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素聞白老爺那事…
白霍安推開了往他懷裏來的姑娘,道:“我想你聽到的傳聞應當不只是這些,除了你方才說的那些,旁的都是真的。”
桂香見此狀況,一點也不驚慌,趕忙把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道:“老爺肯救下桂香,桂香都已經感激不殆了,又如何敢奢望與老爺雲雨呢?”
“只求老爺今日能允許桂香留在屋內,您救人就就到底罷。”
白霍安看了桂香一眼,道:“罷。”
萬花樓內,姐妹們出了門便後悔了,她們之間的關系都是極好的,桂香想要留下的原因他們也知曉,只是不知他們的這位朋友是不是真的會如東街的花旦一樣,豎着進入,橫着出去。
未侍奉人的花魁歪歪扭扭地趴在桌上:“現下的花魁不都是男子麽?白老爺是男女通吃麽?”
“現在城內養童倌兒的還稀奇麽?有錢人總喜歡在這方面亂做文章,左右給了錢都是爺。”
一才來的頭牌道:“這可不是要命錢麽...”
“在這兒去了,也總比去那兒強。”
頭牌們達成共識,如若他們身陷那種情況的話,怕是會和桂香做出同樣的選擇,他們現下只能在內心裏祈禱着,白霍安千萬別發瘋,将桂香直接抹了脖子才是。
正閑聊着,忽然一人走進萬花樓內,手上拿着一封信,道:“白老爺的信,請問白老爺在哪間房?”
那事若是斷了,怎能得了?花魁們趕忙道:“您将信放下,我們遞給他便可,無需您勞神。”
送信的人受了差使,若是不将信送給人是不能離開的,他只能高聲道:“白老爺在何處,我要親自見白老爺。”
白霍安直接開了門,淡淡道:“上來。”
花魁們一見,簡直驚了,白霍安身上的衣裳還好好地在身上穿着,更是沒有歡好的痕跡,難不成...他們的姐妹,現下已經...不在人世了?
送信人送完信便下來了,她們趕忙圍着他道:“您瞧見裏面的情況了麽?我們的姐妹就在裏頭,她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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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小哥不想同他們交流,便随口敷衍道:“沒見着,應當是不在了吧。”
花魁們大窘,桂香已經死了!
她們當即悲從心來,不斷地說着桂香的好:“我記得我來這的第一年,是桂香姐把自己的生意讓給了我,我才有機會冒頭的...她的大恩大德我尚未報,誰能想到,桂香姐就已經...”
底下頓時哭倒了一片,又有人道:“我前些年沒了給弟弟治病的錢,是桂香姐先把錢給我讓我弟去治病的,她怎麽就這麽命苦呢!”
衆人大恸間,已有人悄悄買了黃紙,在門口撒了一周:“桂香...你最怕沒錢了,這不,姐妹們都替你備上了,你好好上路吧。”
偶有過路人問起為何撒黃紙,他們只道:“白老爺和桂香做那事,桂香死了!”
一時間,白霍安與桂香這段孽戀傳遍了街頭巷尾,總會瞧見有人在路口撒黃紙的,都是在替桂香餞行。
然而流言的主人公卻尚不自知。
他手上拿着從家裏寄來的信,心頭微熱,三兩下便拆開了。
管家寫道:少爺親啓,家中一切安好,花少爺今日吃了兩碗飯,讀了一本詩經,藥池內沐浴一次,還讓老朽問您何時歸,并讓老朽改叫其為少奶奶,勿念。”
少奶奶...白霍安都未察覺到,自己笑了。
次日,桂香出了門,便看到姐妹們哭腫的眼。
“這...這是怎麽了?哭成這樣,還能接客麽?”
姐妹們皺着眉,問道:“你是人還是鬼?你不是被白老爺那什麽了嗎?”
桂香微微一笑,道:“白老爺待我很好,誰說我死了?”
只字不提他們昨日的情況。
“送信的那小子,告訴我們,你...你已經不在了。”
桂香一一給姐妹們順着氣,到老鸨跟前要了點用來冰酒的冰塊,用帕子包了包放在一人眼上,道:“你們這幅樣子,別被媽媽看見了,不然如何交代?”
大家趕忙點頭,都照着那個模樣放在了眼上。
桂香剛要出門,就有人在身後問道:“桂香啊,白老爺當真有如此怪癖麽?他...喜歡掐喉嚨麽?”
“這我也不清楚,許是昨兒爺心情好罷,沒與我計較。”
她又擡腳出門,踢了踢堆在門口的黃紙,朝着一個地方走去。
梨園內,一輪吊嗓都已經結束了,桂香搖着扇子在門口等了等,看見一個經過的小孩,趕忙伸手攔住了:“馮老板在麽,麻煩你叫豐老板出來,就說萬花樓的人來找他。”
小孩眼睛轱辘一轉:“萬花樓的人,我們豐老板平時不見客。”
桂香從手上拿下了一個玉戒指,放在了小孩手裏:“勞煩小哥通傳一聲,當真是有要事相尋。”
如此一說,小孩才勉為其難地回身,走進了裏面。
豐鴻飛正在替練戲的人調整身形,忽小孩走至他身邊,扯了扯衣角,套在了他耳朵上:“師傅,外頭有人找,說自己是萬花樓來的。”
一聽“萬花樓”三字,豐鴻飛就道:“不見。”
倡伶自古就是被放在一塊,但在豐鴻飛心中卻從未覺得二者有什麽可比之處,娼者做的是賣身的買賣,而他們學的卻是一門藝,他也是從心底瞧不上萬花樓的人的。
但小孩兒已經收了玉戒指了,又怎會罷休:“師傅,您就去見一見吧,外頭的姑娘可漂亮了,若不是沒法子也不會求到咱們頭上罷。”
無可奈何之下,豐鴻飛只得走到了門外。
見到桂香的那一刻,豐鴻飛有些恍惚,道:“你來這作甚?”
桂香笑了:“師兄進去說罷。”
豐鴻飛沒拒絕,直接把桂香帶進了屋內。
“師兄,我想請你幫我說說...讓白老爺幫我贖身。”
豐鴻飛一聽到“白老爺”,立即搖頭:“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不想和賣國賊說一句話。”
桂香:“師兄,你不想說話,權當幫幫師妹行麽?師妹若是再無處可去,怕是得被媽媽送去軍區了。”
豐鴻飛微微蹙眉,他現下手頭也緊張的很,梨園的收入全都又投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老鸨又不會輕易放人,一次又一次的加價,最後成交的價格可能是原先的兩三倍,要能一次性付完的人,怕是只有白霍安了。
“師兄,你就幫幫我罷...待我出了這萬花樓,為你當牛做馬都行。”
“你叫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若是想我将他給怎麽樣...也不是不可以。”
他正愁着沒人在白霍安身邊,溫祁又使不上勁呢,道:“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