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向下索取溫暖。
睡足了時辰,睜開眼的瞬即便伸手遮住眼睛,陽光有些刺眼。
即時她立了起來,太陽已高升,時辰應該不早了。
她取下身上披着的行淩的外衫,盯了半晌,看着不遠處吃幹糧的三人,走近将衣衫遞給行淩,“謝謝”。
行淩遞出他的水囊,并未說話。
細君看着水囊,她确實有些渴,可是沙漠中的水彌足珍貴,她盯了水囊半刻。
見她愣住,行淩放下手中幹糧,将水囊放在她手中,“喝吧”。
細君緊了緊左手,卻發現有些黏糊,她擡起手,伸出手掌,适時又握了兩下,确實很粘。
其餘三人看着她的動作,有不解的,有不當回事的,有立馬拿起水囊倒在她手上的。
“洗洗吧”。
看着行淩有些發紅的耳根,細君莫名的在水中晃了幾下手,一邊嘟囔了句“浪費”。
喝了水,四人騎馬趕路。
漸漸起了風沙,馬行的慢了起來,突然行淩下馬,勒住身後細君的馬,“下來”。
細君應聲下馬,身後兩人也跟着下馬,只見天際飛沙開始亂舞,呈漸兇之勢。
四人艱難的牽着馬逆着風向一處沙墩走去。
可是附近沙墩太淺,他們躲避了一會兒不得不再次轉移,不是在風沙正經穿梭了多久,細君也看不清路,只是跟着前面的行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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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風聲小了,前面的行淩也停了下來,細君放松的松開手中缰繩去摸馬上水囊想要喝水。
馬突然一聲嘶鳴,帶着她還未來得及取下的水囊向前跑去。身後另一個侍衛的馬也脫離隊伍跑遠。
“別動!”
細君本能去追馬的腳一停,順着行淩的眼睛低頭看自己的腳,只見上面纏繞着一條蝮蛇。
她盯住自己的腳抑制住自己發抖的聲音,除了被蝮蛇纏繞的那只腿,其餘地方都在微微發抖,她擡頭看向行淩,輕聲道,“怎……麽辦?”。
身後的侍衛準備拔劍砍蛇,卻被行淩永手勢阻止。
“別動,都不準動”,說着他卷起衣袖,在懷中拿出一把鑲嵌着綠寶石的匕首,細君瞧着也許他喜歡綠色,扳指是綠的,匕首也是,思緒飄遠了,微微放松了些。
行淩将匕首深深的割在胳膊一處,即刻血呈現噴湧狀。
衆人瞧着眼神有些不解,他是殺手,直到如何一刀斃人性命,自然知道切哪兒血流的最快最多。
蛇頭微微一轉,朝着行淩的方向,可是蛇身并未有轉動的跡象。
行淩用手擠壓傷口處,雖然地上蒸發的快,可是血流的也快,不一會兒地上沙中便侵染了血紅色。
細君明顯感到纏繞的蛇身松了松,她吐了口氣,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只是腿上蝮蛇似乎并不上當,蛇頭又回轉回來,盯着細君的腿吐着蛇信。
血腥味讓蛇更加躁動不安,它對着細君的腿蓄勢待發,電光石火間細君不忍再看自己腿上的動靜,恍惚間看着行淩朝她撲來,閉緊雙眼,軟落在地。
躺在行淩懷裏,血腥味濃烈刺鼻,她看了眼他的手臂,輕聲道,“你一定要親自回到長安,面見陛下代我請罪,細君有辱使命,希望……”
行淩看了眼細君的腿,嘴角綻起一個笑,“你沒被咬”。
那一刻,細君覺得仿佛春風拂了面,沙漠裏也感到了爽意。
細君輕微訝異一聲,看向自己的腿,屏住呼吸,覺得腿果真不疼,只是周圍散布着一股難聞的氣味。
“公主,您真是福星,剛剛跳出來一只獴将蝮蛇給叼走了”。
“難怪,”細君站了起來,這獴是蛇的天敵,遇到其它的東西它們會放臭氣驅逐敵人。
“遭了,水,我們的水囊!”
行淩捂着手臂處的傷口,“沒事,有獴和蝮蛇的地方,周圍一定有水源”。
放下心來,細君看看行淩的手臂,“快包紮下吧”。
只見行淩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散在傷口處,接過一旁護衛遞來的布條随意系了幾下。
“這樣不行”,細君看着行淩,一邊覺着他懷裏真是百寶箱,什麽都有,可天氣炎熱,容易壞事。
“沒事,走吧”。
“不行!”,細君看了眼行淩的手臂,系住的地方依舊在滴着血,現在他們只剩下兩匹馬,萬一他在出點事,他們真的是要葬身沙漠,連回長安報信的人都沒有。
見細君牽住他的馬缰,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他伸手又掏出藥瓶,準備在灑一層。
見他這樣,細君竄出一股無名之火,奪過他手中的藥瓶。“把布解下來”。
行淩兩下便拆除染血的布條,細君解下他馬上的水壺,想往他傷口沖洗,卻見他堵住壺口。
“幹什麽?不是說附近有水源麽?”,他之前不是給她洗手的時候挺爽快的麽。
細君一副今天誰也別逆着她的表情,行淩松開手,輕聲道,“少倒點”。
她冷哼一聲,倒了半囊子水才作罷,只是流下的水入沙便不見蹤影。
傷口洗淨,細君用裙衣的內襯擦幹血水,輕輕倒了一層傷藥,重新裹上幹淨的布條。
他們只剩下兩囊水,今天落日前一定要找到水源。
第 60 章
情況危急,細君也顧不得許多,和行淩共騎一匹馬,當初行淩背她她沒覺得什麽。
細君舔了舔幹枯的嘴唇,覺得自己以前浪費了太多的水,今後每杯茶水都要喝幹淨。
身後的行淩遞過來她剛剛沖洗還剩下的半囊子水,“喝吧,快找到了”。
“真的?”
細君轉頭,見他點點頭,即刻拔開塞子,她心裏隐約覺得他可能時騙她的,可她太渴了,不想深究這話的真假。
“你也喝點“,細君喝了一半,将水囊遞給他,行淩搖搖頭,“我不渴”。
細君收起水囊沉默下來,炎炎烈日,她突然升起一股寒噤,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挺自私的,有些東西她一邊享受着好處,一邊假裝看不到。
天終究是黑了下來,他們只剩一個水囊,卻沒有找到水源。
細君和行淩圍着火堆,兩個侍衛又去拾木頭了。
經過昨晚,身體恢複了今晚倒不覺得冷,似乎慢慢适應了環境。
“好冷啊,我們說說話吧”,見行淩不講話,又道,“我問你兩個問題,你能如是回答麽”。
行淩聽完眼眸垂了垂,面部有些微微顫抖,只道,“你先說”。
細君心下啧了一聲,這人看着老實,但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玉兒,出于私心為什麽當初要給你下毒?”
行淩映着火堆,眼睛反着光亮,并未擡頭去看她,“你,确定想知道麽,和你自己想的不會差太多”。
心裏一懵,當初玉兒引開大量追殺的人,她幾乎以為是玉兒回不來了,但當玉兒活着回來她除了驚喜之外更加意外。
“我第一次追殺你的時候,她穿你的衣服将我引開,我抓到她了”。
細君盯着火,有一瞬間的窒息,那時的行淩是如何饒她一命,或者是說,拿什麽和他交換,讓她的馬車如此快被追到。
“她要活命,所以告訴了我你們原定的計劃和路線”。
停頓了片刻,細君回想起他們騎的馬車确實是按照告訴玉兒的往官道左邊跑。
“所以在我們囚禁你的時候,她想要你死,可是她和七殺門有什麽關系,為何會和行厲一頭?”
“她只不過是歪打正着想要滅我口的時候讓行厲看到了,反被行厲逮住成了他的內線”。
細君盯着火,又往火裏添了根木柴,輕聲補了句,“原來是這樣”。
“第二件,你想知道什麽”。行淩開口又問道。
聽着他公事公辦的語氣,細君恍恍然回了神,想了想,“那你為什麽叫行淩?”
行淩聽着一愣,這個問題出乎意料。
“是代號,從被選入七殺門,我們便沒了名字,行事淩厲,片甲不留”。
“行事淩厲,片甲不留”細君輕輕重複了一遍,他這般平靜的說着這個代號的含義,不禁讓她想起他第一次殺她的時候。
“那行厲呢?”
“所到之處,厲鬼叢生”。
一個代號比一個狠戾,細君往火旁挪了挪,盯着腳尖,“這個問題不算,我是逗你玩兒的”。
“你……”
“我怎麽樣?嗯?我現在才發現你和我認識這麽久,不叫我公主,也不叫我名字,永遠都是你你你”。
見行淩聽着沉默了下來,細君笑了幾聲,略微舒了口氣,“好了,不逗你了,第二個問題是,軍須和七殺門有什麽關系”。
這下行淩到回的連貫,他搖搖頭,“這個問題,我不會說”。
細君原本也沒指望能聽到什麽正經答案,他的回答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但也并不敷衍。
随即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将腿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