

“不多了,若是此時北蠻突然發難,持久戰怕是難以為繼。”林軒回答道。

突然一陣冷風吹入開帳簾,帶着幾粒雪珠,卷走了一些暖氣,桌案上的燭火被吹得一晃,林軒的神情有些疲憊,徐飒一陣恍惚,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林軒臉上看過這種表情了。

他還記得,上一次看到,是在孟書琴入宮之日。

那天,也是寒冬臘月,林軒特地連夜從邊疆趕到京城,卻沒見到孟書琴最後一面,他頂着寒風大雪,在宮門口站了一夜,第二天,又騎着馬連夜趕回邊疆,生了一場大病。

“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京了。”林軒突然感嘆道。

他拿起酒杯放到嘴邊,酒氣氤氲中,看不清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 ̄▽ ̄)~開啓新的故事啦~~~男主是大将軍哈~這個故事應該不會太長噠

☆、沖呀!敵軍來了2

翌日。

漫天漫地的風雪在淩晨時分停下,早晨天亮時,這個邊關小城被白雪覆蓋,路邊上三三兩兩的人掃着自家門前雪。

易潇被噩夢糾纏了一夜,早上迷迷糊糊地起來,推開窗,一陣冷風吹入屋內,頓時清醒了不少,易潇打了個寒顫,關上窗戶,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

樓下阿潤已經在門口清理積雪了。

阿潤是原主幾個月前撿回來的,當時正好在外出辦事,回程的路上碰到山賊,差點兒被洗劫,是這小乞丐把她救了,原主便把他留在身邊,正好也幫她把這店子照看照看。

阿潤正掃着雪,見易潇下樓,立刻把掃帚放到一邊,跑到樓梯下等候,笑着說:“主子,早飯已經備好,今兒喝一些熱乎的粥吧。”

易潇尋到餐桌坐下,“你也一起吃點吧。”

阿潤卻一溜煙跑了,只留下一陣歡快急促的聲音:“我吃過了,主子多吃些!”

易潇還沒來得及喊住他,便看到他已經跑到門口,拿着掃帚在掃雪了,易潇無奈地搖搖頭,去後廚盛了一碗熱乎乎的粥,就着爽口小菜吃了起來。

吃完早飯,易潇照例披着蓑衣出門,阿潤從不問她一個人出去做什麽,只安心守着她的店。

剛下完雪的路不好走,沒掃過的地方,一腳踩上去刺骨的寒冷,掃過雪的地方,又濕又滑,易潇深一腳淺一腳,走了沒幾步路,鞋襪都濕透了。

易潇走到城門邊,正欲出門,卻被守門的将士攔住,“将軍有令,今日城裏百姓都不準出關。”

“敢問軍爺可知所謂何事?”易潇有些急切地問道。

那将士狐疑地看着她,“此處是邊關之城,禁止出關是常事,過幾日便好了。”

易潇面露憂色,卻還是點點頭,憂心忡忡地轉身離開,沒想到還沒走幾步,迎面便撞到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易潇還沒擡頭看是誰,便直接道歉。

“無妨。”那人淡淡出聲。

這聲音有點眼熟,易潇擡起頭,一下子便撞進他那雙烏黑晶亮的眼中,昨晚的兇險經歷又一次沖進易潇的腦海中,一時間,她的臉色變得煞白無比。

林軒沒想到自己只是故意被她撞一下,她竟然吓得臉色慘白。

“姑娘,臉色怎的這麽差?”林軒有些心虛,但此人常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即使心虛,他也能說得理直氣壯。

“沒,沒事……”易潇低着頭,有點緊張。

她出關也并非是去做違反法紀之事,但此時面對林軒還是有些不自在。

林軒眼睛一眯,沒說話,反而是他旁邊的徐飒開口說道:“姑娘,別理他,你這是要出關?”

易潇點頭,卻沒說出關所為何事。

徐飒倒也不問,只說:“這段日子不太平,姑娘還是在家中莫要出來,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可是得不償失了。”

易潇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我明白了,多謝兩位将軍,家中還有些事,先失陪了。”

言罷,易潇轉身離開,林軒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徐飒見他眼睛直直地瞧着一個姑娘,稀奇道:“你這是春天來了?”

林軒收回自己的目光,卻沒否定徐飒說的話,只皺着眉說:“這位姑娘,我總覺得好像以前認識。”

“啧,你現在還學會這套了,你這話不應對我說,該去對那姑娘說。”徐飒雖這麽說,但也沒覺得林軒會真的喜歡方才那姑娘,畢竟……

畢竟當年他對孟書琴的感情,他是通通看在眼裏的。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林軒會不喜歡孟書琴。

“你自己去城樓,我有事。”林軒完全沒理會徐飒的調侃,說完這句,便徑直朝着易潇離開的方向走去。

徐飒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他不會真對那姑娘動心了吧?”

可惜,徐飒想的還是差了些,林軒只是覺得易潇非常眼熟,但他回憶他這小半輩子,也沒記起他在何處見過易潇。

林軒一路跟着易潇,易潇進了自家酒館,林軒也跟着進去。

阿潤見客人來了,立刻迎上去,“客官要喝點什麽……”

話還沒說完,阿潤才看清眼前的客人竟是昨天在他們客棧捉拿蠻子的大将軍,膽小的阿潤頓時結巴了,“将,将軍,你,你喝點,什,什麽酒?”

易潇進了酒館後,把蓑衣脫下,去後廚抱着個湯婆子出來,見林軒坐着,有些驚訝地說:“将軍再次光臨小店,是今晚還有蠻子要來嗎?”

這話說的得很不客氣,林軒有些讪讪,不過他早年沉浮官場,早已練就巋然不動之神功,當下,他哈哈一笑,說道:

“老板娘憂心太過,今日,在下只是來嘗嘗這酒館中的酒,在下在邊關待了幾年,竟不知城中還有如此醇正的酒!”

這一番話沒拍到易潇的馬屁,卻讓阿潤頓時消除了芥蒂,開心地說:“這酒館裏的酒都是我們主子親自釀制,自是醇正好喝,将軍可有想喝的酒?”

“如此,便把你們店裏賣的最好的那一款取些來吧!”林軒笑眯眯地說,眼露精光地看着周圍的酒壇,足足一個酒鬼的模樣。

易潇卻開口道:“将軍,我們這店此時還未開始營業,将軍若要買酒,請兩個時辰後再來。”

這話說得是更不客氣了,連粗線條的阿潤都聽着有些不對勁。

林軒表情一凝,也不再提買酒之事,将臉上裝出來的嬉皮笑臉盡數斂去,直接切入主題:

“姑娘是在怪罪在下昨日沒有提前同你們說嗎?”

易潇抱着湯婆子,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暖意,“不敢。”

這語氣簡直是十足的挑釁了,阿潤不知道一向溫柔不願惹事的主子怎麽突然變得這般刺人,他只得站在一

男配他可愛又迷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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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節課過去,陳遇完全沒有一點要答應易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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