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品

第二天公主的船下水,邀請了許多上流社會的人前來儀式,說是儀式,其實是一個大家聚一聚的由頭,而這種由頭又通常伴随着一些隐秘的彩頭,才引得人趨之若鹜。

薩國是臨海國家,今天的儀式又是在海邊舉行,所以比賽項目是傳統的沖浪,天氣悶熱,下着微雨,氣壓也很低,不遠處翻着大浪,這樣的天氣并不适合初學者參加比賽,所以第一批便撒下去了一堆人。

阮昭寧選的是槍版,版型又窄又長,最适合在大浪上沖刺,遠遠地看到櫻花粉的船,她已經開始少女心冒泡,心情頗好的對百裏郾道:“你選這個顏色真不錯。”

“是根據你們服裝工作室主打款的顏色定的,知道你會喜歡。”百裏郾并不邀功,事實上他為阮昭寧做的每一件事都會隐去自己的功勞。

和百裏郾說話很輕松,阮昭寧有時候不禁懷疑其實百裏郾是小說裏面的男二,風度又忠犬,這樣的男人是最好的結婚人選,但是離心動總覺有些距離,“待會兒你要參加比賽嗎?”得勝者可以拿到所有人拿出來的彩頭,而最吸引人的是邵氏的一個投資基金,阮昭寧肯定是要參加的。

百裏郾壓低聲音道:“那個基金是邵氏內鬥的産物,太子派勢弱想要找聯盟,又不好光明正大的找,于是便拿出來做彩頭要光明正大的把東西送出去,為了保證東西能到對方手裏他們安排了許多人參加,你不要參與。”

阮昭寧先是驚訝百裏郾知道的真多,然後感慨現在的大企業都不再純粹,最後才道:“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她也安排了許多人保證自己能贏,這些彩頭可是她來年的經費,她一定要得到手的。

百裏郾拉她的胳膊,皺着眉:“你缺錢的話我可以……”

阮昭寧甩開他的手,對他比了個手勢:“打住,在你完全脫離百裏家之前我不會花你的錢。”也永遠不會和百裏家扯上關系。

百裏郾還想說什麽,看阮昭寧一臉的堅定,到底是沒有說出口,兩個人沉默的上了船,站在入口處讓攝影師拍了照片,阮昭寧一臉笑靥如花,而百裏郾如往常一般清淡且冷漠,他們這對國民CP雖然一直表明雙方是青梅竹馬至親好友,站兩個人CP隊伍的人卻越來越多起來,而且兩個人自從在報紙上公開了好友關系之後便會經常一起參加一些活動,俨然已經出雙入對。

離開攝影師的視線,阮昭寧步子很快,百裏郾追上去:“待會兒我和你組隊。”

原本阮昭寧有些生氣,聽了百裏郾的話瞬間笑了出來,忍不住問百裏郾:“你每次都這麽忍我真的沒關系?我知道你會回答沒關系,可是人的一生這麽長,一直忍受一個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都說愛的多一些的人付出也更多,可我覺得這種不平衡的關系早晚會消磨掉所有的愛意,到了最後只剩下互相埋怨,你覺得這樣依舊沒關系嗎?”

其實阮昭寧并不想和百裏郾深入的讨論這個問題,但是自從回到薩國之後,兩個人接觸頻繁,阮昭寧也終于明白原來感情是不會轉移的,日久生情也并不普遍适用。

百裏郾定定的看着她:“你看得這麽通透只是因為你還沒有愛上我,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日後再讨論。”

是啊,兩個人心知肚明,阮昭寧到了嘴邊的話因為百裏郾的揭穿怎麽也開不了口,當初是她自己說要試一試的,可是現在又要親手抹殺掉百裏郾的這個機會,她這麽做不道義,她心裏清楚。

半響,她開玩笑道:“我只是把利害關系給你分析清楚,省得日後你盤算下來發現自己做了一筆賠錢生意。”她挽住他的胳膊:“進場吧。”

大門打開,禮炮齊鳴,巨大的游輪上奢華的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人們夾道恭喜,一時間阮昭寧身邊擁擠不堪。

百裏郾一直站在她旁邊看着她和別人碰杯說場面話,他知道這些表情和這些話全部都是假的,他卻并不讨厭,相反很喜歡這種感覺,阮昭寧想要讨好你的時候能把你捧上天,她無視你的時候又能夠做到讓你自認為自己完全不存在,想要氣你的時候更是能夠把你氣死,千萬個模樣都是她,每一個她又都是那麽讨喜,怎麽能讓人不喜歡呢。

有人不知是故意還是好奇,揭穿阮昭寧:“殿下,和百裏的好事什麽時候将近?”

阮昭寧回答的從善如流:“那一天到的時候第一個通知你。”

雖然知道是假話,百裏郾還是被取悅了,嘴角牽着,看得出來心情愉悅。

游輪起航,朝着薩國中部而去,阮昭寧站在甲板上看着海水裏倒影出來的‘公主的船’的字樣,簪花體,很漂亮:“這艘船要很多錢吧?”已經知道人間冷暖的昭寧公主看到什麽都覺得貴,“你說我收他這艘船好嗎?”

雖然最初不過是玩笑話,但是百裏郾真的做到了,而她也收下了,現在覺得不妥也沒用。

透過玻璃窗,阮昭寧看到百裏郾在招呼客人,完全男主人的姿态,談吐文雅,進退有度,是讓人一見傾心的類型,她心裏砰砰跳,看着趙後玺:“我覺得我可能掉進了一個陷阱裏。”可是她又說不清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陷阱。

趙後玺勸她:“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她拿了衛星電話給阮昭寧:“你的電話。”

阮昭寧接起來,又是首相那個老頭,每次打電話最喜歡說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才剛拿起電話,便聽他說:“西紅柿又漲了一塊,昨天去買了個記憶枕,今天去一看,全部下架重新上,價錢加了三分之一,就連口香糖都貴了三塊……”

阮昭寧打斷他:“要是你覺得工資不夠花的話,可以申請工資上調嘛。”為什麽每次都要給她抱怨物價又貴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今年的居民消費水平比較去年上漲了百分之三十八,殿下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阮昭寧雖然不懂,但是奈何參加過的會議多:“你是想說通貨膨脹?”

說了這麽多天,見阮昭寧終于開竅,首相老頭隔着電話都能聽出其激動的聲音:“現在形勢不好,宏觀調控已經失效,而且根據可靠消息,國際原油價格會繼續飙升,而且……”

阮昭寧不懂這些,只是問:“提高銀行利率呢?”這些事情向來是議會的事情,可是首相每天給她打電話通報這些,明知道她聽不懂還是一直說,可見事情已經很嚴重。

“已經提了。”

沉默了下,也就是說沒起到作用,“所以?”

“現在外商都在撤資,貨幣幾乎沒有固定價值,自由外彙兌換很快也沒辦法繼續實行。”

有人湧上甲板,大家都笑着朝阮昭寧走來,阮昭寧匆匆對那邊說:“等我回去再說,我現在有事。”

挂了電話,阮昭寧看着人們臉上浮誇的笑,毫無負擔沒有憂愁,一群上流社會的寶貝蛋子,從來不用操心錢的事情,而現在阮昭寧不但要操心自己的經濟狀況,還要操心整個國家的……還有比她更苦逼的公主嗎?

調整好情緒,阮昭寧笑着迎上去,不管如何,現在不能得罪這些錢袋子們。

游輪在兩個小時慢悠悠的航行後停在了薩國中部的白海灘,因為國家文化關系,薩國愛好沖浪的人只是極小部分,大部分人對這種危險的運動都是沒有熱情的,而阮昭寧從小便被培養樣樣都學,不說精通,但是都能夠保持在及格線上。

白海灘的人并不多,所以清理起來并不費力,早在昨天便開始戒嚴,公主的船到的時候沙灘上白成一片,風景極好。

在甲板上,百裏郾宣布了比賽規則之後大家互相握手擁抱約定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之後便紛紛興沖沖的拿着滑板下船。

邵之永拿着短板跟上阮昭寧,開玩笑的口氣道:“殿下,今天您那顆随珠我可要贏走了,回頭您可不能生氣。”

這是變相的遞話,言明了今天他一定要贏,一定要把東西送出去,阮昭寧不管他是請求還是威脅,只是轉頭看着他:“各憑本事吧,你贏了我自然是雙手奉上,還要恭喜你的。”

看她絲毫不退讓,邵之永沒敢繼續攪纏:“能夠和殿下比賽,不論結果如何,都是我的榮幸。”

阮昭寧看他因為自己的身份有所退縮,并不欲用身份把人吓退:“戰場上無朋友,我們各自拿出實力就好。”

邵之永略微有些詫異:“殿下大氣。”整個薩國的上流社會都知道皇室已經被掏空了,他以為阮昭寧會用些手段去贏的,雖然她也安排了一些人,但是這幾乎是規則,他也有,在這一點上誰也不用看不起誰,他意外的是阮昭寧這麽直接的擺明了立場,而且話裏話外都沒有威脅的意思。

到了沙灘上,百裏郾不放心的叮囑阮昭寧:“一切盡力就好,不要做太危險的事情,一定不要搶浪,安全第一,記住了嗎?”他伸手拂開了阮昭寧額上的碎發,把她的槍板遞給她。

阮昭寧扁扁嘴,抱着自己的板子往水裏走,嘴裏嘟囔着:“反正我一定要贏的。”

百裏郾失笑,跟上她:“我一直在你身後。”

衆人逆浪前進,阮昭寧不經意看到一對男女只用了一個沖浪板,她腳下慢了一些問不遠處的百裏郾:“邵之永準備把基金給方勝?”

百裏郾愣了一下,阮昭寧很快解答:“方勝可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在這種時候男女雙滑做這麽高危的動作加分應該不是為了真愛吧?”

百裏郾笑了笑,看阮昭寧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狡黠得可愛,正想誇她聰明,便聽阮昭寧低聲偷偷說:“我跟你說,這個方勝一晚上能睡六個女的,他喜歡平胸女,這愛好也夠特別的。”

和百裏家一樣,皇室也有培養自己密探的傳統,不過阮昭寧個人比較偏愛這種私人八卦,所以格外上心。

看着阮昭寧又快速逆着浪往前走,百裏郾看到她松了一只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胸,陡然失笑,喉頭一動一動,不明白阮昭寧私下怎麽可以這麽可愛,沒有電視上的貴氣逼人,完全就像是個小女孩,還是個愛八卦沒原則的小女孩。

原來喜歡一個人,連她所有的缺點都是可愛的,真是沒有道理。

原本的低壓空氣在白海灘已經漸漸散開,雖然天氣并未放晴,但是也并未下雨,浪潮很大,并不是很适合比賽的天氣,但是大家都更喜歡挑戰,故意選了天氣并不很好的今天。

阮昭寧的順序不前不後,周圍都是自己的人,又一個浪來的時候,她随着衆人在沖浪板上站了起來,浪形很好,是從中間崩潰,阮昭寧随着海浪往前湧去,沒有任何壓力,大家的表現都很輕松,就如熱身一般,不時還能聽到幾句聊天的話。

因為浪又好又快,一人一個浪,所有人都很順利,阮昭寧看到方勝攜着女伴做了一個雙人舞的動作,簡單又流暢,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女人胸很大,應該是方勝請的專業選手,要靠女人加分,阮昭寧再次對方勝刮目相看。

一個浪沖過來,阮昭寧靠近起承點最近,才剛站起身,身後便竄出一個身影搶浪,因為之前浪形是瞬間崩潰,打散了幾個人的秩序,她身後不知道何時混進來一個外人,而此時阮昭寧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不上的話極有可能被浪打翻,她咬咬牙,剎車是不可能了,順着浪飛上去,她盡可能的和前方的人保持距離,但是因為先後差得太近,在浪上又不能自主,看着前方頗近的身影她心裏有些緊張,只能讓自己盡量平穩。

趙後玺站在游輪的甲板上拿着望遠鏡往下看,大罵一聲:“靠!這人是故意的吧!不但搶浪還在上坡的時候下蹲,分明是要減速!”

安保隊長也不是吃閑飯的,當下便已經着人架上了□□,在望遠鏡裏看到對方做了一個空翻,離昭寧公主更近了一步,逼得阮昭寧不得不站直身子想要從他上方沖過去,他沉聲吩咐:“若是對方再靠近殿下,便擊落他!”

沖浪本來就是極限運動,在高速移動的情況下若是撞車後果不堪設想,而這個人頻頻挑釁,分明是故意的!

趙後玺跑過來:“往他板子上來一槍,讓他直接下墜!這個鼈孫!”她忍不住要罵人,這挑釁的未免太明顯了。

距離越來越近,阮昭寧心跳加速,剛才她本來想要在對方減速的時候從他上面越過去,但是對方同時加速,她沒有成功,若是再來一次,她非常确定兩個人肯定會撞車。

到了浪頂的時候,阮昭寧一咬牙,在兩個人即将撞車那一刻做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空翻動作,直接從對方前面躍了過去加速前行,遠遠将對方甩開,卻不敢掉以輕心,只能一直加速,直到這個浪形結束她才松了一口氣。

對方也跟過來和她道歉:“殿下,不好意思,我看着浪的從我這邊過來的,我以為起承點是我……”

阮昭寧冷冷的看着對方,然後指了指游艇的甲板,冷聲道:“你再靠近我一毫米,我就要喊救命了。”

對方頓了一下,看了眼游艇,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紅點,一瞬間呼吸急促,急忙往後退去:“抱歉,殿下,實在抱歉。”一轉身便往更遠的地方而去。

阮昭寧面色不是很好,如果說之前她還不确定邵之永的話是請求還是威脅的話,那麽現在她懂了。

邵氏……當真以為她是死人嗎?!

下一個浪結束,百裏郾到了她身邊,面色也不好,并沒有問阮昭寧是怎麽回事,而是道:“我會教訓他的。”

阮昭寧心頭的怒火莫名得到了安慰,有這樣一個人沖着自己,不管自己對錯,總是護着她去教訓對她壞的人,她心底湧出感動,“我要把邵之永和自己小媽亂搞的事情告訴他爸!”

……所有安慰的話都堵在了喉頭,百裏郾覺得自己所有的法子大約都沒有這個法子有效,他第一次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有了認同感。

雖然知道對方是想要吓唬她,讓她失去膽量,但是阮昭寧偏偏屬于比較倔強的那一種,誰來惹她,她必定要讓對方有來無回。

到了方勝的順序的時候,因為天氣原因,浪越來越大,他和女伴卻很穩,甚至做出了抛出兩周半的動作,驚險又刺激,随即方勝用手臂将女伴舉了起來,女伴翻手倒立,做了個劈腿的動作,順着浪勢下滑,動作漂亮至極,阮昭寧看到不遠處邵之永眼睛裏閃着光,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我們的比賽有規定可以雙人嗎?”阮昭寧看着邵之永的笑容越來越不順眼。

百裏郾很快便明白了阮昭寧的意思:“沒有。”

所以方勝被取消資格了,當然,現在她不會說。

而在尼丹國,正在開會的衛陵收到了一段衛星視頻,他毫不猶豫的暫停了會議,直接進了主控室:“把畫面調出來。”

瞬間主控室的畫面便呈現出白海灘的影像,一面是之前的回放,一面是實時傳播,衛陵的目光落在阮昭寧為了避免撞車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轉的畫面,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動作,但是阮昭寧做得很好也很穩,因為是衛星拍攝,并不能精确的抓拍到當事人的表情,但是衛陵卻仿佛能夠看到她的緊張,抿着唇一聲不吭。

很快,實時畫面中傳出阮昭寧再次起立沖浪的畫面,因為天氣原因,浪越來越大,若是比賽的話,之前的雙人幾乎已經奠定了贏面,三百六十度空翻并不能拯救阮昭寧,他看着阮昭寧沖上去,比之前更穩一些,浪前翻轉做的很漂亮,過浪姿勢也很優美,在她空中轉向的時候衛陵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水晶杯,看到她穩穩落到水面上才笑出聲。

啧,真是倔強,也真是拼命。

一直到下浪,整個過程都很順利,但是衛陵的目光卻落在了角落裏的一副畫面上,他快步上前仔細看了一眼,然後拿出電話撥出去:“警告薩國皇室那邊,白海灘會有巨浪來襲,讓所有人緊急避護。”

挂了電話之後,他再次撥出去一個電話:“打電話給昭寧公主的安保隊長,告訴他白海灘會有巨浪,讓他保證昭寧公主迅速撤離。”

海浪來得太快,阮昭寧到底沒有能夠躲開,在瘋狗浪來襲的時候,她只認為是大浪,并未察覺到危險,待到她聽到警告鈴的時候滑板已經上到中央,她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抛了起來不受控制,要穩,必須要穩,不然只會更危險,她不敢往下看,只順着浪勢往上,卻像是高到了沒有邊界,閉了閉眼,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額頭上全是冷汗,不知道是浪聲還是人們尖叫的聲音,阮昭寧似乎聽到了死亡的聲音。

她記起衛陵問她是不是賺錢比生命還重要,其實當時她不認為那位蔡先生敢把她怎麽樣,可是現在她能夠回答衛陵的問題了,媽的,還是生命比較重要一些啊!

就像是一生那麽久,終于到了最頂端,阮昭寧半蹲着身子踩着水往下,但是浪勢下的太快,她就如被抛起來,整個人停留在了半空中。

監控室裏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緊緊盯着屏幕,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王子殿下為什麽要監控白海灘的景象,但是薩國的繼承人似乎真的兇多吉少了。

衛陵沉聲吩咐:“派救生隊去,立刻、馬上!”

阮昭寧也知道自己兇多吉少,沖浪板在這種時候不但保護不了她,甚至可能變成她的累贅,她迅速做了一個決定,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松開了安全繩,然後直線抛入海中,瞬間便被海浪淹沒。

所有人都看向衛陵,這個結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所有人都不敢出氣,仿佛知道他們的王子殿下心情不好。

衛陵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修長的手指在袖口捋了捋,淡聲吩咐道:“不用再繼續追蹤了。”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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