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首先返回将兩大袋子糧食扛着肩膀上。其次,用抹布擦幹地面上巫師的血跡。再次,将巫師從垃圾箱裏解救出來,攙着他快速回到自己家裏。
烈風剛消失在黑衣人的視野,黃金券的法力消失了。一切複原,鷹頭還沉浸在香甜的睡眠中,眼皮沉重懶懶的不動彈。黑衣人得不到指示,無法判斷方位。
在消散的黃金券中,黑衣人的眼眸一凜,他仰望着天空,看着未遠去的烏雲,知道這是年長的死神才具有的能力—逆轉時間。巫師的搜捕工作,竟然有礙事的死神參與其中。
烈風的死神工作吊兒郎當這麽久,黃金券本來儲備就不多。最近接連使用了兩次,身體還真有些吃不消呢。将這個死豬一樣重的家夥扔到沙發上,自己大口的喘氣。
将黑色鬥篷解開,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眉眼清秀鼻梁挺直,嘴唇慘白毫無血色,胸口盛開着一朵血花,幹涸的血液粘在襯衣上,有一種凄美的味道。
利落的為巫師清理傷口,敷上止血消炎的藥粉,再用紗巾壓住傷口。用熱毛巾為巫師擦拭,烈風的動作一氣呵成,仿佛做了許多遍。看着昏迷的年輕巫師,烈風的心裏莫名的痛,将巫師安排在床上,自己看着天花板出神。
那也是個晚上,烈風坐在火爐旁邊看魔法書,純雪早早的就就睡了。魔法書上的文字突然變得破碎,書頁也淩亂的翻着。烈風聽見小院外面呼嘯的烈風聲,還有石子敲擊窗戶的聲音,心裏很不安。
小柴奶奶出現在門邊,顫抖着向烈風伸出手。烈風合上書本,站起身來,想要擁抱她。卻看見,小柴奶奶掙紮着被吸進火爐裏,烈風緊緊抓着小柴奶奶的手,火焰燒傷了皮膚,烈風不願意放手,眼睛浸滿了痛苦和不舍。
小柴奶奶用最後一點魔法,将烈風從火爐旁彈開,自己消失在火中。還有那本書也跳進火裏,追随主人而去。烈風的手已經受傷了,卻還是在冒着火星的碳渣裏找着。
純雪被響動吵醒,揉着眼睛走下樓來,看到烈風血肉模糊的雙手,趕緊把烈風從火爐旁拉開。兩人坐到了布藝沙發上。烈風的眼角濕潤神情沮喪,對着火爐發呆手由着純雪包紮。
看着純雪焦急的臉,弦月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卻始終開不了口。純雪的手藝不是很熟練,經常需要停下來想一想。藥罐習慣了舊主人,對純雪不很認可,有的藥罐飛出去,有的藥罐不肯把藥倒出來,還有的憤憤的發出藍光示威。
巫師的物件跟着主人久了,都有感情。純雪要怎樣接受小柴奶奶逝世的消息呢?午夜的鐘聲響起,像是對死人的祝禱。烈風将純雪緊緊的抱在懷裏,臉上挂滿了眼淚鼻涕,手指節死死的攥住。烈風咬緊牙關決定先隐瞞這件事,以後再慢慢告訴他。
當年小柴奶奶的死,烈風糾纏着純雪一起生活了2年。純雪的父母早就過世了,烈風實在是放心不下。純雪上廁所的時間長了,烈風都要上去敲敲門。晚上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床,純雪起夜竟發現烈風在兩個人的手腕上系了繩子。
為結束這段尴尬的同居生活,純雪精心安排了一次開誠布公的談話。純雪堅定的告訴烈風,已經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并委婉的傳達,兩個人之間純雪潔的關系,一起生活造成的困擾等等。好吧,烈風還能說什麽,趕緊收拾東西搬了出來。
眼皮挂着鉛球越來越沉重,烈風在對往事的無限追憶中,沉沉進入夢鄉。
巫師是在異樣氣味的熏陶下轉醒的,昏昏沉沉的看着前面挂着什麽東西。直起身子來,好好瞧一瞧,才發現是男人的褲子挂在了椅子上。看看這個昏暗的房間,地上亂丢襪子和內褲,床頭上斜放着領帶,還有散落着幾本兒童讀書。手邊怎麽還抓出了一塊橡皮。
手指輕輕一揮窗簾被打開了,外面燦爛的陽光照射進來,屋子裏的陰暗一掃而空。手指點着地上,內衣、內褲和襪子之類的飛起來聚集在一處,一個響指,衣櫥的門打開了,所有的衣物疊放整齊的落進去了。
領帶挂到了衣架上,兒童讀書也按個頭排列好順序,最後橡皮也慢悠悠的回到書桌上了。
巫師起身查看自己的傷勢,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沒什麽大礙。走出卧室,看到兩只大腳丫子招搖的出現在面前,走進幾步,才發現是一個睡姿很糾結的男人。
烈風□□着小薄被,胳膊和腿腳都在沙發的領地之外,還沒意識到有人就感覺身上的被子沒了,于是縮的更厲害了。巫師手裏拿着被子,看着這個生活在垃圾堆裏的男人,腦海中湧現出記憶。
昨天被一群人圍攻,他們使用黑夜權杖,壓制自己的魔力。黑衣男子本身不像是巫師,只是依靠權杖的力量來吸收魔法。他們身體堅硬如鐵,速度像風一樣迅速。
主人還在睡覺,巫師就用簡單的魔法收拾這件屋子。一時間,所有的東西飄起來,一陣星際混戰,轉眼間,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巫師把被子還給烈風,自己動身做了一碗打鹵面。
巫師剛要開動,烈風聞着味兒就爬起來了。肚子裏的饞蟲慫恿着烈風來到廚房,眼巴巴的看着巫師吃面。巫師看着烈風,烈風看着面。
巫師又拿了一雙筷子,遞給烈風。于是,兩個大男人很詭異的同吃一碗面。
烈風吃飽了,滿足的呼出一口氣。從廚房返回的時候,才發現這裏是誰的家呀?眼睛左轉,右轉,上轉,下轉,看着有些自家的影子,又覺得不是很像,眉毛也相互掐着。
巫師很客氣的坐在沙發上,被子自動的疊好,放到一邊。烈風理順自己的頭發,打量着昨晚被自己救得男子。這是個17、8歲的青少年,光潔的臉上輪廓分明,寶石般明亮的眼睛,挺翹高聳的鼻梁,還有略有些小肉的嘴唇,是一個帥哥的超級潛力股。
烈風心裏很納悶,這年頭帥哥都批量生産了嗎?這小模樣像極了純雪早年的時候,海豹一樣圓滾滾的眼珠,讓人看了總不忍拒絕。
“你叫什麽名字呀,為什麽會有人追捕你呢。”烈風決定直奔主題。
“庫布,我是繁星小鎮的巫師,不過還沒通過考核。”庫布笑了,仿佛周圍有天使降臨了。
“哦,那你是偷跑出來的吧。那些人是抓你回去的?”烈風無視那邊明媚的春光。
“沒有,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不過,他們的武器能夠吸收魔力。”庫布回憶着當時的戰況,自己的進攻在到達他們之前就消失了,權杖釋放着能量,将魔力源源不斷的吸進去。
“哦。”烈風打着哈欠,一貫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對了,你知道光明戒指嗎?”庫布詢問道。
“不知道。”烈風想起了純雪手上的戒指,不禁皺眉,這個戒指是什麽時候到純雪手上的,自己都沒有印象。
很明顯,庫布是來尋找本該由天使掌管的光明戒指的下落,在不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前,不能讓他知道純雪的存在。
“是嗎,那些黑衣人也在找光明戒指,而且,為這件事殺了許多巫師。”庫布的眼眸暗下來,眼角眉梢一抹憂傷。
“有這種事?”烈風立刻打了雞血,鷹一樣盯着庫布。
“恩,我只是個實習巫師。可還是被人盯上了。”庫布低下頭看着地板。
“哦。這件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你可以留下這裏。”烈風感覺到一種陰謀的味道。
兩個病號開始了同病相憐的日子,幸好有庫布在,烈風不在巨型垃圾箱裏生活,還有可口的飯菜吃。庫布動動手指,所有的垃圾統統排隊進入了垃圾箱,蓋子自動關閉。抹布和掃把忙來忙去,灰塵沒有了藏身之地,房間裏快趕上五星級的标準了。
烈風胡亂換着電視臺,心中煩亂沒有頭緒。看着休養中的庫布,輕輕帶上門出去了。可憐自己殘疾的手臂,只好打車前往,到純雪的小院還有5裏地,可是司機師傅就是不給開,說是泥路不好走,就把烈風放到了城郊結合部。
走呀走,一腳泥來,一腳土,看着弦、月亮爬上來,終于在薄霧中看到了點點亮光。在明道的引路下,好不容易來到了小庭院。
小院裏的魔法家具乒乒乓乓很是熱鬧,卻看不到純雪的身影。
“純雪去哪了?”烈風抓住唱歌的茶壺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