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城
在這次時間不定、莫名其妙的牆體倒塌中,我最終被确定成為主謀……
那天下午,從越先生那裏出來之後,景沛蘭就富商一事找到了白如水。
對這座城了如指掌的人,除了那位靠不住的城主,就是這位白先生了。
“富商李運?沒有這個人長居于此啊!”白如水是這樣回答的。
“沒有啊……”景沛蘭卻沒有露出失望,這樣的答案早已預料到了。
富商李運,那個娶過許汐姐的男人,一夕之間,消失不見,就如同神隐一般,沒有任何線索。
“那樣盛大的婚禮,我想先生不會沒有印象吧!”景沛蘭看着白如水,她企圖從他微小的動作中看出他的不對勁。
可是,抱歉,他真的天衣無縫。
“有是有的,但是,我說的是長居于此并沒有這號人,若是短期暫住的話,我也查不到。”白如水說。
毫無破綻的回答。
景沛蘭一揖,道:“那麽,先生,沛蘭告辭!”
“等等!”白如水叫住景沛蘭。
景沛蘭停下,轉過身來,看着白如水,等待着他的下文。
“這事,我只同你一人說,我想當城主,所以,這件事情也許能夠成為制裁江月凡的籌碼,還望你……”白如水說。
“先生,這話我當作沒有聽見,告辭!”景沛蘭說完,轉身離開。
你謀劃你的,我調查我的,各不相幹,若是為了你當城主要隐瞞真相,那麽我可是會盡全力破壞。
Advertisement
空城正南中心最大的宅邸,這個宅邸華美,是許汐曾經住過的房子。而今雜草叢生,似乎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人氣。
景沛蘭蹲在一棵生長在磚石夾縫之間的雜草前,伸手輕輕一拔,就拔了出來了。
“不對。”景沛蘭看了看周圍。
她很确信,這樣長久未曾住人的景象是個假象,她問過鄰人,那位鄰人說這裏已經好久不曾住人,可是好久不曾住人,雜草應該不能夠如此輕易的□□。
荒廢的花圃裏面的雜草是被人動過的痕跡,雖然掩蓋得很好。
“啪——”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轟——”
近在眼前,院牆就在景沛蘭的眼前轟然倒塌,沒有任何預兆,景沛蘭看着飛起的塵土,愣了許久。
“不好了,牆倒了!”有人喊道。
“不許走!”來了一個男子抓住了景沛蘭。
景沛蘭看着男子,掙紮着,問:“為何不讓我,不是我……”
“是你!”男子的語氣如此篤定道,“就是她,此前牆壁倒塌都是她所為。”
“你可看見了?”景沛蘭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大聲問道。
卻見,男子附耳小聲道:“沒關系,誰叫你在這裏。”
景沛蘭心中一緊,誰叫我在這裏,那麽換言之,誰都可以,只要是在這裏面的人。
厚重的灰塵散盡,景沛蘭直直地看着圍觀人群,那人群中,有一人鶴立雞群——白如水就站在那裏看着景沛蘭,眼中流露着不明意味。
“帶她去見城主!”有人喊道。
“這樣裝神弄鬼,我們絕不姑息。”
“對!”
大家這樣附和着,帶着景沛蘭朝北而去。
空城最中心,空城最高,占據着一整塊地界的城主府,近在眼前,從前每每臨近此處的時候,景沛蘭都會繞着走,不知為何,她懼怕這裏。
一衆人毫無阻攔地登上階梯走進去。
景沛蘭轉頭一看,白如水還跟在後面。
他想做什麽?
剛一進中堂,城主江月凡慵懶地坐在椅子裏面,看着一群人進來,也依舊保持着原來的樣子。
江月凡看起來大約三十,整個人精神矍铄,眼露精光,嘴角帶笑,一身華服,帶着一些沒有用的首飾,就好似把最值錢的都戴在身上了,土氣的很。
“有什麽事情啊!”江月凡的聲音沒有什麽幹勁。
押着景沛蘭的男子朝着身邊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拿着一包東西遞了上去,谄媚地說道:“城主,這是我們的銀兩,我們懇請您懲處這個女子!”
江月凡擡了下眼皮,然後伸出兩指輕撥了一下那抱着銀子的包裹,然後坐直了身子,道:“她什麽罪啊!”
押着景沛蘭的男子,連同跟着的一票人都跪下道:“城主明鑒,城主可知那倒塌牆壁的事情?”
“略有耳聞!”江月凡說。
景沛蘭看着那江月凡,心中罵道,有耳聞你不出來處理。
男子指着景沛蘭說:“皆是她所為!”
“好,來人,将破壞此城之人立即處斬!”江月凡直接說道。
“慢着!”白如水終于開口了,“城主,此事不問緣由問斬,不妥!”
景沛蘭看着緩步向前的白如水,又看了看那些人。
押送她的男子起身道:“白先生,我親眼所見,她站在那牆裏面,牆是從裏倒向外面,怎會不是她?”
白如水說:“可我相信她,不是她做的,你想想,那一面牆,她一個女子她推得動嗎?”
男子看了看景沛蘭纖細的身量,然後搖搖頭,轉而他擡頭想要辯駁。
“你們見着工具了嗎?”白如水不等他說,又問。
男子搖搖頭。
這不廢話麽,她不過是去看看那宅邸,莫名其妙……等會兒,莫不是他……
景沛蘭看向白如水。
白如水卻一臉淡定地看向景沛蘭,似乎在說着“你心裏所想的我并沒有做”一般。
白如水說:“那麽,您豈不是冤枉好人了?”
男子低頭承認道:“的确,城主,是我們疏忽了。”說完,又看向景沛蘭,像是在說着“算你走運”。
景沛蘭看着他的眼神,她思考着自己做了什麽得罪了這個人,讓這個如此不惜也要讓她成為替罪羊。
江月凡看了看然後說:“算了,走吧!”
“是!”那人帶着一群人退下。
臨走時,那人又看了景沛蘭一眼。
白如水跟着大家退下的時候,卻發現景沛蘭還站在那裏沒有動。
“城主,你可知道李運此人?”景沛蘭問。
白如水停下腳步,站在門口。
“李運?一月前交給我一大筆銀子出城去了。”江月凡看都不看景沛蘭一眼說道。
“那麽,蘭兒呢?”景沛蘭又問道。
江月凡開口說:“沒有這個人!”
景沛蘭轉頭看着白如水一眼,道:“多謝,告辭!”
城主府外,紅亭,這個亭子大約是這個城裏面最賞心悅目的地方了吧。
“怎麽,白先生,你還有什麽話說?”景沛蘭問。
白如水看着景沛蘭說:“從前就覺得你聰明,想不到啊,你竟不費錢財就能問出自己想問的東西。”
景沛蘭說:“我同你們一起來的,錢是他們替我交了的。”
白如水說:“我是故意的!”
“什麽?”景沛蘭問。
白如水說:“我是故意不告訴你李運的存在,我的目的就是讓你們對城主心生怨怼,到時候,我當城主就容易許多了。”
景沛蘭看着白如水說:“你真心想要當城主的話,為何不發動百姓推舉你呢?”
白如水說:“因為我答應他們的事情還沒有辦成啊!”
“什麽事?”景沛蘭說。
“這牆莫名其妙倒了,有莫名其妙地塌了,前幾日倒得牆我是費盡口舌才說服屋主自己修繕的。”白如水說,“等到查明了,我就能夠當上了。”
“原來如此,那麽頻繁出入鬼街呢?”景沛蘭說。
“頻繁出去鬼街是因為那條街沒有人住,最近,我啊發現有一個沒有登記的人的蹤跡。”白如水小聲說道。
聽到“沒有登記的人”,景沛蘭在心裏倒吸一口氣,不好,越先生若是被人發現了的話,他說不定就會離開這裏了。
“怎麽了?”白如水問。
景沛蘭搖頭,說:“這城裏莫不是有問題吧?”
白如水說:“你回去看看地圖,這座城可是不曾出現在地圖上,突然冒出來的城。”
景沛蘭看着白如水,她知道,這城自然是冒出來的,因為這座城可是越先生為自己準備的。但是……不能讓他們知道越先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