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品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昭寧再次哭了起來,這次是小聲的啜泣,控制不住的啜泣,而衛陵的手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用手絹擦了擦手指,目光全是清明,還不忘教訓她:“出了門不要胡亂吃東西,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阮昭寧已經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也聽不清衛陵在說什麽,只是懵懵懂懂的問:“什麽?”
衛陵卻半跪下去,拖着她的腰将她拖到邊沿然後俯下身去,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呻吟和尖叫。
隔日。
房間裏有落地噴泉,在靜谧的氣氛中原本微不可聞的聲音也變得吵雜,阮昭寧閉着眼睛确定了許久房間沒人才敢睜開眼睛,然後便聽到淳寧興高采烈的聲音:“姐你醒啦!”
……
阮昭寧捂住眼睛,只想去死。
顯然淳寧并不打算放過她:“姐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過來?衛陵大哥的私人醫生還沒走。”
啧啧,昨天還殿下,今天就大哥了,關系真是質的飛躍啊。
阮昭寧坐起身靠在大抱枕上,淳寧貼心的幫她動了動抱枕,不過看她一臉的興奮也知道她并不只是關心她的身體:“倒杯水。”她難得使喚淳寧,不過這會兒看她實在不爽。
并不針對淳寧,是看誰都不爽。
淳寧撒歡似的迅速給她倒了杯水,繼續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她:“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阮昭寧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你說。”
淳寧果然毫不客氣的開口了:“姐你昨天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被衛陵大哥抱回來?而且當時你只穿了睡袍哦。”淳寧好心的提醒她。
阮昭寧蓋住眼睛呻吟一聲,衛陵這個王八犢子,她和他很熟嗎!他竟然……竟然……用嘴!這個王八犢子!
“你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淳寧看阮昭寧一臉嬌羞,就知道兩個人肯定有戲。
阮昭寧坐直了身子開口,聲音像是塊迎風的破布:“來我跟你分析一下,我和衛陵見面的次數不超過二十次,說話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句,你說我們兩個有可能是在談戀愛嗎?”
雖然她這麽說了,但是淳寧依舊是八卦臉:“那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我身體不舒服,借用了山莊的房間洗了澡,然後正巧他有帶醫生,所以又問他借了醫生。”至少有一半是真實的,昨天晚上在她徹底釋放之後,也确實有醫生來幫她打針。
她想到昨天晚上激動的餘韻過去之後,衛陵依舊穿着整齊,連西裝都沒有褶皺,攬着她問:“還要嗎?”
想到這裏,她再次擋住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衛陵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關鍵是,兩個人又什麽都沒發生。
難道說……衛陵有什麽怪癖?
“哦……”淳寧目光依舊閃爍着,聲音拉得很長,“所以衛陵大哥就把你抱回來了?他為什麽不讓別人把你送回來?”
阮昭寧瞪人:“我怎麽知道?你沒問問你的好衛陵大哥?”
淳寧嘿嘿笑,脫了鞋跳到床上,拿了薄毯子蓋上靠着阮昭寧聲音軟軟的:“這個沒問,不過我幫你問了他有沒有女朋友。”
阮昭寧愣了下,看向淳寧,淳寧也沒賣關子:“他說沒有。”
撇了撇嘴,阮昭寧不怎麽相信,沒有女朋友技術能這麽好?
看她不相信,淳寧往她身上拱了拱:“他真說沒有!”
“他說你就信?”阮昭寧覺得自己妹妹還是圖樣圖森破。
“衛陵大哥肯定不會騙人!”淳寧已經變成小叛徒,“昨天我問他那些話他都沒有騙我,我有上網查的。”
阮昭寧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看着淳寧上蹿下跳又覺得有了些樂趣。
淳寧一臉的失望:“你怎麽不信呀,衛陵大哥你們多合适啊,你就應該配他這樣的男人。”在她心中全世界只有自己的姐姐最好,自然也只有最優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姐。
阮昭寧不得不對她說一些現實問題:“就算是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覺得我能嫁給他嗎?”頂多就一炮友。
就算是真愛,兩個人同樣是國家的繼承人,阮昭寧肯定是不能放棄的,而衛陵……呵呵。
淳寧果然安靜了下來,她是個大孩子了,有些事情牽扯到國家利益她還是明白的,但是又止不住心底的失望,自己肯定是配不上衛陵這樣的人的,但是自己的姐姐這麽美好,怎麽也就不合适了呢?
阮昭寧繼續安慰她:“再說了,衛陵也不會看上我的,咱們薩國在他眼裏就是窮鄉僻壤的地方,他有大把的選擇,除非瞎了眼,不然不會看上我的。”
淳寧郁悶了許久,再開口,擔心的問題竟然是:“那說好的坐機車,我還能去嗎?”她捧着臉,雖然自己活不了太久,但是能坐一坐衛陵的機車也是賺了啊!
阮昭寧無情的打擊了她:“今天我們要搬出去。”
淳寧徹底懵了:“為什麽?”
阮昭寧想說因為沒錢付房間費,百裏郾都走了,她總不好還帶着這麽多人蹭酒店住,但是她又不想淳寧知道自己的拮據,便找了個理由:“是這樣,幾年前我在泰威山那邊買了一棟別墅,想帶你去住,院子裏有很多漂亮的花,你想不想去?”
事實是幾年前她确實買了一棟別墅,不過是別人低價出售的,她唯一做的修葺工作便是在院子裏種了花,而她之所以買這麽一個廉價的別墅是因為銀城作為世界的金融中心,經常會搞一些上流社會的活動和全球性的會議,每次來都要住酒店,不好的酒店她沒臉去住,太好的酒店又住不起,只好選這麽一個誰都不會來拜訪的地方落腳。
而她迫切想要離開的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衛陵。
她現在覺得沒臉見他,想到自己一絲不挂而他又衣衫整齊的模樣她都恨不得跺三腳把地面震塌。
“去了還可以見到衛陵大哥嗎?”淳寧天真地問。
阮昭寧含含糊糊道:“別墅在郊區,離這裏不遠,你想來的話還是可以的。”問題是即便她一個人來了也見不到衛陵啊,衛陵豈是說見就能見的。
“不能繼續住這裏嗎?”畢竟更近更方便,淳寧是真的舍不得走。
阮昭寧只能半真半假的說:“其實是因為這個房間不是我們定的,百裏家的人又已經走了,我們一直住也不太好,畢竟花費巨大。”萬一哪天百裏家的人反悔要把這筆錢算在她頭上,她豈不是當了冤大頭。
淳寧果然和她一樣是知道省錢的好孩子,思索了片刻便答應了,條件是:“閑暇的時候一定要帶我回來見衛陵大哥。”
雖然阮昭寧答應了,但是妹妹诶,衛陵也真的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啊。
一行人離開得很順利,讓原本有些心虛以為衛陵會阻撓的阮昭寧再次發現自己自作多情了。
泰威山說是在郊區,但是事實上離銀城很遠,而阮昭寧買下的別墅又離泰威山很遠,也就是說,假如到了別墅,想要去一趟銀城,至少要開車四個小時,換個貴族的話,起碼要坐飛機去,不過,一切以省錢為目的的瞎跑都是值得的,阮昭寧沒有任何怨言。
經濟峰會是在後天,不過明天阮昭寧還要去一趟銀城,也就是說明天早上六點鐘就要出發,五點鐘就要起床,而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阮昭寧再次感慨:沒錢真是要不得啊!
而在一片漆黑的環境裏,淳寧還頗有興趣的去院子裏轉了一圈,趙後玺站在阮昭寧身後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淳寧,替阮昭寧感慨出聲:“當個二公主真好啊。”
……
阮昭寧瞥了她一眼:“東西準備好了?”
趙後玺比淳寧還好奇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已經準備好了,人也聯系妥了。”說着她往阮昭寧身邊靠了靠:“真不準備賣給衛陵王子了?”
阮昭寧給她的回答是一個白眼。
“你們不會真的睡了吧?這種時候最好談價啊,對着一個剛剛睡過的女人他總不好開口還價吧?”趙後玺的表情比淳寧還像是小狗,恨不得貼阮昭寧身上去。
阮昭寧嘆了一口氣,假模假樣道:“他想不想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想睡他結果沒成功。”
“握草!”趙後玺直接爆了粗口,把當賊時候的習性帶了出來:“你竟然想要強奸衛陵殿下!然而沒有強奸成功?”
趙後玺回憶了一下昨晚的情景,有些為難道:“也可以這麽說吧。”
趙後玺當下便單膝跪地抱拳道:“英雄,請受我一拜!”
不遠處的安保隊長看過來,趙後玺視而不見,安保隊長看着面色淡淡擡手讓趙後玺平身的阮昭寧有些納悶,不明白這兩個女人怎麽會搞到一起去,一個壞,一個更壞,兩個人到一起說不準是誰帶壞誰,但是都比之前更壞了。
而昨天,他還抓到趙後玺想偷阮昭寧的畫呢,而被抓了正着的趙後玺臉皮竟然厚到說自己只是來欣賞欣賞,而他之所以能夠抓到趙後玺,則是因為阮昭寧特意吩咐了要他一定看好趙後玺,別讓趙後玺把她準備賣的畫給偷跑了,真是比無恥,誰也比不過這兩個人。
翌日在路上,阮昭寧看着窗外的景色,再看看自己區區只有四輛的安保車子,不自覺看了看放在後備箱的盒子,不放心的叮囑趙後玺:“待會兒你可看好了,對方手腳不幹淨,我們別沒掙到錢還把本金搭進去。”
她要出手的是格麗宮收藏了一百多年的繪畫大師雪風閣主的五幕畫其中的一副,戰亂年代這五幕畫也随着戰争流離颠簸,其中有一幅被當年有慧眼的阮昭寧的曾曾曾曾祖父收藏到,便一直放在薩國安全系數最高的保險庫裏,這還是阮昭寧第一次拿出來,對這種東西她一向欣賞不來,所以也從不去看,不過她知道其他四幕都落在了衛陵手中,本來她是想高價賣給衛陵的,結果這一茬還沒開口就發生了昨天的事情,讓她徹底歇了賣給衛陵的心思。
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其他買家,也是一個收藏大戶,同時又有着自己的事業王國,因為愛好古董到了有些變态的地步,在談不攏的情況下就會做一些小動作,名氣在業界出了名的臭,若不是他出價實在太高,阮昭寧根本不會來。
車子經過四個多小時的行使終于到了約好的酒店,對方阮昭寧并未見過,也或者在某些宴會上見過卻從未打過招呼,畢竟她只是一個窮逼國家的公主,在那些富裕的國家連個名媛的地位都比不上,而顯然,對面的這位汽車大亨也并未将她放在眼裏。
看到她只是朝她微微點頭,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置:“坐。”
阮昭寧的安保隊長先受不了了,上前一步還未有動作便被阮昭寧的眼神逼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朝着對方微微點頭,阮昭寧表現得也頗為冷淡:“趙先生你好。”目光落在對面的人一身的肥肉上,心裏腹诽,站一下都不願意,難怪這麽胖,胖死了活該。
“東西帶了嗎?”趙先生用手絹擦了擦額頭,明明空調已經很涼,他卻一直在流汗,或許是因為熱,他顯得很沒有耐心。
阮昭寧招了招手,安保隊長立刻将盒子遞了過來放在兩人中間的小幾上,阮昭寧手摁在盒子上:“我的規矩是先給錢,再驗貨。”
趙先生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來自彈丸小國的不知名公主竟然敢和他講條件,片刻詫異之後他盯着阮昭寧毫不客氣道:“我的規矩是先驗貨,再給錢。”
阮昭寧站起身:“既然趙先生沒有誠意,這筆生意我們不做也罷。”她沒有讨價還價的意思,确實是不做這單生意了,這個趙先生态度這麽明顯,即便是真貨,也不會爽快的給錢,不如現在就打斷。
安保隊長聽了這話立刻上前收起盒子,幾個人圍過來便要撤走,連趙後玺都警惕的摸上了腰間,因為之前的職業緣故,她是随身攜帶槍支的,并且算是個半吊子神槍手。
趙先生依舊坐着沒有動,說話聲音卻比剛才冷了幾度:“你這是耍我玩兒了?”
阮昭寧忽略他的話,微微颔首致意,聲音柔軟卻堅定:“再見。”
然而一行人才走出去幾步,便有了更多的黑衣人沖進來,各個腰間突出,一看就是帶了槍,而在尼丹國,公民是可以合法持槍的,阮昭寧絲毫不能指責對方,瞬間整個廳裏都擁擠了起來。
低頭微微笑了起來,她活這麽大還沒有被這樣對待過,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薩國,在場的人是可以立刻擊斃的,她轉頭看向趙先生:“買賣講求你情我願,趙先生這麽做未免太過。”
趙先生依舊只是坐着,對于阮昭寧的反應絲毫不在意:“驗貨。”
“我要先見到錢。”阮昭寧懷疑這個趙先生根本就沒打算給錢,或者只願意給談好的一小部分,他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趙先生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神,立刻有人上前要去取安保隊長手裏的盒子,而安保隊長的手快一些,已經拔出了槍對準了來人,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趙先生不耐煩的擺擺手,聲音帶了濃重的不悅:“驗貨!”
阮昭寧毫不遲疑的吩咐:“有人敢碰這個盒子就立刻開槍。”今天這件事無論她讓不讓步都不會是好的結局,她就賭這個趙先生沒膽子弄死她。
說不害怕是假的,阮昭寧長這麽大雖然也算見識廣泛,但是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唯一見過對方掏槍的場合就是閱兵儀式上,她只需要站在臺上揮手致意便好,可如今是有人拿槍指着她的頭,只要她露出一絲害怕便帶不走這幅畫了,她所有的運轉資金都在這裏了,轉頭看了眼趙後玺,果然收獲一枚鄙視的眼神,為了這點錢,連命都不要了。
阮昭寧也覺得自己苦逼,她也不想為了錢去搏命,但是她已經把保險箱裏最值錢的東西拿了出來,以後的日子可就靠它了,這東西可比她的命還重要。
雙方對峙許久,趙先生先笑起來:“昭寧公主果然好膽色,先驗錢也不是不可以。”他說了個數,“不過只有這些。”
阮昭寧沉下臉:“這是我們說好的三分之一,趙先生就是這樣做生意的?”
“現在生意不好做,我手頭沒有太多流動資金,我可以打欠條給你。”擺明了要耍賴。
“不好意思,這單生意我不做。”媽的,這不是耍她嗎?果然不能和信譽不好的人做生意。
“昭寧公主覺得有必要為了一幅畫多我這麽一個敵人嗎?”趙先生口出威脅。
阮昭寧擡腳欲走:“我覺得非常有必要。”
“那我也只能不好意思了。”趙先生站起身,丢開手絹朝着身旁的人擺了擺手,擺明了要明搶,“在尼丹國的土地上昭寧殿下最好還是不要得罪我。”
阮昭寧心裏一驚,不知道這個人已經渾到了這種地步,雙方的人都拿槍相對,阮昭寧絲毫不懷疑接下來會是一場激戰,自己真的有必要為了一幅畫冒險嗎?她的呼吸有些不穩,手心出了薄汗。
誰知道轉機卻在下一刻,一群防暴警察破門而入,嘴裏大喊着要求所有人都把槍械放到地上去,人數之多,完全把整個場地占滿。
沒有阮昭寧的命令,她身邊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繳械的,而且她有外交赦免權,是不必聽從尼丹國警察的話的,而趙先生就不一樣了,他是尼丹國公民,雖然社會地位很高,但是沒必要鬧出不好看的新聞。
待到趙先生的人都收起武器之後阮昭寧才讓人收了槍,心裏也狠狠松了一口氣,便聽有警察拿了逮捕令走到趙先生面前道:“經第一行政區最高檢察院批準,趙廣茂涉嫌搶劫文物致死三人,現在執行逮捕。”
劇情完全大反轉,不但阮昭寧不敢相信,連趙廣茂都無法相信,自己每年拿出那麽多錢維護關系,明明每一條路都應該是通的,可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更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什麽人。
阮昭寧更是不明白,不過她有聽明白這個趙廣茂為了搶別人的東西連續殺了三個人,還未加上沒有被發現的,只想到這一點她便後脊發冷,剛才趙廣茂竟然是真的動了殺意,而她相信以趙廣茂的實力大約真的能把後事處理的幹幹淨淨。
與死神擦肩而過可不是什麽好的人生經歷,不過好的一點是她不需要去警察局備案,只需要派個人去講述事情經過便可以。
待到所有人都散盡,半個小時後她才出了酒店,不願和這種事沾上絲毫關系,畢竟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才剛上車,所有人便都發現,司機換人了!
還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