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嘶……”痛!寧如玉皺眉。

吃痛的聲音聽在霍遠行的耳中, 抗議他的暴行, 霍遠行頓了一下, 松開了咬她唇瓣的牙齒,改成親她的嘴唇,終于從一種兇猛的食肉動物變成了溫柔的老山羊似的,一下一下地親, 動作溫和,像是在對着稀世珍寶一樣。

對于霍遠行這種風雲詭谲的變化,寧如玉有些呆, 她想象不出來千年冰山如何化成食肉動物的, 她還以為他會一輩子都不動如山,清心寡欲, 無欲不求的。不過目下看來卻不是這麽回事兒,霍遠行的表現比她想象中的模樣誇張多了,也霸道多了。跟他表面上冷漠寡淡模樣想去甚遠!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眼神飄忽, 心不在焉, 霍遠行一雙深邃如潭的眼眸頃刻間又染上了一層寒氣,懲罰似的又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才放開她。

“痛!”寧如玉終于有機會說話, 手捂住被咬過的嘴唇,忿忿不平地瞪着他, 這下她倒是忘記怕了,從他化身成餓狼撲向她這只小白兔的時候,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已經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事實證明他也不是那麽高冷無心的, 還是有情緒外露的那一刻。

霍遠行看着她,把她的手從嘴上拿下來,手指撫過被他咬過的唇瓣,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沉聲道:“知道痛就好,記住下次不要犯。”

寧如玉飛快地在腦海裏想,他這是威脅她呃,她要是犯了會怎麽樣?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霍遠行冰冷的聲音滑過她的耳膜,“下次再惹我,我就一口一口把你拆吃入腹,你只能是我的。”

帶着寒冰一樣氣息的聲音往耳膜裏面鑽,飛速地鑽進寧如玉的大腦裏,刻印在她的腦海深處,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乖順得跟兔子一樣,對着霍遠行一個勁兒地點頭,生怕令他不滿意。

好在她的表現讓霍遠行很滿意,擡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兒,聲音也不再寒冷如冰,叮囑道:“我這兩天要出門,你自己乖乖的。”

這話聽起來好像關心,話也說得溫和,可寧如玉聽在耳中,依舊覺得毛骨悚然,總覺得這是霍遠行對她的警告,叫她不要招三惹四,更別想紅杏出牆。

寧如玉卻覺得那個冤枉,她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想法好嗎?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跟霍遠行解釋,有一句話叫解釋就是掩飾,越解釋就越有一縱欲蓋彌彰的嫌疑,何況“她”确實跟徐崇灏關系親密,這是不争的事實。

為了不讓霍遠行再冤枉她,寧如玉非常識相地朝他點了點頭,并且保證道:“知道了。”

“那就好。”霍遠行終于放開了她,沒再把她抵在牆壁上,粗粝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随後就滑下去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她的手。

“走吧。”霍遠行道。

寧如玉震驚了,呆愣的目光落到被他牽住的手上,大手牽住她的小手,小麥色的大手與白嫩嫩的小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刺激着寧如玉的感觀神經,簡直比先前被他咬一口還要來得不可思議。

他怎麽牽她就牽得這麽自然了?就跟強吻她也可以吻得很正經一樣。哦,不是正經,他就跟狗啃骨頭一樣,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那塊被狗叼住的骨頭。

大晉朝民風開放,別說未婚夫妻私下見面約會牽手親吻了,就是每天的花朝節、上巳節、七夕節、元宵節等等,只要是未婚男女可以相會的日子,不少一見傾心的男女情到濃處鑽那草垛子、大橋下、後花園的都很多。

不過今日發生的一切,寧如玉覺得還是太玄幻了,她就跟沒睡醒一直在做夢一樣。

深一腳淺一腳地跟着霍遠行往外走,很快到了大門外,霍遠行的侍衛牽着馬等在外面,一臉的焦急,看樣子是要有重要的事外出。

霍遠行轉過身來,對還有點兒發呆的寧如玉道:“我走了。”

寧如玉:“哦。”

這麽就完了?

霍遠行盯了她一眼,擡手又在她臉上捏了一下,這才放開她,提步下了臺階,往兩個侍衛走去。

侍衛吳躍看到霍遠行捏寧如玉臉的時候,心裏那個震驚,暗道:侯爺果然不一樣了啊!

又去看旁邊的侍衛趙興,一臉的鎮定,跟平常絲毫沒有變化,便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趙興目不斜視,将袖子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快步往霍遠行走了上去,恭敬地道:“侯爺,現在出城嗎?”

“嗯,走吧。”霍遠行從趙興手中接過缰繩,利落地翻身上了馬,一夾馬腹,飛快地奔了出去,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寧如玉,傻姑娘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呢!

直到霍遠行帶着侍衛趙興和吳躍走了,寧如玉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她有些懵逼,完全理不清楚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好半響後,寧如玉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府,往後院走去。

心裏有事,寧如玉悶着頭往前走,下回廊路過假山,假山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呼救,那人就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飛快地将她拉到假山石後面去了。

一擡眼,認出是徐崇灏,寧如玉秀眉一蹙,惱火地捶了徐崇灏肩頭幾下,朝着他火大地道:“你吓着我了……”

徐崇灏一直盯着寧如玉,一雙眼睛都泛紅了,鐵青着一張臉,看起來十分可怕,寧如玉話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對勁兒,警惕地看着他,話也說不下去了。

“他親你了?”

“呃……”

“他親你了。”

“灏表哥……”

突然,徐崇灏就像發了瘋一般,扣住寧如玉的肩頭,将她抵在假山石上,用袖子狠命地擦她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幾乎要把她的雙唇擦掉一層皮。

先前才被霍遠行那只大狼狗又啃又咬了一通,現在又被徐崇灏抓住用袖子擦,寧如玉的雙唇上火辣辣的疼,眼淚水一滾就下來了。

老天爺,她的雙唇是人肉做的,不是鐵打的!寧如玉又痛又苦,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停都停不下來。

寧如玉一邊拼命躲閃,一邊捶打徐崇灏的胳膊,奈何徐崇灏身高比她高,力氣比她大,她被他控制住,一時之間掙也掙不脫,捶打他的力道太小,就像給他撓癢癢一樣,半點用處也沒有,根本奈何不了他。

痛,痛啊!寧如玉淚流滿面,眼淚水流得越來越兇,竟是委屈得大哭起來。

今日的事情一波接一波,所有人都朝不分青紅皂白地朝她發脾氣,對着她發洩他們心頭的火氣,可有誰問過她委不委屈?難不難過?都是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寧如玉心頭委屈萬分,眼淚水也流得更加的厲害,也許是她眼淚流得太兇太猛了,像決堤的河水一樣止都止不住,把發瘋的徐崇灏也給吓住了,狠命擦她雙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失去的理智逐漸回籠。

他都幹了什麽?他怎麽可以傷害她?這根本不是她的錯,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看着雙唇被擦得紅腫的寧如玉,徐崇灏一臉的歉意,小心地賠着不是,“對不起,婷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你不要哭了,我給你賠不是,你要打我罵我,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寧如玉的唇上火辣火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破了皮腫起來了,就她這個樣子只怕幾日都別想出門了,還說去威遠侯府看外祖母,這下也只怕是去不成了,都是眼前這個罪魁禍首造成的!

這段日子以來積壓在寧如玉心頭的各種委屈惱怒一下子湧上來,排山倒海似的,夾裹着摧毀一切的力量,壓抑在她心頭中的火氣再也控制不住了,瘋了似的在她四肢百骸裏到處亂撞。

她的心裏一陣惱火,不管不顧地雙手用力将徐崇灏往後面一推,朝着他大聲憤怒地吼道:“你給我滾!”

徐崇灏猝不及防地被寧如玉這麽一推,直接往後倒退一步,背後撞到身後的大樹上,這一撞力道不小,徐崇灏悶哼了一聲,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比撞到大樹更加的沉痛,像是心都被人挖了一塊似的,悲傷地喚她的名字,“婷婷……”

寧如玉正在氣頭,根本不想理他,轉身就走,被徐崇灏慌忙拉住袖子。

“放開!”寧如玉大力地一甩手,袖子發出一聲脆弱的撕拉聲,完好的袖子裂開了一條口子,寧如玉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又氣又怒地瞪向徐崇灏,徐崇灏手一抖,衣袖從他手中滑落,寧如玉飛快地拉過袖子,埋頭就往外面跑。

“哎喲!”

“啊——!”

寧如玉剛一跑出假山,就跟突然出現的寧如珍撞了個滿懷,這一撞撞得不輕,兩個人都忍不住痛呼出聲。

“你……”寧如珍擡頭張嘴就想罵,卻被眼前寧如玉的模樣震住了。

撕壞的袖子,紅腫的雙唇,滿臉的淚痕,寧如玉一副飽受蹂躏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她在假山後面幹了什麽……

“你在假山後面幹什麽?”寧如珍頓時化身成愛管閑事的嬷嬷,手指着寧如玉的臉大聲呵斥,一雙眼睛透着陰險狡詐的光,上上下下一絲不漏地打量着寧如玉,衣衫不整,淚流面滿,雙唇紅腫,寧如玉這分明就是如同她想的那般在假山背後與人行那不知廉恥的茍且之事!

寧如玉剛剛驚慌失措地從假山背後跑出來,慌亂不安的眼神,飽受蹂躏的模樣,充分說明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寧如珍越發篤定自己的心中所想,雙眼中透露出撞破“寧如玉醜事”的得意和興奮之色,就連臉蛋兒上那幾顆醜陋的痘印都顯得越發猙獰猖狂起來,聲色俱厲地向寧如玉喝問道:“你這麽衣衫不整,是跟誰在假山後面鬼混?”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哼哼!”寧如珍嚣張地“哼哼”兩聲,看在她的眼中,寧如玉的解釋就是無力的争辯和害怕的求饒,此前她一直被啥都優秀的寧如玉強壓一頭,逼得她連氣都喘不過來,現在寧如玉終于有醜陋肮髒的把柄落在她的手中了,她終于可以狠狠地羞辱寧如玉一番了,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她高傲地擡起下巴,輕蔑地看着寧如玉,趾高氣昂地道:“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魏國公府沒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婚前與人茍且,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馬上就去告訴祖母,叫她把你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趕出去!”說完也不給寧如玉反應的機會,拔腿就往前跑。

“你給我回來!”寧如玉瞬間反應過來寧如珍這是要去向老夫人羅氏告狀,飛快地朝寧如珍追了上去。

只是寧如玉才剛動,身後一個黑影猛地蹿了上來,飛快地越過她身邊,幾個箭步直奔向寧如玉,就再寧如玉還沒看清楚人影的時候,徐崇灏已經沖上前去,一把從後面擒住了寧如珍,結實有力的大手從後面提住寧如珍的衣服領子,直接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把寧如珍給提溜了起來。

徐崇灏常年習武,生得高大挺拔,身手矯健,用手提起一個不到他肩膀高的寧如珍是綽綽有餘,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寧如珍就如同一只被吓傻了的小雞被他抓在手裏,雙腳離地,吊在半空中,縮着脖子,一臉驚恐。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救命啊……”寧如珍突然被人從背後提溜了起來,先是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抓她的人,短暫的驚吓之後,就是沒命似的張嘴大喊大叫,企圖把院子別處的人吸引過來救她。

不過寧如珍也就只喊了這麽一聲,下一瞬就被徐崇灏飛快地點了啞穴,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完全發不出來了。

“……”唔唔……

寧如珍雙手捂住脖子,為不能發出聲音而焦急,驚恐地睜大眼睛瞪着徐崇灏,不知道他會有哪種狠毒的法子對付她?她有不計其數的言語可以用來咒罵徐崇灏和寧如玉這對狗男女,奈何她被點了啞穴發不出一絲聲音,滿心滿腹的怨恨都卡在了喉嚨口,像一只被砍了利爪和拔了牙齒的老虎,除了徒勞無功地激烈掙紮,剩下的就是用鋒利的眼刀殺人,當然如果眼刀真的能殺人的話,估計她都已經把寧如玉和徐崇灏殺死千千萬萬遍了,可惜這個方法毫無用處。

徐崇灏一把提起寧如珍就往回走,幾個箭步就走回了假山後面,嫌惡地把寧如珍丢在地上。寧如珍得了機會,爬起來想跑,徐崇灏斜眼過去,擡腳一下踹在寧如珍腿彎上,寧如珍噗通一聲跪下去,膝蓋在地上重重一磕,痛得涕淚橫流,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寧如珍看起來十分可憐,哭得眼睛都紅了,縮在地上瑟瑟發抖,但徐崇灏并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她,邁開長腿走上過去,伸手抓起寧如珍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抵在後面的假山石上。

也不知徐崇灏從哪裏摸出來一把匕首,直接架在了寧如珍的脖子上,匕首鋒利無比,泛着冷冽的寒光,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冷冷地道:“你這個人,可惡至極,一天到晚盡會胡說八道,見風就是雨,實在太過讨厭,我幹脆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睛,讓你說不能說,看不能看,也免了你到處造謠,搬弄是非。”

“……”你敢,你要是敢這麽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爹是世子,我娘是世子夫人,我表哥是二皇子,我姨母是貴妃,他們都會為我報仇……

明明已經是徐崇灏手上的獵物,居然還這麽不怕死,寧如珍一掃剛才的柔弱哭求,眼中露出恨意和威脅,臉上的肌肉也跟着跳了跳,那幾顆醜陋的痘印也随之抖動而來幾下,顯得滑稽又可笑。

徐崇灏看出了她的虛張聲勢,也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死到臨頭了還這麽不知天高地厚,不由冷哼一聲,“你竟然這麽不怕死,我就送你一程好了,等我把你殺了,再丢在後面的碧波池去,這裏也沒有旁人,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幹的。”

“……”你,你敢……

寧如玉拼了命地掙紮,無奈被徐崇灏控制住,根本掙脫不開,鋒利的匕首就貼在她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意透過皮膚傳進骨頭裏,流向四肢百骸,匕首鋒利,就像是被一條滑膩冰冷的蛇纏住脖子一樣,随時會在她的脖子上咬上一口,見血封喉。

“你說我從哪裏下刀比較好了?幹脆先從臉上吧,把這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劃花,花成一個醜八怪,再割脖子,一刀還不行,要幾刀幾刀的割,刑法上不是有千刀萬剮麽?我也不用千刀萬剮了,我就一刀一刀,割個一百刀好了。”徐崇灏拿起手中的匕首又往寧如珍的脖子上壓了壓,做出馬上就要割下去的樣子。

“灏表哥,快住手!”說時遲,那是快,寧如玉立馬出聲,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到位,完全一副焦急地想要搭救寧如珍的模樣,及時阻止了徐崇灏的暴行。

這一幕看在寧如珍的眼中是寧如玉在救她,但只有寧如玉和徐崇灏知道,這是他們兩個在演戲,寧如玉的語氣動作表情都十分完美,跟徐崇灏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

徐崇灏轉過頭去看向寧如玉,皺着眉頭開口道:“她一天到晚搬弄是非胡說八道無中生有,故意歪曲事實往你頭上潑髒水壞你名聲,你居然還讓我放過她?”

寧如玉秀眉輕蹙,臉上露出關切之色,“灏表哥,我并不是擔心她,我是擔心你啊。她死不死都跟我沒什麽關系,最重要的是你。你現在殺了她,是幫我出了氣,但是你的手上也沾了人命,這對你并沒有好處,反而是一個大大的壞處,萬一這件事被人追查出來,你的人生也完了,你犯不着為了這樣一個龌蹉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的人生還很長,你還能做很多有意義的事,這種小人根本就用不着你動手。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雖說是演戲,可寧如玉說的也是真心話,她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徐崇灏一直好好的,這是跟“她”一起長大的表哥,從小到大一直照顧着“她”,在有危險的時候保護着“她”,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應該要得到滿滿的幸福。

寧如玉的這一番話,對徐崇灏的影響不可謂不大,他也聽出來了,這些話都是寧如玉的真心話,并不都是演戲,她希望他好好的,是不是說他在她的心中還是占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的,哪怕她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未婚妻,哪怕他們剛剛才吵了架,發生了矛盾,但是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徐崇灏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幾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匕首,險些就在寧如珍的脖子上滑出一條口子來,吓得寧如珍把脖子偏到了最大的弧度,盡可能地避開那把匕首,她不希望被殺掉,更不希望破相。

“灏表哥,你聽我的話,我希望你好好的,是真心的。”寧如玉見他還抓住寧如珍不放手,就往前又走了一步,擡手搭上他拿刀的那只手,一雙美目深情柔和地看着他。

有一股溫熱從她的掌心傳到他的胳膊上,再沿着他的胳膊傳到他的心裏,溫暖着他的心。

之前有那麽一瞬間,徐崇灏是真的想殺了寧如珍一了百了,但是此刻,他的心徹底動搖了,握住匕首的手也松了一下。

不過徐崇灏是個很警醒的人,他沉着臉對寧如玉道:“婷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當然願意放過她,只是她這個人特別可惡,根本不值得相信,我怕我一放了她,她回頭就出去胡說八道壞你的名聲,所以我決定給她吃一顆毒、藥,讓她不敢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如果她乖乖聽話,我們就每個月給她一顆解藥,如果她不聽話,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了,我們就不給她解藥,沒有解藥,她三天就會腸穿肚爛而死,你覺得這個法子好不好?”

寧如玉不知道徐崇灏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毒、藥,不過看他的表情那麽認真,又不像是假的,而寧如珍當真是可惡至極,當初還下毒害死了她的身體原主,她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替身體原主報仇,目下他們有了機會,也給她下毒,用這個法子克制她,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寧如玉便點了點頭,一臉厲色,“灏表哥你決定就便是,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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