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品
半個月後,阮昭寧第一次感受到了經濟危機和失業壓力給人們帶來的瘋狂。
為了在媒體上緩和經濟危機造成的人心不穩,阮昭寧在政府部門的安排下前去視察一個大的工業園區,鏡頭裏每個人都帶着笑,工作間裏井然有序,所有的一切都那麽和諧。
出了工作間,園區的負責人一直陪在阮昭寧身邊,雙方人員又一起參觀了園區環境,這種面子工程雖然诟病很多,但是對于緩解民衆的情緒有很大的作用,阮昭寧知道不能根治,但是又不能不去做。
在記者拍不到的地方,阮昭寧還是問了園區負責人:“現在加工廠的訂單怎麽樣?”因為是廉價手工作業,薩國的工廠能夠收到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訂單,這也解決了一大部分人的就業問題。
園區負責人先是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跟随而來的政府官員,阮昭寧明白了她的意思,沒有再問下去。
不過在離開的時候,負責人還是悄聲和她說了句:“園區大部分的産業都是百裏家的,他們已經确定要退出薩國市場。”
阮昭寧閉了閉眼睛,面色不太好,百裏郾一直沒有辭職,百裏家又傳出了這樣的消息,分明是在逼她!而這個負責人說不定也是百裏家授意讓他這麽和自己說的。
前兩天她和百裏郾一起出去吃飯,去最好的酒店,享受最好的服務,丁點經濟形勢不好的氣氛都感受不到,百裏郾為了逗她還給她講了兩則小笑話,兩個人每次見面都沒有提起過和當前經濟形勢有關的事情,他臉上的疲憊她不是看不到,所以她不想逼他。
視察持續了兩個小時,最後雙方握手,然後阮昭寧被人護送着上車,說時遲那時快,有個年輕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趁着衆人沒注意從角落沖了出來,手裏高高舉着一個塑料袋子朝着阮昭寧的車子扔過來,阮昭寧剛剛坐進去,在看到東西飛過來的一瞬間她腦海一片空白,當時竟然沒有做任何反應。
砰!
袋子裂開,裏面的穢物灑到了車門上還有阮昭寧的裙擺上,她腦海裏瞬間有東西炸開,往飛來的地方望去,有個年輕人正在瘋狂的大喊着:“都是你們的錯!吸血鬼!資本家!都是你們!還我們工作還我……唔唔”他的嘴巴被人捂住,狠狠的摁在地上,已經有人上去朝着他全交招呼,阮昭寧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裙擺上,握着的拳頭微微顫抖。
趙後玺脫了外套直接擦幹淨了車門的縫隙,冷着臉坐上車吩咐司機:“快走!”
因為是液體,味道并不大,阮昭寧坐在那裏卻覺得整個車廂裏都是異味,讓她異常難受。
趙後玺看她面色蒼白,目光一直盯着一個方向,忍不住問她:“後備箱裏面有備用的衣服,要不要找個地方停車換一換?”
阮昭寧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着趙後玺,一個字都沒有,從小到大她走到哪裏都被人高高捧起,若是去了實力強大的國家,或許會受一些冷待,但是絕對沒有發生過今天這樣的情況,所以對于她的沖擊不可謂不小,她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敢向她丢東西,還是丢這樣的東西,還是這樣一個小人物,她覺得一切都錯亂了,同時也終于清晰的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薩國的經濟體系真的已經崩潰了,只是差一個臨界點,而今天的事,說不定就是這個臨界點,而到時候百裏家族會将薩國推入深淵。
她想和趙後玺說很多,最終卻只說了句:“媽的,談個戀愛真不容易。”說完便用單手捂住臉,不想再談。
這件事很快便上了新聞,一時間比較激進的人士開始各種詛咒皇室和政府,仿佛之前甜蜜祝福她的不是他們一般。
百裏郾是第二天進了格麗宮的,阮昭寧在花房接待了他,百裏郾進入花房的時候看到阮昭寧懶懶的躺在那裏,看到他進來也只是懶懶的擡眼瞥了他一眼,他心髒如被子彈擊中,在他的印象裏阮昭寧從來都是積極向上活潑開朗的,雖然有些時候比較沒有下限,但是從未有過這樣的頹廢。
他走到她的躺椅旁邊半蹲下來,一株百合蹭着他的衣服壓彎了腰,他甚至分不出精神去撇開它,只握住阮昭寧的手:“昭寧,你別這樣,所有的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
阮昭寧看着他,目光無波:“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第特斯那邊已經有暴徒開始打砸商店了,他們把店主拖到街上打,要是警察再晚一些的話那店主就喪命了,明天呢?明天他們敢放火,後天就敢殺人。”說着她換了個姿勢,動了動手,将手從百裏郾手裏抽出來。
百裏郾在她坐好之後再次拉住了她的手,深秋的天氣有些冷,阮昭寧的手很涼,他用雙手包住她的小手,想要溫暖她:“我會留住百裏家的,昭寧,你相信我。”
阮昭寧想問他留住百裏家的代價是什麽,想了想,到底是沒問出來,她不想百裏郾難堪。
阮昭寧想換一個話題,便問他:“好多天沒有去看我的小馬駒了,你什麽時候有空陪我去?”
百裏郾執着的問她:“你相信我嗎?”
阮昭寧盯着他的眼睛:“我信。”
百裏郾眼睛裏帶了笑,絮絮叨叨的說着:“現在外面局勢不穩定,你平時不要出門,出門的話要告訴我,我會派人跟着的,你不要怕,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解決的。”
很奇妙的感覺,阮昭寧在這一刻得到了安寧。
百裏郾在她身邊坐下來,讓她靠在他懷裏,低聲說着:“昭寧,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信我。”
阮昭寧聲音有些沙啞:“好。”
至少此刻她是願意相信的。
接下來的時間個別地方的打砸很快爆發了大面積的□□,群衆們舉着國王和公主還有首相的畫像游街,要求政府作為,要求政府給他們工作的機會和生存的權利,阮昭寧名下的所有生意全部一落千丈,甚至有憤怒的示威者沖進了商場砸毀了她旗下的店面,人民的憤怒情緒已經到達了頂點。
可是這遠遠不是終點,因為幾天後阮昭寧在新聞上看到首相趙霖雍宣布辭職,真是天大的諷刺,該辭職的不辭職,不該辭職的偏偏辭職了。
阮昭寧沖出辦公室繞過花園一路疾步進了主樓,然後沖進了父親的辦公室問他:“首相辭職了,您知道嗎?”
阮政正在抽雪茄,見到阮昭寧立刻熄滅,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散去了一屋的味道,站在窗邊看着阮昭寧,皺着眉頭一臉的擔心:“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怎麽這麽瘦?”
阮昭寧心裏一痛,連她都這麽着急,更何況是父親,國家動蕩不安,若是不能安撫下來的話,很快會産生反對派,到了那個時候緊跟着可能就是戰亂,阮氏家族很快便會完蛋……
阮政拿了內線電話打出去,報了幾個菜名,囑咐道:“公主中午在這邊吃飯,你們多準備一些。”
阮昭寧往前走了兩步,忍不住喊了句:“爸。”
阮政面上有些許光芒浮動,他安慰阮昭寧道:“你也不要太擔心,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早晚是這個結果,一個國家的命運和人一樣,總會有各種起伏,你不要太擔心,我們都盡最大的能力去挽救。”
這頓飯誰都沒有吃好,真正的味同爵蠟,臨着離開的時候,阮政叫住了阮昭寧:“阿寧,百裏郾可能會參加競選。”
阮昭寧沒有露出讓阮政擔心的表情,只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我知道,那是他的事情。”
百裏郾是在趙霖雍宣布辭職之後的第四天宣布參加競選的,站在鏡頭面前向所有選民保證會帶領大家走出低迷的經濟形勢,他的聲音低沉卻很有力量,如果阮昭寧是選民的話,肯定會投他一票,畢竟帥氣優雅又迷人有能力的競選人并不多。
趙後玺有些擔心阮昭寧,自從百裏郾宣布參加競選之後她便沒有再見阮昭寧笑過,她更是拒絕百裏郾的來訪,不接他的電話,甚至将所有和他有關的社交軟件全部拉黑,她這是要分手,可是她不快樂。
百裏郾最終還是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來拖住了百裏家的腳步,雖然是為了薩國,但是他也親手斷送了和阮昭寧之間所有的可能。
百裏郾讓人給她傳話,讓她記得那天他說過的話,阮昭寧大多時候是在看天,相信他嗎?她是願意的,可是他們已經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既然到了這一步,便沒有必要繼續踟蹰猶豫痛苦下去,該斷不斷反受其亂。
屋漏偏逢連夜雨,薩國的南方大部分城市開始下暴雨,城市積水排不出去形成了內澇,在全國形式上幾乎是雪上加霜,一時間人人在網上點蠟。
偏偏在這個時候,阮昭寧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策劃書,足足有詞典那麽厚,裏面詳細的羅列了薩國的地理位置風土人情特長和弊端,根據綜合分析做出的一個計劃,把薩國的定位瞬間提高了一個層次,先是旅行,規劃了四個大區,其中一個是白海灘,建成豪華度假區,打造世界聞名的島嶼,其中囊括了十三個獨島,建成之後便是另外一個馬爾代夫,還有一個時尚都市,會在五年內建成一個全球時尚聚散地,中部會有一個皇家賭場,薩國唯一一個官方賭場,只接待外國人,相應的薩國會改編銀行機構,作為永久中立國,薩國的銀行将永遠不對外開放,不和任何國家簽署引渡條約,最大程度保障所有人的錢,說白了就是國家幫忙洗錢,所以只針對外國人,雖然有些下作,但是到了現實裏,只要操作的好,宣傳到位,又是一樁美談,另外有兩處特色景區,一處修複古鎮,另外一處便是她的城堡。
除了這些,還規劃了薩國的特色方面,高精尖燒腦劇軟推廣薩國,百年傳承的汽車行業,世界高端的化妝品科技等等,從戰略上看,這裏是另外一個縮小的尼丹國。
衛陵說他說過的話永遠有效,他用行動證明了他的話,可是阮昭寧甚至不想多看一眼這份策劃書,仿佛被蠍子蟄到,遠遠的丢開才好。
趙後玺覺得這件事搞得有點大,之前她一直為衛陵感到可惜,可是此時在這樣的環境下又覺得衛陵分明是想要乘人之危,想要玩強取豪奪的把戲?不過他确實有資本。
這樣的劇情讓她隐隐有些快感,強權主義對女人來說永遠是致命傷。
哎,可憐的百裏郾。
女人可真是善變。
自從百裏郾被連續拒絕多日之後,他沒有再主動聯絡過格麗宮,阮昭寧在失望的同時又覺得松了一口氣。
議會傳來消息,阿克雷皇室接受了薩國皇室的邀請,決定在兩周後來薩國進行訪問,一時間人心多有浮動,在這樣的時候只要肯來,就代表會有希望,建立新的友誼國的同時,肯定會帶來更多的經濟合作機會,這正是阮昭寧和整個薩國需要的。
為了迎接阿克雷皇室的到來,整個皇室和政府都忙翻了,所有人都在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就如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一天,在長久的壓抑中期待光明的到來。
閱兵儀式排練了一遍又一遍,阮昭寧站在臺上朝着衆人揮手致意,就如這個國家依舊強盛繁榮,每一步都那麽穩妥,她甚至不能露出除了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
或許是因為緊張,蔡先生召集了所有人把宮廷儀式演練了一遍又一遍,早早制定好了游覽行程,他一次又一次的去确定行程過程中景點的安全和隐秘性,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這在阮昭寧的印象中是從來沒有的。
到了當天,阮昭寧和父親在格麗宮等候,派了政府代表和軍隊代表前去接機,阮昭寧想去看一看直播視頻,但是看着宴會廳每個人都嚴裝上陣面無表情,知道自己離開不太好,便僵坐着等候。
半個小時後,對方所有人員進了格麗宮,阮政上前和對方握手,嘴裏說着禮節的話,阮昭寧站在阮政身後打量着對方成員,阿克雷的國王穆霆陛下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男人,保養得好,整個人看起來年輕許多,長相很正派,也很嚴肅,和父親握手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兩個人說完致敬的話之後便齊齊轉身進入拍照流程,阿克雷國王身後是一個相貌端正的年輕人,和阮昭寧年紀差不多,相貌英俊,和國王陛下有些相似,是阿克雷的二皇子穆化舟,他神情端正,和她對視的時候微微一笑,客氣至極,再往後是一群商業代表,其中不乏有世界前一千排名企業的代表人,阿克雷和薩國相隔不遠,中間隔着另外一個國家,領土接壤部分很短,若說阿克雷會好心來幫忙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阿克雷和薩國在邊界部分有一些領土糾紛,阿克雷皇室這是在花錢買定國界線,而薩國卻不得不退讓,往大裏說這是恥辱,可是情況迫切,不退讓的話阿克雷很有可能會在不遠的将來支持反對派,以後那一塊領土便會變成反對派的聚集地。
而薩國能做的,是在談判的時候盡量保證自己的利益。
穆霆和阮昭寧見禮的時候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昭寧公主,你很美麗。”
阮昭寧直直的站在那裏微笑着看着對方:“國王陛下,您也很英俊。”
到了穆化舟,他似乎對這一切社交禮儀并不感興趣,只是敷衍似得在阮昭寧手背上吻了吻,嘴裏簡單的說着:“公主殿下。”
阮昭寧客氣的同他打招呼:“王子閣下。”再去看穆化舟的眼睛,發現他眼睛裏迸發着一些興味,似乎對和她有關的某件事很有興趣,阮昭寧回憶着從見面到打招呼,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見完了禮,接下來便是大家各自坐好聽兩位國王陛下鋪墊沉長且無趣的話題,阮昭寧坐得有些無聊,偷偷踢了踢腳,擡頭看到穆化舟正在盯着自己,依舊是一臉的興味,見她看過去也不回避自己的眼神,阮昭寧皺了皺眉,不太喜歡這個人,于是偷偷瞪了他一眼,便看到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似乎意識到場合不對,很快便收斂了自己的行為,不過還是惹來了身旁的人怪異的一瞥。
阮昭寧撇撇嘴,活該。
中午國宴的時候阮昭寧只簡單的吃了一點,坐在她身邊的正是這位二王子殿下,這位是個混不吝的,剛坐下便問:“你男朋友呢?”
阮昭寧還要含笑看着他:“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百裏郾。”穆化舟聲音大了一些,故意似得,喊完了還沖阮昭寧眨了眨眼。
一瞬間周圍的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阮昭寧咬牙切齒,卻不得不笑着回答:“他很好,你想要認識他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穆化舟看了周圍的人,周圍的人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他這才靠近阮昭寧低聲道:“不用,我認識他,要不是他我這次也不會來。”
阮昭寧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次阿克雷的拜訪全部得益于百裏郾,她有些恍惚,已經好多天沒見過百裏郾,更不允許周圍的人告訴自己他的消息,沒想到會在今天在這樣的場合聽到他的名字。
穆化舟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你不會真的要踹了他吧?他為了你可是都到處去低頭求人了,你不能這麽不講義氣……”
阮昭寧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的私事不勞您關心了。”
穆化舟一句話沒說完堵在那裏,整個人臉色漲紅,半響才嘟囔着:“誰愛關心了!”
之後阮昭寧便一直心神不寧,到了國宴結束的時候感覺袖子被人扯了扯,阮昭寧轉身去看,便見穆化舟正盯着自己的父親,然後對她說:“你自己小心一些。”
阮昭寧扯回自己的衣服,莫名其妙!神經病!
下午的時候開始了正式的交流,雙方代表開始了激烈的撕扯,一個拼命的想要高價出售,一個一定要拿一個最低價,但這也只是簡單的買賣,并沒有真正談及雙方之間的長久合作,雙方都要把最重要壓到最後,到了彼此都筋疲力盡,只看誰的毅力更好,誰便能贏。
當天晚上在格麗宮舉行宴會,邀請的多是貴族,這種宴會更像是參拜,每個人都要高高興興的對阿克雷國王表示敬意,阮昭寧看着長隊有些不耐,這些貴族從來不知道人間疾苦,只會穿着最貴的衣服,帶着最豪華的珠寶一臉興奮的去拜見比自己更尊貴的人,人無論到了任何地步都還是有奴性的,她厭倦這種奴性。
穆化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次出現在了她身後:“看到他們的嘴臉了嗎?其實這也是所有人的臉,你好的時候他們便捧你,待到你跌進塵埃裏,他們只會一腳把你踹入地獄,這是自然規律。”
規律她自然明白:“那你們呢?是來錦上添花雪中送炭還是牆倒衆人推?”
穆化舟擺了擺手:“這要看你們怎麽理解,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他上下打量了阮昭寧一眼,“還要看你舍不舍?”說着收回眼神勾起一邊嘴角笑了笑。
他的眼神很正派,但是舉動并不正派,阮昭寧接收到的信息比較混亂,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沒一會兒便有工作人員來告訴她國王陛下邀請她跳開場舞,穆化舟手插在口袋裏含笑盯着她:“記得我說的話。”
神經病!
可是很快她便明白穆化舟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在全場的注視下,她含笑和穆霆進了舞池,從頭到尾穆霆和她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昭寧公主很漂亮。”這不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話,更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的話。
第二句:“我本人很期待和薩國的合作。”說這話的時候穆霆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第三句:“不知道公主有沒有興趣?”他的手在她背上游走,只有一秒鐘,沒有人能夠察覺,但是阮昭寧感覺到了。
微笑,深呼吸,微笑。
一定要忍住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打這老頭。
忍住,一定要忍住。
開場舞結束,人們紛紛湧入舞池,阮昭寧退到人群後面毫不猶豫的往外走,臉上全是怒容,有人在她身後跟上來,依舊是調侃的語氣:“不謝謝我?”
阮昭寧怒火中燒,擡頭看到長廊上挂着的盆栽毫不猶豫的拽下來便朝着身後丢去,嘴裏怒沖沖喊着:“滾!”
穆化舟被砸了胸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阮昭寧,沒想到她會如此失态,看她面色漲紅,連眼圈都是紅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原本要說的許多話竟然都再說不出口。
阮昭寧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失措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往這邊湧過來的衛兵,她轉身便往外跑走。
作者有話要說: 四天的更……可能做不到日更了……老忘記