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喂熊,倒也不是那麽害怕了,細君看左側一頭灰熊安靜的在鐵籠子裏,看起來有些溫順。離關它的門很遠,躲在角落裏。
細君向鐵籠子靠近幾步,再離它幾步遠處停下腳步,細細的觀察它。一旁的玉兒不得不跟随細君上前,眼裏卻有些害怕。
突然白熊站了起來幾步靠近門,玉兒下的叫出了聲拉着細君後退了幾步。身後卻撞到一人,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劉胥。
這灰熊是劍主人靠近才上前來,幾個木門前熊都湊了近來,朝着劉胥低聲吼。
看着玉兒被吓着的模樣,劉胥笑了幾聲,玉兒渾圓的眼珠子一瞪,劉胥閉了嘴,伸出手強行将玉兒往前拉了幾步至白熊的門前,遞出毛刷,示意她上前靠近白熊。
看着玉兒一副拼命不從的表情,細君調笑道,“廣陵王在,難不成它還吃了你不成”。
聽罷,軍須也附和的笑出了聲。
玉兒看着軍須臉一紅,連忙睜開退回細君身邊。
那幾日連着陰雨綿綿,天不放行。一行送親的人住在在廣陵王的別院裏。
在這個雨水充足的廣陵,細君曾經的故鄉,細君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心裏總盼着這雨多下幾日。
一大早玉兒打開房門準備去打水,卻看見劉胥坐在門前的石桌上,望着她。
“王爺早,為何清晨坐在此處?”
劉胥見她出來便起身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留下來”。
玉兒先是一愣,會過意來便後退一步,“玉兒真的謝王爺厚愛,渴玉兒是決心一輩子侍候公主的”。
劉胥哼笑兩聲,“那本王如果封你為側妃,那你還願意去烏孫當個陪嫁丫頭?”
一個公主身邊的侍女能成為王爺的側妃,玉兒想都沒有想過,若說歸宿,确實是個好去處,可玉兒一來害怕這廣陵王只是圖個新鮮,而二來,她已心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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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還是那句話,謝王爺厚愛”,玉兒深深朝着劉胥一拂。
清晨的薄霧裏,劉胥眯起了眼睛,“有舒服日子不過,你這是何苦?”他的語氣說不清是諷刺還是可惜。
劉胥嘆了口氣,“本王這些年還沒對誰這樣過”,說着他朝身後不遠處的多仆人點頭伸出一只手,只見仆人抱着一件雪白的皮草遞到劉胥手上。
“這頭白熊是本王最心愛的,現在将它贈予你”。
玉兒回想起在熊館的時候劉胥為一頭白熊梳過毛,她的心尖一顫,伸手接過白熊皮,“謝王爺”。
見劉胥唏噓的轉身離去,玉兒盯着手中的熊皮良久。
三日後,天氣放晴。
車馬辚辚,華蓋亭亭,那日天色晦暗,盛妝的細君在随從官員、樂隊、雜工以及侍女等數百人的簇擁下拜別漢武帝。
武帝派工匠百人跟随細君前往烏孫,在那裏造出漢家宮廷以解細君的故國之思,他鄉之苦。送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向西進發,一路上旌旗蔽日,武帝囑咐公孫敖一路小心,順道帶細君公主去漠北祭奠英魂。
細君在玉兒的攙扶下,邁入車辇,忽的一陣熟悉的音律響起——李延年所創的琵琶!
邁如車中的步子一停,細君側身回頭,聽着歌聲婉轉哀揚,片刻後她掀起簾子進入轎中,随即掀起窗簾,見無數伶人手抱琵琶馬背上作樂。
馬車徐徐向前,她放下窗簾,內心被一股感激和不舍交織着,而琵琶聲漸漸淡去。
“陛下如此看重公主,公主必不會在烏孫受苦”。
細君聽到聲音翻開窗簾,不知何時軍須竟策馬到了她馬車前。
“那是自然,軍須大人來漢也未受苦”,細君嘲諷他入漢有如送嫁公主,軍須噎了一下,勒住馬讓細君的那車向前去。
不遠處的公孫敖見狀也驅馬前來:“公主有事嗎?”
細君揭開簾子對公孫敖笑着搖了搖頭:“路途遙遠,只怕辛苦公孫将軍了”。
公孫敖拱手:“這是卑職的分內之事,何談辛苦,公主放心,玉門關內,卑職定保公主無虞” 。
細君淡淡“嗯”了一聲,見軍須的馬又靠近了馬車,便放大聲音道,“到了玉門關,将軍走了,細君就覺得真的沒有娘家人了,真到了烏孫可就孤立無援了”。
軍須這時不勒馬而是策了馬鞭驅馬向前。
“公主美名揚遍大漢子民的心中,所以公主無論在哪裏,只要有我漢人在的地方,就是公主的娘家”。
細君聽罷放下窗簾心中微暖。頭伸進車內,她上揚的嘴角漸漸的垂落,身後取下腰前玉佩,她指腹觸摸着玉佩的紋路,一個“據”字刻的有棱有角。
一旁跪坐着的玉兒盯了會兒細君,輕聲勸道,“公主為何這樣說軍須大人,在烏孫說不準還要仰仗他呢”。
細君望了一眼玉兒,不經意道:“那下次本宮就不和他講話,你來和他講好了”。
玉兒跪起身子連忙道“玉兒多嘴,玉兒知錯”。
行路将至晌午,走過一片山林,終于到了稍微有些人煙的瑕丘。
馬車漸漸的停了下來,玉兒打開簾子,看見公孫敖朝着細君拱手道:“我們去前面的莊子歇歇腳吧,公主”。
細君跟着擡頭,打量了眼馬車外的景象,外面坐落着一處宅院,看規模因是大戶人家。
細君點點頭,坐了一上午的馬車真有些累了。玉兒攙扶着她下了馬車,看見軍須在不遠處盯着她,一把紅胡子在太陽底下,實在耀眼。
她收回實現跟在公孫敖身後,走進院子,細君眉頭微皺,一堆仆人毫無章法規矩的散散洋洋的跪在院子裏,院子也不大整潔,這院子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喝水期間,仆人才道前兩個月主人家一個個都得病死了,只剩下這些不願意走的仆人。
細君的目光越過跪在地上的人,心想他們還挺忠心。
入夜之前他們便趕到了瑕丘令府,這瑕丘令鐘離意也是才剛上任,此人招待細君等人雖周到有禮,恭恭敬敬,卻也有一股不卑不亢的風骨,說話做事有禮有節。
行路難
夏日裏,天亮的快,細君才起,玉兒正在為細君梳頭,卻聽見屋外一陣嬰兒微弱的哭聲。細君示意玉兒掀開窗戶,玉兒将窗戶打開一角,看見一三十幾歲微胖男人抱着一個孩子跟着鐘離意進了偏堂。
就算是在這小小的瑕丘,政治陰謀,爾虞我詐也不罕見,細君聯想到未來的烏孫,實感那會是一條異常艱險的道路。
細君,軍須和公孫敖一起用的午飯,瑕丘令鐘離意看似很忙,不見蹤影。
細君屏退玉兒回房休息。在床上翻來覆去小半時辰,睡不着細君索性起來。輕喚玉兒兩聲,不見應,便對鏡子整理一番打開房門。
還未邁出幾步,見玉兒從軍須房間走出,手上托着盤子。玉兒看見細君連忙将盤子擺到身後,“公主,我以為你還要睡上一會兒,所以……”
這時,從玉兒身後軍須走了出來,:“公主賜的冰鎮甜湯真是爽口”。
細君也不回應,只是靜靜的瞟了眼玉兒,玉兒低下頭去,不在做聲。
“公主,我們出去轉轉吧,來的路上,發現這裏景色不錯”。
“你去廚房再準備一份你剛剛做的甜湯,不用跟來”細君吩咐完玉兒,徑直率先走向門口。
她不願意玉兒和他走的太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玉兒算是她的陪嫁,況且到現在為止,軍須的身份不明,他在烏孫處于什麽地位,尚且不知。她們步步都得謹慎,因為她們走的每一步,不僅僅關乎她們的命運,更是大漢的未來。
走在小路間,一旁太陽照的池塘裏的水光白的刺眼。
“帝丘是什麽樣的”軍須停下腳步,回頭看着細君。
“和這裏差不多”,說完細君又添了句“山水細膩,水光迷離”。
“那只怕烏孫是另一種極端了,細君”。
忽然聽到軍須喚她細君,她道:“軍須大人一會兒叫我公主,一會兒叫我細君,細君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軍須神色有謝黯淡“其實你不用跟我這麽刻意疏離的講話,我們從前在漢宮如何,現在依舊如何,将來在烏孫也是如此,我這麽做只是不想別人說你閑話”。
細君小聲哼了一聲:“虛僞”,軍須聽罷暗笑一聲.
八月中旬,烈日之下,蟬鳴遍處。莊稼裏大多是農人在樹蔭處吃飯,喝水,休息。路旁種植了許多棗樹和梨樹。八月間還未全熟,但棗皮以見光滑,梨子看起來也是水汁飽滿,讓人不禁忍津。
細君随手摘下一個顏色較深的梨遞給軍須,“烏孫有梨嗎?”
軍須接下水果也不吃,只道:“有從外面購回的,很稀罕” 頓了一會兒,軍須接着說,“在烏孫,因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